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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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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有些东西就不带了……扔了吧。你看着办就行。”
“……你倒是好脾气。”
孟昶青挑起眉梢,过了一会,忽然轻轻笑起来:“看来要激怒你是不成了。罢了,既然如此,还是由我先动手吧……阿可,随便你用什么,只要能胜我一招,我就准你带着这个包裹。”
林可略微一怔,下一刻便已经摔在了地上。疼痛唤醒了她的神智,她一个翻滚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已经被挑起了一些火气,却仍旧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林可后退一步,四下里看了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警惕地望着孟昶青。
只是她这点防备,在孟昶青面前就跟没有是一样的。眼前一花,她立时又跌在了地上。这回林可是真火了,她二话不说,站起来举着石头就往孟昶青脸上呼。孟昶青微微歪头,恰好闪过她的攻击,然而他这一动,胸前便有了些许空当。趁此机会,林可整个人都往孟昶青身上狠狠撞了过去。这一下她用了全力,只想将孟昶青也撞个跟头,谁知孟昶青竟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左边轻轻一送。转瞬间林可便又跌坐在了地上,这才知道,刚刚那个破绽根本就是孟昶青故意露出来,等着她傻乎乎往里头踩的。
然而林可天生就有一股倔劲,越是这种时候越不愿意认输。站着打不过孟昶青,她索性就不起来了,往前一扑就想抓住对方的腿脚。孟昶青往右避开,侧身闪到她的身后,半跪下来用膝盖压住她的脊背,同时俯身扣住她的咽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林可咬牙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往身后一划,借孟昶青闪避的时候想要挣扎。然而她刚扑腾了一下,匕首就已经到了孟昶青手里。他将匕首掉了个个,刀柄以一个非常轻巧又隐蔽的角度切入,刹那间划过林可的脖颈。
“你已经死了。”
孟昶青不疾不徐地俯下身,轻轻拍了拍林可的脸颊。
“放。屁,我还没死呢!”
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林可怒火中烧,乘孟昶青放松警惕的机会临死反扑,抬手就往孟昶青的胯。下抓去。
这一招猴子偷桃使出来,纵是孟昶青也吃了一惊。然而两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大,林可不管不顾的反抗轻而易举就被压制了下去。
到了此刻,林可心底深处其实已经要认输了,谁知孟昶青向来是个吃什么都不肯吃亏的,堂堂密卫统领竟半点不觉得跌份,这就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一伸手,林可就知道不好,被怒火充斥的脑子里像是给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顿时都是一个激灵。
……自作孽不可活,差点忘了孟昶青这不要脸的人设了。
林可想死的心都有了,刹那间小宇宙爆发,整个人跟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拼死扑腾起来,一时之间,居然连孟昶青都压制不住。
孟昶青微微挑眉,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得了,起来吧。”
反应这样剧烈,若不是已经叫唐七确认过,他都要以为这小子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你这个神经病!”
林可涨红了脸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孟昶青一眼,磨着牙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孟昶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信。”
随即他笑了笑:“可惜照你这个打法,再过一百年也没法打得我满地找牙。你的箭法很好,看得出曾受过名师教导,打架却用的都是野路子,这厚颜无耻的风格我倒很是欣赏,只可惜招式练歪了,伤敌杀敌只能事倍功半。譬如匕首……”
孟昶青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武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短兵适合暗杀,在战场或者街头拼杀时没太大用处,只能当作最后的杀手锏,一旦拿出来了,那便意味着你已然走投无路,到了要拼命的地步。因此匕首必须要藏在暗处,出其不意地用出来,才能有所建树。这藏,不只是指藏好兵器,你自己的动作也必须藏住。你那时动作就太大了,肩膀一动我便有了防备。若你能用个假动作掩饰一二,或许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那一肚子的坏水,然而说这话的时候,却颇诚恳,颇真挚,倒像是个传道授业、人模狗样的好人了。
林可心中微动,便开口道:“怎么,难不成你要教我练武吗?”
