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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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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事情办妥,芸娘回去禀报,却遭到傅凉枭的一声冷嗤,“春梦?你倒是挺会便宜他。”

    芸娘有些无语,心说人都死了还说什么便宜不便宜,您想要的不就是这结果么?

    不过想想也是,这件事要让活阎王亲自出马,那薛方明哪能有那么大的福分美死在春梦里,只怕会比贺云坤的生不如死还要痛苦百倍。

    “王爷要没什么事,属下便告辞了。”

    傅凉枭手指摩挲两下,眯眼问道:“你之前护送丁文志回京,京城那边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芸娘道:“王爷放心吧,皇上即便再生您的气,他也会因为先皇后而纵着您的,况且,有太后撑腰呢,就算皇后对您不满,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敢越过太后来管教王爷?至于其他皇子的动向,全都在主子您的掌控之中。”

    傅凉枭放下心来,“无事便好。”

    芸娘多嘴问:“王爷可打算好了何时回京?”

    傅凉枭沉吟:“再说吧!”

    芸娘没敢再问,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杜晓瑜得知贺云坤他们的事,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团子放假回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凉感染风寒,她亲自去镇上抓药,不过这次没去仁济堂,而是换了一家小药铺。

    在抓药的过程中,杜晓瑜听捣药的两个童子小声嘀咕。

    灰衣小童道:“哎你听说了吗?贺家那位大公子昨天又寻死了。”

    褐衣小童轻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从变成残废,他哪天不想着寻死,还不是每次都活了下来,简直把贺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伙计把药包递给杜晓瑜,她没忙着走,笑看着两个小童,“你们刚刚说的,可是仁济堂的贺大公子贺云坤?”

    “是啊!”灰衣小童点头道:“坏事做尽,活该他遭报应。”

    杜晓瑜皱皱眉,亲自去了一趟仁济堂。

    贺掌柜不在,是贺云峰和一位老者坐堂。

    这老者杜晓瑜认识,正是仁济堂隔壁医馆的大夫。

    见到杜晓瑜,贺云峰很是意外,“杜姑娘?我还以为,你从今往后都不愿意来我们药堂了呢!”

    杜晓瑜目光落在那老大夫身上,问贺云峰:“你们医馆和药堂合并了?”

    “嗯。”贺云峰神色黯然,“我爹因为我哥,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药堂了,我大哥更是……唉,药堂里要没个能坐诊的大夫也不行,我便主动和吴大夫商量让药堂和医馆合并。”

    杜晓瑜满脸诧异,“你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云峰看了一眼外面抓药的病人,让柜上的伙计帮忙照管着,然后对着杜晓瑜说了声请。

    两人很快走到内堂。

    贺云峰倒了杯参茶给杜晓瑜,这才坐下来把这段日子薛贺两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贺云峰神情苦楚,“当日薛姑娘进门的时候已经吐得满身污秽,我爹娘无奈之下才请了大夫来,那大夫是外头的,我们家并没收买他,诊出来的脉相确实是喜脉,就连我大哥都亲自看过确了诊,可是薛家后来却传出薛姑娘被冤枉的消息来。”

    “有没有可能是薛家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有足够的理由替薛绛珠报仇?”杜晓瑜问。

    贺云峰摇头,“薛姑娘人都没了,死无对证,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薛家,再没人会知道,不过我大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成为废人,一定跟薛家脱不了干系,只是无奈我们没有证据,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杜晓瑜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就好像无形中有人牵引着所有的“巧合”发生。

    刚开始是贺云坤喝醉酒醒来发现和薛绛珠躺在一张床上,紧跟着,两家联姻,却让薛绛珠在出嫁当天出了大丑被夫家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休妻,然后薛绛珠被薛父找回并活活打死。

    悲剧由此拉开序幕。

    后来的贺云坤被废,薛方明的死,肯定也是有人一手操控。

    站在杜晓瑜的角度来看,就好像有个人在背后为她报仇。

    所以一个连环局,顺理成章弄死了薛绛珠兄妹,让贺云坤一辈子活得生不如死。

    越往这方面想,杜晓瑜就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她自认不识得什么大人物可以当靠山,可是,那些设计过她伤害过她的人,全都遭到了报应,普通人哪有这么阴毒的手段和如此高超的智商把局做得滴水不漏?

