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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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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飞不由问:“那时候你多大?”
阿梨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好多年前的事了。”
“带出去的钱花完了,我就讨饭,饥一顿饱一顿的混着。后来遇见了一个戏班子。我看他们唱大戏看得入了迷,散场了还留在场边舍不得走,班主问了我身世,就把我收进戏班子了。”
靳飞挑眉望着她:“什么戏班子,就是那个贼窝吧?你手上的伤也是因此而留下的吧。”
阿梨点了点头:“进了戏班子就要‘学艺’,学得太慢或是做得不好要挨打。”
“那你还呆在里面?!”
阿梨看向他:“你学武没有挨过打么?”
靳飞眉头拧了起来:“那能一样?”
“有啥差别啊?”阿梨小巧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浅笑,酒窝里映着霞光,“其实除了‘学手艺’之外,戏班子里的人对我还是挺好的。要是做得好了,还有好吃的。”
夕阳渐沉,她凝视着暮云中正逐渐消失的那一抹残红:“至少有个安身之处。”
“后来你为什么又要走呢?”
阿梨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眸中掠过一抹阴影,但她迅速垂下眼皮,掩去了眼中神情。靳飞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半低着头笑道:“每次带回来什么,大半要交给班主。自己留不下多少。可要是干活的时候被事主抓住了,挨打的都是我们。有些大孩子就把钱偷偷藏起来,可要是被发现了,不但要挨顿好打,还要挨饿……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难怪你总是打扮成个小子……”靳飞喃喃道。
阿梨道:“我本来就是戏班子里手最快,出来单干,什么都是自己的,日子最好过的时候我住客栈上房,点馆子里最贵的菜,没人管头管脚……”
靳飞挥手往她头顶拍去:“你还嘚瑟起来了?还想回去当偷儿?!”
阿梨侧头躲开了他这一下,做了个鬼脸道:“我又不是蚊子,老拍我做什么?”
靳飞拧着眉,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来道:“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如今跟着我,就不许再走这些歪门邪道!”
阿梨嘻嘻一笑:“那是自然。”
她侧头躲他那一下,脖子上新添的淤青被靳飞看到了,那几道紫青的指痕正是前一晚他一时气愤掐出来的。
靳飞的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转过头去挠了挠鼻子:“……没上药啊?”
阿梨摸了摸自己脖子:“外面又不疼,不用上什么药了。”
“里面?嗓子疼吗?”
“嗯,肿了呀。”
靳飞愧疚更深,当时他下手有那么重吗?“给你找点治嗓子的药吧。”
“不用了,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靳飞讪讪地住了口,隔了一会儿,又催促道:“太阳下山了,快回去吧。要是吹风着了凉,嗓子不是更疼了。”
“哦。”阿梨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
“晚上你喝粥吧。粥比饭软乎。”
“汤比粥还软呢。炖个鸡汤吧。”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哪来的鸡?”
阿梨低头默不作声。
靳飞:“……”
方才过来的路上好像看到有人家养着鸡,买一只来炖也不是什么大事……
…
院里安静下来之后,沈童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傍晚醒来,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粥又睡下了。
箜篌与琴瑟知道她累坏了,怕吵着她,进出都格外地轻手轻脚。
沈童睡了一宿,忽然从梦里惊醒,睁眼便问:“他回来了吗?”
琴瑟陪在一旁,知道问的是谁,便答:“将军还没回来。”她扶着沈童靠坐起来,一边劝道,“姐儿才回来不到一天呢,那么大一个岛,要打下来哪儿有那么快啊。”
沈童弯了弯嘴角:“我也知道不会那么快,只是方才做了个梦……”
琴瑟问:“梦见将军回来了吗?”
沈童轻轻摇头,不想多说的样子。
琴瑟也就明白了,柔声劝慰道:“都说梦是反的,做这样的梦,说明姐儿心里记挂着将军呢。”
沈童点头,这些道理她比琴瑟更清楚,说到底只是她内心不安的体现罢了。偏偏身子还不爽利,更是加重了这层不安。
隔日午后,沈童正靠在床上小憩,听见外头有丫鬟惊喜的呼叫:“回来了,回来了!有船回来了!”
沈童急切地看向箜篌:“你去打听打听。”
箜篌应了声是,匆忙出门,不一会儿回来,脸上带着喜色:“是将军平安回来了!听说是大胜呢!”
