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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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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奴”,她唤他。
    尚坤扯落身上的裘袍,拉过锦被覆在两人身上,迭声问她,“有没有想我?”
    “想”,忆君清脆回道,杏眼含春色,却是打趣他,“可郎君要做大事,白日宣淫总是不好,传出去会让人嗤笑。”
    尚坤乐了,搂着她笑了好半天,边亲吻她的嘴角为自己解释,“我不去做大事,只守着阿圆一个,快活风流。”
    说着话,已褪下她的裤儿,怕人儿着凉,按捺下想看美景的心思,依着记忆的轻车熟路摸到他的桃花源,溪水汩汩,桃花幽香。他挺身一入,慢慢厮磨,勾得阿圆轻咬唇娇呼,乜眼嗔怪他怎么还不釆摘。
    “我这就来”,尚坤俯在她耳边轻语,一场温柔缠绵的情事过后,他哄得怀中的人睡着,自己去了后堂汤泉中沐浴,想起方才在祖母屋里看过的梅花,唇边漾笑。
    扎头在水中游过几圈,尚坤上岸穿好衣袍,走到前堂,暖榻纱帐中人还在沉睡,小脸红扑扑的,安详恬美,瞧到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定。
    轻轻吻一下她的脸颊,他带着几分不舍去了东厢书房,埋头处理书信,又打发人约见几个幕僚,说好明日在客院见他们。
    再者,尚坤轻敲桌面,光可鉴人的漆面倒映出他的面孔,他伸指按向桌上的人影,不由自己会想起另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父亲离京,国公府那边要多留意了,兄长和阿嫂恐怕压制不住一干旧仆,要防着尚召阳重起做怪。
    又细细考虑过一些杂事,他才回到正堂,那只小懒猫蜷在被窝里赖床,声音甜得发腻,嚷着要他来抱。
    “离了我,看你怎么活。”尚坤嘴里说着一套,手下却是帮她穿衣衫,更不说他带着笑意的俊颜,说他生气谁都不会相信。
    “那是,我离了你可活不了。”忆君故意使坏,不让他系衣带,就会多磨蹭一会儿。
    “我也是”,他语气轻轻,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情凝望忆君。
    干嘛说得这样肉麻,忆君带笑插诨过去,心里忽突忽突跳不停,在想尚坤话里的真假。是她想多了吧!
    
☆、第92章
    
    仲春时分,春寒陡峭,广厦屋梁挡不住寒风缕缕,仍从窗缝门框间渗透到屋内。
    偎在熏炉前,忆君手下赶制着一个香包,只剩最后几针,收完边角埋针在衬里打个结,剪断线头,仔细再检查一遍,总算是完成了。
    前些日子她总病着,拿起针线就打磕睡,绣不了两针歪在枕上何时睡着都不知道。等好不容易有精神气力,既要到白起堂内奉承大长公主,又跟在静安长公主身边出门应酬几回,往往消磨大半日功夫,回房后也没剩下多少心境想做针线活。
    今天是尚坤的生辰,赶早他去长公主府请安磕头,说好等他请来静安长公主一起过来再开席。再拿不出针活,可是说不过去。
    出人意料,晋阳大长公主没有为孙儿大办生辰的意思,不独今年如此,历年都是低调行事。
    听阿苒悄悄说起,全是因为郎君生辰在二月初一,可巧在二月二龙抬头的前一日。早些年有人乱嚼舌头,编排尚家的人压着龙头,晋阳大长公主下令不许为尚坤办生辰,严禁底下的奴仆和家将在这一日登门恭贺。
