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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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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武后其实并不是真的很在意李贤的生死,于她而论,一个被废黜的太子就有若被砍断了翅膀的鸟儿,绝无再次展翅高飞之可能,当然了,除恶务尽或许更好,不能的话,也算不得甚大事儿,不过么,一旦事涉权柄,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尽管高宗始终不曾明言,可武后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高宗心底里的隐密,她自是不想将已到了手中的权柄再平白交出去,故此,她需要一个可以公然打击李显这个东宫最热门人选的机会,而李贤谋逆一案无疑便是这么个良机,武后自不肯轻易放过,做了如此多的安排,为的便是等李显来跳这个大坑,而今,李显既然已出了头,武后心中虽是振奋不已,可明面上却是摆出了副威严无比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带着浓浓不悦之色地冷哼了一声道。
“诺,启禀父皇,母后,儿臣昨日奉旨前去诏狱,已然探视过了六哥,承六哥所托,有奏本在此,且容孩儿代为上禀父皇、母后。”
经历过沙场的血腥磨砺,李显的城府早已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之地步,又哪可能会被武后的威势所慑服,不紧不慢地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本未曾蒙绢的奏折,双手捧在了胸前,语气沉稳地开了口。
“准了。”
一听李贤有本上奏,高宗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精芒,也不等武后开口,有些个迫不及待地便准了李显之所请,很显然,在如何处理李贤的事上,高宗与武后的意见并不统一,而这个“准”字一出,双方之间的矛盾已是有了表面化之趋势,登时便令一众心眼灵活的朝臣们尽皆转起了不同的念头。
“谢父皇恩典。”李显早就料到了高宗会出面支持,不过么,脸上还是极其自然地装出了副感恩的神色,隆而重之地谢了一声,这才将手中的奏本摊将开来,神情肃然地开口宣读道:“父皇、母后在上,罪儿百拜,罪儿自幼受父恩母爱,及长,又屡受重用,更得东宫之承嗣,本该承欢膝下,调理鼎鼐,以为国之栋才,却惜受小人挑唆,以致自绝天下,罪儿不敢妄求父皇、母后宽恕,但求能以一身而警天下……罪儿百拜以闻!”
“痴儿,痴儿,唉……”
听着李显转述的李贤之认罪书,高宗脸色惨淡,泪水涟涟地摇头叹息不已,但却并未就此作出表态,而是满带哀求之色地望着李显,似乎在催促着李显拿出个救李贤一命之法子。
呵,老爷子也真是的,就指着咱当恶人,您老尽做好人,真是好算计来着!李显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看不出高宗眼神里的意思,不过么,他却没打算立马发难,只因此时火候尚不成熟,还须得武后一党跳出来表演上一番,故此,哪怕高宗的眼神已是幽怨得紧,李显却是装作没瞅见,宣读完了李贤的认罪书之后,便即躬身站在了殿中,一派听任高宗与武后发落之神色。
李显这等规规矩矩的姿态一出,下头的朝臣们自是乱议纷纷,可武后却是皱起了眉头,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才是了——不管武后有多讨厌李贤,可母子关系却是实打实地存在着的,总不能李贤都已认了罪,她这个母后却不管不顾地硬要杀罢,至少在明面上,身为母亲是断然不能轻易说出那个“杀”字的,若不然,光是天下人的口水都足以将其淹没,而李显若是在暗中再稍做推波助澜一下,武后目下看似稳固的地位只怕便有可能不保,值此微妙时分,武后也只能是于保持沉默的同时,将暗示的目光投到了武承嗣这个主审官身上。
“陛下,娘娘,微臣有话要说。”
严格来说,武承嗣与武后之间其实有着杀父之仇,不过么,这厮就是个没节操的主儿,一门心思就想着升官发财,他如今就只记得一件事,那便是紧紧地抱着武后的大腿,一切按武后的意思去办,至于父仇么,早被其忘得不知到哪去了,这会儿一见武后给出了暗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便抢了出来,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讲!”
