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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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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恶狠狠地盯着失笑的素妍,素妍将头转向一边。

宇文琰瞧这情形,自己不在家,指不定老王妃又如何刁难了。

素妍生怕他为难,不说自己受的委屈,他现在在家,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如果处理不好母亲与妻子间的关系,他还是不是男人。

宇文琰抱拳躬身:“母妃歇着,孩儿与王妃告退!”

拉了素妍就开溜。

老王妃被宇文琰气了个半死。

素妍从头到尾就不说话,只在进来时问了安。

嬷嬷道:“琴瑟堂的内室、小书房、连内厅都翻遍了,硬是没找到,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

老王妃摇头,气得胸口生疼,想到那么一大笔家财,都被老王爷逼着交了出去,心头不甘。

素妍心里牵挂着琴瑟堂的事,脚下生风,快步进了院门。

刚进内仪门,就见田荷在一边哭,紫鸢、紫鹊两个也耷拉着脑袋。

宇文琰道:“这是怎了?”

白菲道:“今儿上午,我们刚出门,老王爷也出府拜会朋友。老王妃领了上房的婆子、丫头,非说她养的波斯猫进了琴瑟堂。将王爷的内室、小书房、内厅翻了个一片狼藉。青嬷嬷要拦着,被上房的嬷嬷给推倒了,还被打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呢。田荷担心她娘,一直在哭。”

宇文琰叹了一声,胸口憋着一股火,“为了得到她要的东西,竟连儿子、儿媳的屋子都翻腾起来,也不怕人见了笑话。”

素妍道:“我去瞧瞧青嬷嬷!”

青嬷嬷躺在自己的榻上,嘴里发出哼哼声,见素妍回来,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郡主,老奴对不住你啊!老奴连你的嫁妆都守不住,老王妃带着婆子、丫头从郡主的大木箱子里拿走了不少好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字画,有附庸、白峰还有谢大才子的……更有朱武先生的……”

这哭声大得如同雷鸣,青嬷嬷哭得抓天抢地的,仿佛是有人抢了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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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恶刁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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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在屋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哪有这样的,竟然领着人搜拿了儿媳妇的嫁妆。

老王妃不要脸面,宇文琰还得要呢。

素妍低声道:“嬷嬷别气了,我给你把把脉,再给你瞧瞧伤!”

青嬷嬷现下明白了,老王妃是真不喜欢素妍,否则哪家的婆婆会做这种事,带人搜儿子、儿媳的屋子,还把儿媳的嫁妆给拿走了,还是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郡主啊,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你在江家,可是被候爷、夫人捧在手心里的,被几位老爷、太太也是百般呵护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气。你出阁那日,老太太就后悔了,不想让你出嫁,说老王妃自个做错了事,连面都不露,怕你过门要受气……呜哇哇,这才几日,她就每日变着方儿地寻事儿……”

青嬷嬷知道宇文琰回来了,正想借了机会发作,故意将这些话嚎啕着说出来。

今儿老王妃身边的恶婆子打人,这是院子上下都瞧见的,就连外院的护卫、小厮都见到了。她是不许他们进内室和书房的,居然把青嬷嬷一把拖出去,抛到院子里,还恶狠狠地搧了青嬷嬷几个耳光。

宇文琰站在院子里,正想听后面的话,就被素妍低声斥住了。

“郡主,我偏说!我偏要说!王爷对不住你啊!你过门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知道吗……”

宇文琰往青嬷嬷的屋子走去,透过门缝,就见素妍去捂青嬷嬷的嘴巴,厉喝一声,“你让她说!”

素妍惊了一下“千一”,“青嬷嬷是气糊涂了,正说糊话呢。”

“让她说!”宇文琰大喝。

青嬷嬷便将老王妃叫素妍去。逼素妍交钥匙、地契、房契的事细细地说了,还罚素妍跪在地上,这大冬天的,得有多凉,还对着素妍摔汤婆子、训人……

自然,是不会照着原样说,从她嘴里出来,那就是很严重了。

这会子,田荷、白茱等也生气了,站在门口。把老王妃昨儿一天买了十万两银子的礼物细说了一遍。

宇文琰听着。只觉胸腔里怒火乱窜。

为了叶家一干蛀虫。就要刻薄他妻子,这算是哪家的规矩。

这会子青嬷嬷哭了,田荷在哭,连带着白菲、白芷也哭成了一团。

紫鸢、紫鹊两个。嘴里满是愧疚:“当初,江家老太太、大太太挑我们俩来郡主身边服侍,原是说我办事沉稳的。我们愧对老太太的嘱托,护不了郡主,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跪在一边,痛哭起来。