    事关皇家和尚氏,空穴来风也不敢掉以轻心。
    “夫人,时辰也差不多,我们该去正堂等着郎君他们。”阿苒在旁轻声提醒。
    忆君拿起香包,想了想,把它放到枕边,等晚上回房再交到尚坤手里,反正他已经见过千八百回,早不当稀罕物。
    边披上斗蓬,她问几个婢女,“世子和世子夫人送来寿礼,我昨晚已经挑出上好的回礼。阿苒,你唤个人亲自跑一趟,务必转达郎君的谢意。”
    “奴这就去。”阿苒抿着嘴微笑,清秀恬静。
    不得不说云尚仪挑人好眼光,院里这帮奴婢,论口才论机灵论品貌阿苒都不是最拔尖的那个,可她行事分寸把握得极好,既不会谄媚惹忆君生厌,也不拿大欺凌弱小。众婢女们也是心服口服,凡事都要看她行事,就连尚坤身边的领号侍女也要看阿苒几分眼色。
    “夫人真美!”几个侍女由衷赞叹,跟随忆君穿过院子,出门坐上车,可巧就在白起堂外碰见郎君和长公主也刚到。
    上京城里的头号美男丰神俊郎,乌压压的头发束着金冠,着黛色团花锦袍,腰系玉带,长身颀立,不威不怒却是气势如虹,似下刻就可做出鞘剑,随时待势而发。
    他立在堂前带笑扶忆君下车,拉着她的手追上长公主,一同进到内堂。
    单从外貌而论,晋阳大长公主也要说一声阿圆也可配得她的平安奴。这朵娇花越来越美,眉梢眼间带着诉不尽的风情,顾眼之间勾去了平安奴的魂。从进门到现在,两人粘到一起眼里就没别人。
    “咳,咳”,晋阳大长公主重重咳几声,引起孙儿注意回头,她无声笑一下,和侄女对视,两人都轻摇头。
    这世上的事,莫过于你能预见到将来,却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它偏离轨道愈来愈远。尚坤把一颗心全投在忆君身上,上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尚家两位公主所做的努力全打了水漂,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情之一字,世上又有几个能堪破。晋阳大长公主一生只恋着尚召阳一个,临了心灰意冷,也还是处处为尚氏筹划出力。静安长公主自少女时,身后就围着表兄在打转,自她情窦初开到及笄嫁人,眼里心里再无旁人。
    “下月上巳节,曲江边又有一场盛会,坤儿也闲着无事,不如带阿圆出城闲逛半日。”静安长公主温柔亲和,再次提醒他们,“七娘或许也去,你们切记,不要和她过于亲近,打个照面说句话就成。特别是坤儿,不许再招惹她,你舅舅说过好几回要赐婚的话,都被我硬拦下,他对你已很不满”
    尚坤没当回事,轻哦一声,转头说及别的,“阿娘,阿爹不在京中,你一个住在那边府里怪冷清,不如也搬过来,陪祖母说话做个伴。儿子也能多见你一回,省得老往那边府里跑。闲了还好说,等忙起来几天不着家,您老又该怪儿子心不诚。”
    这孩子,好好的话到他嘴里变了味。静安长公主喜气抑不出,笑着应声好,“我来了,你可别嫌烦。到时又要说这府里供着两尊大佛,你不得畅快。”
    “哪会”,尚坤辩解一句,想说什么又咽下。阿圆特意叮嘱过,不能说是她的提议,只要能哄得阿娘开心,是谁先想出主意都无关紧要,反正阿圆就是他,他就是阿圆。
    到了午时,一家人和和美美用过午饭,尚坤急着要替娘亲搬家,抹净嘴巴带着人去了西边府里收拾行装去了,忆君也告退出来回屋子。
    上巳节是未婚男女公开示爱的日子,按世俗的眼光,尚坤如今仍算是钻石王老五,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可他带着忆君去,真的合适么?
