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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隋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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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以你的老奸巨滑,区区一个小客栈怎么会难得倒你?我把做主的权力下放给你,放手去干吧!”

掌柜苦着脸问:“姑娘非走不可吗?”

我把脸容微微一敛,认真地对他说:“是的,家中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回去办。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劳你多费心了。”

掌柜略带无奈,叹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我找吴仪商量便是。”

我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吴仪他对钱庄和客栈的生意,都比较清楚,凡事你们俩商量着决定吧。”掌柜默默地点着头。

待一切交待完,我出到客栈大堂,发现竟已是日入时分了,说书先生正说得眉飞色舞,下面的听众一片热火朝天。我巡视了一圈,却不见史蒂夫,不禁奇问:“今儿怎么不见史蒂夫?”

掌柜应道:“大早就已出门了。他似乎近两天就要启程,正忙着到各处收尾货呢。”

“哦,”我略带失望地说,“我马上要回去交待一下别院中的事情,恐怕是不能跟史蒂夫道别了。你见到他时,替我祝他一路顺风。”我虽然与史蒂夫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数日,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想到此次一别,恐怕至少又要等两年三载才能重逢,心中不禁有点不舍,特别希望能与他再聊上几句。只可惜在我踏上马车的最后一刻,还不见他的身影。我轻叹一声,对老王说:“回去吧!”

“吴伯,我明天必须离开长安,回鄯阳老家一趟。”我边吃饭,边对站在一旁的吴伯说。

吴伯被这突然的消息吓了一跳,说:“姑娘怎么这么急,说走就走?”

我无奈地说:“实在是事出突然,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把生意上的事情交待给掌柜的了。别院的事情,就请吴伯多多照看了。”

吴伯的表情略带为难,迟疑着说:“要不要先给公子去封信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萧大哥已经出发好几天了,这送信一来一回,少说又得耽搁四五天,来不及了。”

“可去鄯阳的路上,不是在打仗吗?这可多危险!”

我笑着安慰他说:“不必担心,战场主要在河东,我大可避开那段路,不会碰到战乱的。”

吴伯还是把头摇得如筛子一般:“你女孩子家走那么远的路,如果出了意外,公子肯定会怪罪我们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当年我一个人从鄯阳来长安,不还救了萧大哥一命?他比我还更让人担心呢!”

吴伯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如何辩驳。却又固执地说:“我安排几个家丁随姑娘同去吧!”

我急忙摆手摇头地推辞:“不必了。家中已派了人来接我,路上有了照应,吴伯大可不必担心。”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我又接着说:“况且,家中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伤感情,但至少可以有效地让吴伯放弃这个念头。果然,吴伯轻轻皱了皱眉头,便不说什么话了。

我又笑着说:“我在长安这两年,深受大哥和吴伯的照顾,自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其他人,毕竟是不一样。”吴伯听了,眉眼间终于又展了开来,慈祥地嘱咐着:“姑娘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哪!”

我淡定地看着他:“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待大哥回来,请转告他不用担心。”

吴伯无可奈何地说:“那姑娘且安心上路吧,这宅子我会照看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有惊动任何人,轻轻离开了舜华别院,来到了西驿所。这里屯了新招募来的所有新兵,少说已经聚集了几千人,把驿所挤得满满的。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武人,聚集在一起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分着堆儿比拳划脚,似要把整座驿所翻转过来。

我提着包裹来到安排的小房间内,只见本来在地上铺好的铺盖儿,已经被推到墙角堆着,两个赤膊大汉正在中央练着摔跤,还有十来人在旁观起哄。其中一个赤膊大汉感到有人进屋,分了一下神,便立刻被按倒在地上再也翻不起身来。另一赤膊大汉压在他身上,得意地哈哈大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乜斜着眼睛喊道:“这是军队还是戏班?怎么连这种油头粉面的人也招了进来?”

一进门就遭到挑衅,我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过又想,接下来几个月恐怕都要跟这些粗豪的大汉住在一起了,须得尽快适应才行。于是,我抱着包裹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大哥好啊!在下初来乍到,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

旁边有人招招手说:“小兄弟,先过来坐下再说。大家正耍得兴起呢!”

“就是,咱家不兴这套文绉绉的虚礼!过来一起看吧!”

我闻言,笑着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地坐下。

那赢了的赤膊大汉站了起来,“嚯咻”地吹了个口哨,朝我说道:“小兄弟要不要上来耍耍?”

