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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反派小团子-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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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颜千澜这种超乎寻常的执念,幸淮开始怀疑——当年他和施槐为了保证颜千澜活下来,而任由宁婧挖出自己的半颗内丹,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他们以为她对于颜千澜来说是江河之于大海。却没想到那是一条剧毒的河流,就算已经断流了,那令人万劫不复的毒液也早就渗入了汪洋中。
两妖掩上了门,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严实后,床上蜷缩着的狐狸蓦地睁开了血红的眼睛。他蠕动着不灵便的身体,“嘶嘶”地抽着气,凑到了枕边,从下方扒拉出一个精致的小黑盒。
盒子被施了法术,除他以外的人都不能打开——当然,他也不敢打开,就怕一露在空气中,尸体会风化。
白狐哀哀地呜咽了一声,蜷缩起身躯,越缠越紧,包住了光滑的盒身,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下巴搁在盒面,眷恋地闭上了眼睛。
*
妖和人寿命的悬殊,注定了彼此对时间流逝的感觉不同。大妖双眼开阖,自以为弹指一瞬,人间却已经过了数十年。
颜千澜养好伤后,下一次去人类那里搞事情时,距离金陵陆家被连根拔起那个晚上,已经过了四十多年。按照从前的经验,无论有没有收获,颜千澜都会负点小伤,然后安全回来。
不料,这一次,颜千澜却一去不返,葬身在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天师家族——燕家手上。
更荒谬的是,吞下他的内丹的竟然不是燕家的长老或宗主,而是一个初出茅庐、经验和法力都很弱鸡的半妖少年。
……
内丹被掏出,剧痛过后,灵力开始疯狂流失。颜千澜知道自己快死了——不是进入倥偬灵脉的缓冲式死亡,而是被另一人吞噬、完完全全消失在人间的死亡。
他叹了一声,有点茫然,又有些释然地看着天空。
终于要结束了啊……
有一件事,谁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他自己也拒绝承认。直到快死的这一刻,他才终于敢怯懦地接受这个令他肝胆剧痛的事实——
距离妖的死亡越久,能唤醒复活对方的可能性就越低。
那天,他在倥偬灵脉里嘶吼着。千千万万缕魂魄从他指间溜过,但它们都不是她,哪里都没有她……
生物或死物化生的妖物,虽然享有无尽的寿命,但死后却不能像人类一样进入六道轮回。转世后和爱人再续前缘的佳话,只存在于人类幻想的话本里。
在灵脉里徘徊数年、等不到谁来复活自己的妖,最终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她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再回来。
只有他不肯接受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身体的余温越来越低,颜千澜双瞳开始涣散。
在死后,无论是人是妖,骨肉都会碎成粉末,四处散落,最终成为花泥、成为肥料,这又何尝不是轮回的一种?
临终前,漫长的一生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滑过。
明明在峤山度过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他记得最深刻的、最快乐的,居然都是小时候的画面。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想一辈子都和她一起住在人类的村庄里。他还是那只顽劣的野狐,睡觉时总是四仰八叉,第一次化形时,连狐耳都不懂得收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会从一开始就听她的话,不胡乱撕咬别人的衣服,不在别人身上尿尿,也不把邻居的小孩揣进荷塘。他会蹲在她的肩膀上,陪她去市集。长大一点,他就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
要是能认真地再度过一次懵懂的岁月。那样,就不必搜肠刮肚地回忆过去了。
颜千澜苦笑。
要是提那么多要求,显得太过贪心,那他就把愿望改得简单点——想再见她一次,仅此而已。
思绪乱飞,灵力终于彻底流空,颜千澜咽下了叹息,缓缓合上了双眼。
都说妖是没有轮回的,可漫长的死寂过后,颜千澜居然再次听见了声音,而且是非常吵杂的、类似于在市集里的声音。所处之地十分狭小,又不断颠簸,充满了难闻的呛鼻气味。
颜千澜吃力地睁开了眼皮,眼前的重影慢慢合一,变得清晰,他发现自己居然被装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子里。
颜千澜愣神——谁把他救活了,还装进笼子里?!
思及此,他凝神一探妖力,却发现腹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内丹在。
颜千澜:“……”他愕然地坐倒在了笼底,脱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
这下不懂也得懂了。他压根儿不是被救活了,而是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畜生!
