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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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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肩膀再宽,再能扛,那也只是一个人,比不过人多主意也多啊。”
  “那也得有防范警惕之心,不能什么人的主意都听。”萧旷用不以为然的口气道。
  沈童听出他话里所指,又不由烦躁:“阿旷,苏先生前来只是好心提醒一声。书岩、冯嬷嬷都在场,我们从始至终只是在说正事儿。一屋子的人看着呢!”
  是啊,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呢……
  萧旷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提这事了,你先躺下。”
  他手掌托在她脑后,帮她靠上枕头时不经意压到了手指,眉头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
  当他缩回手时,沈童留意到他手指上包裹的纱布,讶然道:“你手怎么伤了?”
  萧旷不在意地道:“破了点皮。”
  可平时他要是刮破个小口子,或是擦破点皮,根本不会包扎得这么好。沈童捉住他的手细看,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伤的?”
  萧旷嘴角动了下,微微露出点笑意:“那就要问你了。”
  “我?”沈童惊讶极了,“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弄伤你的?”
  “是啊,就是你咬的我。”
  说是她倒下时带到或是撞到的也就罢了,说她咬人,沈童无论如何不肯信:“我都晕过去了怎么咬你?好好的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咬人?”
  她得的又不是狂犬病!
  萧旷点点头:“没错,就是你咬的,且一咬住就不肯放了。”
  沈童仍是不肯信,非要叫冯嬷嬷进来问个究竟。萧旷只好把喂药时发生的事粗略说了一下。
  沈童轻轻地“啊”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茫然:“阿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昏过去时还会咬人吗?”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和我以前受的那些伤根本比不上。”萧旷满不在乎地道。
  沈童心头依旧有些惘然,愣怔了片刻,才低低叹口气:“哎,说来还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萧旷摇头,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小腹:“不,都是让这小东西害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沈童噗嗤笑了出来:“还没出生就这么能折腾人,真不知道是像谁。”
  萧旷从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向前俯下身,侧颊贴上了她柔滑的脸庞。
  沈童合上眼,男人的侧颊上带着胡茬,稍有点粗砺,带来些许刺痒,温热的气息亦随之而来。
  然而沈童总是静不下心来,与他相拥着温存了会儿后便唤箜篌进来,让她去取苏若川留下来的那本折子。
  萧旷直起身时,微微皱了下眉。
  …
  不一会儿冯嬷嬷来了,一进屋便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见他们两人神色平和,没有什么不快之色,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萧旷接过折子却不打开,询问冯嬷嬷:“药可煎好了?”
  “回将军,都煎好了。”冯嬷嬷回话后又请示沈童,“姐儿先用点粥菜吧?”
  沈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吃药之前肚子里先垫点东西比较好,便点了点头。
  她用饭的时候,萧旷便坐在一旁翻阅折子。
  沈童皱着眉,忍住作呕反胃的感觉一口气喝下整碗汤药,用桂花水漱了漱口,再往嘴里塞颗松仁粽子糖。
  刚喝完苦药,舌头对甜味的感知十分迟钝,总要隔上一会儿,那甜味才一点点地渗透进味蕾里面。
  她把糖换一边含着,问道:“阿旷,你还记得么?刚来杭州时我们买下的第一所宅子,有人上门来找我们讨债闹事儿。”
  “记得。”萧旷往前翻着折子,指着其中一页道,“就是这一条罪状吧?说我霸道蛮横,欺压乡里,借钱不还。”
  “那件事情我曾叫葛叔去查过,宅子原先的主人叫费明义,欠了不少人债务。其中有个债主姓雷,他说自己有个表哥叫赵开顺,据说就是这个赵开顺亲眼看到费明义进入府中,去告诉了他们,他们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赶来讨债了。”
  沈童接着道:“之后我让阿梨暗中跟着这姓雷的债主回去,查到他家住何方,打听下来,他们倒是有个亲戚姓赵。阿旷,你说那个赵开顺会不会和赵直有关联?”
