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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撩汉:世子还娶否-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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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半天,才眨着不相信地眼睛,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确认要替他们一家赎身?”

    “正是,本小姐百分百地确认!”

    “那容老夫冒昧地问一句,您这般贵气的小姐,是如何认识老夫手下的奴隶的呢?”

    嘿,还真是奇怪了,林晖来那小子,什么时候巴结上,这么一对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了?

    这一对公子小姐,风度气韵非常人可比。看他们的举手投足,便足以推断出,他们来自极高的门第。

    本镇长走南闯北多少年,又到了这个岁数,还是有些识人的本领的。

    可为何从未曾听他们兄妹提起过,他们还有如此显贵的朋友。

    吟儿淡淡一笑,表情平静地回答道:“多年前我们便认识了,晖来哥对本小姐有恩,故而专程来为其赎身。”

    哦,原来这样,报恩么,这种方式也算,是一种很好的方法了。

    不对呀!那兄妹俩不会是,想借这两位贵人的手,来寻老夫的不是,或者是专门跑来找碴的吧?

    陈镇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毕竟这些年来,林晖来那小子,可是受尽了老夫对他的盘剥。

    凡是脏活、累活全都分配到他身上,每天几乎就只睡一到两个时辰。

    他倒也是任劳任怨地,从不偷奸耍滑。每天辛苦劳作,好像一头拴在磨盘上的小驴一般,连着轴地劳作着。

    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为何要这般的折磨他。

    毕竟,一家四口皆为奴隶,真正能干活出力的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以一当四嘛!爹娘跑了,妹妹年幼,他不出力谁出力?

    他的娘亲在三年前,忽然失踪,而他的爹爹为了寻找妻子,竟然抛下一对未成年的儿女,在一夜之间忽然失踪。

    临走之前,他只对儿子说了一句话,那便是找不你娘,就永远也不回来。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那对夫妻回家。

第六七一章 父债子还

    虽然也派出几个奴隶,在附近乡镇上寻找过,但是根本寻不到那二人的踪迹。

    家中的奴隶跑了,是一件十分令主子恼火的事情。他爹娘应做的活,也只能让儿子来完成的,父债子还,便是这个道理。

    陈镇长想到这里,心里安稳了下来,他认为,这两位公子小姐应当就是来为他赎身,而不是来为其出头,找麻烦的。

    因为,此种现象是社会的普遍现象,遇到晖来家中的这种情况,任何一家奴隶主,都是会这们做的。

    老夫还不相信了,眼前这两位公子小姐家中的奴隶,就只干些轻省活?

    赎身是好事嘛,但凡碰到赎身的买卖,都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因为,按照目前的行情,赎身时所需的银两,比起买回来的时候,已经翻到了五倍。

    也就是说,如果放走一个赎身的奴隶,便可以去奴隶市场买回五个奴隶来。这种自天而降的大好事,傻子才不应允。

    而且,这天底下,有几个奴隶,拿得出钱来为自己赎身的?这是几十年,都难得遇见一回的买卖啊,什么不答应啊!

    镇长老婆坐在一边,见丈夫一直在想事情,半天也不回个话。

    还以为他变成了傻瓜,不肯放走林晖来,从而错失这么一笔划算的买卖。便着急地用力咳嗽起来,希望能将发呆地丈夫的唤醒,让他快点儿清醒过来。

    假如能够当家,她早就跑去找那几张卖身契去了。

    此时,不仅镇长老婆着急,吟儿也有些着急了。

    这个老头温不叨叨的,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什么坏主意,他不会以为他手中的奴隶,一个个都是奇货可居吧?

    本小姐倒是不怕他狮子大开口,无非就是便宜他,多赚些银两么。

    假如他死咬着,不同意为其赎身,可就不好办了!

    “怎么样,陈镇长不愿意么”?吟儿见那陈老头半晌不吭个气,便不解地问道。

    难道这个陈镇长家里富裕到,就连白花花的银子掉到他的脚前,他都懒得弯腰,去拾起来的程度了么?

    “那这位小姐,您打算出多少银子,为林晖来一家四口赎身呢?”