旁边也有笼子,里面挤着几只支着三角形尖耳的畜生,正喵喵直叫。这几个笼子被堆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里,这箱子正不断震动,倒有点像马车的车厢。
颜千澜所处的位置较高,轻易就能越过笼子,瞧见外面的景象——大街上人潮涌涌,女子皆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装着四个黑色轮子的铁盒在飞速奔跑,喷出灰色的难闻的尾气。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上篇。早上起来说明一下。这番外本来就是接续第二个世界的结局的,所以撇开故事主线也能单独成型,当然也不会跟主线冲突。无需纠结,可以看作是球球嗝屁前最后的温情,地球的奇幻之旅。也可以看作是顾演快穿之旅的其中一个插曲,但凭你愿。
另外,关于球球,在最后一个任务出现的影子,只是一股执念,类似于有声影像,完成了执念,就自动洗带了。不是魂魄,所以是没有心理活动和意识的。所以才能和燕无淮同存在一个世界。
第166章 颜千澜番外(下)
宠物店的货车到了目的地; 卸货工人把装满了幼猫幼犬的笼子从车上搬下来,放到拖车上; 推进了宠物店。
颜千澜不习惯坐车; 被颠了一路,闹得头昏脑涨。他胃里根本什么食物,尽管难受,最终只呕出了一点清稀的水。长途跋涉后,别的笼子里的猫狗状态也都是恹恹的。
宠物店的店主把笼口倾斜着对准玻璃箱; 托着底下轻轻一颠; 颜千澜便不受控制地撅着屁股滑到了一团毛巾上。
“咔哒”一声,玻璃箱的门马上从外面锁上了。
这是一个面积约五十乘以五十厘米的小格子,两盏探照灯悬在外侧; 对准格子。玻璃面上则开了一个小洞; 让里面的动物呼吸。除此以外; 另外的几面墙都是不透明的。
颜千澜用身体去顶那面玻璃,压根儿撼动不了半分。透过反光的胶面; 颜千澜瞧见自己如今的身体——居然还是一只幼狐。通体雪白; 脖子带着一圈护心毛,尾巴的毛还开了叉。
颜千澜嫌弃——却怎么看都觉得这身体的模样呆呆傻傻的。没法子; 未开化的狐狸和狐妖之子相比,不论是形貌还是灵气都差远了。
格子里放着食盘; 盛有食水,可惜水面漂浮着几缕动物的毛发,猫粮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吃惯了人类食物的颜千澜毫无食欲; 蜷缩起身体,无精打采地把头搭在了爪子上,睁着一双圆眼睛,望着店内奇怪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一些人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对准一只湿漉漉的猫,不断往外送风和拨动它的毛,极强的噪音令颜千澜眯起了眼睛。
颜千澜暗忖——若他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专门贩卖动物的地方。问题是他为什么还能在这里?
内丹灵力流失的虚空感至今还未挥散。唯一能解释目前的状况的,便是自己转世了,坠入了畜道,还来到了一个与自己生长的地方截然不同的陌生之地。
可若是这样推论,又有诸多疑点。首先,燕家的金银铜盏只有分薄一人的寿命给另一人的作用,没听说过能让妖类投生的。其次,如果真的投入了畜道,他就应该彻彻底底变成了动物,不可能还保留着思考能力,不上不下的。
被关了大半天,颜千澜冷淡地旁观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进店,年纪小的孩子拍打玻璃、逗弄猫狗。交易达成后,小孩便欢天喜地地抱着瘦弱的猫狗离开。
别的猫狗都是三四只放同一格,在陌生的环境里缩在一起瑟瑟发抖。颜千澜是这批货里唯一的狐狸,有别于普通宠物,所以独享了一个格子。
推销的时候,店主总爱把人引到他的格子前。颜千澜对此,爱理不理,被弄烦了便龇牙咧嘴,吓得外面的小孩哇哇大哭。那些来的家长看到他野性未改,连忙把孩子抱远了。
颜千澜丝毫没有吓哭小孩的悔意,反而松了口气——耳根终于清净下来了。
送走客人后,店长忧心道:“怎么这么凶?那边说这是家养狐狸,性情比较温顺的啊。也不吃东西……”
店员道:“刚到新环境觉得烦躁吧。今天先让它熟悉环境,明天就乖了。今晚拌点煲汤的肉给它,饿了就自然会吃了。”
店长和店员边说边远去。
颜千澜垂眸望着狭小的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心情焦躁——莫非这辈子都得过着这种被囚禁的生活?若不想,他又该如何逃离这里?
就在魂游天外的时候,又有人进店了。颜千澜这位置和正门隔了个盆栽,只听出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想买一只毛发雪白、尾巴又粗又蓬松的猫,重点是要乖巧。
店员带他们到猫笼前看,可挑了半小时都没挑中哪只。
“先生,这已经是我们店里血统最纯的猫了,纯种猫一般都很听话。”
一个男声道:“不行,这还是太像猫了。哎,老高真当观众是傻子,真以为观众分不清猫和狐狸吗?”