  “赵是大姓,也不能说因为都姓赵,两者就一定有关联。”萧旷沉吟道,“不过值得一查。”
  沈童又道:“海禁解除之前,哪怕擅自出海是违反律法之举,也会有不少商贾因其巨利,私下出海贸易。而他们若要长期走私,必然要贿赂沿海官吏,好让他们对其睁一眼闭一眼。这些人在很久以前就成为利益共同体,即使圣旨解除海禁,仍有一部分人想逃避赋税,便会继续与官吏勾结。”
  “赵直在时,因为他占据海岛,持有火炮武器与船只,又与霓寇勾结,朝廷视其为心腹大患,集中兵力攻打,顾不上其他的走私团伙。而赵直一伙被剿灭后,其他的走私团伙担心被清剿,就先下手为强,想方设法要将你除去了。”
  萧旷点点头,合起折子道:“我会去查的。”
  他望着她,柔声劝慰道:“你不能太过劳心劳力,这些就让我去解决,你别太累了。”
  沈童仍是不太放心:“你可别想瞒着我什么。不管进展如何,是好是坏,都要让我知道。”
  萧旷不由失笑,点头道:“行,有什么进展变化都告诉你,不会瞒着你。”
  …
  六月仲夏的江南,正逢梅雨季节,潮湿闷热,连刮的风里都自带水气,什么东西都是潮乎乎、湿哒哒的。
  这几天好不容易雨止了,却又闷热得要命,连一丝儿风都没有,光坐在那儿就会不停出汗。
  于府的门子在门厅旁那小屋里实在呆不住,便把大门启开道人头宽的门缝,坐在门后的台阶上,用蒲扇扇着风乘凉,一边与几个家丁小厮随口闲扯。
  正说着话,耳听得一辆马车逐渐驶近,在门口停下了。
  门子探头往外张了眼,见马车上下来一人,身形颀长纤秀,着淡蓝直裰,头戴方巾,斜背着一个背囊。
  待瞧清楚下车之人的面容,门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呆愣片刻后用力推了下身旁家丁的肩膀,催促道:“快去禀告老爷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崔氏听到丫鬟通传,又惊又喜地迎出去,急急赶到正堂,才见到人,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模糊起来,连声音也哽咽了:“秋儿,你瘦了……”
  “娘……”于令秋才应了一声,便被崔氏拽住了。
  崔氏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像是怕他三句话没说完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一路往里走,一路絮絮叨叨地问他:“这么久了……你跑哪儿去了?住在什么地方?钱够不够用?过得好不好?”
  于令秋柔声道:“娘,我很好……”
  崔氏心疼地打量着他:“还说好……看你都瘦了,还黑了许多,吃了不少苦吧?在外面哪儿有家里过得好?”
  于令秋想说他过得不错,只是常在海边风吹日晒的才变得黑了些,却听有人冷冷嘲讽之声:“哼,就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知道回家的吧?”
  于令秋脸上的微笑消失,抬手作揖,淡淡地唤了声:“父亲。”
  于兴德年过半百,两鬓已经斑白,一把胡子却是浓密漆黑,虽然腰身粗圆富态,脸上倒没多少赘肉,浓眉大眼,双目有神,算得上相貌堂堂。只不过此时摆出一副不屑的脸色来,都不拿正眼瞧于令秋。
  崔氏担心地望了眼神情淡漠的于令秋,又朝于兴德劝道:“令秋都回来了,就别提这些了。”
  于兴德低哼一声,背转身踱步往里走。
  …
  日落西山,月上柳梢。
  用过晚饭后,柳老大夫十分悠哉地坐在庭院里乘凉,院中设小桌,桌上有张楠木棋盘。老大夫唤来僮儿,斟一壶清茶,摆上黑白棋子。
  厮杀正酣时,听闻僮儿通传,道是萧将军求见。
  柳老大夫讶异,急忙迎了出去,心中纳闷,若是萧夫人的病情有变化,该是请他去出诊才对呀。
  萧旷入内,显得心事重重,坐下后,却没有马上表明来意。
  柳老大夫命僮儿上茶,一边捻着胡须耐心等待。
  萧旷踌躇片刻,终于开了口:“柳大夫,内子的病症,全是因怀胎而起,产后便会自愈?”