    杜晓瑜找到了上次买消息的小乞丐,请他帮自己刺探薛家的内部消息。

    小乞丐说这件事很冒险,除非给一两银子,否则他不干。

    杜晓瑜急于知道真相,想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那个人,当下也顾不得一两银子了,直接给了小乞丐,小乞丐花了两天时间才打探到蛛丝马迹。

    他说:“薛绛珠死了以后,给她擦身的嬷嬷曾经检查过她的身子,惊奇地发现薛绛珠还是个处子。”

    杜晓瑜呆愣了一瞬,“处子?”

    薛绛珠的死并不能拉足薛家对贺家的仇恨,所以必须在薛绛珠死后让薛家人知道冤枉了她,这么一来,所有的矛头就都指向贺家,尤其是贺云坤的身上。

    薛家不弄死他才怪。

    甚至是薛方明被民和书院开除,贸然跑到她家去说了一通胡话,回家后大病一场,没多久就死了这事儿,也绝对不是巧合。

    我的天!到底是什么人躲在背后布局,简直太可怕了,所有事情都算计得那么精准。

    杜晓瑜内心十分惶恐,害怕得不行,她不敢往下查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背后的人,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

    这一路上,杜晓瑜都失魂落魄的。

    回到家,静娘发现她抖得厉害,忙关切地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杜晓瑜回过神,颤着嘴皮道:“我没事,大概是外面太冷了,你去烧水吧,我泡个热水澡,兴许一会儿就好了。”

    静娘按照她的吩咐,不多会儿就兑好了温水。

    杜晓瑜走进浴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泡进去,尽管池子里的水很温暖,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她是讨厌薛家兄妹,也不想搭理贺云坤,却从来没想过杀了他们,因为在她看来,他们虽然不善,却罪不至死。

    想想一个月前还耍小孩子心性想利用她刺激贺云坤的薛绛珠,为了帮妹妹而壮着胆子冒犯她的薛方明,他们当日的一言一行她都还历历在目,今日却有人告诉她,那对兄妹都死了。

    旁人不知道真相,她却是明白的,那对兄妹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而死。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是杜晓瑜这种从法治社会穿越过来的姑娘。

    泡了澡,杜晓瑜仍旧觉得冷,擦干头发就一头扎进被子里,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眼皮很重,怎么使劲都睁不开,鼻腔里堵塞得难受,无法呼吸,喉咙更是如同火烧一般。

    杜晓瑜一直做些奇奇怪怪又记不住的梦,梦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是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很好听。

    “王爷,芸娘说姑娘去镇上买药的时候曾找小乞丐买过消息,以姑娘的聪慧,大概是察觉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至于她会突然病倒,奴婢猜想,许是王爷的手段太过阴毒,吓到姑娘了。”

    这满是幽怨的声音很熟悉,听起来好像是静娘。

    可是,静娘怎么会认识什么王爷呢?

    杜晓瑜晕乎乎的,也罢,既然是梦境,别说王爷,梦到皇帝都是正常的。

    脑海里画面一转,是她口渴到处去找水喝,终于见到了一口井,可是打上来的水却怎么也喝不到嘴里,杜晓瑜急得满头大汗,脱口而出一声“阿福哥哥”,把床边偷偷进来守夜的傅凉枭给惊住。

    之后,杜晓瑜感觉到有人给她喂了水,在她额头上敷了冷毛巾,不多会儿,那人她身旁躺下,修长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杜晓瑜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惊坐起来看向旁边。

    拔步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没有人。

    所以说,有人抱着她睡了一夜只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

    杜晓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真实的就好,哪怕是梦境,她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

    “姑娘今天感觉怎么样?”静娘端了汤药进来,见到杜晓瑜醒来,脸上全是喜色。

    “浑身无力。”杜晓瑜懒懒地躺了回去,“鼻子还是有些塞,呼吸难受。”

    静娘把药碗放在桌上,先端来温水浸湿毛巾给杜晓瑜净面,等她漱完口之后才把汤药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她。

    “姑娘昨天回来就一直高烧不断,奴婢来不及请太医,只好把姑娘买回来的那些药翻了出来,请林嬷嬷看一下如何搭配以及每种草药的分量是多少,这汤药是林嬷嬷将就着配的方子,草药并不齐全,姑娘先喝一碗,大少爷已经去请大夫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杜晓瑜接过药碗闻了闻,里面是风寒药,退烧成分太少,不足以让她康复,不过还是能有几分效用的。

    杜晓瑜懒得用勺子了,直接抬起碗喝了个干干净净,趁着静娘收拾洗脸盆还没出去,杜晓瑜小声问,“静娘,从我昨天病倒到现在,姑爷可曾来看过我?”

