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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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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直眼神一寒,站起来责问道:“怎么回事?”
  “看守不知被谁打昏了,屋里墙上封的板被烧过,但是没烧穿,应该还是从门口逃的……”
  “跟着来的那个丫头呢?”
  “也,也不见了……”
  赵直微一皱眉:“不是让王铁斧盯着她了吗?”
  常老九摇摇头:“王麻子也不见了……”他见赵直脸色阴沉,不由一愣,喃喃道,“不会是他干的吧……麻子是浑了点,但他不会是……”
  正说着,又来了名褐衫汉子,神情悲愤:“大当家,王麻子死了。”
  “什么?!”常老九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怎么死的?”
  “被人扎穿了眼睛,从这里一直刺进去。”褐衫汉子抬手比了比,“像是细长的铁刺或锥子一类的东西扎的,下手真够狠的!”
  常老九猜测道:“这真是那小丫头干的?还是岛上混进来了别的人?”
  “她们还在岛上,逃不出去。”赵直冷冷道,“老九,带人去找,凡是有船只停泊的地方都加派人手,一定要把她们抓回来。”
  常老九领命而去,刚到门口,与一名穿着葛衫的年长男子遇上,只顾得上点头打声招呼,脚步不停地擦肩而过。
  着葛衫的年长男子入内抱拳:“大当家。”
  赵直回头:“老七。”
  赵七眉头紧皱:“听说萧夫人逃走了?”
  “王铁斧也死了。”
  “什么?!”赵七忧心忡忡地道,“可萧旷已经打过来了啊!这个时候却让萧夫人跑了……”他自责地道,“真该多派几个人看着她们,是我疏忽了……”
  赵直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自责下去,缓步走到窗前。
  夜色下的岛岸模糊不清,只有涌动的海浪拍打礁石激起的浪花隐约可见。
  他淡淡地道:“萧夫人跑了的事,萧旷并不知道。”
  …
  今夜刮的是东南风,当岣山岛刚进入船上火炮的射程,萧旷便命船只保持这个距离不要继续接近,利用最远射程的大佛郎机轰击岛上,先瞄准海滩,随后才是离海边最近的房屋。
  大佛郎机威力巨大,每发一炮,船身也随之一晃,但如今的靳飞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摇晃,走在颠簸的甲板上也如履平地。
  萧旷见他过来,问道:“准备好了?”
  靳飞点头。萧旷视线移向岣山岛:“走吧。”
  两人下了甲板,打开水门,就见海面上停泊着五条划桨船,船上都是挑选出来水性极好的士兵。
  萧旷与靳飞上了最后一条船,划桨手顶着福船侧舷将船只推远后便齐齐划动船桨,舵手扳动船舵,调转船头。
  这种船头部如鹰嘴般尖利,用于破浪,而船身宽阔低矮,只比海面高出两三尺,每条船上有十数名划桨手,桨手齐力划动,即使没有风也能前行。
  五条划桨船都没有升帆,在夜色掩映下绕过岛东,悄然靠近岣山岛的东北岸。
  这一段海岸礁石众多,船只无法靠岸,划桨船停了下来。萧旷与靳飞下水,另外四条船上也依次有士兵跟着下水,游向岸边。上岸后他们找到几块高大礁石,在礁石间隐蔽之处拧干衣物。
  “老大,你看那边!”靳飞指着高处叫道。
  他虽刻意压低了嗓门,萧旷仍能听得出明显的愤怒。
  萧旷闻声顺他所指看去,不由顿了顿。
  那是岛中部的一处山崖,崖顶燃起了熊熊篝火,数里之外也能看见。
  篝火旁搭着一座类似箭塔的高台,高台上立起一个十字形的木架,木架上的女子长发散乱,穿着深青色上襦,雪白的长裙在山风中鼓张飞扬。
  萧旷攥紧了双拳,用力得指端发白。
  靳飞气得直骂娘,把赵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萧旷深深吸气,连做几次深呼吸后才能开得了口:“赵直猜到我们上岛了。”
  很明显他的兵力火力不足以打下岣山岛,也只有声东击西,设法潜入岛上。而赵直在崖顶立起那座高台,就是引他过去的陷阱。
  但即使他明知这是陷阱,也不得不去闯一闯!
