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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影照沉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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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未然却是心中有愧,原是他太过唐突,此事实在怨不得沈鱼,如是一想便开口为她开脱一回:“当日之事儿,实在是未然这里唐突一回,怨不得沈姑娘……还请表哥千万莫要难为。”
      难为?柳二爷闻言只把个茶碗往桌上一放,抬眼冷冷盯着林未然瞧了一会,只这一眼实在叫对面人觉得的心虚。到底是会错的自家表兄的意思,人家过来为的是兴师问罪,到他这里却叫理解成了赔礼道歉……如何不面红耳赤的羞愧一回,又想前先头还为沈鱼那里开脱一回,更是觉得头有千斤重……
      柳淮扬收回注目的视线却是话锋一转闲闲扯一句:“舅父那里闻说,张家大户有个女儿温良娴雅,又觉得你也到了年纪……自是有心为你去提一提亲,那么往后也该避一避男女之嫌。“林未然抬了抬头像是不大明白自家表兄话中意思,愣愣的发了会呆这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表兄误会了,愚弟这里并未对小鱼姑娘有非份之想,之前种种不合礼制的举动,不过是源于一时好奇罢了……“
      第67章 呵呵

      林未然原是想同他解释一回,奈何柳二爷没甚耐心听他,只抬手将他话头止了回去,正色道一句:“从前种种你只管收了好奇便是,为兄可以不究,如若再犯却莫怪为兄这里不顾念兄弟之情。”言毕便起身踏出了归云居。
      林未然张了张嘴原是想打算同他说个分明,不过是幼时有个玩伴同沈鱼同名又是年纪相仿,后来突然搬离了栖霞山便失了音信,那日归来林府门前他听沈鱼同祖你见礼自报姓名时便称唤作沈鱼,免不得想求证一番,奈何那沈鱼对他防心太过,总是没办法靠得近了好好探究一回。一句话未问出来便罢了,还又生出这般事态。
      方才他瞧着淮扬表兄的神色可是不好,字里行间皆是警告,怕是想差了……
      这般一想林未然便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因着他一点子好奇连累沈鱼叫表兄斥责一回,倒是他的不是了,只有心想将话说个明了,又瞧着方才自家表兄的面色不耐并不想听他多言一句。林未然便是在辗转反侧的自责中度日如年。
      玉林轩里柳二爷正在书房里仔细打算一回,原是想着如何能将沈鱼那里的怒气悄无声息的平了。
      却是方法还未想出来半个,就见姑娘端着个碗将将熬好的药迈了进来,走至案前盈盈福了福身,纤纤素手续上一碗递了过来。
      柳二爷自是忙伸身接了过来,一面小心瞧了瞧面色,倒是比昨日缓和许多。
      柳二爷心不在焉的几口饮下,又酝酿一会才开口言说一句:“待过两日爷忙完手头上这些琐事儿,便带着往不远处的甘泉寺走一朝,那寺庙后的有一处桃林,虽现在并不是时令,不过后山景致也甚是宜人,可前往一观。”
      沈鱼哪里晓不出他这语气中的讨好之意,只抿一抿嘴角浅浅一笑,递过来杯淡茶同他漱一漱口中药味,又拿个干净帕子于他拭一拭嘴角才开口道:”奴婢听温大夫提过一嘴,心中很是向往,倒是爷晓奴婢心中所好。“柳淮扬瞧着她的淡淡的笑颜一颗心才算是放下,这便是气消退了。
      伸手握住沈鱼捏着帕子的素手,叹息一句复又开口:“昨儿……原是爷的不是,一时心急错怪了你,小鱼你受委屈了。”
      沈鱼低了眉眼,反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探一探脉息,那灵蛇倒底是祛毒良药,对了症,眼瞧着他身上的顽毒日日的递减,身体也越发好了起来。
