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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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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六个大汉,早已如同失去了灵魂似的,闻声齐都打了个寒喋,回身向土坑走去,拾起锄头掘自己葬身的地穴。

“天火鼠”蒋啸雄哀号求道:“公子,小爷……老夫……老夫知罪了。”

黄衣少年仍没有反应,六个大汉闻声亡魂皆冒,汗流浃背的拼命挥动着锄头。

七个庄主,骇然的凝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人,他们难以相信,他到底是不是世间的人,因为,他竟然对那种哀号声听如无闻。

转眼之间,六个汉子已掘好六个深有丈余的大坑,但他们都仍在不停的挖掘,因为,手住之时就是他们命绝之际。

蓦地,黄衣少年冷喝一声道:“住手,上来!”话落扬手遥向“天火鼠”蒋啸雄拍出一掌,冷声道:“过去吧!”

“天火鼠”蒋啸雄痛苦立止.翻身跃起,那敢违命。举着艰辛的脚步.向六人走去。

黄衣少年,左手缓缓落在右手腕上,扣住了那彩凤的双爪。

“圣婴童子”见状惊道:“师弟,你要用死剑?”

“天火鼠”蒋啸雄闻言鼠目一转,突然大叫道:“兄弟们,四散,逃!”

“逃”字出口,人已闪电向前奔去。

其他六人,也都向各方奔逃,生死关头,谁也不敢怠慢。

圣婴童于见状怒吼一声,身子才动,突闻“铮”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匹练似的一道白光闪电而过。

白光地去,传来七声惨哼,七道血光,一闪没入地中,传来“冬冬”七声闷响,一切仍归寂静了。只在六个深坑之前,摆着七颗龇牙裂嘴,满脸恐怖的人头,不用说,那尸体全已落入深坑了,由那人头距离,可知七人连三尺都没走出去。

黄衣少年冷冷的扫了坑底一眼,转身道:“七位老丈,这七颗人头,请你们七位今日黄昏时分交与雁荡三老。”

七个庄主闻言大惊,呆了老半天,燕老二才颤声,道:“老朽等并非怕死,不遵公子之言,实为燕家七庄生灵着想,不敢……”

黄衣少年沉声道:“这是燕大公子的命令!”

“甚么?燕大公子?他……他没有死?”

惊,异,喜三种人生的本能,改变出七张不同的面孔。

黄衣少年黯然的道:“他死了!但那批奸贼并没有断了他的后,你们去吧!”话落缓缓起步,向讼林中走去。

七个老人更惊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之内。他们道:“请问公子大名。”

“圣婴童子”转身跟在少年身后,回头道:“燕少玉!”声落已与黄衣少年没入松林中了。

张口,结舌,并非由于惊恐,但七个老人却呆住了,良久?良久燕老大突然大笑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哈哈……我们的少主终于回来了,回来了,走,拿着人头,现在是我们看燕家七庄所有亡魂沉冤昭雪的时候了!”话落提起一颗人头,昂首阔步而行,其他六人,也相仿而为,由他们兴冲冲的神态,可以知道他们平时受了多少折磨。而又多么渴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他们心目中的侠士,来替他们出口气。

黄衣少年——燕少玉与“圣婴童子”穿过松林,走上一条通往燕家七庄的黄土大道,道上时而奔过如箭急马,似都有着千万火急的事,燕少玉扫过那些人的左胸,牙齿中迸出一声冷冽无比的哼声。

突然,圣婴童子向前一指,道:“师弟,你看,前面那亭子真大,我们过去坐坐怎么样?等这批奔丧的家伙过尽了,路上尘土消了,我们再走!”

燕少玉点点头。圣婴童子高兴的一笑,几个起落,已进入二十丈的石亭中,燕少玉随后赶到,才进亭口,突听圣婴童子语道:“嗯!好手段,木屑伤人,入肉三分,这种内功腕力,练来却也不易啊!”

