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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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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力为他开脱,惟怕他又想起以前的事,差点落下泪,信誓旦旦保证,“我听你的,不吃就不吃。”
尚坤闭目,罕见地露出一丝脆弱,忆君心底更恨上了尚召阳,暗道恶人怎么还不死。
尚坤言出必行,府里别说是闻不到药味,药渣都不见一粒,下人们知道郎君的心思,吓得不敢再在忆君面前提吃药生孩子的话。
忆君觉得他俩就好比穿着皇帝的新衣,自以为保护得很好,做事也很完美,瞧在他人眼中一目了然。
她身体有病,他心理有病,两个病得不轻的相依为命。忆君是尚坤心中的明珠,点亮他夜行的前路。他是她的拐杖,助她远行。
☆、第112章 又一年春
正值新春,北风飒飒,细雪洒新盐,辞旧迎新之际,凉州城内一片喜庆,节度使府内亦是张灯结彩,下人们穿上了新制的衣裳,领完双份的赏钱,干起活来脚底生风。
大长公主派来的信使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动身回京,没法子,风雪路难行。他来时拼得一身的气力,好歹赶在年前把京中诸人的问候递到尚坤面前,去时就不用那么着急,等着天色转暖好走得多。
忆君听信使说了京里的好多趣事,譬如说晋阳大长公主自从孙儿走后,日日进宫坐班,不干别的,让夏皇后陪她说话,叫来大大小小的公主们做陪,风雨无阻。
她忍俊不禁笑出声,问那信使,“这样来回跑,大长公主的身子能吃得消?夏皇后又能心甘情愿陪着她老人家闲话,中宫身上也担着许多杂事,没有多少闲功夫,何况还有一班公主们。”
明摆着晋阳大长公主满腔的怒火无处撒,寻到宫中专为滋事。想起出京前大公主的境遇,忆君真为禁宫中的皇妃公主们掬一把泪。
“夫人说的正是,静安长公主劝了好几回,大长公主只说闷在府里一把老骨头散了架,还不如出去活动,说不准能多活两年。”
信使陪着笑意又回道,“甭管夏皇后愿意不愿意,是大家让她陪着大长公主,她也得奉命行事。”
忆君点头,又听信使说起自世子夫人有孕后,国公府请来几个同辈的妯娌帮着料理琐事。才嫁进门的袁七娘格外出众,待人接物没的说,让人挑不出一点剌,在京里风评不错,在尚氏族中博得好名声。
袁家三姝中,惟有袁七娘接触不多,忆君对她的印象很淡,听过也就放下。
又说了几句琐语,见天色转暗,太阳西沉,信使起身告退,忆君拿出她书写的信札,请信使回京后转交到两位公主手里。
郎君的意图,京中的人或多或少能猜得到,信使也来凉州城二十余天,无事的时候在酒肆茶馆打发时间,听见坊间对夫人的风评,一边倒全是夸赞之声。
郎君挑谁做正室夫人,那是尚家的家事,他一个下人首要干好自己份内的事,该提醒的旁敲击通过夫人身边的侍婢们早传到夫人耳中,等他回京后怎么回复大长公主心里另有一笔帐。
信使边走边在心内盘算,不防在月华门前碰见郎君,他忙不迭行礼。
尚坤也顿住脚,“夫人都交待好了?”
