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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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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道:这五年,他也没少研究《鬼谷棋谱》,可还是这么快就输了。

“来,再下一盘。”

素妍重新捏起棋子,江舜诚决定布局,扭转自己会输得太惨的棋命。不想刚落十二子,素妍笑道:“爹爹是想给我下套呢?”

江舜诚道:“你棋艺大进,我不设局,很难胜你。”

“好!既如此,我便设局中局!”

这次更好,不过二十五子,江舜诚又输了。

素妍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不悦,将要第三盘时,道:“爹爹,设棋局你不如我,不如就以平常心下棋。”

如此,父女二人对奕第三盘,素妍不忍扰了父亲的兴致,处处手下留情,直至棋盘上落下满满的棋子,最后,竟以江舜诚一子优势险胜。

江舜诚大悦,哈哈大笑了两声。

那边,大丫头已经摆好了笔墨,素妍走到书案前,握起毛笔,写了首白居易的《琵琶行》,一手漂亮行书,笔画精干有力,风格严谨圆润,自成一派。

“好字!好字!如今你的字,在你大哥之上,能与你三哥有得一比。”

“爹爹谬赞,三哥的字刚劲、雄浑,严谨峭劲,与妍儿的风格截然不同,是当朝少有的好书法。”

不太过自谦,也不刻意奉承,只说是风格不同。

“有画无诗,少了魂;有诗无画,又少骨。所以,还得绘点什么。”

素妍挥毫泼墨,很快湖光粼粼,几笔一挥,又有一叶扁舟,再微微沉思,绘了一个怀抱琵琶半遮颜  这是江舜诚第一次看女儿作画,绘罢之后,又在略淡的地方细细触墨,着色太浓的地方,又用未用的笔头沾子用手甩开笔头水气,小心地用笔头淡色,如此往复,一幅画面清新,悲凉的《琵琶行》跃然于纸。虽不及名家大作,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画。

绘罢之后,素妍大笔一搁,道:“爹爹,女儿该回得月阁了,你亦早些休息。”欠身退出书房,翩然而去,只留下站在书案看着书画出神的江舜诚。

大小姐回府,府里甚是热闹。对于素妍要会武功的丫头进入得月阁,沈氏叹息一声之后,一番打探,发现右相府中还真有几个会些武功,要么在庄子里,要么是杂房,亦或是府中管园艺的,当真没个规矩,经过几番细挑,选了个家生子丫头,令张福家的送到得月阁。

和上次一样,素妍让丫头比划了几下,柳飞飞连连摇头:“就你这也算是武功?”

有几下,跟没有一样。

大奶奶挑了两日,就挑这么个人。

素妍很是失望,却又不想发作。道:“就先做个二等丫头,与得月阁所有的丫头一道,每日早起,跟柳小姐学习武功,一月后,若是谁学得最好,谁就升为我的大丫头。”

几个二等丫头听说此事后,跟着柳飞飞学武也越发用心、刻苦,每日柳飞飞只授长枪十六式的一式,只留她们反复习练。

素妍写了场清单,让白菲去准备齐全。

白菲接过时,却见上面写着:七尺高的松、柏各三十六株;拳头至指头大小的石子一车;二寸大的铜铃一百只;丝线若干;铁丝若干;七色布料各一丈……

上午,又有绣娘过来量体裁衣,素妍拿着那几套肥大的衣裳,令她们重新修过,给自己与柳飞飞各置了两身新衣。

素妍虽说是两身,可绣房一早得了令,要给素妍置上五六身春衫,尤其是虞氏,如今女儿回家,巴不得让人人都知道自己有个美如天仙的宝贝女儿。

素妍不过才回来两日,就唤来沈氏商议,要在家中举行一次宴会,把豪门候府的太太、小姐都叫到家里来,让她们瞧瞧自己的女儿。

☆、111暗器二更

正月二十三,据说是沈氏找人选看的好日子,这日一大早,青嬷嬷就将柳飞飞唤起来打扮,然后去了如意堂,由虞氏和沈氏主持,给柳飞飞举行了一场不大不小,却也算隆重的及笄礼。

