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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影照沉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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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柳淮扬闲适的坐在檀椅上,翻着一本书册。
宫十七一身黑衣劲装立在案前,只等一句吩咐。
须臾,柳二爷才放下手中的书册,长指微曲轻敲桌面,沉吟片刻才开了口:“爷去漠北一行,你可是得了信息。”
宫十七微微一愣,月影里的暗卫素来只听差遣,不问原由。却是听他如此问上一句,一时猜不出自家主子是何意愿,只低头表一回忠心:“但凭主子吩咐。”
柳淮扬点了点头,端起面前茶碗吹了吹杯中浮沫饮了一口。
“明日起,你便复本名,由暗卫转为侍婢跟在姑娘身前贴身保护,爷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便打起十二分仔细,定要将姑娘安危放在首要位置。”
宫字打头的三十六暗卫,哪一个单单拎出来也是万里挑一的厉害人物,如今柳二爷不过为着自家的心头好,便随随便便的将这万里挑一的人物从暗影里拎至堂前,生生断人前程……
宫十七听他如是吩咐,却又是眼睛未眨上一回,只躬身领命,直至柳二爷挥了退,才隐了出去。
次日沈鱼便得了位名唤千月的婢子自身前侍候。
千月生得一副好模样,是个肤白貌美的,待沈鱼更是十分尽心尽力,实在叫人挑不出错处,只那性子有些冷淡,沈鱼一惯随和,千月有意屈就,两个女儿家也能说上几句。
却是栖意园中的其它一干包括温方在内的人等却是没沈鱼这般好待遇,美人冷冰冰的面色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便是温大夫有心八卦一回也是无从下手。
只能私下里同德叔吐槽一回,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还是沈鱼的得二爷欢心呐,多少年里培养不出一个的暗卫便是这般眼睛不眨的给人作了侍婢,且不提大材小用一说,只叫外人知晓也管叫人笑掉大牙,只叹一句二爷独爱红颜不理仕途官场。
德叔能说什么,二爷决定的事儿,又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多话。当然温方素来是个异数,却也只敢在他面前过一过嘴瘾罢了……
第84章 分别
将进腊月便叫人觉得寒意刺骨,今年冬天冷得紧。
这样冷的天气并不适合外出,二爷临行便有些琐事要忙,沈鱼无事儿便只能窝在自家房里翻翻话本,写写字帖权当消遣。
有时也同千月扯一扯闲篇,奈何她是个不多话的,常常说个几句便没了下文。屋子里安静的便只剩下翻书的声响。
沈鱼放下手中的话本偷眼瞧了千月一回,心里无端叹息一句:这般美人做个侍婢当真是可惜了,若是二人一同出去……沈鱼摸摸自家的脸,撇一撇嘴凭自家相貌……倒是更像个婢子。反观千月一身气质冷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更像个貌美性冷的大家小姐。
禁不住在心头埋怨一句柳二爷,同她寻的什么侍婢哟,无论气质还是外貌生生压过她不止一头,好在她还没这么忌讳,若换个寻常人定是觉得侮辱。
不过几日相处下来,也叫她发现千月虽是性情有些冷,待她却是可称尽心尽力。
二爷起程的日子便定在本月初九,沈鱼虽是在他面前未露出半点离愁,眼下却是有些惆怅生了出来。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突然分离这般久怎么能叫人不唏嘘一回。
饱满的笔尖沾一沾墨,洁白的宣纸上跃然几个劲秀大字:还未别离便盼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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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沈鱼起了个大早,阴测测的天空叫人觉得烦闷,沈鱼从她住的厢房里走到润泽堂里时便叫凌冽的寒风刮了个透彻。
她掀开门口挂着的棉帘子迈了进去,搓了搓手哈起一股子白气。
柳淮扬已经起了身,正由疲q侍候着洗漱。沈鱼自发的接过疲q手里的温帕子递了过去,一边瞧着他擦拭的动作一边道一句:“今儿天气并不大好,奴婢瞧着这天怕是要下雪,若是不着紧,爷还是寻好日头好的日子再起程罢,也稳妥些。”
柳淮扬将手中的温帕子扔进一旁的铜盆里,斜斜瞧了她一眼,隐有笑意:“怎么,可是舍不得爷了?”