  …
  阿梨拉着沈童在树丛间东钻西绕,找到一处山石间的缝隙,有两三个人那么高,两尺多宽,深不知几许,她们两个躲进去还有宽裕。
  “小心别踩坏这些草。”阿梨指着岩缝外地上杂生的乱草提醒道。
  沈童往里走时,提裙小心翼翼地迈过这些草,避免留下明显足迹。
  阿梨跟进来,接着又探身出去,将石缝两边岩壁上的藤蔓拉过来,像门帘一样掩住入口。
  岩缝中的石壁十分潮湿,空气中带着些微霉味。
  虽然暂时躲避起来,沈童却并没有感到安心。
  远处仍不断传来炮火声,隆隆如雷。
  以疲惫之师攻打一个海岛……
  就沈童对萧旷的了解,即使他再怎么焦虑,再怎么担心她与孩子的安危,也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阿梨回到她身边,擦着手道:“暂时躲在这里是可以的,但天亮后就不行了。萧将军要是能尽快攻下岛来就好了。”
  沈童摇了摇头道:“我想正面的炮击只是掩护,他们会从其他地方登岛。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上岛,该怎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阿梨也显出为难之色,只要她们稍露踪迹,赵直的人会比萧将军的人更快发现她们。
  炮火声忽然稀疏下来,阿梨诧异地探头出去张望,忽地轻叫一声:“萧夫人,你赶紧来看!”


第143章 【人质】3
  …
  “萧夫人,快看!”
  沈童探头,顺着阿梨所指方向看去,瞧见了那座高台,也瞧见了那个青衣白裙的女子。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赵直本想用她来引萧旷上岛,但她却在阿梨相助之下逃走,赵直无奈便用替身来伪装成她的样子,穿着与她几乎一样的衣裙,在远处又是夜晚,根本无法分辨是不是真正的她。
  赵直定然是在高台附近设下陷阱埋伏,一旦萧旷接近救人就会中埋伏。他们恨他入骨,又忌惮他带兵攻打海岛,若是擒住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沈童合起眼眸,下了决心:“阿梨,我要回去。”
  阿梨惊讶地看向她:“回去?回哪儿去?”
  沈童看向她们来时的方向,阿梨明白过来,拼命摇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能去,不能去!”
  “我必须要给阿旷提个醒,让他知道山上那个不是我。”沈童心中急切,但她不能硬要阿梨跟着去冒险,因此她接着道,“你不用跟我去,就在这里等着我。”
  阿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怎么行?要是夫人又晕倒了怎么办?”她咬了咬牙,道,“去就去呗!走吧!”
  阿梨侧头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慢慢拨开掩在外面的藤蔓,先钻了出去。沈童跟在她后面钻了出去。
  岩缝中的阴湿霉味一扫而空,山风吹过脸颊,隐隐带着海水的咸味,随风传来的,还有不知哪儿的孩子哭声。
  直到这一刻,她才想到腹中的胎儿,脚步跟着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她就继续往前走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旷为救她而被海贼杀害,哪怕为了这孩子也不行!
  …
  岣山岛上的房屋建造并没有什么规划,东一座西一间,在山坡上错落分布,若是不说,看上去就与普通的小渔村没什么区别。
  岛上自然都是海贼,但这些人本来也是渔民村夫,也有妻儿家眷,因着岛东南侧的炮轰,妇人们背着包袱带着孩子,慌慌张张地往岛北躲避。
  沈童与阿梨远远观望了一阵,等一户人家离开,阿梨溜进屋子,不一会儿回来,怀里团着两身旧衣物,都是岛上的女人们劳作时穿的粗布短衣。
  沈童换掉身上精致的短襦与长裙,将发髻松开后随意挽个结,在地上摸了把,抹在自己脸上与衣襟上。
  阿梨也换上旧衣,边换边问:“接着要怎么办?”
