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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战天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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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月,宋米再夺武当的两仪剑谱及华山之无尾拂尘!

如此一来,宋米倚多取用,成为“无涯教”的新任教主。

墨羽心脉震断之后,喷血不止,气若游丝,胡不归爱徒心切,竟以“无涯教”的绝世神功“无涯大法”为墨羽重续心脉!胡不归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终于保住墨羽性命,但他亦因此功力大损。


墨羽保全性命后,被胡不归任为“明察使”,该职对“无涯教”教众没有直接约束力,而是用于监察宋米任期内的作为。但此时墨羽武功被废,所以此职形如虚设。


二年后,老教主胡不归无疾而终,新任教主宋米的地位日渐巩固。宋米胆识过人,明察善断,“无涯教”被他调整得蒸蒸日上,所以墨羽也乐得清闲,极少过问教中事务。而宋米对这位师兄也颇为尊重,事事皆与他商议,虽然最后说了算的仍是他自己,但对一个已不会武功的师兄尚能如此,这已是难能可贵了。


但无风堂堂主吕一海自恃当年扶主有功,日渐飞扬跋扈,事事都想凌驾于其他分堂之上,引起诸分堂不满,但碍于教主宋米,众人皆按捺不发。唯有无飘堂堂主与吕一海素有龃龉,在教中事务中常与吕一海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宋米见吕一海居功自傲,日益骄横,长此以往,可能自己会被属下埋怨袒护吕一海,故多次在教中大会上当众指责乃至痛斥吕一海。

吕一海渐渐怀恨在心。

其时,江湖中悄悄兴起一个神秘教派“忘忧宫”,他们竟冒天下之大不违,与整个武林正道叫阵,不断袭击各大门派,扰乱武林,已引起武林公愤,但因“忘忧宫”组织神秘,行踪不定,所以各大门派屡次围剿未成,而“忘忧官”的邪焰反而愈来愈炽。


一次,为如何处置一名违反教规之人的问题,吕一海与无飘堂堂主剑拔弩张,寸步不让,最后宋米赶至,平息了争端,命教中刑堂按无飘堂堂主所言处置。这对吕一海与无飘堂堂主之间的关系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


三个月后的一天,吕一海突然勾结“忘忧宫”之人,夜袭无飘堂,此役几乎使无飘堂全堂覆灭!但在危急之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武功极高,无飘堂堂主得他相助,侥幸逃命,但那位神秘人物自始至终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宋米得知吕一海勾引外敌惨杀同门,怒不可遏,立即宣布要将吕一海从教中除名,并遣令无飘堂堂主带领新派人马速速将其捉拿,以清理门户,为无飘堂堂内兄弟报仇,为绝后患,依教中之规,须将其三代亲属一律铲除。


无飘堂堂主受此大任,日夜奔走,耗时半年,终于将吕一海连同一家人一起擒回,关押于地牢之中,委以重兵把守,待到天明,便以教规处死。

孰料就在这一个夜晚,吕一海竟奇迹般地从地牢中逃走!无疑,这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宋米盛怒之下,一面命人速速斩杀吕一海家人,一面追查内贼,但未有任何蛛丝蚂迹,而吕一海选逃遁之后,便如泥牛入海,再也难寻其踪影。

吕一海出逃之夜,乃无解堂堂主伏仰值守,为此伏仰被免去堂主之职,成为普通教众。无飘堂堂主与伏仰私交甚厚,也并不因他被免职而断了这份交情,常不时上伏仰家中饮酒或磋武学。


伏仲有一妻子,模样极为俊俏动人,而且武功尚在伏仰之上,举手投足间自有千种风情,“无涯教”的人一直奇怪为何伏仲如此貌不惊人的人能找到如此出色的夫人!