    忆君坦然面对,她有极度的自信,更对尚坤有极大的信心。信他,心里一个声音对自己说。
    进到聆风院内,正屋台阶下阿苒和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说着什么,眉弯眼盈,带着娇羞,见到忆君,福身唤一声夫人,那名男子也回过头,拱手行礼,高大消瘦,正是尚显。
    忆君轻抬眼皮,随口应一句,径直进到屋内,身后传来阿苒细碎的脚步声。她眼前多出一封信札,熟悉的笔迹,带着塞外的黄沙冰雪气息,这是子君每月的惯例请安信。
    有一回她托尚坤捎去自己的回信,等再回子君再寄信时特意为她寄一封平安书,一如既往絮叨,说他在边城的点滴,字里行间全透着率真和开朗。
    有这样一位兄长,是忆君的意外之福,她细细看过信件,收在书房一个匣子里,与其他的信件放在一起,回头问起阿苒,“阿兄的信是何时到的?算起日子,这个月晚了好几天。”
    “听十六郎说,路上风雪难行,信使两日所行的路程只抵得上以前的一天,耽误行程在所难免。”
    阿苒边说话往窗外看一眼,打开的窗棂外,尚坤静站在檐下恪尽职守,挺拔如松柏。
    忆君留心阿苒的神情,听她不经意间改口,用十六郎来称呼尚显,倒也没再说话,用了一杯滚烫的羊奶,捧着书卷坐在暖榻上打发时间。
    天近黄昏,空中飘下细盐春雪,落地即化了,院内几名亲耳肩背被打湿,仍不改挺立的身姿。阿苒和云香带着人,寻出蓑衣分给众亲卫,又热了姜茶给他们喝。
    尚显接过蓑衣和姜茶,淡淡道一句多谢,再无下文。
    阿苒捧着空碗站在原处有片刻,微笑又离去。
    正巧,尚坤回来瞧见这一幕,进屋戏语,“想不到阿显闷头不吭气,倒有女人缘,院里那几个侍女争着向他献殷情,这小子的终生大事也该有着落。”
    忆君垂目未曾说话,关于尚显这个人,她真不想再提起,说不上有多厌恶,心里总不想再见到他。可尚坤偏又最为信重尚显,有的话忆君不好当面讲出。
    阿圆摆明了不喜欢尚显,尚坤也是早有察觉,凑到她眼前半劝解道,“若当真寻根问底,我还要谢阿显把你领来,我才有机会识得你。”
    “阿兄把他当成兄弟,他若打定主意引荐我,大可提前说一声。可那时哄得阿娘和阿兄都信以为真,全以为是他要娶妻。”
    事情过去许久,忆君也能心平气和说及此事,她认真看向尚坤,“平安奴,尚显是你的心腹,怎么用他是你的事。退一步来说,我与你现时情投意和,也不必理会他昔日的做为。可他欠我阿兄一个交待,空口白牙说一声歉意未免太过敷衍。”
    尚坤沉下脸,明显很不高兴。
    忆君轻轻扳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大掌中,带动一起摇晃。
    “平安奴,你就许我任性一回。不管是何人,你瞧到眼中的,我不一定能瞧得上。换而言之,我喜欢的,你也不一定就能中意。可我因你之喜,能压下心底的厌恶。”
    听了半天,尚坤大致明白阿圆的意思,故意唬着脸训她,“你还不够任性,连我的人都要瞧不上。心野得没边,有朝一日也会嫌弃我罢!”
    傻样,忆君迎上前亲吻他,一亲两亲,两人都把尚显的事留到脑后。不过,听说子君有信寄到,尚坤却立即抽身去了东厢,到晚饭时仍不见回来,忆君命人把饭送到书房,看廊下众亲卫奔出奔进,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她躺在被中呵欠连天,强撑着等尚坤回来,有礼物没亲手交给他,手里拿着香包轻轻摩挲,暗自猜想子君的心里,会是哪头更为重要?
    是她和罗大婶,还是尚坤?