“是,夫人命小的捎上信转交给两位公主。”
“去吧,路上多加小心,回去告诉祖母、阿爹、阿娘,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勿念。”
该交待的话、该送回京的礼早在之前准备好装上车,想一想再也没什么可说的。扔下叮嘱的话,尚坤大步进到院内,一转眼间人已进了正屋,屋里弥漫着一股油茶的香味,他坐到椅上也喊着要一碗。
忆君忙把自己眼前的茶碗推给尚坤,她正愁着那碗油乎乎带着腥味的茶难以下咽,可巧来了救星。
他拿手指轻轻一划,又拨到忆君面前,带笑语,“不许耍赖,一定要喝完自己的。”
忆君苦着脸,对着眼前的油茶差点落下泪,不过估计即使她哭了,尚坤也要坚持让她喝下去。
满凉州乃至河西府人人尽知节度使夫人身子怯弱,那些求上进的人一门心思搜来好方子或良药,有八成挨不到节度使府的边,剩下两成尚坤也要仔细斟酌后再让忆君试一回。
这不,卢娘子年前登门,说她夫家有一位堂妹也是身子弱天生畏寒,偶然从胡商那里得了个偏方,每年到冬季单用酥油煮茶,早晚各服一大碗,三年过后大有成效。
怕忆君不相信,卢娘子特意带上原本体弱的堂妹,十来岁的少女脸颊红润,生得丰腴,确实不像是身体弱的样子。
尚坤当晚拍板决定,让忆君也照着胡人的土方早晚喝酥油茶,酥油又不是药,他也不怕伤着阿圆的身子。
眨眼睛卖萌撒娇求了无数回,他都不改心意,忆君几乎是每天含着眼泪喝下一碗油乎乎的茶,这比她当初喝鹿血更难以下咽。
这边她刚放下空碗,嘴里被塞进一块梅花雪糖,忆君咬住他的手,小声有嘟囔他心里没有她。
她赌气的话儿惹笑了尚坤,他探头在忆君面前,伸出两指重重夹住她的鼻头,轻哼:“小没良心,一点不如意就喊着我不心疼你,还想让我怎么宠你?想要天上的星星还是月亮,说出一样,我好有个数。”
忆君怕掉他的手,揉着鼻头轻哼哼,“我都不想要,卢家搭台子请来仱人唱戏,卢家阿姐请我去看,你陪我去可好。”
新年的堂会也有讲究,节度使府里从初九开始连唱三天,请来凉州大大小小官员和富商。做为东道主,忆君招待了三天的客人,脸都笑僵了。
官家唱罢,轮到民间,论资排辈也该是卢家承办第一场。于公事尚坤必须要去卢家捧场,于私里他十分不情愿再见卢娘子,那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步步紧迫逼得他人前人后很没面子。
尚家军为卢家及河西的商户护卫商队还不算,卢娘子提出雁塞以西突厥游兵太多,请求官府出兵征剿。
她那口气那里是求情,简单是指派尚坤干活。
尚坤当然不乐意,他手下兵力不足,粮草又欠缺,先把河西府的大门看好,休养生息一两年再谈出兵打仗的事。
河西府又是块贫瘠的地,府里最大的进项来源于丝绸之路,靠着往来上京和西域之间的驼队商户积攒库银,州府对这些商户真是软硬都不好使。
见他黑了脸,靠在迎枕上不说话,忆君凑到跟前软语,“你就去罢,没有卢家还有另外几家,难不成这些人你都要躲着不见。”
“谁说我不去了?”尚坤斜睨着眼,眉梢上挑,“被人成天追在身后要东要西,还不许我心里不痛快。”
忆君搂了他的脖子发笑,“你有不痛快尽管冲我撒气,别闷在心里憋出病。”
“我晚上再冲着你撒气。”尚坤的话意有所指,张嘴噙住忆君的耳垂挑逗,却不防被她溜开,在地上叉腰羞他,偏着头俏皮灵动。
尚坤心有所动,趿脚下地和忆君在屋里玩捉迷藏,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都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他一把逮住忆君,边挠她痒痒追问,“还敢嘴硬,说闹不闹了?”