“不光是练武,这一路上,你要学的东西可不少。”孟昶青久久注视着她,半晌后,意味深长地笑道:“毕竟我对你寄予厚望,阿可,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在木家堡。”
听到木家堡三个字,林可忍不住皱眉:“我还以为咱们要去北齐王庭……怎么会是木家堡?”
孟昶青淡淡道:“当北齐和大楚相争之时,木家堡倒向哪一边,将是一个关键。”
林可疑惑道:“木家堡不是在云州吗,应该是在大楚治下的啊。”
孟昶青摇摇头:“木家并非汉人,而是南韩时崛起于草原以西的色目人,独据云州,经营西北,已历经三朝,向来桀骜不驯,木家人可从来都不是大楚的忠臣。据我所知,北齐近日就会派出使者,说服木千里投靠自己。若木千里当真和北齐签订了契约,那一切就都迟了。”
林可瞪大眼睛:“所以咱们这回去木家堡,就是为了阻止木家和北齐结盟。”
孟昶青微笑:“不错。”
林可眼皮一跳:“……所以你让我学武,就是怕有个万一,咱们和北齐使者打起来,我在乱阵中被北齐人给砍死?”
孟昶青继续微笑:“不错。”
看来这武功还真得学,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林可深吸了口气,立马换了一种语气,讨好地说道:“孟大人,孟老大,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天天向上,绝不给咱密卫丢人!”
“叫师父罢。”孟昶青笑容不变:“对了,先前那句‘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师徒好好探讨一下?”
林可:…………
☆、第30章 木家
林可原本是想把“神经病”三个字的含义给含糊过去的,然而孟昶青作为一个情报头子、专业人士,分分钟就看破了她的意图,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把她肚子里的存货给掏了出来,不光弄清楚了“神经病”的意思,居然还顺便兴致勃勃地又学了几个国骂专业词汇。
也不知道“脑残”、“二百五”、“diao丝”、“我靠”这种词会不会就此流传开去?
一不小心就阻碍了古代精神文明的建设进程,林可很是郁闷。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担心这些小事了。所谓收徒不过是句玩笑话,但接下来,孟昶青确实开始着手训练林可。他的要求极其严格,这些天来,林可每天都得跟着车队,负重跑上几千米的山路,赶路之余既要学刀法,又要学骑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不算,全身上下不是这里擦破一块皮,就是那里多出一块淤青。但林可不愿在孟昶青面前丢人,更不想死在战场上,总算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孟昶青其实没教她什么高深的功夫,说是刀法,实则不过砍、刺、撩三招。这是军中把式,简单而实用,练熟了之后再加上一些变化,以一敌三没有问题,对林可这种没有基础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林可人本来就聪明,练得用心,学得也快。等到了云州境内,林可的骑术还有些生涩,刀法却已经十分娴熟了。
不过说实在的,林可倒宁可自己的马术能更好一些。这样真到了战场上,她打不过,至少还能跑得掉。可惜跟山北派出的使者汇合,入了云州之后,孟昶青对她的训练便停了下来。就连孟昶青自己,也不再坐马车,而是像普通士卒一般列队步行。
林可以前一直奇怪,像孟昶青这样显眼的人,光站在那里就像个几百瓦灯泡似的,到底是怎么干古代间谍工作的?然而直到这时,林可才发现这妖孽瞧着像是个偶像派,其实是个实打实的演技派。
只要孟昶青想,他就能像树叶藏进林子里一般,轻而易举地融入到人群中,骂脏话、啃干粮,一举一动跟周围的普通士兵没有丝毫差别,仿佛他天生便是如此。哪怕是林可,有时也很难一眼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找出他这个路人甲来。
孟昶青这般掩人耳目也是有原因的。
云州府隶属于山北,孟昶青是山南密卫统领,大楚遣使前往木家堡,论起来其实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近年来大楚乱局初现,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大大减弱。孟昶青抓住机会,一步步架空了山北的密卫统领石青,暗中将对方的势力一口吃了下来。半年前起,他就开始假借石青的名义,推动使团的组建。因此这次出使木家堡,队伍里都是他的人,打得却是山北总督的旗号。
孟昶青花这样大的力气,显然不会只去观光旅游一番,定是打算在木家堡干些“胆大妄为之事”,这个黑锅,自然是要由石青来背了。想到这里,林可简直要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山北密卫统领掬一把同情泪。这么一比较,孟昶青对她其实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自嘲地笑了笑,林可抬头看向不远处连绵的山脉。再通过一个山谷,他们便会正式踏上木家的地盘。这一去前途未卜,是生是死,就看她能不能用手中的刀挣出一条路来了。
“怕了?”
