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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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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该主持防涝的,身为皇帝的沐延旭,却一不小心染了风寒,病的还挺严重,那么勤快的他,一连七天没有上朝。

御医给诊断过,之乎者也说了一大篇谁也听不懂的话,变成白话其实就是说,皇帝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不注重保养,年老了便体弱,稍微有个小病小痛的,就容易酿成大麻烦。

沐七一听,便有点儿傻眼——原来自家大哥已经到了该多病的,该小心注意身体的年纪。也是,自己都三十二,大哥比自己足足大了二十三岁,五十五岁,换到寻常人家,说不得都能做人曾祖父,果然已经能说一句老。

皇后柳氏更是惊慌失措,抱着两个女儿日夜守在沐延旭病榻前,其它的什么都不管了,至于其他嫔妃,柳氏难得强硬一次,尽皆拦在宫外,不许他们进来骚扰皇帝。

柳氏贵为皇后,本就纸张后宫,她开口,后宫嫔妃当然不敢不听,却免不了有几个心中不忿,奈何柳氏虽然无子,却和沐延旭相濡以沫多年,又生下女儿,地位稳固,她们才进宫不久,还真没能耐和皇后做对。

后宫且不说,前朝也有点儿乱的迹象,皇帝第三天没参加早朝,朝堂上便议论纷纷,一群大臣和沐家宗族的老人们争相进宫。

顾婉也陪着沐七进宫一趟,她看了看沐延旭的面色,虽然不曾诊脉,却还是松了口气,只看面色,沐延旭虽是疲惫了些许,到不像有大事儿的样子。

沐家几兄弟,大约是真关心沐延旭的病情,宗族的老人们,却是心思各异,不过大部分还是希望沐延旭平平安安的。甚至还有些求稳的沐家人,求神拜佛,希望沐延旭长命百岁,赶紧有一个健健康康的男性继承人。

毕竟,沐延旭这个皇帝当的不错,对一干亲戚们也挺好,他现在后继无人,若是一旦病逝,为了争夺皇位,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

看到似乎渐渐有混乱征兆的宫廷内外,沐延旭也不得不撑着病体,出来亮相,接连召见政事堂的大臣问话,又把朝政都托付出去,让二弟,三弟和七弟协理。

因为沐延旭前一阵子曾经亲自下令,要沐家宗族,无论男女,凡是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都送进宫读书。

本来宗室子弟入宫读书,只是为了把宗室子弟集中培养,多出人才,但现在,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却仿佛带着别样的意味。

要是皇帝身体当真垮了,那这些养在宫中的男孩子,就是最可能被立为储君,一步登天,谁又不想?

很多当初因为舍不得,不肯送孩子入宫的家庭,不免有几分遗憾。

皇宫内外,暗潮汹涌,幸亏读书的孩子们年纪普遍不大,刘衎和顾南又看管的够紧,到没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故。

其实,别看闹的这般厉害,沐延旭就是染了点儿小恙,并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出去乱转,正好赶上下雨,他还不肯打伞,回宫之后,更是以为是在涯州的时候一般,愣是不等水烧热,洗了个冷水澡,披着**的头发,还懒得擦干,皇后劝说,他还不听,只说以前老人们说过,一天洗一个冷水澡,身体更健康。

他却不想想,如今条件好了,他身为皇帝,锦衣玉食享受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能和过去比?过去只要出门在外,尤其是去定州打仗,想洗个热水澡并不容易,有一盆冷水冲冲,就算不错,他又年轻力壮,感觉不出什么,现如今,他年纪大了,又是很多年没受过苦,淋了雨,乍然一遇冷水,想不病都难。

至于难以痊愈,就真的是年纪的问题,老人总是比年轻人病愈的慢一些。只是,此次他虽然只是小病,却看出没有一个继承人的危险性来,奈何宫中虽然又纳了几嫔妃,却还是一点儿消息没有,沐延旭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他有生之年,一定能得到一个继承人。

