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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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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麟先行告退,侧妃好生休息。”

我摆了摆手,“去罢,别让你母妃等久了。”

他憨笑着走到房门,正欲出去时,忽又转头看着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金辉为他镀上一层光耀,在这一刹那,恍然间我像是看见了一个人,只是他很遥远,我无法再去触及。

“侧妃,启麟能求你个事儿吗?”

我颇有些疑惑,笑道:“说吧,侧妃能帮的定会帮你。”

他皱紧眉头,想了一瞬,似乎在心底思索要如何说的出口。我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茶杯刚一放回桌子,他便吞吞吐吐开了口。

“侧妃别对鸢萝太过严苛,我瞧着鸢萝妹妹亦没犯什么大错。寒山与拾得亦不是人人都会的,所以……所以……”

我生了逗弄的兴致,故作好奇般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鸢萝妹妹很好,真的很好”

说完这一句,还不待我笑个尽兴,启麟一转身,犹如脱缰的野马般一眨眼便溜出了我的视线,不见踪影。

我坐在桌边,看着窗外一抹斜阳赤红如血,脑中来来回回尽是启麟临走前的那一番话。难道真的是我太过苛刻了?鸢萝不过是个孩子,且又是个女子,我何必要让她的童年过的索然乏味呢?当年决意要生下她,不就是愿她一生快乐无忧吗?

我已经陷入了侯门深宅,一辈子都无法逃脱谨言慎行的做人原则。既然我历经了如此多的磨难,那为何还要强迫鸢萝和其他侯门女子一样?若是要她活的自在,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所困扰,那纵然是与平民百姓无二,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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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大年夜,王府处处高挂红灯笼,南宁虽然处在戒备状态,可是新年的气息还是无处不在。细细聆听之下,还能听见街上燃烧的劈啪作响的鞭炮声,就连府内的丫鬟下人一个个也是悄悄地溜出了王府。

我让清月和清阳两个丫头随其他人出去玩,只留下流离一个人陪我坐在屋子里守夜,若然独剩我一人,我怕连这唯一的喜悦亦毫无感觉,这样,太可怕了不是吗?

鸢萝和启麟得了裴煜的许可也带着家丁在花苑里放烟花,我虽然颇有不愿,可是亦不好驳了裴煜的脸面,更不想因此见他一面,所以当鸢萝和启麟来告知我时,我仅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许或不许的话。

“又是一年了呢,这日子真是过得快,不知打起仗来,明年还会不会安生。”

流离叹了口气,与我同坐在桌前,昏暗的烛光映照着她白皙的脸颊,隐隐能看见眼眸上卷翘浓密的睫毛,闪闪烁烁,随着光影忽远忽近。

我干笑一声,口中呼出一圈圈白雾,渐渐淡去。我不忍告诉流离,裴煜已经决定,再过不久便要举兵向南宁进发,届时生灵涂炭,一个个渺小的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还不知是输还是赢。一旦战争爆发,现在的安宁,共同举杯畅饮,燃放鞭炮各自欢笑,这些……都将成为一场梦境,亲人也许会分离,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哭泣。

而有些人,明明是最熟悉的人,曾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们分开,现如今,却要面临对敌的场景,到了那一刻,我们到底是该庆幸分开的早,还是该无奈地感慨,为何要遇见?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在欢悦声中听来特别刺耳,我侧过头看见门外那一抹若影若现的影子,这修长的身影,衬出黑夜中那抹月色更为凄凉。

流离正欲起身开门,我按住她的手,沉声问道:“夜深了,王爷是否该睡了?”

很久很久的沉默,我一瞬不移地看着那抹影子正要远去,偏又是更近的一步走上门前。流离亦看出了来人是谁,尴尬地笑了笑,抽出手上前打开了门栓。

裴煜一袭玄色云纹剑袖长袍,立于苍白的月色之下,肩上披一件雪色狐毛大髦,寒风呼啸而过,沾满雪粒的鬓角几缕发丝在暗夜中旋绕缠绵。微微勾起的唇角带有一丝牵强的笑意,本是墨色的眉头被飘洒而下的雪花晕染为淡淡的纯色。

我侧脸看着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然而握着茶杯的手掌却在不自觉地收紧,烫手的温度从指尖传达到心尖,犹如遭受烈火炽烤那般难受。

“王爷、侧妃,奴婢先行退下了。”

话音刚落,流离这丫头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门,我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唤回她的脚步,却见她飘扬在风中的青丝那般妖娆,髻上那支明亮珠钗成为这暗夜里唯一的光源,不知为何,不愿破灭这寂静的气氛,只愿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没入远处。

一股强劲的咧风刺入骨头,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裴煜站在门口,也许是想走近,或者更多的,是认为我们之间这样的距离,才是最合适。

他低垂着眼睑,煞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淡淡的白雾从他空中飘然而出。“天气冷了,你的身子向来不好,为何不燃上炉子?”