沈鱼抿了抿嘴角难得一脸严肃,不依道:“爷—奴婢这厢同您说正经得呢,您又打趣奴婢。“柳淮扬瞧着她恼怒的小模样也不急,只执起姑娘冰冰的小手朝门边立着的千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千月察觉抬了抬眼,还有什么不明白,身便寻了个小巧的铜壶递了过来。
柳二爷脸色这才缓了缓,一脸笑意的对沈鱼道:“早前便同你说过一回,天寒地冻的无需早起一回,左右爷过一两个月便可回来,送不送的没什么打紧。”
他这话听在沈鱼耳朵里是他体贴,可一干侍候的人确不这般想,各自默默心道一句:若是小鱼姑娘当真听了爷一说法,怕是苦是可是他们这群人了。小鱼姑娘自是自家爷的心头肉,便是忤逆了爷也是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的,他们这一杆子人确是没这般待遇的。如是一想禁不住又在心里记上沈鱼的一回好。
沈鱼侍候用了早膳,德管事儿过来回禀一句,这便要动身。
柳二爷体谅天气太过寒凉,只肯沈鱼将他送至栖园门前。
他摸摸姑娘冻的微微泛白的小脸,朝他身后的跟着的千月同白术嘱咐一句:“需尽心侍候姑娘,若叫爷发现一点怠慢,绝不轻饶。”
见千月同白术齐声应是,这才转了笑脸同沈鱼道一句:“外面风大回去罢,待爷到了漠北,得空便同你通一通信函。外院人多事杂,难免有些不入流的事物,你独自一人留在栖意园里无事儿便莫要出去了。”
沈鱼点了点头,乖巧道一句:“爷只管安心罢,奴婢呀一定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静婉谁唤奴婢奴婢也是不见……”顿了顿又忍不住又道一句:“漠北虽远敌不过再见可期,愿爷一路顺风,奴婢便在栖意园里乖爷归来。”
柳淮扬紧了紧她身的淡碧色斗篷,又摸了摸姑娘露在外面如光水滑的乌发,温热的唇碰一碰姑娘小巧的额头,微微一笑便转身由德叔扶着上了马车。
大夫温方紧随其后,他走至沈鱼面前叹息一句,那般贫嘴个人此时却没了话头,原想伸手拍一拍姑娘的肩膀,又忌讳里马车里的人心眼堪比针尖,那只手突兀的抬起又突兀的放了下去。沈鱼瞧的一头雾水,只离情正浓,哪里又来的心思问上一回,遂嘱咐两句便将人送上了马车。
只瞧着那寒风更盛,天空阴的越发厉害起来,瞧着早就不见的马车有些忧心的道一句:“只期望莫要真的下雪才好,雪天路难行,可别阻在路上了……”
说完摇了摇头便叫千月同白术陪着回了栖意园。
却是堂前将将坐了不过一刻,早先送别时的寒意才将驱散个干净,便见白术掀帘而进恭敬道一句:“姑娘,大爷处的尤姨娘过来了,可要见?”