沐延旭这场病,拖延到七月底,这才渐好,众人也松了口气。

沐延昭几兄弟总算也把差点儿没跳出来的心放下,集中精神开始关注起各地灾情,连日来大雨不停,黄淮地区,已经有些地方发生冷洪涝灾害。

☆、第二百四十四章假死

齐州,永州,好几个州郡因为河堤决口,造成了数十万的灾民。

好在庆朝不比过去,国力强大,外敌平靖,朝中大臣们到还能集中精力赈济灾民,虽然大雨瓢泼,给国家带来些许麻烦,到底不至于和丰朝时一般,只要闹灾,就会流民四起,造反者众。

救济灾民是极重要的事儿,沐延旭自然是不敢拖延,干脆利落地派出钦差大臣,又让沐延昭全权负责救灾的一切事宜。

庆朝如今国库丰盈,今年的水灾地区是广泛了一点儿,却也不至于不可收拾,沐延昭忙了几日,把手底下的能人们使唤的团团转,安置失去家园的灾民,调拨粮草,运送药材,派出监察御史,协助钦差安抚流民。

沐延昭已经做到人力能够做到的,最完善的地步,现在也能祈求老天爷开眼,早点儿雨过天晴。

阴雨连绵的天,让人的心情也不觉跟着烦闷起来。

顾婉替沐七整理了一下蓑衣,又给他拿了一双防滑的木屐,木屐底下的纹路很特别,走在水滑的地面上,也不用担心摔跤。

沐七伸开手让媳妇替自己整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娘子辛苦了。”

顾婉扬眉:“哪那么多话,快去吧。”

她到是想拿出雨衣雨鞋之类的东西,但那种塑料布也好,防水透气的布料也罢,实在是不好说来历,纵然沐七体贴,即使发现不对也不会问,顾婉也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好奇?

送走了沐七,顾婉就窝在家里带孩子,看书,写作,和一帮小丫头玩玩游戏,反正下着雨不能出门。只好在家里消磨时光。

晌午,顾婉吃了饭,正歪在榻上逗留哥儿说话,宝笙忽然急匆匆进门。低声道:“主子,听说溪河将决口,京里头都乱套了,城外好多人家都往城里跑,大庸城的客栈什么的都住满了,房舍造价更是一日数涨,京兆那边儿都上了折子。工部的官员已经去检修堤坝。”

顾婉一怔:“怎么可能?溪河去年才整修过。大庸的雨又不是很大……”

虽然这次雨期漫长,但大庸附近不似外面的州郡,只是连绵细雨,并未有暴雨,这样的雨,就是再下上半个月,溪河也能够承受。要是别的地方的堤坝,还有可能因为偷工减料等等原因。变成‘豆腐渣’工程,可在大庸附近,谁敢顶风作案?

大庸城里住的可有皇上在。万一出了差错,那还了得!

顾婉蹙眉,让宝笙继续去打探消息,她还有不少庄子良田就在溪河旁边,要是溪河决口,先祸害的,就是她的财产。不只是她,因为河边都是良田,大部分属于京城权贵,连陈郡主都有三百顷的良田在那儿。真要是决口,固然不可能淹了京城,可那损失也未免太大。

顾婉现在只希望这是有人造谣,奈何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她接到消息没两日,溪河决口。河水翻涌,一下子冲垮了岸边无数民宅,还淹了上千顷的良田,一时间,整个京城大哗,损失惨重的权贵们围堵工部,闹得工部侍郎一干人等都不敢出门。

顾婉也损失惨重,只不过这会儿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庄子里近百户人家宅地全毁,她总不能由着这群人自生自灭,幸好她一听到溪河可能决口的消息,先不管信不信,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第一时间命令住在城外的庄户们都转移到飞云山上去,要不然,就不只是财物的损失了。