无飘堂堂主很尊重自己朋友的妻子,他称她为嫂子。

一天,伏仰托人捎信来说他那边恰好有一扇鹿肉,让无飘堂堂主过去。无飘堂堂主心知伏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便想以酒肉来掩饰这种失落,于是他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当他于傍晚时分依约来到伏仰家中时,却只见其妻,其妻道:“伏大哥他临时有事,去去就回。”她一向称自己丈夫为大哥。

无飘堂堂叶刺便道:“既然他不在,那么我改日再来吧。”

伏仰之妻秋倚嗔道:“若是你就这么回去,你伏大哥便会怪我招待不周了,莫非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其实叶刺心中还真有顾虑,同时也有点害怕单独与秋倚相处。伏仰比叶刺大四五岁,而秋倚则与叶刺年龄相仿,当时都是二十八九。秋倚的身姿非但未因为已是人妇而逊色,反正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风韵,虽然叶刺不会对朋友之妻有非份之想,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之人,常常在秋倚那顾盼生情的目光中,在那梦幻般的幽香中眼红心热。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愿在伏仰不在时与秋倚相处,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多大信心。

但今天秋倚如此说了,他再坚持着要走,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秋倚为他端出丰盛的酒菜,然后殷勤地为他夹菜斟酒。

叶刺酒量颇大,但不知为何那天醉得特别快,才饮三四杯,他便觉得头晕晕的,思路也不甚清晰了,他似乎听到秋倚说了声:“叶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然后,她便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感觉到了秋倚的手带有温热,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他一把拉住了秋倚的手!

秋倚似乎踉跄了一下,站立不稳向他这边倒来,一个温香的躯体进了他的怀中,他感觉到了秋倚的磨擦、蠕动与颤栗,他闻到了她发间、胸间的诱人清香,他看到了秋倚眼中狐一样的光芒!


叶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他的喉间发出了低沉的古怪声音,然后便一把搂住秋倚的纤腰,秋倚没有挣扎,她只发出了“嘤咛”的一声,便缓缓闭上了她的美目……


一切,就如此发生了……

其实,这些情景,都是叶刺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的,在那个夜晚中,他的灵魂与理智似乎已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肉体以及从肉体中迸发的不可抑止的欲望。


或者可以说他是在一种近乎睡梦般的状态中完成了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是一杯冰冷的水将他泼醒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把抵于自己喉间的刀,以及握刀的人。

伏仰!那个几乎让怒火烧毁的伏仰!他的眼神让人看了之后就不敢也不忍再看第二眼:痛苦、失望、愤恨、鄙夷……

他的身子哆嗦如一片秋叶,在这种状态下,叶刺完全可以逃走或将他杀死。

但叶刺什么都没有做,他已看到了就躺在他边上的秋倚,秋倚身上的衣衫已不能遮住应该遮住的地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叶刺的血液便凝固了,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争辩、无法改变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如果自己不死,那就没有天理了。

刀慢慢地切入、切入,把冰凉与死亡慢慢地切入了他的身体内。

是秋倚救了他,秋倚忽然道:“是我勾引了他,我在酒中下了药。”

刀停了,却没有收回。三个人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秋倚的神色极为平静,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做,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了之后又将它说出来。


刀光倏地一闪!寒刃饮血之声响起,鲜血抛洒开来!

抛洒的是伏仰的血,伏仰的刀深深地插入了他自己的腿中!

叶刺惊呆了。

伏仰用手拔出他自己腿上的刀,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外走,鲜血从他的脚下画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叶刺傻了一般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那落寞绝望的身影从他眼中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他知道从此自已便要生活在阴影中了,他应该怪身边躺着的女人,可他没有。他只恨自己。

这就是男人,男人往往只会爱女人,恨自己。

他不懂秋倚,她所做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伏仰走出之后,便也从此消失了,消失得如同秋雾。

然后,叶刺也从“无矗教”中消失了,他不停地寻找到伏仰,为了不使伏仰躲避他,他隐名埋姓易容,以一个木匠的身份走南闯北,可却总是一无所获。

一年之后,他的那间小屋突然来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女人——这不仅仅是恨——是秋倚。秋倚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她说道:“这是你的女儿。”


叶刺当时的感觉是一片空白,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已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他有点傻乎乎地接过那个婴儿后,秋倚便消失了,孩子在他的大手中大声啼哭。

叶刺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深地爱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他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学会了哺育孩子,当小孩能“咿咿呀呀”说话时,他决定从此便如此隐姓埋名下去,做一个好木匠,做一个好父亲。他觉得即使能找伏仰,他们之间的事也是解决不了的。就算他以死谢罪,也解除不了这种怨仇。何况,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伏仰一定已试着淡忘过去,而叶刺如果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给他的将不会是复仇的快感,而是重揭心灵之伤的痛苦。


何况,他的“阿芸”也不允许他的死。

他在心中向伏仰请求原谅:“为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请允许一个平凡的木匠存在于这个世上吧!”