“不敢了。”忆君笑着求饶,偎在他的怀里嘴里犯潮,忍不住想吐。定是那害人的酥油,她伸手够到一块梅花雪糖塞到嘴里压腥味,面上也泛起了潮红。
尚坤停止捉弄她的手,俯看一眼,“怎么了?让府医过来号回脉,你有日子没让人诊脉了。”
“不用,只要不喝酥油茶,我保准好好的。”忆君轻声哼唧。
她的小心思被尚坤一眼看穿,他愣是不接话,留她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半天过去没人理自己知趣装睡,却一不小睡着了。
听见身边的人呼吸变得平缓,鼻息轻轻,尚坤不由可乐,偏过头瞧一眼,在她的脸蛋上落下他的吻,为忆君盖好被子,抓起一旁的公文邸报来看。
*******
卢家堂会真真是热闹非凡,往来的客人比去节度使府的都要多出三成,有碧眼褐发的胡人,也有中原腹地的商户。卢娘子亲在大门外迎接客人,一如既往明艳似火,海裳红的胡装将她衬得姿容动人,胜过在场的任何一个官家夫人、女郎们,也包括忆君。
忆君是花开幽静并不夺目,不比卢娘子那样如火如荼似石榴花开,论抢人眼目,她自叹不如。
忆君老远掀起帘,望见卢家大门外那抹最亮丽的身影,周围一圈男人的眼神或仰慕或垂涎,更有人把不屑掩在平淡的神情下假装顺服,无论别人怎样,卢娘子笑声朗朗,长袖善舞把来人一一招呼进家。
她细一想,其实卢娘子和子君也是很不搭配,典型的女强男弱,有的事忆君要替兄长问个清楚。
尚坤携忆君下了车,却是卢家老爷子领着举家老小亲自来迎,头发花白,半瘦的老头弓着腰谢过节度使及夫人屈尊到来,请他们一行人进去。
忆君留心看过,卢家确实是富贵,满凉州城土墙土屋,惟他家是一砖到底的青瓦房,院子修得极大,论排场甩出节度使府几条街。
他们今天是来坐客,象征性点了几出戏,吃过茶果点心,上了筵席,和和气气用过饭,尚坤领着她早早告辞算是走完过场。
自始至终,卢娘子都是带着女儿在院中应酬,端杯所到之处,无论年长或年幼全数站起来举杯,看得出来卢家上下很信任她,将掌舵毫无保留交给她。
使得忆君更加为子君担忧,临出门时瞅空留下话,约卢娘子上节度使议事。
忆君才提起话头,卢娘子微笑,“我明白,一定会准时拜访。”
卢家的长孙女小名英娘,也才八岁,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眉眼轮廓像极了卢娘子,瞪着滚圆的亮眼睛盯着忆君看,又瞅一眼母亲,插话道,“是去见罗家阿叔?我也要去。”
忆君微微有一点惊讶,抬眼扫过去,卢家在场的人全都神色不动,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有两个站在远处的妇人撇了撇嘴,翻白眼表示不满,大概是卢娘子的堂妯娌之流。
“好!”忆君爽快应下,又解下脖上一串琥珀颈琏送给英娘,低头正式邀请她,“我见了英娘很是投缘,烦请阿姐来的时候也把女儿带上,见面次数多了好亲厚。”
“英娘太闹又皮,只要夫人别嫌烦,我倒乐意带着她出门走动。”卢娘子抚了抚女儿的头顶,母女两个相视一笑,亲密无隙,看得别人好不眼热。
跟着尚坤坐在回府的车上,忆君还说起卢娘子和子君的事,他直说让她别担心,还说男子择妻自己决定就是,哪来许多的啰嗦事。
忆君发现他只字不提卢娘子寡妇的身份,大周认同寡妇二嫁,但是许多人心里还是报有微词。
她不由好奇尚坤当初想找个怎么样的妻子,如果没能当年奶娘一家背叛的事,他会不会也变成风流郎君,流连在花丛中。
“平安奴,你就告诉我嘛。”她涎着脸皮猴在他身上追问。
尚坤一本正经看她一眼,沉吟了有片刻。忆君紧张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盯住他的嘴等待回话。
