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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端妃这杯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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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第一天,皇后就开始下套给自己拉仇恨了啊。
回到了万安宫没一会儿,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一个公公就过来宣旨了,曹洛莹听他念了一堆东西,好些都是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接了旨,抬头就看见这位陈公公身后跟了十多个人,一人手上一个托盘。
将人送走,基本上都是一些古董玩物,直接往多宝阁上放就行了,昨日还在发愁,多宝阁摆不满太寒酸,今日就变的东西多到放不下。
剩下的东西也不收进去,这跟皇后她们赏自己的东西不一样,皇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一定要摆在明面上让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最后曹洛莹大手一挥,堂屋放不下的都放到卧房去。
收拾好了之后,突然有种整个房间都金光闪闪的味道。
这还不算完,没过多久,钟鼓司那边的人又给她送来了不少游戏之物,鹤格、骰子、双陆、跳绳,曹洛莹看着这些东西可比之前开心多了。
以后再也不会无聊了!
当下就把鹤格挑了出来,叫着宫女太监陪着自己打牌,几个宫女有些不熟练,两个太监玩儿的相当好。
具体好的程度就是既不会让曹洛莹总是赢以至于没了兴致,又刚刚好在晚膳之前他们俩输了个底朝天,钱都堆在了曹洛莹的面前。
曹洛莹将他们的钱都还了回去,这才让冬雪将牌收好。感叹道,钱通每日里不声不响的,看起来老实木讷,没想到也挺精明的嘛。
虽然知道两个小太监故意算着牌呢,不过人家本事高,即便如此还能让自己玩儿的趣味十足,所以第二日曹洛莹劲头很足的还想来玩。
刚拿出牌司礼监就来人了,是将新选的宫女太监们送过来了。
本来早就应该给她配好人手了,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内廷大清洗,这才耽搁到现在。曹洛莹觉得这样挺好,都是新来的,也不怕出现宫斗小说里其他妃嫔的眼线问题。
按着她现在的份位,又补了八位宫女和两个太监。
年纪看起来都挺小的,两个小太监都才十岁,八个宫女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十四,曹洛莹看着其中两个面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跟她去年一起被采选来的。
曹洛莹这才知道自己多幸运呢。
原来去年那些一批一批出去的女孩儿并不是都回家去了,有好些都是被带到了另外的地方训练起来当宫女呢。
曹洛莹看着下面等着自己训话的十个人,就只交代了他们不许乱走,没有许可不能出了这万安宫,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让春华带宫女,赵忠带太监,两人都开开心心的接了差,这是娘娘信任亲近他俩呢。
☆、雷霆之怒
这日陆炳下朝之后就去觐见皇上了。
朱厚熜在屋里听到陆炳来了,赶忙将他宣了进来,问道:“邵元节的事查清了吗?”
他都等了一个多月了,都快没耐心了。
陆炳比他还急,每天盯着邵元节神神叨叨的念经、修道、作法,没发现邵元节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却是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一时间还有些怀疑皇上是不是又疑心病发作了,致一真人明明没问题啊。还想着自己日后要更加谨慎一些呢,连致一真人都会被皇上疑心,自己要以此为鉴啊。
在监视了邵元节一个多月之后,有一天拿着下面盯着他的人交来的他每日日常查看的时候,陆炳将几张纸全部摆在桌子上,细细对比,这才发现一个小问题。
邵元节是每日都要进宫的,无论皇上那一日是不是要去道室修道,他都要随时在宫中专门为他备的道室中呆着,直到下钥前才能回去。
陆斌发现的事情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就是邵元节每日隔一个时辰必要喝一次茶,原本这事没什么不同寻常的,难道在宫中还不能喝水了?