燕少玉一抬眼,见亭子中已先早到了五个人,左侧木凳上,坐着三个武生打扮,年约三十左右的汉子,在三个汉子前面五尺之处,站着两个少年,一个约十三上下,白渗渗的脸,两道浓眉,一双火眼嘴角下撇,一副阴狠之像,另一个,十五六岁,脸上尚有些稚气,眉清目秀,书生打扮。

两人右胸口,都插着一段寸许长的木屑,血已染湿了一片衣襟,但两人神色都十分泰然。

圣婴童子这时已坐在对面木凳上,打起磕睡来了。

燕少玉方才坐下,突听那火眼少年冷声道:“三位朋友,届时希望不要失约,我兄弟已挨过这等羞辱。”言下十分悲愤。

三个武生中,为首一个残眉朗眼,塌鼻尖嘴的大笑道:“哈哈……红云帮今夜连东海六十四岛岛主的千金有名的美人儿都要动了,当今武林,哪个敢与之抗衡,不过,话又说回采了,也正因为他得罪了六十四岛岛主,更不敢再树强敌,在下相信,以我卧龙谷与鹰愁涧声望,谅他也不能不卖面子,可是……”

稚气少年脱口道:“可是什么?”

第二个,八字眉鲨鱼眼,颔下一摄短须的武生,道:“可是两位是天龙帮的余孽,百灵雕柏树礼既敢救应天龙帮余孽,就该自己量力,三日之内只怕两位请不到一个帮手。”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竟然一闪,电扫了三个一眼,但他们谁也没有看到。

两个少年先是一惊,竞然同声狂笑道:“哈哈……好好,天龙帮虽然在今日江湖上已没有立足之地,但帮中弟子哪个好欺,三位谈睁眼看清人才是。”

第三个五短身材,容貌猥琐的武生,道:“两位别忘了,今夜红云帮有重大事件在附近的飞云江,浮玉岛要办,现在集结此地的人马,两位朋友知道,只要我们一喊出天龙帮三字,有甚么后果两位自己明白。”话落转对二人道:“我们走吧!”

两个武生站起身来,朝两人嘲弄的一笑道:“再见,朋友!”

两个少年,四目直欲喷出火来,但却没有移动,眼望着三人向亭口走去。

一丝冷冽刺骨,如从地狱传出的拘魂令般的声音:道:“三位相好的何不停下看看‘龙游七海,威震云天’,是真是假。”

惊异,骇然,恐怖,错综的情绪。织成三张奇怪的脸孔,三个武生,突然转过身子,但却一无所见。

冷冽的声音,起自亭间,道:“三位。下来吧!”

“圣婴童子”醒了,两个少年一险惊异,不是吗?“龙游七海,威震云天”已有十三年没有人敢讲了啊!

三个武生一回头,六只眼全都直了,因为,他们谁也没有看清这个人是怎么出亭,而且,是以什么身法,能如此快疾,在三人扭头之间,来到亭外。

惊怖曾在三人脸上闪过,但他们终究是江湖上有名的“一涧”“一谷”中的传人,见识也甚广博,更仗着身后的强硬靠山,觉得连红云帮雄厚的势力都不敢留难他们,江湖上,还有那个敢妄动的。

三人泰然的冷笑一声,先前下意识的惊骇,早已烟消云散,举步走下亭子,为首那残眉武生,阴笑道:“朋友,你知道我们是谁?”

燕少玉阴沉沉的冷笑道:“在下管不了你们是谁,你们手伤天龙帮中弟子,眼蔑天龙帮众,嘴骂天龙帮主,你们自己知道犯了什么罪?”

残眉武生厉笑道:“犯罪?哈哈……我卧龙谷中弟子,还没听过江湖上那个敢定其罪,来来来,现在让小爷自我介绍一番,小于,你听真了再定罪不迟,你小爷……”

燕少玉左手缓缓搭在右手门腕上,扣住彩凤双爪,暴叱截住,道:“住你的污嘴,小爷要杀之人,任他是玉皇大帝的太子也不迟疑,你不要报名了,小爷记不清那么多,抖出你的兵器来吧!”

残眉武生心头一震,抖擞下腰间九节软鞭,当头一鞭,道:“小杂种,胆敢有眼无珠,报上名来!”

