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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深处有个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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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泽快步走过来,将顾水璃紧紧护在身后,挡住吴宁毒蛇般恶毒的目光。看着吴宁熟悉的面容,他不禁想到了邓达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吴宁,你——”孟云泽有些顿住,叹了口气又道:“我和启源都将你当做兄弟,也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作出这样的事情?”
  “兄弟?”吴宁冷笑了下,“休和我谈兄弟二字,你也配?”
  “放肆!”扭住吴宁胳膊的侍卫加重了手劲,吴宁痛得脸更加扭曲,却不呼一声痛,仍然阴森森地笑着。
  “吴宁,”孟云泽的肩也耷拉了下来,低声道:“我知道我对不住启源兄。但是……”他握住了顾水璃冰凉的手,心痛之余,只觉得怒火中烧,提高了声音喝道:“这和我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吴宁冷冷地看着穿官服、带红花的孟云泽,斥道:“邓将军尸骨未寒,你这个他所谓的好兄弟却披红挂绿,迎娶新人。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临时换他守城,此时洞房花烛的可就是他了……”吴宁说到最后,垂头哽咽了起来。
  孟云泽身子微微一僵,愣了下,低头默然不语。顾水璃知道他必是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急得一把推开他挺身站了出来,质问道:“所以你就要杀我,让润甫一辈子痛苦?”她见吴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恨极,又问:“你还承认你就是给润甫下毒的人。只是我很奇怪,你不是在前线抗倭吗,是如何跑到这里下毒的?”
  吴宁怔了下,冷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害怕暴露了在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吧!”顾水璃揭穿了他。
  “你胡说,没有人指使,都是我一人做的。下毒的是我,行刺的也是我。因为我恨,我恨邓将军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儿大办婚事……”吴宁一叠声地说着。
  “我们哪有大办婚事?”顾水璃冷笑道:“莫非你不知道孟将军前段日子重伤不愈,又拜阁下的□□所赐,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这才不得不冲喜?”
  “冲喜?”吴宁抬眼看了看孟云泽,“他面色红润,步伐稳健,哪里像需要冲喜的人?”
  于大夫突然问道:“你既然这么恨孟将军,还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给他下了那么长时间的毒,可为何都不是致命之毒?”
  “我……”吴宁愣了会儿,嘴唇颤抖了半天,索性脖子一扬,恨声道:“我就是要留着他一条命,让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死在面前。”
  “你……你怎么这么狠毒!”夏青青在一旁云里雾里听了半天,大致听明白了意思,此刻忍不住冲出来骂道,“邓大哥殉国,我们都很伤心。孟六哥是邓大哥的生死兄弟,他的心里只会更加痛苦。可是邓大哥是死于倭寇之手,你为何要将这个仇记在孟六哥的身上?顾姐姐更是无辜之人,你的刀口没有对向倭寇,居然对向了她这样一个弱女子。”
  吴宁面上闪过一丝惭色,随即又嘴硬道:“谁说邓将军的死和他们无关,当时若不是孟将军赶着回京成婚,邓将军怎么会代替他防守,又怎么会沦落到惨死的地步?”
