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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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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是妙到毫巅。

“回殿下的话,老臣等连日计议之下,已有初稿,拟请谥为‘穆’,以彰上官老大人一生之功柄,或相宜之。”刘祥道显然早就跟李弘私下彩排过了的,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二人转”唱得个不亦乐乎,几个来回之下,本来是争议颇多的谥号竟有就此敲定下来之迹象。

“唔,‘穆’么?这谥号孤也觉得不错,诸公可有不同意见么?”演戏就得演全本,李弘显然熟知其中三味,他自己都开了金口说不错了,接下来那句问大家伙有何不同意见的话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拿着监国太子的身份向诸臣工施压了,就差没拿根大棍子,吼上一声谁敢反对,看打!

太子是半君不假,不过么,到底还不是皇帝,自古以来,被废黜的太子那可是多了去的,这一条满殿的朝臣们心里头都跟明镜似地清楚,甭管表面上的恭敬有多虔诚,私下里却未见得将太子当一回事儿,但是李弘不同,只因他头上还顶着“监国”二字,这可是个要命的头衔来着,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当口上要是挨了李弘的棍子,只怕连诉苦都找不到地儿,于是乎,满殿的大臣们全都装起了木头人,大殿里就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启禀殿下,臣以为‘穆’字一说尚须斟酌。”

不怕权威的人总是存在的,这不,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一个洪亮的嗓门突然响了起来,就此将殿中的缄默击成了碎片……

第五十四章必要的教训(四)

林奇!果然是这老小子,嘿,老六那厮还真是有够迫不及待的!李显一眼扫将过去,见那冒将出来的主儿是林奇,暗自冷笑了一声,心中的不快顿时便起了,当然了,并不完全是因着厌恶林奇本人之故,更多的则是冲着其主子李贤去的——李贤要跟太子对着干,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存在,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李显自也不会有意见,问题是李贤不该连商量都不打一个就胡乱出手,若是出手的时机掌握得到位,那也就罢了,偏生这厮聪明面孔笨肚肠,硬是不肯按李显帮其安排好的金光大道走,自以为是地选了条满是荆棘的羊肠小路,如是仅仅只是他自个儿受罪也就算了,偏生还要连累到李显也得跟着吃挂落,那可就不是李显愿意看到的局面了的。

“哦?林御史有不同意见么?那就说来听听好了,孤倒是好奇得很。”

这一见到林奇冒将出来,不单李显犯叨咕,李弘同样极为不满,虽说不至于当场给林奇脸色看,可话语间却明显地表露出了不满的意思,连个“爱卿”的字眼都不给,直接呼起其官衔来了。

“不敢,微臣只是有些浅见罢了,此‘穆’之一字乃穆穆皇皇之意也,非大贤之辈不可用,秦穆公、郑穆公、宋穆公等皆是一代前贤,今上官老大人虽是历三朝,亦算是有功于国之人,然,离前贤之境尚远,谥之为‘穆’实过矣,若以‘直’代之,似更妥帖,还请殿下明鉴。”林奇并不愚笨,自然能听得出太子话里的意味,只不过他本乃是有备而来,原就打算当众跟太子好生辩驳一番,自是不在意太子是否生了气,自顾自地朗声便说了一大通,浑然一派出自公心状。

“敢问林御史,您所言的这个‘直’字有何说道,小王不明,还请赐教!”林奇的话音刚落,端坐在前墀下的李显已站了起来,板着脸,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道。

满朝文武都知晓李显近来与李贤走得很近,前些日子小哥俩还曾凑在一起大闹了回诏狱,皆以为这两位亲王该是一伙的,可此时听李显这么个口气,不像是在帮衬,反倒像是在喝问一般,不由地全都诧异了起来,乱议之声就此大作,满殿皆是嗡嗡之音,噪杂得紧。

