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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金媚祸-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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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就不能只是单纯的喜欢了一个外表符合了他所有喜好性格同他无比契合,古灵精怪到让他无奈又性感迷人到让他沉沦的独一无二的那个姑娘?
若非要给所有感情的起源下个定义,那他想,当初他所有的空白只因她来得太晚。
如今终于好不容易遇上,他不死命追上她,难不成还随便找个人将就?
这个世上永远都有那样一群人,以己度人,爱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
他们的乐趣,便是是天天用着自己的臆断和幻想杜意一切。
就像这个世上所有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都必须用他们能接受的解释来包装一番,否则就比死还难捱!
当事人不屑说,她们就天天出来兴风作浪。
当初他不近女色就必须是心有所属。
如今他痴心一人,则必定是替身上位!
是啊,否则那些失败了沦陷了费尽了心力却是没有办法得偿所愿的姑娘们,还怎么过她们的人生?
难不成还要她们自己承认只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优秀不够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所以才没能仅凭一颗真心就打动喜欢的男人?!
终是一阵微风过,凉凉的,却叫她耳根微微发烫。
此时此刻,他眼中唯有那一人,他静静的,凝视她如画的眉眼。
那寸寸轻柔又明媚的弧度,他一点一点,从眼里,看入心底。
他想,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耀眼而美好。
耀眼到甚至让他自惭形秽。
美好到,需要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前行,才能企及她在的地方。
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姑娘。
他牵起的她的手来。
他说安安,原来你并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我看着你,你在我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话落,他轻轻执起她的手,轻轻的抵上唇瓣,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那一吻,虔诚而忠贞,他看着她的眼神,压抑着疯狂,充盈着情深,温柔缱倦,那是她一生都逃不开的宿命。
他自幼活得寡淡。
遇见她之前,他并未知道,原来自己最爱鲜亮的色彩。
至此,这种充斥了悲伤回忆的城里,不再只有痛苦,他还有她。
这里不再只有他原先熟悉的环境和早已逝去的至亲,还有许许多多,他可以和她一起前往,然后被她的笑容点亮的地方。
至此,那段塞满了空虚寂寥的过往,亦不再只是徒然,他等到了她。
他再也没有看见过任何幻觉,因为幻境再也不会比现实美好。
他不再频繁的“回到过去”,因为他的现在有她,他的眼中,终于看到了未来。
这才是他的人生。
从这一时点起重新有了希望。
这才是她在他眼中的模样。
是好是坏,都无法不爱。
点点滴滴,均刻骨铭心!
这些话,百转千回,他终不能一样样都说与她听。
这些感情,诚挚热烈,他并不见得非要全部说出来,她似也终能一点一点,慢慢体会。
指尖的热度温柔传递,他一字一句,道着往昔。
着往昔。
今晚的一切成就于一场小小的意外,他给她发的短信她没看到,依照原定计划她跳了那支舞,结果彻底把他逼疯,冲动之下反倒是破了界限,才能像这样将一切坦诚。
“当年是莫锦心教我的,关于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
他淡淡开口道。
那是年幼时光一段最遥远的记忆,却是放到如今看着都并不过时。
当时那个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满心都是温柔善良的姑娘用着最幸福的论调教导他,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开心。
只要她开心,你就会很开心。
他在两岁多的年纪认识她,在十四岁的时候失去她,那样单纯的年纪,接收到了所有教诲,都影响深远。
在他思想观念感情态度,这一切的一切形成的时间里,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莫锦心。
她以姐姐的身份,执行妈妈的职能,教会了他很多他独自一人永远也感知不到东西。
而正是因为这一段经历,使得自幼被作为义信当家培养,此后又在杀手训练营摸爬滚打数年,永远面对着黑暗成长起来的男人,直至如今这个年纪,心底最深处保留的,还是那样一份纯真的感情。
他依旧认定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开心。
于是在二十多年后,当他终于敞开心扉有了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他把这一点当成圣旨一样刻在了心上。
此后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她高兴。
他可以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完全包容,在她百般折腾的时候极力配合,这世上女友怎么作都当可爱来看的也没谁了,总之只要她的一个笑容,他付出一切都是值得。
这样单纯的心意,其实很动人。
“只是我似乎并不足够聪明,很多时候我都像没能真正明白,最让你开心的事是什么。”
他回头,定定看着她,无比认真:“所以安安,我想你能直接告诉我。”
“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最让你开心的又是什么,你说一次,我会永远记住。”
“以后让你难过的事我再也不做,我只做让你最开心的。我知道我现在很多时候都做得不够好但是我可以学——”
他认真看着她,认真陈述,最后顿了顿:“只是人不能一不开心就提分手,这样不对。”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第一次教导她的错误。
话落他观察她的神色,掌心紧了紧可能是怕她一下生气了把手抽回去,静候片刻,看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才又稍微放松了一些。
两个人恋爱,本就是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一味的单方付出或沟通不畅都不可能长久,这一点他们都必须明白。
他爱她,所以他可以迁就可以纵容,甚至可以为了让她高兴做到不顾颜面和尊严,只是他依旧有一条底线,如果她真的爱他,至少这一点,不该跨越。
“回答呢?”