    静娘微微一愣。

    杜晓瑜出口才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静娘摇头,“姑爷倒是想来,奴婢没让,毕竟这儿是姑娘的闺房,没有您的准许,哪怕姑爷已经跟您订了亲也不可以逾越。”

    杜晓瑜点点头,转而问起旁的,“团子呢,他怎么样了?”

    静娘道:“小少爷的风寒并不严重,昨天喝了药,休息了一夜,今天已经大有好转了,这会儿正在书房看书呢,说等姑娘醒了就来看你。”

    杜晓瑜颔首,“嗯,你去告诉团子,就说我已经醒过来了,让他不用担心。”

第136章 、初来癸水,暖男阿福

    静娘把东西收拾好出了杜晓瑜的房间去往书房,水苏正在念书给团子听,团子遇到不懂的字就会开口问,直到把意思弄懂才肯往下学。

    静娘放轻脚步,走到两人身后,温声道:“小少爷,姑娘已经醒来了,她让奴婢来知会一声,说请您务必放心,她一切安好。”

    团子一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念书,当即挪开坐凳往杜晓瑜的房间跑。

    “姐姐姐姐,她们都说你病得很重,现在好些了吗?”

    团子坐在拔步床前的小矮凳上,满脸担心。

    杜晓瑜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来,“我没事的。”

    “可是姐姐的脸那么红。”团子说着,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很烫,吓得把手缩回来,“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杜晓瑜安慰他,“大哥已经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给我看看,过不了几天就能好的。”

    团子忽然垂下脑袋,自责起来,“都怪团子不好,如果不是团子病了,姐姐就不会为了团子去镇上抓药,更不会一病不起。”

    “小家伙,我生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杜晓瑜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姐姐起不来,你要乖乖听静娘她们的话,按时喝药睡觉,白天就算要看书,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身子会吃不消的。”

    团子乖巧地点点头,又说:“本来铁蛋约我出去堆雪人的,可我看姐姐那么严重,还是不去了,就在这里陪姐姐,先生又教了好多文章,团子念给姐姐听好不好?”

    “好。”杜晓瑜含笑点头。

    团子很快跑回书房,把自己的书本拿了过来,翻开先生最近教到的那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杜晓瑜听,等念完了,他又把书本交给杜晓瑜拿着,自己从头到尾背上一遍。

    因为是刚学的,有的地方会背错一两个字,杜晓瑜便笑着纠正。

    如此背了三四遍,也就全部通顺了。

    杜晓瑜高烧还没完全退去,身上燥热不说,眼皮也重得很,随便坐一会就没力气了,对团子道:“你先回去吧,静娘说你还没完全康复,雪人可以改天再堆,但身子必须养好,回屋歇着去,等中饭熟了,下人们会给你送饭的。”

    不能出去堆雪人,团子虽然很遗憾,可他知道,听姐姐的话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告退礼就出去了。

    团子走后没多久,林嬷嬷便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姑娘一大早还没吃东西,想来早就饿了,喝点粥吧,知道姑娘病了,奴婢没敢放荤腥,是清粥。”

    林嬷嬷一边说,一边走到床前坐下,与静娘一般,打算亲自喂她。

    静娘是自己人,让她喂一喂杜晓瑜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换成林嬷嬷,杜晓瑜便有几分不自在了,勉强笑道:“你把碗给我吧,我自己来。”

    林嬷嬷坚持,“姑娘病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动手,还是奴婢伺候您吧!”

