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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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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亦嘉当即皱眉,加快脚步进内室,见徐氏有气无力地趴在床榻上,她立即瞪圆了眼,“娘!”

    人飞奔过去,扑在床沿边。

    徐氏听到女儿的声音,转过头来,笑得虚弱,却很欣慰,“亦嘉,你回来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爹打的?”

    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了几日而已,爹竟然能对娘下如此毒手。

    掀开被子,看着徐氏脊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江亦嘉直接恨红了眼,“果然是他!”

    见江亦嘉怒得要起身去找她爹理论,徐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亦嘉,你别冲动,先坐下来,娘有话要跟你说。”

    江亦嘉不得不咬着牙,暂且忍耐下来。

    “娘,你要跟我说什么?”江亦嘉看向徐氏,目光再一次瞟到她背上的伤痕,忍不住落下泪来。

    徐氏抬手替她擦去,安慰道:“别哭,娘没事,左不过是顿打,以前又不是没挨过,休息一段日子就好了,娘要说说你的婚事。”

    提起这茬,江亦嘉一下子怔愣住。

    这一路上,她心里很忐忑。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跟杜晓瑜兄妹平辈论处的,在所有人眼里,杜程均那就是她叔叔。

    可短短数日之内,她本该叫四叔的人变成了她未婚夫,这种事儿,想必爹娘都难以接受。

    想到这,江亦嘉先一步道:“娘,他那是为了救我才使的权宜之计,做不得数,我后面会让他跟所有人说清楚的。”

    徐氏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你的意思是,你们俩只是做戏?”

    江亦嘉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反正到了现在,她都还没接受自己是杜程均的未婚妻这件事。

    “亦嘉,你快说啊!”徐氏急得不得了,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你们俩是不是做戏?那个杜程均,他只是暂时为了帮你所以才这么说?”

    就在江亦嘉想点头的时候,徐氏又说:“我的糊涂丫头哟,你可知道这是你一辈子的清誉,怎么能拿出来给人作践呢?”

    “不是这样的,娘,你冷静一点。”

    到了如今,江亦嘉也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这么跟您说吧,我以前喜欢的人是杜晓骏,后来知道杜晓骏要成婚了,心下不甘,就想着去接近四爷,找机会自毁名声逼他娶了我,可是计划还没完成,四爷就去了西洋治病,等他回来,我人也看开了,就没再想那件事。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巧,我数次去杜家都能遇到他,那天从咱们家逃出去以后,也是在街上被他撞见,阴差阳错之下,还是他帮我解了围,之后我因为没地去,只能跟着他去了杜家。

    他们家老太太你是知道的,因为脑袋磕伤,醒来之后记性就不大好了,要么把四爷错认成杜晓骏,要么把我给错认成四爷的新婚媳妇,总而言之,就是我去见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乱点鸳鸯谱,愣是要把我们俩凑一块儿。

    再之后,咱们府上的下人找过去了,要把我给绑回来,便是四爷出面说杜江两家有婚约,小辈履行不了,那就长辈来履行,于是我们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徐氏喃喃道:“这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呀?”江亦嘉恼道:“娘你能不能想想我,我以前那么算计他,如今假戏要成真了,我这心里乱哄哄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氏总算是听明白了,当即大松口气,她还以为杜程均是对自家女儿耍了什么花花肠子,如今这么一听,不过是自家女儿觉得没脸面对罢了。

    “你呀,就是爱钻牛角尖。”徐氏嗔道:“假戏成真这不是好事儿吗?他长你那么多岁能当你叔叔的人,会跟你在意这个?”

    “他不在意,我在意啊!”江亦嘉道。

    徐氏一听就皱眉,直接戳她额头,骂道:“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那杜程均什么人品,你老子娘我清楚得很,能入他的眼,你就该偷着乐了,还跟我这儿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的。

    你要真不乐意,就去你爹跟前说,让他继续把你送去靖南公府做妾算了,还折腾什么!”

    看着女儿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徐氏再一次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瞧瞧我身上的伤都是为了谁,你三哥可也伤得不轻呢,为了不让你当妾,我们母子算是仁至义尽了,偏你还不知足,如今能嫁入杜家那么大的后台,你这也不乐意,那也不乐意,怎么着,你还想野鸡变凤凰去当皇妃啊?