    她几乎快要睡着,半梦半醒间有人轻轻抽去手里的香包,忆君一激灵爬起来,见着尚坤,揉着睡眼埋怨他怎么才来。
    “西边送来十数封信,全都要细阅,正回这样你不必再等着我,只管自己先睡。每日吃着药,大夫特意交待过不能劳累。别忘了,养好身子,你还要为我生个儿子。”尚坤把那香包放在鼻尖轻嗅,怜惜阿圆熬夜等着他。
    “不行,我先睡了,你更是不管不顾,整夜都不睡。再说,今天我还没贺过你的生辰。”忆君嘟着嘴说话含糊不清。
    “糊涂蛋,你早上都贺过了。”
    “我的礼没送到。”忆君信手乱指,也不知尚坤明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算是交待完,倒头睡着。
    手里捏着香包,尚坤神情柔和,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西境突厥犯边,马上要有一场仗可打。
    
☆、第93章
    
    新年伊始,先有定国公率兵讨伐盐寇,紧接着西疆边陲传来音讯,前回做乱的突厥又兴风做乱,屡屡骚扰边境,依着盟约重开的互市被突厥兵烧杀抢掠,如此局势,已不是和平之象。
    朝中弹劾尚坤的声音渐渐高涨,御史们批他收兵不足一年,损兵折将耗费钱粮,却只能保一时的安宁。更有人怀疑,当初能签定盟约,说不定是尚氏和突厥私下里有勾当,欺上瞒下做出掩人耳目的事。
    外面半城风雨,尚氏三大府稳坐不动,身处聆风院,更是不能听到半声杂扰。尚坤依旧做他的消遥郎君,陪着祖母和母亲击鞠助兴,领着忆君出入上京城各大酒楼,香车名驹,美人在怀,好不羡煞旁人的眼。
    这些全是表象,忆君比谁都要清楚,尚坤时时刻刻不曾松懈,卯足了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大长公主府里的几个空置院落里,成天人来人往,有工匠、军士还有尚家的幕僚、养的闲散门客,一一都在忙碌。
    他也在忙,往往一头扎在书房或客院里,再不见人影。
    忆君问他,尚坤笑回要给她争一份荣华。
    “荣华?尚家还不够显赫,你的俸银够养我几辈子,还要那么多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辛苦半生临了回首,说不准会后悔年轻时太拼,错过了大好时光。”
    忆君自觉做好一个尽职的米虫,总拿这样的顽笑话打趣他。
    尚坤那犹如天然雕刻的面部曲线,每一个弧度都在上弯,完美呈现他的魅力。他眼中盈着笑意搂着她亲一口,老生常谈,“够你花不假,可咱们的儿子哪能够。嗯,你说呢!”
    低哑的声音透着诱惑,他的大掌轻抚忆君后背,似是感慨,“人生在世,要有所图。自我年幼时起,家中长辈教诲务必要保得尚氏平安,尚家子弟英勇无畏,不坠良将之名。”
    夏练三伏,冬练数九,他在练武厅、校场内花去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人人都道武英侯少年英雄,得父辈荫护,横空出世单凭几场胜利就能封侯称将,很少有人瞧见他在背后付出的血与汗。
    忆君抚着他手心里的厚茧,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唯一不相称的地方在于一双手。不像别的世家郎君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弹琴吟诗,竟比一般女儿家都要养得水嫩。尚坤的手指关节粗大,虎口掌心全是厚茧,粗糙带着微微的丑陋。
    忆君把脸蒙在他的掌心里,道道茧痕磨砺过她的皮肤,刮痕划到心底,心疼他比别人辛苦许多。
    “平安奴,我不生儿子,生女儿好不好?”
    “好”,尚坤扔下手卷,浅笑应一句,从桌上宝瓶中摘下一朵嫩黄的迎春花,别在阿圆的鬓角,依是讨要。
    “儿子女儿我都想要,你不许偷懒,别寻借口又不想吃药。那药虽苦难以下咽,你觉得闻了都恶心,你如今受的罪等将来咱们的孩儿长大后,加倍孝敬偿还,可好?”