入冬以来,这屋子便是冷冰冰的,犹如一颗冰裂的心毫无知觉。甚至有时候,连鸢萝走近这里,亦是受不了这股寒气,我也仅是在她来的时候让流离燃起香炉,更多的时候,我选择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冰冷的角落里。对我而言,暖,是何种感觉,已然不知。

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离倒下的那一日必是不远了,每日咳嗽不断,时而伴有轻微咳血,突然的晕厥,一睡便是三天三夜不醒,这种种征兆,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我,能活一日便是一日,我永远不会知道一闭上眼会不会再有睁开的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我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但是我清楚的明白,若然到了那一天,我必然是微笑的,为了脱离这苦难无边的世界而笑,为了下一世的轮回而笑。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甚至于日日陪伴在我身边的流离亦是看不出端倪。我尽量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与平常无二,尽可能的避免与沈言城碰面,害怕他为我把脉,这样苦涩的秘密我只想独自承受,既然没有办法改变结果,那么能做的便只剩等待了。

“鸢萝住在奶娘那里,你若想她,我便让她搬来和你住在一起。”

尽管我没有回答,裴煜依然神态自若地说着,冬风吹起他宽大的袖袍发鼓发胀,衬得他单薄的身躯像是要随风而去。

我低下头,冷声回道:“无妨,不必为我开了先例。”

他背过身去关上门,随后径直走到桌边与我对坐,虽然能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目光离我如此近的距离,可是我任然没有抬头,故作无事般给自己倒了杯茶,实则咽下去索然无味。

“子夫,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若不愿回答,也可不说。”

我为他斟了杯茶,将茶杯递到他眼前。“但说无妨。”

他一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茶水随着晃动波光流转,修长白皙的手指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我不由自主地盯着那玉瓷杯怔怔出神,像是受了蛊惑般移不开眼。

“你是不是见过他?”

我木然一瞬,脑海在这一刹那一片空白,目光顺着细长的手指延伸上去,只见一抹不自然地浅笑挂在他的唇边,虽然极力想隐藏悲伤,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熟悉的怅然。

他,是谁?

骗不了自己,所谓的他,不是问的廷曦又是谁?这样一句话,便是证明了裴煜已经知道廷曦还活着的事实,当日与廷曦见面,裴煜究竟是蒙在鼓里,还是假装不知?既然注定了他们势必要成为战场上的对手,裴煜如今又会有什么计谋用来对于廷曦?

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还要关心廷曦的死活?我为什么还要对血海深仇的敌人余情未了?我应该坚定的站在裴煜这一边,纵然与他成不了知己,可是也必须选择助他一臂之力,我要宸德这个狗皇帝滚下龙椅,我要他血债血偿,必然要与陈廷曦一刀两断

我不能纵容自己,当日一别,已经说好各自毫无关联,今后即便是在战场在遇见,即便是要刀剑相博,可是也不允许自己退缩。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注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今生今世,无缘,来生来世,也不要再遇见。

我抬起头,正视裴煜。“是,我见过他。”

他像是了悟一般轻点头,继而轻笑一声,站起身背对我。萧瑟的背影孤高寂寥,寒风与他擦肩而过,吹起飘扬的袍角,卷起隐藏在空气中的尘埃,一瞬间纷纷落落。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零九章 避战(二)

第二百零九章 避战(二)

第二百零九章

“如何?你什么都告诉他了吗?你不是真心嫁给我,鸢萝更不是我的孩子,你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从来都是他,这些……都告诉他了吧?”

我干笑,轻轻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没必要解释什么,既然已经是定局,何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消瘦的背脊微微颤抖,有一瞬的伤感在无声无息的蔓延。我屏住呼吸,这苦涩的味道无孔不入,渗入每一寸皮肤。

“你这样又是何苦,对陈廷曦……公平吗?”

