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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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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鼻子发酸,曾经有多温馨,现下就有多冰冷。

她伤了他。

他何尝不是伤了她。

他应知道,她看重娘家兄弟、侄儿,左肩王便是叶家最大的依仗,可现在左肩王府不肯庇佑,他们的路……唯有任人欺凌。

老王爷伤了心。行事残忍,更残忍的却是他身边的姚妃,拿着鸡毛当令箭,咄咄逼人,夺走叶家的店铺、田庄不说。还鼓动百姓上告叶家,让叶家声名受损,让叶家兄弟、侄儿下了大牢……

老王妃道:“可你父王,连我都不愿见。”

“父王不愿见母妃,母妃就不能去求他见你吗。”

二十多年来,她从不曾在他面前低过头。

就算是她被江家人寻上门来讨公道,她也不肯认输,宁愿接受惩罚也不要低头。

这一回,她要低头吗。

叶浩道:“母妃就求求父王吧?母妃要是不想法子,由着姚妃胡闹下去,我们整个叶家就倾家荡产也还不了王府的东西。”

紫霞道:“姚妃好生厉害的手段,拿到了十三位管事的卖身契,又自己新买了一批下人入府,十三位管事自是以她马首是瞻,但凡不听她调派的,都被她撵走了,身份不明者不用,与我亲近者不用,与叶家有关联者也不用。”

整个王府都握在姚妃的手里。

叶浩道:“母妃,你虽犯了错,可父王并没有休弃你,也没有夺了你的王妃身份,可见心里还是有你的。母妃就求求父王,幸许父王心一软就原谅你了。”

他心头的结竟这样的大,坚信卢华浓的血书,坚信卢华浓所说的一切。

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为什么认为紫霞不是他的骨血。

就是因为,紫霞是早产儿,所以他认定紫霞不是他的骨血。

成亲之日,红烛摇曳,她是以完璧之身给他的。

这些点滴,他都忘了吗?

他真的都忘了?

老王妃道:“容我想想。你父王去了蓬东、莱县两地,查看河渠事务,还不知何时回来。”

“母妃可以去找他,把事儿说清楚,难道要他这样误会母妃,误会女儿?母妃不是常说,我是你最心疼的女儿吗?难道你要我受一辈子的委屈?”

紫霞字字恳求。

他误会了她,怀疑她们清白,也怀疑了紫霞的出身。

“我会求他的。”老王妃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倦,她要认真地想,如何才能消除他的怀疑。

卢华浓,人死如灯灭,可卢华浓在临死前,却是想讨一个公道。

她讨了公道,成功报复了老王妃,同时也让他们夫妇生了难以化解的结。

老王妃对叶浩道:“你们一家安心在这里住着,吃的、用的只不会慢怠了你们。”

她抬手下榻,丫头帮着穿上绣鞋,扶她起身。

紫霞道:“母妃,今非昔比,你再不想办法给父王解释,时日一长,再解释也没用了。如若你肯退让一步,姚妃怎会进门,那些姬妾又怎会做了父王的女人?”

曾经执拗,那是因为有老王爷宠着。

现在她已经没有固执的资本。

她的固执换来的将是叶家的败落。换来的是她女儿的软禁,再继续下去,也许会更差。

老王妃道:“我知道分寸,不屑你教。”

蓦地转身,出了偏厅,穿过花厅到了院子里,孩子们甜甜地喊着“王妃姥姥”围聚在她的周围。

老王妃伸手轻捧着叶卿卿地脸蛋:“好好呆着,我得回去了。”

脑海里如同潮流奔涌般拥挤,脑海里又似无边大漠般空旷,这样的矛盾、如此的纠结。

老王妃回到了静堂。

静静地躺在暖榻上。闭上眼睛都是这一月来发生的事儿。

夜。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正月下浣的夜。无月无星,只有漫漫的黑暗包围,如一张逃不脱的黑色天幕。

