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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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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寥的言语依旧毫无感情,生冷的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块一般。

简怀箴素来知他的性情,也不以为意,便张口说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些方大哥。”

言罢,简怀箴走到陆蔓雪跟前,便开口问道:“陆蔓雪,我有话问你,你好好回答,若是有一句假话,今日你就不必想着活命了。”

陆蔓雪哑穴被点,只得慌忙点头。

唐惊染便走到了陆蔓雪跟前,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简怀箴见此情形,便开口问道:“劫走九龙祥瑞鼎和杀死外邦使节之事是否是石亨和你联手做下的。”

陆蔓雪被石亨出卖,颇有些心灰意冷,自然不在维护于他,何况九龙鼎就在破庙里头,此事是无论如何也赖不过去的,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开口说道:“正是,是石亨那个狗贼让我收买一干江湖人士合着烛影摇红的一些弟子犯下的此案。”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接口说道:“很好,我另外有件事情要问你,石亨如此做法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陆蔓雪闻言便沉默了下来。

简怀箴盯着陆蔓雪开口说道:“陆蔓雪,你是聪明人,要是你肯合作,此番我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开脱罪名,要是你不肯合作,只怕你有十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这句话里头威胁的意味十足,陆蔓雪别无选择,只得答道:“石亨想要藉此机会构陷烛影摇红,剪除皇长公主的左膀右臂。”

简怀箴闻得此言,微微沉吟了一番便开口说道:“石大人果然是好算计,只是眼下他功亏一篑,未能成事。石亨有无派人参与劫走九龙鼎之事?”

陆蔓雪便开口说道:“石亨派了一名叫徐雁冰的高手主持此事,不够那人已然被你们擒获了。”

听得这话,方寥便从旁说道:“是有个石亨的手下,武功颇为不弱,已然被我擒获了,眼下正在破庙里头。”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对着方寥说道:“如此,请方大哥带我去见见这个徐雁冰。”

方寥自是首肯。

简怀箴对着江少衡和唐惊染说道:“两位于此稍候,容我到里头问询徐雁冰一些事情之后,再行处置。”

江少衡和唐惊染点了点头,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请便。”

简怀箴点头示意,便随着方寥入内。

方寥指着被他点中的穴道的徐雁冰说道:“此人便是石亨的手下,其他人都是此番劫走九龙祥瑞鼎的江湖人,应该都是石亨收买过来的帮手。”

简怀箴点点头,便走到徐雁冰跟前,打量了一下,忽然发觉此人似曾见过。

细细回想了一下,简怀箴发觉这人身形极像那日在关家坳的山道上下来的那名带着斗笠的之人。

心中有此猜想,简怀箴便张口问道:“你是否于十日前去了关家坳。”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便应了一句道:“不是十日前。”

随即这人便反应了过来说道:“小人从未去过关家坳。”

这一下简怀箴就断定此人肯定是去过了关家坳。

“瞎说,你分明奉石亨之命是去关家坳暗杀关征南。”简怀箴猛然喝道。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徐雁冰心中剧震,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不错,我是去过关家坳,不过没有见到关征南。”

简怀箴闻言微微冷笑道:“你确实没有见到关征南,不过你却在他夫人的食盒里头做了手脚,下了毒。”

一听这话,徐雁冰已然知晓抵赖不过来,便承认了此事。

简怀箴听他说完之后,便开口恐吓道:“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万死难逃其咎,若想活命,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徐雁冰慌忙接口说道:“若能活命,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简怀箴便一字一顿的说道:“到皇上面前指证石亨。”

闻得此言,此人颤栗失次道:“那岂不是死的更快。”

简怀箴笑了笑说道:“只要你指证了石亨,本公主可以保你不死,还可以安排你远走他乡。”

听得简怀箴有此承诺,徐雁冰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只要能够活下来,可以从命。”

徐雁冰的这番话对于而言自是正中下怀,不过为了防止他临时变卦,再生出旁的变故来,简怀箴绕到徐雁冰的背后,就从怀中捞出一个瓷瓶,到出一颗药丸,伸掌拍打了一下徐雁冰的后背。

徐雁冰身不由己的仰头张开了嘴,简怀箴便将一颗药丸丢入了徐雁冰的口中,随后又在徐雁冰的肩膀上一拍,徐雁冰不由将药丸吞咽了下去。

“徐雁冰,你应该听说过我师父大明医仙龙语萍吧。”简怀箴转到徐雁冰的跟前笑吟吟的问道。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徐雁冰便开口言语道:“龙老前辈声名赫赫,如雷贯耳,在下自然是听过龙前辈的名号。”