“来”字出口,鞭掐突然有了变化,只见他软鞭当空一旋,段段银节,化成万道银光,犹似骤雨突降,电闪雷鸣,范围足有五丈方圆。如银蛇伸缩,似鬼魅过空,难定真幻。

但是,就在真幻难分之中,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

呆住了,除了“圣婴童子”以外,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看看三丈以外的软鞭,看看地上血淋淋的断臂,双耳,再看看脸色惨白如死的残眉武生,最后,目光都凝结在那腕套双环的黄衣少年燕少玉身上。

他,可穿山岳的冷冽目光;缓缓扫过其他两个武生木呆的脸庞,使他们心寒胆颤的退了两步,因那目光中没有一点怜悯与宽恕。

突然,两条人影一闪一飘,跪在燕少玉面前,叩头道:“弟子‘小秀士’朱云鹏叩见少主。”

燕少玉俊脸上肌肉一阵搐动,但只一闪,便又消失,平静的沉声道:“你们起来!”

两人齐声道:“谢帮主宏恩。”

燕少玉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道:“龙游七海,威震云天,天龙弟子,宁死不辱,你们怎么解说呢?”

两人方才站好,闻言突又双膝跪地,“断魂煞神”晁子羽颤声道:“视仁义所在,决生命之取舍,‘百灵雕’柏树礼,救天龙残败弟子,使之不被红云帮所辱,今其势衰力弱,红云帮欲灭其根基,弟子二人,深觉此恩难报,始决定四出奔走,忍辱求人,相助于他,虽辱而不忘本帮恩怨分明之戒条,万望帮主怜弟子这报恩一端,恕弟子之罪。”

燕少玉俊脸冷色稍稍,但仍冷冷的道:“可曾有人相助吗?”

“小秀士”朱云鹏愤恨的道:“禀帮主,富在深山招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世态如此。”

燕少玉俊面上突然闪过千重杀机.喃喃自语道:“有一天,他们会求到我们的,那一天。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他嘴角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缓和地道:“你们起来吧!”

两人谢过起身,“断魂煞神”晁子羽上步恭身,道:“禀帮主,弟子愿替帮主掌刑。”

燕少玉默然点头,道:“你忍得下心?”

断魂煞神晁子羽震天大笑一声,道:“哈哈……先父晁刚原掌天龙帮刑堂,弟子不才,但却不敢忘本,帮主且看弟子够不够资格。”

话落扬手拔下胸口寸多长的木屑,挟于食、中二指之间,飞身扣住残眉武生左手门脉,阴森的一笑道:“丧门神蔡清你听着,你眼蔑天龙!”

话落木屑一闪,一声凄厉惨号,“丧门神”蔡清双目已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

接着运掌切断他双腿,左手,最后,切断舌头。

一切完毕,转过脸来,他那原本阴森,残酷的白渗渗的脸,竟然丝毫不变,恭身道:“请帮主过目。”

燕少玉点头,道:“有一手,站过一边”,话落突然转脸对其他两个武生道:“两位怎么说?”

八字眉,鲨鱼眼的武生,忖度形势,知道合自己两人之力,也万万不是那燕少玉之敌,心中仗着“卧龙谷”在江湖上的威望,硬着嘴巴.冷声道:“燕少玉,别忘了你们现在羽毛未丰,哼,我毒鲨孙无方与师弟七寸蛇姜毒乃是“卧龙谷”中的人,你敢怎么的?”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突然大炽厉,声狂笑道:“这么说.在下倒是该放两位去了,哈哈……”

“七寸蛇”姜毒,正等他说这句话,闻言立刻道:“只要阁下有种。”

燕少玉冷笑道:“两位去吧!”

同时一怔,两人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痛快,“毒鲨”孙无方冷哼一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话落就要转身。

燕少玉阴森的冷笑一声,道:“两位就这么走了吗?”

太阴,太冷了。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一齐转过身来。默默的彼此互视一眼,突然,不声不响的各自拔了兵器,自断一指,道:“够了吗?”

燕少玉冷冷地笑道:“两位的狗命,原也是拣来的,能走回去也该知足了,在下以为。两位共有手足一对够了。”语气是那么轻松平静而阴冷。

两人同时骇了一跳,魂脸变色,犹如失足落魂一般。

燕少玉左手缓缓扣在右手腕脉上,那是凤环,也是死环。

圣婴童子心头一寒,沉声怒叱道:“你们两个狗头,到底要不要命了,难道一定要等我师弟拔下死环吗?”

