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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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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有人找我聊天怎么办?陌生人见面三步曲。先查户口祖宗十八代。”

“怕甚。你这黑医身份就这时候好使。你只要说你是烟花巷的黑医,相信我,那些人只会跟你打听风流事,不会问你师承来历家中人丁。”

“咦?甚好甚好,等会儿得了空,我要跟前面妈妈们说一声,让她们都预备好迎接新客人。”

宋亦柏不由得露出微笑,“你到是可以跟他们说说各家特色,他们一定很感兴趣。”

“正有此意,最好让他们把大量精力花在花姑娘身上。我的胜算就提高了。”

宋亦柏觉得这个白日梦有些太美了,但他没有反驳顾念,随他去了。并且不久他就走了。

顾念还真跟前面各家妓院的下人打听他们楼里目前最好的姑娘,人家自然好奇顾大夫干嘛打听这个,如此就得知了顾念要参加大比武的事。两年一次的医家盛会,今年在三江城办,下一次就去别地儿了。

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城里的同行们听说后,纷纷暗地里跑来打听顾念是何许人也,和安堂里也开始有了不同意见,多数人认为他们一向实力强劲。何必从烟花巷找外援,就算要找。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宋亦柏请来了玉府街分号的掌柜,在总号向大家做了一些解释,质疑声这才下去了一些,但怀疑的种子仍然存在,他们都在等着看顾念到时的表现,唯有玉府街分号出的人手比较看好顾念。

大家都在为七月份的大比武做着紧张的准备,顾念也没闲着,她找了木匠订制了四个硕大的工具箱,双开门,打开来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各种抽屉。分别放置她的各种手术器械和其它用品。做好之后,木料本身的重量,让人单手都提不起来。只能用担子挑着走。为此顾念还早早地订了车,好来回接送。

参加大比武是大事。哑姑正划算着买几匹好些的料子给顾念做几件新衣,包寄桃就已经带着好缎好纱上门来了,这让哑姑当场吃了醋。

包寄桃看得有趣,也扭捏上了,故意拿哑姑逗乐,追着顾念要给她量身裁衣。顾念左躲右闪,软话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把包老板给哄走了。

哑姑开心了,抱着料子,回屋做针黹去了。

消停了几天,顾念上门出诊,等她完事后回来,却见到东厢房当心间里坐着的客人,让她下意识地就要躲。

东厢厅里跟哑姑和唐嫂子挨着坐一块的,正是好久没见面的万宝宝。

顾念想当没看见,但这么个大活人走院子里过,三个女人可都看见她了,哑姑和唐嫂子都赶紧迎了出去。唐嫂子把顾念往屋里领,说是跟万宝宝要了一些最新的绣花样子,让他来挑一挑。哑姑则接过药箱,送回诊室去。

顾念嘴里念着小姑奶奶,行礼唱喏,万宝宝也起身回了万福,等哑姑从厨房给顾念拿来一盏冰糖梅汁,四人这才一起坐了,就着刚才的话题,把粗选出来的花样子摆在顾念眼前,挑他中意的,好绣在衣服上。

女子们挑出来的都是最寻常的男子便服花样,简单的几何纹,稍复杂一些的比如花枝团纹的都没挑,想着还是别让他们顾大夫太显眼,到底是不入流的黑医,不敢和那些正经大夫一样,在各种事物上出风头。

顾念一眼就相中了代表好运的万字纹,吉祥又如意。随后女子们又开始挑丝线,万宝宝的意见是,不如素雅到底,用跟衣料颜色相近的丝线,绣的时候虽费些眼力,但出来的效果极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样一弄,低调不张扬,但料子和做工好,又是给和安堂面子。

忆起以前曾经被宋亦柏挑剔过服装,顾念觉得万宝宝的这个建议非常的好,爽快地点头应下。

接下来就没顾念的事了,三女一起转去哑姑卧室,摆弄她正在做的针黹,顾念一人坐在外面喝她的梅汁,隔着房门偷看万宝宝,这几个月没见,她那气势汹汹的戾气散了很多,气质变得沉静淡然了,颇让熟悉她的人有眼前一亮之感。