我忙摆着手说:“我哪是大哥的对手,免了吧!”

那大汉蔑视地瞄我一眼,骄傲地站在我面前,紧了紧裤带,挥手叫道:“下一个!下一个!”

旁边跳起来一个矮胖的男人,叫道:“我来领教领教!”

一上场,两人便纠结在一起了,嘴巴里“嘿嗬!嘿嗬!”地吆喝个不停。周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大声叫喊助威。

正是斗得难分难解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呼喝道:“日你娘的!谁让你们这些屌毛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要掐架到院子里去1

场上两人立刻停了手,我抬起头,只见眼前这个的大汉,身穿军官服饰,正在门口张牙舞爪地乱骂。我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忍不住喊道:“是你?”

那军官寻声,在人群中搜索到我,不禁愣了一下,也呆呆地说了句:“是你?”

我想起那日在小镇,他与兄弟商量这投奔李渊的情景,哈哈大笑起来,拱手说:“两年不见,这位大哥依旧风采依然。”

他讷讷地笑着,说道:“怎么你也从军来了?”

我摆出一脸壮烈和庄严肃穆,慷慨激昂地说:“我汤亚堂堂七尺男儿,自当报效国家!”

那赤膊大汉忽然“嗤”地笑了出来,说:“你、是七尺男儿?”说罢,比划着我的身高,哈哈大笑不已。

我翻翻白眼没去理他,那军官却已叫骂起来:“日!你敢看不起他?来来来,你先跟我比划比划!”说罢,把军服一脱,走到场中央。

那赤膊大汉立刻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发什么呆!连老子也瞧不起吗?”那军官怒道。赤膊大汉不敢怠慢,稳了稳脚步,便走上场去。

不愧是在军中历练了两年的人,那军官的身手比起两年前有了不少的进步。上身的累累伤痕,足见沙场上拼杀的残酷。那赤膊大汉毕竟少了一份凶悍,在气势上便短了一节,不到二十个来回,便败下阵来,被那军官狠狠地摔到地上。

那军官“哼”的一声,说:“这样的身手也敢嚣张!”那赤膊大汉吃了个哑巴亏,不敢还嘴,却怒视着我。旁边一观战的人忽然说:“大人,难道是你认识的人,便要护着么?他自己没有能力,被瞧不起也怨不得别人,大人这样护着,难免叫人不服!”

那军官横眉怒目地喝道:“闭上你的鸟嘴!我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你们先好好掂量掂量再说吧!”

一群人闻言,用毫不相信的眼光盯着我看。方才发话的人站了起来,说道:“那我真的要领教领教了!”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心想,不是我要强出风头,只是由于我长相文弱,已经被他们瞧不起了,若不挽回这个面子,日后在军营中恐怕要饱受欺负呢!

于是我慢条斯理地走上场,淡淡地说:“那在下就失敬了!”

那人摆了个拳式,扎稳了马步说:“来吧!”

我轻飘飘地蹿到他面前,屈指如爪,向他的喉咙扣去。他急忙伸手来格,我另一只手伸指如剑,已然是戳向他的肋间。两招之间的间隔只有毫厘,第二招却是后发先至,那人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来当我的指剑。我趁他两手臂一上一下,失了平衡之势,马步不稳,便一个转身,施一招“狂风扫落叶”的扫堂腿,踢向他的膝盖窝。这正是我对付步履不灵活之人的惯用伎俩。只听“啪”一声,他的两个膝盖应声点地。

我旋即抽身而退,跃出丈余。只见一众人等看的目瞪口呆,那军官“嘎嘎”地笑起来,说道:“知道厉害了吧!想当年老子连着跪了十几回……”话没说完,顿觉失了威仪,立刻闭了嘴。咂咂嘴巴,转移话题说:“小兄弟,你居然来当这种小兵小卒,实在太浪费了!改天我向将军引荐你吧!”

我拉着他出了房间,连道:“不必不必!在下只是想立刻上场杀敌,当个小小兵卒足矣!”

他对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从了军就一定能上场杀敌吗?你们只是屯兵,是否能用得上还是未知之数!”

我一下子懵了:“难道招我们来,不是为了上场杀敌吗?”

“上战场的士兵,都要挑选的。但像兄弟你这样的相貌,恐怕永远不会被选上了。”

我怒道:“怎么可以如此以貌取人?”