惊、惧、恐、怖、两人的鬼脸,好似两面千变万化的银幕,刹那间,变出各种奇异的形色。

终于,他们作了最后的决定,各挥兵器,咬紧牙关,各断了左臂左腿,忍不住剧痛,双双昏死地上,血水,如泉一般地流着。

燕少玉也不看地上一眼,转脸吩咐道:“子羽,云鹏,百灵雕柏树礼,家住那里?”

二人恭身道:“票帮主,百灵雕住在分水关云天。”

燕少玉点头道:“你们先到他那里去吧!记得,后天在云天岭等我。”

两人脸色一变,依依的道:“少主,今日—初见,我俩……”

燕少玉剑眉一皱,道:“去吧!只有三天时间的分离。”

话落抬头看看天边的夕阳,向雁荡三老的红楼碧瓦的谊华居所走去,这条路,他很熟悉,虽然已有十三年之久,他未曾走过了。

圣婴童子朝楞立的两人挥挥手,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亭下只剩下晁、朱二人。

他们直到看不见燕少玉的背影,始才转身向分水关奔去。

燕家七庄,座落于雁荡山下的一块肥沃的小平原上,七庄形如北斗七星,每庄约有百户朴厚的庄农。

官府势力不到,原本是一处世外桃源,由于庄稼收入丰盛,居民富裕,是以,这里全是砖瓦之房,大异于其他农村。

燕少五星目扫了四周房屋一眼,黯然自语道:“这些房子好旧了!”

圣婴童子一扯燕少玉衣襟,低声道:“师弟,你看那么多人都在看你,只可惜他们不看我。”

燕少玉深知这位师兄,人虽已六十上下年纪,但由于生就一副童相,始终是童心不泯,当下轻声道:“师兄别胡说,怎么就知他们不是看你?”

圣婴童子苦笑道:“看我,我长得这么矮,看我眼光该向下看才对啊!我看了半天,就只发现那些眼睛全都直直的盯着你,尤其那些美丽的姑娘。”

燕少玉俊脸一沉。低叱道:“师兄,不许胡言乱语,这里全是忠厚的父老姊妹,他们出来看,可能是七老已漏了消息了。”

圣婴童子一伸舌头作了个鬼脸,心中咕噜道:“我这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连人的目光含意都看不出来不成?”

就在这时,前面十丈处,突然出现了七个老庄主,他们手中各捧着一只大瓷盘,昂首阔步向前面五十丈外的一幢红砖碧瓦的豪华大楼走去。

两人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转过大楼前的一对石狮子,突听一个粗暴的声音喊喝道:“哈!反了,反了,你们七个奴才,居然敢杀三位老爷的家将,从狗洞里滚出来,听候发落。”

燕少玉闻言大怒,急上一步,右掌已然劈出,“砰!”的一声,那两扇巨大的红漆枣木大门,化成了千万碎片,散落一地,冷喝一声道:“师兄,杀进去,鸡犬不留!”

圣婴童子一呆,脱口惊道:“甚么?师弟,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门内已集结了不下二十几个凶光满面,如狼似虎的大汉,一个个手握刀棒,好不威武。

燕少玉剑眉一竖,不等来人问话,左手一搭右手腕脉,一道匹练已凌空而入,数声惨号,已响彻了云霄。

圣婴童子见再不出手,就没得杀了,但一时间,却又找不出杀人的理由来,心中一急突然智生;大吼道:“你们见了小祖宗,不叫爷爷,死罪,死罪!”