沈鱼一听,禁不住眼前一亮,怕是静婉那里晓知了二爷今日出府,怕她心里不是滋味,这才过来陪她一陪,权当宽慰。
若是平日里二爷在时,旁人自是不敢贸然敲一回栖园的门,白寻一回不自在。便是不在也要掂量几分,尤静婉来的巧,将将门前沈鱼同柳二爷话别倒是提了一句,眼见二爷也应了,白术自是不敢慢待。
沈鱼起身新自泡上一壶花茶,那厢白术便引着人进了门。
尤静婉一袭绯红斗篷帽檐滚着纯白如雪的兔毛,将个原就倾城明艳的脸趁的更是动人三分。
尤静婉解下斗篷,接过沈鱼递来的热茶来不及饮上一口,只瞧了一眼一旁立着的千月朝沈鱼递了个眼色,沈鱼便知她此行定是有事儿同她说上一回。
只笑盈盈同的千月道一句:“早前我配了一副花茶,原是想送给尤姨娘的,今儿倒是巧,人亲自来了我便不必再跑上一回,劳烦姐姐去我房里的斗柜里取来。”
千月淡漠的瞧了尤静婉一眼,见其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寻常貌美女子罢了,又见两人似乎感情基好的模样,只点点头迈了出去。
见人出去,沈鱼便寻个离她近的地界坐了下来,笑着道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儿,弄的这般神神秘秘的,还要屏退左右。方才那是二爷新同我配得侍婢唤作千月,人虽是冷了点,却是心肠不差的。”
尤静婉哪里有心思同她讨论一个侍婢的脸色好坏呢,只开门见山的问她一句:“小鱼我问你,你可知二爷此行去漠北为的何事?”
沈鱼一愣:“二爷身负皇职,能驱使他离天圣安自然都是公事,静婉何出些言,可是哪里不妥?”
尤静婉瞧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的钢,只将手中的茶碗重重一放,纤指点点沈鱼额头:“你呀你呀,平日我三番四次同你耳提面命要你着紧上心二爷一众事儿,你次次皆当作耳旁风,如今也是心大,竟是连二爷那里漠北之行的真正目的半点不知。”
她一番话却是叫沈鱼露出一脸茫然之色,目的?什么目的?总不成二爷瞒了她要去漠北娶亲去罢。
如是一想便又觉得有些恶趣味,收了心思只捉住尤静婉的胳膊摇上一摇作一脸洗耳恭听状:“那便求静婉同我这个无知的人解一解疑惑。”
尤静婉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觉得气不顺,只捡了重要的话同她说一说:“先头大爷那里也是从相爷府里得的信,言说漠北有员大将唤作常庆年的同相爷是旧识,那人膝头有个孙女正值待嫁,不知怎么叫天家知晓,又想着二爷房里没个正头奶奶,这才起了那牵线的心思……那常庆年不晓二爷其人,又想着柳纪两府的关系,这才特修书一封给相爷,想叫帮着打听一回……刚巧那日我往书房里送一碗参茶,这才听了一耳朵,原想一早过同你知会一句,哪成想这栖意园的门是这般难进……若不是今儿二爷离了府,怕是我依旧叫人挡了回去……”
一席话说罢又执了沈鱼的手道一句:“小鱼你可要早作打算才好。”
她这番话如同个平地惊雷只震的沈鱼一时愣在了当下,等反应过来才弯着一双含烟水眸道一句:“是该仔细打算一回。”
尤静静瞧她神色如常还能说话一回,还当她一早便已经知晓,只叹息一句:“倒是你心思宽……也是,咱们这般出身还是心思宽些好,总想着镜中花水中月那般不切实际的,到了不过单单落下痴心妄想罢了。”
闻她所言沈鱼也不过微微一笑,语气里终是流出一丝落寞:“两情相悦终是抵不过家世门楣的显赫么?”她声音很低,低的几不可闻,尤静婉听得并不真切,只关切的唤她一句:“小鱼……”
沈鱼稍稍一顿,漾出个明媚笑容:“不说这些叫人扫兴的话了。”瞧着将将进门的千月起了身,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盅递给尤静婉:“前几日无事儿特地为你配了一味养颜滋补的养生茶,如今大奶奶怀着身子……你也该将身子养好了才是……”
尤静婉如何不晓她话中的意思,把个俊脸一红轻轻推了一把:“整日便这般没个正形……”
第85章 伤情
天空飘起了雪花,如风起柳絮那般纷扬,瞧这势头不下足几日是不肯罢休的。
沈鱼怕路滑难行,便让白术拿了伞将尤静婉送了回去。
等人走了以后才一个人坐在榻上发愣,想想尤静婉的一番话,又想起二爷临行时的种种,便不能自持的笑了起来。
千月在一旁瞧着有些担忧,便唤了她一句:“姑娘……”
沈鱼收了声音却是未止信面上的笑意,停了停才道一句:“无事儿,不过是想笑一笑罢了。”说完便起了身,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她却是伞也不打,斗篷也不披,径自走进那一簇簇落雪里……
千月拿着斗篷追了出去,沈鱼步子迈的紧,饶是千月也追的有些吃力。
沈鱼回了房取了个空罐子,将先头放置陈化的普洱茶装了进去。这茶原需要得存些日子才能饮用,只是眼下却也顾不得这些,她总要寻个由头去一回……
沈鱼抱着手中的陶瓷罐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立在廊下瞧着纷纷的落雪出神,她嘴角含笑,面色如常,叫人瞧不出心中所想。
直至白术归来,才算回了神,她拢了拢衣袖认真同白术问一句:“我突然忆起有些物件需得给二爷带上,现在想追了过去,你估摸着现在动身可还能赶得上?”
