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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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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一脸mmp的表情。他咽了口唾沫,斟词酌句地建议道:“有没有同房,蔡姑娘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去一趟,就像是有把刀子悬在她头顶上。还不如两人见面,将事情说清楚来的好。”
林可微怔:“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沉吟片刻,她起身道:“我回府一趟。”
唐七跟在她的身后,向秀不知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见两人出来,犹豫一下也缀在了后面。
林府建在诸桂。进了县城,林可穿过几条弄堂,便看到眼前豁然开朗。湖水粼粼,岸边建了一座凉亭,金色斜顶,朱红立柱,当中有一个大理石圆桌,有个女子穿着淡粉色衣裙,身上裹了狐裘,抱着个暖炉坐在亭中,未施粉黛却有十足颜色,只是神色郁郁,眉眼间透出掩饰不住的憔悴来。
没想到在这里撞见蔡双,林可脚步猛地一顿。
她曾听林嫂说过,蔡双近来开朗许多,喜欢在镇子里转转,尤其喜欢呆在这个凉亭里欣赏湖景。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大冷天,湖上都结了一层薄冰,蔡双怀着身孕竟也还是坚持出门。
“林大哥!”
亭中的视野很好,蔡双微一偏头就看到了林可,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林可皱了皱眉,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的?”
“我……”
蔡双怔怔地望着林可,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林大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
林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摆出冷漠的神色:“是。听说你怀有孕了?”
“如果是,”
蔡双垂眸,幽幽道:“林大哥你会为我生气么?”
等等,这语气……
林可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蔡双一会,迟疑道:“阿双,你不会是想让我吃醋,所以又胡乱找了一个人……”
蔡双猛地仰起头,眼眶中盈满了泪水:“我在林大哥心里,永远都是那样的人了,是不是?”
她轻咬樱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缓缓道:“林大人,我骗了林嫂。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身孕。”
林可:…………
“对不起,林大哥,我不想骗人的。”
蔡双伸手抓住林可的衣袖,全身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林大哥,我、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看我一眼。”
“你眼里装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唯独没有我。”
她哭着道:“林大哥,我只有你,这个世上我也只要你,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林可瞪大眼睛望着蔡双。
上一回阿双这般啜泣时,她觉得心疼,这一次却只觉得冷。那种冷意顺着脊骨蔓延,很快传遍了全身,令她动弹不得。
蔡双又一次使用了手段。
那种喜欢没有随着时间而减淡,反而在日复一日的孤寂中变得越发扭曲。
这个凉亭……
林可忽然意识到,要回林府必定要经过这里,这里分明就是等人最好的地方。林嫂以为蔡双出门是为了游玩散心,但其实,蔡双只是为了在她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她,从一开始,蔡双就不曾放下。
为什么?
是她做错了么?
是啊,更早的时候,她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当阿双在天水做出那件事的时候,她不该轻易就原谅她,她希望阿双能红杏出墙,能自己去寻找幸福,说的好听,事实上她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她一直不回林府,不见阿双,真的单纯是为了阿双好么?