    说完,已经舀了一勺粥送到杜晓瑜嘴边。

    杜晓瑜无奈,张开嘴喝了勺子里的粥。

    林嬷嬷又喂。

    杜晓瑜喝了三勺就没胃口了,直摇头,“不要了,我吃不下。”

    林嬷嬷把粥放到桌上,担忧地看她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杜晓瑜道:“之前的汤药里并没有多少退烧成分,高烧退不下去也正常,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歇一会。”

    林嬷嬷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忙端了粥碗站起身,“那奴婢这就出去了,姑娘要有什么事,只管知会一声,奴婢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伺候。”

    杜晓瑜没吱声,躺下去拉过棉被盖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丁文章请的大夫晌午过后才到,连茶都来不及招待他一碗就被请到了正房给杜晓瑜看诊。

    丁文章在外头等着,林嬷嬷、戚嬷嬷以及画眉几个丫鬟则是紧张地站在床前,看着杜晓瑜因为高热而脸色通红沉睡过去的样子,一个个急得不行。

    一刻钟后,老大夫收了盖在杜晓瑜手腕上的帕子。

    林嬷嬷焦急地问:“大夫,我家姑娘的病情如何了?”

    本来就只是发了高热而已,但这帮人表现得如此紧张,反倒是把老大夫给吓了一跳,连声安慰道:“这位姑娘只是起初被冬日寒邪入侵导致了恶风寒,到了夜间转为发热,不妨事的,老夫给开一剂辛凉平剂银翘散方,你们把方子上的草药捣碎,每次取六钱,用鲜芦根汤煎煮,白天服药三次,每两个时辰一次,夜间服药一次,另外还得注意煎药时辰不能过长,闻到药味即可,免得失了效用,只要按时服药,过不了几天,这位姑娘定会康复。”

    老大夫吩咐完,写了方子就出去了,丁文章将他请到堂屋里,给他倒了热茶,又付了诊金,老大夫喝完一盏茶才离开的。

    林嬷嬷亲自去煎药喂杜晓瑜服下,一整天,杜晓瑜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中途丁里正两口子好像进来探望过她,杜晓瑜还是睁不开眼,只是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但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继续昏睡。

    白天是林嬷嬷几人负责看守在杜晓瑜床榻前,晚间守夜就得静娘亲自来,因为杜晓瑜已经挑明了不喜欢杜家下人大晚上的在她房间里。

    林嬷嬷几人也是无奈,只能把守夜的任务交给静娘。

    等其他房间的主子下人都歇了,傅凉枭才像昨夜一样来到杜晓瑜房里。

    静娘心下一紧,提醒道:“昨儿个夜里是姑娘不安生,奴婢不得已才会对王爷夜宿姑娘房间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姑娘今日已经有了好转,还请王爷克制一下。”

    傅凉枭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里间,在床榻前坐下。

    杜晓瑜睡得十分不踏实,因为鼻塞的缘故,呼吸声很重。

    傅凉枭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眼神中除了痴迷,还有几分懊恼。

    之前静娘说筱筱是因为被他过分阴毒的手段吓到了才会病倒,当时他没反应,可过后却觉得如鲠在喉。

    这件事膈应了他一整天。

    前世因为遇到她是在登基以后,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她,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所以他的手段没在她跟前暴露多少。

    这一世,尽管他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暴露了本性,要懂得克制,要学会收敛,可还是在听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忍不住想动手。

    但他没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些人,结果连她也给赔进去了,病得这样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起来的。

    见她受苦,他也不好受。

    傅凉枭凝视着因为高热而睡不安生的杜晓瑜,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杜晓瑜似有所感,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见到傅凉枭坐在床榻前,还以为仍旧身在梦中,口中微弱地喊了一声,“阿福哥哥。”

    杜晓瑜浑身酸疼,想起来坐坐。

    傅凉枭忙扶着她起来,又往她后背垫了个靠枕。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杜晓瑜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傅凉枭有些不知所措,不能开口安慰,只能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

    杜晓瑜喉咙烧干了,嘶哑得厉害,哽咽了半天才说道:“我昨天去镇上,所有人都告诉我,薛家兄妹死了,贺云坤被人弄成了残废。”

    她越说越害怕,眼泪不停地滚下来,“我不知道是谁出手这么狠,我真的恨死他了。”

