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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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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凉枭反问:“九仙山又不属于阁下,本王如何不能来?”

    疯癫道人当即吹胡子瞪眼,“那也不属于你们大魏!”

    傅凉枭冷冷一笑,“只要本王想,它早晚能归入大魏版图。——不过,阁下一张口就把自己和大魏划分清楚,莫非你不是大魏人?还是说,你是庆国人?”

    疯癫道人眼神闪了闪,面上更怒了,“胡说八道什么?”

    傅凉枭心中越发的笃定了对方的身份,眼底净是浓郁的嘲讽,“来的路上本王一直在想,九仙山是险山,什么样的人需要待在这种没人敢来的地方呢?思来想去,也只能是那位神秘失踪没脸见人的庆国世子了,看来没了荣华富贵作为后盾,段世子隐姓埋名的这十几年,混得也不怎么样嘛,都沦落到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徒的境地了,啧……”

    疯癫道人面色一沉,与刚才的疯癫行为一对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江亦臣呆住了,“什么庆国世子,师父,你到底是谁啊?”

    “江三公子连这老头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敢拜他为师?你知道他留你在山上做什么吗?”

    江亦臣紧绷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凉枭的话。

    傅凉枭嘲讽地看着疯癫道人,“本王远道而来,你们师徒就是这么待客的?”

    江亦臣皱了眉头。

    疯癫道人一摆手,吩咐江亦臣,“带他们上山。”

    江亦臣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可是又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暂时压下,带着傅凉枭和慧远大师往前走。

    上山要穿过一片迷雾森林。

    以前傅凉枭听人说过九仙山脚的迷雾森林等同于死亡森林,进去的人少有生还的,如今一看,不过就是利用奇门遁甲布了一些阵法让闯山的人困在里面而已,哪有外面传得那样邪乎。

    半山腰依山而建了一排小木屋,那便是疯癫道人和江亦臣的住所,外面围了篱笆,边上栽种着几棵果树,种蔬菜的几块地全被雪给盖住了,鸡舍里还喂养了几只野鸡。

    傅凉枭是奔着要紧事来的,才没工夫关心这二人的生活状况,坐下来以后就开门见山,“说吧,我娘的尸身被你藏哪儿了?”

    听到这一句,正在倒茶的江亦臣手一抖,将茶水倒在了桌上,遭了疯癫道人一记斜眼。

    江亦臣急忙用干毛巾擦了桌子,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傅凉枭的娘不是先皇后吗?先皇后难道不该在皇陵?

    如果不在皇陵的话,那后山上的那座孤坟……

    越往下想,江亦臣的呼吸就越沉重,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第289章 、先皇后的局(一更)

    傅凉枭和疯癫道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疯癫道人明显很不满意傅凉枭这个态度,哼声道:“你娘是谁?跟我有何关系?”

    傅凉枭唇边泛着冷意,“大家都是聪明人,有的事何必点的太透,本王多费唇舌倒是没什么,就怕你没脸。”

    疯癫道人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伸手指着傅凉枭,“小王八蛋,你骂谁呢?”

    “谁对号入座就骂谁。”傅凉枭端起江亦臣递来的茶碗,似乎有些嫌弃茶碗的粗糙,皱皱眉头,一口没喝,又给搁下了。

    疯癫道人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冒,“嫌弃你还来?”

    “你把我娘还回来,本王马上就离开你这破地方。”

    “做梦!”

    “师父……”江亦臣忍不住打断二人的谈话,“你们聊,我去扫墓,昨夜雪好大,这会儿后山八成已经被覆盖住了。”

    傅凉枭闻言,忽然轻笑,看向疯癫道人,“你这徒儿不错。”

    说罢,站起身,吩咐江亦臣,“前头带路。”

    疯癫道人气得要打人,被慧远大师一把摁住,“别忘了霓裳临终前是怎么交代你的。”

    “滚你丫的!”疯癫道人狂喷慧远大师,“敢情隐姓埋名守着她这么多年的不是你,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慧远大师淡笑,“老衲早就六根清净不问俗事了。”

    “可拉倒吧你!”疯癫道人冷嗤道:“不问俗事你还跟着那个小王八蛋来我九仙山做什么?”