片晌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清脆酥软,呦呦鹿鸣:“我看干脆去看狗吧,萨摩耶应该也能充数。”
听见这声音的瞬间,颜千澜一怔,脑壳中好似有什么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店员忙道:“两位是想找类似狐狸的替代物吗?恰好,我们店今天就进了一只家养狐狸,还挺野的,不过一定能符合您的要求。”
宁婧闻言,惊讶道:“家养狐狸?”
店员说:“对的,打过针,放笼子里养的,和猫狗差不多的宠物。”
二十二岁的宁婧整了整自己的鸭舌帽,脾气很好地笑道:“那就带我们看看吧。”
因为一些旧事被旧公司雪藏了一年,两个月前终于约满离开,宁婧签下了如今的新公司,久违地接到了一份工作——在一部志怪电影《狐缘》里饰演一个配角。这对于十八线小透明的她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
故事里,主角是一只狐妖,她是对方的侍女,要拍摄大量的与狐狸的对手戏。剧组原本预定了一只猫,结果那猫在拍摄前两天得了皮肤病,毛发掉落,不能上镜了。导演就让宁婧和经纪人也去影视城附近的宠物店转转,看有没有合眼缘的猫狗买回去顶替。
店员忙引宁婧去那个柜子前。
方才听见声音,还未见到其人,颜千澜已经焦急地立起了上半身,趴在了透明的玻璃上,使劲把鼻子压在玻璃上。
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越靠越近,最终停在了柜子前,颜千澜屏住了呼吸,浑身都在战栗,呆然地看着她。
宁婧弯腰,与之对视,噗嗤一声笑了,赞道:“真可爱。”
尤其是那双玛瑙石般的眼睛,圆溜溜的,泛着一层水光,好似含着泪。
经纪人颦眉道:“不知道凶不凶呢。毕竟是畜生,没有猫狗好控制。要是不乖的话,还是买只萨摩耶算了。”
虽然还有很多搞不清楚的,但颜千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若是自己不乖,就会被留在这里了,连忙伏下身,软软地叫唤了几句。又学着对面的幼猫,翻过肚子滚了滚,很是乖巧的模样。
三次渡劫后,颜千澜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幅情态给任何人看了。
“它好像很喜欢你呢。”店员笑道:“今天一整天,不管谁过来,它都很凶的。”
宁婧一怔,道:“可以把板子打开,让我看看它吗?”
店员照做,宁婧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毛团,搂在臂间。
颜千澜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几声语不成调的呜咽,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巨大的失落感同时涌上心头——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宁婧以为他害怕,温柔地抚了抚他的毛。
颜千澜抖着胡须,闭上眼睛,依恋地把头埋在她臂间,眼缝悄然泌出了一丝晶亮的水渍。
二十分钟后,宁婧抱着颜千澜坐进了车后座,铁笼折起来放入了车尾箱——没办法,刚才店员想把这小狐狸装到箱子里,可宁婧一放下它,它便开始哀嚎。只要一抱着,它就乖了,不断用头拱她的身体,好似想钻进去,一副很依赖她的样子。
半小时后,车子在影视城停了下来。
《狐缘》的几个小孩子演员都好奇地围过来看狐狸。本来,宁婧是要把颜千澜交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养的,可刚才宠物店的情形重演了,宁婧一脱手,颜千澜就开始哀嚎,最终导演提议把他笼子放在宁婧的房间里,顺道让他们熟悉一下,培养感情——毕竟之后的两个月,双方有不少对手戏。
夜里八点多,经纪人帮宁婧把铁箱子组装起来,放在了酒店房间的角落。
见颜千澜乖巧,宁婧就用鞋盒给他铺了个暖和的小窝,放在了床边。半夜,颜千澜悄悄从鞋盒里爬出来,吃力地抓着垂落的被褥,悉悉索索地蜷到了宁婧的身边。
奔波了一整天,她睡得很熟。颜千澜收起了指甲,想伸爪摸摸宁婧,却又在半空停住了,换成了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宁婧的额头。这张睡脸,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在今天下午看到她的那个瞬间,颜千澜就隐约明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作为妖怪的他们居然都轮回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不同的是,他成了动物,而她则成了人类;他还保留着记忆,却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上辈子的自己曾经养过一只顽劣的野狐,最后还为这只野狐付出了生命。
黑暗里,颜千澜尾巴轻轻摆动,凝视着她微翘的睫毛,不舍得移开视线。
最终,他用头拱了拱被窝,轻轻地伏在了枕头旁,睡着了。
翌日醒来,他已经不在那个房间里了。
片场喧闹一片,人人忙碌。
颜千澜在角落的椅子上醒来,愕然地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而且还穿着古装!他扑到了镜子前一看,这是昨天刚来时见过的小孩子,头顶上还戴着两只仿真的雪白狐耳。
正是《狐缘》这部戏里的群众小演员。
怔愣了一阵后,他心神一凛,连忙跳了下地,往外面跑去。
中午时分,由于拍摄需要,影视城这片外景区已经清空,只有稀稀拉拉的工作人员和群演。冷冽的寒风刮得脸生疼。
昨天的天气明明没有那么冷。他这一觉睡下去,就像横渡了一个季节,从秋天来到了隆冬。
颜千澜站在石桥上捏紧了小拳头,脸色发白,渐渐明白过来。
跳跃的时间、随心所欲更换的身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轮回世界。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拍了拍。
宁婧穿着古装的戏服,站在他的身后,笑吟吟地望着他,递给他一颗糖:“蜜瓜味,吃不吃?”