  夏青青冷笑道:“照你这个说法,你要杀的人多了去了。除了孟大哥,还有刘总兵和我爹。若不是他们同意了邓大哥的主动请命,邓大哥也不必留下来守城。还有刘诠将军,若不是他送什么信,也不会被倭寇中途截下,骗得邓大哥开了城门。还有刘知府和吴同知两位大人,据说,邓大哥当时本不同意贸然开城门,是两位大人坚持要将城门打开……只可惜这两位大人已经随着邓大哥一起殉国了,你想杀也杀不了了……”
  吴宁一时语塞,他只是愤恨地瞪着面前的几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孟云泽来的时候走得急,牵动了伤口隐隐作痛,此刻更是觉得头痛欲裂,又疲惫不已。他看了看这装扮得喜气洋洋的婚房,又看着带着刻骨仇恨的吴宁,叹道:“王虎,张峰,你们二人将吴宁带下去,好生看管。今晚的事情谁也不准透露出去。”
  王虎和张峰领命,押着吴宁往外走。吴宁一路挣扎,仍欲叫嚣,王虎干脆一掌劈晕了他,和张峰一起驾着吴宁出了小院。
  经历了方才这么惊险的一幕,婚房里立着的几个人都有些余惊未定,愣愣看着门口的方向。良久,于大夫道:“孟将军,老夫认为单凭这个吴宁一人,绝不可能完成下毒、换布带、刺杀这么多极有难度的事情,他背后一定还有同谋。为了您和顾小姐的安全,还需好好审问,不留后患才是。”
  孟云泽默默点了点头,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对着于大夫深行一礼,“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于大夫了。今日本是我的大喜之日,应该好好敬您几杯酒,可是却累您呆在这儿,连酒席都没有坐……”
  于大夫摆摆手,“孟将军言重了,诊治患者,本就是老夫分内之事。再说,找出了凶手,比喝多少酒都更让老夫开心啊!”说罢捋起胡子呵呵笑了。在他的带动下,其他的几人也是面色一松,不再那么僵硬,房内沉重的气氛终于得到了几分缓解。
  “哦,对了。”于大夫继续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不要留在这儿耽误了孟将军的好时辰了……”说罢拱手行了行礼,率先走了出去。
  夏青青随后也冲着涨红了脸的顾水璃眨了眨眼睛,带着胜男走了出去。
  只有翠翠还半张着嘴巴愣在那儿,小桃已经重新点燃了龙凤蜡烛,冲着翠翠使了个眼色,拉着她退出了房间,又关上了房门。
  转眼间,方才还站满了人的婚房里只剩下孟云泽和顾水璃二人。龙凤蜡烛的火光欢快跳跃着,照得他们二人的脸忽明忽暗,眼睛却都是跳跃着光亮的小火苗。
  “阿璃,你方才……受惊了……”孟云泽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潜伏在暗处,想置顾水璃于死地,心中就一阵后怕。他紧紧拥着她,颤声道:“对不起,我居然让你至于这样的危险之下,我……我真是该死。”
  顾水璃伸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现在既然引出了这个人,我们也可以安心了。”想了想,又道:“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于大夫说得对,他背后一定还有同伙……”
  “今日是咱们的大喜之日,”孟云泽打断了她,“这些烦心的日子,都留在以后再说吧。于大夫还有一句话也说得很对……”
  “什么话?”
  孟云泽盯着她微微笑着,烛光下,她的粉颊桃腮、美目樱唇都渡上了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带着朦胧的美感,分外诱人。他的目光越来越幽深,哑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新婚的夜晚

  夜深人静时分,一轮明月突出层层乌云的重围,悄然出现在天空,洒下银白圣洁的光芒。
  喧闹的酒席已经散去,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反而更加凸显了夜的寂静。
  婚房里,一对龙凤红烛高照,静默无言地照着这一派喜气的房间。火光微微跳跃着,照得屋内的桌椅衣柜瑟瑟抖动,抖得厉害的却是那张雕花描金红木架子床。
  厚厚的大红帐幔垂下,密密实实地罩住了床。帐顶的的流苏和帐幔上的皱褶轻轻颤动着,流苏颤得飘逸,皱褶抖得优雅,在烛光的照耀下,共同跳着优美的舞蹈。
  似乎在应和轻舞的帐幔,帐幔缝隙里时不时泻出一两声细微的声响,在寂静如水的夜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突然,帐幔停止了抖动,片刻之后,听到“砰”地一声闷响,似乎有人翻了个身,重重躺到了床板上。
  帐幔密密实实围着的,是一个小而封闭的空间,烛光透过红色的帐幔照入,形成昏暗的、暖暖的,又带着暧昧气息的暗红色世界。
  此刻,孟云泽翻身躺平在床上,微微喘着粗气,面上一派挫败之色。他呆呆望着红色的帐顶,良久,才饱含歉意地道:“阿璃……对不起……不知怎么的,我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启源兄的脸……所以……我……我……对不起……”
  顾水璃翻了个身,晶亮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孟云泽。她知道,方才吴宁的行刺和那一番指责应是在孟云泽心底深处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他对于邓达浩的愧疚和自责只怕已经如髓附骨,终此一生,都不能忘却。
  朦胧昏暗的光线下,孟云泽额上的细汗微微反射着粉色的光亮。他高挺的鼻梁骄傲地翘起,划出优美流畅的线条,在薄唇上方收势回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顾水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擦着孟云泽额上的汗水,纤长的手指顺着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滑下,最后停留在他的薄唇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她心中酸涩,表面却不流露,微微勾唇笑得轻松,带着些揶揄,“早就说了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可……不可随心所欲,可你方才偏偏要逞强……”说罢纤手顺势滑下,探向他右腹上的伤口,“让我看看,伤口要不要紧?”