喝完了甜汁,还没她的事,顾念就回自己屋歇着去了。

五月飞速过去,六月也按部就班。暴雨加洪水,跟去年一样,一天忙过一天,幸好药品储备充足,倒是没有重复上年那样的狼狈。

钱满贯和董之瀚分别来过一次,钱满贯来给顾念打气,董之瀚则跟顾念聊了一些往年大比武的情况,作为宋亦柏的好友,就算是在外地举办,他也曾同去看过热闹。

从董之瀚那里。顾念知道了几家和安堂的强劲对手,都是在他们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医馆,这次过来,人家也是抱着多拿优胜的信念的。

和安堂玉府街分号也派了人给顾念送时间表,初八到十八号。整整十天,从第一天起,顾念就要从早到晚呆在和安堂总号。跟大家在一块,哪也不能去,至多可以去大门外的街上来回溜达,可绝对不能走出视线范围。

顾念算了算时间。幸好那时她的生理期已经结束,不用担心泄露身份。

受伤的衙役们过来治疗。偶尔也会跟顾念聊起这事,六月底七月初,外地的医馆代表就会陆续到达,为了确保众人安全和大比武的顺利进行,衙门里也是高度戒备紧张,做好了各种应对突然情况的准备工作。

顾念一面赞叹大家都辛苦了,一面拿好药往病人身上抹,治疗完了,还塞给人家几包药,让带回去自己用。

进入七月。立秋后,衣带河的防洪警戒撤了,那时城里的参赛队伍已经来了很多了。东道主安排接待的客栈住了十之七八,路途最远的几家代表也已到了城外近郊。

猜都猜得到。全郡同行大聚会,各种应酬事少不了,但没人找自己,顾念也就乐得装憨,直到她收到了第一封和安堂的请帖,让她在初七傍晚去府前大街的会仙酒楼参加一个宴席。

于是,初七那天的午时,顾念就收了医幡,打了烊。

吃过午饭后,沐浴更衣,理了发,薰了香,换上清爽的白玉石色的纻纱褶子,新裤子新鞋袜新帽子,裤腰带上系着一个驱蚊药囊,手里拿把扇子,袖子里藏了几百钱,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先喝下一碗解酒药,怀揣请帖,到街上找了个蓝蓬小车,一径往会仙酒楼去了。

会仙酒楼张灯结彩,和安堂大手笔,包下了整个酒楼宴请同行,顾念赶到时,酒楼门前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她的马车居然无法到门口停车,只好离得远远地停下,顾念付了车钱,又加了一些酒钱,跟车夫约了个地方见面,回头再送她回家。

然后,她步行走进车流,左突右闪地来到了酒楼门口,经过门外迎客的掌柜,手持请帖走进店堂。

尚未看清一楼坐了多少人,一个提着茶壶的店小二飞快地奔上前来,问过身份,仰头冲楼上喊了一声“楼上一位,和安堂”,然后将顾念引到了楼梯处。

顾念先抹平了衣服,扶正了帽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拾级而上,到二楼,见到一位小二满面笑容地在等着自己,见客人上来,小二道了晚安,一面打着手势,一面冲人声鼎沸的人群喊“和安堂一位。”

会仙酒楼地方宽畅,整个二楼是天井式结构,中间空心,可以看到楼下。桌子环绕四周,放眼望去,粗略一数,起码开了十余桌,硕大的圆桌面。

都坐了人,有的人多些,有的人少些。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空档挺大,又是交叉摆放,使得行走路线是个S形,不妨碍走路,但这会儿很多人都站着来回应酬寒暄,堵了路。

而除了宋亦柏,和安堂的其他人,顾念一个都不认识。偏偏现在这人堆里,没看到少东家的身影。

但是,主人家的桌位在哪,还是很显眼的。

顾念穿过桌子,一面跟经过的所有人抱拳唱喏,一边往主人的上位走去。

一路拜了几桌人,顾念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间,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真是天籁之音。