这一见武承嗣果然乖巧,武后的心自是稍安了些,在她看来,有武承嗣出面去跟李显打擂台,一者可化解眼前难堪之危,二来么,还能让李显降降格调,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能来个居中调停,连捎带打地杀杀李显的威风,可谓是一举而多得,自无不允之理由。
“谢天后娘娘隆恩。”武承嗣毕恭毕敬地谢了一声,借机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面带沉痛之色地开口道:“陛下、娘娘明鉴,微臣以为废太子所书之认罪状确是剖析深刻,虽有推脱之嫌,大体却是属实之言,正所谓其情可怜,其罪却是难恕,身为人子不思孝道,身为储君,不思理政,却行偏激之事,大违人伦,有负陛下与娘娘之厚恩,然,念其稍有悔过之心,且曾为贵人,不当以刑罚加身,似依旧例,赐三宝(所谓的三宝指的是白绫、鸩酒、匕首),既全其身,又可全法度,实两全之道也,微臣恳请陛下、娘娘明断。”
“陛下,娘娘,微臣以为武尚书此言甚是,国法有度,虽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臣恳请陛下、娘娘圣裁!”
武承嗣话音刚落,明崇俨便已从旁闪了出来,亢声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娘娘,微臣以为赐三宝乃稳妥之道也,当是可行,请陛下、娘娘恩准。”
“陛下,娘娘,微臣附议!”
“微臣亦附议!”
……
有了明崇俨的带头,一众武后党人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出列摇旗呐喊,只一瞬间似乎便已将李显制造出来的无声杀机化解了个干净。
“显儿对此事可有甚看法么?”
眼瞅着形势已然扳回,武后自然不肯放过这等打击李显威望的大好机会,也没急着下定论,而是一压手,示意诸臣工安静,而后饶有兴致地看了李显一眼,毫不客气地将了李显一军。
果然来了,嘿,就等您老呢!李显早就预料到了眼下这等局面,心中也早就有了对策,之所以不急着表明态度,等的便是武后这么句话,要的便是图穷匕见之际的杀机,一举底定乾坤,不给武后一党再有丝毫翻盘的局面,此际武后既然已出尽了招数,自然便轮到李显做出绝地大反击了!
“启禀父皇、母后,儿臣昨日见过五哥之后,心中突有所感,赋诗一首,也不知其好坏,想请父皇、母后代为斧正一、二。”
面对着武后的将军,李显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可也没急着就事论事,而是一派王顾左右而言他之状地回答了一句道。
“轰……”
李显此言一出,下头的朝臣们不禁又是一通子哄乱,不为别的,只因李显素来甚少有文名,若说李显善战,群臣无不拜服,换着说李显善政,朝臣们也信服,毕竟原本贫瘠的河西经李显数年努力之后,已是举国闻名的富庶之地,可说到吟诗作赋么,朝臣们可就不相信了,再者,此等大朝之际,又岂是吟诗之场合,李显如此举动显然有卖乖之嫌疑,其之思量可就有些令朝臣们费解了去了……
第六百章正面交锋(下)
“显儿休要胡闹,此乃朝堂重地……”
武后可不是寻常之辈,自不会被李显的乖巧给迷惑住了,更不相信李显所谓的吟诗没有旁的用心,自不愿横生枝节,毫不客气地便打算给李显先扣上个不务正业的大帽子,以此来堵住李显的嘴。
“显儿竟能赋诗?朕倒是好奇得很,就吟来与朕听听好了。”
高宗同样猜不透李显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不过么,如今他想救李贤一命的希望可都搁在了李显的身上,自是不希望李显如此快便被武后打压了下去,此际一见武后要借势发飙,立马出言打断了武后的话头。
“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李显压根儿就没去理会武后的铁青之脸色,恭恭敬敬地对着高宗行了个大礼,而后站直了身子,面带哀痛之色地开口吟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为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李显吟诗的声音并不大,声线也偏低沉,可磁性的声音里自有种发人思辨的感染力在其中,闻者莫不低头沉思,至于高宗么,早已是止不住地老泪纵横着,浑然不顾自身的形象,抽泣得满脸都是泪水与鼻涕,便是武后也有些子眼神黯淡,不过么,很快便已转醒了过来,望向李显的目光里已是有着掩饰不住的肃杀之凶气,只是这当口上,她纵怒,却也不敢轻易再开言,也就只能是在心里头发着狠罢了。
“朕不摘了,不能再摘了,朕不能啊,不能啊……”
高宗是真的伤心了,他拢共就只有八个儿子,长子李忠被赐死,五子李弘被毒杀,眼下若是李贤再被赐死,接下来还要轮到谁来着,莫非真要摘绝抱蔓归不成?
