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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世子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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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还能不乘乱赶紧离开?在众人被阮肃轰下台的时候,季微明赶忙拉着阮棠绫风一般撤离芝麻台,丢下两件戏服在戏台的某个角落里。

“好险……”阮棠绫摸了摸脸,手立刻变得花花绿绿,“洗脸洗脸!”

阮棠绫拉着季微明到处游荡,想找条小河,可大冬天的用河水洗脸估计能冻成面部抽筋,于是只能打道回府,把老爹一人丢在了芝麻台上。

路中央有个人在艰难爬行,离芝麻台不太远,面目全非惨不忍睹,阮棠绫还以为是路上的乞儿,想好心给个铜板,那人一抬头,阮棠绫后退了好几步。

“陆……寻风……”

“果然……是你们……”陆寻风被打掉了一颗的牙齿里漏着风,“死不……瞑目啊……”

“得了吧。”阮棠绫蹲下来鄙夷地瞅着他的脸,原本那张脸也是挺好看的,奈何上了浓妆还被打出了血,狼狈不堪:“陆寻风,我记起来了,那天酒肆里你是想套我话结果被我醉打了一顿对不?你知道啥叫不作不死吗?这就是。你送来的那叠书里有你放置的假信,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对不?干了这票皇上给你多少钱?”

季微明从身后抱起阮棠绫,纠正道:“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阮棠绫顶着大花脸问道。

“这种人一般私底下都有别的身份,我是说,皇上许诺了他多高的官职和土地。”季微明说道:“不过这些对我们不重要,看他现在这副半残样,怕是治不好了吧?”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没个三五年怎能痊愈?

“季微明……你欺人太甚!”漏风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点风的味道。

这下不叫陆寻风了,改叫陆漏风了。

“我欺人太甚?”季微明反问道:“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在京城二十多年循规蹈矩,莫名地和父母离开二十多年独身一人,我如何欺人太甚?因为没给你完成任务?我留你一命就是对你网开一面,我若欺人太甚,花钱雇个马匪杀了你又如何?”季微明冷笑道:“你就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破坏别人的幸福来换取你的食物,连狗都不如!”他说话时直视着前方,好像低下头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向来不屑于和这种人计较,他的心和天地在西怀,而非京城的一席之地!

阮棠绫便歪着脑袋看着他,看到了一个坚毅俊挺的身影,风雪中如松如竹,褪去放荡不羁,展现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的气魄。顿时觉得,有时候自己也可以像一个观众一样去看他。

季微明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着阮棠绫离开,因为他知道,很快有人会找到陆寻风,带他疗伤,之后便又是一个风流的陆寻风,在民间为季啸搜集情报。这非他力所能及之事,便无须多花精力。

当季东看见两张大花脸出现在季府门口的时候差点扛上扫帚来赶人,近距离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季微明和阮棠绫。

“世子,你们这是……”季东愣道,“最近京城流行的妆容?”

季微明看了一眼阮棠绫,只见她郑重点头:“这是最近从梨园里流传出来的妆容,京城贵妇都爱化成这样。”她抬头盯着季微明看了好久,有感于陆寻风漏风的牙齿,补充道:“这叫漏风妆,你也要化一个吗?”

季东咻地丢下扫帚,没命似的逃跑了……

☆、第38章 求支援呐

一夜无事,第二天阮棠绫起床的时候,阮肃已经牵着大黄坐在了季府的厅堂里,季微明在一旁陪坐,俨然是在陪老丈人。

阮棠绫走到门外就听见了从里头传来的阮肃的声音,似乎是在质问,又带了点隐隐的炫耀:“昨天你二人去那里干嘛了?爬墙?我说你小子好的不学,咋尽学我闺女拿点泼皮的样?要不是你丈人我,啊?火眼晶晶认出了你们,直冲上前帮你们解围,今个唱戏先生唱的就应该是……”

“《西怀郡王世子季微明携妻闯戏台,簿仙苑众花旦次日登门齐讨情债!》。”季微明顺口接上。

阮肃还想说下去,一点头,差点以为那话是自己说的,继续道:“文案是……”

“西怀郡王世子为何夜闯簿仙苑戏台?半夜戏台后红衣女子为何惊叫连连?男人偷情为何带着正房妻子?虚情还是假意?仇恨还是真爱?请和我一起走进西怀郡王世子府,采访昨日芝麻大戏台的窃香案!”

