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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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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愿。
“女君,你来了。”扶霜偏过头见到司马黎,表情也无起伏,眼睑无力地颤了颤,随后便要坐起来。
司马黎上前帮了她一把,顺便坐在了床边上。
“这个孩子……即便我生下来,也不会被人容忍的,也不会有人让他活下来,健康地长大……也是我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终究没能做到长痛不如短痛,一直拖到这个逼不得已的时候……”扶霜似乎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她原本动人的嗓音已不再悦耳,只剩下虚弱和沙哑,已是红颜命薄时。
到最后,竟是她杀了自己的孩子。
司马黎听出了她话里隐藏的真相,坐在床边久久不语。
“至少,吕布……”她本想说“吕布会容忍他的”,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没了意义。
或许这个孩子不被生下来的结果,反而会更好一些。
司马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扶霜,甚至劝解她。
她做过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代替扶月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没有用的……”扶霜明白她的意思,自顾自地喃喃道着:“先生也不会让他活下来的……”
“先生?”司马黎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词,心中一惊。
她指的先生……莫不是戏志才?
“他已经在去年就故去了啊。”司马黎不自觉地压低音量,搭上了扶霜瘦骨如柴的手腕,以为她并不清醒。
“故去……”扶霜无声地轻笑一下,又道:“故去的只是’戏志才’,不是先生。”
司马黎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看扶霜似乎变了一个模样,甚至有些疯言疯语,可再仔细回味一下她说的话,当真细思恐极。
扶霜的意思,难道是指“戏志才”并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她正欲追问,只是还未开口便又被扶霜堵了回去:“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吕布。
扶霜吃力地靠近了些,司马黎见状便主动坐近了,听她在自己耳边说道:“有件事,是我连累了你。”
司马黎一怔,心中原本模糊的疑团渐渐浮出水面,扶霜要说的是……
“君侯手下有个名为郝萌的将军,暴露了你的身份……他早就怀疑我,可是我不能让先生功亏一篑,因此默认了这一切与司马家有关。”
果然。
扶霜为了给戏志才掩护,就把司马懿和她供出来了?
因此吕布为何如此强硬地把她捏在手上的原因,也就明了了。前些日子在许都时,司马懿找她过去说起郝萌的事,不过是给她打个预防针吧,难得他对这事这么上心,原来是被冤枉成了“幕后黑手”。
“你姊姊现在还在我兄长那里。”司马黎慢慢直起身子,似是无意间顺口提起,她本也无心拿扶月威胁扶霜,毕竟司马懿这么聪明的人定然心中有数,那里还用得着她来教?
他定然不是白留着扶月的。
“我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先生不要她,我也帮不了她。”扶霜两眼无神,语气淡漠地说着,像是要与扶月撇清关系。
司马黎听了,心里反倒生出一丝欣慰。
她终究还是有些偏袒偏袒扶霜的。
“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你的,安心休养。”她站起身,看着脸上失了颜色的扶霜,当真如霜般轻薄易逝。
扶霜对她硬邦邦的安慰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后悔。”
司马黎转过身,正欲离去,背后又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她差点以为自己幻听,讶然地转回身子,见扶霜抬起头来又低下,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选择这条路,我不后悔。可是,他不爱我啊……”
“他”是谁……?
*
司马黎出了吕布的府邸,便往陈登家的方向走。她心里想着事,随意间抬眼一瞥,正瞧见远远地来了三匹马,每匹马上分别坐着三个人,打头的正是一身火红发色的赤兔,驾着它的人也只能是吕布。
她只来得及看清这些,想也未想,身形一动,拐进了一旁的酒舍。
好在这是条还算热闹的街,相隔数百米的距离,她认得出赤兔足矣,而吕布却不会看得到她。
她走到了酒舍的二楼,找了一处临街的窗户,侧身藏着向下眺望。
吕布走在中间,两侧一个武将,一个文士。那武将生得并无特别之处,至多是一般的武夫样,应该不是赫赫有名的武将。
至于那文官,约莫三四十岁。身材高瘦,蓄着两撇八字长须,远观即是一副精明的模样。
这人莫非就是陈宫?