  “赵直有妻妾在岛上吗?”
  阿梨道:“是有几个女人在后院,还有个被称为赵夫人的,也不知是不是正经夫人。”
  沈童看向山坡上那屋宇错落的大院。
  赵直在山崖上设下陷阱,引萧旷过去,大量人手会被派去,他本人多半也会在那附近指挥安排。而女眷们都去避难了,他自己的宅院反而成了防守最松懈的地方。
  因为不知里面有没有留人看守,她们绕到一侧角门,阿梨无声地撬开门锁,带她溜进后院。
  偌大的后院内看不到人影,仿佛已是人去屋空。
  后罩房有几扇门上挂着锁,阿梨凑近去摸了摸,锁上没有积尘,显是作为库房所用。
  沈童低声道:“撬开吧。”
  阿梨讶然看向她,这种时候进库房?难道里面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么?
  女眷们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带走随身衣物细软,有几间屋子连灯都没顾得上吹灭。她们自然不会用烟气大味道难闻的油灯,用的都是上好的蜡烛。
  阿梨举着烛台,就见库房里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搁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
  沈童摇了摇那只葫芦,之前偷偷倒出的灯油还有剩余,便把灯油淋在底层的木架子上。
  阿梨见状才明白她打算放火烧了库房,不禁大叹可惜,趁着沈童淋灯油的时候,她手脚麻利地翻箱倒柜,搜寻小巧而高价的首饰珠玉收入囊中。
  自从被靳飞抓住,并逼着发誓再也不偷东西后,她就再没有盗取过旁人财物,不过转念一想,这是海贼的老窝,里面本就是不义之财,拿走也不算背誓犯戒吧……
  沈童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却也没反对她这样做。
  “萧夫人,你来看!”阿梨忽然低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
  沈童走近去瞧,阿梨发现的是只长木盒,内衬锦缎,里面放着的东西总长约两尺,比阿梨的手腕还细些,前半部大约三分之二是铸铁的管状物,后半部则是檀木制的手柄,雕刻纹饰,制作得颇为精美。
  阿梨不太敢确信地问道:“这是……火铳?”
  沈童见过阿旷他们用的火铳,连柄竖在地上,至少到成年男子的胸口高度,沉重无比,她连举都举不起来。
  但这支火铳却要短得多,也更细一些,装饰精美得仿佛玩件一般。不知赵直是从哪儿搜罗来的奇珍,却搁在这库房中弃之不用,想来大约是铳管太短,以致射程不够或是威力太小,对赵直来说实战中用处不大。
  “萧夫人,这种火铳你会用吗?”
  沈童试着将它拿起,虽然比起常见的火铳要小巧许多,仍旧是十分沉重,但至少她还能举得动。
  她虽然没在现代开过枪,也没用过这个时代的火铳,但她清楚原理,也知道如何使用。因见她颇感兴趣,阿旷曾向她详细演示过各种火器的使用方法。
  细看这支火铳,铳管的后部有个小洞,旁边装着根细长的弯钩,底部有轴,能上下转动,可将点燃的火绳压进铳管上的小洞,用于点燃内部的火。药。这个弯钩动起来犹如小鸟上下啄食一般,因此这种火铳被称为鸟铳。
  沈童研究鸟铳时,阿梨便在附近翻找,找到两小盒火。药纸筒、火绳与一包铅弹,铅弹径围与这支鸟铳相配。只是不知火。药放了多久,是否受潮。看包在表面的纸筒,似乎挺干燥的,但也只有真正点起来才知能不能用了。
  沈童把火绳夹在鸟铳的弯钩上,并装好弹药。接着她将另一个纸筒拆开,把其中的火。药倒在库房木架上。
  阿梨拿起烛台,将火焰靠近这些黑色的粉末,就听“嘶——”地一声,火。药在瞬间爆燃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慌忙后退两步,回头朝沈童吐了吐舌头:“看来没有受潮呀。”
  木架持续燃烧起来。
  鸟铳上配着根牛皮制的背带,阿梨帮着沈童把它举高后,沈童将皮带绕过自己的头与一只手,把鸟铳斜挎着背上。
  鸟铳颇为沉重,阿梨一放手,皮带就勒得她肩膀生疼,沈童咬了咬牙,背起鸟铳往外走去。
  阿梨急忙拿好火。药与铅弹跟上她。
  两人匆忙离开库房后,阿梨压低嗓门问道:“接着要怎么办?”
