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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明绣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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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她的手,在一片喜乐声中乘上了凤轿,从踏上凤轿的那一刻起,她便再无法回头。
迎亲的仪仗队伍自中山王府而返,由东长安门进至午门外,再由左顺门入宫内候。待到进宫之后,便要行合卺之礼了。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握,交杯而饮,此礼方成,从此以后,便是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夫妻。
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摇曳的烛光之中,他轻轻掀起那盖在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却露出一张已经哭花妆的脸。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他心中已是完全了然,原来他所期盼的所有一切,终究还是抵不过四哥在她心中的份量,他只是轻轻唤来了侍奉在侧的侍女,带她去隔间洗漱更衣。
她不施粉黛的样子真是极其的漂亮,摇曳的烛光下映衬着如凝脂版的脸颊,真是叫人阵阵心动,可是这一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缠绵,他竟与她背靠背的坐了一夜。
洪武十五年,他五岁,她四岁。
他在宫中大本营读书,小小年纪便显示出不凡的天赋。她三哥与四哥时常来大本营中与众皇子探讨经文史论,国事兵法,她那时便爱扮作小小书童,跟在四哥身后,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洪武十七年,他七岁,她六岁。
皇太子与诸王围猎于荆山,讲武事。她乃是将门之女,小小年纪便不甘于人后,他们年龄相仿,志趣相投,都喜爱音律,却也能策马驰骋,他想猎一只兔子的时候,她拦住了他,她说小兔子也是生命,你就忍心这么让他们失去母亲吗?从此他便怜惜于她。
洪武二十一年,他十一岁,她十岁。
他生母杨妃娘娘的寿宴上,他们合奏了一曲阳春白雪,震惊四座,名满京城。余音绕梁三日而不止,从此他便视她为伯牙子期。
人人都道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洪武二十三年她从北平归来之时,她的的心已再不属于他。
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靠的这般近,心却是那样远。
他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对哽咽地她道:“锦妹妹向来知道我是何等人,锦妹妹不愿意,我怎会勉强你。”
她抽了抽被子,哭泣声缓和了很多,只是不住地在自责,说对不起。
两个无奈之人,又能怎样,他向来是霁月清风之人,但见她如此悲伤,心中却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转过头来,柔声对身后的她说道:“锦妹妹可是厌倦了这京中的种种?”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微微一笑,娓娓道来:“这世间有一处地方,有广袤无边的草原,那地方自然条件极好,水草丰茂,每到春时,一碧千里,秋时却又是金黄一片,成群的牛羊往天边而去,策马奔腾在天地间,真是无限疏阔。”
徐妙锦听的入了神,自从她闯入到这个世界,无形中身上已背负了太多,她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听着他的描述,仿佛那画中景致,不觉心生神往。
朱权见她已不在哭泣,嘴角含笑道:“世间有如此绝妙之处,锦妹妹不想去看看吗?”
徐妙锦用袖口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权哥哥所说之处,可是大宁?”
朱权点了点头,继续向她描述道:“大明立国之前,大宁一直是北方游牧民族所控,直到辽代在此设大定府,建城为辽中京。辽宋由于多年战乱,至澶渊之盟后此地方得安定,自此许多中原人士便迁徙至此,经数十年的农业,经济,文化融合,辽中京方得成为一朝繁华重镇,位居辽五京之首。辽人崇尚佛教,至今在大宁城内,仍可以看到当年辽人所建的佛寺与佛塔,我知锦妹妹向来崇佛,虔心抄经,待到了大宁,我便可带锦妹妹去一观那辽寺与辽塔,妹妹可愿意?”
徐妙锦微微颔首,本已心如死灰,此刻却又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她转过身来,轻轻侧头与他说道:“权哥哥可要说话算数,此去北上,我不光要看那辽寺与辽塔,还要一路游山玩水,哥哥可答应?”
