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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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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杰明禄松的头颈之间。
“啊呀呀……”
杰明禄松本身也是用刀的高手,这一见李贺刀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猛,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自不敢怠慢了去,同样暴吼了一声,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拼力迎击而上。
“呛啷……”
双方的刀速都快,两马尚未相交,双刀已是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彼此全力对撞之下,自是无一丝的侥幸可言,力大者胜,力弱者败!但听一声惊天巨响过后,杰明禄松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剧疼之下,再也握不住刀柄,弯刀已被生生震得飞上了半空,而李贺的刀势虽略有稍缓,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奔着其脖颈而来,心头不免大惊,慌乱中脚下重重一点马腹,拼死向斜刺里逃将开去,于此同时,脖子猛地便是一缩,但见刀光一闪而过之下,一顶头盔已是被劈成了两截。
“啊……”
侥幸逃过了一死,杰明禄松哪还敢再挡李贺之威,拼命地向斜刺里狂逃了开去,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上一下,说是狼狈鼠窜也绝不为过。
杀,再杀!面对仇寇,无须言语,只须刀下见生死,唐军兵力虽少,可战术素养却不是吐蕃军能相提并论的,不说别的,光是冲锋之际的短暂间隙里便能排出缜密无比的突击阵型便是吐蕃军无法比拟之优势,若说漫山遍野而来的吐蕃军是堵厚实的墙,那唐军便是一把锐利已极的锥子,尽管小,穿刺之力却是绝对无匹,加之吐蕃军主将一个照面便已被李贺击败,剩下的吐蕃官兵虽不缺勇悍之士,却又哪有人能抵挡得住李贺这枚锋利至极的钻头,只一个冲击之下,胆敢挡在河湟军面前的吐蕃官兵非死即伤,残肢断臂漫天飞扬,人头滚滚落地,惨嚎声不断中,吐蕃军看似结实的冲锋队形转瞬间便被河湟军生生撕开了个大口子。
“全军听令:不得恋战,走!”
李贺虽勇冠三军,可身为全军的箭头,自然是吐蕃人全力厮杀的对象,这一路狂杀下来,虽杀敌无算,可自己也身中了两刀,尽管都不是要害之处,可剧痛却是难免之事,然则李贺却是满不在乎,甚至没去理会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扬刀,嘶吼了一声,率部头也不回地便向东南方高速冲了去。
“追,追上去!”
眼瞅着河湟军扬长而去,死里逃生的杰明禄松虽心惊于河湟军的恐怖之战力,却不肯就此收兵,只因其前来剿杀河湟军的行为本身便已是违反了将令,一旦让河湟军逃进祁连山,那他杰明禄松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一见河湟军扬长要走,杰明禄松登时便急了,甚至连收拢伤兵都顾不上,急吼吼地便驱赶着一众手下拼力衔尾直追在河湟军的身后,两支骑军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茫茫大草原上飞驰着,追逐着……
第五百三十章乾字计划(四)
青石岭,又称大阪山,位于湟水与大通河之间,属祁连山中段,延绵近四百里,宽近百里,海拔平均在四千米以上,其间多雪山,如同一条玉带般将河西与青海隔离了开来,山势险峻异常,自古以来便是飞鸟难渡之天堑,除了偶尔进山的采药人之外,便是猎人也甚少在这等山高林密的险地出没,可此时却有一支奇怪的军队正艰难地在群山间跋涉着。
说这支军队奇怪,那是因为这支军队居然不穿甲顶盔,一个个尽皆身着草绿色的布衣,头上戴着的是怪模怪样的大盖帽,外罩皮袄,也不持寻常意义上的刀枪剑戟,更不曾有甚盾牌弓弩等物,肩扛手提的是根烧火棍一般的玩意儿,腰间还尽皆悬挂着个鼓囊囊的布袋,毫无疑问,这支奇怪的军队正是河西的神秘部队——陆军第一旅,又称为“木军”。
“弟兄们,加把劲,再翻过这座山可就到地头了!”
