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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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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陈文柔最出名的就是她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脱胎换骨,反而不是她的诗书才情,她的风度傲骨,她二十年前就号称天下第一,甚至二十年后,也没人敢说她不是美人的容貌,也不是她有胆拒绝皇帝求婚,哪怕绞了头发做姑子,誓死不做皇后,更不是她说服皇帝收回成命,还得了一个郡主的身份的好口才。
其实,皇家册封的皇后的妹妹姐姐为郡主之类,早就成了惯例,反正只是一个虚衔儿,名声好听而已,大部分连个封号都没有,随便送也不心疼,还能用来讨好老婆,一举多得,皇帝又怎么会在这方面吝啬?当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有人珍惜,皇帝是聪明人,也不会随随便便把郡主的头衔往外面抛,也只有原配皇后的姐妹,才能凭借此获取殊荣。
成为郡主不稀奇,可陈文柔在‘彪悍’地抗旨之后,还能从准皇后变成郡主,这就是天大的本事了。当然,她有这般传奇的经历,所有人都以为,从此她的婚姻,就和大庸的名门世家绝缘,哪个世家名门,敢娶皇帝看重的女人为妻?
但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让天下人惊掉了眼珠子,我们这位郡主,在拒绝皇帝的第二年,年方十六,就嫁进了最顶级的名门郑家,还是嫁的郑家嫡长子!婚后两个人琴瑟和谐,只可惜,才短短六年的婚姻,郑将军就战死沙场,连个孩子都不曾留下。
事情发展到现在,要是还有人不在乎,说算不上什么,那陈文柔居然以寡妇的身份,在郑家站稳了脚跟,博得从郑家老太太,到郑家第四代、第五代的一致喜爱和尊敬,她说出来的话,有时候比老太太都管用——这就不是一个了不起能够说明的了,简直是奇迹!
更难得的是,她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但凡是见过她,和她交流过的人,很少有说她不好的,寥寥几个,因为各种缘故不待见她,也不影响大局。
所以,当陈文柔在大庸开办女学,众人才会蜂拥而至,哪个女孩子会不想跟她学上一星半点儿,将来能应对各种麻烦,还能得到夫家的尊重?
一直到傍晚,顾婉再一次确认这封来自陈文柔的亲笔信函,是真实的,不是有人伪造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陈文柔现在就要开办女学了?她怎么记得,明年那位传奇女性才在涯州正式收徒授课,还教出来三个在庆朝历史上都能刻下浓墨重彩的奇女子!
顾婉深吸了口气,再也说不出她不必找什么先生,进什么女学的话,旁的女学都能不入,可陈文柔开办的女学,又怎可不入?
既然打定主意,顾婉就心平气和了,只是让顾安然这般一打岔,她对准备拜师礼的事儿,到想通了,不像一开始那般紧张。
推己及人,既然顾一清能成为海内名士,那他就绝不会因为一个学生送的礼物薄厚,而有喜怒,关键是心意。(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拜望
第二日一大早,按照丰朝约定俗成的规矩,顾安然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拎着妹子给准备的‘薄礼’一份,乘坐王大赶的车,直奔集贤馆而去。临去之前,还笑眯眯地冲亲自送到门外的宝贝妹妹扬扬手:“今日群贤毕至,大哥我一定睁大眼睛,好给婉娘相一个有才之士……”
看来这家伙是真因为白浩的提醒,开始考虑起顾婉的终身大事来。
顾婉闻言也不恼怒,莞尔一笑,挑眉道:“大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到觉得您可能会很失望……”
一句话说的一波三折,颇为意味深长。
果然,顾安然一到集贤馆东侧门,顾一清顾师的宅院前,看着乌压压一片静默等候的未来同窗们,就真如他妹子预言的那般,心里顿时一凉,苦叹——可惜,本还想相几个妹婿候选人的!
集贤馆既然有一个贤字,那就说明,大部分肯定是老学士,而不是清俊少年,这个世上真有资本,有天分年少便学有所成的,毕竟寥寥无几,能在集贤馆这么大规模,还很新颖的考核中脱颖而出的,肯定是见多识广之辈,这就要求有一定的知识面和人生阅历了。
当然,顾一清有意给沐家储备人才,挑选的自然多数年纪都不算大,至少,七八十的老翁,纵使学问再好,他也是不收的,毕竟,老人就是能从集贤馆出师,也为沐家做了不了多久了,姜尚只有一个,想必沐家再不可能碰上第二个!