林奇显然也没想到李显居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竟有着当众发作自己之势,心中不禁为之微慌——林奇一向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乃是璐王李贤身边不可或缺的心腹之人,哪怕李显乃是亲王,他也不怎么看在眼里,前番李显怂恿着李贤一道大闹诏狱时竟不曾与其商议过,这令林奇极为的不满,认定李显这是在利用李贤,是不怀好意,更将李贤的就藩归咎到了李显的头上,私下里就没少议论李显的不是,此番得知自己要听李显之命行事之后,心中的不满之意更盛了几分,加之周王府一会又不被李显待见,自是更加的不服气,回过头来,便即去信岐州,鼓动李贤提前发难,言及此举能将利益最大化,也不知李贤是出于何种考虑,最终同意了林奇的建议,这才有了林奇联合璐王一系官员上书之事,在林奇看来,李显少不更事,不过是依附在李贤身边的小弟辈而已,纵使心中有气,也不见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甚不愉快来,但却没想到李显还真就敢这么去做了,林奇心中自是很有种踢到了铁板之感觉,一时间竟愣在了当场,好在此时群臣议论之声大起,他的发愣方有了掩饰的可能。

“还请林御史回答小王的问题!”

面子是旁人给的,脸面却是自个儿丢的,对于林奇这等小人,李显自是不打算轻饶了去,也不待其回过神来,便即毫不容情地冷哼了一声,再次催逼道。

“啊,是,回殿下话,直者,正也,无偏私之意耳,乃褒义,上官老大人在朝之日,行事公允,号之为直臣并无不妥。”被李显再次一催逼,林奇反倒是镇定了下来,紧赶着便解释了一番,话语间颇显自信——直臣自然是褒义,林奇提出这么个谥号之目的倒也不是要贬低上官仪,而是为了与太子相争于朝堂,在其看来,只要能与太子争上一争,那便足以显示一下璐王一系的存在,也能就此向武后卖个好。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林御史是极之钦佩上官老大人之风骨的喽,小王没说错罢。”林奇话音一落,李显作出一派恍然大悟状地说了一句。

“啊,这个,这个当然,当然。”

一见李显这副模样,林奇心里头立马就咯噔了一下,涌起了股不太妙的预感,有心不答,可这等场合下却也轮不到他林奇保持缄默,只能是讪笑着含糊了一句。

“嗯,那就好,林御史欲效仿上官老大人为直臣,此好事也,小王甚是感动,好,甚好。”李显赞许地点了点头,很是夸奖了林奇几句,只不过这话在这等场合下说将出来,味道似乎有些子不对劲,毕竟上官仪被贬的真正原因满朝大臣都心中有数,说林奇要效仿上官仪,岂不是在说林奇也打算跟武后唱一唱对台戏么。

“啊,这个,这个……”

林奇的政治智商并不算太高,可其既然能得李贤看重,自然不是傻子,一听李显此言说得蹊跷,不由地便为之语塞,叽叽咕咕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哥哥,臣弟以为刘尚书所言甚是,林御史所言也颇有道理,既如此,强要争出个高下来似有不妥,不若将两种意见皆列明于本,表奏于父皇,由父皇定夺好了。”李显没再理会林奇,潇洒地一转身,对着李弘便是一躬,拱手建议道。

“嗯?”李弘原本正乐呵呵地看着戏,这冷不丁一听李显居然打算将矛盾就此上交,不由地便是一愣,再一看李显正眼珠子转悠个不停地对着自己使眼色,心中一动,已明白了李显的真实用心之所在——上官仪的谥号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只要这谥号是褒义的,那便足够了,只消抢在高宗那头下旨之前递交上去,那便足可以将武后一军,既然如此,与其在此地浪费时间与精力去跟林奇斗嘴,倒不如顺势将矛盾上交,如此一来,该头疼的便是武后了,只因林奇所提出的这个谥号同样不会令武后满意,很显然,这么一整之下,李贤欲通过争议来示好武后的戏码无形中便被削弱到了极致,道理很简单,一个无法在朝堂上牵制住太子的亲王又能有多大的用处?