但是几张纸放到一起之后就觉得太巧了,差不多都是同一时段,谁每日喝个水还定时定量的。
此时陆炳都还没怀疑什么,只是想把小太监叫过来问问这些送茶的他们知道的致一真人的情况。
结果就是找小太监的时候发现了不同寻常,送茶的一直是同一个小太监。
因为皇上宠幸这位真人,是以给他配了四位太监每日在道室外听他吩咐,怎么就永远都是这个一个小太监给他送水呢,按照之前查的情况来看,明明每日近身伺候他的并不是这一位。
当下陆炳就叫人拿了那个小太监过来。
陆炳干这种审人的差事都有十年了,一看见这小太监显得慌乱的脸色就知道有问题,也不准备跟他磨工夫了,直接上刑。
夹棍刚上上来,还没往他手上弄呢,他就叫了起来:“是何公公,何公公让奴婢做的。”
接着陆炳问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颇为遗憾的是这小太监也不知道什么机密的事,就是每日里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人给他报颜色,之前给了他几条手串:一串红玛瑙的,一串木珠的,一串黑玛瑙的和一串玉的,报了哪种颜色,他就带那种色的手串。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炳让人搜了他的身,果然看见手上戴了一串玉的珠子,衣服里还夹了三串呢。
将人放了下去,交代了不得露出任何异样,该怎样继续怎样。
命人跟了他,又拿下了跟他接头的太监。
就这么一层一层的查了大半天,陆炳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从乾清宫一直到司礼监都牵扯了进来。
将邵元节和他身边的人全都抓起来之后,陆炳犯起了难,要是就这样报上去,黄锦肯定会出事。
他是皇上的近身大太监,又是司礼监的头头,这两个地方都有问题,皇上第一个就要拿他是问。
陆炳是肯定不希望让黄锦出事的,他俩一个管东厂一个管锦衣卫,向来和和气气的,因着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又都是一心为皇上办事的,不存在那么个争宠的问题。
要是黄锦出了事,换个人管东厂,两个职能有些重合组织必然会要争个高低,到时候自己要时时防着被人暗算,哪有现在这么自在。而且黄锦每日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有时心情不好他也会提点自己一二,换个御前太监自己可能就没这待遇了。
想来想去,陆炳马上就去寻了黄锦。
“可是有什么急事?”因为皇上在午休,黄锦才得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就被人通知陆都督找,急冲冲的就将陆炳带到了一间小耳房。
陆炳将事情给他讲了:“邵元节和他的徒弟还有伺候他的小太监都已经被我拿了,司礼监的第三执笔我不好轻易带走。”
黄锦听完之后马上吩咐下去,让东厂将司礼监和乾清宫牵扯进来的太监都拿了,这才有功夫担忧自己,和陆炳一样,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完了。
陆炳看了他这样,说了自己之前想的法子:“将李太监他们全交由锦衣卫审理,东厂不要干预,你也不要参与,等我拿了口供证词,你与此事没有半分关系,想来皇上应当有所体谅,你最多也就是失察,谁又知晓他们竟然这般胆大包天呢。”
黄锦也是身居高位之人,迅速冷静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一个失察之过自己定当是跑不掉的,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定好了陆炳查清之后先通知黄锦,他再找一个皇上心情不错的时候通知陆炳,将这事上报。
商定之后,陆炳立即回去,黄锦也命人直接将李太监一众送去锦衣卫那边。
这日陆炳就是得了黄锦的暗示,才一下朝就去觐见皇上。
“可是审出了什么?”朱厚熜之前就已经得了邵元节已经被拿下的消息。
“启禀皇上,已经查明此人与宫中一些内侍往来甚密,且互通有无来揣测圣意。”说罢陆炳就将已经整理好的口供双手捧着呈上。
朱厚熜让黄锦将卷宗拿上来,黄锦是十分紧张的,朱厚熜看了他一眼,接过卷宗翻开起来。
看到上面所写,他们通过不同颜色的手串来通知邵元节自己心情之时就已经想将这册东西狠狠砸出去了。
呵,红色代表自己愤怒,黑色代表哀伤,木制的是烦心,玉质的是舒畅喜悦,刚好每个时辰通知一次,差不多就是自己上完朝,看完票签,接见完朝臣之后,自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开心想来应该也能推测出来了。
朱厚熜想到此处,没忍住顺手操起桌上的砚台给狠狠砸了出去。
后面看到利用建道院贪墨银子之时止不住的冷笑,原来自己潜心信道拨出的修建道院的银子都落到这帮人手中了。
再到了后来看见假传神谕之时,朱厚熜的心情已经不是单纯愤怒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向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从前朝到后宫,向来是他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现在竟然有人反过来操纵自己!