声落人已扑了出去。

血柱如根根冲天红箭,头颅如滚地西瓜,惨号声,震山憾岳,这里,似乎已不再是人间天堂,而是十八层地狱了。

院内,仍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大汉,继续扑来,但是有来无回。只多凭添几条冤魂野鬼而已;

时间并不大,但这短暂的一刹那,却有四十多人由人间走向地狱去了,霎时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没有惨哼,没有挣扎,静得出奇。

燕少玉冷森的垦目,毫无表情的扫了四周死尸一眼。那平淡的表情,像是这些人,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些没有生命的草木。

“圣婴童子”扬了扬手中一柄尺许长的血紫色短刀,眼睛在尸体上寻来找去,看看他自己杀了几个。

七个老庄主已骇得缩成一团,他们平日虽然恨透了这批雁荡三老的鹰犬爪牙,但终究是些纯朴乡农,见不得这等血惺惨状。

燕少玉回头稍为平和的道:“七位老丈,走吧!”

七人一哆嗦,忙应了一声“是!”以发抖的双手捧着七颗血淋淋的人头,向里走去。

大理石屏墙之后,是一座宽敞的达百丈的大院落,围墙周围,遍植垂柳,院中花园,池塘,假山异树,布置得精雅脱雅脱俗,大楼雕梁画栋,云母为窗,奢华不亚王候之家。

这时,大庭中正好走出三个七旬老者,在他们身后,跟着七八个四旬左右的锦衣汉子,由他们紧张的脸色,可以判断得出,先前的惨号,他们已全听到了。

燕少玉冷冽的寒笑一声,一双星目,直似要喷出火来,他沉声道:“七位老丈,七颗人头,按燕家七庄部位排在地上。”

七个庄主,依言排下,急忙转身欲退,蓦听,三老身后的一个锦衣汉子大喝道:“来人呀,把这七个老奴才与我拿下!”

燕少玉冷咧的笑道:“天佑三位外公无恙!”

雁荡三老,本已被眼前事情弄得有些迷茫,直到如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全迟了三步,惊、怒、恐、怖,与些许的愧意,刹时间全浮上那三张看来方正的老脸上。

这时,那锦衣大汉,等了许久,见院中卫士一个也没出来,而七个者庄主,也快走回燕少玉身旁了,心头一急,不由怒叱一声,道:“哪里走!”

声落飞身扑了上来,就空一式“苍鹰搏免”,向七人抓了下来。

燕少玉冷声一阵寒笑,目注锦衣汉子的双手,蓦地,一声冷酷刺骨的轻叱过处,一道匹练,带来一声惨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恰好滚到三老面前,是巧合?是有意?

三老面色登时大变,中间老大梅南雅怒吼一声道:“燕少玉!你,你这小杂种,你你!你目中还有尊长吗?”

燕少玉星目突然凝注在三老脸上,那目光,那穿山透岳的目光,直如两柄千古宝剑利刃,透人肺腑,令人不敢与之接触,三老不期然的把目光移向他处,良久,燕少玉突然仰天一声凄厉的狂笑道:“哈哈……尊长,三位外公,燕少玉真奇怪你们怎么有脸自称尊长?我曾天天求苍天佑你三人无恙,你们知道为了什么吧?哈哈……”笑声一落,突然冷厉的叱道:“梅南雅,梅南礼,梅南谦你这三个毒如蛇蝎残如豺狼的老贼听着,想当年,我父娶了我母由荒凉贫苦的海岛之上,将尔等迁来燕家庄,建筑豪华楼榭与你们居住,锦衣丰食供你们享受,由渔民一变为豪绅,这等待你,是厚是薄,但是,你们以甚么报答呢?哈哈……,中秋佳节,酒中下毒,使天龙帮来总坛贺节的弟子付之一炬,老贼,你们看过雁荡遍地血腥么,看过那些平日敬重你们的忠义之士横尸荒野,你们狠毒的心肝中,可曾有一丁点儿惭愧吗?你们见过你女婿困坐盘石之上的惨情吗?你们,见过你亲生女儿以头撞石的凄惨景象吗?我天天在祈求上苍,祈求他保佑你们,让我亲眼看看那三位妄想鱼肉燕家七庄而亲手毒害他女婿,逼害他女儿、外孙的三位外公是副甚么嘴脸,而今……”

突然,梅南礼脸色苍白的大喝一声,道:“住嘴,你,你你既敢再上燕家庄,说不得老夫就成全你了!”