“好,听过就好,方才你服食的药丸便是她老人家炼制的蚀心丸,要是三人之内得不到解药,五脏六腑便会腐烂而亡,我喂你吃下一颗蚀心丸,便是不想你中途变卦,在皇上面前改口。”

听得这话,徐雁冰吓得脸都变得煞白煞白的,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小人绝不敢做出那等事情来。”

简怀箴笑一笑说道:“谅你也不敢。”

搞定了徐雁冰之后,简怀箴也依样画葫芦的给江湖人士都服食了蚀心丸。

这些人虽想抗拒,可惜穴道早已被方寥制住了,自是毫无办法,跟何况软骨散的药力奇特而持久,依旧还未散去,自然更是毫无办法了。

简怀箴办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便命他们跟从着到皇帝面前指证石亨指使他们半道上劫走九龙鼎,并且杀害了外邦使臣,便表示如果他们依令行事,便可担保他们无事。

这些人自然是吝惜性命,自是应承了下来。

简怀箴带着他们出了破庙,会合再外头等候的江少衡和唐惊染,便一道回了京师。

一回到京师之后,马上便去求见皇帝,皇帝听得消息,便很快宣召简怀箴等一干人入内。

奉召进入了宫殿之后,朱祁镇自然很是关心此事,亲自过问下情。

简怀箴四人带陆蔓雪、徐雁冰和其余江湖人士入宫见了皇上,自然也就没有人胆敢隐瞒了,何况他们的性命都捏在了简怀箴的手中,不得不老实听话。

“臣等叩见皇上。”简怀箴带着一干人都朝着朱祁镇跪伏了下来。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诸位平身。”

简怀箴等人依言平身,不过那般被擒获之人却是不敢,依旧跪伏在地上。

朱祁镇便张口对着简怀箴问道:“听太监报称,爱卿都已然能够擒获了前些时日劫走九龙祥瑞鼎的一干凶徒,眼下那些凶徒都在何处?”

简怀箴上前一步对着朱祁镇朗声言道:“托皇上洪福,劫走九龙祥瑞鼎和杀死外邦使节之人倶是查明,这是目下跪伏阶下的一帮凶徒所为,已然全部擒拿归案,等候皇上发落。”

朱祁镇一听,心下颇有些诧异,便高高在上的开口问道:“跪伏在阶下之人,莫非是爱卿身后的一干人不成。”

“皇上洞鉴万里,凶徒正是这些人。”简怀箴朗声应道。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皇帝便转头对着跪伏在地上的一干人颇为威严的张口说道:“尔等为何要劫走外邦使节给朕朝贡的九龙祥瑞鼎。”

那些凶徒在城外破庙服食了简怀箴的蚀心丸之后,不得不纷纷开口言语道:“皇上饶命呀,皇上,我等倶是奉石大人之命行事。”

“是呀,皇上,都是石亨指使我等去劫持九龙祥瑞鼎的。”

听得凶徒都是这般言语,朱祁镇心下微微一动,便厉声说道:“尔等不必如此喧哗,谁是主事之人,就出来将此事细细说给朕听。”

皇帝有此问话,简怀箴便扫了徐雁冰一眼,随即喝道:“徐雁冰,你就跟皇上好好言语一番,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细细禀知皇上,只要你将此事毫无隐讳的告知圣上,圣上说不定会姑且免去尔等一死。”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徐雁冰也是无法,毕竟性命还捏在简怀箴的手中,便出列上前,跪伏在地上对着朱祁镇言语道:“皇上息怒,我等数人都是奉了石亨大人的命令,要我等于半道上伏击护送外邦朝贡九龙祥瑞鼎使节队伍,劫走九龙祥瑞鼎并杀死外邦使节,构陷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

听得徐雁冰有此言语,朱祁镇突然开口喝令道:“徐雁冰,你所言之事是否毫无捏造,倶是实情?”

皇帝忽然高声喝问,徐雁冰吓了一跳,接着便战战兢兢只磕头说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捏造之辞。”

徐雁冰这般情形自然都落入了朱祁镇的眼中,他质问了一句说道:“阶下跪伏之人是否都是如此,有无其他下情禀奏?”