他真的就如此生活了十多年,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来说,远离了刀光剑影的日子是一种痛苦,叶刺却渐渐适应这种生活了。

但吕一海却如一只优秀的猎犬般找到了他,并以恶毒的行动开始了对他的报复,叶刺根本没想到那位从花石城来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子,会是吕一海!

他与吕一海都易了容,可吕一海认出了他,而他却未认出吕一海。也许这就是十年间他离开江湖的关系吧!

叶刺还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婆家而暗自欣喜呢!

接下来的事,韩小铮了解得比叶刺还多。

韩小铮总算多多少少明白一些吕一海与叶刺之间的怨仇了,可既然如今两人都已隐匿多年,吕一海又何必再千方百计要谋害叶刺呢?说起来,吕一海对叶刺之恨主要就集中在一点上,那便是叶刺将他全家捉拿回教了。


但最后杀他全家亲人的并不是叶刺,而是教主宋来下的命令,何况,即使叶刺不出手,其他堂主一样会设法将他及其家人擒回的,叶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何况,他在逃离“无涯教”之后,不是又有了妻儿吗?

他的动机是否真的仅为此事呢?除了吕一海他自己外,谁也下不了结论。

叶刺在说完上面的往事之后已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忽道:“我猜出那天夜晚救我的一定是他。”

韩小铮吃惊地道:“哪个夜晚?”

“就是前几天吕一海那老贼围攻我的夜晚,当时我已中了‘笑行者’的‘失魂失魄’之毒,但被我以内力压住,不让它发作,为了迷惑对手,我故意说未中毒。可这种毒压制约了我的武功发挥,所以在吕一海未出手之前,我便已受了不少伤,吕一海出手后,更是危机重重,就在你与阿芸将要跳下江中时,突然出现一个人,与我联手对付吕一海,此人用的是一根软索,身穿黑衣


韩小铮“呀”了一声,叶刺看了看他,道:“现在我当然知道这人与曾两次救你的人是同一个人,但在当时却是不知的,看他身手,似乎很熟悉,可他所拿的软索,所施的手法,却又是我所从未见过的。吕一海在我们二人合击之下,很快便支撑不住,正在此时,又有‘无涯教’中的弟子赶来,将吕一海带来之人除去,吕一海见势不妙,竟借机逃走了!”


韩小铮吃惊地道:“‘无涯教’的人?木叔叔你不是说从‘无涯教’里出来已十几年了吗?怎么‘无涯教’的人还受你调谴?”

叶刺道:“我不是让你放过一只烟花吗?此烟花便是‘无涯教’用作示警之用的,附近一带‘无涯教’的人看到信号,便会迅速赶来相助,因为同门有难,而见死不救将视为叛教。


只可惜那天来的十几个人武功都不很高,一不留神竟让吕一海选了。”

韩小铮奇怪地道:“见了你们之后,他们又怎知该帮谁呢?”

叶刺从怀中掏出一块形状古怪的绿莹莹之物,似玉非玉,他道:“此物乃‘无涯教’之信物,见此信物便如见堂主。吕一海是在教中除名的,被押进地牢之前,他的信物自然被收回了,而我则不同,我是不告而别,自行引退,所以这信物还在,称之为‘无涯飘令’!”


韩小铮道:“说了半天,怎么未说到你说认出黑衣人是谁的事?”

叶刺恍然大悟道:“我这记性。那人的脸上蒙着面巾,而且用的兵器竟是一根软索,在十八种兵器中从未有它的一席,显然对方一定是不愿别人由他的兵器中识出他来。”


顿了顿,叶刺道:“所以,我猜测他是伏仰大哥!”

韩小铮忙道:“那当时你为何不说明?”

叶刺道:“当时情况那么危机重重,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而他击退吕一海之后,立即便走了,我根本未反应过来。这事我还是在事后慢慢地琢磨出来的,八九不离十。”


韩小铮道:“既然他愿出手救你,说明他在心中已原谅了你。”

叶刺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韩小铮忽道:“不知救走阿芸的人是谁?她会不会对阿芸有什么恶意?”