尽管已是轻装,大多数时间又是沿着山间的溪流小道行走,并无须翻越雪山,可道路崎岖不平不说,草木也极之茂盛,又多毒虫侵扰,这一路行来,饶是第一旅先锋营尽皆是全军精选出来的最精锐士卒,可三昼夜的艰难跋涉下来,也尽皆累得慌了,行进的速度自也就越来越慢,待得行到此番进军最艰难的玉带峰前之际,不少的士兵都已是精疲力竭,再也挪不开脚步了,原本就慢的行进速度瞬间便已是降到了有若龟爬一般,这等情形一出,可把先锋营营长陆三胜给急坏了,扯着嘶哑的喉咙,高呼不止地为手下士兵们鼓这劲,只可惜收效却着实大不到哪去,急得陆三胜直欲抓狂。
“怎么回事,为何停滞不前,陆三胜,你在搞甚名堂!”
正所谓屋漏偏遭连绵雨,就在陆三胜焦躁不堪之际,一声大吼突然响起,惊得陆三胜不由地便是一个激灵,回首一看,就见一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大步流星的奔行了过来,速度快若闪电,一般军士视为畏途的崎岖山道,对此人来说,就跟足履平地一般轻松。
“副旅长,不是属下不肯行,您看这山势如此陡峭,弟兄们都已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真要强走,那伤亡……”
陆三胜身为前锋营营长,个性素来刚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当着旅长萧三郎的面,也敢直言抗辩,可一见到来人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只因这位新任副旅长刘子明可不是等闲之辈,论起军中资历来,不说他陆三胜了,便是旅长萧三郎也远不及其万一,更别说刘子明的武艺也是这第一旅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陆三胜还真不敢跟刘子明乱较劲的,没奈何,只好小跑着抢上前去,低声地解释了一句道。
“唔……”
刘子明虽心焦于行程的缓慢,可却不是无情之辈,自是做不出为求战功而罔顾士兵死活之事,一听陆三胜如此解释,再一环视周边一众将士们那憔悴至极的面容,心神不禁为之一颤,可一想到李显的严令以及正在吐谷浑苦斗不止的河湟军,刘子明却又不敢不硬起心肠,只是这等强行下令的事儿显然不是那么好做的,左右为难之下,刘子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啥才好了。
“子明!”
就在刘子明沉吟不决之际,却听一声招呼在山腰的云雾间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中正平和,可却能令在场的每一名官兵尽皆听得清楚,足见那人的内力修为惊人至极,一众官兵大惊之下,全都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山上望了去,入眼便见一劲装汉子正从云雾中行将出来,似乎在缓步而行,可瞬息间便已到了众人面前,这一手平步青云使得高妙非凡,当真有若仙家手段一般。
“叶兄,你怎么来了?可是落鹰岭出状况了?”
第一旅官兵虽是全河西军中精选出来的勇士,可大体上都还是普通人,自是不免被来人的神奇身法震撼得不轻,可刘子明本身也是绝顶高手之一,自是不会对此有甚好奇之心,可对其之来意却是紧张得很,不待那人站稳脚跟,已是急不可耐地追问了起来。
“情形不对,今日上午有一千吐蕃贼子已抢先占据了落鹰岭,另,据哨探消息,还有不少兵马正在向落鹰岭赶来,李掌舵人少,不敢强拼,便让叶某赶来报个信。”
来人正是行动组三大高手之一的叶胜,此番受命跟随李耀东等人一道负责侦查敌情之工作,此番提前转回,自然不是为了耍酷,而是赶来知会敌情之变化的。
“什么?竟有此事?不好,河湟军危险了!”