    “不好,我生的孩子若是和你一样辛苦,我心疼他。”忆君偎在他怀里撒娇,头顶上的人半天没吭气,只着搂着她轻声嗯一下。
    “平安奴,我也心疼你。”忆君抬起头,亲吻一下他。
    他黑爠石一般的眼眸中一点点透出光泽,头抵上她的额头叹息阿圆。
    顺理成章,两人又吻在一起,他的吻得极轻柔,似是怕弄疼忆君,轻着她倒在榻上,气息紊乱,双臂撑在榻上俯看她,自嘲道,“有你在,我白白耗掉大半日的功夫。”
    他怀里的人发鬓凌乱,杏眼乜斜,桃红染双腮,微张着的樱唇无声勾引他。食髓知味,尚坤有点不能自己,所幸他有些许理智记得有要紧事,狠狠亲了忆君一通,又使坏弄开她的衣衫,嘴角挂着坏笑出屋子。
    忆君暗恨他可气,收紧衣衫,坐直身子抿了抿头发,才唤进侍女们为她打理。
    到了晚饭,仍不尚坤回来,怕他在那边院子又忙得忘了吃饭,忆君带着人过去相请。她出了聆风院也不坐车,沿着府里的汉白玉甬道往里,绕过花园,墙角一处迎春花开得正好,嫩黄淡然装扮着初春的园子,十分清新。
    她在那里伫足看了有片刻,听到拐弯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一步比一步急促。高大的人转眼间来到她面前,遮住她眼前所有的风景。
    笼在暮色下,忆君伸手勾住他的大掌,带着往回走边絮叨。
    “厨房里的催了好几回,迟迟不见你回来。你这人好大架子,每回用饭都要我来相请。说我不爱惜身体,你才是废寢忘食的那一个。”
    说完,她回道笑着补充一句,“下次一定记得早点回来,回头别让两位公主问起,我又不知如何回话。”
    尚坤笑了,拿手中的纸卷敲打她头,“本以为你惦记着我,却原来怕祖母和阿娘责怪,让我白欢喜一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府中,一个身形高大,另一个娇小,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即使不说话,心中也是满溢出一股甜蜜。
    尚坤眼睛追随着眼前的人,看她不时小跳一下,使坏走三步停两步挡住他的去路,停下来拿手指挠他的手心……
    不长一截路,他任由她花招百出,只在身后亦步亦趋跟随。佳人一颦一笑,嫣然妩媚,处处拨动心弦,他从来没觉得只走路也是这般的有趣。
    阿圆似是为他打开一扇门,令他领略到以前不曾留意到的风景。
    饭后,他在正屋书桌前写写画画,忆君当他有正经事要做,没过去打扰,靠在胡床上和两个婢女打珠络。
    又到换季时节,尚坤身上的一应佩饰全都要换,玉佩的吊穗、鱼袋也要换成新的。一个香包、两个福纹玉络,是忆君仅能为他做的。
    尚坤收起笔墨,捧着手里的纸张穿过屋子,婢女们识趣全都退下。他举着手里的丹青让忆君看,问她画得可好。
    画上的女子回眸微笑,眉淡宜弯,眼睛盈着光彩,原来他为忆君作了一副画像。
    接过画像,忆君看不够,手指抚过纸上的墨彩,似是能窥得尚坤浓浓的情意。
    一笔一墨皆由心生,心中无人,只丹青描绘出形廊;心中有人,笔笔传神,忆君的真神态尽现于纸上。
    何况尚坤不擅丹青绘画,平常很少动笔泼墨挥毫,猛然间为她作出画,让她如何不心动。
    “可是喜欢?”
    忆君使劲点头,嚷着要装裱起来挂在正屋,一会儿又患得患失,怕这情份不能长久,静坐在椅上生闷气。
    她抬眸,尚坤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神情映入眼帘。忆君踩着厚织毯悄无声息走过去,偎在尚坤的后背。只要不出门见客,她身上很上佩戴玉佩环饰,只用不发出声响的丝络等物装饰。
    后背环上一个温热的娇躯,尚坤把人捞过来抱坐在膝上,轻托着她的臀,用无奈的口气说话,“又犯了醋劲,我人在你眼前还不够。”
    他指着桌上的两张图纸戏语,“你比它还要磨人。”
    “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伤神。”忆君分了一点注意力给桌上的纸张,大开的生宣纸上绘着密密麻麻的图形,又用蝇头小揩在旁标注,写明重量、尺寸和细节小处的构造。
    这是?忆君心里疑惑,不由自己捧起图纸细看,以前和几个同学研究过诸葛连弩,大致上很像尚坤手里这几张图纸。不过,这种机弩比诸葛连弩要更大,威力也要强,而且单靠人的臂力无法操作,必须依靠合适的工具才能发挥功效。
    “你能看懂?”尚坤带着惊讶问道。
    当下的风俗,工匠都是贱民,土木铁器也是下等人才做的事。上流仕子们吟风赏月,以附庸风雅为荣。
    别说一个小女子,就是朝中的一帮士大夫们也很少有人识得图纸。他们只知读书万品高、辅佐君王任,禀着文韬治国,竟连定国公这样的人家也都要诟病几句。
    他们更是看不顺眼尚坤的作为,历年参武将的折子有一多半指向尚家,这一多一半中又有八成在批武英侯行事无度、张狂轻妄。
    被人批久了,尚坤也不当回事。他只做自己的,无须别人叫好,他做事何必要世人夸赞称奖。
    忆君带丝不舍放下图纸,言焉不详,也不说看懂,更不否认她能识得,笑着插诨,“我见了它眼熟,就似是梦中曾见过。”
    “阿圆的梦里可有我?”