所以,他选中的学生,多以青壮年为多,可这个青壮年。也得是三十几许了,有那成亲早的,连孙子都会跑会跳,可以启蒙读书,像顾安然这样才十九岁的,那就是相当相当的年轻。整个集贤馆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东侧门外顾一清顾师的宅院,修建的并不算‘金碧辉煌’。相反,这宅子很简约,看起来丝毫没有海内名士该有的气派。一扇黑乎乎,虽然不至于破旧,却平平无奇的大门前,立着两个短衣打扮的家丁,都举止斯文,多少带了几分书卷气。
顾安然一下车,王大就咋舌:“人真多……”
顾安然笑了笑:“今天来的。应该是前二十名的考生。”按照排名前后拜望先生,这一向是丰朝各大书院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虽然只是前二十名,可再加上家丁下人。集贤馆东侧门外又不算宽敞,还是出现了这般人山人海的现象。
“大郎,他们怎么都不进去?”王大挠了挠头,“明明有这么多学生到了,怎么这顾先生家还是大门紧闭的?”
顾安然四周扫视了一眼,见这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般衣着打扮豪奢的,聚集成堆,而穿着稍显寒酸的,则聚拢一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还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询问的时候。门内有一个管家出面,和两个家丁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家丁就忽然走过来,客客气气地道:“各位公子,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只是先生正在会一位贵客,只好请给位公子先到客厅小坐片时,等先生有空,再和诸位叙谈。”
这家丁说话不卑不亢,既不显得傲慢,也不低声下气,他扫视了众位学子一眼,忽然把目光落在顾安然身上,一挑眉,高声道:“这位可是顾安然顾公子?”
一群人的视线瞬时间调转。
王大瞬时被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吓得差点儿一趔趄,到是顾安然还算镇定自若,至少表面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适之处:“正是顾某。”
家丁闻言笑道:“顾公子,我家先生说,他等您很久了,您要是再不来,他老人家怕是会登门拜访!”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却在下一刻,又爆发出一阵更喧闹——“这人是谁?好年轻,有二十岁吗?”“姓顾?莫非是排在第二名的顾安然?”“他也姓顾,不会是顾师的亲戚吧?”“排在第一的那位韩公子是哪个?来了没有?”
说完,那家丁又冲顾安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安然苦笑——看来别说给众位同窗留下好印象,不招仇恨就是万幸!可他能如何,顾一清是师傅,他老人家说什么,当弟子的只能乖乖地听——“顾师玩笑,晚辈愧不敢当。”
无论如何,一群人总算是进了顾师家的大门。
跟着家丁走到前院的客厅,客厅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般狭窄,相反,它十分阔朗,容十几个人围坐,毫无问题。
有两个打扮朴实的丫头过来奉上热茶糕点,然后就都退了出去,整个客厅只留下这群‘贤才’,面面相觑。
书房,顾一清细细地整理好他那浓密的长须,桌案上鼎中燃的香带了一丝丝浅薄的桂花香气。
沐延昭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眼底隐约有青影,眼角眉梢间,也透露出几分疲惫,好半晌,他才睁开眼,坐起身:“顾先生,你莫要招呼我,让人家久等可不好……”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说了一句便住口,从桌上拿起温好的酒水,饮了一杯,才吐出口气,把身上披着的藏青色的披风取下,就着盆子里冰冷的水抹了把脸。
顾一清笑了笑:“让他们等等又何妨?来,咱们手谈一局!”
沐延昭愕然,哭笑不得,心里为即将到集贤馆读书的众位贤才,哀悼一声,这还没进门,顾先生整治人的手段就用上了,等到他们入学,还不知会受何等磨难!
“不用管他们,说说你。”顾一清漫不经心地把玩玉石的棋子,“楚州的罗鹤鸣败了,他乃穷奢极欲之辈,叛乱不为公义,只为私利,他败了也罢,只他能金钱开路,受朝廷招安,摇身一变,变成招讨将军,反过来镇压各地义军,可楚州剩下的那三千义军,缺衣少粮,誓死不降,现任的楚将军又是磊落之人,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做出劫掠普通百姓之事……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虽说群雄并起,很多人挑明的义军的旗号,但真正为了给小民一个安身立命所在而起事的,恐怕只有不到一半,另外一半,都是趁着天下大乱,混水摸鱼之辈,所以,每一份火种,都值得珍惜!