朱权轻轻笑道:“这有何难,我本也是喜欢探得那些古迹之人,妹妹若是喜欢,我们就慢些走,泰山气势磅礴,蓬莱亦可寻仙,曲阜圣人之地,济南万泉之国,只要妹妹想去,我们便去好了!”
此间气氛开始逐渐升温,伴着摇曳的红烛,窗外的月亮升起又落,两人天南地北,从小时候聊到长大,从诸子百家聊到魏晋风骨,从音律聊到杂剧,从佛法聊到修道,天边竟不知不觉间开始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作者菌来卖萌啦!(~o ̄3 ̄)~么么!你们说句话!我偷着乐一天,哈哈哈哈
☆、第56章 就藩大宁
第五十六章就藩大宁
宁王府一行人从京城出发北上,这秋风送爽的时节; 官道两旁的银杏叶呈露着让人炫目的金色。
好不容易逃离了京城那令人窒息的牢笼; 外面的空气充满了自由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甜美起来; 徐妙锦不想浪费这大好的机会坐在马车里,她亦选了一匹良驹; 与宁王朱权并驾同行。
“策马行走于天地间; 原是这等的畅快!”徐妙锦抬起头来看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穿越到大明朝的这四年来,她从未感觉自己与自由的气息如此之近; 退一步,也许真的就是海阔天空。
朱权见她的模样; 微微一笑说道:“这前后都有王府侍卫和仪仗; 很是无趣,等锦妹妹到了大宁,真正策马于草原之上; 那才是长风似离弦掠耳; 绝尘千丈身已远; 真正的策马奔腾于天地之间。”
徐妙锦侧身看了看身旁那已经是她夫君的人,相比四年前那个赠琴少年; 此刻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历史上的他确实不负洪武皇帝所托,将封地大宁治理的极其之好,他手下有甲兵八万; 战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骑兵均骁勇善战。如若四年之后没有靖难,那该多好,她与他偏安一隅,一生一世一双人,过自己自由自在的小日子,那样的生活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如今这已经偏离了轨道的历史,她已经不敢再去想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很有可能,从今往后的历史轨迹自她而起产生了蝴蝶效应,与其去忧古人之愁,倒不如活在当下的好。
“夫君可带了那张‘石涧敲冰’?”徐妙锦嫣然一笑,侧头问道。
“你肯唤我夫君了?”朱权心中先是一惊,旋即又是一喜,这是否就代表她心中已经开始慢慢接纳他了,毕竟当初她为了四哥,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丢了。
徐妙锦轻轻低下头,欲语还羞道:“既然已经成了亲,也不再好总是再哥哥妹妹的叫着。”
朱权笑了笑,说道:“那张琴我一直随行带着,如此寄情于山水之中,怎能少了雅乐相伴!”