朱厚熜气得额头都冒起了青筋,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手有些抖的拿着卷宗,因为事关重要,屋里其他的内侍早就被命令出去了,此时房里只有黄锦和陆炳,两人一看他这情况不对,黄锦马上就冲出去让人喊王太医过来。
陆炳也顾不上请罪,两个跨步就上了前帮他顺气,黄锦回来赶快递了杯茶给他,朱厚熜一挥手,整杯茶都飞了出去,好在黄锦兑的是温茶,这才被泼了一身也没事。
黄锦从脸到胸口全都湿了,也顾不上擦立即跪下:“皇上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失察,请皇上责罚。”
朱厚熜将整个卷宗砸向他,黄锦跪爬在地上被厚厚的册子砸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却松了一口气,皇上还对着自己发火,命算是保住了。
要是皇上这会儿真的什么表示都没有,那自己才是命不久矣。
这一会儿的功夫,王太医就赶过来了。
朱厚熜向来惜命,知道自己这会儿情况不对,也没拧着,老老实实的就了诊。
王太医来之前已经知道皇上是被气狠了,带着降火减压的药丸来的,给他吃了一颗,开了方子让小徒弟去煎药,又帮他拿着药油按摩了半响,朱厚熜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些许。
王太医能稳坐朱厚熜御医的一把手之位,也是有些能力的,邵元节被抓一事,整个朝堂之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此时看见只有陆炳和黄锦两人在这,皇上又气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有了些成算。
于是在朱厚熜恢复了一些之后,跪下一脸郑重的说道:“臣观陛下脉象,阳火过旺,肝阴亏虚,乃是肾水亏损之兆。”说罢看了一眼皇上面色十分阴沉,继续道:“臣斗胆进谏,望皇上停止服食致一真人所进丹药。”
事实上朱厚熜宠信邵元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子嗣不丰,邵元节便研习炼丹之术,于前年开始给他进一些自己炼制的求子丹药。
就真那么巧,他服用了之后当时的丽嫔现在的丽妃就怀孕了。
于是朱厚熜就越发的相信邵元节了。
王太医作为他的近身太医当然清楚此事,还专门帮他找了人试药,此时讲出此话,就是要掐断邵元节最后一点生还的希望了。
果然,朱厚熜听到此话,刚刚平复了一些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屋里的三人都磕头劝着:“皇上息怒。”
王太医看情况不对,又上去为他治疗了一番,一会儿汤药煎好送了进来,朱厚熜喝了药,睡了过去,一直看着他的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黄锦还是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王太医伺候在旁边,防备着他再有什么不对,陆炳因为皇上气过了头还没发话怎么惩治这些人,于是也在旁边候着。
朱厚熜因为药力的关系,一觉睡到下午才醒,虽然还是怒火中烧,却没有之前那种伤及身体的样子了。
吩咐了陆炳将所有人都处以极刑,又命令将邵元节全家老小都拿下等到秋后发落。
朱厚熜望了望还跪着的黄锦,半响,才沉声说道:“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吧。”
黄锦激动的谢了恩,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还是陆炳看不过请了旨将他扶下去的。
朱厚熜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房间,有些自嘲原来自己也会有被愚弄的时候,第一次正视修道这件事,发现自己也是有弱点的。
心情烦闷,不想看票签,只让几个内侍跟着想去外面转转。
因为离得实在是近,于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万安宫门口。
曹洛莹正在玩骰子呢,就听见外面的唱和,整了整衣服迎了皇上进来。
朱厚熜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宝座上,曹洛莹看他今天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样子,觉得原来住的离皇上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皇上有时候心情不好出去走走路,一不留神就容易走到自己这来啊。
曹洛莹正在绞尽脑汁想想要跟他说什么呢,旁边春华十分着急,炕桌上还放着骰子呢像什么话。
朱厚熜也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了,于是说道:“爱妃在玩骰子?不如陪朕玩几把吧?”
曹洛莹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说话了,刚刚那样真吓人。
点点头笑着问道:“皇上先还是婢妾先?”
朱厚熜扬扬下巴,让她先来。
半个时辰之后,曹洛莹都快哭出来了。
望着皇上面前堆着的一堆银子,还不如刚刚那样干坐着呢,自己这一会儿的时间都输干净了。
朱厚熜看着她越来越哭丧着的脸还有不时望向自己忧郁的小眼神儿,憋闷的心情瞬时通畅了不少,将所有的银子装起来,故意放慢了动作,看着曹洛莹越来越忧桑的脸色和那种“皇上,你居然真要把我银子拿走”的眼神,将荷包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捏了捏她的脸道:“今日时间不早了,明日朕再陪爱妃玩骰子。”
并不需要好吗!