身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孟昶青易容术十分高明,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连嗓音都能有些许改变。
“当然怕啊。”林可收回视线,苦笑着回答道:“谁不怕死呢?不过都已经被你给坑来了,再怕也只能忍着。”
孟昶青扫了她一眼,弯起唇角:“阿可,你要是实在想骂我,倒不必忍着。”
林可想了想,谨慎地问道:“我要是骂你了,你会不会记在心里,以后再找个机会整我啊?”
孟昶青笑眯眯道:“当然会。”
林可:…………你妹的。
“阿可,放心罢,我会让你活着回去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孟昶青顿了顿,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然轻声道:“山南密卫不缺头脑,不缺耳目,不缺爪牙,唯独缺少能支撑自己的手足肱骨。朝堂之上皆贼寇,有哪一个真正想着国家太平、百姓安康?手上没有一支如臂使指的军队,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将领,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北齐铁骑在我大楚驰骋肆虐,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楚子民流泪流血。我不愿如此。”
他的语调甚是随意,林可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派遣使者前往木家堡,对孟昶青来说只有风险,没有半点好处,然而他却为了此事殚精竭虑,费力筹谋。都说聪明人心有九窍,孟昶青那颗玲珑心上不知道开了多少个心眼子——估摸着都快变成马蜂窝了,偏偏却做了这样一件傻事。若他不说,林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孟昶青费劲心机干这件事,竟也不过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被孟昶青人性的光辉这么一普照,林可觉得自己一路上斤斤计较、腹诽不断,简直就像一个心胸狭隘的反派人物了。心中微动,她张了张嘴,开口说道:“我……算了,偶尔为你当牛做马、出生入死一回,也没什么。”
林可难得服软。
闻言,孟昶青偏头扫了她一眼,颇有些意外似的,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不急,你为我当牛做马、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林可还在琢磨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听到前方有呼喝声传来。木家堡来迎接使团的队伍到了。
这一行人兵强马壮,领头的是个高壮的男人,穿着一身软甲,骑在马上真如一座大山一般。更为奇特的是,这人发色偏红,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如碧绿的翡翠一样透亮,与大楚人士截然不同,想来应该有西方人的血统。
林可和孟昶青此刻都扮作护卫的小兵,与那人寒暄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林可竖起耳朵听着,才知道这大汉是木千里的大儿子木尚武,他领着的这一小队人马,便是大名鼎鼎的木家军。
☆、第31章 比斗
木家军看着便不好惹,木尚武更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山气质,见大楚使者迎上来,竟然连马都不下,只居高临下地微点了下头示意,便顾自面无表情地朝身后说了什么。立刻就有持着长矛的亲兵上前,接管了整个车队的防卫。
“木都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使王玄明皱眉开口,语气中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云州府名义上归属大楚,其实被木家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俨然自成一国。而近年来大楚吏治**,武备废弛,内忧外患下已是强弩之末。这般此消彼长,木家对大楚朝廷早已没了敬畏之心。木尚武更是不曾将王玄明这个大楚使节放在心上,闻言只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说道:“既然已到了云州境内,使团的安全就必须由木家军负责,否则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不好交待。还请贵使见谅。”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已近乎明晃晃的威胁了。
“使团自有我大楚兵士保护,就不牢木都尉费心了。”
闻言,王玄明却也不怯,立刻横眉立目、无比强硬地顶了回去:“还是说在木家治下,云州竟然乱成了这副模样,走在官道上都会冒出什么大股匪徒来劫持车队不成?”