他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屑地说:“这次招过来的,少说也有一万人,难道要看你们一个一个对打,看胜负结果吗?”

我急切起来:“好大哥,我是必须得上战场的,麻烦你想个办法。”

“所以我方才说,要把你引荐给将军嘛!”

我皱着眉头,迟疑着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心想,如果当了个小头目,说不好就会被秦叔宝留意到,这可不是我所愿。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没别的办法了。只有后勤的烧火兵中,才能找到如你这么瘦小的人,但他们是不上场打仗的。”

我眼前一亮,说:“当个烧火兵也不错呀!”

他不可置信地瞪眼看着我:“你疯了!当那种差,跟死人有什么两样!这算哪门子的抱负?我日!”

我狠狠地回瞪着他:“你懂什么!没有人做饭,看你们在前线如何有力气冲锋撼阵!”我心里迅速打着算盘,觉得当个烧火兵确实不赖,够低调,正是我这次潜入军中的目的。于是我又认真地说:“老哥,好歹我上次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这回帮帮兄弟如何?老哥在营中混了这两年,一个烧火兵应当不难安排吧?”

他想了一下,一拍我肩膀说:“好吧!你等着我消息!”说罢转身便去了,嘴巴中还兀自喃喃地念叨着:“简直是个疯子。”

我回到屋中,只见众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我,毕恭毕敬地,纷纷邀我指点武功。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想必他们都以为我真要被引荐上去当个小头目了。

第二天西校场大点兵,把所有新兵分成了三大方队。从人员的构成,不难看出特意把高大魁梧的都列到一个方队,接着是次之的,我所在的第三个方队,都是比较瘦小的人物。点兵之后,前两个队列进行行军训练,第三个方队则先解散自由活动。我心里郁闷起来,觉得自己显然已经被半抛弃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能跟大队上前线。一想到不能见到秦叔宝,我心急如焚,在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

正在心浮气躁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道:“汤亚!你在里面吗?”

我急忙开门走出去,只见那军官正站在门外。“怎么样?”我还没站定便开口问。

“已经跟膳食队的头儿说好了,出征时若你选不上队列兵中,就会把你写到膳食队的名单上。”

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一半,开心地笑道:“真实太谢谢了!”

他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喋喋地说:“真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神一黯,暗暗叹了口气: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你又怎会知道?

在刘武周、宋金刚的进攻下,唐军节节败退,各大城池相继失守。至武德二年十月,刘武周的军队已经进逼绛州,夏县与蒲州的反唐势力,见趁机和刘武周相呼应。唐军几乎失去了河东的全部领土。李渊震惊,被迫下诏放弃河东。秦王李世民极力上书,称太原“王业所基,国之根本”,请旨带精兵三万,收复河东。我被收纳在后勤军的膳食队伍中,随着浩荡的大军,奔赴前线。

三万兵马,在打仗中只能算是一支小部队。但在行军时,队伍延绵数里,我感到被埋在浩瀚的人海里,不着边际。一路上队伍晓行夜宿,却从不安营扎寨,士卒是绝不允许随意走动。我赶着承载粮草物资的马车,淹没在旌旗人马里,明知道秦叔宝就在这当中,却没有办法能见上一面。

在相思煎熬中进入了十一月,其时已是天寒地冻,大军从龙门踏冰度过了黄河,到达了绛州西南的柏壁,刘武周的军队就在不远的前方了。李世民下令,停止前进,在柏壁的古堡中安营扎寨。

柏壁南倚峨嵋,北靠汾河,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并与绛州呈犄角之势,使宋金刚的军队一时不敢接近。李世民采取“紧壁挫锐”的战略,把主力兵马屯在柏壁养精蓄锐,指派小支部队不断扰敌后方、或断其粮草通道。同时在当地采取安民措施,征集大量粮草。

这使我在苦盼两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机会。在进驻的当日,我便轻易地打听到了秦叔宝的营帐所在。夜晚,我偷偷地立在他营外的阴暗处,营中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帐幕上。虽然隔了一道帐幕,但我觉得他宛如就在我跟前,正眉眼带笑地对我说话,虽然心中会带着丝丝的隐痛,却有说不出的安稳。

这日我正在营中值夜,听到帐外有人轻喊:“有人吗?”

我掀开帐幕走出去,却发现是秦叔宝帐前的守卫。只听见他说:“秦将军让我来看看,是否还有酒菜。”

我惊讶地问:“这么晚了才用膳吗?”