“如此甚好!待到登览泰山之境时,夫君便在云端抚琴,想如此之景,定宛如仙境一般!”徐妙锦不由得开始幻想此情此景。
“如此真是极妙,听闻泰山岱顶有东岳之神,又有一座碧霞宫,那其中供奉着碧霞元君,香火极旺,我们亦可去探访一二。又听闻泰山顶东南有一舍身崖,峭壁直下约千丈有余,有海日奇观之景。”朱权的风雅之处,就在于一路上的风景名胜,他都了然于心,讲起何事来,都能说上几分,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上次我在临清练兵之时,曾听闻有一位世外高人家中存有古瓦砚一台,我曾多次登门拜访,但那高人的门生都说他出去云游了,不知这次再去拜访,那高人可否会现身。”朱权想到那心仪已久的古瓦砚,心中也是一片欢喜。
“古瓦砚!可是相传曹孟德筑铜雀台之残瓦所制?听闻那古瓦砚乃砚中极品,贮水数日而不渗。”徐妙锦听闻有如此上品,便也不觉起了兴致。
“正是此物,相传是北宋景佑四年,时官许州法曹的谢景山赠与欧阳修的,欧阳修得此古砚,如获珍宝,便做诗三首,赠与谢景山以酬答。后世历经战乱,辗转数人之手,那稀世古砚竟现身于临清,我倒不是一定对那古砚志在必得,只是如若有幸观赏一二,也是极其美哉之事。”朱权见她饶有兴致,便兴奋地述说道。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是乐得自在,一路上经过的名胜古迹,历史典故,朱权都能娓娓道来,讲起来妙趣横生,谈到深处,亦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点却与受西方辩证思想教育的谢依琳不谋而合,那种死读四书五经,却不去动脑子思考的儒生,谢依琳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很多,而对于凡事都要换个角度思考的朱权,她却觉得他倒好像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人,可能是因为生在皇家,本就没有考取功名的压力,他便天文地理,杂学旁收,故而才会与黄子澄那类人不同吧。二人抒古人之情怀,发思古之幽情,寄情于山水之间,却也是难得的闲适得意之趣。
过了山东府,便是临近北平地界了,这条应天府通往北平的路,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她都是那样的熟悉,这里承载了她心中太多的故事,那些人和事压在她心头透不过气来,此刻她不想再多看这里一眼,心中只想着尽快抵达大宁。
朱权此刻已了然她的心意,之前在山东境内的时候,无论是登高,访友还是寻古,她脸上的笑意都是由衷的,可自打出了山东府,到了北平地界,她便每日轻蹙黛眉,哀叹忧思。朱权了然她不想在这伤心之地久留,所以每到一处驿站,他们都只是做简单的休整,便继续赶路,他也不想在抵达大宁之前,再生出什么岔子来。
路上走了将近两月有余,天气逐渐转凉,在风雪交加之际,他们终于抵达了大宁城外。
此刻已是隆冬,地处北疆的大宁城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徐妙锦从暖轿中走出来,朱权帮她披了一件狐裘皮披风,又塞了一个锡夫人在她手中,这上好的狐裘皮,最是抗风雪。她笑了笑,他便拉过她的手,急冲冲地向王府内走去,边走边柔声叮嘱道:“夫人之前大病方愈,这一路虽然游山玩水,但也是舟车劳顿,这北方的冬天可不比江南,外面的北风正肆虐,我可不想夫人刚到大宁便生病。”
她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纸片做的,哪有那么容易就病倒的。”
明代藩王府的形制大体都是一样的,所以宁王府与燕王府看起来并无差别,只是燕王府的承运殿是在旧元皇宫基础上建的,所以阔达十一开间,而其他新建的王府按照规定,不得越制,故而只有九开间。