    你要是个有良心的,就算是为了你娘和你的哥哥们,也该早早点了头嫁过去。”

    江亦嘉被徐氏一通数落,脸色白得像张纸,再不敢多发一言。

    徐氏说得累了,瞪她一眼,“杵这儿做什么,还不去跟你爹说你不愿意嫁,要去给人做妾!”

    江亦嘉一听,眼泪就来了,马上跪在地上,“娘,是我错了,我不该辜负您和三哥的心意,女儿嫁,女儿肯定会乖乖嫁过去的。”

    徐氏听了这话,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些。

    其实她本舍不得这么数落自己亲生女儿的,可是看她那样,钻了牛角尖就拉都拉不回来,要是不刺激刺激她,她不定真能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找个人堂堂正正的嫁了做正妻才是正理,还矫情什么?

    人家看上你的时候你磨磨唧唧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非得等到祸事临头被押着去给人做妾才后悔?女儿年纪小,心性不成熟,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要拉拔拉拔她,免得女儿抱憾终身以后哭天抹泪地回来跟她抱怨日子不好过。

    没准儿给人当了妾,连回娘家的机会都没有,看她找谁哭去。

    而前院那边,杜程均不知道跟江其佑说了什么,外面的下人只听得到自家老爷爽朗的大笑声。

    然后一个个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位杜家这位四爷。

    要知道,老爷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能让成天板着个棺材脸的老爷开心成这样,也是人家有本事。

    等杜程均离开以后,江其佑把江亦嘉叫到书房去。

    江亦嘉痛恨她爹的作风,却也十足的怕她爹。

    因此进去以后就很忐忑。

    “爹,您找我?”江亦嘉站在书案前,连坐都没敢坐。

    江其佑抬头看过来,一张老脸乐得都快开花了,“亦嘉,坐,快坐。”

    江亦嘉走到一旁坐下。

    江其佑道:“杜家说很快就会挑日子上门提亲,你这边也紧着准备准备,嫁妆该绣的,好好绣绣,别给咱江家丢脸。”

    江亦嘉看着江其佑那副为了名利无所不用其极的嘴脸,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点头,“女儿知道。”

    “嗯。”江其佑看起来心情不错,多点拨她两句,“你要知道,等你嫁了杜程均,你就是楚王妃的四婶,是长辈,你跟楚王妃又是好友,以后要多多往来,明白爹的意思没?”

    “明白。”江亦嘉点头,心里泛苦,他爹到底不是嫁女儿,而是卖货物,把她拿去换更大的利益。

    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扭转不了,也掰不正她爹,只能这么着了。

    江其佑看着这个女儿,觉得有些遗憾。

    其实当初他动过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想把她送到楚王身边去。

    当时他觉得连杜晓瑜那种平民之女都能嫁过去得楚王宠爱,为什么自家的女儿就不可能呢,好赖他还是个官老爷,亦嘉的才貌又出众,各方各面都比杜晓瑜强吧,正妃是不可能了,侧妃,要么庶妃,再不行,侍妾也可以,只要抱上楚王的大腿,他也算是楚王的老丈人了,将来只会有数不尽的好处。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有位同僚也想往楚王身边塞人,就是楚王妃怀孕挺着大肚子的时候,那位同僚想趁机把她女儿送过去给楚王解闷,结果那位同僚从楚王府回到家的当晚就中风了,至今还瘫在榻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江其佑被吓了个结结实实,当即打消了念头,只能将目标瞄准那些个不太扎眼但又不至于什么都不是的权贵。

    虽然绕来绕去绕到了楚王岳家,不过说起来,也算是变相和楚王攀了亲,这笔买卖不算太亏。

    江亦嘉出了江其佑的书房,又去了江亦臣的院子看他。

    大哥江亦珩和二哥江亦琨都在里面,二嫂桂氏在外面看着江荣。

    见到江亦嘉进来,桂氏道:“呦,亦嘉来了?”

    江亦嘉淡淡点头,问:“我三哥怎么样了?”