听得皇帝有此问话,那些跪伏在地上的凶徒纷纷抬起头来,便对着皇帝七嘴八舌的求饶道:“皇上,我等的情形和徐雁冰一般无二,倶是石亨大人胁迫我等如此行事。”

“如此说来,此番劫走了外邦朝贡给朕的九龙祥瑞鼎并杀死外邦使节之人不是烛影摇红的门主蓝静,而是石亨主使?”皇帝颇有些不信的摇头说道。

简怀箴见得朱祁镇这般情形,便上前开口言语道:“皇上,如果是烛影摇红门下弟子并无参与此事倒也不是如此?”

简怀箴突然说出了这番话,朱祁镇不由大为吃惊,慌忙张口问道:“此话怎讲?”

“石亨为了将构陷烛影摇红之事做的天衣无缝,花钱收买了烛影摇红的几个门下弟子,并让他们充当马前卒,在半道劫取九龙祥瑞鼎之时自报家门,说起来石亨将军的用心真是够深的。”简怀箴张口对着朱祁镇言语道。

朱祁镇微微有所不信的言语道:“果有这等事,是否有证据,阶下之人有无被石亨收买的烛影摇红门下弟子。”

简怀箴闻言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参与劫持九龙祥瑞鼎和杀死使节的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都然被石亨授意手下杀掉了。”

朱祁镇听得此话,便开口问道:“既是如此,有何证据可以指认石亨授意手下之人收买和杀死了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

简怀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徐雁冰便开口言语道:“徐雁冰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此事,可以为皇上一一道来。”

七十三,龙颜怒

朱祁镇闻得这话,便张口说道:“又是这个徐雁冰,好,徐雁冰,你说说看,石亨是否指使你杀害了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

徐雁冰不得不开口言语道:“石大人确实吩咐过草民去做这等事。”

皇帝一听之下,极为震怒,便连连说道:“朕一直以为石亨忠心耿耿,没有想到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来呀,宣召石亨进宫,两造对簿公堂。”

旁边的太监闻言,便派人去宣召石亨进宫对质去了。

朱祁镇发了一通火之后,怒气微微平息了一点。

见此情形,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皇上,看来烛影摇红的宫主蓝静和门下弟子是被人构陷入狱的,可否放过他们。”

到了这等地步,朱祁镇自然也没有办法,便对着身边的太久开口言语道:“去刑部传达朕的旨意,让刑部官员释放烛影摇红的蓝静和她门下的一干弟子人犯。”

听得朱祁镇有此谕令,旁边承旨的太监便开口言语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命人去传旨。”

说着这名太监便退了下去。

简怀箴闻言自是欣喜,毕竟能够在期限之内救下蓝静,对于简怀箴来说便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眼下朱祁镇找石亨来对簿公堂,或许还能藉此机会给南宫鸣凤报仇雪恨。

简怀箴心里头一直都对此事耿耿于怀,虽说南宫鸣凤是自己投靠到了石亨手下,不过这么多年来的主仆情意还在,南宫鸣凤的反叛自是出乎简怀箴的意料之外,而南宫鸣凤之死对于简怀箴来说更是一个打击。

说服皇帝释放了被关在刑部大牢的烛影摇红的宫主蓝静和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早就是简怀箴预先安排好的事情,方才借助徐雁冰和一干凶徒之口为她们洗刷冤屈,自是奏效。

皇帝自然是依允了简怀箴的所请。

“没有想到石亨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朝廷和朕都是对他不薄。”朱祁镇颇有些余愤未消的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皇上所言极是,石亨大人实在太肆无忌惮了,居然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简直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番话自然是煽风点火,简怀箴心里头对着石亨极具戒心,心里头明白正是此人和曹吉祥向朱祁镇进言,构陷于谦大人入狱,后来有唆使门下爪牙纷纷上书给于谦罗织罪名,最后终于挑动了朱祁镇的杀心。

简怀箴心里头明白和曹吉祥一同发动“夺门之变”的石亨心肠狠毒,做事丝毫不择手段,当时南宫鸣凤便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石亨从背后一刀刺死的。如此心狠手辣之辈,简怀箴也不欲和他留后手,要是日后真的让石亨这等人掌握了朝廷的大权,只怕日后想要收拾石亨便更加的困难了。

心下对于这些事情极为明白的简怀箴,自然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扳倒石亨的机会,想要在朱祁镇面前继续揭穿出石亨此人的丑事,也要让朱祁镇下定决心驱逐石亨。