木尚武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可他手下却有人忍不下去了。
“嘿,你这干瘦老头,也不晓得是从哪个角落里跑来的鸡毛零碎,狂什么狂?”
木家军中,一个彪形大汉驱马上前几步,拿马鞭指着王玄明的鼻子,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谁不知道大楚军队都是脓包,上百人打不过北齐人几十个人的小队。嘿,哪用得着什么大股匪徒,怕是一群扛着锄头的泥腿子,也能把你们这些送死的行货打个屁滚尿流吧!”
“我大楚战功赫赫,元光六年式从岭一战四万对北齐十万大胜,神爵三年云州中平山下一战,更是尽歼你木家军精锐,逼的木家不得不向我朝上表内附。”
王玄明负手直直望着他,一字一句,言语如刀:“天运循环,使北齐跋扈一时,然胡虏无百年之运,北齐终非华夏之主。我大楚现今战则未足,守则有余,若待得内乱平息,北齐之流不过土鸡瓦狗!”
那大汉瞪起铜铃大小的眼睛,听王玄明说完这一段话,从马上一跃而下,绕着这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一圈,黑着脸道:“我木强是个粗人,不懂旁的,你说得再多,你们楚军也还是窝囊废。”
王玄明转头,气得须发怒张,杀气腾腾地瞪他。
“看什么看,还不服气不成?”
木强扯了扯嘴角,痞里痞气地拿鞭子指向林可一群人,嗤笑着说道:“我不占你们便宜,这一大群人里面,只要有一个能胜过我,我就把话收回去,怎么样?”
没人应答,木强索性朝人群走去,得意洋洋道:“怎么,楚军都是孬种不成,一个敢出头的都没有?”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话音落下,便有一人越众而出,竟是个极出色的少年。
这少年容貌炫目夺神,眼神冷静清澈,身量尚未完全长成,收身剪裁的衣服却已能显出惹眼的长腿窄腰,即便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也叫木强微微失神了片刻。
“原来是个漂亮的娃娃。”
数息之后,木强微微挑起眉,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嘿嘿笑道:“还是算了吧,刀剑不长眼,要是打斗中一个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脸,老子都觉得心疼。”
少年正是林可。她本来不欲惹事,在角落里缩得好好的,就被黑心肝的孟昶青给一把推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就对上了木强。
回想孟某人那句“当牛做马、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林可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但面对木强的挑衅,就这么灰溜溜地缩回去,却也不是林可的性格。她虽不是楚国人,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对这个国家多少也有了点归属感,实在不愿听别人这般贬低大楚。
打定了主意,林可淡淡一笑,笑容极冷,倏忽便隐入黑沉沉的眼中:“你要是死了,我倒一点不心疼。”
——这是个杀过人的好手。
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响起警报,木强一愣,神色间立时便认真了许多。
两相对峙,林可望着木强,就像野兽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她缓缓地走向对方,步伐甚至是悠闲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威压,沉稳的脚步一下一下仿佛就踩在木强的心上。
林可每接近一步,木强身上的肌肉就绷紧一分。等林可站在他跟前时,他全身上下紧绷如弓弦一般,随时便会悍然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可猛地拔刀,刹那间一道白光裹挟着厉风闪过。与此同时,木强扶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一突,弯刀带起令人耳膜刺痛的锐响,骤然挥向林可的颈侧。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动作都在瞬间停止。木强的刀刃在毫厘之间,擦着林可的脖颈滑了过去,稍一偏就能切断她的颈动脉,林可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波澜不惊地扫了木强一眼,收回手中的刀,刀尖上赫然插着一只半个指节大小的胡蜂。
缓缓勾起唇角,林可开口道:“有飞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实在烦人得紧,便忍不住出手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明知林可在奚落自己,木强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刺中一只在空中飞舞的虫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林可的身手毋庸置疑。但最可怕的却还是这个少年的心性——小小年纪,生死之间却还有这样稳、狠、准的刀法,此人的气魄胆量天下罕有。
然而木强不知道的是,林可早就算准了这次交手有惊无险。
大楚虽说日渐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木家军这次最多给使团一个下马威,却不至于真的杀人,当面跟大楚撕破脸。只要想清楚这一点,林可其实压根没有冒太大的险。
说句实在话,其实如果可以,林可连这点险也不想冒。
只是她也没别的办法。若她当真是个武功出众的高手,自然不介意跟木强打上一架,给对方吃点苦头。可她练刀不过月余,砍、刺、撩三招倒是算得上千锤百炼,其中的万千变化却还不曾完全吃透,若真与木强对战,必然会吃大亏。
所以林可无奈之下,也只有祭出装逼**,把对方给吓住了再说。若木家军就此罢休当然最好,若是这些人不依不饶…………
“我不服。”回过神来,木强就嚷嚷道:“小子,你再和我好好打上一场,看最后谁胜谁负!”