阮肃默,直视着季微明,原本嘴角还带着笑呢,这会儿已经全无笑意。

“我丫头说的?”

季微明老实地点点头,他丈人实在太聪明,世间若愚者多是大智者,可惜阮棠绫没遗传阮肃最大的优点。

阮肃撩起袖子一拍桌子桌子站了起来,他觉得季微明以前是极好的,虽然装得风流,本性却是正直严肃的。“你等着!”说罢快步窜向门外。

阮棠绫正进来呢,被眼前的一阵风吹晕了头,跟她老爹撞在了一起。

阮肃一瞧,罪魁祸首已到,一手拍了拍阮棠绫的后脑吵,微笑道:“闺女,老爹以前教了你啥?”

“啥?”阮棠绫看了一眼悠然喝茶围观的季微明,犹豫道:“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阮肃和蔼可亲道:“不是。”

“负我者杀无赦,护我者感恩德?”

阮肃这回面色有点黑沉:“不是。”

阮棠绫懵懵的,偏头问道:“那是啥?”

阮肃也瞅了一眼季微明,郑重道:“你忘了老爹曾教你,你是个姑娘,不是个汉子,有危险的让男人上去扛着,你在后面撒花鼓掌就是了!你看看昨晚,你就不该上去,万一老爹不在呢?被群殴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吧?”

季微明还等着阮肃训斥阮棠绫胡闹呢,等来的却是这个,顿时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只看得阮棠绫似豁然开朗:“对啊,我竟然把这句话给忘了!老爹,你真是我亲爹!”然后高高兴兴地跑进去喝茶去了。

末了看了一眼季微明,眼里满满的都是优越感:看见没,有爹的孩子是个宝,没爹的孩子像根草。

季微明哪里是没爹,只是爹不在身边而已,低头想想,倘若从小在季舟身边长大,季舟也定是疼他护他望他成才的。思及此处无可奈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大黄看见阮棠绫在吃东西,流了两行哈喇子跑了过去,阮棠绫顿时一抬腿,喊道:“老爹,狗!”

“刀不怕枪不怕,还怕条狗?”阮肃拉回了大黄,给顺了顺毛:“你看,这大黄有眼光,就爱跟着我!”

阮棠绫欲哭无泪,那是啊,谁叫阮肃擀的面连大黄都嘴馋?

季微明摇头放下茶杯,看着阮肃道:“南方今年麦子的收成极好,我让人去收了点优质的麦子过来,早就运到了,只是磨成面粉需要点时日,所以耗到了现在,您要不要去看看?”

阮肃这辈子没啥爱好,全放在擀面条上来,这一听,敢情好啊!当下一拍即合,季微明带着他丈人看面粉去了,阮棠绫快步跟上,临走前拉了拉季东,小声道:“春麦不是*月就能收割了么?季微明那时候去让人收的?”

她是夏天进的季府,八月时,跟季微明相处才一点儿的时间,如果他是那会儿去让人收得麦子……

季东一瞧,夫人走神的时候和世子爷一模一样,于是清了清嗓子回答:“夫人,我是个护卫……”言下之意,他只负责打打杀杀,哪里管得着收麦子的事?

阮棠绫不屑地撇过头:“对啊,你还负责帮季微明画画呢!”丢下这句话,蹦蹦跳跳地走了。

季微明在风中颤栗,季南不知何时出现,拍了拍肩膀,摇头离开。

阮棠绫一路小尾巴似的跟在阮肃和季微明身后,几乎和大黄是同排,看前面两人相谈甚欢,她只能和大黄执手相看泪眼,心中无限悲凉。

从厅堂到仓库不过相隔几条回廊,等到了仓库一打开门,里头扬起一片白茫茫的面粉,和外头的雪絮相印成趣。

阮肃直接走了进去,蹲在储放面粉的粮袋旁嗅了嗅瞅了瞅,捏出一点点在之间摸了摸,赞叹道:“不错,不错!”