  沈童道:“我们在附近找空……”才说了半句,身后传来“轰——”的一声,赤红的火光大盛。
  两人都吓了一跳,回头就见库房里的火势突然猛烈起来,火舌竟从窗户直窜出来!
  想来阿梨找到的,并不是这库房里唯一的火。药。
  前院隐约传来“走水”的呼叫,她们赶紧从后门溜出宅子。
  …
  初见山下宅院起火时,赵七叔先吃了一惊,随后却是一喜:“这是萧旷放的火,为了引开我们,好去救山上的人。可见他真的在岛上!”
  赵直紧皱的眉头稍许松开,却不曾完全舒展:“也可能是救了萧夫人的人所为。”
  “足生夕璃?那个小丫头?她不是足生家的吗?”赵安生摇头,尽管七叔说夕璃几乎与萧夫人同时失踪,他始终觉得一个小丫头干不出那样的事,“一定是出内奸了!”
  赵直心中也隐约有这样的怀疑,看管萧夫人与监视夕璃的人手都是老七安排的,却偏偏在萧旷攻岛之前她们得以逃离,总让人觉得时机太过巧合,也因此他看向赵七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质疑。
  赵七留意到赵直带着审视的眼神,不由心中一凛,大当家显然对他已有不满,如今是多说多做,多做多错。他选择默默住口,不再与赵安生争论。
  赵直看了眼后院起的火,再次看回山崖上那个被绑在木架上的青衣白裙的身影,沉声道:“派人去看看。老九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
  自从看到山崖上的沈童后,萧旷始终脸色沉肃,话也说得极少。
  今夜萧旷选上岛的,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忠勇之士,他下令要去山顶,明知是九死一生,却没有一个人流露丝毫踌躇或抱怨。
  然而身为领军之将,萧旷可以命令士兵们冲锋陷阵甚至赴汤蹈火,却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赵直引他去山顶,定然会设下重重埋伏。
  首先是上山的几条小道,赵直必然会在险要处布置大量守卫。若从山道走,不仅是以少敌多,而且赵直的人在高处,犹如攻城战中守城的一方,加之他们对此地地形不熟悉,地利与人和一样都没有,硬要冲关的话,必然折损极大。
  但即使赵直在岛上有众多手下,也不可能将整片山坡都防御住,若是防线拉得太长太散,则等于没有防线。
  对于此次突袭救人,萧旷会选择从山坡林间悄悄攀爬上去。
  自然了,这一点赵直也会想得到,从而加以防范。
  如果萧旷是赵直的话,会在山坡上人手不足的地方设下机关陷阱,一旦触发,非死即伤,还能起到预警作用。
  所以萧旷将人都分开,每三人为一伴,第一伴的士兵仔细搜寻前行路上的机关陷阱的线索,第二伴、第三伴分左右,警戒周围,第四、五伴断后并随时准备增援前后。每伴之间拉开三丈左右距离,谨慎地向前推行。
  他不仅警惕着周围,还时不时地朝山崖上看一眼。
  暗夜里,那条白裙显得格外醒目,它在山风中狂乱地飘飞着,柔弱无助,却又美得惊人,像是一朵在狂风中摇曳的百合,随时随地会被山风卷走。
  还是太远了,他看不清她的脸,她的神情。
  但只要看到那条飘飞翻卷的白裙,他眼前都会清晰地浮现她的面容,他甚至能看到她眼眸里的惊惧与屈辱,无力而无助……
  有那么一刻,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叠在了一起……
  靳飞却不忍心往山上看,除了警觉地查看周围,还时不时往身后瞟一眼,以防被敌人从后方包抄。
  乍见远处宅院起火时,他伸手按了下萧旷的肩。