老王妃辗转难眠,反复思量如同夏日繁星那么多。

她甚至想到如何求老王爷。

可是。老王爷这一去便是近一个月。

一直到二月十三夜才回到王府,夜里下了场春雨,是直接回的上房,因夜色太深,与未让旁人知道。

老王爷回来是筹措银子的,从姚妃这儿取了银子就先离开了。

其他几名姬妾知晓时,人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

几个姬妾聚在花厅里,向姚妃打听老王爷的情况。

老王妃到底心下担心,又不愿去上房。她才是嫡妻,凭什么要她去侧妻房里,说得难听些,姚妃虽是侧妻,远不如她身份尊贵。只遣了丫头去打听。

杏奉侍问:“王爷好吗?”

在卫州王府,大家都去了“老”,只唤王爷,百姓们提到左肩王府时,会说卫州王爷、皇城王爷,这就是拿他和宇文琰区分开来。

姚妃笑道:“好!都好着呢。还带了几样小玩意儿回来,说是给你们玩儿的。蓬东、莱县开始修河渠了,工地上忙着呢,老王爷在河渠上搭了草棚住下。一直行走在两县河渠之间,正赶着抢修,想让两县的百姓能早些灌溉良田。听说两县的百姓都踊跃派人去工地帮忙,还有的连工钱都不要呢……”

妙昭训面露忧色,“那样的地方,一定辛苦得很。”

莲昭训道:“在外面自然比不得家里。”

唯有珠奉侍再不说话了,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姚妃拿了老王爷带回来的玩意儿,是十几枚好看的石头,又有一些有花纹的田螺,式样倒与常见的不多,又有几个河蚌贝壳。

妙昭训挑了几样,说田螺要是挂在闺室里可以做装点用,捧在手里笑着跟姚妃道谢。

莲昭训也象征性地挑了石头、田螺和河蚌贝壳,还好奇地问:“这贝壳里会不会有珍珠。”

杏奉侍面容里露出了失望之色,原以为是什么贵重的,竟都是不值钱的物件。

珠奉侍倒是欢喜得很,挑了几样,心事似又重了一些。

坐了一阵,知老王爷安好,几人各自退去。

只有珠奉侍一直埋头看着石头与田螺,待得那几个走远,她提着裙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姚妃。”

姚妃一怔,“你这是怎了?”

“求姚妃恩准,让婢妾去工地服侍王爷吧。婢妾家里原就是种田的农夫,那年豫地大旱,婢妾跟着家人到皇城逃难,与家人失散,遇上拐子,就把婢妾卖入了王府为婢。婢妾不怕干活,堂堂王爷、身份尊贵却要住在那样的地方,身边连个照顾起居的人都没有,婢妾肯求姚妃了,就让婢妾去渠上……”

姚妃自以为,她是一心对王爷的。

没想到在这姬妾几个里头,珠奉侍也是一片真心。

谁不愿留在王府穿金戴银,享受好日子。

姚妃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姚嬷嬷。

姚嬷嬷道:“姚妃不是想挑两个丫头过去么,如果有珠奉侍去,可不比丫头们服侍得周全,老奴觉得这事不错。”

姚妃问:“珠奉侍当真决定了?”

☆、679 无法原谅

珠奉侍无法动摇的坚决,肯定地点头,“这事儿婢妾想了许久,原是想当着王爷的面求姚妃的。婢妾不会识字,婢妾家乡那年大旱,就是因为没水,眼睁睁地看着地里的禾苗被渴死。婢妾了解这种心情,愿意去渠上跟着王爷,就算洗衣烧饭也是欢喜的。”

姚妃没想,这个丫头出身的女子,竟有这样纯朴的想法。

她是听说了,珠奉侍在皇城王府,见莲昭训把屋里的摆件弄回卫州,也是有样学样,在她眼里,这是一个单纯的女子。

姚妃道:“好!我应了。你且回去收拾一下,我让府里的护卫、小厮送你去渠上,你替我照顾好王爷。”

“谢姚妃!”珠奉侍重重一叩,起身退出上房。

老王爷总得有个细心的人服侍照顾,与其是旁人,倒不如是这珠奉侍。姚妃虽不想有人得了专宠,却又不得不为老王爷考虑一二。

她收拾了两套以前做丫头下人穿有衣服就走了,还令丫头们也不要带华丽的,要带些看着干练的衣衫。

许是珠奉侍自小吃苦的原因,初见老王爷,老王爷有些意外,听她说明来意就笑了,然,几日相处下来,老王爷发现这位珠奉侍能吃苦,不仅能洗衣做饭,闲下来时,还跟着渠上的百姓一起挥着锄头挖土,那模样一看就是常干农活的,做得像模像样。

老王爷只觉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子!