“船已经靠岸了么?”沈童追问着,一边起身穿鞋。
箜篌过来替她梳头:“奴婢去打听时,第一条船才刚进港,姐儿不用着急。”
…
萧旷大步迈进院子,见琴瑟立在门外相迎,正要开口问她,却听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里头传出哭叫声与喝止声。
他不由转头看去,就见林玉梅与一个婆子拉扯着,一个要出来,一个不让她出来。
林玉梅见萧旷看过来,像是见着了能替她伸冤的大救星,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
萧旷走近门边:“出什么事了?”
林玉梅抽泣着,却不说话。萧旷问在一旁的婆子:“林氏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吗?”
婆子鄙夷地看了眼林玉梅:“不是她娘的事。听阿梨讲,夫人有孕的事就是她泄露给海贼知道的。”
萧旷不由蹙眉看向林玉梅。
林玉梅对上他的眼神,心头一阵乱跳,慌忙道:“不是我传出去的!将军,阿梨这样讲,她们就都信了。可空口白话谁不会讲?她们就是看我们母女不顺眼,要糟践玉梅罢了!”说罢便用那对沾满泪水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萧旷。
萧旷挑了挑眉梢,沉声道:“你在屋里等着。”
林玉梅乖巧地应了声,待萧旷进了主屋,才抹去眼泪,悻悻地瞥一眼看守她的婆子,回里间去了。
…
沈童不是没听见外头那场闹剧,箜篌本想出去理论,让她给叫住了。
不一会儿萧旷进屋,沈童起身迎他。
萧旷很自然的挽着她往里屋走:“琴瑟说你回来就又犯头晕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已经躺两天了,今儿觉得好多了。”沈童侧头去看他后背,“你的伤如何?有没有换过药?”
“已经快好了。”萧旷道,“你不提我都忘了还有伤的事。”
从他进屋后直到坐下,始终没提林玉梅。沈童倒是憋不住了,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他:“林氏母女俩,你打算怎么办?”
萧旷望着她,正色道:“阿瞳,你要相信我,我收留她们只是出于同情,而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如今看来,这么做确实是考虑不周……”
“若真是她泄露消息,让海贼盯上了你,我不会轻易让此事过去。稍后把她带过来仔细询问,若有通敌之举……”
沈童轻按他手背,缓缓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听阿梨说,她与别的村妇议论我的事,无意中让海贼听见的,倒不是她有意泄露。没必要再带她来问什么。”
萧旷仔细看着她:“你若是生她的气,要惩戒她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又或者你是生我的气?”
沈童摇头,语气平静:“阿旷,我已经回家了,孩子也平安无事。我心里没有气,也没有怨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不受外人打扰过日子。”
萧旷点点头:“我明白,我来处理,不会再让你为这种事烦心了。”
他往后靠在榻上,用手臂环着她的肩,沈童依偎在他怀里,听他在耳边低声道:“先让我抱抱你们俩。”
…
林玉梅在屋里等了半天,支棱着耳朵听主屋那儿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连大一点的说话声都没有。
林氏见她这般,低叹口气:“阿梅啊……别再这样了。萧将军和夫人肯收留我们已经够好的了,可你还不知足……做人可不能这样……”
林玉梅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我做什么了?我不过讲几句心里话罢了,谁知道会被海贼听去?”
“你还说!”林氏抓着她的手不赞成地谴责道,“万幸这回萧夫人平安回来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赔罪才好……”
“放火的是海贼,把萧夫人抓走的也是海贼,怎么能把这些帐都算到我头上?她带我们去杭州又安着什么好心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欺压我们呢……”
“别说啦!”林氏又气又急,在她手腕上掐了一下,眼睛却朝着门口方向看。
林玉梅急忙回头,见萧旷就立在门外,剑眉微蹙,嘴角紧抿,显得十分严肃,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她那几句抱怨。她顿时心跳加快,急忙站起来,低头向他行礼。
林氏费力地从床榻上支起上身,向萧旷低头恳求道:“求将军大人大量,看在我们母女孤苦无依,看在老婆子这身病上,能饶了玉梅这一回……”
林玉梅也跟着恳求。
萧旷却没有看她,只朝林氏道:“家内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恐怕不方便再留客人。”
林氏脸色微微发白,却没有说什么,黯然点头:“是小女闯下的祸,对不起将军和夫人,将军和夫人肯不追究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玉梅,快磕头谢过将军,谢过夫人!”