  柳老大夫点点头:“听将军所述,夫人在怀胎之前,从不曾发作昏晕惊厥之症,此症起于怀胎,于产后便会自然而然地痊愈。”
  “那么……如果她不生这个孩子,就不会发病了?”
  “按理是如此,可夫人已经有了……”
  萧旷再次开口,语气艰涩沉重:“听说有药可以……下胎。”
  柳老大夫捻胡须的手不由一顿,惊讶无比地望着他,行医那么多年来,他还是首次从做丈夫的嘴里听到这种要求。


第170章 【诬告】6
  …
  夜阑人静。
  少了白日里来去匆匆的各色仆役,偌大的于府也变得安静下来,
  月色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匆匆穿行于府中走道,刻意避开了灯光明亮之处,显然十分熟悉府中格局。
  身影进入一处院落,在某间屋子外停步,扫了眼周围不见有人,便托起门上铜锁,将手中钥匙缓缓插入锁眼,扭转。
  锁头发出“咔哒”轻响,那人紧张地回望四周,不见有异常,才将铜锁取下,轻轻推开门,闪身入内。
  房门无声掩上,屋内的光线变得幽暗。那人原地立了会儿,让眼睛适应屋里的幽暗,然后便径直走向西侧的书架。
  于兴德是个商人,府中虽设有书房,却只是给几个儿子读书作画所用,不是他自己日常会去的地方。
  于兴德另外有间小书房,就在主院西头,内里并无四书五经等经典,而是存放收藏各种账簿乃至他所喜爱的贵重之物的地方。
  于令秋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取下书架上一个大木匣,在木匣之后的墙上试探着摸索。
  指腹感受到墙面上一道轻微的凸线,他摸索着把裁纸刀嵌入缝隙,稍用力向外一掰,便将暗门打开了。
  暗门后的小格子里,放着数只大小各异的木匣,一摞册簿。
  于令秋取出册簿,拿到窗前,借着月光翻阅起来。
  …
  清晨天方微明,檐下或枝头上的鸟雀已经忙碌起来,啁啾个不停。
  沈童只觉眼皮沉沉的,即使人醒了,仍是懒洋洋地不想睁眼。
  她翻个身,又睡了个回笼觉,再睁眼时,窗纸已是亮白的了,带着些微暖金色,隔着窗纸也能感受到阳光的灿烂。
  琴瑟见她醒了,过来伺候她漱口洗脸。
  “行远呢?”
  “将军刚晨练完,正在沐浴。”
  趁着萧旷不在,沈童问起昨日之事:“我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琴瑟与箜篌对视一眼,一个去掩上房门,另一个小声道:“姐儿昏倒时,是……是苏先生抱住了,不……接住了姐儿。可不巧这时候将军刚好回来,正看在眼里……”
  沈童算是知道昨天萧旷是为了什么事儿在别扭了:“之后呢?他们有没有争吵过?”
  箜篌摇摇头:“没,将军一句话都没说。苏先生也没说话。接着将军就把姐儿抱回来了。”
  “那后来真是我咬了行远的手指?”
