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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纪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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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淡然之中透着发自内心的关切,李谔的神色为之一缓,眼中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暖意,连说出的话都不自觉的暖了几分,“这点伤,本小候爷还不放在心上,明日启程……”

青篱淡然而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已然累得小候爷受了重伤,绝对不可一错再错。江南一月之期暂切记下,小候爷先养伤!”

“本小候爷说了,即刻……”李谔刹时暴怒。

“再加一个月!”青篱不待他吼完,淡淡的加了一句。

李谔愣住。

“小候爷若肯先养伤,江南之期便再加一个月!”青篱对着他愣着的双眸,加重筹码。

李谔愣过片刻,却仍是摇了摇头,刚欲开口,青篱又抢在他前面说:“再加一个月,陪小候爷在此地养伤,如何?!”

三个月!比自己预想的多了两个月,六十天,七百多个时辰!这对李谔来说显然是个极有诱惑力的建议。

良久,李谔的头微动,青篱不待他摇头,豁然起身,冷了音调:“谈判破裂!青篱这次又要食言了!”

“你……”李谔被她这无赖行径气得脸色铁青。“言而无信的小人!”

青篱笑了,“小候爷,可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而我是个小女人……这般出尔反尔,也不为过……”

“你,你,以本小候爷看,你就是个女小人……”李谔气极,这女人当真是无赖至极。

“呵呵……”青篱笑得更欢,款款走近,将头伸向他,“小候爷连笑话都会说了,可见,是同意了我方才所说的……”

望着李谔愈来愈臭的脸色,青篱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一月养伤之期就从明日开始,今日我先告辞了。”

说着移动脚步,刚迈出一步,又顿脚回首:“养伤期间,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这点小候爷不能有异议,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否则她肯定又会耍赖!

李谔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许是因情绪太过激动,现在倒是有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青篱见他呆愣愣的不说话,展颜一笑,“即小候爷没异意,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微微福身行礼,转身向外走去。

“你……胳膊的伤有无大碍?!”就在青篱的手触上门帘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语。

她登时僵住,手势悬在半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道:“无碍。谢小侯爷关心……”

一语未完,身形已到了门外。

李谔望着那仓惶而去的背影,无声而畅意的笑了。她对他也并非完全冷情,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自侯府别院回来,青篱已然书房坐了近两个时辰,脑中纷纷扰扰,乱到了极点。

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的来到书房门外,青篱心中烦躁,朝着外面怒喝一声,“杏儿,不是说了,本小姐不饿……”

一语未完,门帘被人挑开,明晃晃的阳光趁机而入,给光线略暗的书房带来一大片光明。

岳行文一手提了食盒,淡然立在书房门口,眼中含笑,“好大的脾气!”

青篱乍然一见到他,猛然从椅子上跳将下来,神色略有尴尬,“先生怎么来了?”

岳行文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伸手盖在她的头顶,叹道:“我不来,你是不是要饿上一整天?”

青篱苦了脸,抬首望他,满眼的忧虑,“先生,好麻烦的事儿啊。”

她一如往日那般,没有瞒着他,没有在他面前强言欢笑,故做坚强,这让岳行文一直悬着的心稍安,拉了她坐下,“不能吃饭就能解决了么?”

青篱仍然苦笑,“先生,今日我去探望李谔,应了他一件事儿……”

岳行文手中的动作微顿,随即将一碗虾皮汤推到她面前,“嗯,他因你而受伤,是该去探望。先喝了汤……”

青篱将那汤推到一边儿,抓了他了手,微微用劲儿,眼睛明亮的盯着他,提高了音调:“先生,我是说,我应了他一件事儿!”

岳行文作了一个挖耳朵的动作,笑道:“为师耳朵不聋,听到了。先喝汤……”

青篱“霍”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先生怎么不问是什么事儿?”

岳行文淡淡一笑,“只要不是以你自己为筹码,任何事儿为师都支持你。”

青篱微怔,随即问道:“若是以我自己为筹码呢,他为我受了那样的伤,我不能一时心软么……”

一言未完,下巴上便多了一只白晰修长的手,那人眼中有怒意浓情在翻滚,“以你自己为筹码,你说了可不算!”

青篱又是一怔,使劲儿挣脱,下巴上的手如影随形,左右挣脱不得,不由噘了嘴,负气道:“先生净会说笑,我的事儿为何我说了不算?!”