“又是你。”一道凉凉的声音在司马黎身后响起,一股淡淡的酒气也飘了过来。
正蹙眉偷看的司马黎被惊了一下,她转过身,看到张辽一身常服,背着手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这次他没佩长剑,也未着武将服,一身棉麻长裾倒让他穿出坠感来了。
“张都尉今日休沐?”司马黎将他从上到下的随意一打量,瞅见他平日里沉寂的双眸变得清透明亮,大抵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张辽略一点头,视线一转,看向窗外。
以他的眼力,自然早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了。
这下免不了又被他怀疑一道。
此时的气氛正僵持不下,一道略显流里流气的声音却在此时横插进来。
“欸,我的小美人怎么跑这来了——”
司马黎转头一看,却见陈登眯着小眼出现了。
救星啊!
张辽见状,面瘫脸也难得一僵。
“校尉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她尽力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半侧过头。
陈登脸上喜色更甚,走上前来,语态自在:“欸,不是美人躲在这里偷瞧我,我又怎么会追到这里来?快与我回府,不生气了啊?”
饶是司马黎在与他做戏,听见这样的台词也不禁汗毛一凛。
“张都尉也在啊!”陈登及时将话头对向了张辽,讶道:“原来张都尉也好酒,一个人喝未免太寂寥了,如若不嫌弃,可否共饮一壶呐?”
张辽一直抿着唇看,见陈登突然相邀,一时间也忘了拒绝。再回神时,陈登已将司马黎招了过来,似是显摆地说道:“让张都尉见笑了。这是前阵子跟君侯讨的赏,可这小妾不宜管束,方才是与她游戏了一番。”
他这般说,恐怕张辽要当他们二人有特殊癖好了。
司马黎在心里低叹一声,又见陈登四下望望,并忽然叹道:“看来高中郎真是铁了心禁酒了,张都尉你看,这酒舍中也就我们二人能对饮自娱一番了。”
高中郎即为吕布最为得力的部将,没有之一。他掌管着当世最为精练善战的部队,陷阵营。而所谓的“禁酒”,是他的个人原则,严于律己,从不饮酒。他手下的将士也极为自律,纷纷以高顺这个领导为模范,亦不饮酒。
此言一出,张辽的唇线又绷紧了几分,而司马黎在一边听着,也不知陈登要搞什么鬼。
☆、第63章 怀了怀了
陈登将高顺的大名挂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很快把话题切回了“正事”上,一腔热情地邀着张辽喝酒。他这模样倒是让司马黎想起数月前郭嘉来徐州时,对着陈群撒泼耍赖加劝酒的场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司马黎的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被宽袖掩着,别人也看不出她的小动作。
她坐在陈登旁边,听着他与张辽正值酒酣时,话都多了起来,聊得尽是当世之事,亦有徐州民情。不过张辽还是一语不发的时候居多,任凭陈登说得天花乱坠,被问及时才答上两句。
陈登似乎当真把张辽当成了酒友,自这天开始,他便总是邀着张辽到他家里来,或者一同出去。看着陈登一副把酒言欢的架势,司马黎不禁疑惑。
又是一日,陈登整了整衣襟,吩咐小侍去弄些酒回来,又告诉司马黎张辽今晚会来。
“元龙为何突然间对张都尉如此示好?”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她知道张辽日后会归降曹操,并且是建安年间最为威风的战神之一,是个值得抱一抱的粗大腿。
只不过她不需要就是了。
但……她家夫君的人缘是出了名的不好,因此也不欲得罪张辽,省得添乱。
她尚且如此不温不火,陈登就更没理由上赶着和张辽热络了。
何况他又不晓得张辽终有一天会为曹操所用,还是重用。而现在的张辽,至多不过是一枚有型的小透明将军罢了,还远不及陈登的名气大。
“唔,这个嘛……”陈登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笑道:“此人可堪重用,日后可以力荐给主公。如此我又多了一个筹码,可以到海边为官啦。”
“虽然吕布手下最厉害的武将是高顺,只是此人太过耿直,生性固执,不知变通,视气节高于一切,恐怕不能为主公所用。”陈登叹了口气,对高顺这个人又爱又恨,只怕曹操也是如此作想。
司马黎先入为主地认定张辽是个厉害角色,却从未留意过现在的他处境如何,经陈登这么一点醒,她顺便将高顺和张辽对比了一番,方看出差别。
张辽的职务乃是负责全城守备,巡逻等诸多事宜,虽也是一名要职,却无法与掌管陷阵营的高顺相比。若是战时,也轮不到张辽杀在最前方。
他对高顺这个同僚定然是欣赏并钦佩的,只是他那沉寂的目光,又不得不令人想歪。
至少陈登想歪了,她也想歪了。
是苦闷与不甘吧。
虽然现在的他还无法与高顺相比拟,但他的志向呢,绝不仅限于一城都尉啊!