叶刺的眼中不由有了担忧之色:“既然救了阿芸,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吧?”这话与其说是在回答韩小铮,倒不如说他是在安慰自己。

韩小铮心想:“大概你又得开始找人了,在这一生中,你已为找人付出了许多珍贵的东西,比如十几年人生中最有价值的时光,现在,你又得开始寻找女儿了。”

他觉得命运对他眼前的汉子很不公平。

叶刺忽然道:“如果阿芸一个月之内还未回来,你愿意替我去找她吗?”

韩小铮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叶刺为何要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的伤不是好了许多了吗?

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不是在溥衍,因为这次他是真的愿意。


第二卷

第一章残体续生

叶刺缓缓地道:“按理说这种事应该由我去做,可我己力不从心了。”

韩小铮暗自奇怪,心道:“你武功那么高都办不到的事,那我又如何办得到?”

叶刺站起身来,在洞内转了一圈,方道:“以后我便居于此处了,只要有被褥即可,你替我去屋中取些来吧。”

韩小铮信口道:“好的。”忽觉不妥,惊疑道:“木叔叔为何不居于我家中?你伤口尚未痊愈,在我家中照应也方便些。”

叶刺摇了摇头,道:“在这儿也得麻烦你照应,如今我已举步都难了,我是担心住在你家中,会为你惹来灾祸。”

韩小铮暗道:“莫非吕一海还敢来寻仇不成?他如今可是孤家寡人了。”

他还待再劝叶刺,但叶刺心意已决,他也就不再执拗了。

叶刺道:“知道这个山洞的人多吗?”

韩小铮道:“不多,就刘大鱼和李子木他们。”

叶刺点了点头,道:“你先回镇子里吧,待到晚上,再送些棉被吃食来。切莫让人瞧见了。”

韩小铮心想你也太过小心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到镇子里,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韩小铮才准备了一些吃食及换用的药,又去阿芸家抱了二床被褥,被褥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黄土,韩小铮拍打了好一阵,才将它拍干净。


他把这些东西全打成包,用一根扁担挑着,尽捡偏僻的小路走,走到半路,他想了想,将挑子搁下,猫着腰向镇子的“陈祥”杂货店走去。

自打前几日吕一海在枯水镇残杀数人之后,枯水镇的人们便都早早掩门了,“陈祥”杂货店也是如此。

韩小铮如入无人之地,很快便在杂货店里打了个来回,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坛陈年老酒和一纸袋花生米。

当他挑着担子沿着迂回曲折的山路到山洞时,山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韩小铮轻轻地叫了一声:“木叔叔……”

没有回声,韩小铮心中“咯登”了一下,忙用火石点着了火绒,他的手有些颤抖了。

借着火绒微弱的光向里边望去,韩小锋几至失声叫将起来!他看到叶刺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翻滚、抽搐着!

韩小铮急忙扔下担子,冲上前去,惶然呼叫:“木叔叔,木叔叔,你怎么了?”

叶刺的牙齿上下相磕咯咯直咬,这使得他的声音已严重变了形,好半天,韩小铮才听清他在说:“剑……剑……”

韩小铮一愣,他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找剑,找了半天,才摸到剑身,没想到剑就在叶刺的手中。韩小铮心中不由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他想莫非木叔叔已疯了,剑在他自己的手中却还要剑。


却听得叶刺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拔……”

叶刺的身子在不停地扭曲弹动,韩小铮抱着叶刺的上半身,虽然他看不见叶刺的模样,但他能从叶刺身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中感受到叶刺在忍受着一种炼狱般的痛苦!


听到“拔”字,韩小铮一时不明其意,不由急出一身冷汗来。

“呛”的一声,剑身与岩石相撞之声响起,这使韩小铮猛然醒悟,叶刺是在叫他将剑拔出来!大概是叶刺自己已无法将剑拔出,因为他的四肢躯体已是无法控制自如了。


韩小铮摸到叶刺手中之剑,接了过来,“呛”的一声拔了出来,却不明白叶刺让他如此做的用意何用。

他的手突然被叶刺抓住了,抓得极为用力,以至于韩小铮怀疑自己的手是否被抓碎了。

但他忍住没叫出声来,因为他知道叶刺现在的动作已经失控了。

叶刺的手握住韩小铮的手握了好一阵子,终于动了,动作显得那么僵硬。他将韩小铮的手引到了自己的肋部。

韩小铮的心中一片惶然不安,他担心自己无法领悟叶刺的意思。他已是束手无措了,只能将希望寄于叶刺的指引上。

叶刺的手与韩小铮的手握在一起,贴于他自己右肋上好一阵子,也许,他在等待自己的手臂肌肉神经短暂的苏醒。

韩小铮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很干,心跳一忽儿快一忽儿慢。

终于,叶刺的手向上略略移动了约摸二寸之距,然后,便听得他以一种嘶哑古怪的声音道:“刺……刺……剑!”