我愕然,不可置信地盯着裴煜的背影,在心底重复千遍万遍问自己,对廷曦公不公平?我自认将所有的苦难痛楚咽进肚子里,我只是不想鸢萝受之牵连。可是如今,裴煜却将矛头指向我,反而忽略了廷曦?

我这样做,难道错了吗?

他顿了顿,见我没有说话,接着说道:“鸢萝虽然不是我的骨肉,可是我亦是为人父。既然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让他们父女相认?为什么要骨肉分离?我虽与陈廷曦是敌人,可是再大的仇恨,也与鸢萝无关,不是吗?”

我苦笑一声,实在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兜兜转转,无论我做了什么到头来错的都是我一人。鸢萝无法与廷曦相认是我的错,廷曦恨我是我的错,就连在裴煜面前,似乎我亦有错。对我而言,这样的问题太过滑稽,公平?

老天从未对我公平,我又何时叹过这二字?

“依你所言,那么就是要我将鸢萝拱手让之?”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的清清楚楚,裴煜发颤的背脊越加明显,他转过身木然看着我,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隐忍不差分毫地落入我的眼里。既然明知道这是个伤疤,那又何必要残忍到自己亲手手执刀刃,一刀刀划下?

寒风无孔不入,渗漏进每一寸角落,双手不停地互相摩擦,直到灼热的温度肆意蔓延。贝齿紧咬着干裂的唇瓣,稍一狠心,一股腥甜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溢入唇齿间,我整个人犹如麻木一般,端坐在凳上,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如石化。

“我知你舍不得,更知你心里的苦。子夫,若然你想回到他身边,我绝不阻拦。”

“回到他身边?呵呵……裴煜,这番话说来不是真真可笑吗?如今我与他已是对敌的仇人,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总要有一个人流干鲜血的,我等着你坐稳龙椅,同样的,他亦等着我……快些消失罢。”

事到如今,说的再多也被仇恨二字所魔化,纵然我对廷曦余情未了那又如何?我还有退路可走吗?我们早已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路,既然不是同路人,那又何必要念念不忘?到头来,伤的只能是自己,已是将千疮百孔的身躯练就得百毒不侵,那么磨难接踵而来,唯有甘愿承受的命。

我站起身径直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一阵狂风瞬间袭来,只看见院外光秃秃地树干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风吹得那般狂傲,雪粒子索索而下,纷飞漫天。

“裴煜,请回吧。关于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哪怕在鸢萝面前亦是。你……就是她的父亲。”

他瞥了瞥眉,苍白的脸颊衬出那缤纷大雪更为苍凉。“子夫,如果这样你会好过些,我便如你所愿。”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屋子,我正欲关上木门,只见他忽地一转身,伸出手挡在门缝之间,我没来得及收回力气,两道门扇的力度毫无预兆地将他的手臂紧紧嵌死。

“你这是做什么?”

我赶忙打开门,下意识地抓起他的手臂。“你怎么样?”

他尴尬地站在门槛处,怔怔地看着我,此刻我才想起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忙不迭放开他的手,强作无事般拂了拂袖上的雪珠。

“子夫,据探子回报,陈廷曦已带兵从昭阳出发直奔南宁而来。接下来,定是会对阵沙场,我已做好应敌的准备。五日后你与怜君带着孩子先行离开,由金凤护送你二人,待我与陈廷曦交锋之后,自会来与你们会合。”

我呆愣不语,廷曦带兵而来?果然是不出我所料,他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亲自杀回南宁,要站在我面前已居高临下的威仪,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当日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与裴煜终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早已预知,无论时隔多久,有些恨埋在心里生根发芽,廷曦想要将南宁除之而后快,而裴煜,杀过廷曦一次不成,自然是不会再放他第二次。

这两个人,刀锋相对的那一刻,我该站在哪个位置,为谁担忧?

摇了摇头,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如今我只能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战争,而引发这场战争潜在原因也包含着为庄氏复仇,我该期望这场仗早些到来的,没必要如此心惊胆战。

“子夫?”