“七弟所言甚是,就这么定了也好,刘爱卿,尔之意下如何?”李弘一想透了事情的关键,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先是下了个定论,而后将目光投向了刘祥道,笑着问道。

“殿下英明,老臣别无异议,事不宜迟,老臣这就将朝议之详情列明奏本,急速交由陛下定夺。”刘祥道乃官场老鸟了,心思自然是灵动得很,比李弘更早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这会儿见李弘问自个儿的意见,心中早就笑翻了,好不容易才强忍了下来,一派恭敬状地回答了一句,顺势将套在林奇脖子上的绳子又更抽紧了一把。

“嗯,有劳刘爱卿了。”李弘先是安抚了刘祥道一句,而后也不去理会站在一旁尴尬无地的林奇,环视了一下殿中诸臣工,言辞恳切地问了一句道:“诸位爱卿,此事便如此行了去,不知诸公可尚有别议否?”

“殿下英明!”

李弘都已经将事情定了调了,诸臣工还能有啥可说的,即便是那些个武后一党的官员们心中有所不满,可没有武后这个主心骨在场,他们也不敢当庭跟李弘这个监国太子对着干,于是乎,大家伙除了躬身称颂之外,哪还有旁的话可说。

“好,此事已了,诸位爱卿都道乏罢。”

一见众臣无异议,李弘自是不想给旁人留下丝毫翻盘的机会,笑呵呵地站起了身来,一言定鼎地说了一句之后,自顾自地转回后殿去了,他这么一走,诸臣工自然无法再多逗留,躬身送走了李弘之后,三三两两地也都散了去,一场本可能是唇枪舌剑的朝堂论战居然尚未开始便就此化为了无形。

“殿下,还请留步。”

这一见诸臣工都散了去,李显自然也不想在东宫里多逗留,随着大流出了宫,跟几位朝中大佬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向自个儿的马车行了过去,却不料还没等他走到车旁,背后便传来了一声呼喊。

“哦,是林御史啊,有事么?”

李显转回身一看,见跑将过来的是林奇,嘴角一挑,露出了个戏谑的微笑,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道。

“殿下,下官,下官……”

事已至此,林奇哪会不知道自己怕是惹祸上身了,一旦太子那头的表章到了武后处,绝没有他林奇的好果子吃,有心想哀求李显出面帮衬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嘴角抽搐了好一阵子,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啊,小王还得赶回府去习武,还请林御史见谅,有甚事容后再议好了。”李显本就打算拿林奇作法给李贤一个教训,自是不会对其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此际见林奇慌乱如斯,李显心中可谓是暗爽得紧,哪肯帮其开脱,这便仰头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哈,而后,也没管林奇的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地弯腰上了马车,帘子一抖,放将下来,就此自成了一统。

“哎!”

眼瞅着李显的马车就此扬长而去,林奇的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呆愣愣地在宫门前的小广场上站立了良久之后,仰天长叹了口气,内里满是懊丧之意……

第五十五章武后的应对

“小妮儿乖,小妮儿俏,小妮儿快睡觉……”

洛阳宫凤仪殿,一阵呢喃的歌声在殿中轻轻地荡漾着,若是有朝臣在侧,一准会被赫得下巴掉了一地,只因这唱歌之人赫然竟是一向铁腕无情的武后,但见一身水色长裙的武媚娘坐在榻前的锦墩前,俯身榻上,一手持团扇,轻轻地摇着,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拍着太平公主那柔弱的小身躯,口中轻唱着山西民谣,满脸的温柔之色,好一幅母爱之图谱。

或许是真的困了,也或许是武后轻柔的歌声起了作用,小太平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缓缓地合了起来,红嫩嫩的嘴唇吧咂了几下,小巧的鼻翼轻轻地抽了抽,呼吸渐长,就此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之中,那副可爱的小样子令武后看得如痴如醉一般,久久不愿将视线移开。

“娘娘。”

就在武后母爱泛滥之际,一声低唤突然在其身后响了起来。

“嗯?”