宝笙亲自带着银子和粮食过去了一趟,把庄户都暂时先安排到其它庄子里,等什么时候雨停,溪河水不在泛滥,再来考虑重建家园。

顾婉庄子上的庄户到还镇定,不像旁人一般惊慌失措,毕竟主子是王妃,指头逢儿里露出一点儿银子,就够他们生活,顾婉平日里宽厚,他们的待遇比别人好的多,家家户户都有些余钱,离开家时,早把贵重的财物随身携带,如今损失的不过是房子和大件儿家具,就是有点儿心疼地里的庄稼。

身为农民,永远对庄稼最上心,就是明知道自己没了那些粮食也不至于挨饿,还是会如此。

这日,雨还未停,不过,前几日的骚乱,到是消停下来,沐七不在家,顾婉憋在屋子里足足有半月,实在是有些烦闷,便干脆驾车出门逛街。

大庸街面上不比往日热闹,行人也是步履匆匆,小商小贩们都不见了,只有寥寥几家酒楼还开业,客栈到是爆满。

顾婉隔着竹窗向外观望,看到不少百姓在街头巷尾,略微隐蔽的地方席地而坐,还有拿着铺盖就睡在街头,头顶上能有一草棚遮挡,就算不错。

京兆那边儿不是不管,而是灾民太多,根本管不过来,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大雨停了,这些人用不着轰赶,总要走的。

顾婉叹息,忍不住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时常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记当时的事儿!”

那时她只是个小姑娘,如今却已经是当娘的人。

宝笙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感叹,拿出点心来,捧给她吃,顾婉刚捡起一块儿点心,放在嘴里,忽而听到不远处有哭喊声传来。

不多时,车夫忽然停车,一时不注意,宝笙身子前倾,差一点儿把手中的点心撒了。

“怎么回事儿?”

“王妃……前面有运送死人的车子!”车夫显然很为难,遇上这种事儿,实在晦气的很。

宝笙也蹙眉:“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车夫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到是能绕过去,只是路比较远,可能要半个时辰才能到集市。”

“那也绕,咱们又不敢时间,省得碰上死人,招来晦气。”宝笙看了顾婉一眼,见自家主子不置可否,便高声道。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又闹了水灾,很容易出事故,尤其是有很多老百姓实在舍不得家园,任凭京兆那边儿如何劝说,就是不肯走,大水来袭,很是突然,被卷入河水毙命的,一日就有好几个,这死的人一多,官府担心疫病,根本不让在京城停灵,全部要运出城,到专门开辟的义庄安置。

这时候出事儿的,多是穷苦人家,一时措手不及,连棺木什么的,几乎都来不及置办,只好先用草席裹着,只能运出城去再说。

眼前显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车夫点点头,一挥马鞭,调转马头。

马车刚掉头,顾婉却忽然皱眉,“等一等。”说话间,她一伸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宝笙吓了一跳,连忙追上来扶住顾婉:“王妃慢点儿,小心路滑。”

地上都是积水,顾婉一下地,精致漂亮的绣花鞋就染了一片脏污。

跟在后面的几个假装行人的护卫,也一下子注意力高度集中,互相使了个眼色,隐隐包围过来。

顾婉却是不管不顾,径直朝着前方不远处推着推车前行的一群人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拦住他们!”

宝笙吓得脸色煞白,远远看着前方披麻戴孝,哭声震天的人群,心里一咯噔,一时间有那么一点儿不好的念头冒出来——自家主子居然拦起死人来,莫不是魔怔了。

她还会胡思乱想,可王府的侍卫们却是听话的很,顾婉的话音未落,就有侍卫奔过去,把那一行人拦了下来。

前面推着车子前行的是三个人,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皮肤黝黑,手脚粗大,面上带了几分凄容,后面还跟着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都是哭的眼睛通红,一脸泥污。

这三人一被拦住,都懵懵懂懂。

顾婉快步走上前,即使她因为出门在外,打扮的低调,头上没佩戴多少首饰,可只那一身绫罗绸缎,汉子也能看得出,这是个贵人,便不由更手无足措。

顾婉却不看他,径自伸手,抓住推车上的草席撩开——那里面是个面容苍白的女子,双目紧闭,面目铁青,一摆上鲜血淋漓,草席刚一撩开,便有一股子血腥气扑鼻而来。

周围人显然是被吓到,尽皆走避,不少人指指点点的。

宝笙咬了咬嘴唇,忍住心里的惊恐,紧紧跟在顾婉身后,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家王妃居然伸手去碰触那个死人,她才受不住,一把抓住顾婉的手:“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多不吉利!”