    傅凉枭身躯僵硬,紧紧抿着唇。

    “我承认,我是不喜欢薛明珠,也讨厌薛方明和贺云坤,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下那么重的手杀了他们,阿福哥哥你明白吗,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下子害了那么多人,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正巧这时静娘把夜间服用的药端了进来,柔声道:“姑娘,该喝药了。”

    杜晓瑜正处于情绪激动的时候,一抬手把静娘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吼道:“喝什么药,我还是别好起来祸害人了。”

    她双眼赤红,眸子里还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看起来十分的迷茫无助。

    静娘无奈,看向傅凉枭。

    傅凉枭抬手示意她出去。

    静娘弯腰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轻声推门而出。

    傅凉枭起身坐到床沿边,轻轻把杜晓瑜搂进怀里。

    杜晓瑜的眼泪这下找到决堤口了,伏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死?阿福哥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孽,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

    傅凉枭无话可说,作孽的人一直是他。

    “那天在酒楼,虽然薛绛珠设计了我,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生气,毕竟我对贺云坤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况且我早就先一步识破了薛绛珠的小把戏,陪她玩,只是想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几日不见,就变成了一具死尸,还是被她爹活活打死的。

    我好害怕,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狠心绝情罔顾他人生死轻易判刑,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背后之人是想为我报仇的话,那他为什么不问过我的意见就私自动手?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并不是给我报仇,而是把我绑到了道德的火架上焚烧,那火烧得我透不过气。

    还记得薛方明曾经来求过我,让我放过他,可惜那个时候的我毫不知情,如今想想,若是那天我让他进门,听他把事情讲清楚,我或许就能挽救回一条人命。

    可是……就因为我的疏忽,薛方明也死了,这对兄妹成了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我真的好恨那个私自决定别人生死的混蛋!我好恨他……”

    杜晓瑜一边哭骂,一边撒气式地不停捶打傅凉枭的胸膛,想借此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每说一句,都好像有人用钝刀从他心脏上割下一块肉来,疼到忘了反应。

    杜晓瑜到底是还在病中,没多大一会就哭累了,慢慢闭上眼睛在他怀里睡着。

    傅凉枭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才推门出去。

    静娘还守在外面,见到傅凉枭出来,小声说道:“夜深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姑娘这里自有奴婢会照看。”

    “静嬷嬷,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太过寡情凉薄,手段残忍?”傅凉枭目光看向不知名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静娘犹豫。

    “但说无妨,本王恕你无罪。”

    静娘缓了口气,应道:“是,奴婢觉得王爷有的时候处事太过绝情,您只顾着自己的一时之快,却忘了那样做会给周围人带来怎样的伤害,以前也便罢了,可如今,您是姑娘的未婚夫,姑娘本性善良,从不会主动伤害无辜之人,也绝不会愿意见到王爷您为了她做这些,她有自己的自保办法,王爷过多干涉反而只会坏事,惹她厌恶。”

    说到这里,静娘也懊恼起来,“这件事说起来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该那么莽撞告诉王爷的,否则您也不至于……”

    傅凉枭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眉眼间划过一抹伤色,低喃道:“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一时情急,只想着收拾那些人,却忘了顾虑她的感受,往后……”

    “往后还望王爷多加收敛。”静娘急忙接过话,诚恳地说道:“奴婢上回陪着姑娘去镇上的时候曾经试探过姑娘的心思,问她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她为何单单选了王爷,姑娘说,因为王爷安静,容易跟她相处,可见姑娘喜欢的,是身为‘阿福’时候的王爷,倘若让姑娘晓得王爷本性阴戾,她一定会因为害怕而慢慢地疏远王爷,甚至是厌恶王爷。”

    傅凉枭喉咙紧了紧。

    静娘急得不行,“王爷……”

    “好,本王收敛就是了。”傅凉枭长长叹了一口气,让筱筱害怕他,厌恶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转过身,傅凉枭又吩咐静娘,“你替我照顾好她。”

    静娘颔首,“王爷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好姑娘。”