被惊动了的武后不悦地回过了头去,见是司礼宦官高和胜到了,眉头微微一皱,但却并未多说些甚子,只是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娘娘,京师的奏报到了,请娘娘过目。”

眼瞅着武后脸色不愉,高和胜自是不敢怠慢,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捧着的奏折高举过头顶,低声地禀报道。

“嗯。”武后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去接高和胜手中的奏折,而是回过了头去,爱怜地看了看太平公主,而后款款地站起了身来,轻移莲步行出了房,径直向前殿而去,高和胜见状,自不敢多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头。

“娘娘,这奏折……”

待得到了前殿,武后神情漠然地斜靠在胡床的软垫子上,半晌竟无一语,高和胜等了片刻,见武后没有任何的表示,不得不小声地试探了一句道。

“递上来罢。”

武后瞥了高和胜一眼,漠然地吭了一声,一派无可无不可之状,这也不奇怪,那奏本里写的是甚东西武后其实早就已得了线报,压根儿就无须再看,不过么,既然高何胜如此问了,武后倒也没坚持,接过了奏本,随意地浏览了一番,而后顺手将奏本丢在了面前的几子上,也不出言点评,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道:“陛下何在?”

“回娘娘的话,陛下这几日都在魏国夫人处。”一听武后问起高宗的行止,高和胜的身子不由地便是微微一个哆嗦,可也不敢隐瞒,紧赶着应答了一声。

“嗯。”武后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可也没多说些甚子,只是不置可否地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吭。

“韩国夫人也在。”高和胜话说到这儿,顿了顿,偷眼看了看武后的脸色,而后又加了一句道:“老奴听说魏国夫人求封,陛下似已应允,许之为魏妃。”

“魏妃?呵。”一听此言,武后突地笑了起来,只是眼神里的杀意却是毫无掩饰地闪烁着,可也没再多说些旁的,只是指了下几子上的奏折,声线淡漠地开口道“高公公,这奏折就交由许侍中处置好了,去罢。”

“是,老奴告退。”

高和胜虽是武后的心腹,然则此事关系重大,他也不敢胡乱进言,此际见武后发了话,自是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地上前取回奏折,恭敬地应答了一声,自去寻许敬宗不提,却是没注意到其身后的武媚娘眼中喷薄而出的怒气与杀意又是多的可怕与阴森……

“陛下,来,奴婢为您剥了枚葡萄,请您品尝。”

凤仪殿中武媚娘怒气滔天,明心阁里却是歌舞升平,一身低胸红裙的魏国夫人贺兰敏月腻在了高宗的怀中,一只素白的小手捏着枚剥好了皮的葡萄,举到了高宗的嘴边,填腻腻地发着嗲。

“好,好,朕吃,朕吃。”

高宗一双大手在贺兰敏月身上上下游走着,口中含糊地应了几声,张嘴将葡萄含进了口中,却并不往里吞,贼笑兮兮地低下了头,贴到了贺兰敏月的嘴边,挤眉弄眼地嬉笑着,贺兰敏月见状,假作娇羞地“嗯”了一声,如水蛇一般的细腰肢扭了起来,撒着娇,故意不肯就范,直到高宗佯怒之际,这才轻启红唇,与高宗对了个嘴儿,各自吃下半枚葡萄。

“陛下真坏,又欺负奴家了。”贺兰敏月一派羞答答状地俯身在高宗的胸膛上,小手成拳,轻轻地捶打着。

“哦?哈哈哈……”高宗显然很享受贺兰敏月这一羞态,好一通子大笑之后,贴着贺兰敏月的耳根,调笑道:“月儿的葡萄真好吃,要不身上两颗也与朕尝尝?”