顾婉摇头:“别怕,人还没死。”

那汉子闻言,明显一怔,脸上涨红,怒道:“这位贵人,因何开小人玩笑,小人娘子失血过多,已经没气了。”

顾婉也不气恼,走过去轻轻压住拨开那女子的眼皮,轻轻压了压她的眼球,又猛地松开,口中缓缓道:“她明显还在流血,血腥味很新鲜,不是陈血,如果人已经死亡,血可不是这个样子。”

事实上,顾婉一开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她的嗅觉虽然比不上听觉,却也十分灵敏,就在刚才,她闻到一股血腥味,忽然福灵心至,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觉得这女人可能还未死,虽然仅仅是猜测,但对于生命,再怎么小心,都不会过分。

☆、第二百四十五章救人

顾婉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摸了摸那女子的胸口,又看了看她凸起的小腹,略微皱眉,伸手在她胸口上找准位置,重重地敲击。

那汉子本来半信半疑,眉眼间还带了几分期冀,这会儿瞧见顾婉的动作,顿时脸色大变,大嚎一声,就扑了过去,却让顾婉身边的侍卫一把抓住,死死按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我娘子已死,你们竟然连她的尸体也不肯放过……”

显然,这汉子误认了顾婉的身份,横眉怒瞪,浑身颤抖,怒气冲天,便是那两个吓傻的孩子,也猛地冲了过去。

因为是两个孩子,侍卫们居然一时没注意,让她们冲到顾婉身前,才一把拦住,比较年幼的小姑娘张嘴就咬,咬住一个侍卫的胳膊死活不松口。

顾婉却不管不顾,敲击了几下,又俯下身,贴在那女子的胸口听了听,忍不住蹙眉:“我要查验伤口,你们走开些。”一群侍卫很听话地后退转身,还顺便把看热闹的都轰开。他们虽然打扮的寻常,可个个虎背熊腰,身上又有兵刃,就是有人想看热闹也惜命,一时间,大街上居然静了一静。

只女子的丈夫看着妻子悄无声息躺着,一丝气息也无,满脸伤痛。

顾婉顾不上他,小心地拉开那女子的外衣,摸了摸她的小腹,才蹙眉叹息:“时间太久,失血太多,只能试一试。”

说着便俯下身把她半抱起来,放置在地上,又招呼宝笙:“去。把我车上的药箱拿过来。”

宝笙犹豫,紧紧跟着顾婉不肯离开,求道:“王妃,乔哥儿腿快。让他去。”

那个被称作乔哥儿的娃娃脸侍卫,只看了顾婉一眼,二话不说返身回去。不过片刻,就拎着顾婉常用的药箱回来。

顾婉从药箱里掏出一只瓷瓶,打开闻了闻,凝眉:“毒性大了些,但也顾不得了。”把药粉倒在一只瓷勺上面,冲着那女子的鼻子,连吹了两口气。

药粉一入鼻。那女子立时动了动,面孔扭曲,满脸冷汗,牙关紧咬,呻吟出声儿。

那丈夫被惊得呆愣半晌。猛地一挣扎,居然挣开了侍卫的挟制,扑过去抱住女子痛哭失声,他搂的紧紧的,那女子脸色更白。

顾婉翻了个白眼,直接一挥手,旁边就有人把那男子扯开,这男人这会儿早就不是刚才的脸色,满脸激动地瞪着顾婉的举动。微微颤颤地呢喃:“您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家娘子,我家娘子……”

“宝笙,你去榨一碗生姜汁来,要快!”她一边打发宝笙干活,一边儿取出银针。有条不紊地给那女子针灸,口中却极为凝重,“你妻子怀有身孕,又受了外伤,还溺水,情况非常危险,我手里有个偏方,到是正好对症,只是也只能听天由命,你要有心理准备。”