那是一袭竹青色的姑娘衣裙,这抹嫩色,就如同他们当年前往峤山时,沿途所见的绿山春水那样,温柔透彻至极。
颜千澜莫名觉得难以呼吸,伸手接了过来,剥开了糖衣,塞进了嘴里,果然很甜。
昨晚还是一只狐狸时,他不满自己无法说话。现在终于有了人类的嘴巴,却又像哑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有时间休息,咱们一起坐会儿吧,杀青前的戏是比较累的了。”宁婧拍拍阶梯,让颜千澜坐到身边,捏捏他头顶的狐耳道具,道:“这狐耳做得好逼真。听说你们小演员都想演小狐狸,不喜欢演别的妖怪,是因为喜欢狐狸吗?”
颜千澜含糊地点点头,反问:“姐姐呢?你喜欢狐狸吗?”
宁婧往口里扔了一颗糖:“我喜欢啊。更确切来说,不是喜欢狐狸,是喜欢狐妖。”
颜千澜心脏一缩。
宁婧浑然不知,神采飞扬道:“咱们这部电影说的就是狐妖的故事嘛。在那么多种妖怪里,我最喜欢的也是狐妖。因为纵观那么多传说,我觉得他们是最有人情味、最神秘、也最好看的妖怪。”
颜千澜眼眶发热,竟有种极度酸楚的感觉。
“话说。”宁婧想起了什么,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的名字……
“球球。”颜千澜抬头,认真道:“我叫球球。”
宁婧咀嚼了一下这名字,觉得很有趣:“好圆乎乎的名字,真可爱,这是你的小名吗?”
“嗯。”颜千澜凝视着她,轻声道:“是我喜欢的人,在第一次见面时替我取的。”
“你喜欢的人?”宁婧有些吃惊,没想到现在的小学生都那么早熟。
颜千澜再次点头,有些执拗地提醒道:“姐姐,你可以叫我‘球球’。”
“知道了,球球。”宁婧的指头在膝盖上敲了敲,嗯哼了一声,打趣道:“她能帮你取个这么可爱的名字,自己也一定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她特别好,特别可爱。”颜千澜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总结道:“我……特别喜欢她。”
宁婧理解地点点头。
最后一颗糖了,她把它放到了颜千澜手里。他揣进了口袋,跳到了下一级阶梯,立在坐着的宁婧面前,那狡黠的模样竟有几分小狐狸的感觉:“姐姐,谢谢你请我吃糖。我想送你一个礼物做回礼。你闭上眼睛。”
宁婧依言照做。颜千澜心脏鼓噪,弯下腰,抖着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宁婧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挑眉——这孩子……
“宁婧,该你上场了!”远处有人喊她的名字。
宁婧立刻站了起来,揉了揉颜千澜的头发,只把他当成一个有趣的孩子,笑眯眯道:“球球,再见了。”
颜千澜握着那颗糖,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自言自语道:“再见,姐姐。”
一闭眼,一呼吸,颜千澜再睁眼时,天已漆黑。
山谷幽暗,雾气茫茫。
重伤的他依然躺在了燕家山谷底下,方才那一切,似乎都是临终前的幻觉。然而,手心里却似乎握了样东西。颜千澜吃力地摊开手,发现那里赫然躺着一颗已经开始融化了的糖果。
颜千澜怔怔地望着它,片晌后,把它压在了舌根下,感受糖化开的甜意,失笑。
方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纵然隔了千山万水,他和她也还是在某个地方重遇了。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哈哈哈哈哈哈有毛球play有吃糖(字面意义)还有么么哒,哈皮又圆满的番外!