朱厚熜赢了一袋子银子回去看起了票签。
曹洛莹半死不活的爬在炕桌上,她再也不想玩骰子了!
☆、林贵人
陆炳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黄锦趴在床上,一旁放着两盆冰山,还有一个小太监在给他打扇子。
忍不住笑了起来:“黄都督可当真是会享受。”
黄锦扭头看着他大热天还穿着飞鱼服,一脑门子汗,让一旁候着的小太监快给他递了干净的帕子,又让人给他上了茶,这才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陆炳让人将凳子放在冰山旁边喝了口茶才觉得整个人松快了不少:“正在查还有没有和此事有关联的人,邵元节的家人也全部都下狱了。”
说罢看着趴在那一动不动的黄锦有些疑惑:“你怎么还躺着呢?”
黄锦是挨了二十板子不假,但杖刑的历史比大明朝都长,早就有不少猫腻了,一个个棒子外面看起来一样,内里的差别大了去了,有空心的,有实木的,还有里面灌了水银的,执行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一手,怎样打罢看起来血肉模糊却其实只是皮外伤一点都不伤筋动骨,怎样打罢看起来不算什么,内里却内让骨肉寸断,他们都是各种好手。
打黄锦,自然是用空心的棒子,外加只让他外表看起来吓人让皇上消消气而已,真打出个好歹,借执行人两个胆子他们都不敢。
黄锦挥手让一众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了才用手指指了指上面,轻声道:“还在生气呢。”这会儿他再凑上去不是触圣上的眉头吗,还不如好好休息几天。
被黄锦指的那位,这几天确实心情不爽,黄锦受伤之后临时顶替上来近身伺候的太监已经又有两个光荣受伤了,前朝里在张璁和夏言又一次干起来之后,两人都被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彻底老实了,一个好好的干着礼部尚书的活,另一个一头埋进税制改革之中,井水不犯河水起来了。
但这些跟曹洛莹的关系都不大,让她悲痛万分的是,皇上已经连续三天到她这来把她银子弄走了。
第一天玩骰子,第二天打叶子牌,第三天玩双陆,自己就没一样玩儿的过他的,简直虐心。
所以这晚上下钥以后皇上没来,曹洛莹松了口气,皇上明摆着心情不好,再来自己不光有成穷光蛋的危险,还有分分钟当他心情不好的炮灰的危险。
朱厚熜没来折腾曹洛莹不是他消气了,而是中途被人劫走了。
皇上连续几日都在午后去曹昭仪的万安宫,有心人想些办法总是能得到消息的,于是就有心思活泛的动起了去“偶遇”皇上的心思。
这日朱厚熜晃晃悠悠走在去万安宫的路上,就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个宫装美人,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对方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低头请安。
朱厚熜在阳光下眯着眼有些玩味儿的看着对方,这一套早在之前发现有妃嫔窥伺帝踪爱跟他玩偶遇而大整过内廷一次之后,这宫中的妃嫔们就没人敢用这一招了。
让她起来,看了下脸,没映像,想来是才进来的新人,在心中嗤笑,难怪这般胆大。
因为之前服用丹药的关系,王太医让他修身养性一个月,不要行房事,所以他才天天逗曹洛莹玩游戏,今日看到这位,犹豫了一下,想到了曹洛莹那每日被他摧残后的小眼神,心底叹了口气,今日就放过那个小丫头了。
面上不露声色,问明白了这位就是之前侍了一次寝就有好消息的那位林贵人,想到这位当初好像是张氏的人,朱厚熜将人带回了乾清宫。
这位林贵人是心中有成算的,和曹洛莹一样她爹也是一位知县,不同于曹洛莹是懵着进的宫,这位从最开始就是下定决心要得到皇上宠爱进来的。现今的张太后因为当年孝宗的宠爱而使张家一门出了一公二候是所有入仕之人都看在眼里的。
所以当初她才会接住皇后递出的橄榄枝,谁知道那位皇后如此不顶用,正月里被废,自己失了孩子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不过好在之前她的银子没白花出去,她的近身太监与直殿监(专门管宫中打扫的)的一位专门打扫乾清宫外一侧的小太监搭上了,这才得到了皇上这几日每日午后都会到万安宫的消息。
因此今日早膳过后就让近侍拿着银子去混堂司要了热水,沐浴干净梳妆半天,就到这里来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见着皇上了,不仅如此,皇上还要将她带去乾清宫,她就知道张皇后专门给她递橄榄枝一定是因为皇上会喜欢自己!