素妍站在一边,万般情绪,千般委屈,眼泪就流了下来。垂着头,越想越恼。就算在江家,哥哥们喜欢上她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开口索要。可老王妃倒好,直接拿走了事。这是夺,这是抢。

跟着陪嫁来的田壮实,听到内院哭声一团,好奇地到门口探望,这一望了不得,听到青嬷嬷的哭声,又听见田荷在哭。田荷今儿哭了一两个时辰了,任谁都劝不住,心里暗想:莫不是他娘被打伤得严重!

这可了不得,他得赶紧回江家报信,万一出了大事,江家老太太追究起来,他可担不起。

一时间,琴瑟堂内院里哭声一片。

宇文琰紧握着拳头,转身回了内室,他的衣袍、素妍的衣袍被抛了一屋子,连带着素妍的小衣、肚兜处处可见。再转入小书房,也是一片狼藉,素妍装着字画的大木箱子敞开着,里面零散地堆着一些字画,都是未裱的,还有一些纸包、颜料。

他越瞧越气,扭头冲出琴瑟堂。

刚出院门,就碰见青霞郡主“哥哥”,他没应,怒气冲冲地往上房奔去。

青霞郡主进了内仪门,见青嬷嬷屋里站着人,素妍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帕子,也黯自神伤地抹着泪。

“嫂嫂”青霞郡主轻唤一声,满是愧色,“我也拦过母妃的,可是她连我也一起训了。”

素妍止住哭,“你们也别哭了。白芷,去我箱子里翻翻,把化瘀膏寻来给嬷嬷抹上。”

青嬷嬷带着哭腔的,“老奴这点伤不算什么,老奴这是心疼郡主。郡主在江家,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老王妃欺人太甚,怎么能带着小厮翻郡主的衣物,还把肚兜、小衣丢了一屋都是,这……这可是大户人家做婆母的人会干的事?”

老王妃当真是连体面都不顾了,她们也不要守本分,总不能任由老王妃欺人欺到这份上。

素妍的心,凌乱成麻,从未像现在这样繁复过。全都交结成一团,挣扎在心头,任她如何想要平静,就是难以静下心来。

青霞郡主道:“嫂嫂,刚才哥哥怒气冲冲地出去了,我担心要出事……”

素妍不再继续难受,惊愕地看着青霞郡主,提着裙子奔出琴瑟堂。

白芷见情形不对,唤了声“郡主”就奔了出来。

上房内二厅里,宇文琰悖然大怒,已经与老王妃大吵起来,远远儿地都能听到宇文琰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素妍?她哪里做得不好了?是你自己说,如果她过门,休想帮衬她半分。既然如此,我们自己打理有什么不对?你却要罚她跪在地上,现在是什么时节,是严冬,你整日给她甩脸色,有没有想过我?”

宇文琰一冲进来就是厉声质问,把老王妃之前未消的怒火也一并勾了起来,她厉声反问:“是那个小狐媚说的是不是?哼,还真是有本事啊,把老王爷哄得团团转,逼着本妃交了东西,又挑唆你来和我吵。”

她居然说素妍是小狐媚?

哪有做母亲的这样说自家的儿媳妇。

宇文琰从来没想过,在他心里温良贤德的母亲是这样的不可一世,这样的不知分寸。

“母妃,她是我妻子!是你的儿媳妇!”

老王妃早已不顾仪态,高声道:“老娘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儿媳!老娘没有这等狐媚儿媳!她就是个狐媚子!你们父子一个个都被她迷了心窃……”

宇文琰咬了咬唇。“把拿走素妍的东西还回来!”

“休想!”老王妃吐出两字,“你们不把三契、钥匙还回来,休想我把字画还给你们。哼,到时候,我就是给你大舅、表哥,也不会还给你们。”

宇文琰伸手指着老王妃,冷笑道:“好!好!难怪你这般护着叶家,明明是素妍的嫁妆,你也敢染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就做了。那又如何?你们拿走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我就拿她几幅字画。这公平得很。”

拿了宇文家、素妍的东西给叶家人!