白术盯着她手中的罐子瞧了一眼,抿一抿嘴角:“德叔一惯稳妥,这般天气定是走不快的,奴才倒是知道一条近道,若是脚程快些,城北梅花岭的山口处也能将人截住的。”
沈鱼淡淡点了点头,弯着眼睛笑吟吟的同他道:“那便劳烦你寻个车马过来……”
白术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办了。她身后的千月却是有些忧心:“这样大的雪,若不是紧要的,便由奴婢跑一朝罢了,姑娘只管安心待在府里便是。”
沈鱼摇了摇头,依旧只瞧着廊外落雪出神,许久也不过只有句话罢了:“有些物件原也只能我自己去送的,若我不走这一回,或许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千月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白术匆匆走了过来,立定只点了点头,沈鱼抚了抚了手中装茶的罐迈了出去,千月执了伞忙跟了过去。
高门深府门禁虽紧,也不敢挡了栖意园的人,所以沈鱼乘坐的马车倒是出去的容易。
白术便驾着马车沿着他先头说的那条小道往城北梅花岭奔了出去,一路急驰不足两个时辰便到了地界。
待那马车停了下来,沈鱼掀帘一瞧,四处皆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术察觉便回身禀一句:“奴才瞧着爷一行的必经之路并未见半点车辙,怕是还未赶到。”
沈鱼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便等一等罢了。”瞧着外面的景致顿了顿又道:“外面太过寒冷,你且先进来暖一暖一身子。”
白术摇了摇头:“谢姑娘关心,奴才身子硬实抗得,姑娘快些进去莫冻着。一会子爷的车马到了,奴才便会知会姑娘。”
沈鱼点了头也不争执,又坐回马车内发愣,千月素来不是个多话的,晓得她心中有事儿,只尤静婉到底同她说了什么,又无从猜起,一只也想出来开解的话来。
便这般安静的坐了两刻便听白术自外面敲了敲车壁:“姑娘……”
沈鱼应声,掀起帘子便下了马车,远远的便瞧见柳淮扬早间坐着的马车行了过来。
她回身朝千月一笑推开了她扶在她臂的手:“我自己过去便是,你二人只在此处等着罢。”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朝那大道上走了过去,德叔同疲q便坐在车前,将近打眼一瞧见才来人便是沈鱼,忙将那马上的缰绳一拉,堪堪停在沈鱼身前。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德叔有些惊诧忙问上一句。
那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内安坐的柳淮扬又听德叔问这一句便是不瞧也知来人是谁,只将手中的书册放至一旁的小几上掀起了马车帘子。
墨衣如旧时一样,纷扬的落雪如同三月里的梨花无声的落在他清隽的面上,幽深的黑眸此时正微微含着笑意瞧着马车下的她,就瞬便叫她想起初见时的光景。
尔后便见他微微敛一敛眉,疲q忙撑起油纸伞挡一挡落在沈鱼身的落雪。
“怎得这般胡闹,先头才同爷说过雪天路滑要爷小心的话,怎么?只一回头便忘了?”