“你的事儿你说了自然不算……为师说了才算!”

青篱一愣,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语气缓了下来,嘴里仍然说道:“先生还真是专制!”

岳行文轻笑,将她的脑袋扶正,盯着她的眼睛道:“为师只对你一人专制。”

青篱撇撇嘴,“可我已经应了李谔的要求了。”

“是吗?”岳行文松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子,低头望着她,久久不语。

突然,他轻笑一声,将青篱小心的护在怀中,“那为师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抢回来……”

青篱在他怀中悄悄的笑了。

“……然后,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一辈子都不放出来……”

青篱的笑意刚到嘴角,下一刻便听见这话,不由猛然推开他,不满的叫道:“先生!”

岳行文轻笑一声,“鬼叫什么?!你招惹得人还少么?再这么下去,为师肯定未老先衰!”

青篱拍掉他盖在自己脑袋的上手,“先生还好意思说我。先生招的烂桃花,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哼,在京城有张凤娇,王语嫣,苏青筝,陈薇,还有李家小姐,先生的姨表妹,到了长丰,又有那李莲儿,张婉儿,沈碧凝……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先生以为我不知道么,天天有人往衙门内送汤送水,嘘寒问暖……哼!”

“呀,我的小篱儿打翻醋坛子了……呵”岳行文黑眸闪闪发亮,脸上有毫不掩饰的谑笑。

青篱听到那声称呼,登时鸡皮疙瘩抖满了一地,半是尴尬半是羞恼,“先生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的,哪个是你小篱儿……”

岳行文收了谑笑,将她拉近,眼中的浓情翻滚,“自然是你!为师心中可从未有过别人呢……”

他的神色那般的庄重,眼中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浓情蜜意,青篱的脸突然如火烧一般,热辣辣,心中满满的,涨涨的,那是幸福的味道。

两人对视良久,岳行文轻叹一声,“说罢,答应了李谔什么条件。”

正文 第九章 入住别院

第九章 入住别院

“你是故意的!”李谔黑着不能再黑的脸望着一湖碧荷之中,曲桥之上,来来往往的人。

“不是!”岳行文检查着他的伤口,头也不抬的矢口否认。

不是才有鬼!李谔为之气结,辟手扫过去,“叫她们滚出去。”

岳行文一个闪身避开,□了一眼窗外,继续手中的动作,“全部?”

“全部!”

岳行文停了手,走到门口招了半夏进来,“去李府通知李小姐,不用过来了……”

半夏纳闷的扫了屋内二人一眼,快速的低头应是,转身就往外走。

李谔听了他的话,登时愣住,岳行文眉眼一挑,“她胳膊的伤未好,这些人是来侍候她的。小候爷即是要她们走,那她便不用来了……”

李谔为之气结,伸手抓了床头的杯子,狠狠的摔到地上,怒喝,“回来!”

半夏刚走出几步,听到这一巨响外加怒喝吓了一跳,连带正在曲桥上来来回回搬运东西的柳儿杏儿合儿几人也吓得了一个哆嗦。

转身回望,只见自家少爷挑帘摆了摆手,这才加快脚步跑向搬运东西的人群中。

李谔黑着脸瞪向岳行文,从嗓子眼里吐几个字,“你,很好!”

岳行文淡淡一笑,走到床前,继续拆他腿上包扎的层层白布,“谢小侯爷夸奖!”

李谔把头一转冷哼道,“即有容老太医为我医治,你便不用来了。本小候爷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岳行文手中的动作不停,淡淡道:“彼此,彼此,岳某也不想见小候爷。不过……”

岳行文盯着眼前焦黑的小腿,化脓的现象依然严重,血水比上次渗得更多,再抬头看看李谔的神色,润白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探手到他的额上停留片刻,叹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却不再针锋相对,“小候爷已然有了发热的症状,只怕这发热会越来越凶险……烧伤感染发热,一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其它的事儿都随后再说罢。”

说着起了身子,“在京中闲来无事,配些了伤药,其中有几样,对你这腿也许有些用处,我去取来,小候爷切不可做剧烈动作……”

他的神色突然这般正重,让李谔的心也沉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岳行文刚上了曲桥,便见青篱从那边行了过来,今天她穿了一件樱桃红的长裙,左手用湖绿色的绵帕吊在胸前,婷婷而来,看到他的身影,脸上一喜,欢快的向他走去。

李谔透过窗子,看着一高一低,一红一白立在曲桥上谈笑晏晏的模样,不知两人说到什么开心事儿,青篱脸上的笑意明媚灿烂,眸子明亮有神灿若繁星。

李谔登时暴怒,手一挥,又一只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晌。

青篱听到这声音住了嘴,向李谔房间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先生,李谔又在发什么脾气?”