林玉梅无奈跪下磕头,语气娇怯可怜。
萧旷仍是不看她,只朝林氏点点头,便转身出门,交待一名亲兵:“抚恤还没下来,就按前例数额先支给林夫人。再找两个人来替她们搬东西。”
林氏在屋里听得清楚,不住谢恩。林玉梅却是一声不吭。
…
靳飞因为受了伤,而没能参与剿灭岣山岛海贼的战斗,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一听说他们回来了,便赶去码头打听战况战果,好半天才回来。
走在半路却见阿梨低着头在路边晃啊晃的,他叫住她:“阿梨,你在这儿作什么?”
阿梨抬头,朝他嘻嘻笑:“等公子回来啊。”
靳飞乐了:“还想喝鸡汤么?”
“不不不,不想喝了!”阿梨一个劲儿摇头,连着两天顿顿鸡汤,她已经喝够了!
靳飞大笑:“走吧。”
他在前,阿梨在后,两人顺着小道往回走。
“这回,都抓了哪些人啊……”阿梨小心翼翼地开口。
靳飞骤然停步。
第154章 【身世】2
…
靳飞骤然停步,转身面朝着她:“你问这干什么?”
阿梨小声道:“就是问问……”
靳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赵直死了。”
阿梨顿了顿又问:“还有谁?”
靳飞盯了她一眼:“你就是想问断手的那个吧。”
阿梨没有否认,只静静地望着他。
靳飞的嘴角不由更下沉了几分:“他没死。”
阿梨暗中舒了口气,不过看到靳飞那副极不愉快的表情,她不敢流露出半分庆幸之色,只默默点了点头。
靳飞等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再要问的,便转身继续往回走。
阿梨知道他不高兴,便另找其他话来说。
反倒是靳飞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走了一段路后忽然道:“你就没其他要问的了吗?”
阿梨有点惊讶地望着他,停了停才问:“你们之前是不是另外抓到过十几个人?”
靳飞意外地回头:“你问这干嘛?”
“里面有没有年纪比较小的?大概十四五岁……”
靳飞忆起几个月前,他从尸堆里拖出来的那个满脸烟灰与血污的少年。
“又是你认识的?”
“我也不知是不是他。”阿梨轻轻摇头,“能带我去看看么?”
“不行!”靳飞回绝得十分干脆。
阿梨便沉默了。
靳飞走出几步,仍是忍不住问:“你想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阿津。”
靳飞拧着眉头问:“他又是你什么人?”
“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阿梨低声道,“我自小没了娘,对我爹又恨又怕,岛上其他孩子都比我大,只有他陪我玩。”
靳飞低哼一声:“就算他真是那什么阿津……是我亲手抓的他,他要是瞧见你和我一起去,能给你好脸色看?说不定还要骂你几句难听的!”
“被骂两句又不会少一个铜板……”阿梨抬眸瞥向靳飞,小声嘀咕道:“又不是头一次给人骂难听的,被人冤枉也不是第一次了。”
靳飞瞧见她脸上古怪神气,就知道她指的是之前在岣山岛时,自己冤枉她那回。那事确是他理亏,也就只好闭嘴,闷头大步在前走。
阿梨走了一阵,忽然叹口气:“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就算见面怕也是认不出来的,还是不见的好……”
靳飞挑了挑眉,自己能想通就好。
“他们……会怎样?一直关在这儿的牢里么?”
“……做海贼的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靳飞不想明说,但他们抢夺军队督运的军械火器,袭击朝廷命官与其家眷,又占领岛屿与军队作战……犯上作乱,罪罚肯定轻不了。
阿梨幽幽地道:“我也做过海贼……”
靳飞朝她一瞪眼:“那能一样吗?!你抢过商船?劫过镖?还是杀过人?你在岛上的时候才多大?最多十来岁的黄毛丫头,你算是哪门子的海贼?!你爹娘把你生在岛上,这又不是你能选的!”
阿梨怔怔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靳飞说得兴起,愈加义愤填膺:“是你自己想要当海贼的吗?!你就是倒霉,摊上这样的爹!这又不是你的错!”