季微明拿给他丈人的东西,能是粗制滥造的吗?

片刻之后阮肃又摇头为难道:“这么好的面粉,拿去卖可惜了,自己吃吃不光……”他哪能忘掉,在一个来月,季微明就要回西怀了,届时他要是要回去的,这几大袋的面粉,还搬回西怀去不成?

那里可是季微明的场子,他也不会饿死他丈人。

季微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要回西怀了……于是回答:“那要不然,边吃边卖?”

阮棠绫靠在一旁摊手无奈:“我老爹不舍得卖,又吃不光,要不然季微明你动员全府上下一起吃一个月的面,就和我家一样?”

阮肃一击掌,顿时道:“有道理!”

季微明的脸色跟扬在空中的面粉一样白,这是马屁没拍到,拍到了马腿上?季府的伙食向来是有计划的,吃一个月的面,其他的粮食怎么办?

于是冲着阮棠绫做了个鬼脸,以示自己的无助,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里分明地写了三个字:求支援!

阮棠绫抱臂把头抬得高高的,任是季微明无所不能也还是要求她吧?存在感倍升,觉得自己简直萌萌哒!

她走上前和季微明并排而立,对着皱眉犹豫的阮肃道:“老爹你有俩选择!”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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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找个镖局把面粉运到西怀去。”

“啊呸!”阮肃起身道:“你老爹离开黑沙漠十六年,就要回去了,没能给兄弟们带去点金的银的,把几袋面粉当宝贝送过去,那压镖费都比面粉贵!这丫头,你是诚心让你老爹丢脸吧?”说着挥挥手:“不成!”

阮棠绫若有所思:“那第二,你就把余下的送去鹿鸣巷最里头那个破屋里的孩子和老人吧,你既不缺钱又不缺粮,可人家什么都缺。”

鹿鸣巷本就是个下层人民的聚集地,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老弱病残,阮棠绫有时候装傻充愣,可心底却是善良的。

季微明笑了笑,这样挺好。

黑沙漠曾经物资贫瘠,常年有饿死的人。仅剩的粮食多是供应给打仗的男人们。阮肃的老战友柳重天死的时候,阮肃即便知道是季啸下的手,可依旧还是恨季舟的。那时候年少轻狂,他以为,姓季的没一个好东西。

他并非立刻带着阮棠绫离开西怀,而是在封州待了一段时间。在他以为黑沙漠的兄弟们都会逃不过家破人亡的下场时,季舟不但没有追究,反而重组黑沙漠的部落,补给物资,给了众兄弟一个足够温饱的环境。后来黑沙漠众人信服季舟,那时候阮肃才晓得,他是要感谢季舟的。

他不但给了黑沙漠的部落群众一个正当的大纪身份,还帮他们解决了粮食的问题。粮食解决了,便再也不用看有人饿死在沙漠里。阮肃嘴上从不说起,可心里却是感激的,有西怀郡王,才会护得黑沙漠无忧,他这才带着女儿来京城,不但为寻找柳重天的女儿,还为了保护季舟的儿子。因为,一切为了兄弟。

他是挨过饿的人,他向来最见不得别人饿死。

阮棠绫这么一说,阮肃便认可了,鹿鸣巷最里头的破屋里住的是被遗弃的老人和孤儿,时常有好心人拿点吃的给他们,不治本,可至少是件好事。

这么一想,比什么钱啊,爱好啊,更加值得。

“成!”阮肃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指着季微明:“那劳烦女婿派人给我扛回去!”