还真是叶家的好女儿!

“今天,无论如何得把拿走的字画还回来,否则,你也别想回卫州给大舅过寿辰。休想我给你昨儿买的东西结账。”

素妍气喘吁吁进了上房内二厅,轻拽了宇文琰一下,“别吵了,我们回去。”

老王妃此刻怒火乱窜,所有的一切都是江素妍!

老王爷偏着江素妍。

就连宇文琰也偏着她。

宇文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对她不敬过。

曾经的儿子,是那样的乖巧怜人,虽会惹老王爷生气,却是她最乖的儿子。

罪魁祸首是江素妍!

此念一闪。老王妃抬起巴掌,“啪!”的一声就击在素妍的脸颊,好响亮的耳光。

青霞郡主、白芷都瞧见了。

白芷惊呼一声“郡主”。

宇文琰将素妍护在身后,“你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待她,我不在府时……”

“不在府时。罚她跪还是轻的,骂她、打她那是常事。她就是一狐媚子,连翁爹都敢勾引,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老王妃此刻被气晕了头,宇文琰越是护着素妍,她就越发讨厌,恨不得将世上所有最恶毒的话都拿出来骂。

宇文琰此刻心痛如绞,他没想到,自己不在家,母亲是这样对素妍的。

青霞郡主则声声低呼“娘!母妃”。

老王妃无动于衷。“我羞辱她你心疼了?”她冷冷地凝视着被宇文琰护着素妍。

曾经,曹二太太刁难她,曹玉臻总是不变地站在曹二太太那边。

那时候的她,一直期望有一天丈夫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眼下,宇文琰站在她这边,她的心比那时候更乱更痛。

她曾想过,无法与老王妃和平共处,至少可以如与曹二太太之间一样,面上和美。

如今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

老王妃厉声道:“她就是一个小狐媚,她娘就是老狐媚!”

素妍推开宇文琰,她可以忍,但有人骂她娘就是不行。“婆母怎么骂我都行,你怎么可以说我亲娘。我亲娘养我十七年,将我嫁给宇文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王妃冷哼一声,“怎么?终于忍不住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不能骂虞氏,她也是诰命夫人,身份尊贵。

要是扯到江家,江家那几位太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厌恶我。”

“你引诱老王爷与本妃做对,挑唆王爷与我争吵,你还没有做错么?”

宇文琰厉声道:“府里的事,她没有说过半句,要不是下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如此刻薄待她。”

老王妃指着素妍的鼻子,“你就是狐媚子!一身的媚骨,天生的狐媚子!”

素妍气急,转而一想,越想气她,她偏不气,轻笑道:“老王妃是不是嫉妒我啊?我就是狐媚子,那又如何?我媚的也不过是我自己的夫君。”

☆、622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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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王妃没想她居然认了,“琰儿,你听见了,她这回可是亲口承认了。”

素妍道:“老王妃不也媚惑了老王爷,如果我媚自己的夫君是错,那你的错更大,你可是媚了老王爷二十多年呢。”

现场紧张的气氛立时就缓和了下来。

老王妃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婆母。”

“刚才是谁大呼小叫地说,不承认我是她的儿媳,既然如此,往后我也不必叫你婆母了,还是改称老王妃!”

素妍想着,反正今儿已经闹成了这样,她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躲着避着了。扬了扬头,“还请老王妃把我的东西还来。”

“休想!”

素妍扬了扬头,不畏不惧,她得想法子,自己逼老王妃拿出这些东西来。

该想什么呢?

说些什么才能逼退她。

上回老王妃拿地契、房契,是因为宇文琰以叶家侵吞皇家王府的财物为由。

可见,老王妃护着娘家人。

“叶家大房的大姨娘是什么来路,恐怕老王妃比我更清楚。”素妍走近老王妃,压低嗓门,“你不会不知道,这位大姨娘是先帝时的判臣靖王宇文诲之女吧?你说叶家为什么会收留靖王之女?你当真以为先帝不知?这些年可是老王爷在护着你们叶家。老王爷之后你更应握住的是王爷的心,否则他日叶家失了依仗,就凭你,这个在太后、皇后面前都没有一点颜面的妇人,皇家和朝廷凭什么护着你,纵容叶家?要是真惹急了我,我不会对付你,我随便寻一个理由,就能让你们叶家满门获罪……”