朱厚熜将人带到了乾清宫就丢在一旁不管了,自己去了书房看票签,这几日养成的习惯,起床后先在朝堂上发泄一通,午膳后在去陪曹洛莹玩玩游戏调适一下心情,晚膳前回乾清宫再处理公务,今日既然被打断了,就先把票签给处理了。
主要是他知道把那位林贵人一个人放在乾清宫里干坐着,她一定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朱厚熜想的不错,他一心办公的时候,林贵人一开始坐在那还能想想自己第一次侍寝之时的一些旖旎之思,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开始慢慢有些惶恐,皇上半天不来,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了他?
等到朱厚熜看完票签又慢悠悠的吃了晚膳,那边林贵人早就自己把自己吓得冷汗连连,花容失色。
朱厚熜进了门,就看见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一时之间颇为自得,心想让你跟朕耍心眼。
进去之后也没理她,自己抽了一本书看着,看了几页,连眼都不抬的吩咐:“上茶。”
还在行礼的林贵人听了这话,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估摸着是对自己命令的,于是说了一句:“婢妾遵旨。”就走出了房间到了一旁的茶房,里面早听到了皇上的命令,正在弄,就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位娘娘出来了。
请了安听了她说要给皇上端茶,都颇为怪异的打量了她两眼,还真没见过娘娘都跟皇上共处一室了还亲自出来端茶的。
遇上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他们将茶送进去,再让娘娘接过手递一下而已啊,几个人将茶交给了她,在她端茶出去后挤眉弄眼的,小声议论道:莫非是哪位宫女得了大造化被皇上宠幸了?
林贵人将茶端到了皇上跟前,朱厚熜瞟了一眼直接用书将整杯茶都掀翻了。
沉声道:“朕有说让你去端茶?你敢妄自揣测圣意?”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林贵人一下子跪了下去,膝盖和地板撞的“砰”的响了一声,不断的叩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朱厚熜冷哼一声:“不知所谓。”甩袖离开了这个房间,徒留林贵人还跪在一片茶水之中整个人瑟瑟发抖。
原本前几日和曹洛莹相处,朱厚熜还觉得让后宫妃嫔跟自己一起不爽似乎是个让自己心情舒畅的法子,今日也是这样想的,才会故意这般对待这位林贵人。
可是换了个房间,躺在床上才觉得,刚刚看着那个林贵人的样子自己只有满心的厌烦,没有一点想象之中的畅快之感。
又想到自己行踪再次泄露之事,算来算去无非是万安宫、乾清宫,和在这两个宫殿之间的地方值班的某些内侍传播出去的,乾清宫现在不老实的都被陆炳送去见阎王了,有问题的就只剩两处了,心中想着明日让黄锦去将万安宫的奴才全部查一遍,还有直殿监的奴才也要好好整顿一番,才睡了过去。
曹洛莹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就听见皇后话里话外的敲打她们,没事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不要动一些歪心思,还一肚子问号,不知道这又是刮起了哪阵邪风。到早膳时就听赵忠说膳房里传的正月里才被封的那位林贵人又被降为选侍了。
听说是昨晚上伺候皇上惹了皇上恼了,一大清早的就让皇后发懿旨降她的份位。
曹洛莹听后还在心中感叹,这位林贵人运气当真不好,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呢,被他召寝肯定会被找碴的。又觉得自己现在当真混的还行,皇上也就是每日从自己这里弄点钱走,知道他就是想看自己那副倒霉催的样子,于是表情就越发显的忧伤,这才躲过了一劫。她算是发现了,皇上就是自己不好过就希望别人比他更不好过的类型。
她分析完皇上的变态心理就发现几个宫女的脸色都有点不好。
想了想让冬雪拿了点布出来,就带着她们开始做衣裳,她这里现在就是布匹最多,每每南面来了什么新料子,皇上总会让内织染局给她送一些过来。
她就一边裁衣裳,一边跟这几个宫女闲聊,本来想着的是一边干活一边套话可能比较容易,谁知道就连秋实和夏霞这两个平日里话多的都没让她套出什么话。
曹洛莹偷偷观察她们脸色,觉得一定有问题,自己随意问道她们今早自己去请安的时候她们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几个人的表情明显有一丝不正常,但随即就回答她不过是实收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拿送洗的衣服一类。
曹洛莹瞬间感觉十分恐慌,这是集体叛变了的节奏咩?!