      怕是用不了等到中秋,他的身子便能好到八成,余下两成便是这么多年那毒在体内潜伏以久,难免亏损了内理,需得慢慢调理,待日子久了不怕不能恢复。
      沈鱼很是欣慰的抽了回了手,倒上一杯茶水递到柳二爷面前,又是盈盈一笑,她平日里爱穿浅碧淡绯这般清新的颜色,一张脸又是素净秀美,这般一笑更是显出一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韵味出来。
      淡眉舒展一双妙目含情便是这般笑着同他说一句:“爷这般说便是生份了,打奴婢来了栖意园爷身前,这受委屈二字可是离得奴婢足有可十万八千的距离。先头表少爷那一桩事儿爷这里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心里头有奴婢,凭爷英明又哪里谈得上错怪一说。这个理奴婢自是想得明白,又怎么会认真同爷至一回气呢。”
      一番话说的正中人心窝,柳二爷很是受用,瞧她的眼光更是越发爱怜起来,他瞧上的人儿便是这般知书达理,晓人心中所想,更是不叫人为难。解语花也不是过般颜色。
      说完话的沈鱼却是瞧一瞧柳二爷神色,只在心中得意一回,老话说的好,男人呀都是属那啥顺毛驴的,需得软和着来,瞧一说一个准,三句好话哄得便有些飘飘然了。面目却是掩得好,拿个温柔羞怯的目光瞧上一眼,再低一低头,把个俏脸红上一红,更是叫柳二爷稀罕。
      先头那林未然惹出的一桩事儿至些便算一页翻过。
      可怜那林家大少爷仍旧一颗心上下忐忑,日日自责一回。又是顾忌柳二爷威严不敢前往玉林轩再解释一回。
      立秋。
      一候凉风至。
      栖霞山脚下沈鱼陪着柳淮扬顺着条羊肠小道缓缓而上,疲q同德叔捧着祭拜用的一应香烛陪在身后。
      徐徐而至的轻风吹散的夏日里残留的暑气,栖霞山上风景正当好,却是一行人没有欣赏的兴致,恰逢立秋时节正是柳二爷生母的忌日……
      林老爷子原想一并前往,虽是身体强健却也耐不住年老,怕再触景生情一回,便叫人劝住了,他年纪终是大了些不好情绪太过波动,还是爱惜点的好。
      一处梨林枝繁叶茂德叔自前面引路,那树的梨子颗颗饱满诱人,林子里修缮的又是整齐,像是有人时常打理。
      果然林子深处偶现木屋,有年约七旬老叟屋前席地而坐,一杆子旱烟正抽到一半。瞧见一行来人忙从地上起身,恭恭敬敬的过来行礼问安。
      柳淮扬点头示意,那老叟也不多话只带着人往那屋后走去,蜿蜒而又郁郁葱葱的小道又走上一回直到尽头才瞧见一座青石墓碑,想是到了地方。
      疲q小心的将一应祭拜用的物件摆放置墓前,沈鱼拿了巾布拭一拭那墓碑上积落的灰尘。
      柳淮扬亲自燃上三柱香在墓前祭拜,轻风扬起他墨色的袍摆,仍旧是面上表情清冷,黑眸幽若沉渊,他在墓前沉默不语,站了良久,久到那香炉里的三柱香就要燃烬,才侧目轻轻朝沈鱼唤一句:“小鱼过来,同母亲这里见个礼问候一句。”
      疲q同德叔退至几米开外,沈鱼整了整仪容正了正神色慢慢走至墓前,执起三柱香学着他先前的模样拜上几回,才小心易易的插入香炉之中,才又退到柳淮扬身侧。
      却是叫柳二爷牵住了手,他双目炯炯注视着那墓碑上的几个大字,缓缓道一句:“这是小鱼,母亲那里或许自冥冥中早已经知晓,儿却是仍旧想亲至带来叫母亲瞧上一回,为母亲敬上一杯茶水。”
      说罢抬了抬手,疲q端着碗茶走了过来,柳淮扬伸手接了过来递到沈鱼手中,不必示意沈鱼也当知何意,只恭恭敬敬跪到墓前,举起手中茶碗,口中念念有词:“奴婢沈鱼给夫人敬茶,沈鱼福薄未能得见夫人真容,仅手中热茶一杯了表敬意,还请夫人笑纳。“说罢将那碗中的茶小心倒在墓前才又直起腰来再言一句:”爷那里也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打起十二分仔细照料……“女儿家话起家常来难免细碎,柳二爷只在跟前站着也不催促,等沈鱼话完未了又在那墓前仔细的磕上几个头方才扶着起了身。
      却是几米开外的德叔看着不由得心惊一回,沈鱼墓碑前做的一应事儿皆是那正头奶奶的身份才能做的……爷这般抬举一个通房丫头……为得又是哪般?难不成竟是真的起了将她扶正的心思?