刘子明生性沉稳,加之跟随李显日久,耳熏目染之下,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可一听叶胜所言,却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倒不是其气性太差,而是情况真的危机了,一旦落鹰岭被吐蕃大军占据,不止是李贺的河湟军要因归路被断而全军覆没,便是处在山中的第一旅一旦被敌发现,也难逃兵败之厄运,若真如此,整个征伐吐蕃的战役只怕也得以失败告终,而这是刘子明断然无法承受之重。
“确实如此,从东面来的吐蕃军速度最快,最迟明日晌午便可赶到落鹰岭。”
叶胜面色凝重无比地解释了一句,黝黑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一天,仅有一天了?”刘子明苦恼地呢喃了一声,而后猛地一甩头,双眼圆睁地环视了一下惊疑不定的先锋营将士,面色坚毅地嘶吼道:“弟兄们,河湟军的兄弟们正在拼死鏖战,亟需我等前去接应,殿下也在盼着我等成功的消息,为了大唐,为了殿下,为了我第一旅的威名,翻过此山便是胜利,拼了!”
“副旅长说得对,我等乃天下第一旅,此时不拼更待何时,休叫友军小瞧了去,弟兄们,跟我来!”
陆三胜乃是第一拨被选入火器部队的老兵了,当初新成军之时,陆军可是被人称为“木军”的,这个耻辱陆三胜永世也忘不了,他可不想陆军的第一战便以失败而告终,这便狂呼了一嗓子,大步便冲上了陡峭无比的山道小路,拼力向上攀登而去。
“拼了!”
“走!”
“奶奶的,是死是活鸟朝上,都跟上,冲!”
……
能入选先锋营的,无不是血勇之辈,这一见自家营长如此身先士卒,自是全都热血沸腾了起来,纷纷嘶吼着跟了上去,连日奔波的疲劳便在这等热血的冲击下没了踪影……
“禀殿下,圣旨到了!”
局已布下,大战的序幕也已拉开,只是尚不到现底牌之际,该做的安排早已布置停当,该设的套子也早已就绪,前方调度频繁,可李显这个主帅却除了等待之外,再无多少的事情可做,→文¤人·¤·书·¤·屋←心绪难宁之下,索性不再去理会即将开始的这场浩大战事,溜达到了后花园里,与妻妾们欢聚一堂,顺便逗弄一下三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倒也其乐融融,正自优哉游哉间,却见高邈急匆匆地赶了来,禀明了一个令李显有些意外的消息。
嗯哼,来得好快么?一听圣旨到了,李显不由地便是一愣,倒不是好奇圣旨的内容,实际上,这份圣旨尚未离开皇宫,李显便已知晓了其中的内容,无非是封准李显请战奏本的诏书罢了,除此之外,也就是些公式化的籍慰之语,当真无甚稀奇可言的,真令李显赶到奇怪的是这份圣旨送递的速度,不过么,来得快些也好,至少在军事行动上的大义名分上不致于出甚岔子了。
“大开中门,孤这就去接旨!”
李显略略一想,虽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不甚担心,这便站起了身来,挥手下令道。
“诺!”
李显有令,高邈自不敢耽搁了去,这便恭敬地应了诺,自去安排府中人等准备接旨之事宜,左右其这些年来没少办理这等差使,自不会出甚差池,待得李显更衣出来,所有的接旨事宜都已是安排得妥妥当当了的。
咦,怎地是他?老爷子这唱的是哪出戏来着?接旨虽是大事,可李显经历得太多了,早已是习惯无比,自不会有甚紧张可言,然则一见到那前来传旨的小宦官,李显不由地便愣了一下,只因那名小宦官赫然竟是李显费尽心思安插在高宗身边的随侍宦官刘启明。
“奴婢见过英王殿下!”
刘启明见到李显出来,脸上瞬间便泛起了一阵激动的红光,可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敢乱说乱动,只能是中规中矩地上前数步,而后矜持地站住了脚,微微一躬身,一派钦差架势地见过了礼。
“公公客气了,既是父皇有旨,那便有劳公公宣罢。”
李显客气地回了半礼,而后一拂大袖子,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迈步走到香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跪在了蒲团之上。
“圣天子有诏曰:吐蕃小寇,屡屡犯边,实非睦邻……”
一见李显已跪定,刘启明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略一清嗓子,拖腔拖调地便照本宣科了起来,声音倒也悠扬顿挫得很,只是李显心却不在其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听着,心思早已不知转到了何处……
第五百三十一章乾字计划(五)
“……既犯天威,自当受惩,幸有英王神勇,代朕亲征,准节制河西、陇右、安西诸路兵马,克期制胜,以慰朕心,钦此!”