“我谁都瞧不上,只等着阿圆长大。”他虽是笑着,神色郑重。
忆君自觉快笑成一朵花,用唇在他头脸上留下印记,一直好心情保持到回府。
卢娘子说是过几日就来,可她一直忙着,直到二月初子君从肃北营中返城,约了忆君和卢娘子上罗家小聚。
忆君早上兴冲冲蹦蹦跳跳出门,晌午被人前拥后簇扶着进房,可是吓坏了屋里留守的婢女们。
☆、第113章 喜讯初临
却说忆君这日一大清早带着人出府,转过几条街巷就是罗家现在的宅院,一处小小的三进院子住着罗大婶并十来个下人,离节度使府也只一烛香的路程,离得又近又方便。
子君脱去戎装,穿着家常的团花圆领暗青袍,挺立在大门前,宛如河西府境内的白杨笔直卓然,笑脸相迎妹妹。
“阿圆”,他亲手扶妹妹下车,上下仔细打量着她,没忍住又捏了一把忆君的脸颊,笑着带她进家门。
这个哥哥见到她就手痒,不做出点怪动作才是不寻常。
忆君揉着脸蛋,跟在子君身边说话,“郎君本来说好要来,不巧从前几日起他忙得天昏地暗,无暇分身,特地托我捎个话,让阿兄和阿娘莫见怪。”
她倒没撒谎,尚坤过完元宵节,一头扎进州府繁琐的事务中,吃饭睡觉都让忆君催过才晓得回后宅,又听他说起准备去甘州公干,府里正忙着出门的事,实在抽不开身陪她回罗家。
子君回首一笑,轻拍妹妹尚单薄的肩头,微点一下头,“阿娘不会见怪,郎君不在,她还能自在点。”
他晓得郎君的心思,那个人一心一意对妹妹,铁了心要将阿圆立为正室。正因为如此,子君才请命要去肃北军营中,吃下苦中苦,为妹妹也为他自己立下一份功劳。
兄妹两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等见到罗大婶,她又拉着女儿看不够,边看边在忆君身上摸索,狐疑道,“阿圆,你怎么气色不大好,是晚上没睡好还是别的?”
经罗大婶这么一说,子君也看向妹妹,方才在阳光下不明显,人进到光线略暗的屋里,阿圆的脸色是带着微黄,难道说她真的不舒服?
“不碍事”,忆君忙摆手,她脸色黄是因为河西府风沙大,从京城来的婢女们个个被吹得脸红皴裂,她有一点点变化很正常。
“你又在使性儿不许大夫号脉,小侯爷也由着你胡来。”罗大婶唬着脸看一眼女儿,又看向儿子,不由自己喛声叹气。
阿圆若说命不好,却是顶好的运道,小侯爷宠她宠得没边,由着性子乱来,说停药也由着她。可若说她运道好,又偏偏进尚家近两年,圆房也有一年多,却一直没有喜信。
再想到儿子的心事,罗大婶愁得睡不着觉,赌气不去理他,只转过身拉着忆君一人说话。
子君在身后猛挤眼色,忆君会意,陪着笑意央求罗大婶,“阿娘,女儿自做主张也请来卢家阿姐,让她带着小英娘来咱们家用饭,一会儿人来了,你可要给我面子,不许给人脸色瞧。”
罗大婶横眉立目,转过头狠狠剜子君一眼,都怪儿子做事没章法,事事要妹妹替他出头。
“阿娘……”忆君拖着老长的尾音在撒娇,胃里犯出一股腥气,她不由干呕一下,全怪难喝的酥油茶,她日日都要难受一阵子。
罗大婶更加不放心,拉着女儿有心想问她的起居,可巧家里的管事沈娘子进来回话,说是卢家娘子带着女儿上门来做客。
子君听言人已蹿到屋外,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看向罗大婶和忆君,求助的神色中不掩他的欣喜。
“阿兄快去替我迎接客人,我这里陪着阿娘。”忆君挤个眼色,示意让兄长放心,有她在肯定能安抚住罗大婶。
兄妹俩最清楚不过,罗大婶刀子嘴豆腐心,人又面情软,几句好话或示弱的软话保准能哄得她心软,以前吃亏也吃在这上头。
子君笑意讪讪,转身衣袂带风人已经没了影。
见他猴急的样子,忆君心里好笑,罗大婶却是气不一处来,出声埋怨道:“你们兄妹俩能不能让阿娘省回心,一个两个全都这样,难道离了那卢家娘子,罗家的人再也没活路了?”