    已经跨出门槛的傅凉枭听到这一句,回过头来,眸光在慧远大师身上幽幽转了一下,神情若有所思,随即便跟着江亦臣朝后山走。

    路上,傅凉枭仔细看了江亦臣一眼,“名满京城的大才子,竟然甘愿放下满身的清傲跑来这种破地方给一个疯老头洗衣做饭?你可真给读书人长脸。”

    江亦臣语气平静,“我本来就没想着出人头地,长不长脸又有什么关系?”

    “不出人头地,你拿什么来跟本王争?”傅凉枭挑眉,不等江亦臣回话,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忘了告诉你,筱筱为本王生了个儿子,取名离忧。”

    江亦臣脚步一停,站在雪松下,一种难言的钝痛从心口溢出来,俊逸如画的容颜上微微泛着白。

    傅凉枭见他这个反应,心情很是愉悦,“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地位,金钱和女人,全都与实力挂钩,光凭满腔的爱意,你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得不到。

    或许你很喜欢本王的爱妻,不过本王很认真的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把她拱手让给你,你也养不起她,你甚至会让她沦为一个成天为柴米油盐操心的市井妇人。

    但她留在本王身边,便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所有物质上的条件,本王都能给她最好的。”

    江亦臣微微握拳,“晓瑜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否则她当初就不会一气之下回汾州那种地方去了。

    “当然。”傅凉枭淡淡一笑,“她不在乎这些,可是本王在乎。本王要么不娶,要娶便只娶一个,把别的男人分给三妻四妾的金钱与宠爱都给她,让她一个人便能享受到满后院女人加起来才能得到的娇宠。换你你能做到?”

    江亦臣忽然瞪大眼睛,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他。

    傅凉枭是谁?整个傅家皇室最声名狼藉的王爷,手段残暴,女人在他眼里,向来不过玩物而已,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肯为了晓瑜做到如此这般了?

    江亦臣突然想起了关于城隍庙的那个传闻,说傅凉枭给杜晓瑜下跪求她回来。

    当时因为他被疯癫道人捆走了,没见着,所以不知道真假。

    不过江亦臣觉得,凭借傅凉枭的手段,要想平息那样一场流言简直轻而易举,可是他没有。

    那就说明有可能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光凭傅凉枭敢放低姿态任由外面的百姓评头论足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真的有心。

    要知道,这损害的不仅仅是皇室颜面,更是傅凉枭身为男人的尊严。

    能为了女人放下尊严,这得是多深厚的感情?

    哪怕他自诩喜欢杜晓瑜,欣赏杜晓瑜,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江亦臣的面色逐渐变得复杂,喉咙口哽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反驳傅凉枭这番话。

    傅凉枭的确是在以权压他,向他炫耀他是如何如何的有权有势,可傅凉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现实,一句“爱她”是维持不了漫长的几十年婚姻的,除了爱,他们还有生计要操心。

    “醒醒吧,你喜欢的,不过是被本王娇养以后的杜晓瑜罢了,她所有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无忧无虑的基础上的,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每天为了吃饱饭为了帮你生儿育女忙得脚不沾地还有心情跟你风花雪月吟诗作赋。

    本王是个大俗人,不过本王觉得,相比较江三公子不屑入朝为官的‘清高’,筱筱她更喜欢本王的‘俗’。”

    江亦臣本就鲜血淋漓的心口再次遭受重击,疼得他微微颤栗。

    傅凉枭沉声道,“清醒了就前方带路。”

    江亦臣转过身,落寞的背影这一刻看来更添沧桑。

    二人来到后山的时候,那座孤坟果然被大雪覆盖了。

    江亦臣收了心思,从旁边的小木屋里拿出笤帚和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坟冢周围的雪给清扫开来。

    因为江亦臣这一年勤快打扫的关系,坟墓周围除了雪便再也没有多余的杂草之类,很干净。

    傅凉枭站在无字碑前,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了,只剩一片肃穆沉重。

    江亦臣没留在外面,去木屋里坐着等他。

    傅凉枭只是默默地站在墓碑前,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疯癫道人追着慧远大师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当即冷嗤道:“臭小子,没找着的时候整天念叨,如今找着了,连个下跪礼都不给亲娘行,有你这么个儿子,霓裳就算还在世,也早晚会被你活活给气死!”