圣旨很长,啰啰嗦嗦一大堆,归纳起来,其实就一句话——你要战,朕准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当真是宣者累,听者更累,奈何这是圣旨,哪怕再啰噪,也没谁敢胡乱吭上一声的。
“儿臣领旨,谢恩!”
李显实在是懒得去听那么许多废话,可这当口上,却也不能有甚失礼的表现,待得“钦此”二字一出,李显这才耐着性子谢了恩,站起了身来。
“奴婢给殿下道喜了,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一见到李显起了身,刘启明忙陪着笑脸迎将上去,将已卷好的圣旨双手递交到了李显的手中,口中冒出一连串讨喜的话头。
“有劳刘公公了,您一路远来辛苦了,还请里面用些酒食可好?”
刘启明虽是李显的人,可这却是机密,这等大庭广众之下,该有的客气却是少不得的,李显这便笑着一摆手,道了声“请”字。
“不敢,不敢,殿下您先请。”
李显客气,刘启明自不敢真占了李显的先,忙不迭地倒退了两小步,躬着身子,让李显先行一步。
“那就一起好了。”
李显心中有事,自也不想在繁文缛节上多浪费时间,这便一摆手,吩咐了一句之后,抬脚便先行转回了大都督府的正门,刘启明见状,自不敢怠慢了去,忙迈着小碎步,落后小半步,紧跟在了李显的身后,也行进了大门中,一路无话地直入二门厅堂,分宾主落了座之后,自有一众随侍的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而后各自退了下去,厅堂里只留下宾主二人对坐。
“启明,此番辛苦你了,能见你平安无事,孤也就能安心了些。”
众人退下之后,李显也就随意了许多,没再说那些无甚营养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道了声谢,当然了,这谢的不是刘启明此番的传旨,而是谢其前番拼死直达天听的忠心。
“能为殿下效力,实是奴婢之幸也,虽百死不敢辞,惜乎再无此等机会了,奴婢来前,陛下另有口谕,让奴婢不必再回宫,就此留在殿下府中,奴婢已无处可去,恳请殿下收留。”
刘启明能被李显看重,自然不是愚鲁之辈,自是听得懂李显话里的意思,眼圈不由地便是一红,起身走到李显所坐的几子前,长跪于地,面色激动地说道。
口谕?呵,老爷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罢了,事已至此,走着瞧好了!李显多精明的个人,只一听此言,便已猜到了内里的两层意思之所在,其一么,自然是给李显面子,保住刘启明一条小命,至于其二么,也不乏警告李显的意味在内,这是叫李显不要再肆意往御前塞人,再有此事,那可就不会如此轻易了结了的。
“启明不必如此,孤身边也确实缺些适用的人手,这样好了,尔且先将就着高邈的副手,待得来日方便时,孤再行调整,如此可成?”
老爷子发不发作无所谓,这人终归还是得塞的,若不然,啥时被武后坑了都不晓得,那日子还过不过了,当然了,这心思李显自己清楚也就是了,自不会在刘启明面前说起,李显这便虚虚一抬手,笑着给出了个承诺。
“奴婢多谢殿下抬爱,自当效死力以报殿下大恩!”
英王府副总管的地位自是非同小可,比起刘启明原先的职位来说,可是高了不止一筹,他自没有不满意的理儿,这便紧赶着磕起了头来。
“那好,这事便这么定了,高邈!”
事既了,李显也不想再多啰噪,这便提高声调呼喝了一声。
“奴婢在!”