  萧旷回头,不由停下脚步。
  海上舰船的炮还不足以打到这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突然失火,显得不同寻常。
  靳飞看向起火之处,低声道:“也许是那里面的人逃出来太慌乱,把灯烛打翻了。”
  萧旷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远处高台上那条飘摇无助的白裙,一时有些难决。


第144章 【木塔】
  …
  岛上居民大多走得极为匆忙,都没有顾得上锁门,当然大家都去紧急避难了,也没有锁门的必要,这倒方便了沈童与阿梨。
  她们往起火库房的上风头走,在附近找到一处带院子的空宅,掩上院门后,沈童用四根木柴在院子的地上搭出井字形,接着依次垒高,很快搭成半人左右高的镂空木塔。
  阿梨从厨房找来了炒菜用的油,沈童让她把油淋在木塔上,自己则拆开火。药纸筒,把火。药洒在木塔底部的四根木柴上,点燃木塔。
  沈童看向阿梨:“你会了吗?”
  阿梨点头道:“这多简单。”
  沈童交给她一个火。药纸筒:“时间紧迫,你和我分头去做,从这里出去,我们一起走百步之后,你左转走大约六十步左右,找个空屋或空院落,如这样搭起一样的木塔,再点火。”
  阿梨点点头,接过火。药。
  两人分开后,沈童默数六十步,轻轻推开最近的一户人家院门,见里面空无一人,便如法炮制,用干柴搭起木塔。
  但她没能在这户人家的厨房里找到油脂,便找了些引火用的秸秆与干草堆在木塔下方,撒上火。药。
  她刚吹燃了火折子,正欲点火,忽听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不由一惊,抬头看去。
  进来的是个青年汉子,瞧见她不由一愣,随即眉头一挑,露出喜色:“找到了!”
  他见沈童独自一人,有心抢个头功,没有立即扬声招呼同伴,只疑惑地向她身后看了看:“那个足生家的丫头呢?”
  沈童心中微动,他问的应该是阿梨吧?为何他管阿梨叫足生家的?
  汉子一边发问,一边朝她走近,同时查看着周围,提防有人藏在暗处偷袭。
  沈童没有逃,将鸟铳转到身前,点燃火绳,用弯钩将其按进铳管,奋力抬起鸟铳,瞄准他的前胸。
  汉子一愣止步,看清她手中之物后不由骇然,转身就跑!
  可他没能来得及跑出院门,就听“嘭”一声巨响,被击中后背的男子向前冲了一大步,扑地摔倒。
  火。药爆燃的白烟弥漫,沈童被这巨响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即使她有所准备,双足前后分立,并将鸟铳的把手后端紧紧抵住自己的肩膀再发射,仍是被这反冲力带得晃了晃,向后连退两三步才勉强站稳。
  她不敢细看倒地的男子,见他不再动弹,赶紧点燃木塔,看着火燃起来了便跑出院子。
  阿梨从远处奔过来,扶着沈童小声问:“出什么事了?好大一声响!”
  她伸手摸了摸鸟铳,只觉铁管子热乎乎的,不由瞪大了眼睛:“是用过这家伙了?!”
  沈童点点头:“遇到个海贼……你把塔点起来了吗?”
  “点着了,看着它烧起来的。后来听见火铳的声音,我就赶紧过来了。”
  “快走吧,他们听到声音就会过来的!”
  可跑出没几步,沈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别说跑了,就连走路都走不动,脚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阿梨往前跑出好几步,察觉她异样,赶紧回来扶起她:“又头晕了?”