    “没有!”
    “定是有,若不然怎么会你是陪在我身边。”
    “没有!”
    “有没有,从实招来,小心我家法伺候。”
    忆君起初咯咯笑着否认,后来她嘴被堵上说不出话,再后来,红烛摇曳,合欢撒帐落下,两个人影合为一人,一夜春风数度。
    次日,尚坤当真领着忆君去了府中的小院,那里养着数位有本领的工匠,全都埋头苦造机弩战车,一直没有特别的进展。
    
☆、第94章
    
    院里数十位工匠尊称忆君为夫人,她紧牵着尚坤,发觉自己进到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此处院落堆着成山的木料铁器,一边是木屑横飞,另一头铁匠的熔炉忽闪发光,炙热滚烫,使得等闲人不敢靠近。
    说不上具体原由,尚坤出于本心带着阿圆过来。依附于尚氏的工匠,有些人甚至是历代世辈都为尚家效力,他们曾给尚家打造出无数沙场利器,如今在为机弩战车做努力,为他的一个构思而倾尽全力。
    “阿圆,这是墨斗、凿子,还有刨具。”尚坤拿起桌案上工具一一介绍,并带着她来到一间屋子里,地当中摆着一架半成的战车,另一头则是初具规模的机弩。
    “此弩在平地只可射出十步,装到车上缺少能助力的物件,等同虚设。”
    他单手拨动□□,多多少少带着遗憾。
    看过一圈,忆君全无头绪,古代的工匠们所用的工具和他们的手艺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不同她以前在工厂见到的机床和一套现代化的设备,那感觉好似拿苹果的系统去升降早期的诺基亚,完全不在一个平行世界。
    犹如一盆凉水泼过,临来时热情和信心被浇灭,忆君站在院中变得沉默。
    “阿圆,你能瞧得懂他们在做什么。”
    “嗯,多少能看懂一点,不是完全清楚。”
    让尚坤说什么好,他只留意阿圆的神态。她确实对院里的一切产生浓烈的兴趣,一双眼睛四顾不够使,从进院门到现在一言不发,走到每个工匠面前端详,难道说她真是天份异于常人?
    招手唤来院里的管事,尚坤细致问他许多话儿,当着忆君的面,那管事多少有一点想避开女人谈论正事的态度,说话藏着掖着,半吐半露。
    尚坤拧眉现出不快,硬声吩咐人如实道来,不许隐瞒。管事这才全盘出,不敢有隐瞒,苦着脸诉说还是毫无进展,无论是机弩还是战车只单一样还能发挥功效,组合到一起两样都成了废物摆设。
    尚坤颔首,事情全在意料之中,才隔一夜的功夫,他本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命令一众工匠继续加把劲,带着忆君出来,揽着她的纤腰问道,“这是怎么了,闷着头不吭气,倒好似我欺负你了。”
    忆君十分不开心,现实再一次让她认清自己。遥隔千年的时空,她所学过的技术和理念是历代生产革命过后的精华,却对着最原始的手工艺束手无措。
    “平安奴,我以后能常来吗?我想看他们造出战车。”
    “行,只你愿意,想去哪儿都随着你。”
    尚坤本来没指望阿圆能帮得上多大的忙,可对她有求必应,谁让阿圆这么通情理,凡是他感兴趣的事,她都能跟随。
    自下定决心后,忆君也跟着尚坤成天泡在工匠坊里,天晓得,和那些古板的匠人沟通有多难。他们大多不识字,又都严守着手艺不外传的习惯,很不情愿和她交流。
    忆君亲眼见到工匠们如何丈量尺寸,不用墨斗尺牍,他们只用手指张开的距离一下一下挪动,可以做到非常精确。
    那几张图纸,院里也只有管事和一两个工匠能看懂,其他人全是藏图在心中,做起活来胸有成竹。