听得李显召唤,早已侍候在厅堂外的高邈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行上了堂来,恭敬万分地应答道。
“从即日起,启明便是尔之副手,府里的杂事尔二人商量着办好了,去罢。”
李显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将高、刘二人尽皆打发了去,而后也没起身,就端坐在厅堂上,双眼略带一丝凝重地望向了西北方,静静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落鹰岭,祁连山西侧的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海拔虽也有三千来米,可却是因地处高原之故,其本身的高度不过两百丈不到,只因山形像一只卧于地上的苍鹰,故此得名落鹰岭,此山怪石嶙峋,草木甚少,又地处边远,人迹罕至,属荒凉之地,十年八载不见人烟也属寻常之事,不过么,那都已是往事了,自打前日一千余吐蕃军赶到之后,此山便已是彻底闹腾开了,一众吐蕃士卒不单在半山腰处建起两堵不算太高的石墙,更在山顶上筑起了偌大的营垒,每日里各种声响喧嚣无比,将落鹰岭万载的宁静生生打得个粉碎。
“快点,动作都他娘的快点,大将军须臾即至,若不能筑好营垒,尔等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山顶处,一名身着千户长服饰的吐蕃将领手提着马鞭,领着十数名亲卫在混乱的营地中来回巡视着,这人便是杰明禄松手下的千户长鄂尔多明,为人最是凶残不过,口中骂骂咧咧不说,手中的皮鞭也没闲着,见着动作稍缓的士兵,便是毫不客气地扬鞭抽击,下手极重,丝毫不见半点的怜悯之心,不过么,也或许是过于专注督工的缘故,却是没注意到其身旁不远处两名正卖力地抬着大石头的士卒有些个与众不同——这两名士卒都是小兵,无论服饰还是服色,都与寻常吐蕃士卒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便是这两人的双眼总是时不时地四下扫视着,显得极为的灵动与警惕。
落鹰山多石少树,营垒的建设自然无法以木为之,只能是就地取材,垒石为墙,好在山顶上大石不少,吐蕃军却也不虞无石可用,数百人忙忙碌碌之下,石墙倒也砌得有些严整之模样,那两名奇怪的小兵正是垒墙大军中的一员,不过么,却并没将所抬的大石真的垒到墙体上,只是晃荡了一圈之后,便已悄然从营垒后方的无人处溜出了大营,一路蛇形地潜到了后山的山腰处。
“布谷,布谷……”
两名小兵潜行到了山腰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走,而是警惕地蹲伏在了一块大石头的背后,朝着不远处的茂密灌木丛发出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蟋、蟋……”
鸟鸣声响过不久,灌木丛里便有了回应,但听一阵蟋蟀的鸣唱声响起中,两名身上插满了灌木枝的绿衣人便已如鬼魅般闪现了出来,冲着那两名小兵一招手,打了个“平安无事”的暗号,随即便见那两名小兵弯着腰,急速冲进了灌木丛中,一阵衣袂的摩擦声响过之后,便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报告!”
落鹰山背面的一座天然溶洞中,数百名精疲力竭的先锋营官兵身披着棉被等物躺满了一地,可溶洞深处的指挥部里,以刘子明、李耀东、陆三胜等人为首的一众军官却是没那个就地休整的好命,尽皆围在一临时堆砌成的沙盘前,紧张地推演着攻防之战,正自议论到激烈处,却听拉起的布帘外响起了报告的声音。
“进来!”
刘子明乃是此地的最高军事长官,自是当仁不让地回应了一声,旋即便见布帘子一动,早前在吐蕃营地里转悠的那两名侦查兵已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情况如何?”