他眸色幽深,片刻淡淡紧逼一句。
对面,听过一番真情告白安浔本轻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听到这一句她倏然抬头,似微微诧异,对上那双青黑墨瞳,片刻她抿了抿唇,再度垂下眼去。
“好。”
她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
这是她少见的乖巧,在这样的情境下更似难于登天,简直是甩了他极大的面子。
呼吸轻窒,这一刻连心率都微微不齐,霍城垂眸。
定定的,他紧凝着她,看那漆黑的睫毛密长如翼的时候他又想吻她了,只是他忍住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更想早点了结所有。
“所以你说。”
他翻转手心,指节一根根,交缠入她的指尖,慢慢紧握。
“你说出来,我做到,然后你就回来,好不好?”
他求道。
也许此刻,在霍城心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成为两人之间跨不过去的阻碍。
是啊,这个世上,以他的实力以义信的实力,无论黑白,他能办到的事显然非常多。
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千金,即便有着悲惨的过去而现在似乎还在暗中报复家庭,在杀人都不是大事的义信,她也许开口提出任何要求,都不是问题。
而此刻他目光灼灼,他只等她开口。
安浔抬起头来。
今晚的谈话,似乎出乎她意料的震撼。
说了从来都未曾说出口的话,他做了她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事,甚至他今晚说的每一句,都足以够得上值得她一辈子珍惜的记忆,好好保存。
她望上他的眼。
那一瞬眸光不知为何微微异样。
下一刻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倾身靠近,随着那个动作,他呼吸骤然紧凝!
她身上的衣衫轻轻敞开,露出内里的肌肤,月色下白瓷般诱人。
她靠得那样近,轻柔的鼻息就散在他脸颊,仅仅差了半寸就是一个吻。
随后她偏头,也确然是那样做了,唇瓣在他脸上极轻的碰了一下,便缓缓退回去。
眸中幽暗的异样褪去,她已恢复如初。
“让我想一想。”
她淡淡弯了弯嘴角。
“关于要什么,我需要点时间想清楚。想好了,告诉你。”
V267 风筝的过去
安浔说话,一般出口之后便不会再轻易动摇。
特别是在她已经做出了巨大让步之后。
今晚的谈话,可以说最初起是霍城占了上风,谁叫他最开始就把人绑着摁墙上胡乱亲了一顿呢,男色诱惑,显然是取得了一定的相对优势的。
只是此后回不回头,该怎么回,什么时候回,回了之后还以不以同样的主题继续闹下去,这一切却还看安浔。
她软硬不吃不是能进一步强逼的对象,所以注定了什么优势到这一步,都成了浮云。
说白了,感情里坦诚以对的确是打动对方的好方式,却也存在一定风险。
当你把底牌都亮了,这一局是否能赢,也就全然交到了对方手上。
安浔给出的答案是她要想一想。
而她要想什么,想多久,想好之后最终又会不会回到他身边,这些问题,显然今晚她是不准备给一个答案了。
这样的结果不是霍城想要的,他皱起眉来。
便仿似又隐隐陷入了一个捉摸不透的怪圈,这是她常给他的感觉。
只是此刻她偏又好好生生的握着他的手,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真诚,里头明明白白写着的情绪,要么接受,要么谈崩!