      德叔又抬眼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倒似一对壁人一般,却是可惜了沈鱼的出身……若他日真相大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同日这般一样,乖巧温顺的立在自家主子身侧。
      德叔不能猜测,只自家主子的意愿也是不能撼动,唯一能作的便是叫那知情人个个把个嘴闭得严实,能瞒下那是最好……
      带祭拜过后几人又在那梨林里逗留了些时候,踏下栖霞山时已近正午。
      马车内沈鱼掀起帘子往外驻目,却是发现并非回来时的路,不由的疑惑几分,转身瞧着闭目养神的柳二爷,扯一扯衣袖只用个眼神询问一回。
      柳二爷抬眼瞧了瞧复又闭上淡淡道一句:“之前同你提过一回,甘泉寺离此地相距不远,此时过去恰好尝一尝寺庙里的斋饭。待歇了午觉爷便带你去寺庙后山游上一回。”
      沈鱼乖巧的点了点头,瞧着他清隽的俊颜微微的发一发愣,紧闭的双眸呈现出美好的弧度,浓密纤长的眼睫自眼底投出一排密密的暗影,他的睫毛生得真长,沈鱼自心中暗赞一句。
      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轻轻抚摸一回,却是还未触及就叫一只微凉的大手一把捉住拦了下来。却是依旧未曾睁开眼睛。
      却是惹得沈鱼起了玩心,肥了胆子,换一只手悄无声息的靠后,眼瞧着只余下三分距离,却又叫人拉了下来,生生把人定住。
      姑娘哪里甘心,虽是双手被束缚也耐不住人聪明敏慧只把个脸渐渐的凑近眼瞧着便要碰上也未见身前人阻上一回。
      沈鱼皱皱眉头,盯着眼前的人近距离的瞧了一会,瞧着那颇带棱角的薄唇抿了抿嘴终是英雄气短,只打算作罢将要撤了回来,却见他像是将将察觉一般,睁开了双眼。瞧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幽幽得道一句:“爷平日里怎么同你说的,凡事要果决!总瞻前顾后的能作甚大事儿?”
      说罢不等吓蒙的小鱼姑娘反应一回,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亲自示范一回……

      第68章 呵呵

      说罢不等愣住的小鱼姑娘反应,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亲自示范一回……
      ***
      清泉寺落在山腰处,虽那清泉山并不高险,单瞧着望不到头的天阶,德叔一脸担忧的神情:“爷身子才将将好些,哪里受的这般劳累,不若老奴背您上山罢。”
      柳二爷闻言脸色一僵佯装无意的瞄了沈鱼一眼,见姑娘只顾四处打量着这甘泉山下的景致并未理会这茬儿,这才顿了顿朝德叔摆摆手道:“爷记得上一次来甘泉山已是十几年前的光景了,如今故地重游德叔还当爷是彼时的病弱少年不成?”