刘子明随意地抬了下手,算是回了两名侦查兵的行礼,也没多客套,直截了当地便追问起了敌情动态。
“报告副旅长,敌情已大体摸清,山上有敌约一千两百余,分成三部,其中山顶大营人数最多,约有八百之数,第一道石墙与第二道石墙皆有敌约两百出头,前后两道石墙有数道沟渠相连,并有一条山路直通山顶大营,背面则仅有一队五十人的巡哨负责警戒,分两班,每隔一刻钟交互一次,据敌千户长话语透露,敌之大军已将赶到,时间不确定,或许便在正午前后。”
刘子明有问,两名侦查兵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其中年岁稍长的一位便即站了出来,“啪”地一个立正,将所探出的消息一一禀报了出来。
“很好,都先下去休息罢。”
刘子明一边听着,一边调整着沙盘,待得侦查兵汇报完毕,他也已将沙盘调整到位,倒也没再细问,只是挥了下手,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
两名侦查兵见状,自不敢再多逗留,各自立正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诸位,时间不多了,原定的夜袭计划怕是来不及实施,看样子只能强袭破敌,诸位可有甚不同意见么?”
刘子明虽说才刚走马上任,可这些年来却是没少奉李显之命到第一旅办差使,加之对火枪极为偏爱,没少在第一旅厮混,对第一旅的条令以及军事术语自是熟稔得很,这一下起决断来,还真似模似样的,就宛若当了第一旅多年的主官一般。
“附议!”
“战罢!”
“可行!”
……
事已至此,除了强袭之外,却也没别的路可走了,在场诸将对此自不会有旁的想法,纷纷出言附议道。
“那好,各连连长即刻集合队伍,准备强攻!”
眼瞅着众人皆无异议,刘子明自也就不再多废话,一挥手,豪气十足地下了令……
第五百三十二章乾字计划(六)
午时已过,可吐蕃大营里的忙乱却依旧未停,号子声、粗重的喘气声、撞击声此起彼伏地噪杂成一片,唯有后营里却是一派的安静宁和,仅有两队巡哨在不停地往来巡视着,沉闷闷的脚步声在云遮雾绕的山谷间回响不已,一切都显得无比之正常,直到两队巡哨交汇之际,异变却突然发生了!
“呯,呯……”
一阵密集得有若炒豆般的爆响声骤然大作中,一股股青烟从山石间、灌木丛中袅袅而起,一颗颗夺命的弹丸如瓢泼大雨般锐啸着罩向了措不及防的吐蕃巡哨们,可怜一众吐蕃巡哨身上虽穿着重甲,却又怎能挡得住弹丸的巨大穿透力,看似厚实的铁甲,在高速飞行的子弹面前,就跟纸糊的一般,一击便穿!
“冲上去,杀!”
两队吐蕃巡哨拢共也不过三十人而已,在这阵乱枪之下,便已倒下了大半,剩下的或许是被吓傻了,竟不知逃走,而是惊恐万状地在原地四下转着圈子,可没等他们搞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山腰处的乱石间一声大吼暴然响起,无数身着古怪服装的士兵突兀地冒了出来,嘶吼着冲向了山顶。
“敌袭,敌袭!”
一见到无数怪人杀奔而来,残存的吐蕃巡哨们总算是醒过了神来,眼瞅着敌军势大,又哪敢应战,大呼小叫地便向前营逃窜了去。
“怎么回事?说!”
吐蕃军营地虽是不小,可那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实在是太响了些,正在前营忙碌着的吐蕃官兵们全都被惊动了,一个个茫然不知所谓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正自惊疑间,却又听后山响起了如潮般的喊杀声,自不免全都慌乱了起来,饶是千户长鄂尔多明死命弹压,也无法完全止住诸军的慌乱,正心急间,却见十数名巡哨从后营狼狈狂奔了来,鄂尔多明大怒之下,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巡哨,气恼万分地嘶吼了一嗓子。
“妖怪,有妖怪,后山有妖怪!”
那名巡哨不过就一寻常牧民罢了,自是从不曾见识过火枪,也不曾见识过第一旅那等怪模怪样的军装,骤然遇袭之下,早已乱了分寸,直将第一旅官兵当成了山精鬼怪。
“放你娘的屁!”
眼瞅着无法从这名惊恐万状的巡哨口中问出原委,鄂尔多明气恼地骂了一嗓子,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高高地扬了起来,断喝了一声道:“全军集合,备战,备战!”