不是那种深闺之中娇柔的,只知道讨宠的人,待她也就另眼相看。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二月二十五日这天,老王爷又回了趟王府,是回卫州城办事,上回他将素妍草拟的章程找了几县的乡绅、百姓看,想知道他们的结果。

在卫州府衙一坐就是大半日,百姓和乡绅们也提出了许多意见,但是对于上面大部分的条款还是表示支持。比如“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条,有力的就去工地干活,以十五纹每日一天计算,而工钱又分了上、中、下三种劳力,上等劳力十五纹,中等为十二纹,下等劳力则为十纹,同意了“承包法”,以十里为一段。承包给当地百姓干活……

当日。卫州府衙的场面也是热闹非分。无论乡绅还是百姓,都在说话,甚至府衙外还有特意前来围观的百姓,时不时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几房的姬妾。早早听说王爷回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派了丫头在二仪门里候着,一旦回来就立马通禀。

到了午后,老王爷终于商定了新章程,着了府衙的师爷重新抄录,并尽快发放各县衙、张帖成榜,通告全州。

姚氏一颗心提得紧紧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桌上的饭菜凉了热,热了又凉,有些日子没见老王爷,她也挂念得紧。

外面一声高喝:“老王爷回府喽!”

所有妻妾的心都提了起来,或提着裙子飞奔。或跌跌撞撞赶到迎客厅后面的回风长廊上,一个个引颈高望,看着府门方向,期盼着能见到风度翩翩的老爷。

老王爷一进来,就瞧见三名姬妾含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

姬妾们款款行礼,有娇柔的、有妩媚的,落在眼里,老王爷早前的烦闷顿消。

然而,在长廊的尽头,跪着一袭素雅衣裙的妇人,头上并无甚饰物,那样的简单、清丽,长身而距,低垂着头。

一阵恍惚,他仿佛又见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叶飘飘,那个在石桥头偶尔遇见的女子,一袭素雅的打扮,只一眼便让他觉得她美若仙子。

老王妃低垂着头:“妾身错了!妾身是来给王爷赔罪的,妾身的错,错在当年不敢欺瞒王爷,可妾身是清白的,从未做出背叛过王爷的事。”

这些日子,他很忙,因为忙就搁下了她的事。

想到叶家的家业,竟比他王府的还多,而昔日先帝赏赐的店铺、田庄都变成了叶家的东西。

这,也是一种背叛。

她怎么可以拿了他的东西却顾叶家人,适当便可,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比王府的财产还多,这换作哪家都是犯大忌的事。

他心头虽有感触,却不想再回头。“什么也别说了!本王还要赶去见姚妃。”

就算卢华浓血书里所言的点滴不是十成十的真,至少是有九成真。老王妃当年算计了与他的相遇、相识,甚至算计了他们的相爱,更不是如她所说,与封三爷之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根本就是她先引诱了封三爷,两家订亲,却在成功吸引了老王爷后,残忍地与封三爷退亲,让她妹妹替她嫁给了封三爷。

他不信她!