      德叔闻言忙躬身行礼,沈鱼瞧的清楚只盈盈一笑:“德叔是关心则乱,爷如今身子越发见好,哪里是这几阶台阶能拦得住的。换言之平日里自府中少有这般活动筋骨的机会,眼下倒是好契机,德叔只管安心在一旁跟着便是。”
      一番话倒是解了围,柳二爷无话转身迈像了天阶,沈鱼跟在身侧原想扶上一把,却是叫人捉住了手一路牵着拾阶而上。
      德叔便也不在多言只同疲q在后面仔细跟着。
      清泉山里的香客络绎不绝,倒是不若寻常寺庙那般清静,德叔寻了小尼捐出数十两的香油钱便叫领着去了那清泉寺后面的静室。
      又闻此处便是用来给过往的香客用来小住静修落脚的。
      沈鱼心想倒是同那客栈也想差无二了,给了银钱便过来个住下,还有一日三餐的斋饭可用。
      柳二爷夹起块素豆腐放至她碗中,顺势将姑娘游离出去的思绪拉了回来:“用饭便安生用饭,总些那些有得没得作甚。”
      沈鱼回魂也不反驳只低了头使劲扒饭,像是想要把方才德叔捐出去的大把香油钱给吃回来似的,柳二爷只瞧着好笑忍不住弯了嘴角,但凡吃可可口点的饭菜便给她夹上一两筷子。
      只他越往她碗中添菜,沈鱼便觉得不好辜负只一味的吃了下去,柳二爷便又觉得她是喜欢吃的,给人夹起菜来更是显得不遗余力。
      沈鱼暗自叫苦,一刻钟前她已经吃得八分饱,现下只觉得的那饭菜已经堵到了喉咙,瞧着二爷的似乎不察查,只一脸宠溺的盯着人瞧。
      一旁的疲q直惊的眼睛大了一圈,素来未曾见过小鱼姑娘这般好饭量,一个人竟是吃得比自家多上一倍还多……
      沈鱼瞧着自家碗中的斋菜心道若她再顾着面子不提,怕是今日也下不去这清泉山了,前阵子没让个猪咬死,这会叫个饭撑死也一样的丢人。
      只这般想着又一个甚没控制住打了个不大文雅的饱嗝,柳二爷这才停了欲往时夹菜的筷子抬头好笑的瞧她一眼:“用不下了便同爷提上一句,枉爷还纳闷小鱼今儿怎么饭量就大了起来,没得把人撑坏了可怎么好?”
      沈鱼脸上微涨哪里又能说一句,还不是不若拂你一番好兴至闹得么,不然谁愿意这般没头没脑的吃得动一动便想吐的。
      柳二爷瞧着微微发愣的模样也不恼,只把个碗从她手中取了下来:“一会子午觉也莫要歇了,稍停上一刻儿,爷便陪你去后山溜达一回,权当消食罢了。”
      小鱼姑娘闻言这才算消了心中无声的腹诽,轻轻点一点头算是应了。
      德叔拿着一应供品去庙堂供奉一回,只嘱咐了疲q一同随着侍候。
      出了那净室是一处小院,推门出去便见一要小路蜿蜒着直至山头。
      沈鱼便叫柳二爷领着不紧不慢的溜达着往那山上走,沿途的景致倒是不差,由其快至山顶时遇见的那一眼活泉,流得那叫一个欢快,一方天然形成的水池,泉水清澈见底,那池子边缘有处缺口通了过去的是一片桃花林,再往里走高处可见一座凉亭,立在个陡峭的崖边。
      沈鱼在下那亭子下方立定,抬眼便见黑色牌匾上悬着的三个大字——御风亭。
      “这字写的倒是霸气,怕是并非出自常人之手。“沈鱼回身对柳淮扬道一句,却是柳二爷还未来得及答上一回,就听亭中有人低笑,有悦耳的男声传了出来:“沈姑娘倒是好眼力。”
      沈鱼闻言惊上一惊这亭中的人听着像是认识她一般的,她又仔细想想自家认识的人实在屈指可数,里面的这位却又是哪一个呢?
      回头瞧一瞧柳二爷,却是见其冷着张俊脸抬脚迈上了通往亭子的台阶。
      待进了亭子沈鱼这才把方才说话那人瞧个仔细,那人一袭深紫色华服,端坐于亭中一方石凳之上,他手中执的青花茶碗,内有奇兰白芽的香气隐隐传了出来。
      再往上瞧便现一张带着点点笑意的脸,这人生的极好剑眉朗目不,单单只那一股子儒雅恬淡的通身气韵便能叫人过目不忘,更是莫提带浑然天成的贵气,是个叫人不敢也不能直视一回的温润君子。
      那人瞧着柳淮扬淡漠的冷脸也不恼,依旧笑的一派温文尔雅,抬手拿起个空杯续上新茶,笑道:“今儿为兄来的得是巧,竟是得见一回传说中的妙佳人儿。”
      柳淮扬只冷冷的瞧他一眼,回身同一旁的沈鱼招呼一句:“这是崔四爷。”
      沈鱼抚一抚衣袖大方的朝前一步福了福身乖巧道一句:“四爷好。”
      那崔四爷也不叫起只拿个笑眼仔细打量几分点了点头同柳淮扬笑言一句:“同她表姐倒是类上三分。”
      柳二爷沉了沉面色将沈鱼扶了起来温言同道一句:“让疲q陪你去四处走上一走可好?”