由于主人是及其风雅之人,所以王府内的布置也看得出颇为精心。王府中有一江南式造景的园林,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取景讲究的开窗与回廊,在风雪天中却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大宁地处北地,那精心开凿的人工湖,此刻却已经结冰,像镶嵌在花园之中的明镜。
由于朱权和徐妙锦自幼便相识,所以他自是知道徐妙锦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后寝宫之中的布置皆是可她的心意而来,所用的器具多是淡雅的龙泉窑青瓷与质朴的青花,桌边角的位置不乏有一些别有趣味的小品。大宁的冬天苦寒,故能见到的绿色植物有限,朱权就别有用心的在茶碗中置了一个小型盆景,摆在徐妙锦房中的书案上,每日只需换水即可。房中布置皆是以清雅之色为主,她一进到这寝殿中,无需再多言,便能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
他二人至今并未圆房,所以便没有住在一起。如意和夏妈妈是徐妙锦从中山王府带来的老人,李氏又从中山王府的丫头中选了几个懂事伶俐的随嫁过来,自是无需再多言。
宁王府的下人们听闻女主人的到来,都争相聚集厅堂之中,想要一睹新王妃的芳容。夏妈妈扶着徐妙锦款款而来,一一见过了宁王府中人。那管事的婆子名叫娜仁,是位中年蒙古女人,徐妙锦定睛瞧了瞧这娜仁妈妈,霎时间心中一惊。
娜仁见王妃神情有异,却全然不知这第一次见面,此为何故。如意走上前来,看到这娜仁妈妈,也是目瞪口呆,她神色慌张的瞧了瞧徐妙锦,徐妙锦握了一下如意的手,示意她此处人多口杂,要保持镇定。
到底是何缘故,让主仆二人差点乱了分寸呢?原来那娜仁妈妈,竟与北平灯市庙会劫持她们的那个婆子长相有七分相似,可北平那个婆子,当时明明是被燕王朱棣一刀插喉而毙命了,除非她借尸还魂,不然此刻绝对不会出现在大宁。徐妙锦仔细端详了娜仁,细微之处还是能看得出她二人并不是同一人,只是长相相似罢了,当即便放下心来,此刻不能自乱了阵脚,这娜仁的身份,还是要慢慢查清楚,方得来日方长,这宁王府内,想必是有人在刻意布局。
巴音此刻已知宁王朱权携新王妃回到了大宁城,现在他已离开朵颜卫,在宁王府三护卫中任千户,此下正在自己府中暖阁内避寒,忽闻下人来报,说苏合求见,巴音当即便迎了他进暖阁中。
“千户大人,宁王府中暗线来报,说那新王妃见到娜仁时神色稍显异动,但是很快便隐了,看来我们是小看这位郡主了,毕竟时隔四年,她亦已经今非昔比了。”苏合向巴音禀报道。
巴音嘴角露出一丝诡笑,说道:“如此这般,这游戏才能好玩,你此前在北平露面的次数太多,此刻已经不便在大宁城久留,你且先回兀良哈去相助义父,这里的事情我自是能应付的来。”
苏合躬身一辑道:“千户大人思虑周全,这小郡主如今来到大宁,我自是不便再现身于此地,宁王府内的暗线,千户大人自己不方便出面,我已经安排了本雅小旗与千户大人通信。”
大宁城内其实从来就没太平过,巴音这张网已经铺了好久,只待猎物上钩之时便可收网,而事到如今,他所等的猎物其实并不是徐妙锦,徐妙锦也只是他手中一颗棋子罢了,只是巴音在暗处布棋,在明里的人自然无从知晓,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呢,大宁城内风波动,此刻暗流已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想说,十七真是位风雅的妙人,如果没有后面靖难那一堆事,两个志趣相投之人携手一生一世该多好。
巴音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坏人,但也不是一个好人,他之后会搅弄一阵风云,但是关键时刻却能挺身而出,我觉得他是个绣春刀里丁修式的人物,大家慢慢去体会这个人物便好,希望我别把他写崩222233333……
☆、第57章 张氏女(上)
第五十七章张氏女(上)
宁王朱权是一个极其有政治抱负理想的有为青年,虽然他远离储君之争; 但这并不代表父皇对他不宠爱不偏袒; 从封与他藩国的战略位置就可以看出,朱元璋对他其实是抱以厚望的。