  孟云泽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毕竟之前被□□伤害的时间太长,愈合得比较缓慢。顾水璃见他今日活动了一天,心中还是十分担忧。
  她柔嫩无骨的小手碰触在他带着汗水的胸膛上,孟云泽身子微微一僵,一把按住她的手,哑声道:“没……没事儿……于大夫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体底子好,伤口恢复得不错,有点儿活动也是可以的……”
  顾水璃便涨红了脸道:“人家于大夫说的是可以稍微走动,可没有要你剧烈活动。”她想岔开话题,不让孟云泽继续沉浸在他的自责里,便故意笑着打趣他,“伤口还在疼吧?活该!方才我百般阻拦你都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你敢瞧不起我?”孟云泽一把搂过顾水璃,强劲的双臂紧紧束缚住她的身体,似乎要将她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嵌合进自己的身体里,用她的温暖来抚慰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一小块透骨的寒凉。
  他亲了亲她滚烫的粉颊,在她耳旁故意咬牙切齿地凶巴巴道:“等我过几天彻底好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顾水璃便趴在他怀里,吃吃地笑。
  她的秀发、她的呼吸蹭得他肌肤又酥又麻,孟云泽身子微微一僵,他按耐下心头的悸动,紧紧搂着顾水璃,轻声道:“别……别闹了,陪着我说说话吧!”
  顾水璃扯过被挤成一团堆在床里侧的大红锦被,轻轻盖在孟云泽身上,轻声道:“夜深了,寒气重,小心着凉。”
  孟云泽只觉得身子滚烫似火,紧紧搂在怀里的顾水璃也是犹如温暖的火炉,哪里感觉到半点寒意。只不过,方才一番不听劝阻的“逞强”,令他的伤口处的确在隐隐作痛,另一方面,邓达浩的面容也时不时在他的脑海浮现,他不敢再想别的心思,便随意找个话题分散注意力。
  “阿璃,对不起。我……我将你从岛上带回来,就一直在食言。我说过,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可是……可是现在却是办得这么简陋仓促,还是打着冲喜的由头。”
  顾水璃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我看你开始一直极力反对在这里办婚事,还以为你不乐意,担心你会不会以为我借此逼婚呢!”
  孟云泽失笑,伸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傻瓜,如果真的是逼婚的话,也是我逼你才是。我只不过是不愿委屈你而已。”
  “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不委屈。”顾水璃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只觉得心下一片安宁。
  她的脸贴着他滚烫坚实的胸膛,突然又感到一阵不真实的幸福。自从离开云水岛来到这尘世间后,她便觉得自己与孟云泽之间虽然近在迟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两个人的相处不再像云水岛上那般恣意,总像做贼般地偷偷摸摸。少有的几次亲密相处时分,却不是被人打断,就是被人明嘲暗讽地指责。好不容易盼到了婚礼,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断。以至于顾水璃此刻虽然紧紧缩在孟云泽怀里,却还是感到一种不敢置信的恍惚和诚惶诚恐的担忧。
  她忍不住在他坚实的胸脯上咬了一口。孟云泽微愣之后又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发泄,又听顾水璃小声问道:“润甫,我们真的成婚了吗?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刚才咬得你疼不疼?”
  孟云泽愣了下,突然朗声笑了,他的胸脯震动地厉害,顾水璃紧贴着他胸脯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
  孟云泽哭笑不得地道:“难道不是应该让我咬咬你,你自己感受下痛不痛吗?”
  顾水璃便嬉皮笑脸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咱们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痛我痛都是一样的。”
  孟云泽摇头轻笑,心中却更柔更暖,越发搂紧了她。
  顾水璃也是嘻嘻笑着,紧紧抱着他不说话,默默感受这宁静美好地相依相守。迷迷糊糊间,有了几分睡意,正有些半睡半醒时,突然一阵风儿拍打着窗棱,发出啪啪的响声,顾水璃条件反射般地警醒了过来,第一反应便是莫非又有谁要进来阻扰他们了。
  “润甫,”顾水璃突然挣扎着撑开一点儿距离,抬眸看着他,晶亮的双眸里带着些微的惊惶和担忧,“我们现在真的已是正当名分的夫妻了吗?再也不会有人中途跑进来指责咱们了吧!”