只听着他话里的薄责,沈鱼并不反驳,抿抿了嘴角摸了摸手装茶的罐子同他说一句:“先头便应了爷要送一个礼给爷的,一时忙慌竟是给忘了。”
柳淮扬抬了抬手便见德叔过来接下沈鱼手里的物件,这才含着隐隐的笑意调侃一句:“小鱼冒雪送礼其中情意可谓深重,爷很是感慨……”停了停又瞧着依旧立在马车旁边的沈鱼道:“爷已经叫人收了礼物,小鱼这回可以回去了罢?”
沈鱼定定的瞧着他片刻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奴婢此行一为给爷送礼,还有一事儿便是想问爷一句,爷此行漠北便真的不打算谴了奴婢同行么?”
柳淮扬微微皱眉:“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沈鱼面上不露半分,只弯着眼睛微笑道:“未曾,奴婢不过来送一送爷罢了,原是不舍,见着爷便也安心些。”
她说完这番话才见他展眉一笑,温声道:“爷同你保证最慢两月便是归期……天寒雪大快些出去罢,莫叫爷走得不安心。”
沈鱼点了点头便退了回去,千月忙执伞迎了过来。沈鱼叫扶着走了回去,只远远的瞧着雪中行走的马车越走越远,最后便隐在了雪中不见了踪影。
白术瞧着沈鱼提议一句:“难得出来一朝,姑娘若是不急着回去不若去瞧瞧这岭上的梅花,折上两枝带了回去赏玩也好。”
沈鱼抬道远远望了一眼那岭上将开不开的梅花,枝头已经积了些落雪,一簇簇莹白透着点点嫣红,倒是别有风情。
白术以为她原是不舍二爷难免心中生出烦闷才想讨她开心,又哪里晓得她心头的伤痛……
只瞧着白术微微讨好的模样,不忍拂了少年的好意,便点了点头。白术留在岭下看着马车,沈鱼便由千月陪着一并往那岭上梅园走了过去。
千月瞧着沈鱼只漫无目的的在梅林里穿行,哪像是赏梅的模样,只开口同她道上一句:“天气寒凉,待的久了难免染上风寒,姑娘不若依了白术所言,折上两枝带回去仔细观赏。”
“雪中白梅开的甚有风骨,奈何我最是钟爱梨花,原以为谢了春华便得秋实,不想竟让当作了一场春风,是我自以为是了……”
她拂一拂那红梅枝头上得积雪,也不嫌冷凉,久久才回身道了一句:“既不是心爱之物,便不摘也好,平白招惹了,反倒只落下辜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片梅园大的仿佛没了尽头。
她想起之前种种,又觉得羁绊,便收了心思,转头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的千月,雪花早已落满肩头,有些歉意的笑了一笑:“回去吧,白术还在路旁等候,天寒地冻的,是我任性了一回,累你们跟着走这一遭,对不住。”
千月闻她此言,不觉一愣,回神边拿了帕子扫落了二人肩头上的积雪,边温言回了一句:“姑娘这般说,实在是折杀了千月,您是二爷心头上的人儿,陪着姑娘自是我同白术应做之事儿,姑娘以后不必这般客气。”
那双长睫化了冰雪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眸,眼里的雾气仿佛千层,让千月看不真切,分明带着笑意却又觉不出欢喜,若说悲伤,那眼底一抹淡淡笑意,却又暖似这雪地冰天里的一抹春阳。
沈鱼点了点头,不再言其他,只同千月一前一后的往梅林外面走去。
白术依旧在马车旁守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依旧下着,沈鱼又觉得一切仿佛如旧,眼角眉梢便含了一丝笑意。
白术看见二人忙迎了过来,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平日如何作一副少年才成的模样,这样的冰雪天也免不得有些兴高采烈:“那梅花颗颗含苞待放,奴才远远瞧着便觉得甚是好看,怎么姑娘才去了这一小会儿?”