阿梨低头沉默了片刻,轻轻苦笑:“阿津不也是一样,他的父母也由不得他选,他……比我还小半岁呢。”
“但是你跑出来了啊!你不再是海贼了。”
“我只是因为恨我爹才跑出来的。要不是他……”阿梨摇摇头,“若是他能有阿津的爹一半好,我就不会跑出来了。”
“那不管,既然你出来了,你就已经不是海贼了。”
阿梨抬眸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让靳飞看不懂的东西,但她很快就垂下眼皮,掩去那丝神色,顺着他的话道:“公子说的是。”
靳飞:“…………”虽然她的语气非常和顺,却明显言不由衷。
他挠了挠头,不耐烦地叫道:“好了,好了!只能带你去看一眼,看过就出来,不能给他带东西。”
阿梨抬眸望着他,显得十分惊讶,接着轻轻摇头道:“还是算了……”
“算什么算!”靳飞抬脚往回走,“趁早看好趁早……还要回去吃饭呢!”他本想说趁早死心的,临时改口,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阿梨笑了起来:“多谢公子!”
…
来到关押牢犯的大院外,靳飞朝身后阿梨随意指了指:“她是萧夫人的丫鬟,我带她来认人。”
卫兵都识得靳飞,而萧夫人曾被海贼劫走过,她身边的丫鬟见过参与其事的海贼,是相关的人证,带来认认犯人亦属正常,卫兵自然放行。
定海卫后所的牢房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头关押的是违犯军纪军规的士兵,后半部分关的则是抓到的贼寇。
靳飞带着阿梨径直往后面走,到一间牢房前他往那儿一站,道:“就这儿了。”
牢房幽暗,带着股散不去的恶臭与浓重的霉味。
内里关着数人,或躺或坐,听着靳飞他们进来的足音话声却头也不抬,亦不动弹,和死人或是一堆破布头没啥差别。
阿梨走近牢门,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分辨却仍旧看不清里面的人,只得轻声呼唤:“阿津?阿津?”
墙角有个躺着的人动了一下肩膀,迟缓地转过头来,眼神茫然地望着阿梨,却不应答。
牢房内的人都拿警觉与敌意的眼神望向靳飞与阿梨,其中一人开了口,嗓音嘶哑:“找错人了,这里没有叫阿津的。”
阿梨紧紧盯着那转过头来的少年:“你……怎么了?”
少年仍旧躺在地上不动,显然状况很差,不仅看向她的眼神呆滞,连坐都坐不起来。
阿梨回头看向靳飞,急切地道:“他是不是病了?”
靳飞默然不语。
作为海贼被关进牢里,自然不会被善待,为了问清他们的目的、谋划以及岣山岛上的布防,海贼的人数、船只、武器的数量、存放地点等等,少不得要有严刑拷问。受伤之后没有及时治疗与休养,伤势恶化实属极为常见。
“是他吗?”
阿梨不是太确信地摇了摇头。
那少年盯着阿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张大了眼:“夕……璃……?”
阿梨急忙道:“是我,阿梨啊!”
少年显得迷惑:“你怎么……”他瞥向靳飞,神情变得警惕而戒备,不再说话。
阿梨又唤了两声,少年始终没有回应,甚至转过身背朝着她。
“走吧。”靳飞催促着往外走。
阿梨无奈地看了眼少年,又朝更深处的牢房匆匆望了一眼,转身去追靳飞。
到了院里,她听见靳飞正交待狱卒:“方才那少年人是重要人证,你们注意着点,别让他病得太厉害,要是这个人证没了,后果你们可担待不起。”
狱卒们应声领命。
闻言阿梨意外地看向靳飞,明净的大眼里流露感谢之意,却又怯生生地小声嗫喏道:“还有……”
靳飞:“……”一开了这个头就他娘的收不住了!
他转向众狱卒,神情严肃:“还有那个断了胳膊的,也不能让他死了!”
众狱卒纷纷应命。
阿梨虽然没笑,神情却明显变了,就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在狱卒与卫兵面前她不能直接谢他,但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感激而欣喜的。
靳飞讪讪一笑,当先走在前面。
…
从岣山岛回来后,沈童便让靳飞每天过来与她们一同用饭,她自己带来的仆妇,所做饭菜自然比卫司伙房的要好吃,也能做些更利于伤口恢复的汤水菜点。
这天傍晚,得知靳飞与阿梨回来,沈童便唤他们入内说话。
“阿飞,你如今白天都在这里用饭,晚间再去署衙里歇息,来来去去多有不便。正好西厢房空出来了,你若是愿意就搬来住吧?”
阿梨闻言快速地瞥了眼靳飞,又立即转开眼珠,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童不由嘴角微弯,这几日靳飞进进出出常与阿梨在一起,她哪儿会不知?