转过身,抬起脸,看到穿过人群,招着手,向自己走来的宋亦柏,在顾念看来,这位高富帅绝对是拯救她于此刻水火的天使。

“你怎么才来?”宋亦柏在顾念面前站定,第一句话。

顾念微愣,脸上羞赧,“我迟到了?”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到,我们的人都到齐,就差你了。”

“路上难走,我的车根本没法靠近,我走了一段路。”

“难怪。过来吧,给你介绍几位长辈。”宋亦柏侧身让顾念与自己并肩,上下打量了几眼,“你今天这身衣裳不错。”

顾念小得意地扯了扯衣袖,微仰起脸看着宋亦柏的下巴,“不给和安堂丢脸吧?”

宋亦柏微低头冲顾念笑笑,没说话,只示意人跟上,二人从人群挤回前面主位。

前面主位中的主位,自然是和安堂当家人和主客们的桌子,这会儿主宾都已经寒暄完毕,各自招呼朋友,或者歇息的。

宋亦柏直接把顾念推到了他们和安堂大东家宋心鸿面前。

“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顾念。”

顾念赶忙低头行礼,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坐着休息的宋心鸿放下茶盏,回礼,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被他儿子全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顾大夫,久闻大名,今日方才一见。”

“不敢不敢,都是宋公子谬奖。晚辈未及早拜见宋大夫,是晚辈的失礼,惭愧难当,还请宋大夫原谅则个。”

“倒也无妨,这段日子,听说顾大夫辛苦了,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

“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好,我就拭目以待。”宋心鸿对儿子点点头,“亦柏,带顾大夫见见别的长辈,我到楼下招呼一下客人。”

顾念跟着宋亦柏依次见过了宋二大夫和三大夫,又拜见了医学堂的先生们,最后见过了总号和分号的掌柜及首席大夫,这么一圈转下来,参赛主力算是见过一半了,剩下一半是年轻大夫,就没有带着一一做介绍了。

但让顾念印象最深的,还是玉府街分号的掌柜和大夫,相比跟其他人都是说些场面话,跟这二位显然比较有话聊。

宋亦柏就把顾念分到了玉府街分号这一桌,同桌的都是分号里的大夫和药师。像和安堂这样的大医馆,医科门类分得很细的,大夫们各有专长,自然人数也多。

眼尖腿勤的店小二,看到顾念坐下了,立刻过来送上茶盏。

看到茶杯,越发觉得口渴,先跟同桌的其他人全部问候了一圈,再举杯请茶,一气儿灌下半盏去。

顾念的来历,和安堂的人都已经知晓清楚了,除了玉府街的同仁比较了解顾念本事外,其他人是真看不上顾念的出身,偏偏却是宋大公子亲自找来的,所以一时也发作不得,憋着口气,要好好看她的表现。

顾念情知今晚这顿饭逃不了被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线的扫描,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对前后左右的隔壁桌射过来的各种意义不明的视线,视若无睹,只与同桌人玩笑。

第76章

慢慢的,客人们都到齐了,今晚请的是三江城的各家代表,全郡代表的酒席今天之前已经挨个地都请过了。

楼下楼上座无虚席,酒楼开始上菜上酒,宋心鸿为首的主人们最后一次上上下下地走了一趟,招呼了所有来宾,然后回到二楼,主客们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酒席的开场白。

顾念看着桌上的大酒壶她就胆寒,以她的酒量,不知道事前喝的解酒药能不能顶事。

宋亦柏神出鬼没地从顾念身后冒出来,例行公事般地交待自己人不要贪酒,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别往死里喝,影响明天的正式比武。