……妹的,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关。
林可心中啧了一声,脸上却依旧不动神色。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微微抬起下巴,开口嘲道:“凭你?”
无声地笑了一下,林可漫不经心地抬手,指向藏身于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孟昶青,对木强淡淡道:“想要跟我动手,就先把我这个手下败将打趴下再说吧。”
孟昶青抬头,两人隔着人群遥遥对视。
林可冲他爽朗一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娘。的孟妖孽,敢踹她下水,就该做好被她一块拉下水的准备。
☆、第32章 撕。逼
林可低估了孟昶青。
孟·真影帝·昶青显然不会轻易地狗带。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孟昶青微微挑眉,随即向木强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脸上便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傲气:“林哥,你怎么每回都把自己懒得教训的家伙丢给我?”
木强先是一愣,下一刻就恼羞成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怎么,还敢对着咱们楚军呲牙?”
孟昶青哼了一声,眉宇间夹杂着桀骜的冷色:“就说方才那招,你便露出了不小的破绽。林哥出手的那一刹那,你有些慌了,因此没忍住,先有了一个侧身闪避的动作,后面才挥刀反击。这一避幅度极小,却到底拖慢了你出刀的速度。林哥想给你留点面子,本来就没想伤你,若换成我……呵,等你的刀架到我脖子边上,我早已经一刀把你的胸口给捅穿了。”
木强目光微紧,咬了咬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与林可交手时,他被对方的气势震慑,确实往后避了半寸,但动作极其隐蔽,他自信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却不想此时竟被这个其貌不扬的楚兵一语道破。
他本来是受命来给楚使一个下马威的,这么一来,倒显得他怕了林可,他们木家军反而被对方力压了一头。但这楚兵偏偏说的又都是实话,竟叫他半句都反驳不得。
队正受辱,木家军纷纷对孟昶青怒目而视,气氛顿时变得一触即发。
“我可不跟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对手打。”
孟昶青恍若未觉,转向林可,开口继续给自己加戏:“林哥,就算要打,你也该给我挑个好对手不是?”
环视木家军,他顿了顿,抬手指向那边一言不发骑在马上的木尚武道:“我要打,就跟真英雄打,就是输了,那也是虽败犹荣。我看这位木都尉兼资文武,雄烈过人,有虓虎之勇,大丈夫在世,若能和这等人杰一战,方才称心快意!”