他径直走过她的身边。

他的身后是三名如花的美妾,个个雀跃着,想要得他多看一眼。

老王妃提高嗓门“阿谦”,她要他给一个机会,“妾身没有对不住你,你若不信可以唤紫霞来,你和她再拿清水……”

她没有说完,他却明白后面话的意思。

老王爷对三名美妾道:“三位爱姬先去上房花厅等着,本王与王妃说几句话。”

妙昭训等人齐声应答,携着丫头往上房移去。

四下并无旁人,便是老王妃的丫头也远远儿地站着。

老王妃朗声道:“请王爷与紫霞再滴血验亲,妾没有对不住你。二十几年前,洞房花烛,王爷知道妾是清白完璧之身,那方喜帕,王爷不是还收着吗?当年交到宫中内务府的,上面洒的可是鸡血。您如此,便是琰儿也是如此。虽然我们都没有说,可他和你一样,都拿这喜帕当宝贝一样地收着……”

老王爷又忆起那夜的缠绵,那喜帕上鲜艳如梅的红。“本王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着本王在兴头上,私自下手,用了别的……”

“在王爷心里,妾就是这等不堪么?你不信妾,连你自己也不信了?居然怀疑紫霞不是你的骨血,你……你怎么可以?”

“不是本王信与不信。是你自己行事不端。”

她不可以和他吵,这是她等了这么久才有的机会。

他去渠上,谁知道下回又什么时候回府。

姚妃将王府打点得妥帖,连带着那些收回的田庄铺子,都是亲自过问,用心打点。

如今这府中上下,谁不说姚妃贤惠能干,夸她是老王爷的贤内助。

老王妃深深一叩,“求王爷与紫霞再验。紫霞确实是早产儿,求王爷相信妾。”

老王爷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唤紫霞来!同去上房暖厅。”

他不信老王妃。所以这取水之人定要是姚妃或姚妃信得过的。

老王妃传了丫头,令丫头去唤紫霞。

姚妃正欢喜紧张地等着,却见老王爷身后跟了一身素雅的妇人,定睛一瞧。竟是老王妃,脸色微微一凛:不是失宠了么?怎么又和王爷一起进来?

老王爷进了花厅,“你们先聊着,本王去换件衣服。”

姚妃向老王妃行了问安礼。

姚妃折身进了内室,服侍老王爷更衣,“身上都是汗臭味,要不令下人准备香汤,好好洗洗。”

老王爷低声道:“叶氏不服,定要让本王与紫霞验血。一会儿你亲自去取清水。本王信不得叶氏身边的丫头、婆子,只信你。你是个行事端方的,你去取水来。”

姚妃懂了。

老王爷是担心有人动手脚。

姚妃点了点头,出了屋子,提了个铜壶。亲自从井边取水了。

再回来时,紫霞也在偏厅内。

老王妃立于一侧,门口站着姚嬷嬷,虽是一脸横肉,却如一尊门神。

姚妃取了两只干净的瓷茶杯,涮洗一遍,倒了清水。

紫霞不敢看老王爷,低垂着头,静默地走到茶杯前,咬破指头,滴下鲜血。

老王爷走近,正要咬指头,却见姚妃递过一根绣花针,“用针吧,咬下去多大的伤口,用针挑伤口小。渠上那么忙,你近来身子又见清瘦,人也黑了,瞧了让人心疼。”

老王爷听到这暖人心的话,微微一笑,看她温柔地用针挑了一下,鲜血涌了出来。

血液滴落瓷杯,四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看着两滴鲜血慢慢地相融,相融……

紫霞看到这里,捂住嘴轻声哭了起来。

老王妃泪眼朦胧,“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应该信我,我设计与你的相识,那也是仰慕你是英雄,我……”

“够了!”老王爷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就算紫霞真是他的骨血,那又如何?

他已经不再喜欢老王妃了,这个改变虽只是两月,可他有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珠奉侍,一个女人,细皮嫩肉的,居然跑到渠上去给他洗衣,给为做饭,甚至还和他一起在渠上走动,往返于蓬东、莱县两地。

便是这一点,就让他感动和珍惜。

世间,还有好女人,还有真心待他的女人。

珠奉侍没有骗他,从一开始就愿意在他身边,如今更是陪他一起受累吃苦。

还有姚妃,全心全意地打点王府,不让他有半分后顾之忧,他说什么姚妃都听从。

“就算这样,本王也无法原谅你的算计与欺骗。更无法原谅,在本王之前,你与封三爷好过的事实。”

她的手,封三爷摸过,也曾拥她入怀……

想到这些,他无法容忍。

“本王没有休弃你,已是对你最大的恩德。往后你做好一个王妃的本份,别再想着拿王府的东西给叶家。府里自有晴娘来打理,不须你劳心!”