裴煜见我不说话亦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诧异地低下头,我勉强自己挤出一抹浅笑,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明日叫金凤来一趟吧。”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跨出屋檐下,走在松软的雪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延伸至院门,最终消失于墨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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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阳的光辉洒满纯洁的天地,我推开窗子,一股清新地香味顺风而来,乍一看才发现墙角冒出一簇簇迎寒而开的梅花,枚色印出眼帘,将这满目纯色生生比下。我在窗前看了良久,这样美好的花儿,来年不知还在不在。

“哎呀,夫人您又站在风口,正是化雪的天儿,比落雪还冷上百倍呢”

流离这丫头还未走进屋子,一惊一乍地声音已随之而来,我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拉过窗子紧紧关上,最后一眼望向那一簇寒梅,如此艳丽多娇,孤寒清高。

我随口问道:“她来了吗?”

“侧妃。”

金凤踏着小碎步走进屋子,还是那般轻盈如燕的身姿,着一深翠竹色纹花襦裙,外披一件褐色狐毛披衣,上绣叱咤嫣红的缕缕纹路,一丝丝银线穿插得恰到好处,由袖口延伸至败者裙摆,层层叠叠地拖满一地,回身轻摇,宛如雪中翩然旋舞的雪花般绚烂。

“快进来吧,屋外冷。我们亦是很久没见了,今日得把你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我逗趣地笑了笑,她亦是与从前无二,纵然是觉得可笑也决不表露分毫,只是唇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眼角轻佻,傲气中自带一份独属于她的矜贵。

我与她对坐在桌前,各自饮了一杯茶之后,我起身走到木架边,取下火炉丢进一把香料,火焰瞬间燃烧‘吱吱啦啦’地声音伴随着香气而来。此香是裴煜谴人送来,据说是西域皇室才能用上的贵物,香味浓郁中带一丝淡雅的迷离气息,悠悠然然地不禁让人感觉身处云间荡漾,却又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偶尔头风发作,亦是闻上一股方能缓解痛楚。

屋子里许久没有燃上暖炉,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气与空气中的寒意发生猛烈地碰撞,手心从冰冷渐渐转化为湿热,我抬眼看了看金凤,她由始至终都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茶杯,看那缭绕的雾气氲氤而生,渐渐飘离。

“侧妃今日叫我来,有何要事吗?”

我微微一笑,手握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金凤,别叫我侧妃了,我们之间不该如此生疏的。”

她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道:“金凤不敢,王府里自然是要遵从礼数规矩的,比不得外面。至于以前的事,劳烦侧妃勿要再提。”

我知道金凤有她自己的顾虑,曾经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死士,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要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如今即便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王府里,亦改不了从前的习惯。裴煜许是为她换了新的身份,没人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突然而然出现的一个女子,紧跟在裴煜身后,谁人会想到,这是当年隐藏在暗处为南宁王族卖命不惜的死士。

我当然不会傻到去戳穿金凤的身份,只是听说贺怜君明里暗里没有少排挤金凤,尽管明知她真正的身份,可是妒忌她能时刻不离的与裴煜相处,贺怜君这醋坛子早就淹没了满城。我倒是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观战,贺怜君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主儿,而金凤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至于金凤到底对裴煜如何,我想早在当年我亦是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总归是落花有情,然流水无意,所以只能做个隐没在背后的人,独自为他悲喜,落泪黯伤。

这些,全是一个人的事情,只能自己体会个中酸甜苦辣,金凤对裴煜的情,这辈子能否开花结果,已然不见得重要。

“金凤,再过不久便要启程。你可知,昭阳的军队何时攻来?”

我假意笑了笑,始终无法按捺得住心底的忧虑,无可抵挡住疑问,想知道廷曦什么时候来,虽然,与我无关。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章 避战(三)

第二百一十章 避战(三)

第二百一十章

“我们走后,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便会兵临城下。”

我一问,她便是一答,如此死板的对话让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余光微微一扫,见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我顿了顿,没有问下去的意思。

“对了,这两年来都没到你,是去哪里游山玩水了么?”