她忍不了时,也会用别的法子。

既然老王妃不拿她当儿媳。她又何须敬老王妃为婆母。

前一世受的委屈够多,这一世承不住时就反抗,哪怕是闹翻了脸也成。

老王妃瞪大眼睛,没想素妍会猖狂如此,“你……你……”

“老王妃不还东西也可以,我不介意把刚才说得小声的话说与旁人听。我想,这偌大的左肩王府,总有那么三两个人会传出消息去。要是有人知道叶家与判……”

可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整个叶家就完了。

到底还是江素妍棋高一筹。

老王妃大喝一声,打断素妍的话:“来人!把王妃的东西还给她!”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狐媚子。你听着。你最好祈祷琰儿一辈子都宠你、信你。”

素妍回头看着宇文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他在想,素妍到底与老王妃说了什么。之前吵着、闹着不肯还的,突然就说要还了。“有朝一日,他不再喜欢我,我正好脱了狐媚子的名声。无论怎样,我都是那个赢了的。”

从来没见过这等说话的。

她得宠,她甘愿承下狐媚子的名声。

她失宠,素妍就不用担狐媚子的骂名。

一个得实,一个得名,貌似她怎么也不输。

老嬷嬷遣了下人抬出字画。老王妃不甘心地疯狂转身,奔到箱子前,抓住字画就是一阵乱扯,偏是裱过的,又卷裹在画轴上。想要撕碎却也不易,她抓起一幅,“吱啦”一声,将字画撕成了两截。

素妍一阵心痛。

耳畔,听见宇文琰和青霞郡主惊呼的“母妃”声。

老王妃见她痛楚,脸上得意了几分,“我既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

宇文琰一个箭步,拖住老王妃,已有两幅被撕裂,素妍拿起一幅,正是附庸山人送给她的新婚贺礼,“你……”她抱住头痛苦地大吼了一声,“这是附庸前辈送我和宇文琰的成亲礼物,你……你……世外仙人之作,毁了会遭天谴的。”

老王妃看素妍如此痛苦、惋惜地表情,越发欢喜,只要素妍越痛她就越开心。“我诅咒你,得不到琰儿的真心,无法和她过一辈子,我……”

老王妃正骂着,一个严厉地声音飘来,“住嘴!”却是老王爷与沈氏、何氏等人站在上房花厅门口。

何氏一脸惊诧,带着讥讽地道:“小厮回来报信,说我家郡主被老王妃欺负得痛哭,我还不信,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哪有婆母诅咒自家儿子、儿媳,就是继母后娘也没这么干的。”

沈氏一脸寒霜,目光锁定在素妍印着五指的脸上,“你的脸……”

白芷正要开口,却见素妍缓缓摇头。

何氏道:“世人都说左肩王府的老王妃是个贤惠的,对儿媳妇又打又骂,连儿媳的嫁妆字画都要撕,可见人言最不可靠!原是个恶毒的,连亲儿子都要咒,我们江家还真是领教了。”

何氏就喜欢凑热闹,沈氏不想领她来,她死活也要跟着,直说自己也是安西郡主的娘家嫂子,小姑子被婆家欺负,哪有娘家不撑腰硬是跟来了。

她这几句话,让老王爷和宇文琰都无地自容。

老王爷再看老王妃,哪还有平日的温婉得体,厉喝一声:“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回房去!”

老王妃愣了一下,夫妻二十多年,老王爷从没如此骂过她,拿她当下人一般喝斥,心头一痛。

老王爷提高嗓门:“叶氏,说你呢!滚回房去!”

老嬷嬷与大丫头扶了老王妃往内室移去。

何氏娇声道:“别走啊!真是见识了左肩王府的规矩,做婆母的诅咒儿子、儿媳过不了一辈子,这是咒我家小姑子短命呢,还是……”

素妍急喝一声“三嫂”。

何氏不想招惹素妍,她也是见过素妍撒泼的,可这回撒泼的人遇上恶婆婆也被折腾得没了法子,有句话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真是如此。

“听说老王妃把你们俩的内室、小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连你的陪嫁字画都拿了,啧啧!真是新鲜。哪家豪门候府也没这样的奇事,还带着小厮把儿媳妇的小衣、肚兜翻了一屋子……”

在来的时候,何氏与沈氏让田壮实细细回禀了一遍。

沈氏还不敢让虞氏知道,生怕又是一场风波,虞氏是什么性子,那可是最护犊子的,还不得找老王妃拼命。

“老王爷、王爷,回头若是有人拿了我家小姑子的肚兜什么,是怪你们治家不严,还是说我小姑子的不是。这老王妃早前自己惹上傅家姐妹。让我家小姑子受了多大委屈。如今你们不会回头又怪上我家小姑子吧?”