  沈童暗暗咬牙,这孩子偏在这时候添乱!她勉强借着阿梨撑起自己,可阿梨身形瘦弱纤巧,本身力气也不大,扶着沈童便摇摇欲坠,连路都走不好。
  沈童暗叹一声,对阿梨道:“我实在走不动了,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阿梨扶她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屋里,让她先扶着墙,接着不知从哪儿找来个凳子让她坐下。
  沈童背靠墙壁坐着,只觉脑袋里天旋地转。她蹙眉闭眸忍耐着。
  阿梨担心地观察她神色,小声问道:“这会儿怎样了?还晕的厉害吗?”
  沈童喃喃道:“阿梨,你自己走吧。他们就要找来的,这里离我们点火的地方太近了……”
  阿梨却显踌躇:“可是……”
  沈童继续低声道:“你去……从我们方才分开去点塔的地方,继续往前走百步,在那附近找户人家,在门或墙上画个眼睛的图案,然后躲在那附近,等阿旷他们来……”
  阿梨不太敢相信地问:“就这样?萧将军能找到那里吗?”
  “我也……不能确定。”
  她的名字是童,但沈家长辈喊她小名却是瞳瞳或阿瞳,那还是原身出生不久后沈老夫人给定的,说她眼睛大,瞳仁黑白分明,看着就招人喜欢,小名就唤作瞳瞳了。
  这两个字同音,外人不清楚,听见了也只当是童字,但阿旷是知情的。他要是看见了这图案,应该就能想到是她留下的记号。
  她只怕他看不到这记号……
  …
  从瞧见远处宅院突然着火的那会儿起,萧旷时不时会往山下看一眼,瞧见第一座木塔燃烧起来时,他的脚步立时一顿。
  他曾见阿瞳在笔铺里,用沈笔来搭这样的塔,她说这样比单调地平铺摆放要吸引人……
  这种井字形的架塔法,虽非她独此一家,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地方。而且那样迅速地燃烧起来,显然并非是避难者意外打翻灯烛引起的火灾。
  这是她搭的!是在告诉他,高台上那个不是真正的她。
  “都停下!”他低喝一声,命令随行士兵停止向前推进,改向木塔所在之处而去。
  然而话音未落,第一伴其中一名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不好!”
  萧旷闻声而动,两步便跃到那名士兵背后,抓住他后领使劲向后一拖一甩。
  就听得“咻——咻——”锐响,两支响箭从树林里射出,擦着那名士兵的鼻尖与手臂飞掠而过!
  “笃!”一支钉在近旁的树干上,另一支穿入远处的草丛中。
  这响箭定然是装在弩机上,一旦踩到或勾到丝绳,就会松开扳机,响箭虽不能极远,近距离被射中要害的话,仍是致命的。
  那名士兵被惊出一身冷汗,站稳后朝萧旷感激地喃喃道:“谢将军救了小人一命……”
  萧旷朝他一点头,神色警觉地扫视周围,响箭不仅能伤敌,箭尾所带哨子发出的声音就是警报,周围的海贼听到后,很快会赶来查看。
  “走!”萧旷一声令下,靳飞那一伴便从后卫变前锋。所有士兵转身后依旧维持原先的阵型,只是稍许收拢靠近些距离,虽然是退走,却有条不紊。
  …
  第二座木塔燃起了。
  萧旷更为确信这是沈童点燃的信号。但紧接着从那附近传来了一声炸响,虽然离得还远,仍能分辨得出是火铳发射时发出的声音。
  隔了没多久,炸响声附近便燃起了第三座木塔。
  从半山腰看下去,三座点燃的木塔成三角分布。
  这些点燃的木塔十分醒目,赵直的人一样能看见,很快就有人会赶去那三个地方搜寻。因此她不能躲在这三处地方,点燃木塔后就要迅速离开才行。
  但她会去哪儿呢?
