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童忽然有点不寒而栗,她若是成了书中人,那么此时此刻,会有人在看她的故事吗?
“瞳瞳?”萧旷见她突然出神不语的样子,不由担心起来,拉起她的手唤了她两声。
沈童回过神来,朝他笑了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了。”她靠进萧旷的怀里,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受着真实的体温与心跳,他的气味与他的怀抱,都是这样的真切。
“阿旷,以后我要是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叫你走,你都别离开我。你那样走了,我会更难过的。”
萧旷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一下。“好。你就是再多打我几个耳光我也不走。”
沈童噗嗤笑了出来:“你还记上仇了是不是?”她冲他仰头,闭上眼睛,“给你打还好了。”
萧旷看着怀中精致的美人,她的眼睛周围还带着些哭过后红晕,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没有涂唇脂的嘴唇是自然的水红色,微微张开着……
他的手掌捧上她小巧的脸庞,低头吻上去。吻得很温柔,慢而细致。
…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朝廷论功行赏,浙江诸武将或多或少都有升等,而萧旷因功勋卓著,连进三等,升从二品副将,任浙江副总兵,授镇国将军,并加勋护军。连靳飞亦被封了个武骑尉的勋位,俸禄水涨船高。
然而萧旷却在几天后提出了请辞。靳飞于令秋等人亦跟着辞去官职。
熊昊焱得知后,亲来杭州登门拜访,极力挽留,萧旷告诉他自己早有此意,且心意已决,熊昊焱只能大叹可惜。
当金桂飘香,茱萸结红,江南也进入了最好的时节之一。
萧旷准备如之前承诺的那般,陪沈童将浙地风景绝佳之地游个遍。
沈书岩一听就叫好,说也要随他们同游,还头头是道地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脱去胸中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沈童没觉得一年到头困于室内死读书是好事,只是要他同游的路上依旧要读书,每到一处地方便去了解当地县志与乡情历史,而不仅仅是游玩嬉乐,过后什么都学不到。沈书岩自然满口答应。
沈小侯爷不急着回去,沈四爷却已经离家太久,这就择日回京。
送走四叔父后,沈童与萧旷也从杭州出发,开始他们的浙地之旅。古代的游玩不同于现世,许多时间都得花在路上。好在浙地山清水秀之地极多,江中行舟,山路乘轿,一路行来皆是风景。
经过温州地界时,高湛来为他们接风。好兄弟相聚,都觉十分高兴,一路上互叙离情。
沈童没见沁达木尼来,略感诧异,以她的性子可不会安分地呆在家里等他们回去的。
她问起沁达木尼的近况,高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语义含混地道:“她其实很想来,就是最近身子不太方便……”
沈童约略猜到点什么,高湛的表情并无半点担忧,说明沁达木尼不是生病,那么所谓的不方便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想来是顾虑她之前小产的事,高湛才没有直说。
她由衷地为他们高兴,微笑道:“恭喜你们了啊!”
萧旷亦反应过来,笑着祝贺高湛。
高湛松了口气,笑着谢过他们。
对于萧旷请辞一事,高湛不无遗憾,酒过三巡,他搂着萧旷的肩膀叹道:“没想到你居然这就解甲归田了!哎——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一个单打独斗了。”
萧旷拍拍他的肩,举杯道:“来,喝了这杯,逢战必胜,所向披靡,加官进爵!”
高湛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又替萧旷斟满:“阿旷,我也敬你一杯。你快点啊,我等着呢。”
萧旷不由一愣:“等我什么?”