“瞧您说的。”忆君娇嗔一句,偎在罗大婶怀里撒娇,“阿兄的终身大事由他一回罢,好不好,是他挑中的人,再换个仙女未必能让他看到眼中。我是觉得卢家阿姐不错,性子爽直,人又仗义,阿娘不如放宽心,拿正眼瞧她一回。”
“我又没说她人品差,只不过……”罗大婶咽下后面的话,她自己也守寡多年,晓得失了夫君的人日子过得艰难,何况要独挡一面做着河西府商队中的龙头老大,听也听得到卢娘子本事了得。
但这一切,全不是她挑儿媳的首选条件。
两人说话间,卢娘子明朗的笑声已传到屋里,“罗家阿母,近来可好?”火红的人转眼间进到屋内,她身边却是子君牵着同样火红衣衫的小英娘,瞧得出来,就这一会儿功夫,英娘已经对子君说了许多的话。
有客上门,罗大妽不得不坐直身摆着方正的面孔微点一头,算是回应,忽视她家毛头小子在卢娘子身后做的怪动作。
大概是早料到会受冷遇,卢娘子一笑置之,拉着英娘正准备落座,目光扫过忆君,惊讶道:“阿圆妹妹,你这气色大不如以前。怎么,身子不舒服?”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忆君抚着脸庞看向身边的阿苒,再追问一次,得到阿苒轻轻摇头。几个婢女都没觉得夫人有何不同,最近她都是这样,再说忆君一年四季时不时头昏脑热,她自己不当回事,身边的人也慢慢习以为常。
忆君自己都说了没事,大家暂且放下心,经卢娘子这么一打岔,屋里的气氛不再紧绷着。
卢英娘笑吟吟走到忆君面前,头顶双丫摇头晃脑,举着脖间的琥珀颈链说话,“阿姑送我的好东西,今天我也戴在身上。”
忆君偷瞄了一眼罗大婶的面色,拉着英娘上向介绍道,“阿娘,这是卢家阿姐的女儿小英娘,也才八岁,可瞧着她的个头,少说也有十一二的样子。”
罗大婶看向小英娘,勉强挤出笑意,从怀里掏出一对金环珠饰做见面礼。总的来说,她是个面情软的人,不忍心对着一个小女孩拉脸。又卢家自她进凉州城,送来如水的好东西,虽说有一半被拒之门外,另一半也放在家里不打算用,可她还是欠人一份情。
“谢过罗家大母。”英娘很乖巧地说话,举起手里的金环让娘亲和子君看,得到两人的笑容。
忆君很惊奇英娘和子君亲密无间,不独她疑惑,罗大婶也十分不解。
还是卢娘子开口为大家解惑,笑指着英娘说道,“那年,节度使大人领兵来河西,迟迟打不通雁塞与西域之间的路,他亲自上卢家议事,请求卢家助他一臂之力。兵荒马乱的,等闲人不敢出塞,最后还是我带着手下亲自出关一趟,足足走了三个多月。”
卢娘子偏头看子君一眼,柔情脉脉尽在不言中,接着说下去:“那段时日,全凭子君去卢家,使出浑身解数陪着英娘。等我从关外回来,这个小没良心快要忘了她还有个亲娘。”
卢娘子话里带着她不自己都未觉察到的自豪,为子君,为女儿英娘,也为她自己。
卢家是行商之家,本来没多大讲究,大敞院里鱼龙混杂,子君当初凭的是武英侯亲卫的身份带着小英娘玩耍,也不知他最开始是瞧上了卢娘子才这样做,还是日久生情,两人因英娘结缘。
屋里又陷于沉寂,罗大婶不舍得在人前指责儿子,垂目做老僧入定,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英娘机灵,娇声娇气央求子君带她到院里玩。
一大一小的人都是蹦蹦跳跳出门,笑声萦绕在罗家的小院里。
“罗家阿母”,卢娘子正色说话,她的腰杆格外挺直,一双明眸爠爠生辉。
“我瞧上子君全因他这个人,他看中我也不是因为卢家的富贵,等我再改嫁时不会带出卢家的一针一线,单凭我一双手,不愁过不好日子。孝敬慈母的话也不必多说,子君待阿母和阿圆是怎么样,我就能同他看齐。”
顿了顿,卢娘子接着说道,“等英娘长大接过卢家的家业,我陪着阿母和子君去上京,或到江南看风景,天南海北,咱们娘儿几个玩个畅快。”
罗大婶听出话里的端倪,等英娘长大还不得到七八年后,先不说她嫌不嫌弃卢娘子,人家倒让她的儿子等着不娶。