女子的丈夫显然很清楚妻子的情况,低着头,握紧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活菩萨,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我……我心里有数。”

顾婉不再废话,等宝笙的生姜汁拿来,又往里面加了一把黑乎乎的药粉,撬开那女子的牙缝,硬灌下去,见那女子还知道吞咽,顾婉才松了口气。

这救治意外假死的方子,还是顾婉从药王那儿学到的,只不过,药王只有方子,根本配不出药材,很多药材他这个见多识广,一辈子与药物打交道的老头,连听都没听说过,但顾婉不同,她自己不知道,可随身商店里却能够买的到,而且这类药材,居然还算不上特别昂贵,完全买的起。

一开始发现这个,顾婉没少从药王那里搜刮很多古药方,大部分都是因为药材绝种,或者药名写的模模糊糊,后人分辨不出,因此废弃的,闲来无事,做做试验,居然还原出不少,连药王都说顾婉在这方面极有天分,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指不定药王都想要顾婉真正给他做衣钵传人了。

药汁灌下去片刻,顾婉再一次给那女子针灸,这一次刚一落针,那女子竟然微微张开眼,迷惘地看了看四周,一看到自己的丈夫,才稍微清明了些许。

“……孩子……我的……”

那女子一清醒,一边呻吟,一边挣扎着捂住小腹。

她丈夫脸上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祈求地看向顾婉。

顾婉摇摇头,压低声音,不想让那女子听到:“孩子保不住!”这女子受了重伤,又流了这么多血,她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又哪里还顾得上孩子!

“最好把孩子打掉,要是不打掉,你妻子的负担太重,还会有危险。”顾婉叹气,她不是神仙,做不到十全十美。

她有些不忍心,还是叮嘱了句:“这孩子生不下来,为了你妻子,你想清楚。”顾婉刚才给这孕妇诊脉,实在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还有一点儿心跳,只是看那虚弱的样子,已经离死不远,而且以孩子母亲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把他生下来。

那丈夫脸上凄苦,却也知道轻重,狠下心点头,却不曾想,她妻子忽然眼睛大亮,捂住肚子惊喜道:“他动了,他在动,五郎,你摸摸看,咱们儿子在动呢!”

丈夫本能地伸出手,落在自己妻子的小腹上,果然感觉到一丝颤动,很微弱,很微弱,丈夫眼睛一酸,热泪盈眶。

“是,咱们儿子在和咱们打招呼……”

两行清泪终于落下,妻子身体虚弱,感觉不到,可男子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孩子正在死去,这胎动十分的微弱,与往常完全不同。

顾婉伸手按了按那女人的太阳穴,随着她的揉按,女子的呼吸渐渐沉稳,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救人救到底,顾婉索性让人把这女子抬上马车,就近找了一家医馆。至于他们是不是要打掉孩子,顾婉只能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却是无法替人做决定。

那丈夫虽然痛苦,却更看重妻子的生命,毫不犹豫地让大夫开了一副温和的药物,把孩子打掉。

好歹是顾婉救下的人,她心里还有几分关注,所以在那位丈夫登门致谢时,并未把人打发走,却不曾想,这位丈夫一开口,就带着点儿‘危言耸听’的意思——“这次齐州水灾,溪河决堤,既是天灾,也是**!”

☆、第二百四十六章天晴

听懂了这位丈夫话语中隐约露出的意思,顾婉第一反应——有人贪污治河的银子?