还是说,阿双的不择手段让她感到了害怕,她只是……在逃避而已。无限地将事情往后拖延,期望问题能够随着时间自行消失,是她给了阿双不切实际的希望,将她一步步推下深渊。
林可怔立在原地,想到与蔡双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个姑娘怯怯的像只小动物,那么恐惧,那么慌张,与青楼的□□奢靡格格不入,只因收到的些许温暖,就会在她的怀里崩溃地大哭。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林可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蔡双自顾自地唱着独角戏,觉得心里那么、那么难受。唐七上前一步,像是想说些什么,林可猛然惊醒,撇开蔡双的手,轻轻地闭了闭眼睛,道:“阿双,我……”
“林大哥。”蔡双恰到好处地提高音量,受伤地望向她,眼圈发红,发丝散乱,看上去又可怜又狼狈。
然而林可的表情却忽地凝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接连后退几步,顿了顿,忽然逃离般跌跌转转地转身就走。
“林大哥!”蔡双起身想追,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险些被台阶绊倒。
唐七一把扶住她,朝小腹处瞄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蔡姑娘,当初说只要一个名分的是谁?谢公子不追究,林大人不在意,不代表你就真的什么事都没做错。如今更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这又是何必呢……”
蔡双的脸色登时煞白。向秀扫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随即对唐七说道:“请唐兄将蔡夫人送回去,我不放心阿可,这便跟上去看看情况。”
“不用了。”
唐七朝林可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微笑道:“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放心吧,早有人跟上去了。”
☆、第98章 动心
寒冬腊月,天冷风饕。
林可径自出了诸桂; 独行于山野小路间; 迷茫地看着眼前乱山暮云。脚步微顿; 她身子打了个晃,忽然往后一倒就躺倒了地上,只觉得全身力气都泄了出去。寒气自沾湿了的衣袍渗进肌体,林可打了个哆嗦; 却依旧一动不动; 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管; 神色间说不出的颓丧。
“你这是在罚谁?”
头顶罩下一片阴影,熟悉的嗓音响起; 讥讽的语调中不知怎么带了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意。
林可怔了下; 抬眼看去。
冰天雪地间,孟昶青一身黑袍格外醒目。他俯身将林可拉起来; 微垂的长睫投下淡淡的暗影,掩住眼底翻腾的情绪:“刀山火海都过来了; 为了这点事情; 你就这般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么?”
“我; 不是……”林可木然地望着他; 脑子里一片空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来将天书交给你。”孟昶青将一个暖炉硬塞到她的手里; 寒声回答道:“不想竟看了这样一场好戏。”
他仿佛向来都是从容冷静、漫不经心的; 喜怒哀乐于孟昶青只是遮掩想法的面具。然而这一刻; 他话里蕴含的怒火如此真实; 林可甚至被烧得烫了一下。
“你都看到了?”埋在心里,不知道能跟谁说的话不知不觉地倾泻了出来。林可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低地说道:“姓孟的,我是不是特别傻,拖拖拉拉的害人又害己。我如今想想,觉得阿双的一辈子怕是都要被我给毁掉了。”
旁人一次次欺她骗她,她却从来都先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那种与生俱来的良善。那不是她人框定的道德约束,而是内心自然产生的一种对全世界温柔的心情。
“……你也只是个人。”
孟昶青默默地看了她一会,怒意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浮起温和的神色,仿如春水泛起层层涟漪:“阿可,她喜欢上你,这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或许如此,但我既然给了她希望,就该对她负责。”
林可苦笑一声,嗓音有些嘶哑:“阿双做了错事,但她……本性不坏,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我不希望她一错再错,有一天回忆往事觉得看不起自己,更不希望她恨我。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把她从那个越陷越深的泥潭里扯出来。”
孟昶青挨着她坐下。
余晖映着积雪,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蔡双是个女人,又出身青楼。”孟昶青轻声开口:“恐怕自小便学着如何讨好男人,被困在宅中方寸天地之间,久而久之,眼界也随之被捆绑。藤曼必须有树木支撑着才能活下去,阿可,她将你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林可点头,涩然说道:“我知道。”
“已知病症,对症施药即可。”孟昶青露出一丝微笑:“你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蔡双自然会紧紧抓住不肯有丝毫松懈,唯有知道这世上能追求的不光情爱两字,她才会真正放下。蔡双很有天分。阿可,人生辽阔,你该让她从宅院中走出来,让她睁开眼睛看看其他的事物。”
“走出去?”