      沈鱼叫崔四爷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又听他此言想是有事儿相商,她自不便在些逗留,点了点头唤上疲q一道迈出了御风亭。
      “你再瞧那姑娘背后还能生出个花来不成。”柳淮扬不理崔四儿的一把子酸腔,只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执起那杯中茶水饮上一口,皱了皱眉头当真是浓郁的可以,比不上沈鱼配的那味清淡的养生茶。又瞧了瞧对面的崔四爷心道,也不知他是如何生受的,竟是善饮这般香茶。
      “原是瞒不住你,只未曾想堂堂崔四爷竟也是这般好事的主儿。”
      崔四端着个和善的笑颜并不理会柳二口中的挖苦之意:“扬弟之事为兄焉有不上心的理儿,倒是不曾料想竟是巧的紧,你那心头上的人儿竟是她姑母的女儿,论起来你还要唤为兄一句表姐夫也错不了。”
      柳淮扬冷哼一声,自是知晓他如何日里机的人,哪能这般得空只单单为了瞧上眼,大白天的在这亭中白等一回。
      “四爷素来便是日理万机,百忙之中竟还抽出时间问一问臣之琐事儿,实在叫臣不胜感怀。”
      闻他这一番明褒暗讽,崔四只抚了抚茶碗也不恼:“怎么,你竟是未曾想过要带她去将军府里认认门儿?”
      柳淮扬抬头瞧他一眼,突的冷笑一声:“看来四爷自月影处做的功课还是未见足,我这里便多一句嘴点四爷一句,便是认门这第一站也到不了将军府里去,隔上三条街的宰相府才该是正经去处。”
      崔四爷闻言只将手中茶碗放下,脸上的笑意这才褪却,一脸正色的问上一句:“你言下之意,当年那沈固老将军之女竟是同纪流年……”
      柳淮扬瞧着他一脸凝重只淡笑着雪上加一回霜:“没成想同四爷这般大的渊源,兜兜转转的竟是要做一回连襟。四爷归宫劳烦代小鱼问莲妃一句好,毕竟这亲姐夫倒是坐得实了,至于这表姐夫么……“余下半句却是没了话,心道且等着把沈家表姐哄得回心转意再言其它罢了。
      崔四如何不晓他言辞里面的意思,却也无心计较,只是没成想沈鱼竟是纪流年的亲生女儿,又是沈重山胞妹所生。沈纪两家关系素来势同水火,原来竟是为着这一桩旧旧渊源。
      想到此处崔四爷禁不住眼中一亮正欲开口却是叫柳淮扬抢个先:“四爷还是收了心思,臣认定的人又怎么能容得旁人动她一分一毫。”
      “你便是这般瞒天过海,也会有真相大白一日,届时不说旁人,单单说这沈鱼姑娘知你瞒了她的身世,又会作何所想?”
      柳淮扬盯着手中茶碗半晌不语,崔四口中这番他原也不是未思量过。若是沈鱼知晓身世……或是纪流年那里得了信息,怕是他同她便要难上许多,原是不怕旁的,唯独怕她顾及太多反而生了离意,所以才在当日德叔禀明真相时下令瞒了下来。
      早早结果了景春阁那位,原是想将她带出柳府,远离这帝都里一应旧事牵扯出来的琐事。
      漠北,的确是个好去处。
      柳敬承那里年岁渐深身子也大不从前,早有退意,眼下他去正是一个好契机。
      又逢常庆年那里闹得一出夭蛾子,他去的更是名正言顺。
      打算先行探一探路,立稳脚跟,再将她接了过去,从此天南海北,凭这繁华如斯的圣安城闹个底朝天也同他们扯不上半分干系。
      却是不想未曾瞒过崔四这个笑面狐狸,叫他瞧出了端倪。
      只见他屈指轻轻敲一敲那石桌桌面一张笑颜越发温润:“你要带她离开?去哪?不若让为兄猜上一猜?”尔后哧的一笑,眼神竟是凌厉起来:“漠北倒是个好去处,地势富饶且又是个山高皇帝远,扬弟得了如花美眷这是又想做个富贵的闲散人?”