这到并非不可能,河工方面,本来就是个耗钱的差事,而且几乎是要年年整修,花钱如流水,便是有官员上下盘剥,在这上面抠银子,也很正常。

再一问,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官员有没有贪污治河的银子,这人并不知道,只是,齐州官员主动破开河堤,放任河水淹没了齐州永年村在内的二十八个村庄,数万村民的家宅被毁,田地被淹,这对夫妻的家也在其内。

两人眼睁睁看着堤坝被毁,家园被大水淹没,上告无门,就想着进京告御状,没曾想,一路走来,遭受了数次追杀,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他妻子却在一次追杀中,重伤坠河,要不是他水性好,救了妻子逃走,夫妻两个恐怕已经魂飞魄散。

“小的姓郑,叫郑安华,父辈在齐州挣下一点儿家业,也有百十亩地,生活不算富足,可这些年,也比过去兵荒马乱的要强上很多,本以为一辈子辛勤劳作,能换个衣食无忧,没想到,居然遭此大难……若非得一恩公搭救,我们夫妻早就命丧黄泉。”

郑安华恨的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尤其是想到失去的孩子,和病弱的妻子,脸上青筋毕露,“按说王妃救了小民夫妇,本不该再打扰王妃,只是……若是不能惩戒那些人,小民实在不甘心!”

顾婉蹙眉,沐七这会儿管着河工这一块儿。这事儿算起来也该他处理。

还不等顾婉说话,郑安华似乎猛然想起什么,脸色有些难看,“我们离开齐州时。恩公似乎受了伤,要是万一恩公出事,那可怎生是好!”

顾婉有点儿好奇。随口就问了一句:“你是说有人救了你们?”

“是,恩公大约三十几岁,似是个游侠儿,只随着佩戴的剑很特别,样子像刀,是棱形,一丝不反光。好像还有几道槽口,看不大清楚!”

他话音未落,顾婉眼睛一凸,一口茶呛到嗓子眼儿里,忍不住捂住嘴咳嗽了两声。

大庆文人和世家子弟。多喜欢佩剑,甚至多数人人都能舞上两手剑,像顾安然那样师出名门的,还有不少是真正文武双全,似乎要是做不到上马能战斗,下马能治国,就算不上有本事。

沐延昭自然也是如此,他自己的库房里,就堆了好几把让人羡慕的好刀剑。尤其是顾婉弄出炼钢技术之后,刀剑收藏的就更多了。

顾婉有一次派人仿制三棱军刺,一共造了两柄极好,极完美的剑,既有刀的厚重,又有剑的锋利。造出来之后,甚为喜欢,都给了沐七。

沐七自己弄了个漂亮的剑鞘,佩戴一柄做装饰品,另外一柄,顾婉猜测,肯定是送给了塞上飞白齐长关。

顾婉呲牙:“好些年没有那家伙的消息,听说回了塞北,不在中原,没想到,竟然又来了。”

这事儿发展到现在,想不告诉沐七都不行。

沐延昭知道这事儿的反应,却不在顾婉的预料之内,此人一点儿都不见着急,只是略微思索,就把郑安华夫妇带走。

接下来的几日,他不忙不乱地继续干活,关注各地安置灾民的情形,关心关心因为溪水泛滥,有家归不得的老百姓。

这么长时间,大雨不肯稍停,按照惯例,沐延旭自是要带着文武大臣,去往天坛祭天求神。

顾婉一接到皇帝要去祭天的通知,马上松了口气,显而易见,皇帝都要祭天了,这雨还敢不停?

果然,皇帝祭天之后的第二日,太阳高升,天空蔚蓝,万里无云,连绵半月有余的细雨,终于停下,京城上下,从世家,勋贵,到寻常百姓,总算都松了口气。

不只是大庸,京城的雨水停歇,各地的暴雨也明显见小,就是水灾闹的最厉害的齐州等地,也从暴雨倾盆,变成了颇似春雨。

顾婉坐在书房,随手翻阅前朝皇帝实录,就当小说看,里面似乎每一次皇帝祭天,都能达到目的,便是偶尔有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第二次祭天,也就差不多了。

以前顾婉觉得这个时代除了文学昌盛之外,其它学科着实不够看,如今看来,这天文学其实也并不比未来差太多。

就是二十一世纪,天气预报还偶有出错的时候,可人家钦天监,就愣是有本事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成功预测天气状况。