“不过,我猜若是有朝一日主公兵临城下时,吕布依旧会派他守城罢。这是一种难得的信任,只是这信任不仅来得有些晚,恐怕也不是他想要的。”陈登说着,向远处展望了一番,天边厚云涌动,被风驱赶着愈来愈近。
陈登“啊”了一声,琢磨道:“又要下雨了,希望张辽不要因此而爽约啊。”
春雨连绵。
张辽终于还是没让他失望,如约而至。这个少言寡语的青年将军,在军中看起来并不合群,却能和陈登这个大话痨融洽相处,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他并不适合在吕布的手下效命。
司马黎从扶霜那回来之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陈登家里,闲着无事还学起了手工活。
若是真的有了儿子,衣服可等不及现学现做呢。
她先是缝了几个娃娃练手,挂到了窗檐上。其中有一个还是比着郭嘉的样子做的,虽然不像,可陈登一看那娃娃身上的素衣就了然了,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你把奉孝的人偶挂在上面,他就能快快地带着主公赶来了?”陈登好似闲暇地将娃娃逐个欣赏了一番,啧啧称奇。
司马黎手上还缝着一个,醒目的八字眉正贴在上面,很快就要完工。片刻之后,她将手上这个抛给陈登,笑而不语。
“欸,等这事一完,看我非要恢复原本的相貌不可。不怕到时没有女子争前恐后地嫁给我呢。”陈登将娃娃拿得远了些,细细端详之后又将自己揶揄了一番。
他将娃娃挂到“郭嘉”旁边,提议道:“再做个’文若’吧,长文也行。”
“文若呀,有了啊。”她指了指原本放在“郭嘉”旁边的一只娃娃,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穿着深青色的外氅,却无法令人马上联想到荀彧。
“这不像啊。”陈登拿起来瞅了瞅。
“你闻一闻,这个是用香熏过的。”
陈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地哈哈大笑着。
她都把“大魏功臣同款娃娃”做齐了,就等他们一举拿下徐州了。
这样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到清明将至,陈登腌了两条鱼,端上桌津津有味地吃着。
司马黎没什么胃口,只抱着一碗菜粥吃。起初她闻见鱼腥味只是略微不适,半碗粥教她喝了十几分钟,喝得一阵反胃。直到她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疾步走出去,干呕了一番,漱完口再回来时,陈登已经不吃了,正站在厅外望风。
“莫非怀上了?”他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向她,若有所思。
司马黎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就被他道了出来,当下只能点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
“给元龙添麻烦了。”她抚了抚尚还平坦的小腹,不自觉地客气起来。
陈登自然不在意,他让过身子,和气道:“这天不好,快进屋去,别凉着身子。”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美人的泪水,哀怨凄婉。
“这回又能催一催奉孝了,上次催了催,就把主公催出了许都,这次我再催一催,他们就该带着大军来了。”陈登也松了口气,他沉思着算了算日子,一脸压力山大。
“这么快?”司马黎讶道。
陈登转身去找了块绢,摊在案上,预备给郭嘉写信。正待提笔,又放了下来。
“我也只是猜测他们最近该往这里来了——先前我和奉孝估算好的日子,就是这几天,只不过……眼下还不能给他通信。”陈登说着,又将绢卷了起来。
如今徐州内部暗存隐患,上下不齐,陈登近日低调了不少,更为小心谨慎。他从未与司马黎说过其中的错综复杂,而她却能猜到一点。
这定然和她那日在街上看到的陈宫有所联系。
陈宫可以说是陈登蒙混吕布最大的阻碍,非常值得忌惮。往深处想一想,说不定陈宫早就认定陈登别有用心,只是苦于搜集不到证据罢了。
所以陈登才并没有把握在此时与郭嘉通信。
司马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她瞥见窗外冷雨被风吹得潲了进来,遂走到窗边,欲伸手关窗。
“啊——”倏地,她被吓得低叫了一声。
只见窗外一片昏暗,廊下则更甚。层层树影间有个穿着蓑衣的人,脸也被宽大的帽檐遮住,隐匿在黑暗中,正朝她站的方向走来。
那人的装束远看则活像个怪物,移动的速度平稳且快,又有些不像人。
司马黎手一抖,“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还有些惊魂未定。
“怎么了?”陈登坐在屋里不解其故,他疑惑地走过来,还准备推窗看看。