  两个丫鬟都点点头,箜篌将前后经过细细说来。
  沈童不由默然。
  箜篌与琴瑟低声劝慰她会好起来的。沈童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很快早点送来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碗药汤。
  沈童实在是没什么食欲,看见那一碗药,更是让她倒足了胃口。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进食来补充营养,且空腹喝药更容易不适,便还是硬逼着自己往下塞了点食物,才让琴瑟把药端来。
  却见房门轻轻推开,是萧旷沐浴完回来了。
  他入内接过琴瑟手中的药碗,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走近床边,萧旷看了眼托盘,粥还剩下大半碗,碟子里的点心更是几乎没有动过。“这些都不对胃口?”
  “不。”沈童摇摇头,“我怕吃太多了,喝药时容易反胃。”
  “那喝过药之后缓缓,再让厨房做点别的来吃?”
  沈童望着他,眼神透彻:“阿旷,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萧旷搁下药碗,略一踌躇后道:“昨晚我出门,说是去查那个拖欠债务的费明义,其实……我没去。我去见的是柳老大夫。”
  沈童微微嗫动了下嘴唇。
  萧旷深吸了口气,索性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大夫都说你这病症是因怀孕而起,既然如此,要让你不再晕厥,法子只有一个。”
  沈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不要……”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说不下去了。
  萧旷凝重地点了下头:“短短一个月内,你昏过去多次,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真的担心……”
  “可之前定海卫的老大夫不说了吗,子烦之症因人而异,亦有可能渐渐好转,甚至不再发作的!我昨天只是一时着急有些头晕罢了,这会儿不是好好的?”
  “如果一再发作,病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沈童无法回答,却又心有不甘:“阿旷,你不是说会再去找其他名医么?不一定要拿掉他?”
  萧旷沉沉地一声叹息:“那需要时日啊!柳老大夫已经是杭州周边最有名的妇人科大夫了,他都没有办法,再要去别的州府找妇人科名医,是不是真能找得到还很难说,就算找得到大夫,能否治疗此症还需要把大夫请过来再看。此前去寻访的时间姑且不算,光是路上来去,确诊开方还要花费时间……”
  “若是找来的大夫不能治好此症,一拖两拖……月数就太大了,到那时候再想要用药落胎也不行了……子痫之症一旦临产时发作,尤其凶险,母子皆危。瞳瞳,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如今月份还不大,尽早决定吧。”
  沈童愣怔半晌,涩声问道:“用药落胎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柳大夫说如今还算早,胎儿刚刚从无到有,既不成形,亦无神魄,与母体连系不强,他会用比较温和的药,每隔三日服一剂,一点点让他……化掉……”
  这短短几句,萧旷说得艰难无比。
  沈童却早就忍不住心中酸楚,潸然泪下,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湿透了衣襟。
  “可是,我……真的不舍得……”
  “瞳瞳……”萧旷伸臂搂住她,语声滞涩,“我和你一样舍不得……但我更怕你出事……”对他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个痛苦的抉择,但他更怕她因难产而丧命。
  沈童把头埋在他胸前,削瘦的肩膀轻轻地耸动着,低声呜咽。
  萧旷无言地拥紧了她。
  好一会儿沈童才止住哭泣,幽幽地道:“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来日方长,等你把身子养好了,会有的……”
  沈童沉默地偎在他怀里,偶尔发出一两声抽噎。萧旷抱紧她,用暖热的手掌温柔地抚着她脸庞,轻轻抹去残留的泪痕。
  沈童终于平静下来,把视线移向床头矮几上的药碗,开口声音极轻:“这药就是……”
  “不。”萧旷摇摇头,“这是之前的方子。我还没请柳大夫开新药方。”
  她抬眸瞅他:“真的?没骗我?”
  萧旷对着她看了看,端起药碗。
  既是为了保温也为了减少药味散逸,用来盛药的是只带盖钟碗,随着碗盖揭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
  他将碗沿凑近自己唇边直接喝了一大口:“这样你总能信了吧?”