☆、680 叶氏下毒

紫霞喊了声“父王”,依旧痛哭着,却没有出声。

没有什么比证明她是老王爷的女儿更重要了。

老王爷对外大喝道:“来人,扶老王妃回静苑歇下。”他对姚妃道,“晴娘,从这月起,你每月给老王妃五十两月例银子,四季衣衫、每日吃用都另给她最好的。”

姚妃应承一声。

老王妃原是报着一线希望,就算回不到最初,至少让她做王府能主事的女人,“阿谦,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没错,是要从头来过。”

老王妃与紫霞都露出一分欢喜,然后他后面的话却给了她们一盆冷水。

老王爷含笑握住姚妃的手,“与本王从头来过的是晴娘,她才是本王的爱妻。”

姚妃只觉这一刻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羞涩地低头含笑。

以前,他最爱用脉脉情深的眸子看着她,现在他看着的却是新进门的姚妃。

郎有情,妾有意,落在老王妃的眼里道不出的刺目。

老王爷冷声道:“让叶浩随本王去渠上,堂堂大郡马可不要做无用的废物。皇上要在卫州试行‘改田法’,要是修渠成功,会陆续推行全国,他书读得不好,只要这事做好了,一样可以入仕为官。”

紫霞明白,这是老王爷在告诉她,叶浩应该入仕为官,心下欢喜,欠身道:“谢父王提携。”

“不要谢本王,姚妃在本王面前没少替你们说好话。叫他收拾好东西,明儿一早随本王去渠上。”他停了一下,“你也不要为之前的事怨恨本王,要怪就怪你母亲行事不端。”

紫霞又怎会怪老王妃。

这都是天意弄人。

老王爷不会回心转意了,就算没有背叛的事儿,他对老王妃的心已死。

老王妃失魂落魄地出来。

花厅里,三名美妾还在低声说着话儿。

紫霞出来前,拭干了眼角的泪。

姚妃低声问:“紫霞现下怎么办?”

老王爷想了片刻,“就按嫁妆簿子上的田庄、店铺还给她。多余的你留下。你寻了时间问问她,是回叶家还是留在王府,若在王府,她们母子就住在怜星院,吃住可以管,月例银子没有,让她自己选择吧。”

姚妃点头。

嫁出门的女儿,哪有常年还住在娘家的道理,让娘家管吃用,还拿她当正经主子般的供着。说白了。他还是在替叶家人养后人。

王府家大业大。不在乎多管几个吃饭的,但这月例银子不能再给了。

与老王爷出来时,小厨房已热好了饭菜,正捧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姚嬷嬷特意取了一坛酒出来。早早儿给老王爷斟了美酒。

老王妃回到静苑,想到他说的话,他现在喜欢的是姚妃,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头好不悲凉。

她一开始是算计了他,可这么多年,她是一心待他的。

他再也不信了,甚至认为这二十我年都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就算没有了丈夫的宠爱。她还有儿子,还有女儿,还是左肩王府老王爷宇文谨的结发原配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

姚妃!你夺走我的夫君,却夺不走我的儿子和女儿。更夺不走属于我的名分。

老王妃想到深处,起身寻出一只瓷瓶,这是宇文琰给她配的药粉。

宇文琰只配毒,却不会解毒,而且全是些稀奇古怪的。

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该死!

忆起宇文琰交给她药时的点滴。

“琰儿,这药怎么用?”