沈鱼伸手拍落少年肩头上的落雪,忘着他冻的泛紫的面庞,逗弄他一句:“怕你一人在路旁害怕,才匆忙回来的。”又摊一摊两手空空:“又怕冻坏了你,你瞧急得梅花也未曾折上一支。”
白术听她煞有其事的言辞,有些腼腆的搔搔后脑勺,喏喏的说一句:“奴才胆子大的很又皮糙肉厚的抗的住冻,白累姑娘担心。”言罢又一脸讨好的问一句:“那奴才再进梅林给姑娘摘上两枝漂亮的带回去赏玩。”
说罢也不等人同意,拔腿就要往梅林处跑。哎……沈鱼一句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幸亏千月手疾眼快一把薅了回来。白术以为沈鱼怕他跑去时间长急道:“耽误不了姑娘一会儿事,奴才跑的快着呢。”
千月拍了他一脑袋:“这般说风就是雨,毛里毛躁的该跟着德叔历练去,怎么放心跟着姑娘侍候。”
沈鱼望着一脸茫然的白术温声道:“同你玩笑呢,是我畏寒,耐不住这这一色雪景,才匆忙回来,你若真想去瞧瞧景致得让千月陪你,我在马车里等你们也好。”
白朮一听忙摆着手:“姑娘既畏寒快回马车里暖和,方才将炭盆烧的旺着呢。”
千月扶着沈鱼上了马车,车内果然同白朮说耽误那般,很是暖和,炭盆上还贴心的煨着一盏小巧可爱的铜手炉。”
沈鱼退了披风,千月便将那手炉递了过来:“姑娘可是冻透了,快暖一暖吧。”
沈鱼笑了笑:“哪就这么娇气。”便又想起从前清平坊里十冬腊月浸着冷水浣衣,一时也没了话儿。白朮在车外招呼一句:“姑娘可是坐好了,奴才开始赶车了。”
沈鱼探身,掀了棉被般厚重的车帘子,将手炉递给哈着白气说话的白朮,又抽出一块盖在膝头的毯子给他:“莫走太快,免得带起寒风太疾,把人冻坏了。”
白朮张了张嘴望着放下的车帘子,终是没说什么,小心的将暖热的手炉揣在怀中,将毯子裹在身前。一扬马鞭高喝一声:驾!
那马便跑了起来,迎面扑来的飞雪夹杂着冰凉的冷风,也好似没有先前那般彻骨了。
少年抹了抹微微迷蒙的眼睛心想。
沈鱼将细白的手至于炭盆之上,只觉得热气一股一股至指尖传来,很是熨贴。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有些自嘲。
世事本就无常,她懂得,也曾泰然处之。
无故穿越与此不曾怨天尤人,幼时失侍,一个娇养的小姐生生让个仆人卖入贱籍她也能乐观笑对。再后来饶是入了柳府当个通房丫头也未曾觉得委屈。
如今却是怨了……怨什么?怨他?怨自己?又或者怨天意弄人。
沈鱼摇摇头,大约是她自己第一次这般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喜欢一个人,这样突然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有些慌乱。
才会凭着本心,跑了几十里路追到此地,终是一场徒劳,该走的,还是得走。
冬天未曾过去,又怎么奢求春暖花开?
只是,她心里的冬天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
她这样不管不顾的过来,让他为难了吧,方才他端坐马车里望着她的神情,目光深沉若海,里面有她读不懂参不透的情绪。大约以后也……不需要她懂了。
沈鱼弯了嘴角,可是心里却是难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因为这些那样的不得已,必须要舍弃的感情或者是人,沈鱼有些自嘲,为什么她总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呢?