  沈童微吃一惊,责备道:“你别乱喝啊。这药就算不是用来落胎的,也是治我头晕的药,你没病可不能乱喝。”
  “那你就赶紧喝了,再不喝我喝完了。”
  沈童心情复杂地喝完药,委委屈屈地道:“我想吃蟹黄包了。”
  萧旷立即道:“这就让人去买。”
  …
  午后,柳老大夫再次被请来。
  沈童请他坐下,又命丫鬟上茶招待,细细询问。
  “请问柳老大夫,若是这次用药落胎,以后我还能再有孩子吗?”
  “只要好好调理,应是可以的。”
  “第二胎还会得子痫吗?”
  “得过子痫之症的妇人,第二胎又得子痫之症的,比寻常妇人要多一些,但也不是一定会得。”
  尽管她问的问题,前一晚萧旷已经全问过,柳老大夫仍是一一作答,详尽解释。
  直问到再无可问,停下来的时候,屋子里出现了片刻死一般的寂静。
  一声轻叹打破沉寂,柳老大夫温言道:“用药落胎,毕竟伤身,且容老夫再为夫人搭一次脉,好开个君臣相济的药方,尽量减少损伤。”
  沈童默默点头。
  开完药方,柳老大夫又叮嘱道:“服药后,夫人可能会感觉腹有寒意,或是少许见红,亦属正常。但若有隐痛或急痛,又或是出血较多,那就要立即告知老夫。”
  萧旷一一记住了,谢过柳老大夫,命人将他送出去。
  沈童独坐发呆,萧旷也是沉默不语。
  药终究是煎好了,浓黑的一碗,掀开碗盖时,一股苦涩又带着少许辛辣的气味钻入鼻孔。
  箜篌已经把药放凉一会儿才送来,此时应是刚刚好。但萧旷还是试过了药温,才将碗递过来。
  沈童垂首,双眼定定地凝视药汤。
  萧旷没有催促,只是静静陪坐一旁。
  她却忽然抬眸:“阿旷……我们再试一试吧。”
  萧旷讶然:“试什么?”
  “第一次我昏过去,是因为和你争吵。第二次发作,是海贼们要将我带去岛上。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是因为我生气或是着急。要是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修生养息,不动气,不着急,也许就不会犯了呢?”
  萧旷不太赞成的摇摇头:“阿瞳,还要好几个月呢……”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沈童恳切地道,“再等等吧,要是我再晕过去,那就喝这个药。”
  萧旷沉吟许久,才缓缓点了一下头:“既然要修身养气,那些烦心之事你就别再去管,我会妥善处理。你只要管自己,吃好歇好,安心养胎。”
  沈童点头答应。
  他略微放低嗓音,郑重地道:“只要你再晕过去一回,那就一定要喝药了。”
  “好。”沈童松了口气,肩膀也跟着松了下来,仰首望着他欣喜地微笑。
  萧旷压下心中不安,回了她一个淡淡的温柔微笑。


第171章 【诬告】7
  …
  留下沈童在屋里午歇,萧旷来到书房,找出之前所写的辞呈,如今事态有变,这份辞呈已经不适用了。
  他刚提笔写了几个字,便听丫鬟通传,于令秋上门求见。
  萧旷让丫鬟去请于令秋进来,然而他在书房坐了一阵没等到于令秋,倒是先前通传的丫鬟急匆匆小跑回来:“将军,靳大人拦住了于公子,不肯让他进来!”
  萧旷:“…………”
  还没到正堂,就听见靳飞的指责声:“……你到底来干嘛?不是回家了吗?还来做什么?”
  萧旷低喝了声:“阿飞!”
  靳飞这才住嘴,仍是愤愤然瞪着略显尴尬的于令秋。
  于令秋见到萧旷,急忙作揖行礼,歉然解释道:“不才前日归家,并非忘恩负义,于危难时弃将军于不顾,实在是另有缘由的……”
  萧旷扶他起身,了然道:“于公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明缘由的吧。”
  “正是。”
  “入内去说吧。”
  于令秋抬起头来,正对上靳飞气鼓鼓地瞪过来的眼神,装作没看见地转过头去。
  靳飞:“!!”更生气了!