季微明点头表示可以,门外,季东南西北已经到齐。

阮棠绫走过去停在那个刚才还说他是护卫不管面粉的季东,揉了揉脸,送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四大护卫,又名四大杂工。什么保护安全啊,写字画画啊,修理门窗啊,扛酒运粮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护卫界的良心!护卫界的精英!

阮棠绫插着腰看着他们扛出面粉装车,扯了扯季微明的袖子,问道:“我们也一起去吧?晚上吃老爹做的面条!”

季府是极少吃面条的,可怜阮棠绫压抑了那么久的口腹之欲,还得靠阮肃时不时地救济。

现在阮棠绫是他的手中宝心头好,季微明哪敢拒绝,当即回答:“好!”随后拉着阮棠绫出门朝着季东南西北挥手:“在阮家等你们,比我慢扣工钱比我快涨工钱!”

季东南西北的内心在咆哮:世子爷你倒是搭把手啊!

他们家的世子爷已经带着面粉妹离开了季府。

阮肃是先走的,他得把大黄去还给人家,还得去趟面粉铺子,最后跑去破屋里等着面粉,事情满满的。

季微明则带着阮棠绫在街上优哉游哉地闲逛,俯身揉一把雪团,从一头丢到另一头,偶尔还能遇上个老熟人,给他们当脸一击。

阮棠绫扯着季微明问道:“季微明,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阮家早就在我的视线之间,我以为你们是我爹派来的,你还记得你被带到小竹林我把我带出来的那一次吗?”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阮棠绫自是记得的。

“我让人牵来的是战膘,出产自黑沙漠,生性暴烈,即使我在都不会让生人骑它,可你上马好好的,也许是它闻到了你身上有黑沙漠的气息。”季微明笑道。

阮棠绫负手大步踏在雪上,嘟囔道:“那你也不能凭一匹马就认定我是黑沙漠里出来的吧?”

“当然。”季微明又扔了个雪球过去,“记得我把一大箱珠宝玉器送你房里吗?”

阮棠绫点头。

“你挑出了薇灵白玉簪和青龙夜明珠,连那只花窑古瓷杯都挑出来了,为什么不问那串镯子?”便是当时季微明自己丢进去的那一串,那是黑沙漠出产的矿石所做,因为量少,所以珍贵。“如果你是从西怀来的,不至于认不出镯子的价值。”

阮棠绫当初怕身份暴露了,拒绝一切和黑沙漠有关的东西,突然发现自己在季微明面前就像是小孩子对着大人,顿时嘟嘴嘀咕:“也许我真的不知道?”事实是,她真的知道。好歹在黑沙漠带过七八年,以阮肃在黑沙漠的地位,她阮棠绫就好比是黑沙漠里的公主,那里头出产的好东西,她能没见识?

季微明捏了个雪球,趁着阮棠绫低头不注意,轻轻扔了过去……

阮棠绫感觉到有阵直冲背后的疾风,顿时一惊,情急之下凌空倒跃,越过雪球到了季微明的身边,猛地一下拍在了他的悲伤,怒道:“季微明你找死!”

“啪”!

牵头一阵声响,只听得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勃然大怒:“哪个混球没长眼敢扔你大爷!出来受死!”

这不是王如衍么?

周围行人纷纷让路,惹到了王宣的儿子,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阮棠绫一起一落又一起的手停在了离季微明的背不到一指的地方,掌风突然散开,看季微明无辜含笑的眼神,有了点歉疚:“你早看到他了?”

季微明点头,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扔阮棠绫啊!

正想从夫人口中得到安慰的时候,背后的掌风又突然凝聚了起来,一下子落到季微明的背上:“那你不把雪球捏大点!”

季微明:“……”

王如衍远远地看见季微明了,尚不知雪球是季微明扔的,面上总归是要哥俩好,堆笑走上来时,阮棠绫正悄悄问季微明:“昨天晚上玩残了一个,今天要不要再玩残一个?”

王如衍走得好好的突然间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似有两匹野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季微明一点阮棠绫的脑袋,宠溺道:“想什么呢?还想回西怀么?”