      当日便说常庆年一事他到底应得太过干脆,依着他的性子若是有了心爱之人又怎会为了稳住区区一个常庆年而甘心去求娶个陌生女子。
      原是为着光明正大的去铺一回路,为那沈鱼去寻一个没有诸多烦扰的世外桃源……
      这般一想只觉得内里一股子泼天大怒拔地而起,面上却仍旧一副笑模样,抬手便将桌上茶盏一掌挥落,那茶盏应声而碎迸出的碎片敲击着山石地面,自这空旷的山中不停的回响……

      第69章 呵呵

      “解决了常庆年又如何,眼下周承安并不适合离开圣安,若无得力之人镇守,漠北仍旧是胡人嘴边的一块肥肉,那便是臣罢了,只当还你一个人情。”柳淮扬点出险要事实。
      崔四却是不并不买账:“朕的女人离朕远走淮南了无音讯,朕的兄弟如今竟然也要离朕而去,这一南一北的倒是好的紧,朕如今倒真算是个孤家寡人了。你不愿立于朝堂之上,朕依着你,这些年风雨同舟并肩而行朕更是信你,只眼下光景才算好过一些,你便生了离意……圣安无人又如何,朕宁愿遣了周承安去,也好过你我兄弟分离。”
      “如今周承安才将将接手武夷卫,军心士气才算稍成气候,若此时换人……其中厉害自是不必臣多言。”
      武夷卫掌管的乃是整个圣安城的安危命脉,代表的更是天家威严不可侵犯,更是由皇帝亲自统筹的一支护城军,但凡有异心之臣举兵来反,管叫你有来无回。
      崔四如何不知,如今也只是气昏了头才这般口不择言,又瞧着柳淮扬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心口一阵阵隐隐作疼。
      他这辈子竟是都结识得些什么人,女人女人便是这样,稍稍不如她之意,竟是半点委屈受不得转脸硬着心肠跑个没影。兄弟兄弟又是这般,为个女人罢了,生生放弃这大好的荣华权势偏生要躲到个犄角旮旯里偷一回浮生。
      崔四叹息之际,柳淮扬新自倒上一杯新茶,推至他面前沉默一瞬间才淡淡的道出几句算是劝慰的话来:“四爷也莫恼,只您不拿小鱼同沈纪两家的关系做一回文章,漠北臣自会严防死守,这一桩原是不在话下,还一件四爷定是感兴趣的,待得了契机臣自有法子让那沈家表姐自发的回您身前。”
      这番话算是说进了崔上的心坎里,江山土地失了可再打。
      只那沈佳期忒得固执,但凡认准的死理十八匹快马也是拉不回头的,当日他便是低估了她的固执,她对感情的执拗,才将二人关系直直限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两年更是百寻无果,无半点音讯,淮南离着圣安近千里的路程,他又是整日忙于朝堂之事儿,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寻上一寻,只能这般生生饱受相思折磨,并无其它法子……方才柳淮扬之言却是给了他几分希望,他敛尽怒气,换作一脸将信不信:“此话可是当真?”
      柳淮扬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扬眉反问一句:“臣可曾叫皇上失望过?”
      自是不曾,柳淮扬有对政治的独到见解对朝堂局势的远见之道,处事之大胆,作风之狠厉,素来都甚得他赏识,从起意夺嫡直至登上那九五之位每一步皆是二人并肩作战……如今又怎么会不信他呢?