宇文琰心情好不容易好受些。被何氏这么一问,真是无地自容。

老王爷厉喝一声:“叶三娘!”

这是老王妃身边服侍嬷嬷的闺名,许多年了,早没人叫了。大家都唤她叶嬷嬷、三嬷嬷。

叶嬷嬷出了内室,一脸木讷的看着老王爷。

“老王妃带小厮进王爷、王妃的内室了?”

原是不会带小厮进去的。

可青嬷嬷挡在内室门口,死活不让人进,老王妃和嬷嬷也急了,这才让小厮去抓扯。

嬷嬷不说话,老王爷抬腿就是一腿,“没用的东西,老王妃任性,你就不劝着些。”

有婆母院里的粗使小厮进儿媳妇的内室。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这在哪家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回被江家抓住了不是,江家要是几位太太、奶奶都杀到了,就是一人骂一句,也能让左肩王府颜面尽失。

沈氏轻叹一句,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哪有这样做婆母的,虽然猜到老王妃不会待素妍好,却没想到,竟连这种事都闹腾出来了。

嬷嬷跌坐在地上。

一边的大丫头道:“原是没让小厮进内室的,可是内室有两口大箱子,奴婢们又搬不动,老王妃就让……”

宇文琰一听大箱子,立时跺脚跳了起来,“你们动大箱子了?”

丫头垂头。

“你们一个个的毒死了活该!那箱儿里面全都是毒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会配毒,可不会解毒。”懒得再理,唤了白芷等人过来,抱了素妍的字画就走。

嬷嬷一听是毒药,惊道:“王爷,那不是王妃的颜料吗?怎么会是毒药。”

瞧这样子,他们都是碰过了。

一个个的当真是找死!

宇文琰攒了近十年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毁了,心里痛啊!

一遍遍在心下诅咒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一个个毒死了才好。

大丫头看着自己的指头,“王爷,早前奴婢记得箱子里头有绿粉粉,可碰到手上是蓝色的,这会子又成紫色的了……”

素妍回头凝望,一脸错愕。

宇文琰怒声拉着素妍的手,“我们回屋,懒得搭理。全是些恶奴,狗仗人势,合着老的欺负人,不理!死个干净才好!”

拽上素妍就往外面去。

老王爷此刻也被这些事闹得头昏,哄着他去跟杨秉忠、程大勇辞行,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两名大丫头听说箱子里装的是毒药,此刻“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嬷嬷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吓得浑身颤栗。

何氏站在偏厅,还在看热闹,“哦哟,这回真是自作自受,闹腾自己的儿媳不成,反而一个个中毒了,还是没解药的,早就听闻王爷是个下毒高的,真是长见识了……”

老王爷的脸气得一阵白,一阵红。

江书鹏是个好的,可他这妻子却不是个省油的,尤其一张嘴,她要是知道了,不出三天,整个皇城都能知道。

何氏瞧着案上的糕点精致,正要伸手取一枚,迟疑道:“还是不吃了,这些婆子、丫头全中毒了,指不定也是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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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禁卖官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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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逗留一阵,说几句话也是好的,沈氏已经伸手过来,低唤一声“三弟妹”,拽了她就往外面去。

何氏大声道:“大嫂,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吗?这架还没吵呢,我们回去也交不了差。老王妃把小姑都欺到这份上了,我们不能这样算了啊。”

沈氏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要是真吵嚷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要传到虞氏和江舜诚耳里,到时又是一场风波。

沈氏不言语,强拽着何氏往外面去。

白芷欠身“大太太、三太太。”

沈氏道:“有什么事,派人回来说一声。”

白芷想到内室里的一片狼藉,还有小书房里的乱七八糟,泪眼汪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太太可得替我家郡主做主哇!之前嬷嬷和紫鸢她们收拾衣服、首饰,就莫名地少了一些,连肚兜都有两个找不见了。奴婢不敢不报,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可如何是好?”