“当爹啊!这次让我抢先了,你也要抓紧。”
萧旷不由失笑,举杯谢道:“承你吉言。”
…
沈童他们这一游就是三个多月,入冬后天气寒冷,出行渐渐不便,加之离家也挺久了,他们先返回杭州休整。
才进家门,留守的仆役就送上一封从侯府寄来的信。沈童本以为是四叔父报平安的信,展开一读,才知沈老夫人病倒了。
沈童与萧旷都不由惊诧。原先的沈老夫人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病倒的,没多久就过世了。但那是因为原女主小产后与广陵王和离不成,在高湛的帮助下私逃离家,老夫人气极,急火攻心就此病倒,之后就再没能好起来。
如今事态已经完全不同,他们不曾料到老夫人还会病倒,只能暗暗希望老夫人不会病得太重。
这下行李也省得收拾了,再添些冬季的厚衣被,这就心急火燎地回京。
一路紧赶慢赶,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来年正月。
马车驶过侯府正门前时,沈童掀帘看了眼,见大门前挂着新换上的桃符而不是白幡,略微松了口气。
车还没停稳,沈书岩便先跳下了地,抓着个来迎他们的老仆,急急询问老夫人的病情。
沈童叫萧旷扶着下车,耳朵里捎到一句:“……有段时日了……不见起色……”心不由得一沉。
往里走的时候,几位叔父迎了出来,简单寒暄几句后,沈书岩便要进去探望老夫人。问了繁英院,老夫人正醒着,沈童便与沈书岩入内看望。
正屋外间燃着香,却掩不住一股浓重的草药熏烤气,因方才问过几位叔父,知道是灸疗留下的气味。
沈老夫人低声咳嗽着,一见她便朝她抬起只手:“瞳瞳,咳咳……你回来了……”
沈童疾步走近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她几乎认不出来卧榻上的老人,一年多不见,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许是病中消瘦憔悴,老态明显。
她忍着鼻酸,让自己微笑起来:“祖母,不孝孙女回来了。”
沈老夫人眼角泛起了泪花:“回来了就好,咳咳……就是可惜了我那小曾孙儿……瞳瞳……你身子可有好好将养?小产可咳咳……伤元气哪……”
沈童点点头,接过手帕轻按老夫人的眼角:“都养好了,您放心吧,我回来照料您,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我再给您生个小外孙抱抱。”
沈老夫人被她这句逗笑了:“好,咳咳好……”
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人家有些累了,沈童与沈书岩便告退出来。
几位叔母都在外间,为了不搅扰老夫人休息,众人便到长房那院说话。沈童这会儿才有心思细问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起初的症状只是感染风寒,但久久不愈,病气侵入肺里,咳嗽越发厉害起来,吃药也不怎么见
好,病得久了,人的精神也差了。沈家人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沈童便和萧旷商量,她想要留在侯府,以便于照料老夫人,至于萧旷,他离家那么久,总该先回自己家里尽孝。
萧旷思忖了会儿,却道:“今晚你我先回家,看看爹娘。明天开始我陪你回侯府住,你留多久,我也留多久。”
沈童问他:“你就不怕被人当做上门女婿?”
萧旷摇摇头:“上门女婿又怎么了?有哪家女婿不上门的?”
沈童其实不舍和他分开住,虽然同在京城,两家离得也不远,总不能天天来回跑,他肯陪她是最好不
过,但还得过他父母这关。
萧家二老一听,果然流露出不赞成的神色,但当着沈童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沈童便推说累了,先回自己屋里去歇息。
窦氏见沈童避开了,便对萧旷道:“阿瞳祖母身子不好,她回娘家去住一阵,照料老夫人,尽尽孝心,那是应该的。可你在京城有家有宅的,住到媳妇家里去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萧旷道:“娘,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怎么说。”
萧和胜亦道:“她娘家是一般人家也就算了。可那儿是侯府啊,你要是住进去,先别说外人要怎么看你了,就是沈家人也会有想法啊!咱们家离侯府又不远,你住在家里,想你媳妇的时候接她回来住几天,这样不好吗?”
萧旷摇头:“不好。”
萧和胜、窦氏:“……”
…
沈童回到屋里后等了没多久,萧旷也回来了。她看他神色,问道:“他们答应了?”