一时间打开的局面像是瞬间又阖了上,他再次陷入僵局。
美人是劫,而他家的美人似乎是个生死劫;
他们的个性里都有很强势的一面,以己度人,霍城并不觉得自己此刻足以去挑战安浔的强势,那后果一定会相当**…
良久他轻叹了口气。
“那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你信我么?”
这是他最在意的问题。
此刻的安浔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去,而有时人过于淡定反而叫人摸不清态度。
她沉默一会儿,似是认真判断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霍城在心里松了口气。
却也对她的心意更加茫然。
只是她已经做好的打算,今晚他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我会在流韵待到这个月末,之后你不必每天都来。当然如果你想来看,也是可以的。”
轻柔的夜风幽幽刮过,短时间里她似已经考虑了许多,淡淡开口。
这个决定亦不是他能接受的,霍城心塞了一把,冷冷皱起眉来。
好在她还算顾及他的感受。
“我后面不会再跳尺度大的舞了,也不和别人一起跳了,我会注意的。”她保证道。
打一巴掌给颗枣,这是安浔惯用的手法。
其实他们两人的性情按分类都属于攻方,都爱掌控全局不喜妥协让步,对峙之下必然是辛苦的,且总有一人遗憾败北。
她这么说,反倒是又断了他的退路。
以一种我已经都让步了你还想要怎么滴的赖皮态度…
有一刻,霍城忽然觉得眼前的丫头实在是太可恨!
无论是她轻垂的眉眼还是娇艳的红唇都让他恨得牙痒,他就是没经验也知道别人家的媳妇儿都不是这样的,却唯独他家的,最漂亮也最绝情!
想着的下一秒他忽然倾身过去,扣住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堵上了她的唇。
一个吻激烈,他甚至在第一刻就上牙用力咬住了她的下唇。
犬齿尖利,带来难耐刺痛,安浔轻轻呜咽一声,边皱眉却偏配合着张嘴,微微仰起头,好让他能探得更深。
他总是得发泄一下的。
而她只在需要装乖的时候才乖!
这一晚霍城算是福祉灵犀,看出很多端倪。
气结的时候他心底的无奈铺天盖地,甚至一时不知该是为了此刻还能吻到她而庆幸,还是该狠起来索性干脆把人绑了抓回去!
他在两人都喘不上气的时候松开她来,一双暗色的眸子里情绪翻翻滚滚。
“好,我再给你半个月。”
清冷一句从齿间摩擦出来,他的手心还紧紧扣在她后颈,拉扯得她发根都有些疼。
“只是只有这半个月,到了月底你就离开流韵。”
“好。”
她乖乖点头。
“绝对不能再穿不该穿的衣服。”他皱眉,看来是真的很在意。
“好。”
“也不许跟台下的互动。”
“好。”
“所以你要想的事,也在这半个月内想清楚?”她太乱来,他不得不一一确认。
安浔顿了顿:“我尽力。”
他已累得无言以对,沉默两秒。
“其他的我都给你余地自己把握,只是要想的事,就在这半个月内想清楚,再长了我等不了。”
他下了最后通牒。
一双黑沉的墨瞳里,是能压制到最低限度的所谓男人尊严。
安浔飞快点头:“好,我想清楚。”
她居然还敢笑…
他深深看她一眼,三秒之后沉沉叹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
此后,两人同路回去,安家门前分别,霍城甚至已经没心情再追问他家丫头那晚偷偷离家的事,只是回去提了负责人上了劈头盖脸训了一顿,随后又抽调了更多的人看守。
再后来,隔日安浔还是回了流韵,安安心心继续跳她的舞,舞裙暴露得不多不少,观众互动得不咸不淡,她心情好了,舞步都变得更加流畅,这几日包玲玲望来
畅,这几日包玲玲望来的眼神不知为何越来越深长,而叫姑娘们心念了许久的年轻当家,却是彻底不来了。
再再后来,这一段夜话终是兜兜转转传给裴钊听了七七八八,足足让他哈哈哈哈了好几个晚上,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他家霍小城什么的,已是后话。
…
这一日,盛夏荼蘼。
午后的阳光直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流韵后台,室内空调开得很足,却仍是挡不住燥热,走廊里三两练着舞的姑娘,秀丽的小脸上都带着细密汗珠。
“安姐姐!~”
正在角落排练着扇舞的姑娘远远看见来人,挥着扇子热情招呼,年轻的小脸上笑容明艳。
几个姑娘是新来的伴舞,据说是要参加明年临江戏剧学院舞蹈系的面试,今年过来参加培训。
之后几人结伴瞒着父母偷偷来了夜总会打工,说是即赚钱又能锻炼,现在的孩子一个个主意都很大。
“安姐姐,我这个动作老是慢半拍,你帮我看看是哪里的问题?”