交待完了正事,临走前不忘捎带上顾念,问他酒量如何,要不要换到靠栏杆的里侧座位去,因顾念正好坐在靠走道的位子,最容易被别桌的人抓住劝酒。

这会儿不是客气的时候,不想醉死当场的顾念连忙站起来,半个桌子的人跟着起身挪了一下位子,酒量好的换到外侧,酒量差的坐到里侧。顾念换到了最里面,背靠栏杆,两边桌的都抓不到她喝酒。

宋亦柏又塞给顾念一个小药瓶,交待里面装的是解酒丸,要是感觉吃不消了,就舌下含服一粒。

顾念感激地道了谢,安稳地到里侧坐下,宋亦柏继续去别桌例行公事。

端着大盘子的店小二们流水样儿地送菜送酒,盏茶工夫,所有桌子才都上齐了四凉四热一个汤。

这时候,宋心鸿等行会方面的几位大佬,轮流举杯起身。走到栏杆处,对着楼下和楼上的同仁敬祝酒辞和开场白。

每一人讲完,都获得全场的掌声和喝彩。

主人的开场白说完了,还有代表们的发言,等所有人都讲完了,大家才动手开吃,热菜都微凉了。

在那些祝酒辞之间,众人免不了都要吃几杯,烘托宴席上的气氛。这是礼仪,顾念深知躲不掉。豪爽地跟着大家一杯一杯地干。

空腹饮酒的结果,试出了各人酒量深浅的水平,顾念那一桌,就她一人红了脸,其他人都没事。再看别桌,也都好好的。

同桌的大夫们指着顾念的红脸哈哈大笑,招呼他赶紧吃菜。别弄得宴席才刚开始,就先醉倒一个。

酒席开始了,店小二们又开始走动起来,给各桌上新菜新酒。撤掉吃空的盘子。

顾念一面使劲往肚子里塞各种菜肴,一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那碗解酒药派上了用场,不然照她的酒量,这会儿,她早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楼下传来了起哄的声音,顾念嘴里嚼着一块刚上桌的梅菜鸭肉,侧身透过栏杆往下瞅,见是楼下已经开始了各桌敬酒,正闹得厉害。

分号掌柜发话了,让大家都斟满杯,跟楼下的同仁敬酒。楼下的同仁都是小人物。楼上坐的客人则是各医馆当家人和首席大夫,这些身份尊贵的贵客们自然由东家招呼。

楼下本来喝酒的气氛就热烈,楼上的人再凑一脚。好家伙,楼下都有人喊店小二拿酒坛拿海碗了。

跟楼下敬了几轮酒。掌柜们离桌开始跟贵客们敬酒,其他人继续吃吃喝喝,酒楼还在继续上菜。

顾念深感有些吃不消了,摸出药瓶含了两粒,比绿豆大点,一入口,清凉的薄荷味从鼻腔窜进脑内,已然有些模糊的神智一下被冲醒了,翻搅的胃部也跟着重新驯服了。顾念小心地把药瓶收回袖中,留着,这十天的晚饭兴许能派上用场。

掌柜们敬了一圈酒回来,轮到小辈们出去再走一圈,顾念硬着头皮跟在人群里,幸好这时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有人一口闷也行,浅嘬也可,倒是没有非得干杯不可的劝酒习俗。

一圈转回来,顾念手上还有半盏酒。

到这时酒楼的菜终于上完了,最后的主食和甜羹都上桌了,回到座位,顾念给同桌们都盛了半碗甜羹,解解酒。

吃罢甜食,酒席也将散场,宋心鸿等人站出来又是一番寄语和动员,将气氛推向了最后的**,然后,结束。

虽是结束了,却不能抬脚就走,还得继续应酬,先前来时没能寒暄到的人,这会儿都得一一照拂到,从二楼到一楼,走得还算顺利,但从一楼的楼梯处,走到大门口,愣是花了一刻多钟。

门外,各家的马车已经排成了长龙,先前在里面被人群一番冲挤,顾念已经跟和安堂的人走散了,于是她自顾自地一边跟人道别,一边往来时的方向步行,想走到跟自己车夫约定的见面地点去。

步行的行人混在速度不一的马车里,其实挺危险的,马车又都是启动加速的状态,一辆辆嗖嗖地驶过去,顾念都走出酒楼老远了,也没能穿过马车阵,到街对面去。

好在这时候,救人的天使又出现了,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顾念面前,车窗帘子打起,露出宋亦柏的脸。

“顾念,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马车呢?”