阮棠绫鼓着腮帮子泄气的时候,又听他说道:“明着不行,咱偷偷地啦嘛!”

她的精气神一下子提了起来,连眼睛都变得炯炯有神!

“王兄!”季微明抱拳打招呼:“天降大雪,路遇王兄,缘分啊!”

“那是那是。”王如衍一看到季微明就想到了大萝卜,揉着肚子道:“季老弟啊,昨个请我吃了顿萝卜大餐,我可是饿到了今天都没敢吃饭。你啊,太坏咯!”

“哦?”季微明深感抱歉,指着隔壁一家关了门的酒楼:“不如现在去搓一顿?”

王如衍一瞧那酒楼已经关门大吉就明白了,保不准下一句季微明就是“王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季府最近开销挺大,这好好的一家酒楼太可惜咯,你看这地段这门面这装修,咦,这是谁家的怎么这么眼熟”,到时候还得他掏钱请客吃饭。

王如衍不是花不起这钱,只是看不惯季微明这人。

“不必不必。”王如衍连连摆手:“清肠,清肠!”

以为这就完了?季微明回头瞅了瞅,哟,这家酒楼眼熟啊,以前老跟王如衍来这里喝酒,顿时一拍脑门:“你看你看,这好好的一家酒楼关门大吉太可惜咯,你看这地段这门面这装修,咦,这是谁家的怎么这么眼熟?”

果然如此,王如衍还想说不知道,心有灵犀的阮棠绫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

“季微明,你以前常来这里喝酒吧?”眼里略带嫌弃,似乎一眼看透。

季微明这便不管王如衍了,道:“我哪敢一人,王兄老带我来,他跟这里的老板熟着,还给出资置办,算是半个老板,咱们来能便宜些许。”

“哟,看不出来还是持家的人啊!”阮棠绫又抬头看王如衍:“那为啥关了?”

季微明顿时拉着阮棠绫的手走上前去,门上贴着几张纸,用笔涂涂画画凑成一段字:酒楼倒闭了!王八蛋掌柜王巴旦吃喝嫖赌,欠下了白银三千五百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也姓王?”阮棠绫故作好奇:“不会是王兄的亲戚吧?”

季微明一打响指:“聪明!那是王兄的远房表弟,是吧王兄?”转头看王如衍,正准备抬脚丫子闪人呢!

阮棠绫报以同情的目光,语重心长对王如衍说道:“这酒楼倒闭呢,很正常;这和小姨子通|奸呢,也很正常。这不但和小姨子通|奸成功还把酒楼开倒闭的,世上就没几个了。王兄啊,你可别跟你远方表弟学,跟季微明学学,你看他多勤俭持家,大萝卜,对吧?用桶装点雪化了之后烧萝卜,对吧?哎对了,昨天的大萝卜章还没吃呢,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天冷,几天都嗖不掉呢!”

本就脸涨得通红的王如衍一想到那个在季微明手上翻来覆去被刻成章还拿去蒸笼里蒸熟的萝卜,空空的胃里一阵反酸,赶紧捂着小心肝一旁吐去了……

季微明和阮棠绫相互耸肩,突然间身边疾驰过一辆车,车后白雾滚滚,季东南西北坐在车上向他们挥着手:“世子,夫人,我们先行一步,记得涨工钱!”

……

☆、第39章 操碎了心

在阮肃的面粉铺子蹭完晚饭已是夜晚,冬日的天黑得很快,季微明和阮棠绫出来的时候路上早已没有行人。只有几家酒楼依旧灯火通明,远处传来虫二楼的乐器声,季微明掐指一算,自己竟是很久没去那里玩了。

“棠棠,去虫二楼吗?”季微明可是对虫二楼每天的活动了如指掌,通常有个循环,每个月逢五的倍数有戏班子,逢三的倍数有歌舞,逢双数有赌局,不赌骰子大小,要赌就赌天下局势。

一瞅今日,正是开赌局的时候,季微明来了点兴致,拉着阮棠绫往虫二楼走。

阮棠绫也是好奇,天下局势暂稳,虫二楼偶尔也下些个奇怪的,近的是国文馆馆长的女儿何时嫁人,远的是明年南方水患会吞了多少庄稼,兴致来了,再押押朝廷明年要征多少兵,东隅和西怀的关系怎么样了。一干都是吃了饭没事干的人,有个簿子记着每次赌局的内容,偏生最近还有个适合赌的话题:季微明明年回不回得了西怀。

阮棠绫刚提出这个设想,季微明便打了个响指:“去看看押我走得了的多还是走不了的多!”