  萧旷边大步流星往山下赶,边凝望着那三座熊熊燃烧的木塔。
  第一座木塔就在最初起火的房子附近,接下来分别点燃的两座木塔,各在第一处木塔的东北侧与东南侧,构成了一个横躺的三角。
  这三座塔的位置,一定暗示了她的所在。只要他能猜到,就能找到她。
  …
  阿梨回到最初与沈童分开的地方,默默数着步子走了百步。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便在最近的一户人家门边墙上,用尖石头画了个眼睛的图形。
  她丢下石头,准备找个能看见这户人家的地方藏起来,可才走出没几步便听见前头似乎有人过来的动静,急忙转身往回跑。
  到了一个丁字岔口,她立即左转过去,却见迎面来了几个汉子,带头的身形高大如塔,皮肤黝黑,正是之前见过的常老九,不由暗暗叫苦。
  常老九见到她独自一人,也是暗暗诧异:“怎么只你一个?萧夫人呢?”
  阿梨既被他认出来,便嘻嘻一笑:“太好了,我正打算找你们呢!萧夫人昏过去了,我带你们去抓她。”
  常老九挑眉冷冷打量了她一阵:“不就是你把她放出去的吗?”
  阿梨露出惊讶委屈的神情:“不是我!是王麻子放萧夫人走的啊!我偷偷跟着他们,听他说什么去哪里哪里等萧将军,还向萧夫人表功,说事成之后让萧将军封他个官做做。”
  常老九不相信地摇头道:“王麻子不会这样做的。”
  “萧夫人原先也不信他啊,可他说他去过定海卫后所啦,亲眼看见那里的船只和武装,觉得赵……大当家是赢不了的,这才找着机会救出萧夫人,戴罪立功,好在萧将军那里谋条生路。”
  听她说得绘声绘色极像那么一回事儿,常老九不由皱起眉头,思虑了一会儿,抬步朝阿梨走去:“好,你带我们去找萧夫人。”
  阿梨暗舒一口气,转身朝画着眼睛的那户人家而去。
  常老九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朝后挥手,示意手下都跟上。
  …
  萧旷与靳飞一路疾行,刚到一处丁字形岔口附近,听见另一边的小道上有人说话,立即止步向身后做了个手势,随行的士兵全都停步,安静无声的贴墙而立。
  “……到门前了,萧夫人就在那儿,前面这户……”
  这分明是阿梨的声音。
  靳飞一愣之后,先是惊喜,但紧接着琢磨出味儿来,阿梨若是在这岛上行动自如,只能说明她和海贼是一伙儿的!而她此时正带人去抓逃离的萧夫人!
  瞬时,靳飞的脸色变得铁青。竟是他自己引狼入室!差点害了萧夫人!
  萧旷回头看他一眼,抬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靳飞深吸一口气,朝他点点头。不管如何生气,此时的重点是救人,阿梨给那些人带路,他们正好做在后的黄雀,灭了这一窝狼狈为奸的狗贼,也借此救出萧夫人。


第145章 【鸟铳】
  …
  阿梨带路在前,常老九始终离她不超过两步之距,显然是防备她寻机开溜。
  阿梨却显得格外轻松,话说个不停,从刚上岛来看到的事物一直问到方才的炮轰打坏了哪些地方。话说得越多,她走得越慢。
  常老九看出点端倪,怀疑她是存心在拖延,恶狠狠瞪着她斥道:“闭嘴,快点走!”
  阿梨没趣地撇了撇嘴,略微加快了脚步,仍是不愿走得太快。
  常老九走出几步,还是疑心她没说实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逼近她耳边低声威胁:“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阿梨憋着嘴,显得特别委屈:“我是好心带路,常大哥要是不信,就别跟我来呀!”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都到门前了,萧夫人就在那儿,前面这户……”
  常老九回头,示意手下进屋查看。两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阿梨催促道:“萧夫人晕得路都走不动了,你们这样小心翼翼地做什么?赶紧找着她,好带去见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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