林可:…………
木强:…………
木尚武:…………
这理直气壮、清纯不做作的马屁来得猝不及防,木家军百脸懵逼,方才的敌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尚武当然不至于自降身份,跟孟昶青一个小兵去对阵。他用一双冷冽的眸子扫了孟昶青一眼,随即便对木强说道:“够了,王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他既已发话,一场风波自然就此消弭。木家军没有继续凌迫王玄明,楚军得以留在车队旁,继续护卫使团。木家骑兵则守在外围,与车队保持着整整五丈的距离。
林可面色古怪地回到队伍里,一路上总忍不住朝后头看。
孟昶青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林可幽幽回答:“我就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比如某人的节操……
孟昶青笑眯眯道:“如何阿谀奉承也是有门道的,不要急,日后为师自会教你。”
看他这副光明正大不要脸的模样,林可就觉得有点胃疼:“算了吧,我得修炼多少年,才能变成你这样皮厚心黑的老狐狸啊。”
“狐狸精是不成了。” 孟昶青一本正经道:“不过能想到要拖我下水,看来很有天分。若是努力一二,修成个黑心芝麻馅的汤圆还是有可能的。”
…………汤圆什么的,分明是在说孟妖孽自己吧。
林可顶着双死鱼眼道:“咱们还是聊点有用的吧。无缘无故的,你觉得木尚武为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
孟昶青轻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木家已经打算投靠北齐了吧。”
林可:…………
愣了足足半刻钟,醒过神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那边的木家兵士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必担心,这个距离,他们听不到什么东西。”
孟昶青施施然道:“况且木家和北齐还没有正式结盟。北齐使者此刻就在木家堡,他们带了不少财货,木家现任族长木千里已经动心了,木尚武心里却还有些犹豫——这次出手,也是想略掂量一下大楚的分量。”
密卫的力量实在可怖。这显然是最新的消息,林可一路上就跟在孟昶青身边,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从何得到这些情报的。
不过孟昶青此刻是友非敌,遇到危机时能有这么一个靠谱的队友,林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办法是有,我却只有六分把握。”
孟昶青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端看我教给王大人的那番说辞,能不能打动木尚武。若是计划失败,咱们就只好逃命去了。”
孟昶青从不在这类事上开玩笑,他说只有六分把握,那就确确实实只有六分把握。其中凶险自不必说,林可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开口问道:“木尚武这种人,不像是能被轻易说服的。北齐比大楚强上这么多,木家凭什么要把宝押在咱们这边?”
“阿可,你觉得木家凭什么才能在北齐与大楚之间左右逢源?”
孟昶青不答反问:“木家再强,手中也不过一州之地。可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没有对付木家,而是放任这条恶狼盘踞云州,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林可不曾想过这么深,一愣之下犹豫许久,才试探着说道:“因为一向以来木家还算恭顺,攻打木家劳民伤财,没必要也不值得。而且有这么一支不需要朝廷供养的军队在边疆,还可以拿来防备北齐,不用白不用……”
孟昶青淡淡开口:“不错。朝廷留着木家,就是用来牵制北齐的。只是若大楚覆灭,这云州就成了北齐的腹心之地。狡兔死走狗烹,北齐皇帝无论如何不会允许木家军留在云州,而离开经营多年的云州,木家就是无根之木,再不复今日的风光,日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北齐和大楚势均力敌之时,木家才有腾挪的空间。唇亡齿寒,大楚越弱,木家越应该站在大楚这一边。
”况且……” 孟昶青偏头,眉梢眼角浮起一层说不出什么意味的浅淡笑意,顿了顿,继续道:“大楚国土人口几倍于北齐,此刻虽是强弩之末,若得明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若有明主?
也就是说,孟昶青作为密卫统领,天子鹰犬,却觉得如今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并非明主么?
林可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孟昶青似乎话里有话。但那些隐秘残酷的朝堂争斗,她并不想掺和,于是只道:“这些话当真能够说服木尚武,让他与自己的父亲对抗吗?”
“只凭这些,自然不能。”
孟昶青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但只要木尚武有所动摇,我们就能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了。阿可,我记得你包裹里还有三十多块西风斋的肉干?那肉干味道不错,今晚休息的时候,拿去给木家军分一分吧,记得跟木强拉拉交情。说不定,你日后还有与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机会,若是被记恨了,战场上不小心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可:…………
过了片刻,她狐疑地问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这里还有多少肉干的?”
孟昶青微微一怔,随即淡淡道:“这车队里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三天前我包里的肉干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少了两块吗?”
孟昶青:…………
林可:“你没吃过,怎么知道肉干味道不错?”
孟昶青:…………
他挑了挑眉,顶着一脸慈爱的表情说道:“阿可,这肉干少了,其实是为师给你的一个考验。你能这般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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