这提议是为了靳飞,但也有一小部分是为断了林玉梅再回来的念想。过一阵若是她回杭州养胎,这儿就只有阿旷在了,若有靳飞同住着,她也能放心些。
靳飞刚想答应,却又迟疑挠头:“这样不打扰嫂子休养吧?”
沈童微笑道:“对于行远和我来说,你就和自家人一般,那儿谈得上打扰?有你在院里,我还更安心一些呢!”
靳飞欣喜应道:“那就不客气了。”
没片刻功夫,他就背着铺盖包袱回来。
阿梨麻利地打开铺盖卷,把床铺好,挂上蚊帐,又把替换衣物归类放进衣柜……
而靳飞环抱双臂,斜倚在门口看她忙乎。
阿梨每次抬头都能看见靳飞,却只做没看见他的眼神,把屋子布置完后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靳飞有心想叫她多留会儿,一时却想不出有什么可吩咐,正挠头呢,阿梨朝他弯了弯身子:“公子没什么吩咐的话,阿梨先退了。”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屋子。
“哎……”靳飞叫了一声。
阿梨停步看向他。
“……”靳飞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有事再叫你。”
…
入夜,靳飞被尿憋醒,走过窗前时,无意中瞧见阿梨的房门正轻轻掩上。像是她刚从外面回来,然而她进屋之后没有点灯,屋里始终是暗的。
靳飞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放完水便接着蒙头大睡。
“萧将军,出事了!”
忽忽被一阵拍门声吵醒。靳飞从床上一跃而起,窗外夜色依旧深浓。
他快步走去开门,门外的卫兵一见他便语气紧张地道:“靳知事,出大事了!”
萧旷也听见呼叫声,推开正屋的门,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海贼,关着的海贼都逃走了!!”
莫名,靳飞想起半夜归来的阿梨。
第155章 【逃犯】
…
萧旷与靳飞立即赶往卫司,路上询问卫兵详情。
卫兵只是来传话的,对情况了解得不甚详细,只知牢房里的海贼统统逃出,还把其他牢房的门都打开,一部分违犯军规的士兵也一同逃走了。因为逃跑的人多,狱卒根本阻拦不住。
于令秋正等在署衙门外,见萧旷与靳飞赶到,急忙快步迎上前来,匆匆见礼后道:“将军,据狱卒报称,事发前并无任何异状。他们听到异动后赶去,就见海贼们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尽力阻拦,也伤了数名贼人,但人数远不及海贼数量,阻拦不住。而海贼逃出大院后便四散而逃,追之不及。”
“赖总兵与熊指挥使到了吗?”
“他们还未到,已经派卫兵过去通传了。”
萧旷便下令道:“立即封锁各处城门,全卫搜捕逃犯。通往海边的城门增派守卫,增加一哨弓。弩兵,一哨火铳兵。另派五百人去码头以及浅滩处搜索,若有可疑船只立即收缴。通告全卫禁闭,没有解除禁闭前不得擅自离开居处,擅离者一律作海贼处置。”
他一一布置,各将领便依次领命而去,一一执行。
正安排着,萧旷忽然听见赖正忠怒气冲冲的声音:“洪承,到底怎么回事?他娘的你是怎么干事儿的?!打仗用不着你们,领俸禄的时候倒是一个个都冲在前面,叫你们看守几个牢犯,居然能让犯人逃了?!”
洪承便是定海卫负责牢狱的将官,刚急急赶来,正撞上赖正忠与熊昊焱一先一后赶到卫司。他不由暗暗叫苦,知道逃不掉只能上前行礼。被赖正忠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得惭愧应答:“卑职……卑职一定把海贼都抓回来。”
熊昊焱皱眉追问:“到底怎么会让这么多海贼逃出去的?”
洪承擦着汗道:“方才出事后,卑职便立即赶去卫司牢房……”
当值的狱卒听到声响,赶去查看却见许多海贼已经逃出牢房。狱卒被海贼打倒,连武器都被抢走了!
“……卑职查问下来,最初逃出犯人的牢房,门上的锁是打开的。这……怕是出了内奸……”
靳飞在堂内听到,不由挑了下眉头。
赖正忠问道:“犯人不是戴着枷锁吗?也被打开了?”