“父皇圣明,儿臣以为五哥虽是有大过,可能深刻悔过,已是善之善者,其罪虽大,却也有可宽恕之道,理应给其以自新之路,所谓律法者,不外治病救人耳,岂有不与人自新之理,儿臣恳请父皇下诏,准五哥外放一地,以全其身!”
《黄瓜台辞》本就该是李贤所作,可被李显这么一剽窃,李贤却是没机会再写这么首绝命诗了,不过么,既然是用来救其一命,李显心中可是半点愧疚之意都欠奉的,这会儿一见高宗伤心若此,李显心中虽颇有戚戚焉,可却绝不会放过这等趁机进言的大好机会,紧赶着便又是一躬身,言语诚恳万分地进谏道。
“朕……”
高宗此际心情正自激荡,加之本就想救李贤一命,又怎会不同意李显的请求,一抹眼泪,便要出口应允将下来。
“陛下,臣以为英王殿下此议大有不妥,须知国家自有法度,谋逆乃十恶之首,罪无可恕,赐三宝已是法外施恩,再要开释便有浪恕之嫌,臣恳请陛下、娘娘明察!”
东宫谋逆案乃是武承嗣一手包办的大案,也是其表现给武后看的一个大好机会,自是不愿平白被李显给生生搅合了去,此际一见高宗要准了李显所请,登时便急了,也没等武后暗示,便已是急吼吼地跳将出来,极力地反对道。
“陛下,武尚书之言虽是逆耳,却是忠言,臣妾恳请陛下三思。”
武后生性坚忍,素来便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主儿,自不愿就此被李显翻了盘去,这一见高宗瞪圆了眼,似有发作武承嗣之趋势,立马从旁插了一句道。
“哼!”
高宗虽在盛怒之中,可到底还是惧内,被武后这么一打岔,虽不好再发作武承嗣,可心中又有着极度的不甘,这便阴冷地哼了一声,脸色瞬间便已是黑得有若锅底一般。
“武尚书开口言法度,闭口说的也是法度,想来必是懂法之辈喽?”
高宗惧内不敢发话,可李显却是没那个顾虑,丝毫不理会武后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之凝视,冷笑了一声,双目锐利如刀地逼视着武承嗣,阴冷地开口问道。
“这个……,殿下说笑了,下官自执掌刑部以来,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有所疏忽,《大唐律》自是牢记在心的。”
武承嗣没想到李显居然毫无忌讳地当庭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登时便被李显身上的煞气冲得一噎,可又不愿弱了自家士气,这便陪着笑脸地应答了一句道。
“如此甚好,孤有一疑问,还请武尚书代为解惑,不知武尚书肯否?”
李显不屑地笑了笑,一派随意状地追问道。
“这个,这个……,呵呵,这个自然,殿下请说,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显倒是问得随意,可武承嗣却是不敢轻易接招,支吾了两声,拿眼望向了高坐在大位上的武后,见武后不动声色地点了头,这才故作豪迈状地应承了下来,只是心还是虚得很,脸上的谄笑着实僵硬得紧了些。
“那好,孤先前听武尚书言辞凿凿,认定东宫一案已是真相大白,全案皆已审结,再无疑点,可是如此?”
李显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淡然地往下追问道。
“确实如此,不知殿下此言何意?莫非是还有甚疏漏么?请指教!”
武承嗣原本绷紧着神经,怕的便是李显问出甚古怪问题来,此时一听李显居然问的是案情,心中自是大定了下来,自忖此案已是尽在掌握之中,也不怕李显能翻了案去,不单给出肯定的答案,还反过来将了李显一军。
“疏漏?原来武尚书还知道此案有疏漏?呵呵,孤还真有些小瞧了尔了么?”李显对武承嗣这等没有丝毫操守可言的货色向来是深恶痛绝得很,姑且不提前世的那些恩怨,就冲着其是武后的狗腿子这一条,李显便没打算给其留半点的脸面,这便毫不客气地开刷了其一把之后,面色突地一肃,煞气十足地喝斥道:“陈啸天、朱凯之二人在此案中是何角色?武三思为何明知孤的五哥受小人怂恿而故意不报到御前?又为何偏要等东宫卫士杀进皇宫方才发动埋伏?这其中是何根由?还有,陈、朱二贼一路残杀羽林军兵卒不在少数,案宗里为何无此记载?此二贼如今何在?尔故意隐瞒此等消息是何道理?说!”