守卫摇摇头说:“将军与秦王商讨了半夜军机,方才回营,可能觉得肚子饿了。”

我急忙去切了一碟熟牛肉,生起火热了一下,又飞快地炸了几件春卷,一边问:“秦将军平时有用夜宵的习惯吗?”

守卫说道:“是的。将军歇息的时间比较晚,通常睡前都先吃点酒菜。不过平时都着意从晚膳中留下的。”

我皱眉道:“天寒地冻的,晚膳留下的菜还怎么吃?”心念一动,又说:“下回我们热好了直接送到帐前如何?也不用大哥多跑一趟了。”

那守卫犹豫着说:“将军本希望一切从简,知道劳烦了大家,恐怕会怪我多事。”

我笑道:“这是我们本应该做的。况且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让人好生景仰,难得有机会效劳,正是求之不得呢!”那守卫听了,眉开眼笑地离去了。

我在经营客栈之时,为了对比各家的菜式,曾经每天都泡在厨房中,跟厨子一起动手做菜,居然练出了一手好勺。于是我变着花样,给秦叔宝做了精美的夜宵,几乎夜夜不同。值夜的士兵,以为我只是嘴馋,做了自己吃。虽然这是不允许的,但我每次都会多做一份,贿赂值夜的兵卒。在美食的诱惑下,居然没有人向头儿揭发。

这夜,我像往常一样把点心送到了秦叔宝帐前。守卫看到我来,乐呵呵地接过食盒。我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将军对近来的夜宵可满意?”

守卫笑逐颜开地说:“满意的不得了,说想不到军中的伙食质量提升的如此快。”

我乐滋滋地笑着,刚想说话,却听到秦叔宝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外面何人在说话?”

守卫忙禀道:“是送夜宵来了。”

我急忙低声说:“我先走了。”匆匆绕过几个帐篷,躲在拐角处的杂草丛中偷偷往回看,只见秦叔宝已经出了营帐,看到只有守卫一人,惊奇地问:“为何不见人?”那守卫躬身说:“已经回去了。”

秦叔宝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守卫提着食盒跟着他一起又走了进去。

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走的及时,同时却又隐隐希望被识破。我幻想着秦叔宝吃着我为他精心而做的酒菜,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中又是喜又是悲,一时间患得患失地发起怔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已是月过中天了,秦叔宝帐中的灯火已经熄灭,守卫正立在门前,偷偷地打着小盹。

此时,一小队巡逻的士兵正从旁边经过。我忙把身弯得更低,隐藏在杂草中。巡逻队伍远去后,我正想起身回营,忽然发现在月光下,不远处影影绰绰,两条敏捷的身影在营地中掠过,安静快速地伏到秦叔宝的帐前。

我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的身法,是那么熟悉,正是秦叔宝抵京第一晚,在将军府屋顶上偷窥之人。我忙摒住呼吸,凝神仔细地看。

只见另外一人拔出匕首,轻轻在帐幕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紧接着拿出一根管,插到帐中,并用嘴巴不停地吹。

迷香!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们想行刺吗?我焦急起来,忙捡起身侧一块石头,用力往那边扔过去。“啪”一声,石头砸中秦叔宝的帐幕,跌落在正打盹的守卫身侧。守卫猛然惊醒,大喊一声:“谁!”

两名刺客急忙抽身就跑,就近的士兵纷纷前来阻挡,却被他们斩瓜切菜般杀得七零八落,冲开一条血路,朝我藏身的方向奔了过来。我也来不及想是否会暴露了,急忙起身,拔出配剑挥砍过来。

只见两人均是黑衣蒙面,武功确实高强。在夹击之下,我基本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那身法熟悉之人的招式,依稀间也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情危之下,不及细想,集中精神只希望把他们缠住一时半会。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那边秦叔宝已经跃出帐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刀砍向其中一人。余下那名身法熟悉的蒙面人猛喝一声,向我击出凌厉的一刀,有如暴风闪电。我急忙挥剑抵挡。就在刀剑纠缠的一瞬间,那人眼睛看着我,却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我抓紧时机回剑一削,他堪堪避开,半边袖子已经被我削了下来。

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了,两人如困兽斗红了眼。正被秦叔宝杀得手忙脚乱的蒙面人,叽里呱啦地呼喊了几句。居然不顾秦叔宝凌厉的刀势,转身向我攻来。另一个蒙面人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唰唰唰”也是不要命般连攻数招,在我缓不过势来之时,转身飞奔而去。