    傅凉枭没搭理疯癫道人,又站了一会才侧过身,眸光幽深至极,隐隐含着怒意,“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疯癫道人仰起下巴,那副倨傲的模样,分毫不减当年。

    只是细看之下,一双老眼里竟然泛着红。

    傅凉枭想到五哥的死,想到弘顺帝,一瞬间怒从心来,唰一声抽出腰间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疯癫道人跟前,将短剑架在他脖子上,沉怒道:“你已经害死了我母后,如今还反过来利用我去对付我父皇,你想做什么?光复大业,领着你庆国的兵马扫平我大魏的山河?就凭你?”声音里满是讽刺。

    慧远大师见疯癫道人脖子里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可见傅凉枭是真的动了怒,不由得脸色一变,忙出言道:“王爷请息怒,先皇后的死与他无关。”

    傅凉枭毫不动容。

    怎么无关?

    若不是段濯垂涎他娘的美貌,不惜以庆国镇国之宝长生药把他娘换走,他娘就不会在半道上出事。

    要说导致他娘惨死的凶手,江其佑是一个,弘顺帝是一个,段濯更是脱不了干系!

    慧远大师见傅凉枭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忙又道:“真的不是他,你娘的死另有原因。”

    傅凉枭紧紧皱着眉,脑海里浮现除夕宫宴上关于五哥的画面,五哥让他来九仙山,想必就是让他来见段濯的。

    他不甘心地握紧剑柄,死死盯了段濯一眼之后收了剑,直直刺进雪地里,人也跟着单膝跪在霓裳的坟墓前,俊美的面上爬满了伤色。

    段濯伸手一抹脖子,把血迹擦干净,这才冷哼一声,“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当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被弘顺帝宠得无法无天?别的不说,就光是火烧皇宫这一条,便足以让你被削爵变成什么都不是的庶人,老道我没找你要回报就算给你天大的人情了,你如今竟然还敢算账算到我头上来。

    来来来,你不是要杀我吗?动手啊,我倒要看看,当着霓裳的面,你要怎么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慧远大师叹口气,“阿弥陀佛。”

    傅凉枭跪了许久,才慢慢站起身来,眸底说不出的清冷,“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濯被傅凉枭气到了,不乐意说,一拂袖去了木屋里,见江亦臣傻乎乎地看着外面,忍不住伸手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看什么看,还不做饭去?”

    江亦臣无语,“都这时候了您还吃得下去啊?”

    “天大地大这张嘴最大。”段濯抬脚踹他:“你给我麻溜的。”

    江亦臣道:“那等我听完再说。”

    段濯又敲了他一下,“人家的秘密,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亦臣又不是傻子,淡笑一声,“若是跟我无关,这天底下那么多人,师父为何偏偏收我为徒,教我炼丹?”

    段濯一噎,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指望段濯亲口说出来是没可能了,傅凉枭只好看向慧远大师。

    慧远大师看了霓裳的墓碑一眼,缓缓道:“用长生药换走你娘,不过是她在荣华园遇到段世子之后的一个局罢了,所谓的吞金自杀,是她利用自己不肯屈服的性子做出来蒙蔽弘顺帝的假象,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死,不仅没死,还在段世子的帮助下来了九仙山。

    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把蛊虫交到你手上的那个老妪?”

    傅凉枭点点头,“本王有些印象,她身形佝偻,穿着一件宽大的兜帽披风,帽子遮挡着脸,看不清楚容貌。”

    “那个老妪便是先皇后假扮的。”慧远大师道:“蛊虫也是她亲手给你的,而所谓的长生药,这世间并不存在,事实上庆国也没有。

    你娘只是想复仇,所以在荣华园见到庆国世子以后心生一计,请段世子帮忙配合,借着长生药的名,引弘顺帝上钩,给弘顺帝下蛊,此蛊能惑人心,将内心的情绪无限放大。

    她要弘顺帝因着愧疚,一辈子不敢亏待你,更要弘顺帝终有一日,死于自己的猜疑嫉妒之下,本来她想等你登上帝位之后再与你相认的,只是很可惜,因为试药的缘故,她没能撑住,两年前不幸去世了。”

    傅凉枭听完这个真相,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又有什么东西在释然,说不清楚到底是欣慰还是难过。

    原来娘亲并没有印象中的那么软弱,原来她不是死于自杀,这一点,他是该欣慰的,可自己终究是来晚了一步,没能见上娘最后一面。

    把慧远大师的话消化了好久,傅凉枭才勉强定下神来,“这么说,我娘一直活到了两年前?”