“这还用看吗?我猜是走不了的多!”阮棠绫一步一步边跳边往前,“皇帝都跟你作对了,要是都押你能出京城,岂不是当众给皇帝脸上‘啪啪啪’几个巴掌,打得鼻青脸肿的,到时候看皇帝不抄家株连九族?”

季微明点头,觉得有理:“那我们就过去,赚他们一笔?”

阮棠绫一想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就满心欢喜,可再一想,顿时有些犹豫:“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把你暗杀在京城了呢?”小眼神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就差垂下头对戳手指。

“那你就失职了!”季微明不羞不臊:“我老丈人都要你保护我了,我要是被人‘咔擦’了,到时候你就是西怀世子的遗孀,这辈子就可惜了。”说罢又叹道:“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算是辣手摧花了,你说对吧?”

被戳到年龄痛处的阮棠绫顿时停下脚步,双手紧握在背后,抬头撅着嘴看着季微明,蓦地说道:“王如衍都不会要个女人来保护自己呢,季微明你有没有点出息啊!又是美女细作又是美女保镖的,是不是回了西怀连四大护卫都要换成四大美女护卫了?”

眼看他家棠棠醋意横生,季微明笑得愈发荡漾:“四大美女护卫不敢,不过可以给四大护卫找四个美女媳妇,他们都为我操劳了半辈子了,你说是不?”

季微明是个知恩感恩的人,季东南西北当年从西怀出来时也是风华正茂,陪了他二十多年孑然一身,为他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四大护卫不只是护卫,也是他的家人。

阮棠绫笑着耸了耸肩,等回了西怀,她还得把阮大壮给嫁出去,虽然那样,他老爹就只有孤身一人了。

突然间想到当初季微明对阮肃说的,等到了西怀,他会还她一个清白,便顿时咬牙切齿,凑过去揪着季微明的袖子问道:“季微明,你是不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季微明点头,他当然说话算话,从不赖皮。

阮棠绫顿时泄了气,跟个皮球似乎蔫了下来,愤愤地甩掉他的袖子,一个人走前头去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季微明还在奇怪呢,怎么棠棠突然间变脸了,他不过是,早就忘了当初第一次见阮肃时说的话。于是快步跟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偏巧她一拉裘衣后面毛茸茸的帽子,季微明只觉得手心痒痒的,没摸到脑袋,却摸到了帽子上的茸毛。

雪似梅花点点开在地上,放眼望去周边的矮墙被一片茫茫的白雾遮盖,虫二楼灯火辉煌笙歌艳舞,走得近些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管弦丝竹之声,还有官家富商子弟的笑声。

季微明带着阮棠绫从正门进去的时候,虫二楼的小二立刻招呼了上来:“哟,世子爷您来了,好久不见,您的兄弟们可都想念死了!”他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便好似从季微明身上看见了金银珠宝,明个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京城高富帅中的一员。

阮棠绫看那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色,拉了拉季微明低声道:“我有一种他把全身家当都押在了你回不了西怀的赌局上的错觉……”

季微明微微点头,虫二楼的小二平日里得到公子爷们的打赏可不少,算得上是全京城餐饮业里小费最多的,是以生活不拮据,偶尔看着包赢不输的赌局,也会上去押上两把赚点小钱。这不,肯定是赌了!