府里的奶奶们都送了及笄礼物,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对柳飞飞来说,今儿却是个发财的好日子,就连深居简出的沈诗宁也过来凑热闹,送了她一支头上戴的珍珠花钗,而素妍送的是对水晶月季花。

正月二十四,柳飞飞带着五个二等丫头在得月阁布阵,忙乎了大半日才总算布设妥当。

素妍在纸上大笔一挥:“慎入得月阁,内有阵法,小心受伤!”递与白菲,道:“把这个贴到通往得月阁的小径上,至于你们,从下午起,我师妹会教你们不中阵中机关的法子。只要你们小心牢记,是不会有碍的。”

原说在得月阁里布,可素妍扩大范围,在得月阁周围都布设阵法。

如意堂的田嬷嬷带着丫头过来,远远地就瞧见得月阁外的小径旁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一行字,田嬷嬷微微笑道:“大小姐又开始顽皮了,小时候最喜欢捉弄人。”再往前行了几步,突地传来一阵铜铃声响,还未反应过来,几枚石子就飞射而至,田嬷嬷吓得想要躲闪,只瞧见旁有株松树,躲到松树后,不想那松树竟自行冒出一股浓烟。

素妍正与柳飞飞在院中练剑,突地就听到一阵摇铃声响:“谁在闯阵?”

白菲心头吃紧,虽知有机关,却不知道一旦踩中会如何。

青嬷嬷面容发紧,“我出去瞧瞧!”

按着柳飞飞所教的路线,出了得月阁,便见田嬷嬷与两个丫头被折腾得狼狈不堪,田嬷嬷扒在地上咳嗽不止,两个小丫头满脸泥土,其中一个,额上已经肿了个又大又红的包,三人哭丧着脸。

青嬷嬷只敢走在小径上,半分也不敢踏入旁处:“小姐不是令白菲在路上挂了告示牌么,你们怎么还是误了小姐的阵法。还好小姐关了阵,不然,可连小命都没了。”

田嬷嬷站起身,看着面前的松树,也没瞧着有甚不同,怎的就喷出一股呛人的浓雾来。

青嬷嬷道:“要不去得月阁坐坐?”

田嬷嬷连连摆手,打死也不去了。万一又踩中了什么,想到之前飞出来的石子,也太吓人了,手臂上中了两枚,快把他的骨头给击碎了。“太太……咳,太太让我过来瞧瞧小姐,今儿太太未见小姐,心里挂着念着,让我过来瞅瞅。

小三奶奶说,明儿三爷给找的装裱师就要入府了,小姐要装裱的字画,明儿辰时就可以送到清音轩去。”

青嬷嬷听罢,轻叹一声:“小姐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不,你看她将得月阁内外弄成什么样了。我说了几箩筐的好话,硬是劝不住。那几个小丫头入了得月阁,一个个也狂妄起来,把规矩都给忘了,跟着柳小姐舞刀弄棍地学什么枪法?”

田嬷嬷心头一阵闷燥,又急咳起来:“我到那边小路上等着,你请小姐去如意堂,太太想她。”

青嬷嬷转身回了得月阁,将田嬷嬷的话说了一遍。

素妍道:“师妹,盯着她们学枪法,一个时辰后,教她们识字,和昨儿一样,每日教识十字。”

柳飞飞答了一声,指着初秋厉喝道:“别以为自己会几下三脚猫的工夫就不用心,你要学得差了,就让你做二等丫头。大小姐的贴身丫头、我的贴身丫头,都得是好样的。”

柳飞飞从未像现在这样威风过,整日对着几个丫头呼风唤雨,谁不听话了,拿着柳枝就打下去,这与她那时学不好武功挨的鞭子可要轻太多了。

田嬷嬷像是逃窜一般,领着两名丫头飞野似地进了如意堂。

一入花厅,就见陪坐着几位奶奶。

虞氏看田嬷嬷头发凌乱,神色沮丧:“这是怎了?”