林可的眼睛慢慢亮起来:“你的意思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攥住孟昶青的衣袖,她急急道:“对了,你不是把天书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孟昶青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来。林可接过翻了几页,眉眼缓缓舒展开来:“不是英文!我就知道光宗不会坑我的。”
天书是用拼音写就的,这个世上恐怕真的只有穿越者才能完整地解读。上面罗列了许多林可急需的东西,包括纺纱机和织布机……
在古代,女子主内男子主外,导致女人必须依附于男权社会之上,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们的一切权力都源于男人的宠爱,或者是子嗣的荣耀。
这种传统凭百浪费了百分之五十的人口,制约了社会生产力。
而想要改变这一点,不能凭几句漂亮话,更不能依靠男人的“施舍”。广泛的社会基础才能扭转长久而来的不良风气,林可等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宝贵的契机。
与繁重的农活不同,纺织是女人也能胜任的工作。而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事实上就林可所知,南方一带养蚕盛行的地方,女子强势些的,甚至能在家中获得与丈夫相同的影响力。
有了天书,林可就能开始发展纺织业,不光是蔡双,许许多多的女人都能从家里走出来,或许有一天,她也不必再这么藏着掖着,能够光明正大地宣告自己是个女人……
当天下女子的命运改变之后,阿双,还有她的命运才会被真正改变。
“你说的对。我想到法子了,阿双不必一直闷在家里,她为什么不能有一份事业?”
眼睛闪闪发亮,林可猛地站起身来,双颊因为激动而泛红:“不光是蔡双,女子为何一定要依靠男人?一年或许不够,两年或许也不够,但慢慢的风气就会发生变化。我跟向秀商量一下,或许还能办个女子学堂。阿双和嫂子都是读过书的,让她们各带一个班?不,这件事还不急,时机不成熟。今年试种的棉花产量不错,明年就可以大规模推广了,接下来就办纺织厂,跟汪直商量一下,棉布不知道好不好卖,人手多了成本就下降了,我们走薄利多销那条路。”
谈起这些事,精神气又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身上。林可在原地走了几圈,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孟昶青只静静地看着她,唇边含笑。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林可顿住脚步,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因为方才的失态而有些讪讪,干咳几声道:“你看什么?”
漆黑瞳孔中映出林可的身影,孟昶青微笑着道:“你身上好像有光。”
他笑得那么温柔。
天边层云滚动,金色的阳光从缝隙中透出,仿佛长剑劈开最后的暮色。澹澹霞光中,两人一立一坐,林可望着孟昶青,忽觉心跳漏了一拍,某种新鲜而生涩的情感破土而出,缓缓绽放开来。
鬼使神差般,她开口问道:“姓孟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孟昶青微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意:“你知道了?”
林可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孟昶青站起身来,与她平视:“只是某一天忽然发现,对我来说,你比许多东西都更为重要。”
他的眼中荡漾着柔和的,却足以噬人的光。
靠得太近,垂落的发丝和温柔的吐息轻轻痒痒地落在林可的皮肤上。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勉强稳下心神道:“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世道如此,我必须是个男人,必须是个皇子。那条路不好走,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女人能够得到的那些东西,也永远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孟昶青,话犹在耳,你是打算自食其言么?”
孟昶青的目光波动了一下。
将那些冒头的陌生情感都压下去,林可抬头,将自己最冷硬的一面展示出来。
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她现在是个男人,若是同孟昶青在一起,在军中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信恐怕立刻就会大跌。云阳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那么多人都指着她活,她不能犯错,她不屑,也决不肯让什么情情爱爱的绊住自己的腿脚。
“我不会喜欢你。”
她顿了顿,咬牙道:“你也别喜欢我。”
“阿可,你以为我没试过么?”
孟昶青苦笑道:“若能说收回就收回,那便不是喜欢了。”
“是么。”
林可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就憋着。”
孟昶青:…………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就在林可以为孟昶青要恼羞成怒、转身就走的时候,他却忽然侧头笑了出来。
“经过蔡双之事,你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么?”
先前那点儿苦情氛围一扫而光,孟昶青好笑地看着林可,开口道:“阿可,我与蔡姑娘不同。你这么冷酷无情,就不怕我求欢不成、挟私报复?”
林可眼皮一跳:“……你废话这么多,就不怕被我打得半身不遂、终生瘫痪?”