岳行文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头,“没事……”

一言未完,屋内又是“叮呤当啷”一声巨响,比方才的声响更大。岳行文回身朝着李谔的房间笑了笑,放了手,“为师去取些药来,你去看看丫头们把东西安置好了没有。”

青篱点点头,与他错身而去。

下了曲桥,她贼头贼脑的向李谔的房间张望了一番,轻手轻脚的向柳儿杏儿几人走去。

刚行了两步,屋内传出一声怒喝:“进来,我要喝茶!”

院外的众人听了均一愣,谁也不敢上前。李江等了一会儿,不见李青儿与李府来的众人有所动作,黑着脸向李谔的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房门前,里面又是一声暴喝,“李青儿,你给我滚进来!”

李江住了脚,看向青篱,“李小姐当真是来陪我们爷养伤的么?”

青篱虽然知道这李谔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但他现的情况却实在是不宜大动肝火,招了杏儿过来,“去拿套新茶具。”

方才那一阵叮呤当啷的巨响,怕是他把茶壶茶杯一块儿扫落在地了。

挑帘进了屋内,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瓷器碎片,茶叶水渍,撒得满地都是。李谔半靠在床头,一副喷火吃人的模样。

小心避过,慢慢行到床前,正欲抱怨两句,一抬头却看见那焦黑的小腿,外层龟裂,红红的血水和着浓血从里面渗出,脚掌是焦黑的一片,五趾全然看不出形状……虽然从岳行文描述中知道一些,可此时亲眼看到,却仍是震惊不已。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一时间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酸涨酸涨的,不知不觉红了眼圈,泪水从眼角悄悄流了下来……

看着那晶莹的泪水划过她润白如玉的脸颊,李谔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扯了被子就要往伤腿上捂,被子的重量虽轻,但是磨到伤口仍然痛得他一声闷哼。

青篱被惊得回了神,顾不得抹泪,几步蹿上前,扑了过去,将他腿上的被子小心的拿开。

将手中的被子朝他脸上一扔,怒声道:“你这个傻蛋,不知道被子上有灰尘会让伤口恶化么……”

她的动作太快,李谔一个躲不及,被她扔来的被子兜头兜脸的盖住,正要发怒,却听到这么一句话,那怒喝之中带着不自觉的关切之意,他不由在被子底下咧开嘴,笑了。

李谔从被子底下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未来及退去的笑意,“我的腿伤能好,不疼!”

青篱一愣,恍然明了,左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嘟哝道:“疼不疼与我何干!”

两人正说着杏儿柳儿端了新茶具进来,沏了好了茶,正要拿了扫把打扫,青篱止住她,道:“先把碎片捡出去,这地等回头再扫。”

这会子一扫地,漂荡的灰尘都沾到他伤口上去了。

两人虽不明就里,却一言不发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捡了用手帕包了,悄悄退了出去。

杏儿出了房门,走了好远,才拍拍胸口,“那个小候爷脾气真大,吓死我了。”

柳儿也跟着拍了拍胸口,“可不么,动不动就摔东打西的,还是岳先生好……”

杏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自己的家,在这里好不自在。”

合儿远远的走了过来,笑着道:“你们两个,说是去送茶,倒在这里偷懒。”

杏儿眼睛一瞪,“整天就数你事儿多,不过送完茶了刚在这里闲话两句,你就抓着不放了。”

合儿悄悄的看了看那边的屋子,压低声音道:“屋里只有小姐和那小候爷么?”

柳儿点点头,“小姐好像不怎么怕他。我们可是吓死了。”

合儿一听急了,拉着杏儿就往那房间走,“可不能让小姐和他单独在一个屋子里,将来若是传出什么,对小姐的名声有损……”

柳儿也急了,脚步匆匆的跟在她俩身后,“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快走,别被人拿了这事做筏子……”

三人匆匆的走到房门口,却见青篱已然挑了帘出来了,连忙围了过去,青篱奇怪:“叫你们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又跑来做什么?”