“太太,小姐在得月阁摆了个什么阵法,奴婢一近得月阁,天上就下石子,想要躲起来,那树儿居然成了精,会喷烟雾,直呛得奴婢险些没丢了命。跟着奴婢去的丫头也得中了石子,头上都起包了……”

沈氏漫不经心地道:“我看田嬷嬷是老糊涂了,哪有树儿会喷雾的,天上还会下石子。”

田嬷嬷只得叫了同去的两个丫头,二人狼狈不堪,脸上苍白。

“太太、大奶奶,田嬷嬷说的是真的!小姐……小姐会呼风唤雨,会让天上下石子,还能让树儿吐烟雾……”

“还不止呢,我还听到那石子会叫,跟个鸟儿似的,有的又像是铜铃的声音……我们就没见过这样的事。”

如意堂的大丫头紫莲禀道:“太太,小姐来了。”

明朗的阳光中走来一人,如雪容颜笼于金色的光芒之中,仿佛一朵素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清滟绽放,行止如风,衣带飘飞。

素妍行了万福礼:“向娘亲请安!各位嫂嫂万福!”

虞氏看着这个气质如兰,清丽绝尘的女儿,学了一身的本事,可还这样顽皮,就快满十五了,到了十五岁也到了议亲之时,这个样子,怎么能许个好人家,之前还挺满意,可这会儿犯愁了。“妍儿,你不是小孩子了,怎能弄出什么阵,捉弄起田嬷嬷。”

“娘亲,谁捉弄人了?”素妍嘟着红艳的小嘴,提着裙子,在虞氏身边坐下,“我在小径上立了块牌子,已经再三告诫,叫他们不要靠近得月阁。是她们不当回事,吃了苦头。”

“哎哟,这可怎么好哦。你这么大了,主持中馈、女红、理家样样都不会,唉……真是愁死为娘了。”

素妍忆起前世,喜欢上曹玉臻,便放弃自我,为了能做好一个贤妻,跟着母亲、大嫂学习打理家务,不过半年,倒也学得不差。哪里知晓,无论自己怎么用心,曹玉臻喜欢的那人不是自己,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甚至是胡香灵一手促成了她嫁给曹玉臻。

☆、112旧敌

这二人,一个要利用她得平步青云;一个贪恋着她丰厚的嫁妆,想要占为己有。

“女儿有爹娘疼爱,又有五个能干的哥哥,他们自会照顾我,娘没由来的担心那许多作甚,平白给自己惹了烦心事。”

虞氏只没被她给气死,啐骂道:“你当自己还是几岁的小姑娘,再有一个月你就十五了,别人家的女娃像你这么大时,呆在绣楼绣嫁衣,可你呢……这么大了,还未议亲,就不知收敛一些,又折腾出事来,传扬出去哪户好人家敢娶你。”

素妍见母亲生气,只怕这一叨叨下去又得没完没了,灵机一动,拿出杀手锏,佯装悲伤欲哭的样子:“女儿回家这才几日,娘就要打发我出门,早知如此,又何苦下山回家。娘亲嫌弃我了,娘亲不要我了,我还想着,自己年幼,好歹也要多陪爹娘几年,尽尽孝道。既是如此,改明儿,我带着师妹回山上,再不下山……”

沈氏在一旁瞅着,这母女俩耍赖发泼的模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虞氏每遇江舜诚不应时,就这般又哭又闹,竟被素妍给学了个淋漓尽致。

“娘亲别烦恼,我一会就去收拾东西,不等娘亲赶我,我明儿就走。”

虞氏欲怒,又不得发作。看着素妍半恼半娇的模样,竟说不出的眼熟,不由呆愣,在哪儿见过呢?可明明没见过,心头就是熟悉。

沈氏心下暗笑,虞氏闹腾起来是没人能管的,却被素妍给难住了。忙劝慰道:“小姑子,母亲这是好意担心你,哪是嫌你了,整个皇城谁不知道母亲疼你。”