  孟云泽微微怔愣了下,眼中慢慢泛出了水光,他吸了吸鼻子,又一次将顾水璃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沉声道:“当然,现在你是我正当名分的妻子,谁要是敢指责你,我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顾水璃也是鼻子微酸,她笑嘻嘻地搂紧了他,“你真霸道!不过,我喜欢。”
  孟云泽只觉得心里又酥又麻又痒,加重了胳膊的力道,不让她再蹭来蹭去,哑声道:“别动,再动,小心后果自负!”
  顾水璃吓得僵住,想到他的伤口,伸手轻轻抚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疤痕高高突起,无声地控诉着它曾经饱受的磨难,顾水璃的眼睛便有些发酸。
  孟云泽身体素质甚好,若不是恶毒的下毒者,他怎么会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现在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但是毕竟曾经被□□浸润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恢复的情况不甚理想,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想到这些,顾水璃不觉恨极了那背后下毒之人,她知道这些事情绝非那个吴宁一人所为,一定要将他背后之人找出来。
  “还痛吗?”顾水璃颤声问道。
  她温暖柔滑的手抚在伤口上,本来有些酸痛的伤口变得又麻又痒,孟云泽只觉得右腹处的皮肤越来越灼热,几乎烫得快要化了,“别……别摸了……”他忍不住出声制止了她。
  顾水璃紧张地问道:“真的很痛吗?”
  孟云泽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蹙紧了眉头,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痛苦,“很痛……不过……你……你若亲一亲……就不痛了……”
  顾水璃愣了下,紧张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想得美!”可是抬头看到他孩子般乞求的眼神,只觉得心底深处又柔又软。她挣开了孟云泽胳膊的束缚,挣扎着坐了起来。
  孟云泽不解地看着她,却见她一张芙蓉粉面在大红帐幔和龙凤呈祥锦被的映衬下,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一双明眸却更加晶亮。她羞涩地看了孟云泽一眼,微微犹豫了下,突然缓缓俯下身,真的吻上了右腹处的伤口。
  孟云泽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觉得身体也一片虚无,失去了知觉,渐渐的又仿佛身处柔软的云端,全身轻飘飘、暖融融。她的吻带有奇迹般的力量,孟云泽突然间觉得伤口居然不痛了。他伸出手,本想将顾水璃拉过来,可是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下,却改为抚摸她柔软的秀发……
  红色帐幕外,那一对龙凤烛静静跳跃着,无声地流下滚滚的蜡泪,在基座上绽放开鲜艳的花朵,静静地见证和守护着这一对新人的新婚之夜……

  ☆、早晨的送行

  第二日早上,顾水璃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阳光透过窗子照入,映得满室的白光。阳光斜斜地铺在地上,一直延伸到红木架子床的脚踏上,就止步不前。脚踏上,一双青色缎面云靴和一双大红色凤纹镶珍珠绣鞋亲亲热热地并头摆在一起。沿着脚踏而上,被厚厚帐幕围着的床上世界还是封闭的、昏暗的,空气中涌动着温暖暧昧的气息。
  顾水璃睡得迷迷糊糊间,感到背上痒痒的、麻麻的,好像有暖暖的大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背。她慢慢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头脑发胀,浑身酸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孟云泽那张熟悉的俊脸。暗红的光线里,他侧躺在一旁,一手支着头,正含笑静静看着她,眼眸深处是满满的宠溺和炙热的爱意。
  对上顾水璃的眼睛,他微微愣了下,不自在地收回了抚在顾水璃身上的手,柔声道:“你醒了?”
  顾水璃看着他深邃的双眸,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昨晚,不禁感到分外羞涩。她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讨厌,怎么一大早上还不让人安生。”
  昨日晚上,不知是孟云泽真的身体素质极好,还是顾水璃的“治疗”起了作用,孟云泽不顾顾水璃的阻拦,非要“一雪前耻”,大振夫纲。
  顾水璃虽然顾念着他的身体,最后到底没有让他得逞,但也是被折腾了大半宿,后来困极了才睡着。
  孟云泽轻笑着将趴着装睡的顾水璃搂进怀里,一边在她耳侧轻声问着:“你昨天睡得那么沉,还打起了呼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睡醒吗?”
  顾水璃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半撑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幕往外看了看,一片雪白的亮光,刺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她急忙坐起来,慌慌张张地找衣服,一边道:“糟了,怎么睡得这么晚,新婚第一日不是要早早起来才行吗?”