朱权自就藩以来就极其忙碌; 每岁季秋,诸位塞边的藩王都会奉朝廷之命搞联合军事行动; 震慑北元残余势力。联合军事行动最开始由秦王与晋王领导; 但由于此二王在藩国中多行不法之事,再加上燕王军事能力极强; 数次北征总能旗开得胜,所以联合军演的领导权逐渐由燕王掌握。朱权就藩之后; 便立即加入了此类军事活动。他自幼聪慧,就藩前又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 没用多久; 便在实战与防务行动中证明了自己的将帅才能。
除了军事活动,朱权由于兴趣爱好广泛,读书; 音乐; 访道也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经历; 故此自成婚之后,虽然二人并未行男女之事; 做真正夫妻,但是却相敬如宾。他去忙军国大事之时,她亦要处理王府中的琐事; 待他归家之时,她便早已备好热腾腾的饭菜,他在书房苦读之时,她亦陪在他身边读书写字,她很喜欢宁王府的书房。朱权向来是好学博古,诸书无所不窥,在他就藩之时,朱元璋便赐予他大量的书籍,那个年代印刷业还不是很发达,书籍是有钱人才能享有的特权阶级产物。
宁王府的书房布置的极其雅致,书房靠墙处有一个画屏,屏前是一个黄花梨木雕花书案,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砚台是上品端溪石所制的龙纹砚,石色深紫,温润如玉,研磨无声,发墨而不坏笔,此真为稀世珍品。笔则多是上好的湖笔,多以斑竹做笔管,最是雅致。有时朱权在写字时,徐妙锦会在一旁帮他研磨,在二十一世纪,由于他们写字都不再用墨这种东西,所以她对墨的好坏不是很了解。真正上手研好墨了,她才发现原来这上等的好墨,竟是这般质地轻盈,墨色清新,闻之无香,上好的墨流传数百年,仍墨色如漆,神气完好。
书房两侧布列了几排长长的阁架,上面放着各类书籍,都是按照不同的分类规整好的,很是严谨。无事之时,徐妙锦也会在这里流连,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书,拿出三两本研读一二,毕竟这没有网络的古代,读书是最能打发时间的消遣。
书房中亦有一个雕刻着方胜和象眼图案的郭公砖琴台,郭公砖为空心砖,利用其中空共振可使琴声更为响亮。那把名为“石涧敲冰”的古琴就放于这琴台之上,夫妻二人时不时会相互切磋琴技,却也不亦乐乎。
“那娜仁妈妈是自打夫君就藩便来宁王府做事的吗?”一日夫妻二人闲来无事,便在书房中品茶赏乐,徐妙锦便趁此机会试探地问道。
“娜仁啊,她是王府三护卫中一个名叫巴音的千户推荐的,娜仁曾经是他的奶娘。”朱权不知徐妙锦为何突然问起娜仁之事,只是微笑着如实答道。
“巴音……可是上元节宴会上,呼麦助兴的那个蒙古人?”徐妙锦听闻这个名字绝对耳熟,她努力思索着上元节宁王府宴会上,宁王朱权身边的那几个千户,对这个巴音印象却是颇深,因为她觉得此人,眉宇间透着一丝燕王朱棣的影子。
“正是此人,此人原为朵颜卫中一百户,因一次塞外作战中,曾替我挡过一箭,我从此便与他结为莫逆之交,擢升他到王府三护卫中做千户了。”朱权微微一笑,回忆道。
“看来此人确实有情有义之人,只是那娜仁妈妈……长相却酷似我在北平识得的一位旧人。”徐妙锦思索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
“哦?竟有此事?那是怎样一位旧人?”朱权好奇问道。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燕王府中一下人,想来是我多虑了……”徐妙锦话到嘴边,却又不想再谈及此事,旋即又笑了笑,转换话题问道:“听闻夫君近日在整理北曲杂剧曲谱,不知这大宁城内可有善歌之士能吟唱这曲谱?”
朱权一听她问起太和正音谱之事,便一下子起了兴致,兴奋说道:“有一人名叫李良辰,乃是大宁本地人,其音属角,如苍龙之吟秋水。听闻此人此前在军中唱歌,当时三军喧轰,万骑杂沓,这位李良辰歌声一出,三军将士无一不侧耳倾听,众人皆默然。”
徐妙锦睁大了眼睛听他如是说来,便也不觉来了兴致想听这李良辰唱上一曲,便问道:“那这位李先生,现在人在何处呢?”