“有个……人……”司马黎纠结了一下措辞,还是不知如何定义。
来者绝不是陈登府上的人,倒像是悄无声息地摸进来的……
“人?”陈登皱了皱眉,抬起手就要推窗。
司马黎是面对着他的,而他则背朝着厅门。她抬眼不经意一瞥,就见方才鬼鬼祟祟的蓑衣人赫然出现在门边,他身后是一片阴暗朦胧的雨幕,雨水顺着蓑草滴滴答答地留下来,淌了一地。
“……在你身后。”司马黎咽了咽口水,平复下心情镇定道。
陈登被她说的心里一毛,迟了一下才转过身去,见着那蓑衣人眉头皱得更深。
“你们在找我?”万分熟悉的声音伴着笑意从厚重的蓑衣中传出,那人抬手取下帽子,半湿的发丝贴在他的额上,有些狼狈。
郭嘉不再看他俩,先是低下头将蓑衣解了,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外衣,才抬起头无奈道:“元龙可否借我一件衣服?”
陈登:“……”
司马黎:“……”
这人是想吓死他们吗?!
☆、第64章 今日加更
郭嘉见他俩不说话,后知后觉道:“我把你们吓着了?”
陈登抽了抽嘴角,避而不答,左盼右顾言其他:“欸,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他说完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了,厅中只剩下郭嘉与司马黎二人。经过一阵惊吓与惊喜过后,司马黎才算实实在在地感到欢欣。
“快过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她唤了一声还站在门边的郭嘉,招他走到里面来。
“在这里?”他反问了一句,脸上却并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反倒大步走了过来,任由她把自己身上湿冷的外衣剥下来,身上只余了一件中衣,显得身子更为清瘦。
“反正你也不在乎……奉孝,你怎么又瘦了?”她将他的衣服取下后,顺势环上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深觉腰上细了一圈儿,简直“不盈一握”。
她责怪似的嗔了他一眼,抬头又见他的下巴也变尖了,还带着青色的胡渣。
“不单我,文若瘦得更厉害,他为了筹集军粮的事已经忙破头了。”郭嘉轻飘飘地将重点转移到荀彧那里去,语气颇像小学生,逞强道“我比那谁谁谁好多了”!
司马黎拿眼前这“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抬起头来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渣,亲昵了一番的同时,也在酝酿着如何告诉他一则他盼了许久的喜讯。
“我就离开了片刻的功夫,你们又黏上了。”陈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分开相拥的身子,转头向他看去,见他捧着一叠衣服边走近边说:“也罢,幸亏奉孝你来得早,你要是来晚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就得姓陈咯。”
这不按理出牌的陈登!
恐怕他也没想到司马黎还未来得及亲自说出口,他就调侃上了。
郭嘉“哼”了一声:“我的儿子岂能便宜了你……”他的话刚刚说完,即回过味儿来,回头将司马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惊喜道:“阿黎,你……有孕了?”
像他这样对世态淡泊的人,还真是鲜少这般喜形于色,不知等孩子呱呱坠地时,他会不会乐坏了?
“嗯……”她笑着点点头,又迟疑道:“只是还未请医生看过,但……”
她的例假已经两个月未来了,只是这话不好在陈登面前说出口。郭嘉一听,拧起了眉,但眼中喜色未去,略显焦灼道:“那该快请个医生来看一看……”
陈登早就坐在一边喝起了茶,默不作声地围观夫妻二人恩爱欢喜,直到他听见郭嘉说了这句话,他才适时宜地开口说道:“本打算等雨停了再去请的,谁知你来的正是时候呢。”
此刻的郭嘉恨不得再披上那蓑衣,亲自去请个医生回来。
陈登瞥了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收起玩笑的申请,口吻严厉道:“你还真敢到我这里来,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
他这话当然不是闹着玩的,只怕他这每日出入都有人在暗处盯着,否则郭嘉也不必行装诡异地偷偷摸摸进来。
进来难,出去也不易。
“你家外面是陈宫的人?”郭嘉的理智重回脑中,他披起陈登拿来的衣服,囫囵一穿,迫不及待地议起了正事。
“是他的人可能性最大,”陈登断言道,继而淡淡地补充着:“我绝不会给他机会先下手。”
郭嘉松了口气笑道:“看你如是说,我就知道你心中早就有了计划。怎样,实施的如何?”