合儿一把拉了她,悄悄的将方才的话说了,青篱看着这三个丫头一脸的正重,不由好笑,却也没出言反驳,抬腿向湖中的石亭子走去。

合儿的声音虽小,但李谔本身也是习武之人,练就的耳聪目明,将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本来带着一丝笑意的脸登时沉了下来,那岳行文方才在湖中的东作他不信这几个丫头没看见,那般的明目张胆都视而不见,却与他划着这么明显的界限,这心思想让人猜不到都难。

五月中旬的天气,阳光明媚,天空瓦蓝,似是那一场暴雨之后将漫开灰尘都洗了去,绿是崭新的绿,蓝是不带一丝杂质的蓝,风是清透爽朗的风……

有早蝉躲在树荫里嘶鸣,一湖碧荷的隐隐青香随风送来,李谔透过窗子,看着湖心石亭中几人围石桌谈笑,她一身明艳的樱桃红,红得那般娇嫩而不张扬。风拂过她的长发,在空中划下一道道细细的墨色,她就那样端坐着,听着身旁的人说话,眼神却不知漂向何方,偶尔听到有趣儿的话,冲着说话的那人展颜一笑,复又继续将眼神投向远方。

李谔突然想起第一见到她的情形,那日,冬阳暖暖,她与青阳坐在秋千架上,悠闲的晃动着,也是这般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微仰着头,半闭着双眸,朝着远方的天空,老枣树遒劲的枝丫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道暗影……

李谔喊了一声“李江!”

李江应声而入,“爷,您有什么事儿?!”

李谔从窗外撤回目光,“去,在湖边打两个秋千……”

李江愕然,小候爷这是唱得哪一出?虽然奇怪,却不是不敢再问,小心应是,便出了房门。

一眼看到湖心石亭中的青篱主仆四人,再回头看看身后,小候爷的窗子正对着湖心亭……

李江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青篱几人一眼,不甘的去了。

正文 第十章 不眠夜

第十章 不眠夜

夜,很安静。

候府别院所处的位置本来就静,此时更是静而无声,静而压抑,悄然无声从李谔房间中进进出出的人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拖得长长的,不断交错而过,脚步忙乱匆匆,更让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

杏儿轻轻的推了推已经在院中立了近三个时辰的青篱,压低声音,“小姐,您还回去休息一会儿吧,都快五更了,天要亮了呢。”

青篱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眼睛直直的盯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透过薄薄的纱窗可以朦朦胧胧的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偶尔还能从错开的空隙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晚饭时还大吼着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四处找喳,惹人厌烦的人,已经躺在那里近五个时辰,她虽然没进去,也知道他这高热来得有多凶险。

凶险到那人和容老太医进去五个时辰至今都没踏出房门一步,而各式各样的药材,由李江带着人源源不断的送进那屋,水更是一盆接着一盆的往里面端……

她没勇气进去看一眼,只好立在院中等着。心中不断祈祷,李谔,你可千万要挺住!害你受伤至此,有可能失去行走的能力,我已然愧疚不安,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可是想叫我愧疚一世么?

然而祈祷了千遍万遍,所有神佛都求了一遍,拜了一遍,那屋里仍然静寂无声,只有李江等几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和门帘轻打的声响。

远处响起第二遍鸡叫,青篱抬了头,漫开的星光开始暗淡,东面的天空有了微微的亮光,整整一夜了,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柳儿眉心紧皱,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木桩似的站了一夜,这腿这身子如何吃得消?

朝着合儿杏儿打了个眼色,悄悄的贴近,两人架了她的胳膊,“小姐,回房歇会儿吧,您这样站下去,身子可受不住……”

青篱转头看向这几人,强扯出一丝笑意,“叫你们都陪我站了一夜,都受累了。”

说着看向那那灯火通明的屋子,轻声道:“都站到这会儿了,再等一会儿罢,回去也是个坐立难安的,再说了,应了要陪他养伤,这也算是陪着了罢……”

柳儿几人面面相觑,小姐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小姐不是一向对小候爷极为抵触的么?

青篱并未觉得自己的言语之间的不妥,她满心都是如果李谔醒不了怎么办?如果腿伤不能复原怎么办?