  三人进入书房,萧旷示意靳飞关上房门。
  靳飞双臂环胸,冷冷看着于令秋,一付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于令秋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心事重重地皱着眉,显得迟疑不决。原地踱了好几步后,他才抬眸看向萧旷:“不才有个不情之请……”
  萧旷点了点头:“请说。”
  然而于令秋说完这一句又停下了,像是不知怎么接下去似的。
  靳飞看着实在是捉急,恨不得掰开他的嘴替他说:“什么不情之请你倒是说啊!”
  “阿飞。”萧旷皱了皱眉道,“你先回避一下。”
  靳飞:“!!!”气成球!
  愤然离场。
  待房门重新关上,萧旷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终于,于令秋艰难地开了口:“将军被人诬告,不才发现……家父与此有关。”
  萧旷也就懂了:“你是希望我处理此事时,别将你父亲牵涉进去?”
  于令秋面有惭色,低低叹了口气:“这确实是强人所难,但……不管如何,毕竟是不才的父亲。还望将军能够,能够手下留情”
  萧旷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于令秋略舒了口气,却听萧旷接着道,“但目前形势并不明朗,以后事态会如何发展亦未可知,我只能答应你,会尽可能地留余地,却不能作出什么确定的保证。”
  “是家父有错在先,将军能答应宽待,不才已经很感激了。”于令秋苦笑着,从背囊中取出几本册簿与书信。
  萧旷接过来粗略扫了眼内容与落款,不由惊讶地看向于令秋。
  于令秋朝他点了一下头。
  “你可知道这些证据不但足以洗清我被诬的那些罪名,甚至还能置你父亲于死地。”萧旷一边细看,一边道。
  “所以不才才会恳求将军手下留情。”
  于家世代乡绅,祖上继承所得田地庄园,再加上于兴德经营有道,在县城乃至杭州城内拥有不少房屋店铺,涉及丝绸、茶叶、米粮等许多生意。
  因为利润丰厚,多年来于兴德还从事海上贸易,只要定期交纳一笔银钱,海贼与霓寇就都不会打劫他的船队。
  而赵直则通过于兴德做中间人,用大笔银钱或财物贿赂本地官员,让他们对走私贸易放松监督,甚至放任不管。对霓寇的打击也是敷衍了事。
  直到海禁解除,为了逃避赋税,于兴德仍继续走私,同时也继续与赵直等人保持联系。
  于令秋偶然间发现自己父亲竟做了贪官与海贼霓寇的中间人,劝阻不成,父子俩激烈争吵起来,直至翻脸。于令秋因而愤然离家,在西湖边卖画为生,偶然遇见沈童。
  他那时候格外地愤世嫉俗,厌恶权贵,便一口回绝了沈童的邀请。之后得知她丈夫竟然是一到浙东便大力整顿军队,惩治贪官,打击霓寇的萧将军,才改变主意,投奔萧旷成为他的幕僚。
  听于令秋将这些内情一一道来,萧旷亦不由感慨,原来他与家中决裂是因为这个缘由。
  而他交到萧旷手里的,正是于兴德作为中间人,与赵直以及浙东各级官吏之间的银钱来往记录。更有若干来往书信,其中亦有提到新任参将很难拉拢,若是始终不能笼络,那就设法构陷。
  对于于令秋此举,萧旷已经不仅是感动,而是油然生出了敬佩之情。
  他沉吟片刻后道:“不瞒你说,赵直一党被剿灭后,我就有打算请辞。偏偏遇上有人诬告。我若在这个时候请辞,反倒坐实了污名。如今有这些证据,只要公之于众,便可立即洗脱罪名,但这样一来,你父亲首当其冲,便会立即入罪。”
  于令秋低声道:“在下的不情之请,正是请求将军想个计策,既能还将军清白,也能让家父……至少逃脱死罪。”
  萧旷微弯嘴角:“想来你已经有了对策吧?”