“上次在许都,你与我说起的那个郝萌,并不安分。”陈登轻点了点木案,沉声道:“我打算从他入手。”
原来郭嘉还特意对陈登嘱咐过郝萌的事。
司马黎看着他的侧影,遏制住了想要依偎过去的冲动,转而走到他身旁坐下,无比安心。
“哦?”郭嘉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对吕布并不忠心——因为一直未能得到重用,即便是投机取巧也不得其法,心中必愤愤不平。只要经人一挑拨,也能制造出风浪来。”陈登嘿嘿笑道:“听说他最近和陈宫走得近,至于原因嘛,尚不得而知。不过就凭这一点,也足够我发挥了。”
郭嘉听后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陈登一直以来立志挑拨吕布与陈宫的关系,从中作梗,制造隔膜。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拿郝萌这个小螺丝钉借题发挥,把陈宫带进一次亟待发起的“叛变”里。
“先前袁术和吕布的盟约已破,主公发军的消息应已传入吕布耳中了?”郭嘉没理他口中的“郝萌之变”,转而打探起这边的情报。
陈登连忙摆了摆手,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都怪刘备。”
司马黎:“……”
郭嘉:“……”
刘备好巧不巧被高顺胖揍了一顿,终于找到了由头,马不停蹄地赶去投奔曹操了。有了刘备这条纽带,曹操又有了借口出兵徐州,当下对刘备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豪气冲天:我帮你报仇!
虽说刘备本就有心找曹操做下家,可若没有郭嘉从中周旋,也不会如此顺利。
当初劝吕布投靠曹操的就是陈登,出了这么一茬事,吕布虽不会责怪他,但也必然没什么好脸色。
心虚的夫妻两个皆沉默不语,坚决不泄露半个实情。
“唔……”郭嘉又细想了一会,点道:“莫非吕布预备独自作战?”
陈登呵呵两声,扯了扯嘴角微讽道:“袁术前日又来信了,欲重修旧盟。昨年往事,一笔勾销。”
吕布上次与袁术闹了个老不愉快,原本说定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南方去,却在吕玲行至半路时毁了约,不仅将吕玲带了回来,还顺手斩杀了随行的袁术的使者。
只是这回因为共击曹操这一个目标,两个貌合神离的诸侯又要走到一起了。
司马黎听了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吕布真是:我虐袁术千百遍,袁术待我如初恋。
“不过袁术这次加了砝码,不仅要吕布把女儿送过去,还点名要扶月夫人当做礼品。”陈登将细节一一摆在郭嘉面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细节。
“扶月夫人已经是……病弱之身,朝不保夕了。”司马黎又回想起前不久见到扶霜时的情形,没想到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人拿她当一颗卒子。
袁术不过是想借此试探吕布的诚心,若是扶霜能活着抵达南方,恐怕也避免不了被送给低阶军士的结局。
郭嘉与陈登对视一眼,后者漠然说道:“但是陈宫定会竭力促成这次结盟,他也定力主将扶月夫人拱手送人。”
郭嘉了然点头道:“懂了,你要陈宫’双重背叛’。”
先是利用郝萌的不忠,和他与陈宫的往来这一点瓦解吕布的信任。再来,若是吕布不肯将扶霜送人,陈宫势必不许,到时又会发生怎样的龃龉,不言而喻。
只是……
司马黎觉得头痛得很。
难题就在于吕布并没有世人想象得那样耽于情爱,且对扶霜情深如许。若是扶霜的身份还未曝光,这个方法尚且可行,只怕现在的吕布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人啊!