天气慢慢的亮了起来,碧湖上笼着一层薄雾,将一湖的荷叶轻罩,影影绰绰,别有一番清冷飘渺的滋味。

一阵凉风吹来,青篱不禁打了个寒噤,五月的天气本来早晚的风还有些凉意,这里又临着湖,水汽充足,再加上一夜不眠,体力已降到了低点。

红姨从远处端着小茶盘急匆匆走来,一见青篱还是她离开前的架式,连身子都不曾动过一下,不由大急,将茶盘往杏儿手中一塞,伸手扶了青篱,强拉着按向一旁的椅子,“小姐要等消息,好歹坐着等,这立了一夜,腿如何受得了?”

“你们几个是怎么侍候的?小姐要站你们也不劝着些?……”红姨的脸儿黑着,将杏儿柳儿合儿训斥一通。

青篱的双腿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被红姨拉动时,一阵阵麻痛传来,不由暗自吸了一口气儿,她何尝不知坐着等好,只是坐不住,又看不清屋里的光景,心中不安。

这三人受诉,她心中过不去,转向杏儿手中的茶盘,“奶娘这是弄的什么?”

红姨听出她中气不足,是熬夜所致,心中一揪,顾不得训斥那三人,连忙将茶盘中的参汤端来,“小姐,赶快喝两口热参汤,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青篱将参汤接了,天色又亮了不少,红姨眼中血丝遍布,再看看另外三人,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倦意,谦然一笑,“叫你们陪着我受累了,都回去歇着罢。”

可是她在这里守着,这几人哪里肯去歇着,听了她的话如没听见一般,杏儿只是伸手将那参汤往她嘴边送了送。

一碗热参汤下肚,有暖流从腹中流向四肢,早已麻木的双腿因着这股暖意恢复了一些知觉,一股股麻痛传来,她忍不住闷哼一声,伸手向双腿按去。

红姨与柳儿两人齐齐蹲下,伸手去按她的双腿,这时门帘又开,岳行文一身月白走了出来,在暮青色的光景中,愈发的清冷。

青篱“呼”的站了起来,下一刻却又“哎呀”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腿上的麻痛难忍,她忍不住苦了脸。却也顾不上许多,拨开红姨与柳儿手,强忍着又站了起来,蹒跚的走向那人,满脸的焦急,“先生……”

刚吐出两个字,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舔了舔嘴唇,住了声。

岳行文早在她来到门外时,便已知道,她心中有愧疚,若是强行叫她回去,怕是比现在还要焦急,她的所思所想,他都懂,饶是如此,却还是忍不住眉头紧皱,青篱在他的注视上慢慢低了头,只有强撑着立得直挺挺的身躯昭示着她的坚持。

岳行文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了她,“李谔高热已退,已无大碍,为师给他灌了安神的药物,要到下午才能醒来,你先去歇着罢。”

青篱一颗心登时放了下来,双腿一软,身子往下滑去。岳行文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了,极度紧张后的骤然放松,让青篱的双腿再也不听使唤,软得跟面条一般,立也立不住。

岳行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握住她的手,停了片刻,才轻斥,“不要命了么?”

说完便抬腿向她临时的房间走去。青篱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扭着身子要下来,岳行文轻笑,“为师又不是第一次抱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青篱的脸登时又红了几分,她的丢人事儿……

岳行文也突然意识到这话不妥,润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不由的加快腿步……

青篱大气不敢出的窝在他怀里,眼睛盯着愈来愈远的碧湖,那青翠欲滴的田田荷叶之中,有一只将要绽放的荷花苞迎风微颤……

过了好一会儿,青篱低声问:“先生,李谔当真没事了么?”

岳行文紧了紧手臂,表示自己的不满,“就那般关心他么?”

听出他言语之中的微微酸意,她低声轻笑,“先生又不是不知我为何这般……”

说着到这里住了嘴,她之所以这般关心他,说到底,终究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更安心,为了能圆满的还了欠他的债,为了以后与他少一分牵扯。

“……先生,我是不是很坏?”

岳行文低头看她,满是倦意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轻笑,“再坏一些也使得……”

青篱失笑,本来走了困,又因精神紧张,一直没有困意,可刚才喝了碗热汤,这会周身又暖洋洋的,不觉困意上了头,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哈欠,不满的嘟哝道:“哪里有这样教人学坏的先生……”

一言说完,头已沉沉的靠在他的胸前。

岳行文看着她困倦又极力想睁眼的模样,手轻轻的拍了下,“困就睡吧,李谔那里有为师盯着……”