想着想着不觉面上笑意更浓,或许真的只是自己不够好。
千月悄悄打量着沈鱼那双长睫化了冰雪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眸,眼里的雾气仿佛千层,让她看不真切,分明带着笑意却又觉不出欢喜,若说悲伤,那眼底一抹淡淡笑意,却又暖似这雪地冰天里的一抹春阳。
“姑娘”千月有些担心,唤她一句。
第86章 探病
“姑娘”千月有些担心,唤她一句。
沈鱼恍然抬首瞧见千月脸上的关心之色,嫣然一笑:“这样的天气里难免想起旧时的事儿,没什么打紧的,恍会神罢了。”
只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马车内又安静下来。
窗外的落雪纷飞,染白了整片的大地,似乎也掩住了疼痛的心伤。
栖意园。
沈鱼解下身上的斗篷,瞧着桌上早就备好的饭菜,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强忍着精神安坐下来,饭量依旧如常。
饭后收拾妥帖只同千月道一句这里有些乏了想回房里睡上一觉,无事便莫扰。
见千月应下,才独自一人回了房里,洗了把脸,坐在榻上发了会愣,觉得脑子里空得厉害,竟是什么也想不。
自嘲的笑了笑,和衣卧在榻上拉起锦被蒙了头,便睡了过去。
沈鱼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之久,千月不敢入内唤人,只在门外敲一敲门,每每里面也只传出一句:还想再睡上一会儿,莫吵。
沈鱼犹自在房内大梦不醒,千月同白术却是自门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二爷临行前可以是仔细交代过的,却是将才走了一天,便是这般光景……
倒是庆幸两日后的沈鱼如同往常一般,一早便出了房门,园里转上两圈权当晨练,用过早膳便窝在房里写写字帖瞧瞧话本。
柳淮扬的信从漠北过来时,沈鱼正是案前极其认真的写一副字帖,却不是她往日所书字迹,乃是她初时习的那一手工整秀至的小楷。不似行书洒脱飘逸,却是温润缓和笔锋稳健。
她写的很是仔细,千月将信送于书案前时,也不过是抬眼扫了一扫,稳了稳手中的握着的毛笔淡淡道一句:“放着罢,容我习完这一帖字再看。”
千月将那快马加鞭历经千里送至而来的信笺放至案头,便退了出去。
直到那一纸生宣上铺满了字迹,沈鱼才搁了笔,揉一揉微微僵硬的脖子,从案前起了身。
那案头还带着风雪凉意的信,仍旧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姑娘可要同二爷回信?”晚膳时分,千月终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宫十八已经将信送至一日有余,迟迟不得回信,一时无奈这才同千月催了一回。若他此行空手而归,二爷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哇!
沈鱼将手中的调羹放罢一旁,低头想了一想,微笑着道一句:“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不若便由千月姐姐代劳一回罢了,二爷想知晓什么,你便如实禀报了便是。”
说罢只拿个帕子拭一拭嘴,笑吟吟的说一句退,起身回房去了。独留千月一人立在原处微微皱一皱眉头,她心思素来简单哪里能分辨出沈鱼话里的意思,只宫十八那里还在等着回信,无奈便只能提笔同二爷那里说一说沈鱼的近况。
漠北,柳三老爷府邸。
德叔立在雪阁门前,将欲进门的温方挡了下来:“老奴劝温大夫还是缓一缓再进去罢。”
温大夫停了脚步挑着眉毛瞧了一眼:“怎么,难不成二爷那里有贵客需得大夫我回避一回?”
才将说完便瞧见疲q从里面退了出来,手中拿着的便是一副砸的粉碎的茶碗。不用想便知是里面那位为了火,少见柳淮扬喜怒于外,大夫温方好奇心大增,一把扯信疲q的衣领将人拉至一旁,贱兮兮的问一句:“里面是怎么个光景,来同温方哥哥透露一回,免得一会儿大夫我进去踩了雷。”
疲q将手中的茶杯丢至一旁,抓了抓头皮才道一句:“奴才也不不知晓,只知先头爷还兴致颇好的,却是瞧了封信便变了脸色……”
“信?谁的信,哪里来的?”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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