“大宁城中有一雅集馆,名为竹轩楼,听闻那李良辰与其妹妹就在那竹轩楼中卖艺。”朱权娓娓说道。
“如若得空,夫君可否带我去那雅集馆见识一二?我在这王府之中,日日管这些琐事,甚是闷得慌,想不到大宁城地处北疆,却有这等风雅之地。”虽说嫁人之后的徐妙锦不似以前那般傲娇任性,但那好动的性子,却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的。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带你去,可好?”朱权一向对她要求的事情从不会说一个不字,从小便是如此,此刻亦无需她软磨硬泡,她自知朱权定会欣然答应。
徐妙锦嘴角一歪,便是甜甜一笑,轻轻点头说道:“哥哥从小就待我这般好。”她心中其实是被暖到的,只是那人在她心中已是根深蒂固,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愫不去想他。
这会江南应该已经入春了,大宁城却仍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马车从宁王府中驶出,朱权为徐妙锦披了一件上好的貂皮大氅,裹在其中竟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们相视一笑,眉宇间尽是温情流露。
竹轩楼位于大宁城中心偏西,那里商业繁华,整条街都是蒙古人与中原人互市贩卖各种土特产的铺子和摊位,如今这风雪天,却一点也没阻碍的了人们上街购物的欲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男女老少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竹轩楼共有三层,楼下为敞开的大厅,楼上却为隔间的雅座,雅座内布置精美,有上好的熏香与茶具。朱权想必是这里的常客,他拉着徐妙锦的手,径直走向楼上雅间,刚刚坐定,只听得店小二忙赔笑说道:“哟,爷您来了,今日真是不好意思,李先生和李姑娘正在隔间演奏,您怕是要等上一会了。”
“无妨,无妨,我们本就是来赏雅乐的,既然有人亦与我们志同道合,那为此伯牙子期等上片刻又有何妨呢!”朱权说罢,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徐妙锦,徐妙锦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二人便点了一壶茶,开始茗香品茶起来。
本是春寒开窍之际,桌上的梅瓶中都插满了梅花,淡淡的茶香伴随着幽幽梅香,却也是难得的自在惬意。
正在二人品茶赏梅之际,忽听闻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像是从隔间楼道中传来的,二人本不想理会,可是此刻又听闻有一女子的哭声,便从隔间走出来想要探究一二。
只见楼道中一位抱着古琴的女子,满脸泪痕,旁边是一个书生打扮的柔弱男子,手中执着一只玉笛,朱权定眼瞧了瞧,那二人正是李良辰与其妹。
这时只听得一个醉醺醺,口齿已经不太伶俐的大汉指着那哭泣的女子道:“臭娘们,大爷是给你脸,这二百文定宝钞甩你脸上,买你一晚够本了吧,别给脸不要脸!”
李良辰忙挡在妹妹身前赔笑道:“这位爷,真是不好意思,我兄妹二人是出来卖艺的,这竹轩楼的规矩,向来是卖艺不卖身。”
那大汉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走上前来一把推开了李良辰,李良辰本不善武,一个趔趄差点跌倒,那姑娘忙扶起她兄长,抽泣的更厉害了。
那大汉开始不规矩起来,他抓着那姑娘的手臂,嘿嘿坏笑道:“我呸!什么狗屁规矩,爷说的规矩就是规矩,爷今天赏你给你三百文定宝钞,你跟爷走!”说罢便用另一只手抓起那姑娘的下巴,身子有意无意地向那姑娘靠去。
朱权见此情此景已是怒不可遏,他刚想冲上前去出手相救,但见一白面少年已经挺身而出,那白面少年手法极其之快,他虽然身形力气不及那大汉,但恰到好处的制服了那大汉的软肋,可见那少年功夫不一般。那大汉此刻手臂已经脱臼,动弹不得,酒也已经醒了七八分,他身边的小厮见主子被别人制服,也是吓的不敢动弹,只听那大汉求饶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对方虽然动作之快,但徐妙锦定睛瞧了瞧,已看出那少年竟是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心中不由得暗暗称赞,这女子身手真是不凡。
正当围观众人纷纷称赞那少年之时,那被制服的大汉给他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厮在趁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想要去偷袭那少年,徐妙锦忙会意朱权上前出手相帮,那大汉见此间乱成一团,便想趁机溜走,好在朱权出手及时,并未让那大汉有机可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剧透啦么么扎,这一卷虽然在讲大宁,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男主的戏份啊,男主过两天就会出现了,而且要搞个大事情!不过鉴于后面他还要搞更大的事情……我就不剧透了……
☆、第58章 张氏女(中)
第五十八章张氏女(中)
话说那正在那少年与宁王朱权一起制伏了那醉汉之际,那醉汉仍不放弃最后一丝逃跑的机会; 待二人稍未留神之际; 那醉汉反手一推那少年,那少年猝不及防; 便向栏杆倒去,如若此刻朱权不出手相帮; 那少年恐怕要从楼上掉下去。还好朱权扶的及时; 那少年才方知刚才只是惊魂一瞬。
待到竹轩楼的老板带着一众打手赶到时,那醉汉与小厮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那老板忙过来拱手赔笑道:“真是幸得二位公子出手相救,才化解了今日之危机!”