“……我会想办法筹集一批粮草给他们送去,现在还好,到了冬日……”
沐延昭住了口,心底叹息,他一人之力再大,也护不住全天下的‘义胆忠魂’!摇摇头,不再多思多虑,坐起来与顾一清手谈。
棋到中局,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人,走过来低声道:“先生,有几个学生开始躁动了。”
顾一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了沐延昭一眼,见他也支棱起耳朵,“我那位本家如何?”
“顾公子坦然自若。”
顾一清大笑,故意瞥了沐延昭一眼:“怎么样?放心了?那位顾安然,顾大郎,可是‘城府颇深’呢,将来必成气候。”沐延昭随意地落子,直逼黑子大龙,脸上平淡无波:“……他越聪明,越有本事,越有能力,我就越头痛!”
顾一清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是了,你正打人家妹子的主意呢……只是,我听说那位小娘子才十一岁,年纪尚小,你考虑这些,未免太早!”
沐延昭抿了抿嘴唇,他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愿意把那个女孩儿卷进他的麻烦中来,现今的世道,注定了涯州不能偏安一隅,迟早要卷进这天下的乱局中去,到时候,还不知他沐延昭会不会化为黄土,不存于世……
可他年纪毕竟是大了,像他这样的年纪,别的名门世家的公子,早已经订亲,估计就连孩子都有几个,沐家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婚姻大事,不会拖延,大哥频频来信,以前对萧七娘颇为不满的大嫂,如今也似乎被萧姑娘的执着感动,有做媒的心思,但他更不愿意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那一日,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说林家向顾家求亲,虽说顾安然没有允准,他的心里,却是豁然开朗——他听见这样的消息,心中就会五味杂陈,难受的厉害,连最爱的果酒也不想入口……无论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他都不愿意轻易错过,如此心动,可能一生只有一次。
顾一清见沐延昭不语,也就不再追问,他一向旷达,对小儿女之间的情事,并不过于关心:“好了,晾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差不多了,怎样?要不要与我同去看看?”
沐延昭笑眯眯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就不打扰先生考校弟子,您请便!”
顾家的客厅,和寻常人家的客厅并不相同,墙壁上并没有名家字画作品,只在四壁上挂了一幅牛皮炮制的地图,四角的架子上面,都是宝刀宝剑,这些布置,给这座客厅,带来一种奇妙的压迫感,让人呆得久了,就不寒而栗。
此时,十几名即将入读集贤馆的贤才雅士,脸色多不是很好,额头上也是冷汗淋漓,还有几个坐立不安,不停地蠕动。
只有顾安然并不曾在顾一清准备的坐垫上落座,而是悠悠闲闲地站在四壁地图前,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大礼
敢在墙上正大光明地挂地图,这里真不愧是涯州,高皇帝远!
顾安然饶有兴致地左看右看,对客厅里的暗潮汹涌,仿佛丝毫都不关心,他幼年生活悲苦,少年时即出外求学,先后进过三家书院,见多识广,顾一清顾师现在使的这点儿手段,于寻常士子或许有用,对他,就没多大的效果了。
从坐垫下凹凸不平的地板,到压抑的环境,还有把人晾在这里的举动,不无说明,顾师就是想要激起这些才子的脾气,好看他们的表现,这就是一下马威!
在座的都是各地的才杰之士,哪怕是寒门子弟,往常在家乡怕也受惯了吹捧,这次同入集贤馆,彼此之间,哪能无比较之心?再加上顾师迟迟不露面,这些人忐忑不安,不敢对未来的恩师有所不满,自然会迁怒到在座的彼此——谁让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呢!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一伙就得斗上,各地英杰碰头,本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磕磕碰碰,尤其还是在有人故意‘操控,的情况下,到时候,众人的才学修养,就展露无遗了……而这也正是顾一清的目的,说不准,那位大名士正躲在一旁偷笑!