韩小铮先是一愣,然后便呆住了,他没想到叶刺竟是要让他拔出剑来刺他自己的右肋部!

他下意识地道:“不……不,我不能!”

叶刺的声音显得很焦急:“快……快!……”

韩小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一急,眼泪就“哗”地流下来了,他颤着手举起剑,对准叶刺所示之处,咬了咬牙,一狠心,手一用力,剑便刺了进去,但他不敢刺得太深,只进去寸余便赶紧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立刻,他悬于伤口旁的手中有了一种温热之感,一定是叶刺的血在流.

便在此时,奇迹出现了,叶刺竟渐渐地平静下来,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瘫软一般地躺在地上!

韩小铮赶紧抱来被褥,铺好,再将叶刺的伤口用自己身上的衣衫和带来的药物包扎好,最后把叶刺移到被褥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张过去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已湿透,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愿起来了。

叶刺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均匀,二刻钟之后,他终于开口了:“阿铮,你吓坏了吧?”

韩小铮道:“没有……没有……”

叶刺笑道:“还瞒我?”

韩小铮便“嘿嘿”一笑,他刚出了一身冷汗,如今被山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寒意,赶忙取出那坛老酒来,打开封口,“咕咚咕咚”猛喝几口,立即有一股暖意自心间升起。


他抹了抹嘴,又从包里摸出一对从山腰处顺手牵来的一对红烛,将它点头,洞内便亮堂起来。

叶刺道:“你倒心细。”

韩小铮把几样吃食都取了出来,加上那坛老洒,都在叶刺边上摆开,这才道:“木叔叔,你便凑和着吃些吧。”

叶刺挣扎着坐起,却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他如今遍体是伤,喝些酒可助活血。他觉得自己身子很虚弱,连坐着也觉得甚为吃力,便又躺下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笑行者’的‘失魂失魄’如此厉害。”

韩小铮这才明白方才他是体内之毒又发作了。

叶刺又道:“笑行者便是自称左家四叔的家伙,他最先向我出手,我肋部那一刀便是他砍的,刀上下了他的‘无魂无魄’之毒。当时我仗着内功将毒压住,本可慢慢设法将毒逼出,但吕一海那狗贼老奸巨滑,他当日便围攻我,如此一来,我被迫运用内家真力,使已被压制住的毒性又蔓延开来。现在,我身受重创,已无力再将毒性逼出,我所做的,只能是尽量延迟毒发攻心之日的到来。”


韩小铮惊愕地道:“那岂非……岂非……”下边的话他竟不忍说出。

叶刺道:“不错,我已是必死之人了,只是死亡来得早与迟不同而已。”

韩小铮急声道:“不,我会去找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我一定能救活你!”

叶刺抚摸着他的头道:“救不了的。江湖中的毒与寻常之毒不同,各种名目古怪的毒药都是自行配制,谁也不知毒药中掺杂哪些毒草毒液,所以一般外人是无法解开的。更何况‘笑行者’的‘失魂失魄’是江湖有名的十大毒物之一,寻常药物,根本治不了它,反有可能让它恶化。身中:‘失魂失魄’毒之后能活上一段时间就已是难得了。我没有当即将‘笑行者’斩杀,而是将他带了回来,便是想要逼他交出解药,谁知他竟宁死不交!”


韩小铮本以为叶刺躲过吕一海的追杀之后,已算是逢凶化吉,摆脱险境了,哪知他竟还是必死无疑!

如果早早地便知道一个人在不久之后一定会离开人世,那么对任何关心他的人来说,都将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你将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死亡!这,已近乎一种残忍了。韩小铮不知该说什么好,只会傻傻地坐在那儿。叶刺却很平静,似乎生命即将结束的并不是他。他道:“你为何要如此帮我?本来这事与你毫无关系的?”