  孟云泽愣了下,忍俊不禁地笑着:“谁告诉你要早起的?”
  “电视……书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新婚第一日要敬茶,做早饭什么的……”顾水璃越急越穿不好,一边道:“快,快帮我把这个袢带儿系上。这鬼衣服,真是不好穿,还是以前的T恤穿得舒服……”
  “什么梯?”孟云泽漫不经心地问着,一边从善如流地坐起身来伸手帮忙,不过却是帮倒忙,将顾水璃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衫又扒拉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顾水璃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孟云泽嘿嘿笑着,轻轻拉了一把顾水璃,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傻瓜,你的公公婆婆都远在京城,没有人等着你敬茶,更不需要你做早膳,你起那么早干什么?还不快伺候着你相公再睡一会儿?”
  “哦……”顾水璃想了想,也是觉得自己紧张过度,不禁有些暗自好笑。她一把拉下孟云泽不安分的手,“说好了,只是再睡一会儿,可别再动手动脚了啊!”
  “夫人,遵命!”孟云泽嘻嘻笑着,心满意足地搂紧了她。
  两个人哪里睡得着,又搂着嬉笑了一会儿。顾水璃不禁生出了一种万里长征成功了的感触,想到她和孟云泽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再害怕别人的阻扰,不再顾忌他人的闲言,只觉得心中又欢悦又甜蜜。没一会儿,听到翠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小姐……不,夫人,您们起来了没有?”
  顾水璃面色一红,一把推开孟云泽坐了起来,拉开帐幕探出头去,提高了声音应道:“马上……马上就起来。”
  孟云泽伸手搭在顾水璃肩上,也探头出来,笑嘻嘻地看了顾水璃一眼,一边提高了声音道:“夫人昨日累了,还要再睡一会儿,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顾水璃面色更红,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哎,你怎么这样说?等会儿我都没有脸见他们了……”
  孟云泽眸光一暗,凑到她耳侧低着嗓子道:“你的脸皮怎么这么薄了?我记得昨晚你胆子挺大的嘛……”
  顾水璃越发又羞又急,一边气得忍不住去拧他,孟云泽便左躲右闪地逗着她,一双晶亮的眼睛含着戏谑的笑意。
  “不是奴婢们要打扰,是……是孙姨娘和夏小姐她们要出发回福州了。她们方才过来告辞,见……见您们还没有起来,便嘱咐奴婢们不叫醒您们。只是现在外面马车都套好了,她们马上就要出发。奴婢想着夫人您是不是应该要出去送一下……”
  “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顾水璃疑惑地问着。
  “哦,”孟云泽想了起来,“昨晚事情多,一时忘了告诉你了。京城里派了新的巡抚大人,这几日便会到福州,刘总兵和夏副总兵要回福州准备迎接。我们也是昨日刚得到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我得去送一送他们。”顾水璃收敛了笑意,急匆匆地起身穿衣。
  这一次,孟云泽没有故意捣乱,而是很狗腿地帮着顾水璃拿衣服,伺候着她穿衣。
  顾水璃起身后,翠翠和小桃也进来服侍她洗漱。看到孟云泽和顾水璃恩爱甜蜜的模样,两个丫鬟都微微涨红着脸不敢正视他们,偶然对视一眼,也都是带着欣慰的笑意。
  出门前,顾水璃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孟云泽继续留在屋子里,“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吧。毕竟当时说的是病得很严重,这才要冲喜,总不能刚成了亲就好得像没事人儿一样了吧!”
  孟云泽想了想,也深以为然,便笑着作了个揖,“那就辛苦夫人代替为夫送一送他们吧!”