“你可打不赢我。”
孟昶青摇了摇头,淡定表示:“若再长高一些,或许还有可能。”
他仿佛天生就有这种本事,随时随地都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旁人的火气。
孟昶青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林可顿时就怒了。
想当年她也是一米八。九大长腿,谁知道一朝穿越就缩了水。虽说还能再长高吧,但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上回十六岁的时候矮了不少。
营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绝对是孟昶青给的那破药。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鬼东西,硬是在她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拖了她的后腿,吃了多少骨头汤也不见补回来的。天知道她还能不能长到一米八往上,突破一米八五大关。
李飞、三子、明晨、十一各个都比她高。
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壮士了。
有没有!有没有!
正当林可咬牙切齿地撸袖子,打算趁着荒郊野岭的干一票,直接把某人干掉埋尸了事时,孟昶青忽然抬手,轻轻将一绺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指尖带着热度熨烫着耳廓,痒痒地滑出一道弧线。林可猛然怔住,一时间甚至忘了挥开对方的手。
她的僵硬传递给了孟昶青。
动作微顿,孟昶青收回手,失笑道:“阿可,好好练武……我那么喜欢你,你日后该防着我些。”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某种隐忍不发的情绪,仿佛月夜中的淡薄雾气,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让林可的心弦微颤。
心里那颗种子已经发芽,杂草般百折不挠地舒展枝叶。
林可猛然屏住呼吸,视线投向孟昶青纤长的手指,忽然就看到了从前不会关注的许多细节。
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上交错着斑驳的冻痕,为了赶路,孟昶青冒着风雪骑快马而来,只花了十天时间就从京城来到云阳。他的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浓重的倦意怎么也掩饰不住,靴子与衣摆上满是泥水与尘土,透出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分明刚刚抵达卫所,甚至来不及回房去换一下衣服。
胸口又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奋力将所有的旖思都从脑子里赶出去,林可抿唇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顿了顿,开口说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来的路上,你就不知道戴个手笼子?”
“不方便。”孟昶青笑笑:“况且也不挡风。”
“冻疮今年生了,以后年年都会有的。”林可皱眉:“我找军医给你配点药。”
上下打量了孟昶青一会,林可发现他的脸上也被寒风刮出了小口子。
真是白长了这么厚的脸皮……
幸亏唐七给了一罐面霜,正好可以拿来用一用。
想到这里,林可说道:“跟我去书房,有样东西要给你。”
孟昶青一怔:“什么东西?”
林可弯起唇角:“专治你脸皮的药。”
孟昶青:…………
☆、第99章 新年
总体上来说; 孟昶青还是很信任林可的节操的。
所以当林可将那罐“菊花杯”拿出来的时候; 孟昶青的内心十分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
微微挑眉; 孟昶青从陶罐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唐七给你的?”
孟大人不愧是密卫出身; 洞察秋毫,火眼金睛,分分钟就把真相给猜了个**不离十。
“谁给的不重要吧。”
唐七当初就说过; 孟昶青看到这么娘们儿兮兮的东西可能要生气。林可本来还想替唐七隐瞒一下的,但这么一来也只好打了个哈哈,将此事简单地带了过去:“反正看着就挺厉害的; 效果肯定不错。你自己涂点; 剩下的就送给你了。”
效果是不错。
比如润滑; 比如催。情……
孟昶青望向林可,脸上越发晦暗一片:“你已经用过了?”