顾念摸着自己仍在发烫的脸,含糊不清地回答,“在前面等我。”

窗帘子里突然挤进半张年轻的脸来,比宋亦柏年纪小,看着有些眼熟,但忘了是哪家医馆的少东家。

“要不要捎你一段?喝了酒还独自走路,可别出事。你们家少东家的马车可舒服了,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顾念可不敢跟着这小公子玩笑,她眼巴巴地望着宋亦柏。

宋亦柏也没反对,“上来吧。”

顾念连忙道谢,“我坐外面就好,一会儿好下车。”

说罢,她撩起衣摆,坐在了车夫旁边。

马车重新出发,隔着车帘子,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顾念酒劲上来,但又不想再吃药,晕乎地到达了下车地点,道了谢,小心地过了马路,上了已经等在街对面的自己的马车。

坐进车厢,顾念就再熬不住了,闭上眼睛就靠了下去,等再醒来。已经到了自家门前,车夫打着帘子一声声地响她的名字,伸着手要扶她下车。外面哑姑正在车下接着,付了车钱,将顾念搀进院中。

睡了这一会儿。清醒了很多,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匆匆洗了个澡。倒头又睡下了。

次日在晨钟声中醒来,精神正好,梳洗打扮,吃饭更衣。四个工具箱都检查完毕,没有遗漏物品。然后闩上挂锁。给唐嫂子布置了今天的任务,她预订的马车也准时来到了她的街门外。

车夫特意带了扁担和麻绳,先把箱子各自绑好,再挑到车厢后面的行李架上。这种马车是走长途的大车,车架沉重结实,内部空间很宽敞,外面的行李架大到能放下衣箱,四个工具箱正好放平,再用绳子加固紧实,倒也不怕路途颠簸掉下来。

街坊们都在边上看热闹。说些鼓励的话,顾念叮嘱了哑姑照顾门户,谢过邻居的好意。爬进马车出发了。

和安堂总号在城东南角的上塘街,同一条街上有好几家武馆。周围是居民区和商业街,还有一个香火鼎盛的庙宇,市井繁华,也是个不愁病源的好地段,不过最好的邻居是南边下塘街东头的聚兴顺镖局。

因这镖局的关系,这附近的街市上,连小偷小摸都少有,更不会有帮派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拿刀互殴。治安好,就什么都好,这周边地段的地价,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

上下塘街都是宽阔的大街,比玉府街差不多,古店街则要小一些,所以很容易交通堵塞。

这大清早的,街上车流还不算多,顾念一路上比较顺利地来到了和安堂总号。

门口早有迎客的小厮奔上前来,打起帘子,扶了顾念下车,问清了姓名,领进屋去交给里面的小厮,再唤了杂役出来搬工具箱。

外面车夫跟小厮打听清楚了晚上来接的时间,驾车走了。

顾念尚在这医馆大厅里跟已到的同仁问早安和寒暄,两个杂役挑着她的工具箱径直穿过大厅,进了后面院子,放到安排给她休息用的寮屋里。

金疡大夫都是自备工具,但像顾念这样挑进来四个工具箱的却不多见,于是就有人跟顾念打听。弄得顾念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只能打着哈哈带过去。

几个服饰讲究的年轻人从后面跑出来,请顾念等一干大夫们到后头休息,屋里已备好了消暑的茶水果品和打发时间的娱乐玩具。

辰正是医馆开门营业的时间,时间表上要求所有参赛大夫都要在辰初二刻前到达,过时则当弃权处理。这样大夫们一波一波地到达后,马上就被迎进后院,也免得妨碍前面大夫们的正常工作。