其中最不怕生的小姑娘热情道,话落摇着扇子幽幽转上一圈,最后掩着面侧过身子,摆出怡人姿态。
这支舞不用说,一定是给白薇伴的。
安浔晃过去,伸手轻揽上姑娘的腰:“再转一个。”
小姑娘积极照做。
“嗯,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腰太硬。”
安浔淡淡总结。
噗!
一句话落四周的小姑娘全笑开了,叽叽喳喳一群欢快的小麻雀一样,啧啧,原来就是腰太硬,她们附和着调侃~
被围攻的小姑娘不乐意了,张牙舞爪挠了挠同伴,回头冲安浔嘟起嘴。
“可是人家每天晚上都坚持下腰十分钟的…”
呵呵,跟这群小丫头待在一起她还真觉得自己老了啊,她就做不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来。
“那以后就下二十分钟,功在平时。”安浔难得和煦。
她最近说话做事都耐心不少,上次凭着一支tango似乎也笼络了不少人心,胆子的大姑娘们开始厚着脸皮接近。
“行,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为了戏剧学院我拼了!”女孩晃着扇子豪言壮语。
这个年纪的姑娘总是最有活力的,站在梦想的开端,有着谁也比不上的激情,为了XX我拼了,一句倒是让安浔忆起往昔来,这句话,当初小紫似也最爱说了。
她笑起来,伸手轻轻理了理小姑娘耳边碎发。
亲昵的举动让姑娘微微红了脸庞。
“安姐姐,我其实有时候觉得你真像我亲姐姐一样,明年我考来临江还能来找你玩不?”
安浔在流韵的身份是保密的,一般人不知道她是安家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公安大学生,好生生一个未来大学生约着以后来跟一个舞女做朋友,当真是性子单纯。
安浔笑了笑:“这段时间去哪里都找朋友一起,特别是晚上,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她忽然这么道。
话题转得太快,小姑娘愣了愣,眨眨眼:“我一般晚上是不出去的,但是跳夜场就必须出门了,不过我们都很注意的。”
嗯,安浔轻应,看入姑娘澄净又别致的浅茶色眼眸:“总之绝不要单独行动。”
一句话,幽然的语气带出莫名凉意。
小姑娘恶寒了一把,下意识乖乖点头。
——
因为一个美人,火了整个流韵。
这是最近圈子里常道的戏言。
这一日,午后的三层小楼,照例在阳光下透着苍凉。
不同于二楼的热闹,拉开走廊尽头的铁门上到三楼,气氛就倏然冷清了下来。
流韵的三楼是办公区,据说老板娘包玲玲连住都住在这里。
她一个女人,无儿无女没有丈夫,五十多岁了,依旧是孑然一身。
午后时分,安浔静静坐在三楼办公室里,这是她第一次同包玲玲独处,放眼望去,装潢简约的办公室里处处透着精致。
“这个房间,是仿民国时期的风格设计的?”