    桂氏道:“没有娘伤得重,已经请大夫看过了。”

    江亦嘉了然,加快脚步走进去。

    江亦臣松松垮垮地披了件外袍,正坐在茶桌前。

    江亦琨似乎和他说着什么,江亦珩听不懂,但还是努力地坐着听。

    “三哥。”江亦嘉笑着喊了一声。

    江亦臣抬起眼,面容显得有些苍白,清减不少,越发显得棱角分明了。

    “亦嘉来了?”江亦臣笑着让她坐。

    自家兄妹,江亦嘉也不拘束,直接坐下。

    江亦琨一向护着江亦臣这个弟弟,知道是因为小妹不懂事瞎折腾害得爹动怒打了娘和三弟,他看江亦嘉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江亦嘉也知道二哥不喜欢自己,只不过打都打了,这会儿道歉也没什么意思了,只说道:“爹已经同意下来,这桩婚事算是定了,三哥放心,只要我嫁过去,爹就再也不会为难你和娘了。”

    江亦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要想清楚。”

    他不想自己和娘受皮肉之苦换来的,是她后半辈子的日子过得不痛快。

    “我不想当妾。”江亦嘉面色坚定地说:“杜家的长辈们我又都见过,知道他们家待人不错,四爷心性也好,嫁给她,我不会吃亏。”

    江亦臣还想开口,江亦琨绷着脸就阻止道:“行了三弟,难得爹答应下来,可别又闹出什么乱子,再说,小妹都这年纪了,没有再留家的道理,留来留去,都成老姑娘了,以后哪里还有人家肯要,嫁出去也好,省得你和娘成天操心,都这么大姑娘了还不会想事儿,成天任性胡闹,像什么话?”

    江亦臣叹口气。

    江亦嘉扯着嘴角笑了笑,安抚他,“三哥放心,再不济,有楚王妃护着我呢,谁敢苛待了我?”

    ——

    这天,江亦臣去了楚王府,对门房小公公说明自己找楚王。

    傅凉枭恰巧在府上,便让人带他进来。

    短短时日,江亦臣像是换了个人,清减削瘦了不说,脸上还多了几分历经风浪过后的沧桑。

    傅凉枭挑眉看他,“找本王有事?”

    江亦臣想了很久才说,“师父仙逝了。”

    傅凉枭喝茶的动作稍顿。

    江亦臣又说:“是慧远大师告诉我的,他已经先一步去九仙山了,我因为家里有事,抽不开身,所以暂时还得留在京城。”

    傅凉枭皱皱眉,他知道段濯一旦步他娘的后尘试药必定会死,但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没了。

    “我来找王爷,是想请你给我一只蛊。”江亦臣说。

    傅凉枭眯着眼,“你想做什么?”

    江亦臣抿了抿干涩的唇,“我爹当年酿下的错已经不可挽回,我虽恨他,可他到底是赋予我生命的亲爹,所以这笔债,我想替他还。”

    “你要亲自试药?”

    “是。”江亦臣颔首,“最后一颗药的方子,师父只给了我一个人,除了我谁也炼不出来,你给我蛊,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九仙山,顶多一年的时间,我就能成功。”

    傅凉枭道:“本王素来不牵连无辜,虽然你身为江其佑的儿子,但罪不至死,至于试药的事,谁造的孽,谁来试。”

    “不!”江亦臣道:“师父说过,三年期满,我必须亲自入宫送最后一颗药,让我试药是最合适的。”

    傅凉枭冷笑,“你知道试药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江亦臣回答得很坚定,“因为没有准确的方子和每一味药材的重量,只能一颗一颗地炼出来试,在这途中,有可能因为误食了某一颗不合格的药而导致死亡。”

    “知道会死你还敢试药?”傅凉枭神色微冷,“你自己也说了,你师父让你三年期满入宫送药,你要是死了,谁来送?一旦换成别人,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他一定不会收下,到时候会出什么大乱,想必不用本王多说你自己也能想清楚。”

    江亦臣陷入沉思。

    师父给过他一份地图,能帮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大内禁军直接到达弘顺帝的养心殿。

    说白了,三年期满去送药的他,是师父的替身,只要刻意伪装一下声音,就能很好的蒙混过关。

    他的任务是要顺利把最后一颗药送到弘顺帝手里,彻底催化蛊虫,让原本该很多年后才能发作的蛊虫后期效应提前发作。

    傅凉枭看他犹豫不定,冷言道:“江其佑的命,本王要定了,你要么回九仙山炼药,本王让人取回来给他试,若是觉得不忍心,本王也不强求,但你别想从中阻拦本王杀他!”

    江亦臣深吸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爹欠下的债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搭上一条命也于事无补。

    可如果试药的是他爹,而炼药的是他,那么跟他狠下心药死亲爹有什么分别?