萧旷点头。
“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就问他们想不想早点抱孙子。”
沈童:“……”这还真是道杀手锏。
…
沈童不是大夫,对用药和针灸没有什么能置喙的地方。不过她知道,不管什么病,病人本身的抵抗力强弱十分关键。
老夫人咳嗽主要是呼吸道感染,室内应经常换气,保持空气新鲜洁净,但因为北京的冬天太冷,屋子里烧着炭,门窗内都挂着厚厚的帘子保暖,连门都不常开,更不要说是开窗通风了。但就这么直接开窗换气也不行,极易着凉受寒。
她就挑正午气温最高的时候,让丫鬟们先把老夫人那间屋子的门关好,用棉帘子隔开,接着将另外几间的门窗都打开,充分换气后,关门关窗,把屋里烤暖了,再把几间屋子间的槅扇全打开来换气。
屋子里人多也会造成氧气不足,她减少了照料老人的仆妇数量,只留必要的人在里屋照料,还要求所有嬷嬷与丫鬟多洗手,衣被巾帕用过后便煮沸消毒。
几天下来,老夫人的呼吸顺畅不少,咳嗽的也少了。
虽然已是严冬,北国大地皆被冰雪覆盖,但京城帝都之地,八方通衢,又有京杭漕运。哪怕严冬也时有新鲜蔬果从南方运至京城,如福建两广的柑橘,海南的椰子等等。皇宫里还有专门的温室培植蔬菜,以供宫城与皇亲宗室。
沈童找沈婵一说,沈婵便欣然答应,不论有什么鲜果蔬菜,都分出一份直接送来侯府。
沈童根据送来的果蔬,丰富老夫人的营养摄入,同时在色香味上下功夫,每天变花样以促进老夫人的食欲。
沈老夫人年岁大了,体质弱恢复也慢,但自从沈童接手照料,她的病情虽然恢复缓慢,却日见好转。到了二月,气温回暖,老夫人已经能起床下地,太阳好的时候,能让人扶着在院里走走晒晒太阳了。
而沈童安下心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有段时候没来了。
第178章 【琵琶】
…
沈童没去请大夫来确诊,也没有告诉萧旷自己小日子没来。
每当她想要提起,她都会想起上一次怀孕时两人间的分歧,想起随之而来的子痫之症,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似乎只要不说出来,就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了。
…
随着气温转暖,沈老夫人的身子也日渐好转。
自从老太太咳嗽减轻,能下地让人扶着缓缓行走之后,沈童便说服她每天下地走走。每次走的时间都不长,控制在老人家刚开始觉得有点累,但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精神起来的那个点上。
这么着适应了一段时日,她才开始陪老夫人去后花园散步。
老夫人大病初愈,后花园走一圈便觉得累,偶有偷懒不想走路的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耍起赖来,不肯出门,但都叫沈童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劝出去了。
好在北京春天的雨水极少,只有少数几天大风阴雨或是气温骤降,她们才不出门,除此之外每天都坚持两次户外散步。
这一天恰逢晴好,阳光灿烂明媚,好些花都开了。
祖孙俩在后花园边散步边赏花。沈老夫人忽然感慨地道:“瞳瞳啊,多亏了你,我这把老骨头才没有散架,看起来还能多活个两年了!”
沈童道:“是祖母身子健朗,一些小毛小病,将养将养就好了。”
沈老夫人低笑着摇摇头。“你在侯府住了快两个月,该回去了。”
沈童心知老夫人的用意,却只道:“总要等祖母的身子完全康健了,我才能放心啊。”
“瞳瞳……”
“已经住那么久了,再多呆一阵也无妨吧?”
老夫人望着她,眼神通透:“瞳瞳,你已经出嫁了……”
沈童默然,照顾病中的老夫人当然是最最主要的原因,但却不是她想留在庆阳侯府唯一的理由。不是萧家人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对她来说,住在萧家到底是没有在侯府自己娘家那么放松适意。
不过老夫人说得也对,她毕竟已经出嫁了,老夫人身子渐渐康复后,她没什么理由再继续呆在侯府了。
“祖母,我等您身子再好些就回去。”
沈老夫人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
祖孙俩又走了会儿,有丫鬟找来,说是苏先生来探望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看了眼沈童,沈童低声道:“祖母,我先回去了。”
苏若川回京已经有几天了。沈童前两天就听沈书岩提起过此事。
虽然怀疑她的小产与苏若川有关,但她和阿旷并未告诉老夫人。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阿旷所知道的,也只是前世的苏若川左右逢源,周旋于太。子党与二皇子党之间,非但自保无虞,还借此除掉了好几个政敌,年纪轻轻便进入内阁,成为皇上信任的内臣。
而广陵王与高湛间的纠纷,以王府的覆灭与高湛的下狱收场。苏若川则坐收渔翁之利,既削弱了太。子党的势力,又最终遂愿,抱得美人归。
沈童看的时候,情节过得很快,原书侧重女主视角,又是言情为主,许多朝政上的细节并没有写,她也没有太深入地去思考,这些争斗会带来哪些政局上的变化,包括政治利益的重新分配。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极为专情,甚至是痴情。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幸福之事吧?