她沉下面色,冷冷道,“卢娘子话说得敞亮,可我家大郎不一定非要娶你为妻,我就不信,外面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想着要嫁他,同样的道理,也有无数儿郎等着娶卢娘子。照我看,你们俩不必互相耽误,各自早寻出路才是正理。”
见机不妙,忆君捂着肚子装病,眉头紧皱,“阿娘,我这里不舒服,你快过来瞧一眼,看是怎么了。”
罗大婶奔到女儿面前,连着追问,又喊着上姜茶,埋怨忆君避讳就医,躲着不肯让大夫诊脉。
有忆君搅局,场面总算是没僵,勉强用过午饭,卢家早派了几拨人来请卢娘子回去,说是有紧要的事商议。
英娘缠着要和罗家阿叔多玩一会儿,卢娘子无法只得留下女儿自己先回了卢家。
许是天有报应,忆君本来是在装病,后来不知怎么的,小解的时候见桶中有滴滴血渍,再看裤上也是零星布着几个暗红斑点。
不对呀,她还没到来月事的正日子,唤来阿苒几个相问,也都说离下回小日子还有十来天的功夫。
这边想着不对劲,她那里已经是浑身无力,连嘴唇也在发白。
忆君从净室出去,倒唬了罗大婶一跳,再细一问,她拍着大腿忙命子君送妹妹回去,追在车旁反复叮咛,“阿圆,听阿娘的话,回去一定要让大夫瞧一回。孩子的事,你万不能掉以轻心。”
孩子?忆君纳闷,她怎么会怀孩子,每个月小日子都很准时,不是说有身孕月事会停下吗?
一回到府里,阿苒先命人去请府医,安置着忆君躺在炕上,又折腾厨房去炖滋补的汤水,屋里好生一通忙乱。
忆君无力地躺在那里,任由阿苒慌里慌张,想起尚坤委屈得想掉泪,有多半天没见到他的人,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府医说到就到,请过安后为忆君号脉,凝神在二指上,换过左手又请来右手,反复几回,眉间带出喜色,笑着恭贺,“恭喜夫人,这是有喜,你已经有四十余天的身子。”
闻讯赶来的尚坤站在月华门外,府医的话穿透云际,雷霆入耳,他直直定在当地,长吁出一口气。
☆、第114章 王不留行
屋里阿苒几个没来得及高兴,府医后面说出的话让大家不由揪起心,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拥成一圈再次追问。
“小的绝对没号错脉,夫人本就身子弱,最近一段时日又失于调养,加上前阵子过于劳累。大人气虚,微见下红沥沥,腹中胎儿恐有忧患。”
府医挼须小心翼翼斟酌用词,说得重了怕吓着夫人,说得轻又怕引不起屋里的人重视,分寸当真难把握。
忆君安安静静躺着,手轻轻放在小腹处嘴角微弯,自责真是糊涂,都没察觉自己怀孕的事。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在他们不经意间偷偷来到人间。听见胎像不稳的话,她倒也不怕,她有尚坤,有他护着,她一定会,也定要顺顺当当生下孩子。
“想尽一切法子,也要保下他。”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语调,尚坤大步迈进屋,头上翅帽摆动得厉害,眼睛直定在床帐里的忆君身上。
被他一瞧,忆君又想落泪,委屈地撇了下嘴。尚坤两步奔到她身边,大掌落在她的脸颊上,柔声安慰,“可不许哭,马上要做娘亲的人,给孩儿做个好榜样。”
她微点一下,将脸埋在他的大掌间,所有紧绷着的神经和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消逝。
府医诚惶诚恐起身回话,声音打着颤,“小的定开出良方,拼尽全力保下夫人腹中的小郎君。”
胎儿还知是男是女,说是小郎君也为讨个彩头。谁不知道大长公主翘首相盼就为等重孙出生,特别是郎君一直没娶妻,身边也不用侍妾,愁得两位公主想尽了一切法子,多少年下来也只有眼前这位病美人有福气能留下,如今又有了身孕,水涨船高,更是不比以前。
尚坤一手揽住忆君,正看府医逐字逐句说话,“不用可惜东西,凉州城里若没有,我派人去上京或西域去寻。只一样,保住小的也更要保得大人无恙,大小我都要,你可明白。”