    江亦臣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他可以恨,可以不听江其佑的话,甚至是永远不回那个家,但他不能亲手药死江其佑。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先回去想清楚。”傅凉枭道:“你如果下不去狠心,就把方子交出来,本王找人去炼药,三年期满,再由你送入皇宫。”

    江亦臣握了握手指,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告辞。”

    江亦臣走了以后,傅凉枭负手立在窗边,对着外面发了好久的呆。

    杜晓瑜抱着小离忧进来,见他眉心笼着一片愁云,便问:“怎么了?”

    “段濯死了。”傅凉枭道:“江亦臣刚来找过我,他亲口说的。”

    九仙山上的事,傅凉枭早就全数告诉了杜晓瑜。

    因此杜晓瑜知道段濯在先皇后去了之后一直在替她试药,随时都有可能因此而丧命。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王爷要亲自去九仙山吗?”杜晓瑜问。

    “父皇疑心病很重,我还是不出城的好,私底下让人去料理后事,把人安埋了吧!”

    “那往后谁试药?”杜晓瑜又问。

    “江其佑。”傅凉枭眸光转冷,“这是他罪有应得。”

    杜晓瑜点点头,没再谈论这事,说道:“慧贵妃今日刚刚晋封为皇贵妃,于情于理我都该入宫一趟,王爷有空陪同吗?”

    “当然。”听到她的声音,傅凉枭转过身,面色一点一点柔缓下来,莞尔道:“等着,我去换身衣裳。”

    一刻钟以后,马车从楚王府出发,往皇城方向而去。

    钟粹宫。

    一向清静的地方今日显得格外热闹,因为本朝第一位皇贵妃刚刚行了册封礼,哪怕知道皇上是为了安抚她病重,携礼前来恭贺的妃嫔还是很多,直把前殿坐得满满当当,一片欢声笑语。

    霓裳听了一耳朵的好话,面上情绪只是淡淡的。

    中途青嬷嬷送来了汤药,当着众妃嫔的面,她不得不喝,于是端过碗,直接抬起来往嘴里灌,然后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把喝下去的药都给吐了,还不小心打翻了剩下的半碗。

    这阵仗可把嫔妃们吓得不轻,一个个用帕子掩着口鼻错让开,生怕传染到自己身上。

    见皇贵妃实在是咳得不行了,才一个个找了借口顿做鸟兽散。

    钟粹宫很快就清静下来。

    青嬷嬷看着被皇贵妃吐了一地的汤药,有些为难,“要不,奴婢再去煎一碗来?”

    “不必。”霓裳接过大宫女香巧递来的帕子擦了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本宫乏了,想歇会儿,你们都退下。”

    等下人们退了出去,霓裳才赶紧倒了杯温水漱口,再往嘴巴里塞了一大颗乌梅。

    应该是刚才来这儿寒暄的嫔妃们出去说了什么,让弘顺帝得了信,放下奏折就坐着御辇匆匆往钟粹宫来。

    进门见皇贵妃脸色苍白地侧卧在榻上,弘顺帝皱皱眉。

    他只是想让皇贵妃调养回去,但不是要了她的命,毕竟是老七的养母,她要是死了,老七一准要闹翻天。

    弘顺帝没打扰床榻上“睡着”的皇贵妃,叫来青嬷嬷问:“皇贵妃为什么会这样?”

    青嬷嬷如实说,“之前汤药煎好的时候,奴婢给娘娘送了一碗,她刚喝下就一直咳,结果全吐出来了,再之后就这样了。”

    “林太医呢?”弘顺帝又问。

    说起林太医,青嬷嬷就有些犹豫,“林太医说娘娘无大碍。”

    “无大碍能这样?”弘顺帝怒不可遏。

    青嬷嬷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林太医很有问题啊,以前娘娘面色红润的时候他说娘娘气虚,要换方子重新调理,如今娘娘脸色都白成这样了,他竟然说无大碍,真怀疑他是怎么进的太医院。

    床榻上,霓裳慢慢地睁开眼,“气虚”地看向弘顺帝,“皇上,你来了?”

    弘顺帝抬步走过去看着她,眼神软了几分,“皇贵妃是哪里不舒服?”

    霓裳道:“这次太医开的药,臣妾每次喝下去都会觉得浑身难受,想来是臣妾病情加重了。难怪皇上要晋封臣妾为皇贵妃,想来也是知道臣妾没几天活头了吧?”

    弘顺帝眉心拧成疙瘩,眼睛猩红猩红的,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林太医拖下去斩了。

    他要的是慢慢调理回去,虚虚地吊着一口气,而不是直接给副毒药,若要毒死皇贵妃,那还不简单吗?用得着专程请太医来调理?