走了两进院子,来到第三进,围绕着中间小院,四周一圈都是寮屋,简简单单的两人间,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纤尘不染,床上铺的垫的盖的都带有阳光的味道。

顾念房间在东边顶头的角落里,窗外植物环绕,很安静雅致,她的工具箱安静地放置在干燥的墙边,靠着一张床的床脚,一字排开。

顾念自动默认那张床是自己的了。

门旁的窗户下是休息的桌椅,顾念还在欣赏屋内摆设,外面就已有小厮进来送茶水果品。

顾念道了谢,问起比武开始的仪式几时举行,小厮说辰初二刻后,等清点了名单,就会开始了。

还有点时间,反正闲来无事,顾念就到院里溜达,跟其他大夫寒暄闲聊。

外地来的大夫们只当顾念是和安堂的人,而和安堂自己的大夫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着外人的面戳穿她的身份,一伙人就这么天南地北地瞎聊。

走进这小院的参赛选手越来越多,当中还有和安堂派出的三位金疡大夫,顾念自然跟他们会合到了一块。

辰初一刻时,宋亦柏为首的打杂小分队走进院子,细致周到地询问大夫们对这样的生活安排满不满意,有特殊要求的都可以提,作为东道主,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要求。

离二刻时分还有盏茶时间时,两个杂役挑进来一面大锣,就摆在院门旁边,接着,金刃伤比武裁判组一行七人走了进来,当中顾念只认得一名是医学堂的先生。在裁判的身后,跟着一位抱着签桶的小厮,居然是宋亦柏的贴身小厮。

宋心鸿三兄弟都不在,听身边的人说,分别都在别的比武现场当裁判,而他们眼前的这七人,都算得上是全郡有名的金疡大夫。

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紧张地等待着前面的报时,悄悄计算有没有来晚的同仁。

终于,前院传来三声清脆的小钟声,通知后面已到辰初二刻。

前面钟声刚歇,站在大锣前的宋亦柏,抽出锣锤,使劲地敲了三下。锣声幽远绵长震人心魄,让顾念忍不住捂住耳朵。

这三声大锣响过之后,立刻紧闭院门,从这一刹那起,迟到的都算弃权。

两个小厮抬来一张桌子放在裁判们的面前,摆上朱笔,另外签桶也稳稳地放在上面。

宋亦柏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拿起桌上的朱笔,念一个名字,画一个圈。

点名结束后,人数清点完毕,参赛的金疡大夫,三十三人,一人不少。

裁判组长的简短的发言结束后,就是重头戏,参赛的大夫们排队到签桶里摸一个号牌,每人的出场顺序就照着数字顺序来。平摊到每一天,就是三到四人。比赛强度倒是不大。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院门重新打开,大夫们各自散了,等着有合适的病人送进来。

而在此之前,爱干嘛干嘛去吧,就是回屋再睡个回笼觉都可以。

顾念抽到的是二十一号,得排在好后面,外面日头又大,她百无聊赖地选择进屋休息。

解下裤腰上的钥匙,打开装纱布绷带的工具箱,她带了几本最新刻印出版的小说进来,正好派上用场。

看看书,吃吃东西,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顾念看完几个章节,从书里回过神来,看着仍然安静的房门,不禁觉得奇怪,怎么她没有室友,这不是双人房咩?她都做好和男人同室共寝的心理准备了。

第77章

放下书,顾念到外面走走,顺便找小厮问谷道轮回之所在哪。

小厮领了她去,在院子的一处不起眼的死角,外面被茂盛的植物鲜花包裹,要不说,真不知道里面还别有洞天。

拐进去是一条一人多宽的碎石小道,一两丈的尽头是两间并排的小单间,外面有单扇的门板,糊的白色窗纸。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地上居然还有一口小井,井边有一桶,桶里有一水瓢。

顾念挑了右厕,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她顺手一拉,门拉开了。屏着呼吸走进去,没看到马桶,却看到了学校公厕才有的那种蹲坑,试着轻轻呼吸一下,更没有异味,反倒有股水气的清香。