      崔四爷点了点头总算换一副笑脸,又是执起茶壶亲自为他续上一碗茶水:“你我兄弟谈什君臣之礼,倒是显得生份。论来论去你嫂子竟是还是你未过门媳妇的表姐,更是亲上加一回亲。”
      眼下需得顺上一回毛,柳二也只在心里嗤之以鼻。嫂子?竟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同他攀一回亲戚,也不知当日是谁捧着个凤仪殿的后位于人,奈何佳人正眼瞧都不瞧上一眼……啧啧啧,论起来那月华殿里住着的可是沈鱼的同父异母的亲姐,也未见提上一回半回。
      柳二爷自不是大夫温方,便是心中有异也不会在面上显现半分出来,只淡淡一笑举杯示意,以达成共识。
      摆平这尊大佛,余下的便皆不在话下,比如柳府里一众打小算盘的人,比如柳大老爷那里,再比如常庆年同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女,没有感情羁绊的人料理起来总是容易许多,只要心够狠。
      柳淮扬一仰头将杯中水饮尽,弯起的嘴角那一抹笑意叫人觉得的残忍。
      ******
      沈鱼同疲q离开御风亭并未上山,怕是二爷这里谈完要事儿寻不见人,只四下转上一转不曾远离。
      沈鱼微微思量着崔四爷的身份,瞧着这通身的气度便不是常人,又想着崔姓在兴业又是天家之姓,崔四崔四?便捋着崔家有名的几位王爷算上一回,只这算来算去最后得出个结论竟是,崔家行四的一为远在裕州的康亲王,乃是先皇之胞兄,年近七旬,瞧着年纪肯定不是,另一位崔姓行四的却是当今圣上乾元帝……她方才竟是同今上只余一张石桌的距离,实在叫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沈鱼回头瞧一眼跟在身侧的疲q,努力保持一副平常面色,佯装闲聊问上一句:“咱们爷何时竟同天家关系这般亲近。”
      她这突然一问叫疲q一时不能反应,只愣愣的据实回答一句:“爷同四爷年少时便已经相识,当年四爷化了身份曾拜在林老爷子门下,一来二去的倒是同爷这里有了交情。”
      沈鱼点了点头又是努力克制一番她内里在过激动的情绪,原只当柳淮扬是个脾性古怪的身体病弱的世家公子,哪曾想竟同当今圣上交情至深关系匪浅!!!
      一旁的疲q瞧着沈鱼姑娘这般荣辱不惊的平淡模样只在心里佩服一回,换个寻常人还不白白激动一回,暗叹还是沈鱼姑娘好见识,便是证实四爷身份也只风轻云淡的同新知晓了味不曾见过的药材一般模样,并不失态。
      殊不知沈鱼内心的兴奋劲差点子便能沸腾一锅热粥。不过是疲q面前强撑着装上一回,才不显得忒没见过世面。
      崔四爷那里同柳淮扬达成了共识,便唤了宫七宫九打道回府。
      只余柳二爷一人坐在御风亭里嗅着奇兰白芽的香气暗自思量一回,这奇兰白芽数金买不得一钱的天价茶叶,竟是叫那沈佳期养活了几株,又想着能将奇兰白芽活的妙佳人可见并不一般,单单瞧着八面玲珑的崔四爷这些年在她那里吃的闭门羹便知,这姑娘定是个奇女子。
      又想着沈鱼的娘亲沈玉,暗叹一句姑侄俩倒是如出一辙的固执。
      方才答应崔四将人寻回并非形势所迫,不过是无意间得了晓知了那沈佳期一些蛛丝马迹,加上沈鱼同沈纪两家的牵扯,若是公开身世尚需一个身份魄力相当的来化解一回,沈佳期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能让崔四月影无迹可寻的人,便知深浅。此时她不过是无心于宫闱内耍一回心机罢了,可若是他日有了不得入宫理由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不得不争之时,不提她的心智魄力,只崔四待她的一往深情,便叫连同纪家小姐一道的四位高门千金已经见了败相。更何况她身后的将军府又是个实打实的硬背景,足够她在宫墙内外横行霸道一回。
      眼下柳二爷只需想个法子将人弄回圣安,至于哄不哄得好,留不留得住只看崔四的本事。
      沈佳期回圣安势必心中存有怨恨,祸引东墙的事儿柳二爷做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局从他决定去漠北的那一刻已经做下,倒霉自然跑不了丞相纪流年。
      新仇加上旧恨,足够他生受一回。更何况他纪流年的掌上明珠自后宫里还不是叫人拿捏在手中,任意磋磨。
      沈鱼同疲q回来时,便瞧着柳二爷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事情一般,茶碗中泡开的茶叶在指间揉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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