“开火!”
这一拨吐蕃军乃是精锐之师,尽管连续劳作了两日有余,早已是疲惫不堪,又骤然遇袭,正自处于慌乱之中,可一旦主将下了战令,还是有不少勇悍之士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蜂拥着向鄂尔多明汇集了过去,可惜不等吐蕃军列成阵势,就听一声大吼响起中,一阵爆豆般的爆鸣声再次响了起来,措不及防的吐蕃官兵瞬间便被从后营方向飞来的子弹扫倒了一大片,余者尽皆乱成了一团。
“上刺刀,冲!”
率部冲到了前营的刘子明一见吐蕃军已是彻底乱了套,自是不肯放过这等一举破敌的大好机会,高呼了一声,一马当先地便向正狂呼乱叫地试图收拢兵力的鄂尔多明冲杀了过去,紧随其后的三百五十余名先锋营勇士见状,纷纷将抢刺套上了枪口,呐喊着便挺枪冲了起来,兵力虽不多,可气势却是如虹般雄浑!
“不要乱,是唐寇,杀,杀,啊……”
吐蕃官兵虽不乏勇悍之士,可却从不曾经受过火枪的洗礼,被一阵乱枪彻底打昏了头,刚鼓起的战心瞬间便已被敲成了碎片,大多数人都只顾着四下乱窜,真敢迎着唐军发动反冲锋的并无几人,鄂尔多明见状,登时便急了,挥舞着弯刀,劈杀了几名从边上逃过的乱兵,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惜他一身千户长的服侍在乱军中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些,就在其竭力维持秩序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乱军中如飞将军般地掠过其身侧,一道璀璨的剑芒暴然亮起,可怜鄂尔多明尚未来得及搞清是怎么回事,一颗大好头颅已是飘飞了起来,无头的尸体在原地晃荡了几下,狂喷着鲜血重重地倒在了泥地上。
“好你个叶胜,抢功都抢上瘾了,该死的!”
刘子明原本是冲着鄂尔多明这个主将去的,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赶到,后发先至的叶胜已是得了手,这等到手的功劳生生被抢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气得刘子明不由地便骂了一嗓子,可惜叶胜压根儿就不回应,一领长剑便已杀进了乱军丛中,但见剑气如虹般地纵横来去中,十数名倒霉的吐蕃官兵便已成了其剑下之亡魂,当真有一剑光寒四十州之勇猛。
逃,赶紧逃!主将一死,原本就斗志不高的吐蕃官兵彻底崩溃了,除了极个别蛮勇之士还在与冲上前来的先锋营官兵厮杀不休之外,绝大多数吐蕃士卒皆已胆寒,一个个大呼小叫地扭头便向山岭下逃了去。
“吹号,收兵!”
刘子明率部追击到了山腰处的第一道石墙之后,并没有再去追击残敌,而是下了收兵之令,毕竟他所率领的先锋营仅有三百五十余人,真要是追过了头,万一被赶来的吐蕃大军一冲,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呜,呜呜,呜呜……”
刘子明既已下了令,紧跟在其身后的号手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抄起腰间悬挂着的号角便是一阵猛吹,正勇猛追击的先锋营将士立马闻令而动,止住了冲锋的脚步,纷纷回撤到了山腰处,任由残敌慌乱地逃向了远方。
“就地布防,通知萧旅长,我部已按时占领落鹰岭,敌大军将至,让后继主力加快行军速度!”
待得先锋营官兵回防之后,刘子明并没有下令休整,而是命令部队即刻在山腰处抢筑工事,一众官兵们虽已是疲劳至极,可毕竟刚打了一场胜仗,精气神稍有所恢复,闻令而动之下,动作倒也迅速得很,就地取材,利用吐蕃军已经建好的两道低矮石墙迅捷地构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御线。
“副旅长,西北方有情况!”
先锋营方才稳住阵脚,还没等刘子明好生喘上一口大气,却听一名站在高处的哨兵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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