“这,这,这……”
李显身上的煞气乃是尸山血海里打熬出来的,自是惊人得很,这一猛然发动之下,又岂是武承嗣这等没见过血之辈所能承受得起的,再加上陈、朱二人之事被李显当庭揭破,武承嗣心中早已是慌了阵脚,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直惊得满头满脸的冷汗狂淌不止。
“父皇,儿臣怀疑东宫一案别有蹊跷,五哥固然有大过,可明显却是受了小人的蛊惑,其中隐情须得彻查方可,若不然,何以堵住天下人之口,望父皇明察!”
李显连看都不再看慌乱不已的武承嗣一眼,一侧身,对着高宗便是一个大礼,语气沉痛无比地请求道。
哗然,一派的哗然,群臣们早就怀疑此案并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李贤造反乃是事实,诸臣工们迫于武后的淫威,却也无人敢在此案上胡乱插手,此时一听李显所言不像有假,自是全都惊心于此案内幕之复杂,一时间尽皆乱议了起来,满大殿里竟是嘤嘤嗡嗡之声大作不已。
“大胆武承嗣,尔安敢欺朕,尔可知罪!”
高宗虽弱懦了些,可并不愚钝,事到如今,又怎会看不出此案十有八九是武后在背后捣的鬼,心中的怒气自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气恼万分地一拍龙案,毫不客气地便断喝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微臣……”
武承嗣原本就被李显的煞气冲得头晕目眩,再被高宗这么一发作,哪还能站得住脚,忙不迭地一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嚷了一嗓子。
“陛下息怒,妾身以为此事其实并无乖谬之处,贤儿或许是受小人之蛊惑,可其本心不坚却也是事实,纵有千万理由,谋逆之举却是不争之事实,显儿远在吐蕃,不明具体案情,有些疑虑却也难怪。”
眼瞅着武承嗣已是彻底扛不住了,唯恐其当庭说出甚不堪的话来,武后虽不甘,却也不得不强行出头拦阻了一番。
“朕不管甚事实不事实,朕要做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朕意已决,自此革除李贤太子之位,降为江陵郡王,着即出京赴任,未得朕之旨意,不得擅离属地!”
高宗在上朝前便与武后有过一段小小的争执,为的便是要不要放李贤一码的事儿,只是当时高宗惧内思想作怪之下,没能犟过武后的坚持,只能是不甘不愿地败下了阵来,可此际盛怒攻心之下,他却是不再理会武后的意思了,极其难得地端出了帝王的架势,一拍龙案,便已将旨意下了去,丝毫不给武后留下任何反对的机会!
“父皇圣明!”
该达到的效果已然达成,李显也没打算再在此案上多加纠缠,毫不犹豫地第一个站出来称颂了一把。
“陛下圣明!”
群臣们原本就不想参与到英王与武后的公然对抗中去,此际见高宗主意已定,自也无人愿意再节外生枝,自也跟着山呼称颂不已。
“启奏父皇、母后,儿臣有本上奏!”
高宗难得地上朝一次,为的便是要救李贤一命,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他自是不想再有甚劳心之事,加之久病的身体已疲,这便欠身将起,打算就此退了朝,然则没等其起身,却见翼王李旭轮已从旁闪了出来,手捧着本蒙了黄绢的折子,高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第六百零一章直入青宫
群臣们再次哗然了起来,实在搞不懂今日的朝议究竟是怎地了,两位皇子居然都有本要奏,李显上本倒也属正常之事,毕竟刚奉旨去探视了废太子一回,终归得回禀,可李旭轮这个拢共只上过一两回朝的主儿也嚷嚷着要上本,这可就令群臣不禁有些个犯叨咕了的。
“轮儿有何本章只管奏来。”
高宗屁股都已离开了龙床,可这一听李旭轮要上本,自是不好就此离去,只能是无奈地坐了下来,满脸倦意地虚抬了下手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李旭轮恭恭敬敬地谢了恩,而后将手中捧着的奏本摊了开来,朗朗宣读道:“储君,国之根基也,非德才兼备者,不可担之,今幸有英王显,贤能神武,为帅可降服边寇,为政,则可造福万民,是谓国之栋梁才也,纯孝而又仁爱,是谓德也……,是故,儿臣以为六哥乃东宫之不二人选,恳请父皇、母后恩准!”