闩了门,走过去再一看,顾念乐了,还真是活水蹲坑厕所,底下源源不断地在水流过,带走了所有的污秽之物。

爽快地释放了膀胱内存,出去打水洗了手,甩着手上的水珠,顾念不由得琢磨起来,这活水是从哪来的,这附近好像没有可以引水的地方。

左厕的门此时从里面打开,人走出来,被仰着脖子四下乱看检查墙根苔藓的顾念吓了一跳。

“你在这找黄金吗?很遗憾,都被水流带走了。”

顾念不知道怎么搭茬,在厕所门口聊黄金,这笑话简直比寒冬腊月天都要冷。

“宋公子,你真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宋亦柏横了顾念一眼,卷着袖子,边往井边走,蹲身舀了水桶里的水洗手。

顾念摸摸鼻子。探索房屋结构的热情没有了,转身欲走。

“你在这转悠什么呢?”宋亦柏甩着手,站起身,重新抚平袖子。

顾念转身看他,“你们的茅厕结构好特别。挺干净的。”

“那当然,请的能工巧匠精心改建的。引的地下活水。”

“这么多年,地下水都一直在?没有断流过?”

宋亦柏觉得很奇怪,抬腿往外走,顾念跟上。

“怎么会断流?三江又不缺水。带院子的宅子都有水井。你是不是从来没在街上用过茅厕?”

“义庄那边的算不?脏死了。”顾念想到自己因为生理期被逼到街上的公厕,不堵着鼻子都不敢踏进去。而且那里的公厕不分男女。所以更加的脏,地上挖一坑,几天才清理一次。

“那是旱厕,修活水的,要很多钱。那边都是穷人,修不起,也没人想到要修这样的。像我们这外面街上的活水茅厕。都'。cc奇书网'是两边商户凑钱修的,修得更好,周边住户早上都会过来洗马桶。玉府街上也有,你从来没有注意过吗?”

“知道是知道。从来没用过。”她哪里会把街上的公厕当自家厕所,要不是她现在每天有专人收夜香。她也得自己去洗马桶。

“将来你要是赚到足够的钱,你也买一间这样的宅子。”

“肯定很贵。”

宋亦柏挑眉一笑,两人拐出了死角,往院子走去。

“没事别一人老待在屋里,多跟同行聊聊天,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不知道聊什么。又不能一直聊花姑娘。”

宋亦柏叹气,“活该。这些人里,除了你,还有两个黑医,一个本地的。一个外地的。自己找。”

说完,宋亦柏甩袖要走。

顾念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眉开眼笑,“求大公子指点。”

宋亦柏虎了脸。顾念吓得赶紧松手。

宋亦柏重新整了整袖子,目光在院里众人找了一圈,招招手,示意顾念靠近,然后指着站在一棵树下的两个中年男人,“看见那两个人没?就是他们。”

顾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他们这么快就接上头了啊。”

宋亦柏没好气地又横了顾念一眼,“要不说你活该。就知道躲房间里,不知道出来找人应酬。”

顾念无话反驳,是她的错,同行大聚会,她居然还躲起来不露面,对她个人口碑和形象不太有利。

“跟他们好好聊聊,都是黑医,不会像查户口一样,通过他们再跟其他人联系起来,我们自己的大夫你就别找了,他们三个都是总号这边的,跟你不熟,你们聊不到一块去。”

“昨晚上听说玉府街分号没有派金疡大夫,我以为那边的大夫,金刃术也挺不错的。”

“他们是不错,但相比起来,总号这边有武馆和镖局,练武的人更容易受伤,所以总号的金疡大夫医术更好。”

“真是这原因啊?我还以为是他们谦虚。”

“他们跟你谦虚干什么?你抢了多少生意,他们才不会跟你谦虚。”

顾念暗笑,她把这话当夸奖收下了。

“我以为练武的人,比较容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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