    “嗯。”慧远大师颔首,“她是在你回京之后不久才去世的。”

    傅凉枭眼睛眯了一下,“试药,试什么药?”

    慧远大师又道:“献给弘顺帝的‘长生药’。”

    傅凉枭身子一僵,“你的意思是,我娘也给自己种了蛊?”

    “对,为了试药,她也给自己种了蛊,否则‘长生药’不可能要分这么多次给弘顺帝,那是因为药没炼出来,每三年给弘顺帝一颗的,只是比上一次给的改进了一些,但都不是药效最佳的,所以你娘每次都是自己服了药之后觉得有效果了才请段世子以庆国的名义送到弘顺帝手里的。”

    “那可是蛊。”傅凉枭喘了口气,“她怎么能这么傻以身试药?”

    慧远大师拍拍傅凉枭的肩膀,“所以其实,借你的手对付弘顺帝的人并不是段世子,而是你娘霓裳,你错怪段世子了,这么些年,若不是他倾力相助,你娘不可能成功把蛊和药都弄到弘顺帝的身体里去。还有,为了完成你娘的遗愿,你娘去世以后,段世子也给自己种了蛊,每隔一段时间就在试药,有蛊虫作祟,他脾气不好也正常,你要理解他。”

    傅凉枭偏头,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木屋里喝茶的段濯,抿了抿唇,上前几步,抱拳道:“原是我错怪了前辈,还望前辈原谅我的无状鲁莽。”

    看在他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段濯也懒得跟他计较了,站起身走出来,说道:“那你以后不会再见着我就要打要杀了吧?”

    “晚辈不敢。”傅凉枭恭敬道。

第290章 、揭秘,慧远大师的身份(二更)

    江亦臣站在木屋前,怔怔地看着傅凉枭、段濯和慧远大师三人,面色十分纠结。

    疯癫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带上山来教他炼丹,关于这点,他心里一直都清楚,但他从来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都还没理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皇后明明是暴毙而亡,本应该葬在皇陵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九仙山,疯癫道人为什么会成了庆国世子,而自己在整个故事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段濯转身的时候看到江亦臣眸光晦暗,他微微挑了下眉,往日里动不动就骂江亦臣笨的那股燥气退去,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静,“小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老道为什么要带你上山吗?”

    江亦臣抬眸,“那师父会告诉我实话吗?”

    “父债子偿,这是你们江家欠了霓裳的。”

    江亦臣立在原地,身形有些晃,目光落在傅凉枭身上,“我记得当初在汾州城隍庙,楚王曾告诉我,我爹二十年前在云州对不起过一个人,难道说……”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你就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段濯打断他的话。

    江亦臣点点头,将三人请进屋,亲自给每个人倒了茶,这才坐下来,一副侧耳倾听的乖顺模样。

    开讲之前,段濯特地看了慧远大师一眼,“老秃驴,既然你已经看破红尘六根清净,那老道就直说了,一会儿可别怪我揭了你的老底。”

    慧远大师一如既往的淡定,“阿弥陀佛。”

    段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道:“此事要从我们庆国的一位逃婚公主开始说起,当时庆国的王,也就是我的祖父,将公主许配给了庆国的一位大将军,公主死活不肯嫁,于是想方设法逃到了大魏,在云州遇到了她倾心一生的人。

    两人感情发展得很快,都还没成婚,公主就有了身孕,等她提出大婚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早就有家室了,她不过是他养在外庄上的妾室而已。

    公主心痛过后,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只不过因为产后抑郁,没多久就去了,从此那个男娃成了出生不明的‘野孩子’。

    男人为了保护这个外室子,将他带回府上,做了他小儿子的伴读,每天陪着他小儿子上学念书。

    男人对这个外室子,吃穿都不亏待,唯独不能曝光他的身世。

    于是男娃就一直以伴读的身份待在江家。

    可讽刺的是,江家那位小少爷是个废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他发现,自己这个伴读很有才华,于是为了应付他爹的抽查,他经常让伴读帮他写功课,就连去见他爹的时候也带上伴读,他爹问什么,伴读在旁边暗暗给他提示,他便照着回答,这让他爹十分高兴,因为江家很久没出过这么有才华的男儿了。