“阿黎?”郭嘉视线一偏,瞥见她暗自揉着太阳穴,又想起来一桩大事。
“是不是倦了?还是哪里不适?”他转过身子,就要扶着她起来去休息。
眼下的司马黎可是一身两命呢!
“元龙,劳烦你请个医生。”郭嘉临走前还不忘拜托陈登一件要事,陈登的思绪本沉浸在方才的谋划中,倏然间被郭嘉这么一打断,思路也全乱了。他瞪了郭嘉一眼,又没法责怪他盼子心切。
这一瞪眼的功夫,郭嘉早带着司马黎出了厅门,朝卧房走去。
“不与元龙商议了?”司马黎惑道。他们正谈到关键的一链,这样匆匆结束未免太随意了?
而郭嘉却不经思索地答道:“不急,等你歇下了我再回来找他继续。”
他的嗓音温和到包容,说这话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俯身看向她,眸中多了埋怨的意味:“阿黎,你还是把我想得太过高尚了。”
她怔了一下,又见他的眼底有了淡淡的愠怒。
郭嘉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不是一个为了自我抱负和天下纷争不管不顾的人。”
“不要处处迁就我。”
☆、第65章 郭氏家暴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司马黎一声不吭地靠进他的怀里,讨好似的安抚着他的背。久别重逢,她只想两个人相依相偎地过一段日子,不想浪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她抚着郭嘉的背的手停顿了一下,惊觉自己心中才闪过一个难以理解的念头。
为什么她会这样想?什么叫做“不想浪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郭嘉在此时回拥住了她,动作轻缓温柔,方才微微恼怒的情绪也平缓下来。他语气生硬道:“我不该对你生气,这不怪你……”
“我会尽快带你离开徐州,好不好?”又过了数秒,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趴在她耳边说道。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奉孝。”司马黎从他怀中直起身,对上他表情不多的面庞,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自从他跟随了曹操,便一刻也不得安歇。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只有速战速决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而这种方式对战略者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徐州是他的第一战。
“我没有。”郭嘉抿着唇,淡淡地否定。
司马黎也不想说他是争强好胜,抬起手拿指尖抚了抚他眼底的青痕,无奈地陈述道:“你最近都没休息好。”
他这样喜欢睡懒觉的人都休息得一点也不好,可见他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这回他没再否认,又把她拉进了怀里靠着,像是赌气一样说道:“那今日不管元龙了,去陪我一起睡会?”话说到最后,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有些难耐地摩挲起来。
司马黎脸一热,再次无奈地唤了一声:“奉孝……”
“嗯?”
“你忘了奕儿还在了?”
郭嘉:“……”
好像是忘了。
*
陈登帮忙请了个医生看过之后,确认司马黎是有孕了无误。见证了夫妻二人造人心路历程的陈登,也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气。
“世侄来得不易啊!”他装模作样地恭喜了一番,最后被郭嘉连哄带骗地轰出了屋去。
好在陈登对这般卸磨杀驴的做法见怪不怪,乐滋滋地跑去吃腌鱼了。
这几日里,他为了照顾司马黎的妊娠反应,暂时告别了虾虾鱼鱼,眼下已是思之如狂。
对比这个有追求的吃货,那边郭氏夫妇的思之如狂就正经多了。
提议要一起睡觉的人是郭嘉,此刻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精神的人也是郭嘉。他守在司马黎的床边,已是兴奋得有些亢奋了。
“年底……年底我就能当父亲了。”先是期待。
“年底……我也要三十岁了。”又是怅然若失,不知怎的想起了司马懿的嘲讽脸,嘴巴张张合合地说他是“老男人”。
司马黎被他强摁在床上躺着,看着他忧喜掺半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年才二十八。”
郭嘉的数学真是差得可以。
他闻言脱了鞋子,也躺到床上来,身子一翻将头埋到她身前,痛心疾首道:“到了年底,二十八这一年便结束了。二十九取整就是三十了……奕儿会嫌我老吗?”
“……”司马黎将他的头从自己身上捞起来,顺手在他的下巴上揩了一把油,象征性地安慰道:“我不嫌你老。”
她以前都嫌他小呢。
郭嘉弯唇笑着拉起她的手亲了亲,才安心去睡。没过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老老实实地躺在一边,睡得深沉。
他睡得香甜,司马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能侧过脸静静欣赏着他的睡颜。
刚才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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