    林太医一死,前来给皇贵妃调理的就成了被霓裳捏着把柄的辛太医。

    辛太医在备案上写的方子都是能让皇贵妃越调越回去的药,不过他在抓药的时候就抓成别的,之后送来给霓裳的这碗汤药,就全是益气补血的,她喝下去一点损害都没有。

    弘顺帝亲眼看着霓裳把药喝得见底,眉头才舒展开来,哄道:“这里面用的都是上等药材,你好好调理,朕相信,总有一日能彻底恢复的。”

    “臣妾也这么觉得。”霓裳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

    弘顺帝脊背一僵,他竟然觉得皇贵妃这个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等再看的时候,霓裳已经歪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继续睡的架势。

    弘顺帝甩甩脑袋,想着刚才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第300章 、二更

    听到弘顺帝要走,霓裳忽然道:“再过些日子便是先皇后的忌辰了吧?”

    弘顺帝刚抬起的步子堪堪一顿,停了下来,转过头,见她侧颜微白,仍旧是躺在床榻上,连眼睛都没睁开,那份神情,平静到近乎冷漠绝情。

    有那么一瞬间,弘顺帝似乎看到了被幽禁在荣华园里的霓裳。

    她从来都是高傲而冷漠的,哪怕是当年他用她背后的家族作为威胁逼迫她停了避子汤,后来威胁她生下老七,甚至是再后来因为大皇子和荣亲王,她被他质疑凌辱到想自杀,他再一次以儿子和秋家作为威胁。

    她每一次的妥协都带着一股天生的倔强,嘴上答应他,眼神却十分平静,别说憎恶,就连正常人该有的痛他都看不到。

    那种得到人却得不到心的局面,曾几度让他疯狂,疯狂到把她囚禁在荣华园里,一遍一遍地凌虐她,他总盼着她能因为痛而求饶,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能给她,马上就能恢复她母仪天下的尊荣,让她享受到全天下女人都嫉妒的宠爱。

    可是她没有,从来没有,哪怕浑身是伤,哪怕残败得像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对上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他越肆虐,她越沉默,流血也不皱眉头。

    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从来不会告诉他她到底想要什么。

    “听说皇上为先皇后建了仙馆,把先皇后的灵位和画像都供奉在里面,臣妾因为常年病弱,从未去过先皇后的仙馆,不知今年能否有幸伴随圣驾一同前往?”霓裳问,语气淡淡的,不像是请求,似乎只要弘顺帝说一句不行,她马上就能不去。

    “皇贵妃病得这么重。”弘顺帝犹豫道:“理应静养。”

    “皇上不希望臣妾去吗?”

    弘顺帝瞧着床榻上的人。

    迄今为止,后宫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跟前不下榻行礼恭迎的。

    就算是病重下不来,脸色多多少少也会带着面见天子的恭敬以及被天子探视的受宠若惊。

    换句话说,以前的慧贵妃肯定会那样。

    但如今升了皇贵妃,她好像就不一样了。

    可是偏偏,她脸上的这份“漠视”,竟然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霓裳还在等答案,床榻边的男人却盯着她看得出了神。

    霓裳缓缓睁眼,对上他近乎痴迷的眸光,知他是透过慧贵妃的皮囊想到了霓裳,她轻勾唇角,如此也好,在这深宫里,只能有一个霓裳,许皇后和她之间,注定只有一个能留下来。

    “皇上。”霓裳已经坐了起来,再度开口。

    弘顺帝回过神,见她穿得单薄,走过去亲自给她披上外裳,说:“你要是想去,那就跟着去吧!”

    霓裳含笑谢恩,那笑容再一次让弘顺帝恍神。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觉得,慧贵妃会如此的像她?

    当年立许氏为后,大半原因是因为她长得与霓裳有几分相似,但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取代不了真的,除了容貌,许氏没有哪一点像霓裳。

    不过即便如此,在很多事情上,弘顺帝还是看在许皇后那张脸的面子上对她格外宽容。

    可眼前的这位皇贵妃,她长得一点也不像霓裳,神态举止之间却隐隐有霓裳的影子。

    是刻意模仿借此来邀宠?