“皇上,有石亨这等乱臣贼子在朝廷里头,时日长久,必会紊乱朝纲,皇上对于此事可要仔细权衡,切莫让臣下失望。”简怀箴对着朱祁镇规劝道。

闻得此言,朱祁镇便开口言语道:“爱卿所言极是,不够此事究竟如何,还需要找石亨过来细细问问方才妥当,毕竟罢黜大臣事关国体,可不能让外邦看了笑话。”

听得朱祁镇如此言语,简怀箴一时之间倒是摸不着他的意思,从前半句来说似乎是依允了简怀箴的意思,可是从后半句来说,似乎又有为石亨开头的模样。

破难作答,简怀箴微微沉吟一下便笑笑说道:“皇上天纵英明,再圣明不过是皇上了,一定能够妥妥当当的将此事料理的清楚。”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朱祁镇便微微颔首,却不再有其他的表示。

皇上别无表示,简怀箴也是丝毫没有办法,只得张口言及他事。

“皇上,这般江湖人士劫走外邦朝贡给圣上的九龙祥瑞鼎,不过念在他们都是奉命行事,皇上可否饶他们不死。”简怀箴张口问道。

“饶他们不死倒是别无问题,只是饶他们不死之后又将如何处置。”朱祁镇对着简怀箴开口问道。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若是皇上信任,就请将这帮人都交给忏情门处置好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朱祁镇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一点不错,这些时日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丝毫没有一件关联到忏情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南宫九重比起烛影摇红的门主蓝静来,在驭下有术上超出太多。”

“皇上所言极是,南宫九重在此方面用力颇深,故而忏情门的弟子大都规规矩矩的。不够要是说起规矩来,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也是规规矩矩的,而不再门墙之列的那些后来招收来的弟子似乎龙蛇混杂,泥沙俱下,简直是难以分辨,良莠不齐。”简怀箴张口言语道。

闻得此言,朱祁镇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既然都是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怎么还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

简怀箴微微一笑道:“这不奇怪,皇上,烛影摇红有两种弟子,一种是嫡传的弟子,就像和蓝静一起被关入刑部大牢的人一般,另外一些不成器的徒弟,都是后来烛影摇红扩帮的时候招收的,只能是外围弟子。”

听得简怀箴有此解释,朱祁镇微微有些领会于心的言语道:“原是如此,朕明白爱卿所言之事了。”

简怀箴自己极为高兴言语道:“如此就好,皇上能够明白此事自是圣明天子。”

朱祁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朕都被石亨欺瞒在鼓里了,实在算不是是甚么圣明天子。”

奉命过来宣召石亨的太监到了石亨府上,很快便说明了来意。

石亨府邸看门之人见是宫中来的公公,有是来传旨的,自然不敢怠慢,马上便有人去报知石亨这件事情。

石亨在府中捉摸不透为何徐雁冰一直未曾回来,莫非的交办的事情不够顺利,正想派人去城外探探究竟,突然听得宫里头有人来传旨。

等听过了旨意,石亨很是纳闷,便偷偷的给过来传召的太监塞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随即问道:“公公,皇上这么晚宣召石某入宫,究竟有何要事。”

得了一万两的好处的太监自是不想隐瞒,便将皇帝震怒的事情对着石亨全盘托出。

听闻了这些之后,石亨一下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送走了太监后,石亨迅速的想好应对之词,换过朝服便急匆匆的往宫中赶去。

等石亨赶到了宫廷之后,马上便朝见了皇帝朱祁镇。

简怀箴四人带陆蔓雪、徐雁冰和其余杀手依旧还在宫里头,朱祁镇早就已然让这些江湖人士互相指人说出抢劫宝鼎的真相,徐雁冰承认关征南也是他杀的,而且将主使之人石亨和供了出来。

石亨入内朝见皇上,一眼便瞥见了徐雁冰,知道此番是躲不过去了,唯有避重就轻,将自己的心意婉转的透露给朱祁镇,方才有可能保持禄位。

心里头有此想法,石亨便跪下来对着皇帝磕头言语到:“微臣石亨,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久久的,朱祁镇丝毫没有回应。

石亨心中大为焦急,朱祁镇的这般反应可算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等情形。

以前和曹吉祥发动夺门之变,扶朱祁镇复位,之后,朱祁镇对他一直是青眼有加,委以重任,没有想到今日是这般态势。

不得已,石亨只得在说了一遍道:“微臣石亨,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晌依旧没有回应,石亨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看,只见得朱祁镇面色铁青,石亨只得又低下了头。