府医吓得差点跪下,汗湿透了前后心,弓着腰走到屋外猛觉身上一凉,不由打个寒战,再哪有半丝轻视,开好方子领着人去小库房开库抓药,又亲自不错眼盯着药童煎药,打个旽的工夫都没有。
屋里的杂人全数退下,只剩尚坤和忆君紧紧相拥。他小心地避开忆君的小腹处,扳过她的小脸正瞧。脸儿微黄,唇色发白,也才半天功夫,她不再是早上出门时的模样。
“阿圆”,他手指轻柔抚过,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又愧疚差点因为疏忽大意铸成大错,在院里听见她胎像不稳,竟生出惧怕。
忆君这会儿却是好了,反倒宽慰他:“平安奴,不用愁,瞧我不会有事,吃过几剂安胎药肯定还能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
“好”,他轻声应一句,目光贪婪扫视她,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好似他们分开了许久,有半年甚至是一年那么长。
“我有了身孕,你欢喜吗?”忆君眼眸亮亮昂头问道。
“欢喜!”他回答得笃定。
忆君拉着他的手捂在小腹处,笑容甜蜜,她知道他定会高兴,可有的话仍希望听他亲口讲出。
两人无声相视,用眼睛诉说他们的情感,忆君重新靠在他怀里,“我也欢喜,早盼着他来,总算是如了咱们的心愿。平安奴,我们的孩子会平安无事,你不用担心。”
他应一声嗯,搂紧了她,屋中又恢复宁静,卷案上一枝早开的迎春花舒展嫩黄的身姿,马上会是春暖花开,百花齐放。
厨房慢炖的滋补汤水都送来,迟迟等不住安胎药煎好,尚坤有些不耐烦,见忆君着实也是累了,喂她用过饭先安置着睡下,自己出屋到廊下冷声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屋外的人也在犯愁,云香鼓足勇气回话:“前面还说药煎好了,马上送过来,奴和阿苒两个去取,府医却说再等一时,药里缺味引子,他要去库房再找一回。”
尚坤沉下脸,半眯眼睛,眼看着要发火。云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蚊子哼哼,院里服侍的人全都心惊胆战,生怕惹怒了郎君。
大长公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出京的时候带足药材,这回信使来凉州城,又捎来两车各式各样名贵药材,说缺了药引子,尚坤觉得大概是府医开错了方子,叫他如何不怒。
与其坐在这里干等着,他打算亲自过去,扔下话命阿苒几个好生服侍夫人,大步走向院外,迎头碰见急匆匆的尚显,见是他,也没有虚礼,径直凑到耳边密语几句。
尚坤的面色愈发阴沉,厉目扫向心腹,见对方点头。
“走,我们过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着话,走向府里做小库房用的小院。
府里的几名府医并数个药童好不忙乱,分成几拔打开药箱,挨个查验,放下鼻下轻嗅,放到嘴中咬嚼,神色凝重,好似真出了什么大事。
随着尚坤的到来,前头开方子的府医放下手里药片苦着脸回话,“回禀郎君,全因小的们一时失察,没发现药里掺了别的东西。幸好方才煮好的药汤,小的亲尝一口,总觉得不大对劲,让来大家查验,也都说多出一味不该有的药。”
府医抹头庆幸他刚才的尽心尽职,救下的岂止是夫人腹中的胎儿,也有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尚坤已大致了解情况,环视堆满一屋子的药斗,直问关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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