顾安然对同窗之间的斗争和嫉妒心,了解的还算透彻,当年他刚到大庸时,一入书院,就因为没有显赫的出身,又聪敏好学,得到师长赏识而极受同窗排挤,那时经验不足·碰了几次壁,才把那些人分而化之,融入其中。
现在,经过三年锤炼,虽然企图心并不比在座的任何人要小,但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对这些,到是心平气和起来,就连面对顾师·顾一清,也只是心怀敬意,并不曾像其他人那般忐忑,自也就颇为从容。
顾一清躲在门后,也观察到各位学子的情形,顾安然的行为举止,也被他看在眼里,不觉抚须而笑:“听说顾家的一应事务,都是顾家小娘子打理,我本以为这小子就算会读书·怕也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到还算通晓人情世故呢。”
诚然,在这三年里,顾婉一心只关注顾安然的身体,竭尽全力地去照顾自家大哥,怕他重蹈覆辙,并不曾担心过,自家这位大哥会变成个只懂得读书的书呆子。
一来,顾安然自幼就出外游学·返家时已经勉强算成年,性格已经养成,该见识的人情苦暖·也都见识过了,二来,顾婉还觉得,男人二十岁之前单纯一些,并非坏事,男人都是要三十岁之后,才会成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十而立的说法……要是大哥真像前世一般·吃尽苦头·人情冷暖到见识到了,却也怕会无意间左了心性······
当年大哥怀才不遇·忧思成疾,早早去世·怕是多多少少,和他太急迫地想要改变自己和顾家的命运有关!
再说,等顾安然见到他们那位总有奇思妙-想的舅舅,再想过悠哉自在的生活,恐怕就大不易,将来受磨难的时候多着呢!
顾婉可不想大哥小小年纪就变成一只老狐狸,还是按部就班,一点点成长为妙-——不过,现在看来,顾安然就算没变成老狐狸,也是小狐狸一条。
可惜,顾安然想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
估计从顾一清对他另眼相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在座所有学子的‘眼中钉,了。
这时,石恒看着顾安然的面貌,意外地轻咿了一声,随即朗声道:“这位兄台,此处是顾先生的客厅,你随意走动,未免失礼,还是坐下静候吧。”
他到并非坏心,而是认出了顾安然,才出声指点,怕他还未见面,就给顾一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坐垫底下的地面凹凸不平,还有很多细小颗粒,坐在上面,简直可以说是如坐针毡,偏偏还是固定的,无法移动,这群人好面子,又不想给顾一清留下坏印象,坐不住也要坚持着正襟危坐,不肯起身。
顾安然一笑,从善如流地走到石恒身旁落座,只是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正襟危坐,而是只坐了坐垫的半边,曲着腿,懒洋洋的样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扫了他一眼,看他衣着打扮,贵气不俗,一身的书卷气,又是早早在顾师面前挂了名,不觉警惕——嫡传弟子的名额只有几个,多一个竞争对手,就少一分把握。
若是这人的身份真有特别之处,或者是顾师的亲戚,那恐怕就成了内定的嫡传弟子……
“兄台,在下王道明···…你也姓顾,敢问可是顾师的亲族?”
“王兄有礼。”顾安然失笑,真没想到人们会这般想,开口笑道,下虽仰慕顾师才学,无奈缘悭一面,更非亲戚。”
他的话音一落,到有好几人松了口气,在座的气氛都略微放松了些许,偏偏就有一人略带不屑地插口:“不是顾师的亲人,居然还敢做出这般张扬的姿态,毫无读书人的沉稳气度,真以为特立独行,顾师就愿意收你为弟子了?”
王道明皱眉:“舒兄,咱们即将成为同窗,你何必口出恶言?”
那刚才开口出声的,一见王道明发话,居然有几分惧意,乖乖住了嘴,不情不愿地去吃桌子上的果品。
王道明这才转过头,对顾安然笑道:“顾兄不必在意,那人是舒杰,以前也是名门,现如今家里早忘了名门的规矩,变成纯粹的商贾了,赚钱不少,为人却有点儿刻薄,不过,此人学识甚佳,当年在书院的时候,先生就极喜欢他的诗书文章,说是文辞华美,少有人能及。”
顾安然并不意外,能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中才俊?
客厅里稍稍静默了一会儿,石恒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道:“真没想到,顾师的生活如此清苦,我看着宅院,比我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恒家境贫寒,穷苦人出身,虽说入学之后,靠先生接济,还有替人代笔写信,抄书,为各个商贾人家算账,辛苦多年,有了一点儿积蓄,但石家的生活,依旧节俭,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省钱,连提前到涯州备考都不肯了。
“你才知道?”舒杰不耐烦地瞪了石恒一眼,“从顾师入住,我就发现了,这什么破宅子,屋舍到是阔朗,可前后透风,地面不平,花草落败凋零,连院墙都陈旧不堪,哪里是顾师该住的地处?”