“陛下坏,嗯……,奴家不依了。”

贺兰敏月扭动着腰枝,一派欲拒还迎之状,逗得高宗哈哈大笑不已,心痒难搔之下,在贺兰敏月身上揉动的手不由地便加了几分的劲,大有将贺兰敏月就地正/法之冲动。

“启奏陛下,许侍中求见。”

就在高宗乐不可支地大笑着之际,司礼宦官高和胜从殿外匆忙而入,躬身禀报道。

“啊,这个……”

高宗这会儿正乐在兴头上,自是不想见许敬宗,奈何又怕许敬宗见怪,迟疑着不肯宣召,可也不敢明着说不见,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

贺兰敏月本就不待见高和胜与许敬宗这两个后党中人,此际见高宗犹豫不决,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啊,好,好,好。”

这一见贺兰敏月不高兴了,高宗立马便有些慌了神,顾不得许多,紧赶着便低头去哄怀中的玉人儿。

“陛下,京师礼部发来奏本,言及要为上官仪请谥号,诸臣工议之不决,许侍中前来请陛下定夺。”

高和胜等了好一阵子,见高宗光顾着哄贺兰敏月开心,却丝毫没有召见许敬宗的意思,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这事情让皇后看着办罢,去,快去!”高宗哄了半天,都没见贺兰敏月消停下来,哪有心思去管甚谥号不谥号的,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示意高和胜赶紧走人了事。

“是,奴婢遵旨!”高宗既然已发了话,高和胜自是不敢不从,躬身应了诺,紧赶着退出了大殿,脚步匆匆,可嘴角边却挂着丝得意的笑容……

周王府的小校场上,李显静静地站在场心,任凭轻风拂乱了发际,却不曾有丝毫的动弹,屹立如山一般,唯有阵阵凛然之气在弥散,突然,一片落叶随风飘来,晃晃悠悠落在了李显的肩头之上,霎那间,李显凝聚起来的气势就此爆发了开来,但见李显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腕一抖,“呛然”一声脆响,刀已出鞘。

“杀,杀,杀!”

随着李显一声声的断喝响起,刀招已出,但见李显人随刀走,一刀紧接着一刀,霍霍的刀光如雷霆,似怒潮,可谓是霸气十足,杀意冲天!

“好!”

“殿下英武!”

“好刀法!”

……

李显一套“霸刀七绝”使将下来,颇得其中三味,一众在场边围观的侍卫们见状,全都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李显这套刀法可不是军中的大陆货,而是一代军神李靖的成名刀法,实非等闲可比,刀招并不复杂,可气势却极为的雄浑,讲求的便是有我无敌的霸气,易学而难精,然则李显仅用了三天,便已将这套刀法使得娴熟无比,不仅是招式无差错,更难得的是精气神无一不吻合刀意,就宛若已习练此刀法多年了一般,这等悟性与能耐,不止是一众侍卫们为之叫好不迭,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李伯瑶也暗自感叹不已。

“李将军,小王演刀已毕,请将军斧正。”

须臾,七招已过,李显缓缓地收住刀势,手腕一扭,抖出一个刀花,潇洒地收刀入了鞘,而后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李伯瑶一躬身,很是恭敬地请示道。

“今日到此为止,后日习骑术。”

李伯瑶并没有出言点评李显的刀法,甚至连笑容都不曾给一个,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一转身,径自离开了小校场。

哈,咱还真是习武奇才么,嘿,爽!李显跟随李伯瑶习武日久,自是知晓李伯瑶的性子——没有批评便是最大的表扬,眼瞅着自个儿的刀法已能入得李伯瑶的法眼,李显心中的得意自是不消说了的。

“殿下,林奇、林御史又来了。”

就在李显暗爽不已之际,高邈匆匆地凑到了近前,小声地禀报道。

“不见,就说孤正习武,没空!”