☆、憋闷
曹洛莹在“裁衣服小分会”结束之后单独将春华留了下来。
她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不存在落单的情况,也是所有人之中最正常的一个。
“娘娘,您是让奴婢去问问?”春华表情略显激动,这说明所有人里他们娘娘只相信她一个呢。
曹洛莹点头交代她务必要在今天内打听清楚。
春华听了之后再也坐不住了,行了礼就出了门。
曹洛莹看她出去脸上的笑才消失,她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能发生什么事能让这帮人就半天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每日里她在十二点的时候都是要午睡的,今天因为这档子烦心事,连休息都不想了,坐在房里着急,不时的望望窗外,期盼着看到春华的身影。
结果一直到晚膳前春华才回来,整个人像是刚哭过一般,曹洛莹心说,不会吧,就跟小姐妹们说说话还能把她弄哭了?
招了招手,阻止了春华的请安,将人招到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春华知道今天上午她被吓的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真正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主子,而且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子要是真不防着,再被哪个包藏祸心的给害了呢?
于是不同于其它几个被吓了之后什么都不敢说的,春华请示了曹洛莹,将门窗一关就跪在了她面前,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曹洛莹除了之前被康嫔恶整的时候还真没看过她这副表情,心想,坏了,这是真出事儿了,不同于之前的担惊受怕,真确定了有事,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透着安抚的味道:“行了,快起来吧,有什么事直说就事了。”
春华摇了摇头,止了泪,这才带着哭腔说道她今日一出了这二进门,到了前面他们这些下人住的角房就被带走了。
说到这还有些害怕打了个寒颤:“是东厂的公公,说是有人将皇上这几日来万安宫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后面不用她再说,曹洛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心中暗恨,那位林贵人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胆子大还要连牵别人!皇上一定是怀疑消息可能是从她这万安宫走出去的。
此时,曹洛莹不由得万分庆幸,她这宫里早早就立下了规矩,没有自己的命令连门都不能出,想着她们这些宫女今日除了有些惊慌,并没有受什么伤,自己这也没消失什么人,估计万安宫是摘干净了。
松了口气,让春华快起来,然后拿出了一些糕点,让她拿下去与其他人分了吃了,压压惊。这宫里银子稀罕,这些糕点更稀罕,白糖是金贵货,好多宫女太监在宫里呆一辈子都唱不到一口呢。
看着春华一脸惊喜的下去,曹洛莹独自坐在宫里,想着下次看到那位林选侍,自己定要好好为难她一下。
晚膳是钱通提进来的,帮赵忠跟自己告了罪,说是赵忠身体不适。
曹洛莹想着可能不是病了,搞不好是因为这事给罚了。
拿了两盘清炒的蔬菜出来,让钱通给赵忠带过去:“跟他说别担心,好好养病,最近几日领膳这事就交由你做了。”
想了想又敲打了他两句,这才放他出去。
春华奉曹洛莹的命令进到赵忠的屋子探望他的时候,一进门就觉得憋闷。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因为赵忠被打了,所以窗户都关着呢,怕他见了风,整个屋子又热又憋闷,像蒸笼一样。
这会儿钱通去膳房还食盒了,整个屋子里就赵忠一个人“哎呦,哎呦”的趴在床上叫着,豆大的汗不停的从额头上跌落。
春华看了有些不忍,闻着刺鼻的味道,就知道他上的不是什么好药,眼睛有些红,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这些奴才能有什么好药呢,求爷爷告奶奶银子撒出去大把也不过是从太医院弄点这种劣质的伤药了。
将自己手中的荷包递给他,看着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帮他塞在枕头下面了:“这是娘娘让我给你的。”
赵忠忍着痛有气无力的答道:“娘娘心慈,帮我好好谢过娘娘,等着我好了,再去给娘娘磕头。”
忍了忍,春华还是憋不住问了:“这是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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