    江家和当时还在云州的秋家有往来,秋家姑娘常常会来找江家姑娘玩,其中有一位秋家姑娘,名叫霓裳,长得倾城绝色,是云州城里大半才子的倾慕对象。

    有一次霓裳来了江家,刚好被那伴读见着,一时惊为天人,从此就丢了心了,为了靠近霓裳,他每天都认真的读书,文采越来越好。

    云州是才子云集之地,才子佳人们常常会举办诗文会。

    江家那位小少爷也倾慕这位小青梅,于是为了获得美人芳心,他决定去诗文会上大放异彩。

    虽然那些诗词对联都是伴读写的,但他就像个不能见光的影子,只能默默躲在江家小少爷的身后,看着自己心慕的姑娘因为被自己的诗词惊艳到而对江家小少爷产生了好感。

    那二人相恋以后,伴读十分伤心,他决定去找父亲讲清楚,自己才是该得到霓裳欣赏的那个人。

    可是江父在得知真相以后,非但没有斥责他的小儿子,反而对伴读道: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就算我对外说你才华横溢,又有谁会相信呢?何况,我那小儿子与秋家姑娘郎才女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你的身份,压根就配不上秋姑娘。再者,你作为哥哥,理应让着弟弟,成全弟弟,你忍心看着弟弟失去挚爱吗?

    因为江父的这番话,伴读为了能生存下去不被赶出府,只好压下了所有的心思,继续做他的伴读,继续帮小少爷作弊。

    很快,霓裳和江家小少爷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秋家不同意,非要小少爷考取功名,否则绝不会把女儿嫁入江家。

    小少爷急了,只好对着秋父秋母立誓说一定能金榜题名回来娶霓裳的,可让所有人大跌眼球的是,这位云州城里出了名的大才子竟然接连落榜,把霓裳的年龄给拖大了。

    伴读知道以后很高兴,因为小少爷考不中,就意味着他娶不到霓裳,那么自己就有机会了。

    可是伴读万万没想到,小少爷因为气不过被同窗嘲笑,所以走了歪路,把霓裳献给了当时出巡云州的明王。

    小少爷献美有功,明王履行承诺打通关系提前泄题,助小少爷一路往上爬。

    后来小少爷出息了,江家要迁徙去京城,伴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有跟着去京城,而是半道上偷偷溜走,去了皇觉寺剃度出家。

    几年后,先皇后暴毙的消息传出,正在皇觉寺敲丧钟的小沙弥一夜之间白了眉须,却也因此大彻大悟,成了皇觉寺的得道高僧。”

    段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早就震惊到呆若木鸡的江亦臣,“听懂没?”

    江亦臣赤红着眼看向段濯,“这么说,慧远大师是我祖父和你姑母的私生子,而我爹,便是故事中那位欺世盗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少爷?”

    段濯转眸看向木屋外。

    冷风中,无字碑静静矗立,好似那人清傲的眉眼。

    “当年爱慕霓裳的人太多了,我不怕承认,我自己就是其中一位,可你爹江其佑,他是最不配说爱霓裳的人。”

    江亦臣的声音弱下去不少,“那么,本该暴毙的先皇后为什么会出宫了?”

    段濯讽笑,“那是因为你爹亲手把霓裳推进了另外一个火坑里,霓裳因为貌美,常常被人觊觎,弘顺帝又是个生性多疑的主,他把一切罪过都归到霓裳头上来,凌虐她,把她囚禁在荣华园。

    后来我作为庆国世子出使大魏,在荣华园见到了霓裳,她不甘心被弘顺帝凌虐幽禁,她知道庆国王宫里藏着传说中的长生药,于是求我帮忙,联手演了一出戏,让我假装对她一见倾心,然后去找弘顺帝,说愿意以庆国的镇国之宝长生药换走霓裳。

    弘顺帝果然上了勾,之后她告诉我,不用真的把庆国的长生药拿来,因为她曾经在一本杂书上见过天竺有一种蛊,能够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情绪和欲念,她要复仇,要把这种蛊种进弘顺帝的身体里。

    弘顺帝不是因为猜疑就凌虐幽禁她么?她便要他终有一日死于自己的猜疑之下。

    于是我动用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这种蛊虫的幼卵,霓裳无法接近弘顺帝,便借着亲生儿子傅凉枭的手,把幼卵送到了弘顺帝体内,之后再回九仙山来炼药催化。”

    顿了顿,段濯又说:“我带你来九仙山,一是让你给霓裳守墓赎你爹的罪孽,二则因为你是江家难得的好苗子,我们这些人做事讲求冤有头债有主,不忍心牵连你,所以让你来避难。”

    “避难?”江亦臣呼吸一紧,眼瞳缩了缩。

    “没错,霓裳同样给你爹种了蛊,也用药催化,所以他的功利心只会越来越重,而他很快就会为此付出代价,你们江家迟早要完,想必你也不忍心亲眼看到那一幕吧?”