自打半个月前的朝议之后,林奇已是数番上门求见了,来得倒是勤快,可惜李显并不想见他,哪怕其自称带来了李贤的亲笔信,李显也依旧让其吃上个闭门羹,这会儿李显依旧没改变初衷,还是不想让其走进自家府门半步。

“殿下,林御史自称有东都之要紧消息,您看……”

李显虽已明言不见,可高邈却不敢不将林奇的来意详细禀明。

嗯?莫非是谥号的事情有准信了?李显一听是洛阳的消息,心中立马为之一动,眉头不由地微皱了起来,默默地思索了一阵子之后,这才一扬手道:“让他在前厅等着,孤梳洗完便去。”话音一落,也没管高邈应没应承,自顾自地便向府中行了去……

第五十六章好消息坏消息

见天就要六月了,虽尚未到大热之季,可京师里的气温却已是高得惊人,数日无雨之下,这天更是闷得令人难受至极,哪怕是躲在房中,也一样是难挡酷暑的袭扰,纵使光着膀子,都嫌燥得慌,更别说披挂着一身整齐的朝服了,然则即便都已是汗流浃背了,林奇却不敢稍动上一下,只能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厅堂前,甚至连拿手绢擦一下汗水都不敢——负荆请罪就的有负荆的样子,自然是越狼狈越好。

懊丧?那是自然的事情,林奇万万没想到李显会那么难缠,不单敢当庭翻脸,更敢将璐王派来说合的使者拒之门外,偏生如今这主子位置极为重要,璐王那头断不能容李显就此倒向太子一方,这半个多月来,每每催逼惹了事的林奇上门道歉。看在大局的份上,林奇倒是不介意道这么个歉,问题是李显显然没打算接受这等歉意,几番上门都吃了闭门羹,一回想起当初绕过李显时的自得意满,林奇很有种悔不当初的郁闷之感,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府门,林奇暗自松了口气之余,更是谨慎又谨慎,惟恐再闹出些甚岔子的。

“殿下驾到!”

随着一声断喝响起,一身紫色袍服的李显缓步从后院里转了出来,正自胡思乱想着的林奇忙不迭地收敛起了心神,疾走数步,迎上了前去,一躬到底地行礼问安道:“下官林奇参见周王殿下。”

“林御史客气了,呵呵,小王因琐事耽搁,来迟一步,让林御史久候了,海涵,海涵。”这一见林奇给自个儿见礼,李显倒是没给其脸色看,笑呵呵地一抬手,客气了一番。

“不敢,不敢,殿下事忙,下官等着本就是该当之事。”

李显若是面色死沉,林奇倒是能安心上不少,毕竟前番他得罪李显不轻,挨几句呵斥也属正常之事,可李显这么一客套,林奇的心里立马便是一个抽紧,怕的便是李显另有计较,忙退后了小半步,恭谦地回了一句道。

“林御史不必如此,来,坐下说,坐下说。”李显笑眯眯地还了半礼,伸手一让,而后抬脚走进了厅堂,端坐在上首,一抖大袖子,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来人,上茶。”此言一出,自由一众仆人们张罗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而后各自退了下去,侍候在一旁。

“殿下,前番朝议之事下官……”

一待下人们退开,林奇略有些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打算先将负荆请罪的事儿办了再说。

“前事休提,俱往矣,本王早忘了,说罢,洛阳那头又出了甚古怪?”

把柄就是用来敲打人的,李显那肯就凭着林奇空口一说便算了事,自是不肯去听其道歉,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了林奇的话头,直截了当地问起了洛阳的消息。

“这个,这个……”

听话听音,林奇并非傻子,自是听得懂李显话里的潜台词,暗自叫苦不迭,待要再说,却又恐触怒了李显,不禁语塞不已。

“尔等全都退下。”

李显没管林奇心里是如何想的,淡淡地一挥手,将侍候在侧的一众仆人们全都屏退了开去,而后目视着扭捏不安的林奇道:“林御史可以说了罢?”