“这个……”
李旭轮的奏本一出,群臣都不免有些诧异,闹不清李旭这一手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以退为进之道,一时间全都就此安静了下来,而高宗也同样有些子茫然,倒不是认为李旭轮的奏本有问题,而是他本无在此次早朝议定太子的打算,骤然被李旭轮这么一提将起来,还真有些不知该咋应对才是了的。
“轮儿休要妄言,此非尔可以参预之事,还不退下。”
未能将李显打压下去,武后的心情本就已是糟到了极点,别看表面上依旧是雍容而又淡定的样子,其实那完全是靠养气的功夫强装出来的,这会儿再被李旭轮这么一闹腾,火气登时便起了,再一看高宗那副措手不及的样子,心中立马有了决断,这便面色一板,毫不客气地喝斥了李旭轮一声。
“父皇,储君乃社稷根本,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父皇圣断!”
李旭轮自幼便怕武后,此时被武后这么一喝斥,尚显得单薄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颤,似有些扛不住地要往后退,只是却又强行忍住了,也不去看武后那张铁青着的脸,仰起了头来,满脸激动之色地高声疾呼道。
“陛下,老臣以为翼王殿下所言甚是,储君不立,国不得安,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李旭轮话音刚落,不等武后再次出言呵斥,张文瓘已疾步抢出了文官队列,高声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值此大朝之际,正是议事之时,老臣以为储君确是当立,臣亦愿举荐英王殿下入主东宫,恳请陛下圣裁!”
张文瓘这么一带头,裴行俭也跟着站了出来,高声附和道。
“臣等亦是此意,恳请陛下圣裁!”
“陛下,英王殿下屡有大功于国,又兼仁顺,正是最佳之储君人选,臣附议,恳请陛下圣断!”
“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
除了武后一党之外,一众朝臣们其实都对武后主政颇有微词,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一有了裴、张二位宰相带头,自是呼啦啦地涌出了一大片,纷纷表明了拥立李显的态度。
“显儿,诸公都属意于你,你可愿为父皇分忧否?”
高宗本就属意李显,只是原本并未打算在今日议定此事,而是想着过些日子,再召诸丞相商议一番,然则如今群臣们既都已表明了拥立李显的态度,他自然不会反对,也没去问武后的意思,一压手,示意诸臣工安静,而后将目光投到了默默立于殿旁的李显,笑呵呵地问了一句道。
“愿为父皇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为了这一刻,李显已是忍耐了许多年了,其间不知花费了多少的精力与代价,而今,终于等到了直上青云的机会,又怎有甚不乐意的,心中早已是激动得波澜起伏不已,只是城府深,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极之沉稳地行了个大礼,恭敬万分地应答了一句道。
“嗯,好,诸公既然都以为显儿可行,朕又岂能拂了众意,此事便这么定了也好,传朕旨意,着钦天监择吉日,举册封大典!”
望着李显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庞,高宗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捋了捋胸前的长须,颇显兴奋地下了旨意。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见高宗已然下了决断,诸臣工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山呼万岁不已。
“嗯。”
高宗一日里连着办成了两件大事,心情自是不错,然则毕竟身子骨虚,不耐久坐,眼瞅着事已了,自是不想再在这大殿里呆将下去,这便轻吭了一声,自顾自地起了身,抬脚便向后殿行了去,武后见状,满脸阴霾之色地扫了李显一眼,却也没甚旁的表示,款款地站了起来,追着高宗去了。
“恭喜殿下!”
“贺喜殿下!”
……
高宗既去,这朝议自也就此算是告了个终了,只是朝臣们并未似往常那般一哄而散,而是尽皆围在了李显身旁,七嘴八舌地讨着喜。
“多谢诸公抬爱,小王愧受了,愧受了。”
人一多,嘴便杂,饶是李显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大场面了,可还是被群臣们的热情闹得有些吃不消,只是这当口上,却也不能摆谱,只能是谦和地一一应和着,到了末了,头都大了几分,也算是痛并快乐着罢。
“英王殿下,恭喜了,为庆贺殿下直上青云,老朽特在府上备薄酒一樽,还请殿下赏脸一行可好。”
好不容易才将热情过度的群臣们一一打发了去,没等李显稍松上一口大气,却见越王李贞已领着长子李冲,次子李倩这两位如今在朝为官的儿子迎上了前来,甚是客气地发出了邀请。
嗯?这老儿想作甚?一听李贞发出了邀宴的约请,李显眉心不为人觉地便是一跳,可也没多犹豫,只是笑着拱手还了个礼道:“八叔有命,小侄自当遵从才是,只是小侄近来俗务缠身,实难脱身,不若改作后日可好?”