“娘亲若是真疼我,就不会说赶我出门的话。我才多大,回家才几日,总得好好陪上爹娘几年。娘亲刚才那话,是在女儿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我是小的,上面还有六哥未议亲,娘亲怎的就说到我身上。就算要说,也得先全了六哥的婚事才行。”

这个理由好,自己该议亲了,可不还有个六爷吗?六爷可比她年长七岁呢,如今已是二十二岁的男子,旁的男子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几个了。

沈氏转而又道:“母亲,小姑子才华横溢,人品、模样都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又有父亲做主,这女婿定是万里挑一好儿郎。幸许母亲瞧上的,父亲还不应呢。”

虞氏见沈氏说得在理,舒了口气。此刻蓦地回过神来,忆起素妍刚才的样子可不就是年轻时候耍赖撒娇的自己么?

这孩子……

还真是她生的,五载不在身边,说话行事都与她有七八分的相似。想到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般,得理不饶人,就这不肯吃亏的性子,到底该给她寻个什么样的人才好。

虞氏道:“你父亲说,此事不让我操心,可哪个当娘能不操心。为老六,我一颗心操碎了,满城的好姑娘他就没瞧上眼的。留下一封家书就跑了。”

沈氏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六弟是个出挑的,文武兼备,能配他的女子,自不寻常。”转而岔开话题,道:“母亲不是有话想与小姑说么?”

虞氏回过神来,只顾着训女儿了,反被女儿给将了一军。“妍儿,过两日就是沐休日,我和你大嫂的意思,想在家里办个赏花会,到时候把你幼时相好的姐妹都一并叫来,好好热闹热闹!”

素妍捧着茶盏,细细地品茶,又看了眼母亲的,见正是自己配的药茶,“此事娘亲和大嫂做主就好。”停了一下,道:“李碧菡是一定要请的,我已有五年多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大奶奶问:“那胡三姐儿呢?”

素妍正想拒绝,紫莲禀道:“太太,胡三小姐求见,听说是小姐回来了,特来探望。”

让她闯上门来了,素妍招手,唤近白菲,将嘴附在耳边叮嘱了几句。

虞氏看着女儿那与江舜诚如出一辙的眉眼,那乌黑的眼珠狡黠得如同狐狸的眼睛一般,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虽然离家五年,可这性子还真没甚变化。从刚才她那一通哭闹,虞氏就算领教了。

白菲一脸迟疑,素妍道:“让你去就去。”见白菲离开,对紫莲笑道:“你告诉她,我和母亲要议事,让她去得月阁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紫莲领命离去。

素妍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虞氏的眼里,她淡淡地说:“妍儿什么时候又拿她当好姐妹?”

“娘亲,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好姐妹了。早在当年她用药膏害我时,我便将肚兜还给她了,也不会与她再做姐妹的。”

沈氏只觉五年多前,素妍突然就不大搭理胡香灵。只不知原因,今儿才知道什么药膏害人的事儿。道:“小姑这五年不在皇城,有些事,你是不知晓的,胡香灵和左相府的大小姐、珊瑚郡主崔珊甚是交好,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去年秋天,胡香灵因为一点小事与胡五姐儿闹了别扭,珊瑚郡主还闹上胡府为她出气,将胡五姐儿与胡刘氏好一阵痛骂,骂得胡刘氏母女至今不敢出门。”

素妍冷声道:“这种人惯会使攀高踩低的事。”

前世时,胡香灵也是一个劲儿地巴结、讨好,一片‘你是我的天,我是真心为你’的做派。可到最后,露出狐狸尾巴,那一刻素妍才瞧清真相。

如果崔珊不是大公主的女儿、不是左相府的大小姐,恐怕胡香灵连话都不会与她说。若是崔珊落难,一定会抬起脚丫子,狠狠地喘上几脚方才解恨。

大奶奶笑而不语:素妍到底是长大了。以前看到素妍把自己的首饰白白地给了胡香灵,心里就觉得可惜,如今素妍是再不会再干那种事。

“娘亲,我该回得月阁了,晚上再来陪娘亲用暮食。”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出了花厅,青嬷嬷跟了过来。