    相府和祖父母府上的中馈,都是佳吟在掌管。

    自打她穿越回来的一年多来,都是用她所赚来的银两,在承担着两府的开销用度。

    两府内,不管事大事小,每一文钱,皆是杨管家,在向她请示汇报她之后,才敢支出的。

    所以,对于奴隶市场的行情,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可以肯定,当初陈镇长,在林晖来一家人的身上,没有花到二两银子。

    因为,奴隶的身价是十分低廉的。

    就算是在皇都,一个国家的心脏城市,能卖到二两银子的奴隶,必须是那种能够识文断字,能做精细活的人。

    或者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们,被青楼的老鸨相中;也有达官贵人家里,将其买回去,给主人们当贴身丫环之类。

    而那些只能干体力活的奴隶,在皇都的奴隶市场,买价绝对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何况,这个连县城都不是的乡镇呢?这买个奴隶,能花多少钱?

    而且,女孩儿曾经听晖来哥提起过,当年,他的爹爹,的确是陈镇长,花了半两银子买回来的。

    而他的娘亲,他,还有妹妹,皆是陈镇长家的家生奴隶。

    这个时代,无论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家生的奴隶,生来就是奴隶。

    除非出生的那一天,父母能够拿出一两银子来,购买自由之身。

    那么,拿不出这一两银子,就得当即签下这卖身契。

    试想,有几个奴隶,能拿得出一两银子,为后代买下自由之身的呢?

    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包含着眼泪,签下这不平等的契约啊!

    所以,林晖来一家,陈镇长总共才花了半两银子的本钱。

    女孩儿想到这里,便十分笃定地,带着不可置否的口气道:

    “这样吧,本小姐也不想与你讨价还价了,我出五两银子一个人,四个人便是二十两银子。

    陈镇长,若是感觉还行,那便拿出卖身契来,一手银子一手契约。以后您与林晖来一家,便再无任何瓜葛。”

    “可以,可以,小姐,我们同意啦!”陈镇长身边的老婆,竟然忘记了这个家,还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

    在巨大的惊喜面前,她一个劲地叫好,居然自作主张的一口应承下来。

    这个婆娘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大了?老夫的主,也是你一个妇道人,能够说了算的。

    陈镇长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咬着牙低吼了一声:“放肆!”

    镇长老婆吓得脖子一缩,垂着眼睛,再也不敢吭声了。

    这是,不愿意?是不是觉得本小姐太好说话了,想要狠狠敲一笔竹杠?

    吟儿和麟世子,同时抬眼看向陈镇长,等着他狮子大开口!

    可是,陈镇长从老婆身上移开眼光之后,立马对着佳吟喜不自禁地回道:“姑娘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主,既然姑娘如此爽快,老夫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完这句话后,陈镇长那满是肥肉的脸上,红光焕发,努力睁开笑成两条细缝的眼睛,起身便打算去后堂取契约。

    可是,当他站起来之后,随着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几圈后,又开口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说:“姑娘,那几张契约毕竟年代久远了,老夫想找出来,还得花些时辰。这样吧,您们肯定会马上就去晖来家里,将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他,让他也早点开心,对不对?”

    吟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是这样的!

    “那您们且去晖来家等着,待老夫找到那几份契约之后,即刻送过来,您看,可好?”

    “那也行,你抓紧时间找,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此地的。时间紧,容不得耽搁。”夏梓麟有些着恼地说道。

    “公子,小姐放心,这个一定!”

    “那好吧,您将契约送来的时候,本小姐便照付银两。麟哥哥,我们走!”

    一直守在对面的小乞丐,看见他们出来,便赶紧起身,远远地站着,注视着她与那位少年一起,走出了北街街口,朝着西北方向的码头而去。

    因为方才在南街街口的杂货铺前,被那位公子注意过他一眼。

    所以,小乞丐不敢跟的太近,见他俩走出北街街口之后,才远远地吊在了,超过五十米的距离之处。

第六七二章 吟儿报恩

    这次是因为跟的太远,就算是他的听力再好,也听不清薛四小姐,与那位公子的窃窃私语。

    由于听不见,故而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打算,现在便离开此镇,直接去浣幽谷。

    假如他们又来个御剑而飞,那就算是发出信号了,等到头儿赶到,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他们了。

    到时候,肯定又会被头儿,不分青红皂白地臭骂一顿。

    唉,当个小喽罗,命真得是好苦哇。

    没办法,也只能耐心地跟在他们身后,见机行事了。

    吟儿和麟世子出了北街口,朝着离虹桥镇,大约有一里路远的老渡口走去。

    这是以前的老码头,现在因为南街街口,在去年建了个新码头,所以废弃不用了。

    但这里还是有许多,用来打鱼的小渔船停留在此地。而且,通往烟波海的渡口,依然在这里。

    渡口的地势,非常的低洼,二人沿着长长的斜坡,一直朝下走。

    夏梓麟提醒吟儿,现在可以告诉他真相了吧?