“那倒没有。”林可怔了怔,不明白他追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那便好。”
孟昶青松了口气:“面脂由我带走。”
“……”
林可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起来:“你莫非是害羞了?男子用面脂也没什么; 我又不会歧视你。”
孟昶青:…………
“就在这儿抹吧。”林可道:“我监督你,省得你回去就把东西给丢了。我可还记得那包饴糖呢。”
孟昶青:…………
黑历史什么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孟昶青也可以将真相告诉林可; 但他莫名就不希望对方接触这些风月场上的污秽东西。
皱着眉头地看了林可一眼; 他只得淡淡开口道:“阿可; 这罐面脂里似乎有几味药的分量调错了; 你拿给我瞧一瞧。”
孟昶青本想借着接过陶罐的时候; 顺手将这“菊花杯”砸了也就是了。谁知林可好奇心起; 竟用食指沾了点药膏,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不会吧,我看唐七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啊。”
林可疑惑地说了一句,抬手就打算把东西往自己脸上糊:“我试试看,十两金子丢了多可惜。”
话音刚落,孟昶青突然出手。腕上一麻,药罐就脱手掉了下去。林可吃惊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便翻手去接。孟昶青并指作掌,轻松挡下她的动作,林可心里涌起点怒意来,抬脚攻他檀中穴。然而两人的身手差距太大,孟昶青揽着她的腰往左一带就避了过去。眼看陶罐就要落地,林可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故意重重推了孟昶青一把,索性顺势往前倒了过去。
这一招泰山压顶使得让人防不胜防,孟昶青又怕她当真摔了,猝然之间不敢松手,竟被她带得一块往地上倒去。可惜这个主意想到的太晚,清脆的响声响起,林可趴在孟昶青身上,伸出一条胳膊傻傻地看着十两金子就这么摔成了碎片,脸上的表情都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药膏铺满了一地,荜拔特有的暧昧气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孟昶青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扶住林可沉声道:“起来。”
林可还沉浸在破财的悲痛中,闻言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看他:“嗯?”
眼前是心心念念的人。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浇上了火油,那热度刹那间如野火一般蔓延开来,在每一寸血管中反复焚烧。
孟昶青顿了顿,艰难地侧过头咬牙开口,气息却已有几分紊乱:“……阿可,现在立刻起来。”
林可歪了歪头,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缓缓地瞪大眼睛,随即立刻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然而手上地上都是散落的面脂,慌乱间她一滑,反而离孟昶青更近了些。
孟昶青的脸因为完美到极致,因而展现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能割伤肌肤的锐利与凛冽。然而此刻,从林可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眼尾挑起的那道弧线与一抹绯色。发丝顺着肩侧披下,在地板上散落开来,孟昶青气息颤抖剧烈,嘴唇泛着细碎的水光,显出一种几乎灼目的异样鲜红来。
将视线从深深凹陷的锁骨里拔。出来,林可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李飞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大人,您在吗,三子他们叫我来找您!”
“别进去。”十七一边用手拦着他一边劝阻:“你先让我进去通报一声再说,这是规矩!”
他们两个拉拉扯扯地进了书房,见到趴在地上的林可与孟昶青,表情都猛地僵住。书房里瞬时间多了两尊石像,过了好一会,李飞才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地往门外退去:“林、林、林大人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在那个什么……”
十七张大的嘴一直就没合上,这会反而是被李飞给反着拖了出去。
他们两个这大惊失色的表现,显然就是误会了些什么。
紧急关头,林可发挥超常,一秒钟之内就重新站了起来,追出去就想解释,却被孟昶青一把拉住。
“这种事越描越黑。”孟昶青理了理衣服,声音仍带着一点嘶哑:“十七心里有数,让他们去。”
林可简直万脸懵逼:“我的一世英名感觉就要毁了。”
“你的风流名声早就传出去了。”孟昶青横了她一眼:“穆三娘,蔡双,谢小姐……”
林可:…………
孟昶青倒了杯茶水喝下去,顿了顿道:“李飞方才找你,似乎是有事要谈。”
林可捂脸:“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他。”
长叹一口气,她说道:“算了,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叫人给你烧点洗澡水。”
孟昶青望着她:“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再怎么样的事情都打击不到我了。趁着这会,我去找阿双好好地谈一谈。”林可露出一个微笑:“一眨眼都快过年了。今年事今年毕,到时候一身轻松地过个好年。”
另一边,李飞与十七受惊过度,直直就蹿回了军营,迎头便撞上了等在辕门的许三子。
“欸,怎么就你们两个。”
许三子朝后面张望:“大人呢,熊胖子我不是叫你去请大人过来的吗?明晨跟十一在后头盯着呢,好不容易买到这么一批塔塔尔羊,一定要让大人热乎乎地吃上一口。”
“别提了。”
李飞脸色苍白:“我、我,我不小心打扰了大人的好事。”
许三子啊了一声,木楞楞地看看李飞,又看了看十七。
对“孟姑娘”的猜测突然成了现实,李飞受到的冲击不小。这个秘密他早就有所察觉,已在他心里埋了许久,如今实在憋得狠了,面对同僚委实是不吐不快。
朝左右看了看,李飞招手示意许三子靠近些,随即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保密,绝对不要说出去啊。那什么,你知道那个神出鬼没,姓孟的那个人吧。”
许三子点头。
李飞舔了舔嘴唇,紧张兮兮地说道:“那其实是个姑娘,今天咱大人把她给睡了!”