李良辰本已是拥着妹妹在一旁泣不成声; 此刻也走过来鞠躬一辑道:“今日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良辰没别的可报答二位公子; 今日便是二位公子想听良辰演唱到何时; 良辰与妹妹只为二位公子演奏。”
朱权忙摆手笑了笑道:“李先生如此这般便是客气了,今日我与夫人来此地,本是因为夫人听闻李先生歌声宛如天籁; 故此特来一探究竟。”说罢便回头看了看站在人群之外的徐妙锦; 徐妙锦这才款款走了过来。
那少年见朱权已成家; 而且夫人竟是如此这般美貌,心中不觉阵阵失落; 他刚想要起身离开,但见朱权转过身来,正冲他微微笑着; 面前这位公子本就面如冠玉,身姿如竹,温文尔雅,这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不禁让那女扮男装的少年阵阵心动,想起刚刚他出手相救时的情景,不禁面上一红。
徐妙锦已看出那姑娘的心思,便走上前来拱手施礼道:“还未知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呢!”
那少年忙回礼道:“在下姓张,江西人士,此番是随父亲到大宁来的,你们就叫我张兄弟好了。”
朱权忙扶起那张姓少年,微微一笑道:“张兄弟何须如此多礼,今日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听李先生演奏一番,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世间雅乐!”
那张姓少年脸颊绯红,轻轻低下头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朱权因是宗室之人,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大宁城中,只怕除了宁王,便再没有几个朱姓之人,他看了一眼徐妙锦,便回礼道:“在下姓徐,应天人,此番是携夫人来大宁投奔亲戚的。”
李良辰见众位都自报了家门,便与妹妹客气的迎道:“众位快雅间请吧,我与家妹这就替众位贵人演奏一番。”
众人在雅间坐定,只见李姑娘弹琴,李良辰吹箫,先是一曲《阳关三叠》。李姑娘一指空灵,一指悠远,悠然如松涛阵阵,回应空谷;澄然似秋水漾漾,轻扣浅滩。
数年来与朱权相处,耳濡目染,徐妙锦亦仿若古琴欣赏大家,这李姑娘的琴技虽然不如自己夫君,但已是可谓称得上大家风范。
这边古琴曲音还未落,那厢箫声却已是悠然响起。琴声悠扬伴随着箫声袅袅,轻轻拨动着听众的心弦。霎时间,箫声琴声顿止,只听李良辰高声清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清明的天宇,洁净的道路,青青的客舍,翠绿的杨柳,设宴饯别,依依不舍。李良辰反复吟唱的那句“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就像一杯浓郁的感情琼浆,饱含依依惜别的情谊,也包含着前路珍重的殷切祝愿。众人听得都如痴如醉,歌声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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