    不,霓裳骨子里的东西没人模仿得来。

    若是没记错,慧贵妃当年和霓裳很是要好,大概是那个时候,慧贵妃接触霓裳较多,所以言行之间不自觉地被霓裳给影响了。

    而自己之所以到今日才发现,那是因为此前都不曾好好留意过她。

    原来以前的慧贵妃就是这样的吗?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不止是慧贵妃,要让他说说自己后宫的女人,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片空白。

    霓裳走后的这么多年,他宠幸过的妃嫔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用心记住的。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现在突然来了一个站在他面前,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对方是谁都有可能。

    因着皇贵妃与霓裳的这份“神似”,弘顺帝似乎突然决定不走了,顺势坐了下来,轻轻拉过她的手。

    霓裳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来,随即想到什么,又忍了,只是垂下的眼眸里,添了一丝冰冷的厌恶。

    “朕这么些年忙于政务,一直没能好好陪你,你不怪朕吧?”弘顺帝语气柔和,稍显亲昵。

    霓裳心中冷笑,你是帝王,又不专属于哪个宫妃,谁敢怪你,更何况,我也不需要你陪。

    “臣妾病成这样还能得皇上亲自探视,已是感激不尽。”霓裳莞尔,违心地说。

    她嘴上说着感激不尽,脸上表情却淡淡的,任你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她哪里有被天子宠幸的喜悦。

    弘顺帝看着她苍白的睡颜,以及那低眉浅笑的模样,心跳不觉加快了些,抬手替她拢了拢睡散的头发,“还困不困?”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样的语气近乎纵容。

    这么些年,霓裳看得太多,知道自己在弘顺帝心里的位置,她不介意他的纵容,因为这是个病人,一旦让他在潜意识里形成一种自己神似霓裳的认知,这种认知就会像病毒一样慢慢侵蚀着他所有的感官,最后变成一种偏执。

    那么,还有许皇后什么事儿?

    弘顺帝早晚会死于自己的猜疑之下,霓裳一点都不着急,但她着急对付许皇后和宁王,这对母子一日不除,枭儿的帝王路就一日受阻。

    她可以吃苦,却不能苦了枭儿和他的妻儿。

    想到那天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孙子离忧,像极了小时候的枭儿,霓裳心里软成一片。

    思及此,霓裳心里的某些东西又被打破了一些,抬起头来,笑答,“不困了。”

    弘顺帝怔怔地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为什么最近一见到她就想起霓裳,明明不是同一个人。

    钟粹宫的管事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娘娘,楚王殿下和楚王妃求见。”

    弘顺帝大手一挥,“请进来。”

    大婚之后,傅凉枭入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于这一点,弘顺帝是欣慰的。

    要知道这个孽障儿子,以前他就算是让人去楚王府请都请不来,那份嚣张跋扈,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好在骨子里还有点为人夫的责任心,知道成了婚以后不能胡闹,三不五时地就入宫来,哪怕不是特意看他,而是去慈宁宫或者来钟粹宫,他也觉得高兴。

    今日是皇贵妃册封的好日子,弘顺帝会过来也不足为奇,因此傅凉枭夫妻二人见了并不觉得意外,规矩行了礼。

    霓裳见杜晓瑜两手空空,瞄了一眼她身后,没见着人跟进来,问道:“小离忧呢?怎么没抱来?”

    杜晓瑜轻声回道:“来的时候他正在呼呼大睡,儿臣不忍心吵醒他,就没抱来,让母妃失望了。”

    霓裳的目光落在杜晓瑜身上。

    这个儿媳,她很熟悉,枭儿去了乡下两年都是为了她,霓裳一直都知道。

    起初霓裳并不看好杜晓瑜,因为枭儿对这姑娘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她觉得杜晓瑜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况且她自己是过来人,深有体会一个男人把女人看得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枭儿是弘顺帝的亲生儿子,他的骨子里一定遗传了他生父那种变态的占有欲。

    霓裳不希望傅凉枭和杜晓瑜在一起,就是不希望他把杜晓瑜看得太重。

    否则哪一日杜晓瑜撒了手要走,枭儿必会因为杜晓瑜而变成当年弘顺帝那样的疯子,得不到就凌虐,凌虐完了还是得不到,索性直接给毁掉。

    毁掉之后又觉得心痛后悔,愧疚个十年八年,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种事,霓裳不想在儿子身上看到。

    不过那个时候的霓裳只能做个“隐形人”,没办法接近傅凉枭,更不可能跟他沟通什么,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俩人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算起来,霓裳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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