“石亨,你知罪么。”

“臣知错。”

此言一出,非但朱祁镇颇为惊诧,就连殿上的其他人也都极为诧异,简怀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石亨究竟又会搞出什么把戏来。

“哦,你知错。”

“你错在何处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臣不该滥用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来。”

听得这话,朱祁镇心知不好,要是让石亨说出了自己要他去对付烛影摇红的事情,只怕对于简怀箴就不好交代了。

故而朱祁镇便打断了石亨的言辞说道:“不必说了,你所做之事,朕都已然知道了,朕念你昔日有功,将你降下二品,留朝查看。”

七十四,君心变

天心变

朱祁镇金口玉言,石亨一听便慌忙点头说道:“多谢皇上开恩。”

朱祁镇听得石亨有此一言,便厉声喝道:“朕眼下不愿见你,石亨速速归家面壁,反躬自省。”

石亨慌忙免冠磕头道:“谢圣上,石亨自当面壁思过。”

“滚吧。”朱祁镇扭过脸去。

石亨见皇帝龙颜大怒,也不敢继续回话,磕了几个头便灰溜溜的退出的殿外,回府去了。

简怀箴眼见朱祁镇将石亨斥退,不过只是将石亨的官职降低的二品心下依旧有些不满意。

不过皇帝已然做了决定,简怀箴便上前一步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之事已了,这些凶徒可否交给我们忏情门处置。”

朱祁镇闻言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南宫九重的忏情门极好,此番京师发生了这等的大事,忏情门丝毫不乱,还能帮着朝廷处置京师地面上的事情,朕心甚慰,这些凶徒都是江湖之人,交付南宫九重的忏情门处置也是至为妥当不过。”

简怀箴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多谢皇上。”

随后,简怀箴便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唐惊染等人吩咐道:“速速将一干人等,送交到忏情门的南宫九重,命她好生处置。不过路上可要小心防范歹人中道劫人。”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唐惊染便点点头:“皇长公主放心,有方大侠他们护着,就算是有一千的歹人想要在这上头动什么念想,就算真来拦截,也不必忧心。”

闻得此言,简怀箴点点头说道:“这话倒是不错,当今世上还没有人能够抗衡方寥和江少衡的联手对敌,好吧,尔等办妥了此事,便回怀明苑等我。”

唐惊染等人便领命而去。

这些人一走,大殿上就只剩下朱祁镇、简怀箴和侍奉皇帝的的一干太监了。

皇帝似乎有些话欲要对简怀箴商量,便挥挥手让一干侍奉的太监全都退下。太监们见得皇上举动自是不敢违逆,便依序退出了大殿,留下简怀箴和皇帝二人君臣独对。

“皇上,石亨唆使江湖人士劫走了九龙祥瑞鼎,并且杀死外邦使节来嫁祸给烛影摇红的蓝静和门下弟子,皇上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了石亨。”简怀箴微微有些抱怨的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朕不是已经将石亨连降二级,以观后效了么?”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皇上,石亨所犯之过罪不容诛,只是将他连降了二级,未免太便宜了石亨。”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闻得此言,朱祁镇微微沉吟了一下,语气凝重的开口说道:“朕此番对石亨小惩大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爱卿也知道,石亨为官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何况眼下手掌兵权,皇城的安危也控制在他手中,如是朕逼之太甚,只怕会引起天下大乱。”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简怀箴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她也只得以石亨眼下的势力,想要做成这些事情,也是易如反掌,若是逼得他狗急跳墙,只怕真的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皇上所言不差,石亨此人狼子野心,要是措置不当,逼反了他,确实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事情。”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朱祁镇闻言微微一笑便开口言语道:“不错,目下的情形正是如此,此事也正是朕夙兴夜寐颇为忧心之事。”

简怀箴闻言,便开口笑道:“皇上所言极是,石亨的势力已然做大,从眼下看来怀柔示恩的法子倒是最为合宜不过了。”

朱祁镇微微颔首说道:“朕的良苦用心,爱卿能够明白就是。”

简怀箴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想要对付石亨,还要从长计议。”

“不错,眼下只能对其加以约束,想要对付石亨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得要从长计议。”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皇上说的极是,既然已是尾大不掉,总要宽猛相济方能成事。”简怀箴附和着言语道。