说到底,那也只是别人的人生,别人的故事罢了。
只有当她自己真正身为那个被争夺的女子,当她想要安稳平和的生活却不能遂愿时,她才意识到,被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惦念上,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
沈老夫人待沈童离开,又等过一阵,才让丫鬟去请苏若川过来。
那传话的丫鬟到了前厅,却找不见人,不由纳闷。抓着一个打杂的小丫头问:“苏先生呢?”
小丫头讶然:“苏先生不是进去了吗?”
“进去了?”传话的丫鬟略感意外,却也没往心里去,只有点纳闷出来的路上怎么没遇见苏先生,大概是在哪儿走岔了吧。
…
沈童带着一众丫鬟往玉霖院走,忽听丫鬟琵琶唤她:“姐儿,瞧那儿,白茶开花了!”
那是几株千叶白,今天清晨仍然含苞待放,被这晴暖明媚的阳光一晒一催,竟已经绽放开来,碗大的花朵沉甸甸的,坠弯了花枝。
花开堪折直须折。她们便下了廊子去赏花,一路说笑着走近花树,却赫然发现白茶后立着一人,还是个男人。深青色的衣衫隐在青翠的枝叶之后,直到走近后才看见他。
丫鬟们意外地低呼起来。
男子从花树后转出来,一袭青衫显得温雅而内敛,眉目含情,俊秀中又带着一丝风流的气质。
认出是他,丫鬟们很快镇定下来,纷纷行礼道万福。
苏若川眸中漾起一丝笑意,颔首回应,目光却只凝在沈童的脸上:“这么巧?”
沈童扬了扬眉,她可不觉得这是巧合。从后花园回玉霖院,她习惯走这条廊子,显然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她瞪着他,下意识地将手抬起一半,双手在身前交握,隐隐带着防御性的姿态。
苏若川似有所感,眸中的温润笑意随之消散。
沈童真的很想质问他,是不是他换了她的药。但若他真是换药的人,以他的城府又怎么会当面承认呢?问也是白问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稍稍欠身并点头,态度平静而有礼。“祖母正在等着先生过去呢。我就不耽搁先生了,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带一丝迟疑。
随风飘来茶花的清香,还有她的只言片语:“……行远呢……去告诉他我回去了……”
苏若川垂眸,神色淡淡,这是说给他听的,她知道了么……
他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武夫……
…
沈童离去前让丫鬟传话给萧旷,但事实上萧旷不在府中。
他虽然辞了官,却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白天沈童忙着照料陪护老夫人,他就去萧家的铺子或制笔作坊帮忙。
傍晚时分,他才回到侯府。
晚饭时,沈童和萧旷说起她打算搬回萧家住。萧旷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在侯府久住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几位叔父叔母表面上虽然都很客气,但做人总得知趣不是?
“你想哪天搬回去呢?”
“祖母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个五六天吧,这几天我写张食谱给刘嬷嬷。”
萧旷点点头:“那明天我先和爹娘说一声。让他们有所准备。”
沈童稍许迟疑片刻,提起白天遇见苏若川的事。
萧旷并未马上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沈童小心翼翼地问他:“阿旷,你生气了?”
“我只知道他总是‘刚巧’能和你遇上。杭州那回也是,今天又是。哪儿有那么多巧合?他就是故意等着你过去的。”
沈童微微蹙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难道我还能不让他来探望祖母吗?”
“你忘了你的药就是他换的?要是你一开始就告诉老夫人,老夫人还能这样招待他吗?不把他打出去算是客气了!”
沈童忍着气道:“那件事本就毫无证据,无凭无据的我怎么对祖母提呢?”
萧旷把碗往桌上一放,力道比平时重了不少,发出“咚”的一声,屋里伺候的丫鬟都被这声吓了一跳。
沈童没想到他会因此摔碗,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屋里安静了一瞬。萧旷霍然起身往外走。
沈童问他:“你去哪儿?”