东面天空的火红愈来愈盛,不过片刻,五月的骄阳已跳出去海,金黄的阳光洒满大地。

岳行文送了青篱回房,交待那几人好生照看着,匆匆向李谔的房间行来,他方才说的有一半儿是实情,另一半儿……

李谔的高热确实已退,但是若午时不醒……便有**烦了。

容老太医也是满面的困倦,眉头紧皱,屋里静寂无声。

岳行文盯着床上的李谔良久,转身朝着他行了大礼,“师傅先去歇息一会,这里有我守着。”

容凌云按了按额头,苦笑道:“人老了,便不中用了,熬不起夜了……”

岳行文将他扶起,“是我累着师傅了……”

容凌云不知想到什么,重重的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你给我好好看着,若是这小子有闪失,你从此以后别再见老夫……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一言未完,便出了房门,张贵早就候在外面,一见他出来,连忙领着向客房走去。

半夏跟着岳行文在屋内呆了一夜,早就心疼得不行,容老太医一走,便劝道:“大少爷也去歇一会儿罢,这里有小的看着。”

岳行文摇了摇头,看着已然退去潮红,一脸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李谔,突然轻笑一声,“你个无赖要早些醒啊……”

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力感。

当青篱再次醒来时,屋内静悄悄的,一只红烛在床头静静的燃着,她一时有些恍惚,猛然坐起身子,跳下床就向外跑,她竟然睡了一整天!

柳儿听到动静,连忙挑帘进来。青篱一把抓住她,急切问道:“李谔醒了没有?”

柳儿神色一动,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连连安抚道:“醒了。小姐莫急。”

醒是醒了,却又是发起了高热……

正文 第十一章 你这个无赖

第十一章 你这个无赖

又一个清晨,天刚放亮,红姨便托着茶盘向李谔的房间走去。那几人昨天又陪着小姐守了大半夜,她心疼小姐,有心让她多睡会儿,便向岳行文讨了一些安神的药物加入晚饭中,这会子小姐正睡得沉,这小候爷一连三天的高热,把一院子人搅得人仰马翻,还要防着侯府的人得了消息,事事都要仅有的几人亲力亲为,着实累得不轻。

转过月门,沿着湖边行了没几步,看见半夏无精打彩的立在李谔的门外,便知岳行文又是一夜没睡的守在里面,暗叹一口气,快步向前,直走到门口,半夏仍然低头着,红姨经过他身边时,搭眼一瞧,竟是站着睡着了,再叹一声,轻轻佻了帘进去。

屋里还是半黑,只留两盏烧残的烛火,一跳一跳发着微弱的光。

岳行文静静的坐在李谔床前的椅子上,一如前夜她们离开时的那模样,微弱的烛光半投在他身上,给人几分清萧之感,只是脊背挺得直直的,竟然看不出是三天三夜未眠。

听到细微的响动,岳行文转过头,连忙起身,扯出一丝笑意,“有劳红姨了。”

单凭那细微的气味,他已知那茶盘之中一碗盖得严严的参汤。

红姨连忙将茶盘放下,摆摆手,略带几分责怪道:“我这点劳累算什么?岳先生还是顾顾自个儿罢,三天三夜不合眼,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了?”

将参汤端了递给他,“这里我替你照看一会儿,去歇一两个时辰也没事……”

岳行文含笑摇摇头,将参汤一口气喝干,放了空碗,才轻笑一声,“无防,本快撑不住了,得了红姨这碗参汤便还能再撑一日……”

红姨方才从背后看他的身形并无疲惫之态,这一打照面,才发现润白的脸色此刻是一片苍白,眼下带着两道浓浓的阴影,一向温润无波的眸子中红红的血丝遍布,整张脸透着一股子困涩之态。

顾不得尊卑身份,一把拉住他,向外推,“快回去,听红姨的话没错,若不然,小姐醒来知道你这样,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昨天骗小姐去用晚饭时,岳先生可是躲了出去,与这几人合伙骗她,说岳先生去休息了……

岳行文被她推得无奈,又是那丫头的奶娘,不好拒绝,便轻笑一声,“我再给小候爷诊诊脉,若是无防,便依红姨的话……”

红姨这才放开他,笑道:“是了,那就快诊吧,小姐也快醒了……”

红姨说这句话时,岳行文已然立到了床前,不知是烛光的晃动还是怎的,恍惚间感觉李谔的眼皮动了一动。

伸手搭了搭脉膊,脉相已有平稳之势,双眸微动,就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问道:“那丫头睡得可好?”

虽是问红姨的话,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李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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