朱祁镇点点头重复了一句道:“宽猛相济,不错,正是此话,此事须得宽猛相济才行,朕自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朝廷暗弱,朝野的其他势力崛起的甚快,还希望忏情门和烛影摇红能够尽心辅佐朝廷,帮着朝廷抗衡这些居心叵测之辈。”

见到皇帝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简怀箴自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便开口言语道:“皇上请宽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依旧都在掌握之中,南宫九重和蓝静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一旦朝廷有事,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两大门派绝不会坐视不理。”

朱祁镇听得这话自是极为欣慰,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此事便劳烦爱卿了,朕日后定会对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大加封赏。”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简怀箴便接口说道:“皇上放心便是,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倶是臣下坐镇,对朝廷绝无二心。”

闻得此言,朱祁镇的眼中迅速掠过了一丝的阴鸷的神色,不够也是一闪而逝,随即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不错,有爱卿坐镇京师,朕无有不放心的。”

君臣二人商议完了石亨一事之后,随即有略略谈了国中发生的一些事体之后,尽欢而散。

简怀箴走后不久,朱祁镇一个人在大殿之中思量了一番,随即招呼太监进来。

听得皇上有招呼,侍奉在大殿外头的太监不敢怠慢,慌忙便进入殿中请示皇帝。

皇帝便开口言语道:“你去石亨府邸一趟,让石亨秘密的来宫里头一趟,朕有事要质询于他。”

听得皇帝有此吩咐,这名太监便应承了一声说道:“奴才明白了,奴才马上就去宣召石亨大人进宫。”

皇帝微一颔首,随即叮嘱了一声道:“记住,一定要隐秘行事,不可惊动他人。另外你看看石亨是否在家中面壁思过。”

“奴才记下了,请皇上放心。”这名太监毕恭毕敬对着皇帝施礼便开口言语道。

等到了外间之后,太监便行色匆匆得赶到了石亨的府邸,由于太监口。含天宪,自然没有人胆敢阻拦。

很快此人就见到了石亨,石亨倒也奸猾,特意安排在佛堂见面。

“石大人,皇上有旨,请石大人到宫里一行。”

石亨装作丝毫没有听见的模样,依旧持咒念佛,置若罔闻。

太监有些发急了,便提高声量对着石亨高叫道:“石大人,皇上请你去宫里头一趟,有事要问询石大人。”

石亨这才装作刚刚听见的模样,慢慢的转过脸来对着这名太监言语道:“公公说差了吧,是皇上让是石亨归家之后面壁思过的,如何又来召见臣下进宫问话。”

那名太监自然不敢得罪石亨,便微微笑道:“皇上许是有什么重要的军国大事要和石大人商议,这才吩咐奴才来请石大人的。”

石亨装出一副颇为诧异的模样问道:“那么皇上还有没有别的话。”

太监点点头说道:“皇上说,请石大人秘密进宫,切莫惊动他人。”

听了这话,石亨便放心,举手对着外头的仆从示意到:“管家,去账房取纹银一千两,多多酬谢公公前来报讯。”

外头的管家便应了一声:“是,大人。”随即便拔腿去账房去银子去了。

见得石亨出手如此之阔绰,这名太监也颇有些喜出望外的开口对着石亨致谢道:“石大人真是客气,不过是跑一趟腿,何必让石大人如此破费。”

石亨笑笑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公公出宫来给石亨传消息,奔波劳苦,如何能没有一点酬庸,要是没有酬庸,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本大人为富不仁,丝毫不能体恤人。”

太监慌忙说道:“瞧石大人这话说道,当今天下哪有人敢对石大人说一个不字,就算是有,也就只有万岁爷了。”

石亨闻言,也哈哈大笑道:“多承公公美言,此番真是有劳公公了。”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那名太监慌忙回话道:“石大人客气了,还请石大人速速进宫面圣是要事。”

石亨言语道:“正是此话。”

七十五:驭下术

太监闻言便问了一句道:“石大人预备如何进宫?”

石亨沉吟了一下说道:“公公看我找一两骡车子进宫如何?”

“石大人真是高妙之极,如此一来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石大人做骡车死否有些太过屈尊了呢。”太监张口说道。

“哪里,皇上的吩咐,石某岂敢不遵从,既然骡车可行,便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一切还好公公在宫里头照应帮忙。”石亨极是殷切的开口言语道。

这时候石府的管家从外头入内,将一张银票递给了石亨说道:“老爷,这是你要的银票。”

石亨看都不看,接过来就转塞到了太监的手中说道:“公公,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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