萧旷却不答,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沈童气得饭也不吃了,起身往里走。箜篌与琴瑟急忙追着她进里间,好一番劝慰。
琵琶、笙笛与小阮面面相觑,都选择了留在外间。平日里与瞳姐儿最亲近也是最贴心的是箜篌与琴瑟,遇上这种事,让她们去劝慰才合适。
三个丫鬟等了一阵儿不见沈童出来,倒是琴瑟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姐儿还在气头上,你们把桌子先收拾了吧。晚些等姐儿消了气再劝她用些点心。”
直到深夜,萧旷才回来。
值夜的琵琶听见动静,从耳房出来,见萧旷步履不稳,急忙放下灯台,过来相扶。
萧旷摆摆手,大着舌头道:“去,去打些热水来。”
琵琶靠近他时已经闻到一股酒气,出去吩咐仆妇送热水的同时,还泡了壶热茶用来醒酒。可她回来时萧旷已经倒在外间的罗汉榻上睡着了。
琵琶搁下茶壶,找出一条被子,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接着便吹熄了烛火。
…
值夜的丫鬟按例第二天早晨能多睡会儿的,琵琶却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木梳沾着玫瑰花水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收拾齐整后便出了侯府。
阳光穿破晨雾的时候,琵琶到了城东一条僻静的小胡同,看看四下无人,从荷包里摸出两朵鎏银花钿,摸索着戴在头上,又拿出一小盒胭脂,用手指蘸了,小心翼翼地抹在双唇上。
她收好胭脂,把手指擦干净了,沿着小胡同而行,横穿过一条街后,敲开了另一头胡同里的一扇门。
来开门的小僮显然认识她:“琵琶姐,你来了。”
琵琶朝里面看了眼:“先生可在吗?我有要紧事告诉他。”
小僮让她进门:“琵琶姐,你在这里稍等会儿。”
不一会儿小僮出来请她进去。
琵琶往里走的时候,心跳不由就快了几分,入内瞧见那个俊秀倜傥的男子更觉心怦怦直跳,她不敢多看,低头屈膝道:“先生万福。”
苏若川微笑道:“坐下说话吧。”
琵琶局促地摇摇头:“奴婢不敢。”
苏若川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直接便问他真正关心之事:“昨日后来怎样了?出了什么事吗?”
琵琶把萧旷与沈童争吵起来后摔碗,然后离家,半夜才带着酒气回府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瞳姐儿没等将军先睡了,将军回来时醉得厉害,就干脆睡在外间了。”
苏若川追问:“今天早晨呢?”
琵琶道:“奴婢一早就赶忙过来了,那时候将军还睡着。”接着又补了句,“还在外间。”
苏若川沉吟不语。
琵琶安静等了片刻,偷偷抬眼去瞅他,只觉这么个神仙般的人儿,想不通瞳姐儿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为何一再地拒绝他呢……
忽然见他朝她看过来,琵琶急忙低头,脸颊上浮起两片红晕,耳中听他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琵琶心中恋恋不舍,想了想又道:“他们本来说五天后要搬回萧家,不过闹了这一出,也不知会不会有变化。”
苏若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定下来什么时候搬,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琵琶用力点头:“先生放心。”
苏若川见她仍站在那儿,不由挑眉:“还有事儿?”
“不,不,没什么了,那,奴婢不打搅先生了。”琵琶红着脸退出屋子,守在门外的小僮递上一小包沉甸甸的物事,落在琵琶的掌心发出铜钱摩擦的清脆切切声。
“替我谢过先生。”琵琶收好钱往外走。
她推开小院的木门,却见外头站着几名男子,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晨光,将她惊惶的神情全都遮蔽在阴影中。
第179章 【针锋】
…
琵琶看清那几人的面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慌不择路之下,转身就往小院里钻。
那送她出来的小僮见状不妙,急忙将院门关起。
堪堪要合上的时候,横刺里伸过来一条长腿,一脚踏在门板正中,这门就停在了原地。
小僮把全身都压靠在门板上,使尽吃奶的力气顶,却没法再让门合上分毫。反而被一点点地连门带人朝后推开,鞋底在地面上嚓嚓滑行,擦出两道弧形的印子。
小僮知道这门是关不上了,涨红着脸叫道:“这里是翰林学士苏大人的府邸,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如此无礼擅闯?”
门外传来浑厚沉稳的男子声音:“原来此处是苏翰林府上啊,请你通传一下,就说萧行远求见。”
随着这一句,门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小僮整个身子都倾斜过来了,用肩膀顶在门后,正使足了力气在推,没料到对面的人会突然松劲儿,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啊呀!”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顺着门关上的方向摔跌下去!
门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手,稳稳捞住小僮后,又往上一拎一带。
“——呀……”小僮那一声惊呼的余音还未结束,人已经站直了,还有点懵。
而门外那高大男子顺势进入门内,朝他微微一笑:“没摔着吧?”