片刻她淡淡开口,包玲玲抬起头来。
近日许是因为劳累,她似又憔悴了一些,今早眼袋四周的细纹都没能好好用遮瑕掩去,烫卷的卷发,发根处又隐隐现出了花白。
包玲玲盯着安浔看了片刻,像是第一次认真看她一样眸光审视,片刻点了点头:“是啊,你对装修有研究?”
安浔微微弯起嘴角,摇了摇头:“没,只是在电视上看过。”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家具是偏深的暗色,摆设也显得苍劲古朴。
话落安浔扫过一边的博古架,那上头摆着的瓷器根雕应该都是高仿品,不算贵重看着倒也雅致,只是风格粗狂了些,并不像包玲玲这样的女人会喜欢的。
想着,她的视线从博古架边的风筝墙上掠过。
这个房间里,同四周最格格不入的就是这些风筝了,颜色太过跳脱,笔触也时分细腻,这些一看就是纯手工绘制的风筝倒是更符合包玲玲的诗情画意,却是她回眸再看一眼,她此刻手里握着的笔都是龙纹钢笔,硬朗至极。
这样两种毫不和谐的风格交织在一起,不由让安浔好奇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老板娘究竟是什么性情。
看来要么她跟先前那夏晴姑娘一样都是多重人格患者,要么这矛盾的两种意
盾的两种意境里,便肯定有一样不属于她自己。
浅笑着,安浔从风筝墙上收回视线,对上包玲玲那双独特的浅茶色眸子。
那双眼里含着的寂寥很深,让人看着都觉得沉闷,安浔笑笑开口。
“我挺喜欢那些风筝的,是老板娘你画的么?”
但凡来过包玲玲办公室的人都会注意到那风筝墙,只是很少有人这么问过,包玲玲眸中带起一抹深意,轻应一声。
“是吧,老板娘手真巧,三十多个风筝,一年画一个,又是为了纪念谁?”
再一句轻言,包玲玲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有着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其实她隐隐已经开始察觉,这个姑娘并不像选秀那一晚,她第一次见她时看到的那样简单。
越来越深入,越来越了解,她只觉得她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古怪,若是初见那一夜,她会用着此刻这般的眼神这样笑着同她说话,她十有**都不会选她。
只是,却是,到底有多久没有人触及到过这个问题了…
或者说,似乎从未有过。
幽幽的,包玲玲偏头,视线也难以抑制的朝着那色彩斑斓的风筝墙望去,三十多个风筝,一年画一个,最初的那一个,甚至雪白的风筝纸都微微泛了黄,而她,又是在纪念谁?
轻轻的,心底思绪蔓延,当年的记忆点点滴滴从心底渗透出来,忽就不明不白汇聚成了潮水一般将理智淹没。
对着眼前这个毫不熟悉的陌生女孩,她突然就有了倾诉的**,又或者说正是因为毫不相干,她才能放下心中包袱,说出口来。
“三十多年前,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就都收不住尾。
那淡淡轻柔的声线,随后描绘出的,是一段诗情画意的唯美过去。
这样的故事里,往往总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是一个家底殷实的富家少爷,出生在当时京城有名的外交官世家,长子长孙,前途无量。
而她则是少爷奶娘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他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下人,感情深厚,他们同吃一个妈的奶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平静无忧的岁月里,两人慢慢长大,少爷功课出众品行良好,长成了一个人见人夸的优秀少年。
而她擅长女红学得一手好厨艺,扎着两条乌黑的大辫子穿着一身碎花裙子,亦是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姑娘。
深宅大院,青春年华,情愫在温室的土壤间缓慢滋生,可爱的姑娘就这样喜欢上了优秀的少年。
只是两人身份悬殊,这样的感情不可能会有结果,她把一切都藏在心底,从未表露。
若不是之后的变故,她永远都只会是他奶娘的女儿,安安静静的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成家立业功成名就。
她会祝福他,也会永远记得当年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一日午后趴在大书房里练字,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一颗弹珠对着阳光,同她说玲玲你看,这颜色好漂亮,就跟你的眼睛一模一样,我很喜欢。
此后她一直留着那颗弹珠,留成最美好的记忆。
后来她满了十九岁,亲戚给她说了一桩亲,在那年冬日,她即将嫁出宅门。
却是在那年,夏日的酷暑还没能全然褪去的时候,一个噩耗传到家里,男主人爆出贿赂丑闻,甚至牵扯通敌卖国,连夜从京城逃亡的时候,发生车祸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崖!