“这是我设法精炼过的药粉,寻常女人,藏在指甲盖一点就能令她终身不孕。这一瓶药,可以让五十个女人不孕了。”

老王妃想罢,取了纸,从瓷瓶倒了一些出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盖,够多了,这量应该也是足的。咬咬牙齿,此事不做,更待何时,就早早地收拾了那几个女人再说。那个候爵,谁也别想得到。宁可谁也得不到,也不愿便宜了那些女人。

老王妃一番纠结,想着如何下手,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又将药粉藏到手帕里。

到了上房花厅,老王爷正与妻妾相谈甚欢,说着话儿,喝着酒。

姚妃见老王妃回来,有些意外,“王妃姐姐。”

老王妃笑了起来,“没坏大家的兴致吧,你们在这儿吃喝得热闹,我也忍不住想陪一起吃。姚妃妹妹坐,别客气!你们几个坐着继续。”

她笑着走近姚嬷嬷身边,接过酒坛,帕子在故作不经意间滑入坛口,她抱着酒坛,目光望着众人,“姚妃妹妹入府以来,处处打点得体,连我都自叹不如,我敬重妹妹。”

她却先给老王爷斟了一杯,见药粉落到酒坛,又拿在手里晃了晃,“姚妃妹妹,我也敬你一杯。”

姚妃微微含笑,接过酒杯。

给二人斟了酒,她将酒坛递给姚嬷嬷:“给她们几个斟上,再给本妃倒一杯。”

丫头取了酒杯,满上酒。

老王妃捧起酒杯,“王爷、姚妃妹妹喝呀!这可是我敬你们的。”

曾经何时,她对他说“这一辈子你都不要负我,要是负我,我就绝然而去。”

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不能离开。

离开了王府,她又能去何处,没地方可去。

他可以翻手为云,也能覆手为雨,对叶家可谓做得残忍,不仅把叶家的家业夺走,还要她的兄弟下狱,侄儿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曾说“此生,我宇文谦绝不辜负叶飘飘”,到底是变了。

宠一个女人一年容易,宠一个女人十年却不易,宠她二十年就更不容易,要做到如江舜诚那样宠虞氏一生,可谓人间稀有。

老王妃唯有太多的不甘,她怨老王爷,恨姚妃……

原本,她和她所生的女儿才是王府里最尊贵的女人,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主事的是姚妃,而她只落了个去佛堂静修的下场,就连她的月例也得由姚妃来发放。

老王爷捧起酒杯,姚妃亦捧起酒杯:“谢王妃姐姐。”

老王妃笑了一声,自己也捧了酒,她年纪一大把,再不愿生育的。

宇文琰说过,这药只对女子也用。

老王爷一饮而尽。

老王妃与姚妃都一口着喝尽的酒杯,酒入愁肠,是老王妃的辛酸。是姚妃的得意。

老王妃笑道:“按照皇家规矩。每位亲王儿子可袭两爵。嫡长子袭王爵,嫡次子或最爱疼爱的庶子可袭候爵。妾身记得,十几年前先帝连候爵封号都定了,卫平候。哈哈,世袭罔替两代后改为降级世袭,这也得五六代了,还能得三县封地,哈哈……”

姚妃突然明白,老王妃为什么莫名说这些话,还是当着所有的姬妾说,就是要她们生儿子。

老王爷微敛着眉宇,猜测老王妃的用意。

老王妃指着姚嬷嬷道:“今儿高兴。快给姚妃和王爷斟酒。”

姚嬷嬷斟了酒,也给老王妃添了酒。

老王妃捧起酒杯,笑着对姚妃、妙昭训、莲昭训和杏奉侍道,“本妃祝各位妹妹早诞子嗣,这庶长子被赐封为卫平候的希望可大着呢。尤其是姚妃妹妹,听说名字都入皇家族谱了。

还有你们几个,不生儿子,连入皇家族谱的资格都没有。王爷可是早早地给卫平候取好了名字,叫作宇文玳,玳瑁之玳,多好听的名字。本妃呀是个肚子不争气的,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你们呢。”

所有人的面情都有些古怪,不仅候爵的名号订了,连这儿子的名字都取了,就等着孩子出生了,真真是件很奇怪的事,可看老王妃的样子,又不似假的。

几人饮尽杯中酒。

姚嬷嬷又满了酒。

老王妃再捧起酒杯,“好事成双,再祝各位妹妹心愿得尝。来,再干!”