故意岔开话题,她的疑心太重,不过寻常的一句话便会惹来探究。她轻笑一声,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

“金凤向来不是玩乐的好命,侧妃高看我罢了。”

我点了点头,实在不知道还要怎样问下去,索性闭上了嘴,死寂的气氛沉寂在四周,极易爆发的闷气潜伏不定。我坐的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欲活动四肢,只见金凤随我一道起身,尊卑有序的规矩做的不差分毫。

“侧妃若无事,金凤先行告退了。”

尴尬一笑,随即摆手道:“你去吧,这几日收拾好细软,准备启程吧。”

“是。”

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消失在雪地里的那抹翠色身影,恰似怒放在寒冬中的梅花,绝世而独立,衬着朝阳的金辉,迈向无穷无尽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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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随着昭阳大军的临近,整个南宁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裴煜为了安抚人心日日在城楼上巡视,一来是为了安定军心民心,而来也是为登高望远,看清昭阳大军的人马,做好应敌打算。

今日金凤便要带离我们出城,鸢萝早早地便跑来我的屋子随我一起收拾东西,听说贺怜君本是要带上许多丫鬟下人,怎料被裴煜训斥一顿,拖累行程的速度,为此还在私下里责罚了两个看见她挨骂的小丫头。

流离为这事没少在我面前唠叨,我一概只是听着并不发表任何对错。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更何况还是贺怜君这位名正言顺的王妃,我惹不起,只能盼还躲得起。

经过我连日来的打听,多多少少还是从仅有的只言片语中揣摩出昭阳那边的情况。廷曦带领号称三十万大军的兵马进攻南宁,实则有多少还尚且不知,有人说不止三十万,当然亦有人说不到十万。

没有看见真正的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我们心里都是忐忑不安,谁也不知道到底这场仗谁会赢谁会输,南宁现在有了匈奴大军的帮忙,亦不见得是处于下风。况且毕竟廷曦是走到了裴煜的地盘上,无论从地势上还是从人情上,裴煜都是略胜一筹,更何况以南宁的地势,易守难攻,裴煜只需要稳守城池,储备粮食,打一场实实在在的持久战,不出多久,以廷曦的性子必会强攻。那么裴煜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旦发动进攻,裴煜便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胜算大大增加。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亦是不知。一切只能等到廷曦真正攻来的那一天才能明了,谁是王者,谁又是败寇。

“母妃,我们为什么要走?父王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避战(四)

第二百一十一章 避战(四)

第二百一十一章

鸢萝仰着头,撅着嘴故作生气地抱拳坐在榻边,我噗笑一声,看见她这个假装长大的样子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记,正欲唬她一番,只听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不待我看清来人,幼小的身影悄悄地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启麟,你怎么来了?今日要出城,快快回屋收拾东西吧,待会儿王妃找不到你,不知道多着急呢”

“王妃着急就要来责问我的母妃,启麟哥哥你快回去”

鸢萝立马蹭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启麟面前,伸手推了推他,见他一动不动,深邃的双眸闪着盈盈亮光,无辜的样子真真惹人怜爱。

我对他微笑道:“过来吧。”

启麟伸手挠了挠头,憨笑道:“包袱早就收拾好了,我来看看侧妃这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鸢萝不以为然道:“我们这儿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他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我亦是觉得不妥,赶忙开口缓和气氛。“鸢萝,今儿就数你话最多。去,叫流离姑姑把母妃的大髦拿来。”

“母妃”

我立时瞪了她一眼,她悻悻然地闭上了嘴,意犹未尽地像我一般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启麟。他倒是假意没看见,还笑呵呵地给鸢萝让开了路。

想到鸢萝平日里刁蛮,启麟的忍让,心里不由得有些歉然。太过惯着鸢萝这孩子终归不是好事,她任性起来有时连我也是拿她没法子。倒是启麟大度的很,每次鸢萝恶意刁难他,皆是一笑置之,为此我对这孩子也少了一分顾忌,想必贺怜君也不会把上一代的恩怨归结到儿女身上,这样做太过残忍。

至于鸢萝为什么每次都顶撞启麟,其实也不难猜,上次寒山与拾得的事,想必鸢萝定是以为启麟刻意来我跟前告状炫耀,给自己邀功给她扣上了贪玩的大帽子。私下里也是几次跟鸢萝讲道理,可是这孩子左耳进右耳出,任是我说上百遍千遍,她点头答应,转头就忘,反倒更是变本加厉的刁钻。

实在无奈,对她摆了摆手,阴沉着脸厉声道:“母妃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叫你去便去。”

“哼”