许三子:…………
十七:…………
忠心耿耿的十七立马就炸了:“你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了。”
李飞瞪眼:“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十七有点卡壳:“看是看到了……但,但就算是被睡了,主…孟大人也不是姑娘!”
“咱大人是个纯爷们,什么时候碰过兔儿爷?十一早告诉我了,还瞒着呢。”
李飞怼他:“叫是叫孟大人,可你知道他担任何职吗?连全名咱都不知道,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不要因为你喜欢孟姑娘,就睁眼说瞎话,不管你怎么说,她就是个姑娘!”
此事隐秘,两人都不敢拉开嗓门吵,三言两语就卷袖子打算君子动手不动口。
许三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打成一团,迷迷糊糊站了一会,就梦游似地转回了煮羊肉的地方。
明晨跟十一见状都围了过来。许三子抬眼看了看他们,咽了口口水,开口说道:“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传出去啊。听说那位孟大人其实是女扮男装,是哪个官家的大小姐,跟在咱们大人身边,是因为对咱们大人一见钟情,想要当小妾,今天已经被她得手了!”
明晨:…………
十一:…………
许三子眨了眨眼睛,又补充道:“我还听到一种说法,其实那个姓孟的是个男人,但有龙阳之好,眼看着快要把咱们大人给拐跑了。”
明晨:…………
十一:…………
流言的威力有一次得到了体现。
孟昶青以为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去。然而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李飞的脑洞突破天际,竟然能编出这么一个有鼻子有眼还有爆点的故事来。于是阳朔八年的尾巴上,众人纷纷以“我有一个秘密”为开头,自动自发地传播起孟昶青与林可或甜甜蜜蜜、或虐恋情深的一百零八个故事来,瞬间就压过了当初广为流传的“穆三娘轶事”,大大丰富了广大人民群众茶余饭后的精神文化生活。
日后的史学家因此对孟昶青的真实身份大为困惑。
职位不详,容貌多变,连性别都不能确定,与开国皇帝林可的关系更是被罩上了层层迷雾。这个谜一样的人吸引了历代无数文人的(八卦)目光,与一波又一波无止境的撕逼。
那个时候,蛛丝马迹都已经埋藏在故纸堆之中,而如今,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阳朔八年即将过去,北齐的小皇帝长大了一岁,乞活军李备羽正在西原四处抢掠,争取获得能容他安稳越冬的足够物资。而大楚朝堂仍在争斗不已,东儒党与浙党互相拆台,司马康等一批文臣武将则试图将这辆驶在危险道路上的马车从错误的轨道上拉回来。
一切即将失控,一切尚未失控。
李飞、许三子、十一、明晨、谢家夫妇、王小二,那时所有人都还年轻,所有人也都还活着。但乱世就要来临,与此同时,霸业之路也将在林可的脚下徐徐展开。
☆、第100章 穆风
三年后。
九月末正是深秋初冬之际; 天气微寒; 呵气时已能见到白雾。但云阳岗子村的村民们却都顶着寒风,站在大槐树下的打谷场里不住地往村口张望。
曹大娘手里提着一篮鸡蛋,笑呵呵地跟身边一个小媳妇说话; 正聊到兴头上,两个黑影忽然从她的脚边蹿过去。她吓了一大跳,差点把鸡蛋都给丢了出去,紧了紧篮子正要破口大骂,却正好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睛,不禁就是一愣。
方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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