  顾水璃微微涨红了脸,笑着啐了他一口,正准备出门,孟云泽又唤住了她,“还空着肚子呢,多少吃两口再出门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快走的。”
  早膳却是已经准备好的,翠翠和小桃细心地放在食盒里保着温。顾水璃感念孟云泽的细心体贴,不好却他的意,囫囵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几小口热粥,便匆匆忙忙地往门口走。
  赶到门口的时候,顾水璃看着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孙姨娘、顾水璃等女眷正站在马车旁和送行的王知府夫人等女眷们说话。
  “孙姨娘,青青——”顾水璃气喘吁吁地迎了上去。
  “哎呀,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巴巴儿地跑出来干什么?”孙姨娘拉着她的手,圆润的脸上笑得一团和气。
  “是呀,顾姐姐,还是抓紧时间多陪陪孟六哥要紧。”夏青青一派天真地笑着。
  虽然夏青青还是像往日一样笑得没心没肺,但是顾水璃知道,她亲眼目睹了昨晚的事情,现在却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说明她并非表面上那样的单纯幼稚,而是又稳重又有城府,昨晚的事情她也必定不会泄露出去。顾水璃不禁感激地冲着她笑着,夏青青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话中有话地嘱咐她:“顾姐姐,这里毕竟没有福州好。过些日子孟六哥好了,肯定又会上战场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又无聊又不安全,一定要回福州去啊,还是住在咱们家里,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逛街了……”
  “青青,人家水璃现在是孟参将的夫人了,以后事情多得很,你以为还像你一样天天闲着没有事情可做吗?”孙姨娘笑着摇了摇头。
  顾水璃对夏青青的嘱咐不以为然,只是微微笑着,看了看门口的马车和已经骑在马上列队等候的士兵们,又问道:“怎么不见义父他们?”
  孙姨娘笑道:“他们男人们性子急,哪里耐烦等我们,一大早就率领亲兵出发了,只怕这会儿都赶了一大半的路程了。”
  正说着,于大夫背着医药箱,拎着包裹走了出来。顾水璃急忙迎上去行礼,惊讶地问道:“于大夫,您也要走吗?”
  于大夫笑道:“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的医馆全由犬子和几个徒弟们撑着。老夫要回去看看招牌还在不在,有没有被那帮小子们给搞砸了。”
  和于大夫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孟云泽的伤也全靠他的精心治疗才能痊愈,“引蛇出洞”的计谋更是她和于大夫两个人精心策划、一手导演。现在背后的下毒者还没有找到,于大夫却要先行离去了,顾水璃不禁既失落又不舍。不过,想到已经耽误了于大夫太多时间,累他老人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实在不好意思自私地说出任何挽留的话语,唯有诚挚地感谢于大夫,并表示以后回到福州,会经常去看望他。
  “顾小姐……顾夫人,”于大夫凑近了顾水璃,压低了嗓门道:“你住在这儿务必要小心,那人一日没有抓到,一日不能放松。对方甚是狡诈,又藏在暗处,饮食用药,要处处留心才是。”
  顾水璃看着于大夫慈祥的脸,忍不住眼睛有了酸意,太多的感激之言都无法说出口,唯有深深地俯身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九日,一个字未码,却连续两周都是两万字的榜单,存稿君已经快弹尽粮绝了。本周完成2万字后,接下来的一两周可能做不到日更了,亲们请谅解哦!!!

  ☆、劝离邓如筠(上)

  顾水璃目送夏青青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街头,这才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到了位于后宅的小院。
  这个小院位于兴化府后宅的左角,曾经是吴知府少爷的书房,而吴少爷在当时倭寇入侵时也已经不幸被杀害。
  当时孟云泽受伤后,因为军营中条件太差,不适合养伤,所以搬到了兴化府诊治。那个时候新的知府大人未上任,兴化府正处于战时警备阶段,府中住的多是军中的将领。现在随着倭寇的撤离和节节后退,兴化府的战事已经平稳,大多数将领都随着军队撤离兴化,奔赴抗倭的更前沿。
  同时,王知府上任后,拖家带口地来了一家子人,顾水璃一路上看到一些陌生的丫鬟仆妇走来走去,便觉得再住在这儿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孟云泽已经起来了。他穿着簇新的青色长衫坐在桌旁,微微沉着脸,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身前,是王虎和张峰两个人,微微垂着头立得笔直,像两棵挺拔的青松。
  顾水璃见这阵势,便知道他们必定在商议昨晚的行刺事件。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润甫,你起来了。用过了膳没有?”
  孟云泽沉着的脸立即生动了起来,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吃过了。孙姨娘和夏小姐都送走了?”
  顾水璃点点头,“不但她们走了,连于大夫也走了。”
  孟云泽倒是不意外,淡淡笑道:“于大夫之前为我诊治的时候就提过想回福州的事儿,可能见有顺路的马车,便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了。”想了想又道:“这次我能够病情好转,全靠于大夫的精湛医术。以后回到福州,咱们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顾水璃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肯定的。”她看了看木头一样立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两个人,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那个吴……吴宁,后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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