…
有小僮奋力挡着门,琵琶慌忙奔逃进客堂,一见苏若川便扑地跪下了,连磕好几个头,哭喊道:“先生救救奴婢吧!奴婢若是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若川听到外头的呼叫,再听到萧旷的声音,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看向跪地哭求的琵琶,不觉皱了皱眉。
“你留在这里。”丢下这一句,苏若川缓步走出客堂。
琵琶闻言心中稍安,抽出手帕抹泪。
苏若川到了院里,便见萧旷立在门前,但他只是站在门口并不往里进,倒不好斥责他擅闯了。
双方的视线对上,忽起一阵肃杀之气。
立在门口的小僮仰头好奇地看了眼萧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悄没声地背贴上墙,横着一步步慢慢挪开,大气不敢出一个。
有片刻功夫,谁都没说话。
苏若川呼出一口气,终究是先开了口:“萧将军此来何事?”
萧旷眼皮抬了抬,将方才那股子杀机收了回去,声音依旧如平时那般沉稳:“方才见到鄙宅中一名丫鬟从苏翰林府中出来,此刻又逃进里面去了。”
苏若川掠了眼萧旷身后,除了靳飞之外,还有军士与身强体壮的仆妇各两个。他淡淡道:“这名丫鬟原来竟是萧将军府上的?”
“还需给苏翰林看她的身契以作证明吗?”
“那倒不用,她看似疯疯癫癫的冲了进来,在下正担心她伤人呢,萧将军愿意将她领回去倒是正好。”
萧旷:“……”疯言疯语么……
靳飞闻言不由气恼之极:“你这是打算推得一干二净了?!”
萧旷抬手阻止他再斥责下去,只道:“那么就请苏翰林把她带出来吧。”
苏若川却将手往身后一负,往后退了半步:“那丫鬟既是萧将军的,自然该由将军把她带走。”
靳飞一听,那敢情好啊,抬脚就往里走。
萧旷却伸手拦住他,回头看向苏若川:“这里是苏翰林府上,由我们进去抓人不太妥,还是由主人家把人带出来吧。”
靳飞脚步一顿,这才恍悟,狠狠瞪向苏若川,要是被他恶人先告状说他们硬闯他府上,有理也变得亏三分了!
苏若川对他的目光视若不见:“在下比不上将军仆从如云,仅就三两名书童而已,怕是拿不住疯癫的人啊。”
靳飞差点被他气爆,他们不能闯进去,苏若川又不肯把人带出来,这不就成了僵局吗?
萧旷却笑了笑,只不过此刻这个笑容毫无温度可言:“苏翰林干嘛不早说啊,是想要萧某帮你把这个疯癫丫鬟抓出来吧?”
“……”苏若川,“在下并无此意。”
萧旷道:“要是苏翰林不愿萧某帮忙捉人,那么就只有报官了。”
苏若川脸色一滞,低声道:“不用了。”
他提袍往里走,萧旷与靳飞等人走在稍后。
琵琶见他们入内,吓得浑身发抖,又不敢乱说话,只用哀怜乞求的眼神望着苏若川。但苏若川却只是神情冷漠地望着她,用眼神警告她。
萧旷带来的军士将琵琶后路堵住,两名仆妇一左一右,将她架在中间,往外带着走。
琵琶越加惊恐绝望,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萧旷走在前头,闻声停步,回头看向脸色惨白的丫鬟:“琵琶,想将功赎罪么?”
琵琶闻言,就像落水之人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点头:“想!想!”
苏若川脸色沉了下来,冷眼看向琵琶。
琵琶此时却只顾着眼泪汪汪地望着萧旷,听他说道:“你老老实实,我问一句答一句,坦白一切,才能将功赎罪。”她急忙连连点头。
“你以前和苏翰林私下……”
苏若川喝道:“萧行远,苏某已经容忍到这会儿了!你早点抓这个疯丫头回去,别在鄙宅胡言乱语,栽赃陷害!这丫鬟诬陷朝廷命官,罪罚可不轻!”
琵琶闻言一惊,害怕地看向萧旷。萧旷朝她淡然点头:“你只要说实话,我保证,没人能往你头上乱扣诬陷的罪名。但要是到此刻还不坦白……”
琵琶急忙点头应道:“奴婢一定说实话!”
“阿瞳的药,是谁叫你换的?”
琵琶咽了下口水,张嘴时犹豫了一瞬,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