    面对夏梓麟询问的眼神,吟儿笑了笑。便对他讲起了,为何要卖下一座宅院,以及为林晖来一家赎身的原因。

    那一年,老侯爷带着孙女和扶荔,在隶属于虹桥镇的绵江码头下船后,已经是子夜时分。

    他们打算下船后,到镇上找家客栈,休息一会儿,挨到天亮。

    再找个渔家,撑船送他们进入,去浣幽谷的必经之路——烟波海。

    孰料,刚刚走下渡船,老天爷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他们三人只好就近,跑到码头旁边的一户人家门前。

    扶荔用劲叩着破烂的木门,许是深更半夜,又在人烟稀少的野外之里,加之又是个电闪雷鸣之夜的缘故。

    屋内的人,显然是非常有警惕性的,他们害怕遭遇到歹人的袭击,所以,喊叫了半天,都没有起来开门,放他们进屋避雨。

    身体孱弱的佳吟,本来就是因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祖父才决定去求玄真道长的。

    连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忽然被暴雨沐湿了全身,她的情况变得很不好起来,不停地咳嗽,还发起了高烧。

    这下子,可把老候爷和扶荔吓坏了。

    扶荔恐慌的哭喊声,终于让屋内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并且相信了他们不是坏人。

    没多大功夫,屋内亮起了灯光,随之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打开了木门,放他们进了屋。

    一位模样清秀的小少女,年纪与扶荔佳吟看起来一般无二,她一边披着衣服,一边走过来。

    她的模样与少年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对亲兄妹。

    少女将佳吟带到她的房间里,扶荔侍候小姐,给她换了身干燥的衣裳。

    然后,顾不上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外是干燥的,直接开口问少女,这里可有大夫。

    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请来大夫,为小姐退烧。不然,引起并发症,小姐就真的性命难保了。

    少女听罢,马上告诉扶荔,不用担心,她让哥哥跑一趟镇上,去请大夫来家里就诊。

    少年听了妹妹的话后,没做任何犹豫,转向跑进了黑夜中。在大雨没有丝毫减弱地情况下,硬是从镇上,求来了一位大夫。

    大夫看完病之后,少年又随大夫一起,回到镇上,很快便将退烧、祛风寒的药草取了回来。

    当时,少年的浑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燥得啦。

    进门之后,二话没说,就生火煎起汤药来。

    药煎好后,他便叫来妹妹,让她端来递给扶荔,非常及时地将药汤给服下了。

    佳吟的病情,便得到了控制。到了天亮,她便退去了高烧,生命暂时无虑了。

    “麟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花重金,替好心的少年,在镇上买下这栋宅子吧?”

    讲到这里,吟儿的眼眶湿润了,她有些哽咽地开口问麟世子。

    夏梓麟拿出锦帕,替她擦去那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轻声说道:“一定是发生过,特别令人感动的事情,吟儿才会这般报答他们,对不?”

    吟儿便开口讲起了,那件最令她感动,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

    那晚,她虽然发着高烧,生命垂危,但她的心里是明白的,当时发生的一切,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当少年出门去镇上找大夫之后,雨势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大的越来越大,开始下的是瓢泼大雨,几道炸雷之后,便变成了倾盆大雨。

    那茅草搭成的房顶,已经抵挡不住大雨的侵蚀,开始哗啦啦地朝室内,下起了中雨。

    扶荔为了护住小姐,一直举着竹笠挡在吟儿的头顶上,可她身体根本就坐不住,只很平躺在草榻上,一身刚换的衣裳,很快便又被淋湿透了。

    待扶荔为小姐重新换了身衣服之后,那位少女很快便找来一口大木盆。

    她就那样静静地顶在头顶上,然后站在佳吟的身边,将漏下来的雨水,全部接进了木盆里。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天亮之后,大雨停止。她才累得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记得她顶着大木盆时,曾经愧疚地对着佳吟,哭着说过这么一段话:

    “凤来好恨自己,只怪我和哥哥没有本事,只怪我们家里太穷了。竟然不能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凤来好害怕,好担心,生怕您因为淋了雨,将病情给加重。那么,凤来便今生也不能原谅自己。

    凤来若是能有一间,像虹桥镇上那种瓦房,也不至于让小姐您这般辛苦了。凤来,这一辈子便也心满意足了。”

    这个小女孩儿的心底,得有多善良啊!

    于她而言,我们也不过,是几个偶然路过,此地的陌生人而已。她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能不让人感动么?

    当时,躺在草榻上的佳吟,已然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假如本姑娘命不该绝,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一定要找到机会,回来报答你们。

    听到这里,就连夏梓麟,也感动的流下了热泪。

    像这样善良纯朴,乐于助人还不求回报的人,现如今可是真的难找啊。这种恩情,必须得报,便是花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的!

    下完那道长长的斜坡,穿过一片茂木修竹。林晖来的家,便掩隐在一大片木樨林中。

第六七三章 拜访故人

    房子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它的左右方向和屋后,都被木樨树林包围着,唯独柴门的方向,正对着绵江。

    用野生的荆条扎起一架栅栏,自然形成了很大的一个院落,勤劳的主人,还在院子两边,种了一些蔬菜果树。

    栅栏之外,便是宽阔的江滩,浅黄色的沙滩上,闪耀着太阳的光辉。

    辽阔的江面上,帆影重重,沙鸥在蓝天上愉悦地飞行,时不时俯冲下来,与浪花搏击。

    吟儿和麟世子站在栅栏前,陶醉在这美好的景色之中,都忘记了此行,是来拜访故人的了。

    麟世子最为感叹,能够与心爱的人一起并肩观赏美景,于他而言,此生幸事也。

    生在帝王家,闲云野鹤的生涯,只能是一种奢侈的愿景。肩上扛着太多的东西,试问,此生又能有几回这般的闲暇?

    就在他们二人,沉浸在江天一色的美景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扛着一堆渔网,自远远的江滩上走了过来。

    少年还在很远的地方,吟儿便已经将他认了出来,她高兴地跳起来,扬着手,朝少年大声打起了招呼:

    “晖来哥,你还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少年走到,离他们大约几米远的地方,马上就加快了脚步。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来,开心地回答:

    “您是薛小姐,对不?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您呢?您知道吧?凤儿常常提及您的。她想您,都快想成一个傻瓜了!哎,您们怎么站在外边,不进屋去啊?快,快,快,进屋头坐!”

    “是吗?凤来姐姐,会经常想起我来么?”吟儿高兴的再次确认道。

    “想啊,怎么不想,在您们离开以后,她每天拿着您送给她的金钿,跑到送您们离开的渡口上,等着您们回来。”

    林晖来一边说,一边将佳吟他们让进院内。

    “晖来哥不知道吧,我们当年出来的时候,走了一条离皇都更捷径的路线,是玄真道长及手下的道士们,才知道的专用通道。所以,凤儿姐姐才没有等到我们出谷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凤儿死活,都没等到您们出来的。知道吧,她有多失落。”林晖来一边将肩上的渔网放在地上,一边回答佳吟的话。

    佳吟看见院子里,放着几个竹椅子。便开口向夏梓麟建议道:“今天阳光真暖和,晒在身上舒畅极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坐着说话可好?”

    夏梓麟直接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嘴角笑意灿烂地回道:“吟儿怎么说,梓麟便怎么做。在此最好,江天一色可以尽收眼底。”

    “晖来哥,吟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公子,乃是吟儿的未婚夫,夏公子。”

    吟儿没有告诉林晖来,夏梓麟是位王子,她怕告诉他以后,会让他感到局促不安。

    便是当初,老候爷和佳吟,也没有告诉过这对兄妹,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说是来自皇都,家世还不错的人家。

    这样,他们才不会感到自卑,心里面才会没有压力,交流起来,自然会多一些平等友好的气氛。

    晖来知道这位夏公子,一定是位世家公子,看他的风华便不难猜出来,便十分懂礼地朝他掬了一躬,说了声:“夏公子,欢迎您来家里做客。”