何氏道:“大嫂,只怕那些个丫头、小厮借着机会顺了去也不一定。我们这样回去,也不是法子,自己家里的人受了委屈……”

这里到底是左肩王府。

让沈氏撒泼,她做不来。

如果是何氏,倒是一个能生事的。

沈氏咬咬唇,狠心对白芷道:“你去禀报王爷、老王妃知晓。”

白芷原想着江家来人,定是要给素妍出口恶气的。

没想沈氏拉了何氏就走。

想到素妍在江家时,处处维护着几位老爷,而今她受了委屈,过来人瞧了一下就又走了,连多的话都没说,心头越发地难过。

素妍坐在内室的暖榻。生着闷气。

宇文琰寻了祛瘀膏,正小心地涂抹着。

附庸山人赠送的新婚贺礼,那是多喜庆的画,如今被撕成了两半。

还有白峰居士的字,也是如此。

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借了自己成亲的事儿,才讨来的。

素妍不说话,一动不动,满心的委屈。

青嬷嬷被老嬷嬷打了几耳光,脸上抹了药膏,领着四个大丫头与小安子收拾内室。将她和宇文琰的衣物一件件的重新叠放整齐。又寻了衣架照旧挂回到衣厨里。

白菲低低地道:“郡主。首饰盒里少了三样,小衣倒是齐全的,肚兜却少了两个,一件杏黄绣粉海棠的。一件浅紫色绣蝴蝶的。”

素妍越想越气,推开宇文琰的手,一转身侧躺在暖榻上不说话了。

“弱水”他低低地轻唤。

素妍不理。

她真的错了吗?

朱武曾与她说过,唐观才更适合她。

无名子也曾说过,这在世上,没人比唐观对她更痴情。

为什么会是这样?

老王妃比她预料的更难缠,更厌恶她。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院子里,田荷和白茱正在清扫院子。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沮丧。

这一天,对于她和她身边的人来说,都是最难忘的一天。

琴瑟堂里,鸡飞狗跳。

内室之中也是一地狼藉。

“弱水”宇文琰心情繁复,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样待素妍。

素妍的心境也不好。她望着外面,过了很久,才呢喃道:“明日一早,我想带着白芷去天龙寺静修。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心好乱。”

“要不……你回江家住几天。”

素妍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我娘看我时最是细心,就算我装出笑容,她也能感觉到我的不快乐。我不想让她担心。”她闭上眼睛,想要忘了这一日的烦心事,越是想忘,却越是不能忘,“千一,我累了,我想在暖榻上睡会儿。”

宇文琰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拉了锦衾,盖在她的身上,她和衣躺着,阖上了双目。

内室里,青嬷嬷与丫头们收拾好东西,开始收拾、整理大书房的东西。

看着被撕裂的两幅字画,她是爱字画之人,老王妃竟把字画都撕成两半。

宇文琰转至花厅,“小安子,把大管家叫来。”

小安子飞野似地出了内仪门,不多会儿回话道:“王爷,大管家去卫州办事了。”

宇文琰眉头一挑,“是老王妃派去的?”

小安子道:“听大管家的女人说,奉了王妃之命前往卫州收租子、店铺收益银子的。”

宇文琰扭头望向内室,这么大的事,素妍也支字未提。

她要他不得隐瞒,她却独自将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难道她不提,是因为对他失望了,不相信他能处置得了。

宇文琰道:“把青嬷嬷、白芷、白菲唤来。”

小安子唤了正在整理小书房的三人。

听完宇文琰的话,青嬷嬷面露诧色,她没听说这事。

白芷更不知道。

白菲低头道:“早前,老王妃拿着各田庄、铺子管事的卖身契,虽说地契、房契在王爷手里,可王妃担心,这些管事会使坏,不真心为王爷办事。就先遣了童英和大管家去卫州收租子。”

这边正说话,护卫窦勇进了花厅,喜道:“王爷,户部三百里加急,往卫州送了一份官文。”

宇文琰一脸茫然,“什么事?”

窦勇道:“从腊月二十日起,卫州境内禁止买卖官田,要是再有违例者重惩!”

他的声音很高,素妍原本睡觉就浅,此刻听到这句话,立时睁开了眼睛。

新皇动作倒快,八百里加急,只怕明晨就能抵达卫州,明儿一天就能传达到卫州十二县。可江传达前天昨天夜里才离开皇城,骑的是好马,今天应该已经到了。

截止日期是腊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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