其实是舒杰夸张,这宅子虽然不算好,但也不是不能住,至少,顾安然就没觉得怎样,他们以前在上琅,住的宅子还比不上这座呢。
“你们这次想送的什么书画名作,珍品孤本,都比不上我送的礼实用,看见没?”说着,舒杰就一招手,叫过立在门外静候的仆人,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樟木盒子,把里面的地契取出,放在桌上,“我花了五万两银子,给顾师买了一座七进的大宅院,还是在兴元城最繁华的地段,从大庸请来了最好的工匠打造家具,光家具,又花了三万···…”
在座的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舒杰居然这么舍得!
虽说都是风雅之士,可第一次拜师,一般没什么人送特别贵重的礼物,就算是带着书画珍品,大多也不会是上万两的,这宅院,真堪称大手笔了。
舒杰洋洋得意,仿佛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顾师弟子,扫了一眼顾安然,冷笑道:“我看顾兄两手空空而来……怎么,囊中羞涩,连拜师礼都不曾带?”
顾安然也不恼,笑道:“自是比不上舒兄豪富,在下家中贫寒,只带酒水一壶,四色点心一份而已。”
这话一出,连石恒都吓了一跳,王道明也颇为意外,他看顾安然穿戴虽然简单,但衣服用料做工,无一处不是精益求精,显然家境不错,还以为这人会送上什么大礼,没想到…···就是启蒙时,送先生拜师礼,也没有这般凑合的。
他还未曾开口,后门忽然洞开,顾一清大踏步地走进来。
学子们都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见礼。
顾一清一边挥手,“免礼,免礼,又不是正式场合,用不着拘泥……”
说着,他脚步不停,一路走到正门前,盯着王大左看右看,看得王大浑身发毛,才一把将他手里拎的竹筒抢过来,也不开盖,只凑到鼻前轻嗅了一下,陶醉地长叹道:“就是它,就是它,沐七那小气鬼,藏着掖着不肯给我喝,以后,我还不是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了?”
众位学子面面相觑,都惊讶不已,一起扭头看向顾安然,顾安然也是苦笑,他着实没想到,顾师顾大名士,居然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咦?”顾一清目光一顿,捧着浅绿色的竹筒,在阳光下转了一圈,惊疑道,“大郎?这字是你写的,我认得出,这画是谁画的?”
画是人物画,前朝‘酒仙,李敏清的醉酒图,和如今的大多数人画画,重意不重形不同,此画是形意皆重,不但把酒仙醉态,描绘得活灵活现,人物也栩栩如生,在阳光下转动,整个人物立体感十足,仿佛活了一般,似乎已踏步,就能从画中走出……
第六十二章切磋
“舍妹闲暇时做来玩的,不值一提,到还能用。”顾安然洒然一笑,落落大方地道,点名了这就是个酒壶,玩意儿而已。
顾一清顿时惊为天人——那小姑娘才十一岁呢!
其实,顾一清自己就是当世海内闻名的大书法家,大画家,他最擅楷书和工笔,墨宝是千金难求,就顾婉这样的,天分有一点点,靠娴熟争胜,在旁人眼里,自然是画好字也好,可搁在顾一清眼中,也只能算得中等,不太差!
奈何顾婉是重生的,他了解顾一清的喜好,又在二十一世纪混了那么久,见多识广,素描学了,画画立体画,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自然,她在竹筒上画出来的画作,就变得极为有趣,还很讨顾一清顾先生的喜欢。
顾师说好,别人就是看着一般,也不能说不好,再者,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能画出如此惟妙-惟肖的人物来,的确难得!