他的身法快得出奇,转眼已经跑开数丈。剩下来的蒙面人,似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余下的官兵追赶不上,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去了。

数招间,蒙面人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汩汩地喷涌出来。他见另一人已成功逃去,长叹一声,忽然转过刀锋一下子插入自己的胸膛!我大惊,伸手要去拦,可是去势甚急,刀插入身体,直没至柄。

这只有寥寥数分钟的一战,却是惊心动魄。我稍稍缓了一口气,忽然惊觉秦叔宝就在眼前,急忙退后想乘乱离去。

可是来不及了,刚一转身,便觉得手臂上一紧,秦叔宝已然紧紧拉着我,沉声问道:“小雅,你要到何处?”

★ 念不得语

我身体一震,眼前浮起一层水雾。再次相逢,我当以怎样的姿态与他相认?

“小雅……你还在怨大哥吗?”秦叔宝低声问道,在我听来,却如同耳边的呢喃私语般,令人心痛又心醉。

罢罢罢!当日在虎牢关中,便亲口许诺过,不再纠缠于他。既然心爱着他,又何苦让他为难?

当下,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扯出一个灿若星辰的笑容,半带调皮地笑嗔:“该死的刺客,害我两个多月的努力都白费了!终究还是被大哥发现了。”

秦叔宝微微一怔,想必是以为我会伤心的哭泣?抑或如怨妇般甩手而去?我心里苦笑着,其实这一切皆有可能,理智与情感,仅在一念之差。

秦叔宝见我情绪尚好,稍稍松了一口气,问:“这两年多你去了何地?”

我心里一酸,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了鄯阳老家呗,后来就到长安了。”说罢,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问:“你可知道这伙人已经盯上你一段时间了?”

秦叔宝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

我不满地皱皱眉头:“你作为将军,岂可如此大意?你刚到长安的那天夜晚,他们便派人潜进你的住所了,便是方才逃去的那人。”

秦叔宝诧异地看着我问:“你如何知道?”忽然恍然大悟般,讷讷地说:“莫非,莫非那天夜里,屋上之人果真是你?”

我哂笑着:“正是。”又叹了口气:“你怎么没有半点提防之心?你是如何在沙场上混过来的?”

秦叔宝嗤笑起来:“你莫要把我看扁了。他们割破营帐之时我就察觉了,不过是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我弯下腰去,撩开蒙面布,审视着那张已然毫无血色的脸:“不知道是什么人?”

秦叔宝命人取过火把,伸手在尸体身上搜了一遍,没发现可疑之物。又解开尸体的上衣,只见死去之人胸口上,赫然刺着一只阴森的狼头!

“是突厥人。”秦叔宝冷声道。狼,正是突厥的图腾,正如汉时的匈奴,以及后来的蒙古,也都把自己视为狼的子孙。

“他们潜进来,难道是为了行刺你吗?”我觉得这个推断行不通,遂又摇头道:“与其行刺你,还不如行刺秦王呢。而且就两个人孤军深入,也太可笑了。”

“应该是探子吧,只是想来打听军机,或者想从我营中偷取情报。”秦叔宝缓缓地站起身来,让士兵把尸体抬了下去。

此时,追截的部队回来报,那蒙面人已出了城堡,正逃往刘武周军营的方向,不宜穷追。虽说营中遭了夜袭,还损了十几号士兵,但因为很快就平息了,军中的阵脚未乱,各营中的军将仍然是各就各位,有条不紊。秦叔宝差人往各营中报信,并下令加派巡逻人手。营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看天色不早了,便向秦叔宝告辞:“秦大哥,我先回营中去了。”

秦叔宝略带责备地说:“你不好好呆在长安,却装成男人,跑到前线来做甚?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嘻嘻一笑,没有说话。秦叔宝又问:“你编在哪一队?”

我尴尬地笑着说:“在膳食队当烧火兵。”同时觉得异常丢脸。

秦叔宝忍俊不禁,哈地笑了半声,见我愤怒地盯着他,急忙止住,却把俊脸憋得通红。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难道,难道近日来的夜宵,都是你送来的?”

我低头说了声“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是否已经知道我的苦心呢?