“那敢情好,为叔就扫榻以待了,告辞,告辞。”
一听李显如此说法,李贞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之色,也没再多废话,笑呵呵地拱手行了个礼,便即领着两儿子径自去得远了。
“七哥,那厮……”
李旭轮并未跟着朝臣们散去,而是始终默默地跟随在李显身旁,直到见李贞去得远了,终于是有些子憋不住了,指点了一下李贞的背影,便打算劝说李显一番。
“八弟,为兄心中有数,走罢,明日一早五哥便要离去,你我兄弟一道去送送好了。”
压根儿用不着李旭轮来提点,李显早就清楚李贞是何等样人,虽说猜不透其如此猴急地相邀之用心,可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再说了,此际群臣虽散,可大殿上还有着不少轮值的宦官在,人多眼杂之下,李显自不愿见李旭轮有失言之态,这便截口打断了其的话语。
“嗯,小弟记住了。”
一听李显如此说了,李旭轮自是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跟在李显身旁,哥俩个有说有笑地自行出宫去了……
“父王,您为何邀那厮来府上,万一要是天后娘娘怪罪下来,那……”
李冲本就是个急性子,哪怕在朝中历练了多年,也不曾有多少的改观,加之因嫉妒心作祟之故,素来便看李显不顺眼,这才一回到自家王府的书房中,屁股都尚未落座,便已急吼吼地嚷了一嗓子,待得发现其父脸色不对,话只说到半截子,便即说不下去了。
“守德,你怎么看?”
李贞横了李冲一眼,可也没去责备其之孟浪,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含笑不语的裴守德。
“回王爷的话,小婿以为此举大佳,实是妙棋也。”
裴守德之智显然比李冲要高出了老大的一截,早已看破了李贞此举的用意何在,只是不想说破而已,此际见李贞摆明了要指点李冲一把,自也就不再藏拙,笑着回答了一句道。
“哦?妙在何处?”
李贞显然对裴守德的机敏甚是满意,笑着一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出言追问道。
“妙在陛下身上,若是小婿料得不差的话,此番英王殿下入了东宫,陛下少不得要大力扶持,只是朝局所限,英王纵能,却无施展处,宫里那位也不会给其有施展处,如此一来,其所能得之助力除王爷外,更有何人?”
裴守德轻笑了一声,畅畅而谈地将缘由剖析了一番,将个中道理彻底说了个通透。
“斯言大善,冲儿可都领会了么?”
李贞对李冲这个世子素来极为宠爱,时时都不忘提点于其,指望的便是其能早日成熟起来。
“父王,孩儿知晓了,只是娘娘处……”
李冲为人虽鲁莽,却并不蠢笨,裴守德都已将话说得如此之明了,他自不会听不懂,然则心里头还是担心武后那头会见怪,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将心中的不解之处提了出来。
“哼!”
这一见李冲还是没能领悟到个中的精髓,李贞的脸显然有些子挂不住了,虽不曾出言呵斥,可一声冷哼也已是表明了态度。
“冲弟无须多虑,我越王府乃是亲王府,不是宫中宦官之辈,岂能容得旁人随意呵斥来去的,真到关键时候,两边都得求着才是,又何来怪罪之说。”
裴守德与李冲关系一向不错,此际一见李贞如此作态,忙笑着从旁解释了一句道。
“原来如此,孩儿知晓该如何做了。”
李冲到底不是笨蛋,总算是彻底明了了其父的算计之所在,一躬身,紧赶着表了态。
“那便好,到时候陪着英王殿下多饮几樽,都是年轻人么,终归是能合得来的。”
眼瞅着李冲已是真的听懂了,李贞欣慰地笑了起来,笑得有若偷到了葡萄的老狐狸一般……
第六百零二章回归与别离
大海很蓝,蓝得有若宝石一般,阳光直射下,点点金芒随波荡漾,涛声阵阵中,微风轻拂,时不时便有或大或小的鱼儿跃出水面,欢快地在阳光下翻身腾挪,而后又重重地落回海中,好一幅海阔凭鱼跃之壮丽景致,美自然是不消说了的,然则再美的景致若是日日看、时时看,那终归也是会令人厌烦到极致的,正如此时漠然立于船头的林虎,双眼虽是望向了海面,可实际上却丝毫不曾带有半点的欣赏之意,有的只是忧心与迷茫之色。
就要满两年了,自打上元二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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