燕少玉冷森森地道:“只你一个?”言下甚是轻蔑阴狠。

惭愧化成了羞怒,梅南礼狂吼一声,翻腕拉出腰中长剑。飞身一招“长虹贯日”直刺燕少玉胸口。

剑花一抖干朵,刹那之间,闪电刺向燕少玉全身三十六处死穴,快如电光一闪,似在同一时间之内,同时点出三十六剑,此人剑术的确高得惊人。

燕少玉左手一搭右腕,挣然一声,匹练现出,一招“缺日浮云”已然展出,薄剑化成一片迷幻的银雾。令人无从分辨,倒真使人有置于雾中的感觉,而就在梅南礼迷茫之际,突见一道弯曲的银光电射而入,直点咽喉。

梅南礼眼睛一花,登时亡魂皆冒,顾不得丢人现眼,“砰!”的一声,倒地滚出七八尺远,才要跃起,惊听燕少玉一声轻叱道:“带点回去”!

“拍!”的一声,燕少玉偏转的剑身,已抽在梅南礼背上,三层锦袍全破,一条血痕,竟然长达一尺之长。

二老呆呆地望着老半天才爬起来的梅南礼,脸上充满了恐怖。

突然,圣婴童子大笑道:“小师弟,他居然能躲过二师傅他老人家的一招呢?”

燕少玉脸上依然罩满杀机,冷酷地望着三人道:“你们三个一齐上,十三年前,你们三个不是我父之敌,十三年后,你们三个,连我半边身子也抵不住。”

三老当着儿孙辈,受此羞辱,那能再忍得住,大吼声中,三条人影已化作三只扑天神鹰,当头向燕少玉罩了下来。

燕少玉俊险上毫无惧色,厉笑一声,道:“两招之内,我叫你们血流五步。”第一招“缺月浮云”!虽然仍是原先招式,但却仍然把三老凌厉的招式,化解于无形,三老身子,也被逼落两丈以外去,站的确是三个方位。

燕少玉岸然立于阵心,手中“死剑”,剑尖微微下垂,闪着骇人的森森寒芒。

蓦地,三老同时大吼一声,以三个不同的方向,各出一招自己武术中最狠毒的杀手,急雷奔电似的攻了下来。

圣婴童子一见那天罗地网的剑幕,心中不由骇然付道:“假使换了我,问题可就大了。”

就在他思忖末落之际,突听一声凄厉寒笑,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月挂疏桐!”

“呛呛呛!”三声脆响,接着,“砰砰砰”三声闷响,一阵厉吼……

翻天匹练消失,地上散着三根齐柄而断的剑身,三老横卧在三个不同的方向,红润的老脸,已然苍白如纸,鲜红的血,由三张半张的嘴中流了出来,白胡子染成了红胡子了,凄厉可怖。

燕少玉寒森森的剑尖,缓缓向梅南雅指去,那粉红的俊险苍白了!手,也开始颤抖。

梅南雅抬起恐怖的目光,凝视着燕少玉,颤声道:“燕少玉!燕少玉,你……你已毁了我的武功。还!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燕少玉厉声狂笑道:“哈哈……你们当年毒计得逞的时候可会想到今日吗?哈哈……”

一声怒极的群吼,七柄刀剑,已如狂风冷电般的四面涌到。燕少玉冷冷一笑,手中薄剑突然回身电扫一圈,“霞影三移”已应手而出。

快得出奇,仅如迅雷前电光的一闪,没有哀号,没有惨呼。扑来的七条锦衣汉子,已全都做了剑下之亡魂。

三老直直地望着地上的尸首,他们觉得比自己死了还要痛苦,这是晚丧子啊!

梅南谦咬牙道:“燕,燕少玉,你……你杀了我们吧!”

燕少玉痛苦的把死剑拍回手腕上,僵硬的道:“我恨,我恨苍天使我们虽然有祖孙之名,却没有祖孙之实,你们滚吧,半个时辰之内,离开燕家七庄。”

梅南谦凄凉地扫了四周一眼,缓缓爬起身来,木然地道:“雁荡三老,武术虽算不上当日江湖顶尖高手,但却连两招都抵不住,确实让人难以相信,燕少玉,当日我们下峰之时,知道朝阳神里与鸣凤老人曾去过,你做了那一个的弟子?”