顾婉闲着正无聊,宝笙拿了张帖子进门。

“王妃,周老封君八月十五要认顾媛做干女儿,特意下了帖子请您去。”

顾婉一怔,接过帖子看了看,颇有几分诧异,这王氏还真和齐东侯拉上了关系?周老封君便是齐东侯的母亲。

说实话,她都快把自家婶婶给忘在脑后,顾家老太太去了,叔叔的身体越来越差,精力不济,病病歪歪的,除了逢年过节礼尚往来,基本不打交道,王氏离开了佛堂,又开始主事,顾婉哪里可能去和王氏亲亲热热,自然避而远之。

可以说,顾婉现在与叔叔婶婶,已经是两个圈子的人,便是顾安然,自从分家以后,来往也并不多。不知道那边儿的事儿,到也正常。

“既然下了帖子,那送上份儿礼物就是。”

顾婉随手把帖子扔下,没放在心上,也没想去捧场,给顾媛长脸,反正以她现在的身份,便是齐东侯也绝不敢得罪,没人会挑理。

很快,顾婉就把此事抛在脑后,她不想再和王氏扯上关系,只要那位不找到自己头上,她的事儿,顾婉一概不想理会,有精力去琢磨那个无趣的王氏,还不如在家动手做几份儿好吃的,易消化的小点儿喂儿子。

又过了几日,天气晴朗,没有反复再下雨的迹象,忙了有半月的沐延昭,才算有了些许闲暇,回家抓了自家小媳妇出了王府。

走出王府大门,两个人都是一身寻常百姓的装扮,尤其是顾婉,荆衣布裙,简简单单,却是绝代风华如故。

望着拴在门口的,只有半人高的小叫驴,顾婉假假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笑道:“你就算让我骑驴,也找一头高大点儿的,骑着它,实在是有罪恶感。”

“别看它矮小,劲儿大的很,寻常的马都不敢往它眼前站。”

沐七一把将媳妇抱起来扔到驴背上,自己则跨上那匹土黄马,那土黄马似乎分外不满意,长嘶一声,扭过头去在顾婉的长腿上蹭来蹭去。

沐七失笑:“这色马,和他爷爷一个德行。”

顾婉也乐了:“乖,回家给你喝好酒。”这么多年过去,沐七早年骑的土黄马已经退休,现在就在王府的马圈里养老,如今这一匹,是它的孙子,和它爷爷一个脾性,喜欢喝酒,和顾婉最亲,对顾婉,比它主人要好的多。

顾婉骑着小叫驴,慢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沐七的土黄马就跟在她身边。

两个人一直出了大庸城。雨水虽然停了,可积水还未散去,地面上泥泞不堪,随着二人的坐骑走动,泥点子飞溅。

顾婉忽然挑眉,伸手拢了拢略带着几分潮湿的发鬓,笑道:“沐七,咱们俩有多少年没这般狼狈过了?”

沐七微笑:“怎能说是狼狈?与你在一起,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仙境。”

男人的甜言蜜语,女人永远都听不腻,而前后两拨,不远不近地围着这二人的王府侍卫们,显然都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不带着耳朵。

两人并肩而行,难得纵情,只觉得一路上山水如画,风光秀丽。

顾婉也不问沐七他们要去哪儿,自出城以来,走了大约有小半日,便远远看到一个驿站,驿站旁边,居然有一家酒楼。

顾婉诧异:“这么偏僻的地方开酒楼?”

再一看酒楼的招牌,她更是无语,“咱们沐家何时出了败家子儿了?”

这酒楼赫然是沐家的酒楼,上面光明正大地挂着沐家的牌子。

顾婉顿时觉得牙酸,要知道,沐家所有的酒楼生意,她可是有半成份子的,就算她平时不上心,不去管,可也不能这般浪费吧!

沐七扬眉笑道:“就是开在这地方,才容易赚银子,驿站里一般住的都是朝廷官员,只要是官员,肯定要拍皇帝的马屁,皇上在这地方开酒楼,卖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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