顾一清把玩许久,心下感叹——可惜了,那孩子出身不佳,家世实在差了些,若是生在名门望族,这般心灵手巧,出类拔萃的女孩儿,将来必有大造化,他那忘年交,说不得真能遂了愿。
小心翼翼地将四只漂漂亮亮的竹筒交给手下的家丁收起来,顾一清才扫视了一眼纷纷站起的学子们,最后把视线落在顾安然身上,脸上挂了几分笑意——他见顾安然举止有度,眉目间隐含英气·与寻常腐儒大不相同,连送的礼物,都极和心意,心下对他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不过,此时顾一清到没在故意关注他,而是目光平和地扫视在场所有学子:“你们都是各州郡最出色的学生,在集贤馆好好读书,将来,肯定博得一个好前程……”
众人连道不敢·却是个个心中暗喜,顾师的一句赞语,可比一千个,一万个人夸耀更让人受宠若惊,要知道,顾师可是有了名的慧眼识英才,他乐意收下的嫡传弟子,每一个都年纪轻轻就扬名天下,尤其是他的大弟子,刘钧·刘静安,那可是曾得当今圣上十二次登门,劝说其出仕的贤能之士。
但论名气,刘静安比他的老师还要大!在场的人,尤其是名门子弟。对顾一清多有推崇,其中多多少少有刘钧的原因在。
看这些青年才俊,都英姿勃发,顾一清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笑道:“既然来了·我又新得了好酒,大家都进屋,共饮一杯·然后以文会友,切磋一二。”
顾师发话,又有谁会反对?何况,一众对自己的才学深具信心,对别人甚为不服气的才子们,对先生这切磋的提议,可是绝对赞成
摆宴的地处,到还算清雅·是在后院一池塘中心的亭子里面·此时已经是秋季,池塘中并无多少景致·可是碧波荡漾,池中偶有鸳鸯觅食·亭上黑匾金字——‘水上亭,,笔法阔朗,十足大气,不似丰朝最近流行的秀雅字体,反而颇有先贤遗风。
众位学子纷纷落座,推杯换盏,不多时,气氛就热烈起来,果然还是酒桌上最容易放松,本来稍有敌意的众人,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就连顾一清都少了三分名士风范,抱着酒壶狂饮不止,时不时还拉着顾安然的手,要他以后多多孝敬先生,有了好酒,千万莫忘了他。
顾安然哭笑不得——他妹妹酿的酒确实不错,味道香醇,颜色清透,可是后劲也是十足的,像顾师这般饮,估计不多时就要醉倒了。
只是,此时大家酒兴正浓,顾安然也不好说败兴的话。
一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酒水饱足,忽然有一家丁进门道:“先生,韩落韩公子来了。”
“咦?”顾一清似乎有些意外,眼角的余光扫了顾安然一眼,才朗声道,“请他进来。”
众人闻言,酒都醒了几分,忍不住窃窃私语,对于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榜首韩落,估计所有人都会好奇,前十名的其他人,就连晚到的石恒,也在之前就有些名气,唯独这个韩落,神龙见首不见尾,以前都没人认识,偏偏参加集贤馆考核,还位居榜首,怎能不让人纳闷好奇?
话音刚落,人已经进来了。
这人一露面,在座的都忍不住轻嘘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失望之情喷涌而出——并非这人相貌不堪,只是太寻常了些,既不算俊美,也不算丑陋,毫无特点,就是一个扔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主儿,估计此次饮宴之后,他们从大街上迎面碰到,绝不会有人还能认出他。
大家都有一种奇妙-的失落感。村这位,在考核中压了自己几头的未来同窗,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想象过他的形象,有觉得他是翩翩少年郎的,也有觉得他是风度颇佳的中年书生,还有人认为,这人应该冷傲俊美······
如今见面,发现不过是个脸色苍白,病恹恹浑身无力,身体瘦弱,相貌平常的普通人,只有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这一点儿可取,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顾一清却似与他颇熟悉,笑着让下人加了碗筷,幸亏如今都是分餐制,不用担心残羹冷炙的问题:“文韬怎么过来了?身体可好些。”
韩落却不看他,只扫视一周,目光微凝,落在顾安然身上,看得顾安然微微蹙眉,就连其他学子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渐渐停下了私语声。
许久,韩落才开口道:“你是顾安然?”
“正是在下,敢问韩兄有何见教?”顾安然觉得这个韩落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嫉妒,还有莫名的恨意,不觉奇怪,集贤馆考核,自己的名次在他之下,看家世,这人虽然长相寻常,一身衣物也简单,但只凭他和顾师的熟悉度,就可以想象,′的家世绝对不简单,至少也比自己要高,若说嫉妒的话,也应该是自己嫉妒吧?
韩落良久不语,渐渐地,面上浮起几分失落之色,低下头去,“你长得果真好······”
事实上,韩落以前没少想象顾安然是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自然会觉得,要是这人能不堪入目才好,却也明白,当年的妙-公子顾风,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刘夫人更是艳冠群芳,他们两个的儿子,又怎么会长相不佳?此时初见,虽则失望,到也隐隐有果然如此的感叹!
顾安然寒毛直立——让一个男人夸赞长得好,那种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韩落却不曾注意到他的不妥,再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饮酒,目光有些涣散,他再一次想起那个苦恋十年的女子,十年苦恋,竟然还比不上区区一纸婚约?
顾一清叹了口气,亲自动手,给韩落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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