胡香灵带了贴身丫头,在府中小丫头的带领下,往得月阁方向而去。五年了,自素妍跟着世外高人学艺后,她就再没有进过右相府。

☆、113讹赔二更

府里亦有各式各样的宴会,春天的赏花会、夏天的赏莲会、秋天的瓜果会、冬天的赏梅会,其间还有不同名目的诗画会、品茶会,她却再也没有来过。因为没有人会给一个六品巡官的女儿送帖子。而她除了与素妍交好,这右相府里再无与她交好、相熟之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连江右相也看她父亲不顺眼了,以前还会看护一二,后来索性是视同寻常熟人,见面打声招呼,连句多的话也不肯说。

自五年多前,父亲因为后院不宁,与继母的寡姐发生苟且,又纳其为妾被御史弹劾,官路就未畅顺过。

小丫头近了得月阁,见路旁立了块牌子,再不肯走,道:“胡三小姐,你快去吧!”

胡香灵并未多想,她既是素妍邀请的客人,料想素妍也不会如此失礼。这般想着,又往得月阁近了几步,突地只听一声鸟叫般的声音,身后落下无数石子,迫得她快速往得月阁院门方向奔去,刚才几步,只见径旁的树儿挥舞着枝干,朝她狠狠地击来。

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古怪的事,不知从哪儿射出的石子,还有那松树、柏树明明长在土地,竟是会动的,似乎连地面也在颤栗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安慰自个道:幸好白菲姐姐叮嘱,叫她不要越过那个牌子,不然自己就要被石子击中了。

“救命啊!救命!”胡香灵的丫头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想要护着胡香灵,可那些枝干、石头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她们身上招呼。

胡香灵踉踉跄跄地爬向树后,树枝传出“扑!扑!”两下怪声,对她喷出一股浓烟,又辣又呛,胡香灵翻了个身,尚未反应过来,另一棵树亦是如此,呛得她立时大咳起来。

院子里传出一个声音:“谁?”

胡香灵自顾咳嗽,未能回应。

只见院门口站着个紫色烟罗长裙的少女,手里拿着根棍子,用带着探究的眼睛看着她。胡香灵道:“我……我是府中大小姐的朋友,特来拜访。”

“我师姐的朋友?”柳飞飞带着质疑,如果真是朋友,会叫白菲过来打开阵法,这摆明了就是师姐故意想要惩罚来人,几步走到胡香灵跟前,“你过来的时候,没看到那边的牌子吗?”

胡香灵看到了,没往心里去。

她只以为,自己是客人,素妍是不会为难客人的。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进去。得月阁里的阵法,可不是寻常人能闯的,越往里走,越是凶险。”

胡香灵衣衫凌乱,泥土弄脏了她的衣服,这是为见素妍特意换上的,平日里都舍不得穿,头上的钗斜了,花也歪了。脸上也染上了脏脏的泥土,整个人就像在泥里打了个滚出来。

柳飞飞望向小径处,只见素妍领着青嬷嬷回来了。

素妍快走几步:“香灵,你这是怎了?”

她还好意思问,不都是她弄的阵法吗?害得人狼狈,干净漂亮的衣服也都弄脏了。

胡香灵欲怒不成,这毕竟是阔别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这是江素妍么?

五年未见,竟出落得这样的清丽脱俗,一张素颜毫无粉黛之色,却更显娇丽动人。胡香灵跟着崔珊,见过的大家闺秀也算不少,却没有一个能长得像江素妍这样的水灵,身材秀颀,一袭漂亮、得体的衣裙,更显得高贵得体。

柳飞飞道:“师姐,她不小心踩中了阵中的机关,这才弄得如此狼狈。”

“这样啊?”素妍面露愧色,“我以为你看到小径上的牌子,就会在一边等我,哪里晓得,你竟先走了,这个阵法最是简单易布的一种,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些过来,免得你受了惊吓。香灵,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惺惺作态,她也会的。