    夏梓麟也礼貌地回了他一礼。

    打完招呼后,林晖来走进厨房,烧了一壶茶水端出来,又拿来一个案几,放在吟儿他们面前。

    “晖来哥,别忙碌了。来,坐下,一年多未见了,坐下来说会话。”

    佳吟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后,才招呼林晖来坐下。

    林晖来腼腆地一笑,双手在裤腿上来回擦了几下,然后坐在离佳吟他们较远的地方,拿起一架渔网,便开始补起破洞来。

    吟儿抿了一口茶后,用眼睛对着几间屋子扫了几圈,然后不解地问道:“晖来哥,为何好半天都没见到凤来姐?”

    “哦,薛小姐有所不知,凤儿她随着陈镇长家的三小姐,一同去县城了。

    陈三小姐的姑母,最是喜爱这位三小姐,所以,隔三差五地总是带信来,让她去城里游玩。”

    “这样啊?我记得去年来的时候,凤姐姐不是和你一样,干一些陈镇长给派的粗活杂活么?怎么又陪起小姐来了?”

    晖来告诉薛小姐,说他妹妹凤来,因为聪明伶俐,善良美丽,故而被陈镇长的家的三闺女看中,要到她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陈家三小姐对她可好?”

    不知是不是有预感,吟儿一听说凤来姐,去给有钱人家当丫鬟,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她在替凤来担心,因为吟儿太明白了,当个贴身丫鬟,假如遇到个还有点良知的主子呢,日子那便会过的好一些。

    假如侍候的是一个刁蛮任性,动不动非打即骂,手段残忍,不拿下人当人看的主子,那便是人生的恶梦了。

    好主子有,但是极少极少!

    晖来的眼睛里,涌起了两团水气,他努力忍住眼泪,不让他落下来,但还是掩藏不了哽咽的音调:“那陈三小姐,是镇长大老婆生的,又是闺女中最小的一位,其他两个姐姐早已出嫁。

    所以,她最是得陈镇长的欢心,父母的娇纵,让她打小便养成了刻薄恶毒的性子。对待下人,更是张手便打,开口即骂。

    她对手下的丫鬟太过挑剔,常常是用不了三个月,便会卖掉,让她父亲重新给她换新的。

    凤儿是自去年冬天被她要去的,咱家凤儿能忍,不管怎么被主子打骂,她都忍着。

    打过骂过之后,再将事情一遍一遍地多做几次,只到陈三小姐满意为止。所以,陈三小姐挑剔不了她什么,才放在身边做了这么久。

    凤儿被她打出来的伤疤,往往是旧的上面添新的,身上从来就没有好过!

    三小姐心狠,她最喜欢用做鞋的锥子,和绣花针扎丫鬟们。凤儿偶然回来,便会在我面前哭诉。有好几次,她都躲在她屋里,准备自尽,一了百了。幸亏被我发现了,才留下一条命来。

    薛小姐,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爹娘到如今都没有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只有凤儿这么一位亲人了。

    我这是担心啊,凤儿跟在三小姐身边,早晚会被折磨死的。

    而且,过不了多久,凤儿就要成为陪嫁丫头,随陈三小姐嫁入县城。以后,她便只是个,给人家当小妾的命了。

第六七四章 苦命凤儿

    吟儿听得心中一沉,忍不住打断了林晖来的话:“凤来姐难道是要,做三小姐丈夫的侍妾么?那三小姐不是个强势之人么?她怎么会忍受丈夫纳妾?”

    “薛小姐说的正是,凤来确实是给三小姐家当侍妾。三小姐原本也是不愿意的,但那男人偏偏喜欢我家凤儿。

    那男方家在城里是大户,他们认为,三小姐嫁入他家已经高攀了。三小姐拗不过那男的,只好勉强答应了。

    三小姐本来心中都是不乐意的,嫁过去后,她还不得将凤来视为盯中钉,肉中刺。跟在三小姐身边,早晚要被她折磨死的。

    我家凤儿的命好苦,真的是太苦了。可恨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也为她做不了啊!”