他对着小二啧了几声笑了笑:“给爷开个安静点的包间。”

“好嘞!”小二立刻甩着抹布上去了。

一路上楼和季微明打招呼的不下十人,个个眼里倒映的都是移动大金锭,季微明也不说破,好好地堆笑招呼过去,然后到了包间里头。

外头的人顿时聚在一起讨论起来,就差再开一个赌局,赌赌季微明何时可以敛收猖狂变成阶下囚。

包间里却截然不同,阮棠绫撑着下巴,季微明讨好地替她剥着桔子。

“你说,这回你得害多少人倾家荡产?”

“他们输了,咱就能赢了。”季微明笑道:“钱不嫌多,装满了运回西怀,就算被人路上打劫了也不心疼,你说是不?”

两人会心一笑,而后招呼来小二。

“最近开了什么赌局?”季微明闲闲地靠在虎皮垫的椅背上,十指交叉问得漫不经心:“赌盘拿来我看看,最近有闲钱,手痒了。”

“不……太好吧?”小二立显尴尬,要是让季微明看见别人拿着他在赌,万一世子爷一生气把虫二楼掀了那可怎么办?

季微明伸了个懒腰,指了指门外的喧闹,不紧不慢道:“虫二楼什么时候开门谢客了我都不知道?”

小二退了一步,捏着抹布紧张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传闻最近季啸开始动季微明了,在加上季微明独宠世子妃,女人都爱吃醋,世子爷哪里有时间和闲情来虫二楼这种高雅的风月文化场所来消遣?虫二楼的老板是个生意人,一看,哟,这是一笔赚头,于是就这么做了。

谁料这世子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但来了,还带着世子妃一起来的,就差往外招呼几个美女,不过估计他没这胆。

可人家有要赌的心就够了。

小二也是聪明,立刻向阮棠绫求助:“世子妃……这……平日里您不管账务么?”言下之意,您可得好好管管你夫君的账目,他今日敢当您的面赌博,明日还敢当您的面调戏美女呢!季微明在京城的名声又不是什么秘密,一查,还不得露底?

“账房先生管。”阮棠绫押了口茶淡定回答。

“这这这……”小二想着,这世子妃果然是底层出来的,怕是管不住世子爷在外头风流,心灰意冷,还想探究探究赌博影响婚姻幸福和生活质量的时候,季微明随便寻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好似就是为了让小二给阮棠绫上上课似的,小二顿时心花怒放,开始滔滔不绝引经据典地说起了季微明从前在京城的风流韵事。

阮棠绫撑着脑袋听得很认真,末了,好奇问道:“我觉得你的口才非常好,思维清晰逻辑清楚故事抑扬顿挫扣人心弦,做小二实在是委屈你了,你有一条更好的出路!”

小二一激动,热泪盈眶:“还望世子妃指点!”

阮棠绫清了清嗓子道:“说书先生!”

想她阮棠绫进季府,还能不知道季微明是个咋样的人?京城传闻都是假的,就跟“我一朋友”那样,都是神秘事件,阮棠绫过了那么久对季微明了如指掌,还等着他回到西怀亮瞎这帮人的狗眼呢!

小二觉得他是说不通了,正欲放弃转身离去,季微明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簿子!

好嘛!那不就是开赌局记录的簿子?簿子向来放置在楼下柜台上,为的就是随时有人来下注,季微明混迹虫二楼多年,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他要拿簿子,谁能拦得住?几乎是翻着簿子在周边一群人惨白的脸色中走了上来,边看这眉头还舒展开一片荡漾的笑意。

别人从他身上看见了金锭,他在这簿子上也看见了黄橙橙的金子!

小二一瞅,这不好,想跑出去,被季微明抓住后领给拽了回来,又将手中的簿子扔给了阮棠绫:“棠棠,你看看,咱们赌什么?”看向她时那眼底本是如雪花般的寒冷,瞬间又化作春水般柔情蜜意。

敢情,不是季微明想赌,是世子妃想赌啊!

小二顿时仰天长叹,亏他刚才还旁征博引地做了一番讲话,分明就是对牛弹琴!

阮棠绫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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