对胡香灵,她不会有真心。

真心早就被消磨干净,只有对胡香灵的厌恶和仇恨。

柳飞飞见素妍关心胡香灵,心头微微有些酸楚,冷声道:“那边的机关最是轻浅的,我一听到声就出来了,她哪里有什么伤?师姐,你有客人来,早些与我说,我也好派人到外面路口候着,这样也就不会触了阵法,惊了客人……”

素妍拉着胡香灵的手,扮出主人待客人的热情。

柳飞飞瞧着她,竟有说不出的应付、虚假,不,更像是素妍在闹着玩。

当年胡香灵不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面挫合她与曹玉臻,一面又与曹玉臻暗渡成仓,害苦了她,也害苦了江家上下。

“胡三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以为你会在外面等我,就晚到一步,害得你平白吃了苦头。走,快进得月阁,我让丫头们给你清理一下,再重新梳头发。”

看着胡香灵眼睛里跳动的怒火,素妍就觉得高兴,发作呀,当然,她知道胡香灵发作不起来。

胡香灵低下头,笑道:“妍妹妹,是我不好,应该在外面多等你一会儿的。只是……”用手揉挫着粘了泥土的地方,“这上好的裙子怕是要废了,还是去年秋天新做的呢,就穿过一回……”

素妍笑道:“不就是一条裙子吗。”

胡香灵的眼里闪着光亮,就等着素妍说:我赔你一条。

然,素妍却说:“人可比裙子重要多了,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为什么不说赔裙子?

她想要素妍赔自己一条更好、看漂亮的裙子。这几年,胡家的日子过得不好,胡长龄一年到头总是被派了外差,在北齐各地跑,每次回来,长则休息一月,短则十天,又被派外差。后来,还是胡香灵搭上了崔珊小姐,求了左相大人,这才离了户部,在左相掌管的礼部谋了差事,可谁都知道礼部是个清水衙门,不比户部、吏部这些有实惠、赚外银的地方。

胡香灵的日子不好过,与继母胡刘氏更是针锋对麦芒,胡长龄又从不过问内宅是非,只由得胡刘氏去。现在胡五姐儿也大了,知事了,处处和她作对,寻到机会,就好生刁难一番。

☆、114才女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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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香灵的贴身丫头满是疼惜地道:“江大小姐不知道,我家小姐最喜欢这套裙子,平日舍不得错,结果今儿才穿上,就弄坏了。”

素妍灿然一笑,“难道要我赔她一条新的不成?”见自己说中胡香灵的心思,素妍又道:“到时候,知道的人会说我赔了胡三小姐一件新衣裙,不知道的还会说胡家连自家女儿的锦缎裙子都置不起,居然要跟人讹赔一条,岂不被人笑话?”

胡香灵顿时瞪大眼睛,眼里的火苗跳了又跳,窜了又窜,双手紧紧的拽着裙子,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唇不停地蠕动着。

过了片刻,胡香灵才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妍妹妹说得是,我哪能让你赔一条,只是我真的很喜欢这条裙子。”

素妍热情地扫视了一番:“粘土的地方好好洗洗就可以,旁边被划个小口子,可以让绣娘添只蝴蝶上去,这样会更漂亮,也瞧不出。胡三小姐,走,快进屋,我这儿新得了好茶,正好招待你。”

胡香灵心里暗道:真是越来越抠了,小时候,她是何等的大方,首饰、衣裙、布料,但凡自己喜欢的,素妍都会给。可现在,连赔她条裙子都不愿意,还说洗洗、绣只蝴蝶就解决了。

白菲奉上好茶、糕点。又捧来温水,服侍胡香灵将手、脸都洗了,又沾湿帕子,用帕子将裙上的泥土清理掉,那一条约莫二寸来长的口子并不明显。

素妍道:“胡三小姐,之前我在如意堂与母亲商议,过几日。府里要办一次赏花会。大嫂说,今年花房培育的月季花比往年更好,要邀太太、小姐们过来赏花。你是知道的,我爹娘素来都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胡香灵今年十六了,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一直未能定亲,一来她与继母的关系太僵,悍名在外,家境好的都不愿与胡家结亲。家境不好的,胡香灵不愿委屈了自己。