    夜里没喝汤药,再加上杜晓瑜动了情绪,夜间高烧反复,可把静娘给急坏了,这时辰请不到大夫,只能去外面弄了点碎冰来包在毛巾里给杜晓瑜敷着。

    杜晓瑜烧得太严重,嘴巴里一直说着梦话。

    静娘凑近耳朵去听,却一句都没听清楚。

    等杜晓瑜消停些了,静娘才出去煎药。

    这次杜晓瑜没有醒来,静娘愣是掰开她的嘴巴喂下去的。

    一夜的精心伺候,杜晓瑜的高烧总算是退下去大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没精神。

    静娘见她眉心皱在一起,忙问:“姑娘,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杜晓瑜道:“肚子有些闷。”

    静娘道:“兴许是姑娘昨天吃得少,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看看林嬷嬷有没有早起给姑娘煮粥了,要是煮了,立刻就给姑娘送过来。”

    杜晓瑜这才看清楚静娘双眼乌青,很明显昨天晚上没睡好。

    “静娘,你回去歇着吧!”

    昨夜虽然没醒过来,但自己浑身烧得滚烫,她还是有些意识的,不用想也知道静娘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一宿,这时候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别的事?

    想到入睡前自己打翻了药碗,又吼了静娘,杜晓瑜心中觉得愧疚,难受地说道:“昨天晚上闹情绪发作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静娘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姑娘的脾气,奴婢是了解的,能让您怒成那样,想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只要能让姑娘消气,吼奴婢两句没什么的。”

    杜晓瑜扯了扯嘴角,“等我病好了,带你去县城里买样好东西作为补偿。”

    静娘笑着道谢,又从木柜里翻出新的褥子和棉被来,“姑娘是病体,大夫交代了褥子和被子尽量换得勤一些,奴婢这就给姑娘换上。”

    静娘将炭盆挪过来,把杜晓瑜扶起来暂时坐在软椅上,又往她腿上盖了一条毯子,这才去换褥子,掀开被子的时候,瞧见褥子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静娘呆了一呆,险些反应不过来。

    姑娘病重,王爷就算再荒唐,也不至于会做出那种事来,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静娘转过身,看向杜晓瑜。

    杜晓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姑娘刚才说肚子闷,现在还闷不闷?”静娘问。

    杜晓瑜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有点难受。”

    静娘眉头舒展开来,“姑娘来癸水了,难怪昨天晚上会大动肝火,姑娘是初潮,想来有所不知,很多姑娘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情绪起伏都会很大,要么暴躁,要么低落,姑娘别怕,奴婢房里有新做好的月事带,这就去给您拿。”

    杜晓瑜呆呆看着她,“癸水?”

    “对。”静娘很耐心地解释,“来了癸水,就代表姑娘长大了。”

    杜晓瑜当然知道癸水是什么,只不过穿越这么久,因为原主年龄太小身板太瘦的缘故,她好像都忘了女人还有月事这回事。

    如今看来,自己昨天夜里会突然动怒也能解释得通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情绪不稳定,阿福哥哥也跟着遭殃,杜晓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静娘,一会儿你要是见到阿福哥哥,请帮我转告他,就说我不是故意的,等我病好起来,会补偿他的。”

    静娘心说王爷补偿姑娘你都来不及了,哪还用得着你去补偿他,“好,奴婢会转告姑爷的。”

    换下棉被和褥子,静娘很快抱了出去,快速拿了月事带回来,给杜晓瑜换了一套干净衣裳,用了月事带,这才扶着她躺下。

    热病加月事,怎么都不好受,幸好静娘平日里给她调养得仔细,并没有宫寒,所以小腹只是有些闷,没觉得痛,但杜晓瑜还是翻来覆去的难受。

    卯时过后,来照顾她的人换成了林嬷嬷,大概是从静娘嘴里得知她来了癸水,所以提前煲了红枣桂圆黑米粥,有补血的功效。

    杜晓瑜比昨天精神一些,能自己喝粥,在林嬷嬷的监督下全部喝光了。

    不多会儿,廉氏过来看她。

    “妹子今天觉得怎么样?”廉氏一脸的担忧。

    “好多了。”杜晓瑜靠坐在床头,顺手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小食给廉氏。

    廉氏哪里吃得下去,“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常年不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我以前不信,如今见到你,可算是信了,要说咱们家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你身体最康健,我们平时还有个头疼脑热的呢,搁你这儿却见不着,我还想着,怕是你经常接触草药的缘故,所以身体比我们好,哪曾想,这一来就是重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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