鸢萝愤愤不平地跑出屋子,隐隐还能听见几声啜泣,忽感一瞬揪心般的疼,我低下头看着鞋尖,耳边却久久徘徊着哭声,越来越清晰。

“侧妃,看来启麟真的不该来,我还是先回了吧,您好生歇着。”

启麟扭头就走,我赶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打趣道:“怎么?这就赌气了?你知道鸢萝这丫头向来如此,是侧妃没有管教的好,不赖你。”

他摇摇头,乌溜溜地眼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双颊被寒风冻得通红,我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擦,用手心的温热暖化冰冰凉的小脸。

“启麟只是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鸢萝妹妹若是生我的气,劳烦侧妃代启麟跟妹妹道句不是,是我唐突了。”

我诧异地看着这孩子,不知为何一股暖意由心而生,这般乖巧懂事,不过才是个黄口小儿竟是懂得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颇有好男儿的风范。

不禁在心底暗叹,裴煜的儿子,果然是天之骄子。

“没事,你也不要在意。来,帮着侧妃收拾收拾吧。”

他点头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到榻边坐定,拿过鸢萝刚才胡乱折叠的衣裳重新收拾。我侧头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皆是细微有致,哪怕是边角有一丝皱褶他亦是用手掌轻轻抚平了才放进包袱里。

“咚咚咚……”

“侧妃,您收拾好了吗?”

我起身打开房门,见流离牵着鸢萝的手站在门外,鸢萝撅着嘴侧过头故意不看我,眼睫毛上还沾有晶晶亮亮的水珠。

“怎么,可以走了吗?”

流离将鸢萝的手递给我,我正欲接过,哪知这孩子使劲一甩,竟是气呼呼地挣脱,与我的指尖触及而过。

我心里也没来由地生了一股闷气,斥道:“鸢萝,不许再闹脾气”

“呜哇……呜哇……”

刺耳的哭声充斥在耳边,鸢萝蹲下身子卷缩在墙角,看起来楚楚可怜,若是不知起因,当真会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拿她没法子,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哄也不是,流离一头雾水,欲抱起鸢萝,这孩子在她怀里大哭大闹,小拳头砸在流离胸口,使足了力气。

“哎哟……小郡主,别哭了,别打了,流离我可经不住打啊”

“母妃偏心母妃偏心我要告诉父王……母妃偏心”

我只感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乱成一团麻,鸢萝蹲在那里哭个没完没了,我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可是若然贺怜君比我先到,必定又少不了一通冷嘲热讽。

本是站在我身后的启麟忽然一个箭步冲到鸢萝面前,着实让我们吓了一跳,他蹲下身也不顾鸢萝的反应,一伸手强行捂住鸢萝的嘴,顿时哭声减小,变作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鸢萝力气没有启麟大,任由她挥舞拳头砸在启麟身上,他就是不松手。流离见势不对,对我眨了眨眼。

“夫人,您看要不要叫王爷来?”

我摆了摆手,忽然笑道:“不用,启麟治得了鸢萝这丫头。”

“啊”

我随着那一声惨厉的尖叫,闻声看去。只见鸢萝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启麟颤抖着手跌坐在石阶上,我愕然一瞬,待看见启麟的手背淌出一丝殷红时,流离推了我一把,我犹如惊醒一般,奔向他们。

“鸢萝,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侧妃,不怪她,是我捂得太紧,鸢萝妹妹喘不了气。”

乍一看启麟的手背顿时起了一排红印,殷红的鲜血一丝丝往外溢出,我赶紧从袖中抽出娟帕为他包扎。一颗心七上八下慌乱不已,站在我身后的流离忙不迭跑进屋子里取出药粉为启麟上药。

“这是怎么了?”

我抬眼一看,就见贺怜君和裴煜站在院子里,一脸诧异地盯着我手忙脚乱,还不待我说话,鸢萝这丫头像是脱缰的野马奔似的扑到裴煜怀里,嘤嘤哭泣。

“父王,母妃偏心哥哥也欺负我”

我心底来了火气,一边为启麟包扎,一边斥道:“鸢萝你给我闭嘴这般小的年纪便知道捏造事实,谎话成篇,你这样子真真是叫母妃寒心么”

“子夫,鸢萝还是个孩子……”

裴煜没有再说下去,将鸢萝抱在怀里,让她攀在肩上,这丫头立时没了哭声,不过仍是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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