素妍一直不明白,前世时。胡香灵和曹玉臻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而她一直不知所以,若非那年冬天皇城瘟疫横行,他们也不会寻了机会。给自己叩上“染疫”之名,行狠毒之事。

胡香灵见正面与素妍交锋不胜,唯有再使别的法子,心下一番权衡,道:“右相府人杰地灵。江相爷更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只怕宴请的客人也非等闲之辈。”

素妍笑道:“母亲、大嫂她们请谁我哪好过问,但我已与大嫂说好,请她给我最好的朋友下帖子。”

胡香灵捧着茶盏,望着素妍,“不知妍妹妹说的最好朋友是谁?”

想让她说是胡香灵。她偏不说。

早在五年前,胡香灵便已经不是她的姐妹和朋友。

像胡香灵这样精于算计,总以一副别人欠了她的模样自居。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

素妍没有说出李碧菡的名字,悠悠轻语:“师妹,是我的好姐妹。人这一生,不可贪婪,好姐妹有一、两个真心相待的就够了。至于好朋友么。可以多多益善。因为姐妹是亲人,朋友是同行路上的伙伴。”

素妍的话。温暖着柳飞飞的心。

她轻呼一声:“师姐,这是你爱吃的糕饼,我可没偷吃,都给你留着呢。”

“这一碟六个呢,你也吃两个。”

师姐妹眉眼里都含着关切,你关心我,我关心你。

飞飞的目光移落到胡香灵的身上,胡香灵秀目含恨,微微一眯,虽只片刻,但那眸里的余光满是杀气。这样的眼神,只惊得飞飞心下一颤,明明好像在哪里见过,却突然烟消云散,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飞飞问:“师姐,胡三小姐是你朋友吗?”

素妍笑着,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胡香灵道:“当然是了。你可不知道,在你师姐离开皇城前,我们俩啊,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柳飞飞颇是意外,像在问:是真的吗?

素妍依旧未言,一边的青嬷嬷静静地看在眼里,向前几步,想要说上两句,却一眼看到素妍望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告诫,青嬷嬷只得怏怏退下。

胡香灵问:“妍妹妹这几年都在什么地方学艺?你可真是好运气,拜了朱先生为学生,又有世外高人传你绝世才艺。”

素妍淡淡地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胡三小姐也不必羡慕我,你的缘法到了,躲也躲不过的。”

这几日,附近的人都传开了,说江舜诚的小女儿跟高人学艺归来,谁也不知道素妍都学了什么,但江舜诚前几日却在右相党里称赞自己的女儿:“书画甚好!”还有几人到江舜诚的书房看过素妍的书画,个个都交口称赞,连胡长龄也听说了。

柳飞飞留意到胡香灵声声称素妍叫“妍妹妹”,而素妍却唤胡香灵为“胡三小姐”,一个刻意靠拢,一个拒人千里却礼貌有加,其间亲疏,已经跃然于心。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姐也没否认与胡香灵义结金兰的事。

胡香灵道:“听说妍妹妹书画一绝,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得你一幅墨宝。”

“胡三小姐客气了,我的书画平常,并无甚过人之处,着实不敢献丑。”

想得她的书画,她就得给?

那也得花心思的,素妍再无与胡香灵交好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太过难堪,同时又不想让她好受。

院外,传来一个丫头的高喊声:“奴婢静澜院蓝梅,奉三爷之命,前来传话!”

自有丫头出得院门,不多会儿就领了个秀丽动人的丫头进入得月阁。

丫头行礼完毕,道:“大小姐,三爷说给你找的裱画师傅入府了。若是可以,请把书画送到清音轩去,无论大小姐有多少,今晚都会连夜给大小姐裱完。”

“三哥的口气不小。”素妍低喃着,“你去回了三爷,我知道了。稍后让白芷送画过去。”

素妍站起身,道:“托了我三哥好久,这才寻了裱画师傅回府,可耽搁不得。胡三小姐,不能再留你了。请便!”

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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