    江亦臣抱着脑袋,内心宛如刀割。

    从亲情上来讲,江其佑是他生父,没有江其佑,就没有他江亦臣,可是从道义上讲,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江其佑这种小人。

    如今生父是江其佑,罪大恶极的也是江其佑。

    江亦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反正我说了,两年后你才能下山。”段濯道:“不过你硬要回去我也不拦着,只要你不怕被你爹牵连。”

    江亦臣紧紧皱着眉头,面色痛苦,他不是怕被牵连,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竟然有那样一个爹。

    而另一边,傅凉枭也同样被震惊到了。

    前世弘顺帝因为死得太早,所以发展的轨迹与这一世不同,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娘的“暴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一直在暗中提点他的慧远大师,竟然是江家的私生子,庆国公主的亲生儿子,段濯的表弟。

    被掩埋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突然浮出水面来,傅凉枭瞬间有一种接受无能的无力感。

    “那么,这些事跟我五哥有什么关系,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会死?”傅凉枭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是为了怀王而来的九仙山,没想到竟然在无意中听到了一段令人悲愤交加的“真相”。

第291章 、下山(一更)

    “你五哥是个可怜人。”慧远大师接过话,缓缓道:“他生母早亡,唯一的亲弟弟被送出宫,先皇后还在宫里的时候待他不错,他便把先皇后当成了亲生母亲,先皇后的‘暴毙’对他而言,整个天都塌了。

    那天晚上,他本来想去灵堂跟先皇后说会儿话的,不曾想弘顺帝突然驾临,他只好躲到屏风后面,然后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知道了棺木里躺着的并不是真正的先皇后。

    他因为害怕,不小心弄出了响动,被弘顺帝察觉到,但这个人有神探的天赋,反侦察能力很强,从后窗逃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因此弘顺帝并没有当场抓获五皇子,只是事后让人一一盘查之后知道五皇子曾经进过灵堂。

    不过弘顺帝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没办法直接处置五皇子。

    再加之五皇子后来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弘顺帝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才停止了生长。

    不过从那以后,五皇子经常会借着办案的名义来皇觉寺,把自己心里的苦闷全部向老衲倾吐出来。

    怀王最后一次来皇觉寺,是在楚王殿下你对付康王和靖王之后的那几天,他告诉老衲,他无法再沉默下去了,他不想与你为敌,如果说出那个秘密能让你不对他下手的话,他宁愿冒这个险。

    老衲劝他切莫冲动,他说自己很害怕,他这么些年之所以经常和尸体打交道,就是想给自己壮壮胆,想突破心里最害怕的东西。

    可他最终还是被殿下的手段给吓到了,他整日里寝食难安。

    老衲想了又想,只好告诉他,那件事不用他亲自说,如果有机会,让他转告殿下,九仙山藏着殿下想知道的所有秘密。

    后来,怀王似乎是通过怀王妃,向殿下投诚了对吧?”

    傅凉枭点点头,这件事是筱筱告诉他的,筱筱说,怀王妃来找过她,还告诉她怀王一向有意和他交好,怀王妃希望筱筱能在他跟前替怀王美言几句,说兄弟之间没必要闹僵。

    原来那个时候,五哥是准备一步步接近他,然后告诉他关于皇陵里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傅凉枭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关于皇陵里葬着的人不是母后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的啊!

    慧远大师慈悲地“阿弥陀佛”一声,“那个时候,弘顺帝已经服下了第六颗药,蛊虫被催动了,他本来没想对付怀王的,正是因为怀王妃这个举动,引起了弘顺帝极大的关注,心里对于怀王的猜疑重新复苏,并且不断地滋生疯长,最后变成一种偏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笃定怀王就是当年偷偷潜入灵堂的那个人,为了不让怀王向你泄密,弘顺帝不惜疯狂到亲手杀了怀王。”

    听到这里,傅凉枭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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