秦叔宝良久没有说话,我抬起头来,只见他深深地看着我,我怦然心动,如泥塑般无法移开视线。秦叔宝柔声说道:“真是委屈你了,你明天调到我的军中来吧。你尚未上过战场,不知道沙场上的凶险,要有个什么意外,可叫我如何是好?”

我见他表露出如此柔情,不禁眼睛一涩,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后勤队伍不用冲锋撼阵的。”

秦叔宝眯眼看着我:“后勤队伍是武力最弱的地方,如果不幸前线溃散,它将是最遭殃的地方。若你在我身边,我就能保护到你。小雅,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会让你冒险?”

妹妹……我苦涩地笑着,打心底里厌恶这个称呼。我淡淡地说道:“一切明天再说吧。”秦叔宝送我回营帐,路上问我如何到了长安。我轻描淡写地说:“我把梅姐姐送回鄯阳之后,了了一桩心事,便想出来走走。恰逢碰到了一个长安的生意人,便与他一同到了长安。后来受他所雇,开始学习打理生意了。”

秦叔宝又问:“这两年来你过得可好?”

我嘻嘻笑了起来,说:“锦衣玉食,好得不得了。我如今是穷的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钱了。”

也许是古代人对精神追求与物质追求的理解不够透彻,秦叔宝显然没有理解我的话中有话,哈哈地笑着:“原来妹妹竟然是一方财主了。”

我进了营帐,从帐幕的缝隙中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明天就到他军中去吧,如此甚好,又能天天与他见面了。虽说“其室则迩,其人甚远”,见面时也只能把心疼隐藏起来,强作欢颜,但能看着他的笑脸,不也正是我所愿吗?爱他便是要看着他开心,这话似乎是梅姐姐说的吧。圣人一般的爱,但愿我也能给得出。却不知道梅姐姐现在怎样了?我在这军中,终有一天会与尉迟大哥见面的,希望他早已把我忘掉,不要再糊涂了。

如此胡思乱想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秦叔宝传来一纸调令,把我从膳食队抽到他的亲兵队伍中。

那守卫拿着调令,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还以为你真的仰慕将军呢,原来是为了拍马屁,想步步高升而已。”

看来昨夜在混乱中,他并没看到我与蒙面人对打,也没听到我与秦叔宝的对话。于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当亲兵比当烧火兵好吗?我可是很惜命的,不希望马革裹尸。”

那守卫鄙夷地看我一眼:“贪生怕死之人,也有资格从军?”

我嘿嘿一笑,说:“人生是很美好的,有金钱美女,还有美食佳肴,谁愿意平白无故去送死?”

那守卫顿时气结,本来帮我提着包裹的,立刻仍回给我,一个人气呼呼地在前面走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追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好兄弟!这是在说笑呢!”他白了我一眼,不理我,径直往前走。

秦叔宝命人在他的营帐前,又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营帐。我惊恐地说:“大哥,只有将领才有资格独自一帐,这样恐怕会惹来非议。”

秦叔宝轻蹙眉头说:“难道让你跟其他士兵一起住吗?”

我说:“有何不可?我在膳食队中,不也如此吗?”

秦叔宝轻声呵斥着:“那时我并不知道。眼下既然知道了,岂能由你胡来?”

我不知可否地一撇嘴巴:“如何使胡来了?这儿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儿身,别人也不会非礼于我。”

“反正就是不行!”秦叔宝斩钉截铁的说到,语气中居然带着难得一见的霸道。

我心中一甜。不知怎的,在我的直觉中,感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证明,他是在乎我的。这是究竟是真,还是幻?莫非又是我在自作多情?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关心我而坏了军规。我固执地摇着头,说:“大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特殊的待遇。这军中还有秦王和其他将军,你须防着好事之人乱嚼舌根。”

秦叔宝沉吟了一下,说:“如此你就睡在我帐中吧!”

我闻言,以为又要如上次那样同榻而眠,脸不禁涨得通红。却又听得他说:“我这就命人去多摆一个软塌,增加一个守帐之人也是常有之事。”我不禁哂笑,秦大哥本来就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却动了歪念头?

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我也实在不想跟一大群男人住在一个帐子里了,于是便答应下来。

眼下已是寒冬腊月,虽说古堡中有高墙耸立,但也抵挡不住呼呼的寒风。虽然身上已经盖了厚厚的被子,但我仍然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难以入睡。我不禁非常怀念膳食队中,那个挤满男人的营帐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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