    林晖来说到这里,终于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吟儿气得狠狠咬了咬嘴唇,好半天都没吭声。

    她恨恨地想着:这人跟人的命,还真是没法比。凤儿只比自己大了几天,差不多就算是四同之人,可是,凤儿的命运却是这般的悲惨。

    老天对她不公平,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为何要让她,过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夏梓麟也为之动容起来,他不想看到吟儿伤心难过,便开口对林晖来又是安慰,又是鼓励的,只听他说道:

    “你也不用伤心了,这一切的不幸,都会远离你们的。你知道吧?薛小姐为你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相信吧,自今日开始,你们一家,便会过上好日子啦。”

    麟世子话音刚落,陈镇长便急匆匆地走进院子。

    吓得林晖来一个激灵,便自矮凳上站起来,慌乱地低着头解释道:“老爷你派给奴才上午应做的活,都做完了。等吃过晌午饭,奴才便去做下午应当做的活。”

    令林晖来没想到的是,陈老爷今天对他特别亲热,态度也是出奇的好,一改往日给他派活时恶狠狠的模样。

    这令他很惶恐,不知道陈老爷打算做什么?我这今日还有客人在呢,他不会是来找薛小姐麻烦的吧?

    这个笑面虎,是最会演戏的,也最喜欢干一些,笑里藏刀的事情。

    而且还喜欢仗着是这个镇的镇长,干一些雁过拔毛,敲诈外地人的恶行。

    林晖来紧张地盯着陈老爷,看到他果然一笑的脸,走到了薛小姐的面前。

    于是,心中一紧,便赶紧用身子挡住佳吟,生怕陈老爷,做出对薛小姐不利的事情来。

    吟儿方才看见陈镇长走进来,正在为凤来伤心难过的她,一张俏脸马上便垮了下来。

    因为不想见到这个人,所以只想赶紧将他打发掉,省得看着闹心。

    便伸手轻轻将林晖来推开,用极不耐烦的口吻对他道:“陈镇长,可是来送契约的?”

    “正是,正是,请小姐过目。”陈镇长笑容可掬地,用双手将一卷契约,递到佳吟的手中。

    佳吟接过来,然后将其展开,一边递给林晖来,一边嘱咐道:“晖来哥,你确认一下,这四张契约可是真的?”

    林晖来迷茫地看了一眼薛小姐,接过他们一家的卖身契,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过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对佳吟说道:“虽然你晖来哥不识字,但这个契约倒是千真万确,一点儿也不假。因为晖来见过爹爹拇指上的指纹。只是,不知道薛小姐要这个做甚?”

    “是真的便好。”说完,吟儿拿出二十两银票,放到陈镇长的手中,口气生硬地道:

    “这是二十两银票,你可将其收好了。从此以后,你与晖来哥一家便再无瓜葛了。本小姐想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凤来姐回家?”

    陈镇长瞧见这位贵族小姐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沉,知道她是在强忍怒火,便赶紧识相地回答道:“老夫已经派人去县城接她们了,最迟三天之后,便可返回。”

    “那好,凤来姐回来后,便不可以再进你家的大门了,直接通知她回来。不过,本小姐还望陈镇长,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照顾晖来一家。

    如此,本小姐便不与你计较,你一家人以前,是如何对待我晖来哥和凤来姐的。我虽然人不在这里,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本小姐报备的。”

    陈镇长正在认真地查看银票的真伪。闻听此言,忍不住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发现她的神情异常庄重,眼神纯净无比,不像是在说大话,吓唬他的样子。

    不知为啥,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袭上了心头。

    这位姑娘的身份,一定是贵不可言的。从她的言谈举止便可以看出来,她绝对是个大有来头之人。

    恐怕真不是老夫,这么一个小小的镇长,能够得罪得起的。

    照顾就照顾,只要她不帮着林晖来,清算往日欺压他的旧帐就行。

    想到这里,陈镇长满脸堆笑地下了保证:“这个自然,请小姐放心吧。虽然晖来不是我家的奴才了,但毕竟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一把,也是天经地义的。

    何况这孩子,可怜见的,父母不知去向,就跟个孤儿没什么区别。我们当长辈的,关照他们是应当的。”

    “那本小姐便替晖来哥,谢谢陈镇长了。希望您能说到做到便好。”

    “小姐请放心吧,老夫会做到的,一定会。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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