  毕竟涉及其亲父,于兴德一旦入罪,整个于家都会受到极大影响。于令秋若心中没有个一二三四,也不会随随便便将这些物证交给他了。
  于令秋轻轻点头。
  …
  沈童本来都准备睡下了,听说于令秋前来,便让琴瑟去看看情况如何。
  琴瑟领命,到了书房外头,却见门上趴着一人,似个大壁虎一般,侧着脸,耳朵紧贴门扇,神情十分专注。
  琴瑟:“…………”
  正逢此时,阿梨亦过来了,瞧见门上那只“大壁虎”,她不禁翻了个白眼,用力“咳咳”两声。
  靳飞吃了一惊,使劲儿朝下挥动手掌,示意她们安静。
  隔着门本来就听得模模糊糊,他只听到于令秋说事情与他父亲有关,但到底是怎么有关,如何为难,正说到关键的时候,里面的说话声却变轻了,很难听清。
  阿梨走近书房,在离靳飞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深吸一口气,作势要开口。
  靳飞怕她真出声,急忙站直身子,朝她瞪眼呲牙地追过去。
  阿梨转身跑开几步,回头见靳飞停下,就又作势要喊。靳飞只好再追上去。一个跑一个追,很快远离书房。
  靳飞一是出于好奇,二是对于被“赶”出书房心有不甘,这才去听壁脚的,倒也不是非听不可。
  既已远离书房,他几个大步,拦在阿梨前头,略显不耐烦,又带着点无奈地道:“行了行了,我不听总行了吧?找我什么事?”
  阿梨低头掩去笑意,抬起头来若无其事般绕过靳飞往前走。“哪个找你了?”
  靳飞:“…………”
  眼看阿梨走远,他便晃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
  与此同时,百多里外的于府内,于兴德皱眉问道:“那不孝子呢?还没回来?”
  崔氏在旁答道:“还没呢。”
  于兴德不满地埋怨:“这家里是有老虎吃人还是哪里长着毒刺?就这么呆不住,要往外跑么?”边嘟哝着边往外走。
  崔氏掩口轻笑,这已是他今天里第三次问起令秋了。每回提起令秋总是埋怨责怪,可到底是骨肉连心,昨日听说令秋回来了,急吼吼赶去前堂相见的是他,一天追问好几回的也是他。
  于兴德到小书房看了会账目,忽地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起身,快步走到书架前,挪开木匣,打开书架后头的暗门,脸色顿时变得紫青如铁。
  他急急掩上书房的门,提起袍摆就往内院跑。
  人过中年身材发福的于老爷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跑过了,一跑起来,肚子上的肉便随着步伐上下抖动着。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们眼见老爷如此提袍狂奔,全惊诧地呆住了。在仆从如云的于府中,随便吩咐一声就能使唤下人代劳,何至于这样奔跑起来?
  在她们犹豫着是不是该上前询问时,于老爷已经跑远了。
  于兴德跑到门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扶着门框“呼哧呼哧”直喘。
  崔氏惊讶地起身去扶他:“老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于兴德一把攥住崔氏的手,气喘吁吁地问道:“那不孝,不孝子,说……他去哪里了吗?”
  “他没说。老爷,到底是怎么了?”崔氏摇摇头,忽然惊恐地倒抽一口冷气,“是令秋吗?令秋出事了?”
  于兴德咬牙切齿:“他出个屁事!他是要搞死他爹啊!”
  他一转念,问道:“他说他靠替人抄些文书账目换钱度日,他说过是替谁抄?在哪里?”
  崔氏茫然摇头:“他没提,我问过他,他只说是个小县城,离杭州挺远的……”
  于兴德“嘿!”了一声,转身又跑回小书房,反闩上门,把暗门内的账簿与书信统统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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