这是死无对证。
此后越来越多的指控如同雪花般飞舞而来,当时年幼又没有多少见识的她,根本辨不清所有这些事里哪些是真相。
她只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其实可以这样恐怖,一个家底如此厚重的世家大族的倾覆,亦可在朝夕之间!
那一年,终是待到下雪。
她床上大红色的嫁衣,上头针脚细密。
她爱的男孩,家道中落,从大学退学,在那个冬季回到老家。
家中的大宅变卖,他的母亲病重离世,她的妈妈抹着泪同她说,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少爷永远是少爷,以后我们家能帮衬的就帮衬。
还有大丫头啊,夫人三七未过,到时你的婚礼,不如就一切从简?
她点头应承。
人的确不能忘恩负义,这个婚事,当真是要一切从简。
只是少爷,如今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她之前就想过要把这身她穿着最好看的裙子穿去给他看看的,于是在那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晚上,她也的确,是那样做了。
当时的画面,简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初雪覆盖的京城,那是临江永远也不会有的苍凉大气。
凌晨时分的深巷里,石墙泛着深蓝,覆雪的砖瓦黝黑,她用力叩着门上的坠环,直至那扇冰凉潮湿的木门打开。
门外,她一身大红嫁衣站在雪地里,两条乌黑辫子垂直腰际。
门内,他看着她完全愣神,身上扎着麻绳的孝衣,雪落上去,都看不出半分痕迹。
她不是空手来的。
她还背着一个大布包,里头是她当时所有的全部值钱的家当。
她找到了她的少爷,再加上他,她就拥有了当时的她所珍惜的,全部了…
“后来呢?”
安浔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口水。
这个故事不错,时代剧一样
时代剧一样跌宕起伏。
“后来啊,我就拐着少爷私奔了呗,当时他一个人,遭遇人生最大的挫折,正在最有机可乘的时候,我跟自己说,那是我离他最近的机会了,如果不把握住,我会一辈子后悔。”
“只是那个年代,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逃婚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更何况他的背景还满是污点。我们都想要重新开始,所以远远逃离了家乡,来到了临江。”
“到了临江之后我去了风筝厂上班,他却因为成分不好很难找到工作,只能在家接些私人翻译的活。”
“只是那个时候哪有那么多外文需要翻译的,有也不会来找我们,日子渐渐就过得越来越苦。”
“直到有一天,他当年大学的导师找到他,说有一个去美国留学的机会,他可以做担保人举荐,问他想不想去。”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和以前的朋友还保持着联系,他也并不满足于只有我和他的生活。”
“其实这个机会并不见得好,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语言不通,还要半工半读,一定会非常辛苦,其实我不太愿意。”
“只是这可能是他实现梦想的最后机会了,我也看出来他非常想去,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
说着,包玲玲从风筝上收回视线,望上安浔,浅浅笑了:“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也是出过国的呢。”
“那时飞机坐得人少,飞那么远也很吓人,所以我们坐了船,晃晃悠悠开去美国,能开大半个月。”
“当时我已经怀孕了,天天被浪颠得不行,吃什么都吐,一路上都靠他好好照顾呢,最后才能平安抵达。”
“接下来他开始读书,我则在家里安心养胎,最后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呵呵…”
“那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啊,很聪明也很听话,从来不哭不闹,是我们夫妻的宝贝呢。”
说着,包玲玲笑起来,那一刻眸光变得悠远,脸上的笑意却很怡人。
笑着,她盯着那些漂亮的风筝,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都似已忘记了讲起这个故事的初衷,还有对面那听故事的姑娘。
那双浅茶色的眼眸,颜色早已不如她年轻时漂亮。
看了一会儿,安浔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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