    别人尊称她为夫人,客气中带着疏淡和拒绝,却是把她当成一个看热闹的外行来看待。
    她守在院里,从早晨到天黑,盯着每一个人的做事方法,慢慢心中也有了谱。所幸尚坤什么也不问,一切全由着她,也庆幸大周民风开放,并没有死守着男女大防。
    俯在窗前书案上,忆君艰难地绘图,把尺子上的刻度在心里换算成厘米,最后又要还原成尺寸,就想做出一个完整的视图。
    她已认不清做废了多少图纸,反正这样写写画画有许多天,园子里的柳条抽出绿芽,一池湖水泛着春光,千瓣莲也冒出水面重新焕发生机。所有的一切,她都无心去欣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茫然不知。
    “歇歇罢,午饭这才吃过,也不记得躺一会儿,又跑来在这里忙乱。”
    尚坤从外面回来,一见屋见到阿圆又在那里写写画画,伸手按住她手里的炭笔,心疼她太辛苦。
    “我总画不好,躺着想着这件事也睡不踏实,索性爬起来,或许今天能有点成效。”忆君带丝气馁,埋在尚坤的怀中求安慰。
    “小傻瓜,我带你去只为见个世面,你却当成正经事来看,一头扎进去出不来,眼里都快没了我。”尚坤搂着人语气中全是宠溺。
    他的阿圆令人刮目相看,时不时冒出稀里古怪的想法,却是很合情理。她说要把东西剖开来看,画出芯里的形状;她和工匠们争论使出力道的技巧,还说□□偏宽……
    “阿圆,你真是梦中所见?你比那些匠人都要懂许多。”尚坤生出疑惑。
    “我梦中只有你。那些本领全是跟着工匠们学来的,他们藏着不说,我有一双眼睛,可以看,看过之后再琢磨。”忆君俏皮地笑语,有的事她即使说了,尚坤也不相信,不算是她撒谎,只是拿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尚坤心动,凑近了亲吻一下她的红唇,半抱着人靠在枕上,边拍着她说话,“不急,咱们先把手里的事放到一旁。你在屋里将养几日,等着上巳节我带你出门,畅快玩一日。”
    “我知道,去给郎君相未婚妻。”忆君说话酸溜溜的。
    尚坤得意劲又上来,故意使坏道,“正是,到时候阿圆帮我挑选,你瞧着那个好,我就娶她进门。”
    开玩笑的话他也当真,忆君生气了,扭过头不打算理人。
    眼角余光瞄一下,尚坤无声在笑,紧挨到她耳后悄语,“这院里使的人太少,再来一个新人,伺候你洗浴梳头。你若心里不痛快,可劲支使她干活。”
    “少贫嘴,谁家的贵女能容你这样做践。”忆君笑出声,偏过头戳向他的额头嗔怪,“你贪恋颜色直说,别拿我借口。”
    “我只恋着你一个,别人都不会瞧在眼里。”尚坤说着话,下巴拱开忆君的衣领,白皙精致的锁骨显现,他眸色变深,俯在她的脖颈间吹气。
    “阿圆,这都第几日了,你身上该好了罢?”
    “还是不太干净。”
    尚坤不甘心,厮磨了半响,装可怜让忆君帮他纾解。或急或缓,她的手带他到美妙的地带,他的大掌紧嵌着她的腰,想把两人熔到一起。事后,仍不满足,讨要道,“阿圆,等你好了要加倍还我。”
    “色鬼”,忆君惯例要埋呔一句,薄怒轻嗔的样子格外动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尚坤毫不知羞,诞着脸皮又来缠磨她,大手游走在她的身躯上下,追问道:“难道你不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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