“啊,是,下官已得到准确消息,陛下那头旨意已下,上官老大人的谥号定为‘穆直’,如今圣旨已在路上,明后日必到京师。”林奇见李显不肯接受自个儿的歉意,心中自是无奈得很,可也没辙,只能是收敛了下心神,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穆直?我勒个去的,搞什么妖娥子!嘿,看样子这一准是武后的主意!李显一听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谥号,不由地先是一愣,可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的蹊跷——自古以来,谥号以单字为贵,双字大多为贬,无论是‘穆’还是‘直’都是褒义,可合在一起,那就不对味了——‘穆’通‘木’,‘穆直’不过就是‘木直’之意罢了,说的便是上官仪既木讷又鲁直,这哪是啥好谥号,纯粹是糟蹋人来着,偏生朝臣们还真不好再提抗议,理由么,除了圣旨已下这一条之外,更因着‘穆’与‘直’二字皆是朝臣们所提,既然相争不下,那索性连在一起也算是折中了罢,当然了,‘穆直’也可以解释成堂堂正正而又刚直不屈之意,左右古文这玩意儿咋说都成理,就看从哪个角度去释义而已。

“六哥处对此可有甚见教么?”李显心里头虽拐了无数的弯,可面上却依旧是淡然得很,也没急着表态,而是问起了李贤的算路来。

“好叫殿下得知,璐王殿下有交代,一切听凭殿下处置,殿下如何说,下官等便如何去做。”一听李显如此问法,林奇赶忙将李贤的话转达了出来,同时也没忘了表白一下自个儿。

事到如今,还有个屁的事情可做,早都干啥去了!李显一想到原本好端端的浑水摸鱼计划就这么被林奇的好大喜功给葬送个干净,心里头便不免有些子来了气——原本按李显的计划,不那么急着动本的话,太子这头一上本,武媚娘那头一准要反对,几个来回下来,或许朝局就有的乱了,到了那时,璐王这一头一本上去,既可以讨好一下武后,又能恶心一下太子,何其乐哉,可惜这大好的剧本生生被林奇给演砸了,到了这么个份上,木已成了舟,说啥都迟了,真要是再乱说乱动的话,只能是自讨没趣,这一条不止是李显心中有数,便是太子那头一准也清楚,一句话,这场戏到此为止了!

“嗯,知道了,就先这样好了。”李显心里头虽有气,可也懒得向林奇这等货色去发,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话语里已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了。

“是,下官遵命,只是璐王殿下处……”

林奇自是听得出李显话里的赶人之意思,然则此来的目的尚未达成,他却是不敢就这么走了的,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李贤这面大旗扛了出来。

“孤自会给六哥一个交代的。”

躲在李贤背后乃是李显的既定之战略,自是不会轻易更改,此际见林奇忧心忡忡之状,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可脸上却满是淡漠之色,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

“啊,是,下官告辞,殿下留步。”

李显的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奇自是不敢再多逗留,哪怕内心里再是不甘,也只能是站将起来,躬身告辞而去了。

这帮家伙一个个消息都灵通得紧,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李显当然不会亲自去送林奇离开,只管自顾自地端坐着不动,可心思却是就此活络开了,思索着林奇带来的消息,再以联想到前番太子身在九重,居然也能闻知上官仪的确切死因,李显的心便不免有些子发沉——李显三世为人,哪会不清楚信息收集的重要性,奈何一来手头无人,二来也没太多的钱可耍,要想建立一套情报系统又谈何容易,尽管知晓此事急也急不来,可李显还是有些子不甘心。

“殿下,邓管事来了。”

就在李显浮想翩翩之际,高邈从厅外行了进来,凑到李显身边,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请他进来罢。”

李显一听是邓诚来了,不由地便是一愣,搞不清楚其这等时分跑来做甚,眉头微微一皱,斟酌了一下之后,这才谨慎地吩咐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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