燕少玉冷森森地道:“两个。”

圣婴童子接口道:“你们刚才所对的招,只是鸣凤老人所占有半边身子上的武功而已!”

梅南谦仰头一叹道:“看来今生报仇无望了。”

燕少玉冷冷地一笑道:“三位别忘了,你们的时间有限!”

话落举步向门外走去。

门口,人声沸腾,不知什么人通知的,这下竟然来了不下二三百庄农,他们一见燕少玉登时雅雀无声,燕老大上前低声对燕少玉说了几句话,燕少玉扫了群众一眼,沉声道:“燕少玉没有什么话同各位乡亲讲,只愿劝告诸位,这只是燕家的一笔血账!各位安居乐业,不要参入。”

群众又是一阵喧哗,有人叫道:“少主以为燕家七庄个个都不知忠义吗?”

“我们为反抗这三个老贼已不知死了多少人!”

……

燕少玉冷冷的扫了群众一眼,沉声道:“你们当我是燕家少主,就要照我的话做。”

话落回头看看圣婴童子,低声道:“师兄,你守在这里,我要出去。”

圣婴童子一怔,突然有所领悟的道:“去浮玉岛?师弟,我们既已安返家园,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何苦急在一时?”

燕少玉接头说道:“我不饿!”话落就要动身。

圣婴童子急道:“师弟,自己身子重要。”

燕少玉俊险上突然一沉,冷声道:“师兄,我知道!”

“道”字才出口,人已飞出七丈以外了,此时正是日落月升,初更时分了。

圣婴童子上前抢了三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自语道:“我不能去!”

回头无可奈何地扫了七个茫然的庄主一眼,道:“等他们走后,我们把这里收拾收拾,等师弟吧!”

碧蓝的江水,仍在呜咽的流着,月光照耀之下,虽然被四周枯干的树枝,衬托得有些凄凉,但却仍有着醉人的恬静。

浮玉岛,面积约有半里方圆,岛上礁石林立,如画中仙境,奇花异草,穿插其间,每到初春盛夏季切,异花鲜艳,蜂蝶飞舞。

绿水相映,引人入胜,但是,却没有人敢来,因为,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知道这岛上那幢白色小巧的屋中,住着一个美得令人神醉魂驰而又武功高绝,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七煞玉女白燕。

每年秋季,这岛上却有从东海来的美艳绝伦的文弱女子,她是东海六十四岛岛主的唯一的掌珠.也是那“七煞玉女”的最好闺友.因此,有“文武二娇”之名.也就随之传遍了武林。

红云帮,早就想擒此少女.来威胁东诲之王。但却因“七煞玉女”白燕武功太高,怕一下擒她不到,东海而大举兴丘

所以,一直拖到今天,知道“七煞玉女”白燕远去分水关,不能救应,始才猝然下手,前因交待至此。

燕少玉才登上浮玉岛,他那灵敏的耳中,已传入一声狂笑声。道:“哈哈!……‘碧眼娘’,老夫奉帮主之令,以礼相请岛主千金至总坛一行,也是我红云帮略尽点地主之谊,你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太过于绝情了吗?”

声音甚是雄浑。

接着一个震人心弦的声音道:“‘根天雕’周明坤你少与老娘耍花枪,你以为玉女不在,就凭这三四十个毛虫,也想奈何老娘吗?哼!你是识相的,快夹着狗尾巴滚,要是惊骇小姐,老身活劈了你!”

“恨天雕”周明坤大笑道:“噢!原来你是嫌我姓周的人轻不配,咱们血狮堂副堂主的两位护法够资格了吧?”

“恨天雕”周明坤话声才落,突听远处传来三声大笑,拾在这时,燕少玉跃上一块礁石,星目循声望去,只见对面礁石上,正纵跃如飞的奔来三个老者,那飘忽如风的身法,令燕少玉为之心惊。

当头一人,年约八旬,白发挽髻,长须过胸,双目深陷,鹰鼻尖嘴.状至阴沉,身着一袭宽大白袍,他身后两人,身着黑衣,年约五旬,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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