洪承摇头:“开枷锁的钥匙是另外保管的,但因为此次被俘海贼众多,卫司的枷锁铁链不够用……除几名主犯,还有些体格强壮又不太顺从的戴了枷,其余海贼大半都没戴。而且枷锁多为木制,海贼抢夺武器后便砸开了……”
赖正忠变得更恼怒:“枷锁不够用怎么不上报?!就算枷锁不够,也可以用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啊!要是都捆好了,即使有人要放开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你们这帮窝囊废!办事办成这样,连个屁都顶不上!”
洪承只有低头哈腰,唯唯诺诺地挨骂。
这时,萧旷与靳飞亦从堂内出来。赖正忠长出一口气,收起怒火,看向他们。
萧旷便把自己方才应急的处置加以简略说明。
赖正忠听完后,阴沉着脸道:“卫司里有内奸,当务之急一是抓回海贼,二是找出内奸,加以严惩!把司里上下所有的人都给我找来,一个个问明今日的去向。”
抓捕逃逸海贼的事麻烦又危险,若是抓回来的海贼太少还会被上司责怪无能或懈怠。但审问内奸的事情就不同了,不管怎样总能找出几个有点嫌疑的,严刑拷问一下便有供词。这样一来,对上就能有交待,总之不是他们疏于职守,是出了内奸才会导致如今局面的。
因此熊昊焱立即道:“赖大人,萧将军已经开始抓捕海贼了,卑职不能半路抢功。就把讯问的事交给卑职吧,卑职一定尽快找出内奸!”
萧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熊昊焱,朝赖正忠点了一下头。
“好,那就赶紧去吧!”赖正忠挥了下手,指着洪承,语气严厉,“你留下!”
洪承脸皮一抽,低头应是。
…
从卫司内出来,萧旷道:“阿飞,你去各处城门查问,看看今日有哪些人进出定海卫,是否有可疑之举。”
靳飞却显得有些迟疑,挠挠头道:“老大,那些海贼把你看做眼中钉,他们能劫走嫂子一回,难保没有第二回,现在城门都关了,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海贼就逃不掉了,万一他们去你那儿了呢?我觉得还是先回去看看。”
不得不承认这确是有可能的,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萧旷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他点了点头:“你去吧,多带点人去。”
“是!”靳飞应了声,飞奔而去。
…
仆妇听到靳飞的声音,急忙开了门,关切地打听:“靳大人,海贼抓着了吗?”
靳飞摇摇头,入内便问:“阿梨在不在?”
仆妇讶异:“不是下命令了不能外出么?她应该在呀?”
靳飞瞥向阿梨住的那间屋子,瞧见屋门被推开了一小道,显然是听见他说话声了,便大步走过去。
阿梨索性把门开大。
靳飞径直进屋,反手将门关上了,严厉地盯着她看。
阿梨与他对视,眼神里并无任何退缩畏惧之意。
安静片刻后,靳飞开口问道:“今晚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阿梨仍是直视着他:“没有。”
靳飞半信半疑,郑重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事关重大,你必须对我说老实话。”
阿梨忽而弯了弯嘴角,带起一抹苦涩笑意,但这抹笑意转瞬即逝,她对着靳飞一字一句地道:“真的没有。”
“那就好。”靳飞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刚走出两步忽然停住,回头又问,“那你今晚出去是去哪里了?”
阿梨有一瞬流露惊讶之色,但随即便睁大眼睛,显出一付困惑不解地样子来:“我没有出去过啊?”
靳飞挑眉看了她一会儿,骤然出手。
阿梨大吃一惊,急忙朝后退去,却哪儿快的过他?当即被他扣住了手臂,挣脱不得!
靳飞把她拉近自己,咬牙切齿地道:“我说过了,别!再!骗!我!”
阿梨扭了下身子,知道挣脱不开,也就不挣扎了。
靳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愤然道:“下午你求我带你去大牢,是不是趁机看好了地形方位,晚上就去通风报信了?!你去见了谁?是谁打开了牢房的锁?”
阿梨抬头直视着他,冷冷道:“靳大人若认定是我放走了牢房里的犯人,那就把我关进牢里吧。”
靳飞气得猛然扬起手臂。
阿梨闭上眼,略略偏过头去,却没有躲。
靳飞一眼瞧见她脖颈上仍未完全消退的指痕,那只手就挥不下去了,在空中举了半天,还是颓然落下。
他深吸口气,松开了攥着阿梨的手,转身往外走,一边道:“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不许出去。回头我再来好好问你,一句都不许隐瞒!”说完便到了门外,一把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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