老王爷愣坐在一边,他越瞧越觉得老王妃就是来搅局的。

早年,他可是领教过她吃醋捻酸撒泼的样子。

今儿这字字句句都很古怪。

他直直地看着她。

她却恍然不放在心上,只一味的笑着。

那么多的药粉,小半坛的酒,应该都消散在酒里了。

姚妃喝了三杯,另三个各饮了两杯。

要是真如宇文琰所言,药效该是够了。

老王妃握了筷子,“你们别客气,吃菜呀,不能光喝酒不吃菜。哎呀,本妃近来在想,要是宇文玳出生了,皇上会赐哪三个县给他做封地。你们可别不当一回事,你们想想呀,寻常官宦人家,多少人辛苦打拼了几代人,也没捞着公候爵位。这卫平候之爵,不仅有封地,还能世袭,可是极好的机会……”她一面吃着菜,一面阴阳怪气地说着。

老王爷厉喝一声:“住口!”

老王妃笑了一下,“王爷生气了?本妃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是在让她们替你早生儿子呢。”

老王爷明白了,她是故意的,想让这几位姬妾为了候爵掐起来,彼此算计,这样她就可以看笑话。

看着他越来越冷的面容,老王妃露出讥讽的笑。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

就看这药效是不是如宇文琰所说的管用。

老王妃站起身,“既然老王爷不欢喜妾身,妾告退!”

她翩然转身,很快就出了上房院门。

姚妃沉声道:“都吃菜喝酒吧。”她笑意盈盈,给老王爷布了他爱吃的菜式,“听说王爷回来,妾特意让厨娘准备的,热了三遍,只怕味道不如最初。”

老王爷被老王妃这一番闹腾,心情沉闷,连饮了两杯。

几个妻妾见他不悦,好言宽慰了一阵。

杏奉侍笑道:“要不请妙姐姐唱个曲儿吧。”起身捧了酒杯,敬妙昭训饮下。

☆、681 厌烦

妙昭训盛情难辞,清了清嗓子轻唱了起来。

回到静苑的老王妃,又拿着瓷瓶,看了一眼,瓷瓶里竟去了小半瓶,按照宇文琰说的量,应是绰绰有余了。她不由得失声轻笑起来,想到这几个女人永远也生不出儿子,心头畅快非常,似移开了压在心上的泰山一般。

因她说了些古怪话,才扰乱了老王爷的注意,以为她是去说气话,不会猜她已经顺遂得手。

老王妃为自己算计得逞沾沾自喜着。

上房里,酒宴散了。

老王爷有三分醉意。

姚妃令丫头们备了香汤水,亲自服侍他洗了澡,里里外外都换了干净的衣衫。

老王爷扬手拥住姚妃,笑道:“在渠上时,白天不觉着,一到夜里我就想你,想你在做什么?”

他低头就要亲,姚妃将脸转向一边,轻声道:“今晚且去她们那儿吧。”

“为什么?”

姚妃抬头,温和地看着他俊朗而成熟的面庞,“小日子都有两个月没来了,昨儿黄昏请了朗中来,说是……喜脉。”

老王爷一听,眼里闪着光亮,“晴娘,真的么,你当真怀上了?”

她羞涩点头,“郎中说,有些滑胎之像,着我好生将养着。姚嬷嬷也叮嘱了,她最是严厉的,万不许我们在一处,我瞧你还是先去妹妹们那儿。”

老王爷欢喜地抱起姚妃,转了两个圈,方才将她放下,双手拥住她的腰身,“要是生了儿子,本王立马奏报朝廷,请赐为卫平候。”

姚妃垂首,双手抚摸着肚子,“知道了,你都说好多回了。”

“那你好好将养着。我去二位昭训屋里瞧瞧。”

姚妃叮嘱道:“才刚两月,你也别说,没满三月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王懂。”他灿然一笑。

很快,这王府就要多出一个孩子了。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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