韩小铮暗想:“怎么又问这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不帮你难道让我去帮吕一海吗?”但他想到叶刺已是不久于人世之人,便不忍心如此说,却道:“因为阿芸,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死,该死的是吕一海。”


叶刺苦笑道:“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沉默无言的木匠,所以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其实,武林中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而我也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无涯教’中人没有一个是侠客,我们的品行不高尚,我们的作为不可敬,我们仅仅只能做到丧尽天良的事不做而已。”


韩小铮道:“我不管那么多,我不是江湖中人,我只会以我的目光去分辨人的好坏。其实,好人中也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想必,你就是坏人中的好人!”

叶刺被他说笑了,道:“我不能算什么好人,只是有一点好而已。他们大多数也不算坏人,只是言行与人们所信奉的公德不相符而已,这便有点像你……”

“像我……”韩小铮吃惊地道。

“不错,就像你,平日常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可在关键时刻能仗义执言的却往往是你这样的人。”

韩小铮被他说得有些高兴,口中却道:“咱们这儿的人有不少人想食我肉,剥我皮呢!”

叶刺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如果一个人没有人恨他,那么这个人的出息也不会有多大。”

韩小锋一愣,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有意思,不觉有些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看看洞外,便道:“木叔叔,已经不早了,若不回去,又得让我娘惦记了。这儿我给你留了些吃的,明日我再来看你。”

叶刺道:“去吧,木叔叔不会有事了。”

第二天,韩小铮到山洞中时比前一次早,他一进洞,便看到叶刺正在用剑刺自己的左腿。

韩小铮惊愕不已,他不明白为何叶刺总要以剑刺自己,他便站在洞口,默默地看着叶刺。

叶刺拔出剑来,还剑入鞘,没有抬头便道:“你来了?”

韩小铮的语气中甚至包含了一种责备:“木叔叔,你……你为何要如此?”

叶刺喘息了一阵子方道:“唯有如此,才能减缓毒性的蔓延。”

韩小铮这才明白,可是以此法止毒,不是有些饮鸠止渴的味道么?毕竟人是血肉之躯,又能挨得了几刀,有多少血能流?

叶刺今天仍是不能吃多少,他的神色越发不好看了,双目开始陷下去,嘴唇也呈紫色。

韩小铮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牵挂惦记着阿芸却又没有能力去寻找她。韩小铮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陪着他默默地坐着。

山风在洞外呼啸来去,越发显得洞内的寂寞。

叶刺道:“恐怕我已见不着阿芸了,阿铮,你在我死后,一定要替我设法找到她。”

韩小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中有些凄凉。

叶刺忽然又道:“不,你还是别去找她吧,江湖如此险恶,你虽然聪颖过人,可毕竟是不会武功的,涉足江湖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了。”

韩小铮一拍手,道:“木叔叔,你教我武功吧,学了你这样本事,我就可以去找阿芸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叶刺有些高兴地道:“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大概是急糊涂了,可惜我伤得太重,恐怕没有把你教好,便己死了。”

韩小铮急忙道:“木叔叔以后不许你再说死字,你教我武功之后,我再出去设法为你找来解药,之后我们一道去找阿芸,那该多好!”

叶刺哈哈一笑:“好,好。”他也觉得对一个少年总提死亡,过于残酷了些。

韩小铮道:“这样我便得叫你师父了吗?”

叶刺道:“不必如此,你本来就是为我而学武功的,或者说,你让我的武功继续传下去了,说起来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以后还是叫我木叔叔吧。”

韩小铮也是性情中人,也不拘于这种虚礼,当下便道:“好,我仍叫你木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现在!”

叶刺终于在二十六天之后,毒发身亡。

能将生命延续这么长的时间,已是奇迹了,这是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叶刺。到后来,他的身上几乎全是剑伤,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整日总是觉得口渴,一天要喝好多水。


他的整个人,几乎瘦得如干枯的树枝了。

晕迷、清醒、清醒、晕迷,叶刺就这样以超乎常人想象的毅力,一次次从死神的手中挣脱出来。

每当清醒时,他便抓紧一切时间向韩小铮传授武功。

对一个从未接触过武学的人来说,乍一接触,感觉是混沌一片,束无手措,所以在前面的十天里,韩小铮的武功几乎便如老驴推磨一般只会原地打转。就在他与叶刺都有点心灰意冷的时候,韩小铮的武功却已有了一个猛然的变化,或者说,他入门了。他从对武学的形的理解过渡到了对武学的神的理解。这种过程,许多人要花上十年,数十年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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