【采访】
作者菌:九个团叽只有你有个人番外,请问有何感想?
颜千澜:谢谢大家为我争取的临终安慰旅行,我很开心。
第167章 顾演和系统
宁婧一直以为自己和顾演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游泳馆; 其实并不然。顾演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她转学的第一天。
张贴在公告栏的游泳部海报上写着偌大的一行字——“工作包餐”。宁婧背着书包; 双眼闪闪地凑近去看; 像个看到了肉骨头就走不动的小狗。她在篮球场边上看海报,课间休息的顾演正好在二楼走廊上看她,觉得这人还挺可爱的,但也仅限于此,根本没想到; 他们后来要经历那么多波折才终得圆满。
被爆炸的余威带走后; 顾演和大同世界系统携手走上了漫漫的快穿之路。每完成一个世界,就意味着离他回家又近了一步。虽然很累,但顾演充满了干劲。
但这一路却没有顺利到底。在宁婧出事后; 顾演把他辛苦赚来的权限移交给她; 就与大同世界系统暂时分开; 独自进入了她的任务。
第一个世界里,他改头换姓; 变成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叫做谢玖的皇子。宁婧除了身份变了; 名字、容貌都和现实世界完全一样。如果是平时的顾演一定能第一眼就认出她。
然而,很可惜; 失去了大同世界系统的加持后,从前的事顾演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在他看来; 自己生来就是谢玖,不是别人。
灵魂的水进入不同的容器,呈现出不同的形状。每个世界; 快穿者的性格都会微妙地受他附身的那个角色的性格影响,从而与真正的自己有差别。
比如宁婧。作为天族神官赫拉时,她擅长魔法,持正清贞;作为赏金猎人,她身手敏捷,痞气浪荡,在蛇虫横行的赏金族世界过得如鱼得水。穿成了军阀之女曾月柔时,鉴于原主胆虚又阴气过重,本身就是一惊一乍的性格,宁婧的性格也会受身体的影响变得弱气很多。这时候,若让她去做希弥尔曾做过的事,比如在冰天雪地里追踪凶恶的猎物,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顾演同理,所以,哪怕宁婧记忆没被洗掉,也根本察觉不到那具皮囊下的人就是他。
第一个世界,宁婧完成任务后就穿着嫁衣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他怀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一把火焚尽了绮罗皇宫,末了,还把她的骨灰带回了楚国,置于一个小瓷瓶里,随身携带,每天摩挲。
估计是因为手段过于酷厉,顾演能感觉到,除了那些随自己征战过沙场的将士以外,其余在他登基后才成为他臣子的文武百官,心里对他是忌惮多于服气。但他不在意。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座上坐了十多年,他没有知心人,没有立后,也没有子嗣,唯一能说说话的就是以前的旧部。
十二年后,流落民间的谢珂卷土重来,带兵造反,势如破竹地突进皇城。城楼上,顾演被谢珂帐下一员大将的利箭夺走了生命,干净利落地挂了。
转眼间,顾演就回到了大同世界系统的那片空间里,这才短暂地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已经做完一个任务了。
可惜,进入第二个世界后,他又再次忘了一切——包括自己不久前才当过皇帝的事儿。
第二个世界的他,是只叫颜千澜的狐妖,宁婧则是一只很像香菜的地精。
这个任务是最难熬的。以往,一个任务约等于人的大半辈子,顶多就几十年。再者,反派是主角的经验包,一般来说,寿命会更短。但也有例外——比如反派不是人类,或者主角出场时间太晚,任务的长度就会被拖曳得无限长。这一世两样全占了,足足过了几百年,任务才结束。
好在,这几百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宁婧的存在都被人从他脑海里抹杀了。漫长的生命由此不显得那么孤寂和无望。
任务结束后,顾演恍若做了一场浮生大梦。大同世界系统赞他:“这个任务你做得很好。”
顾演心情不太好,幽幽道:“那是因为我不讨厌香菜的味道。”
不然,这个任务开头5%就做不下去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从宁婧身边逃跑的。
系统:“……”
看来以后设置角色时,得顾全人类奇怪的癖好。
第三世,顾演是一个豪门的私生子,宁婧是他继母的妹妹。由于是现代背景,所以有很多场景都和现实世界重合了。这是顾演觉得最有似曾相识感的世界——后来一想,这是因为现实里他和宁婧一起去过类似的场景。譬如,背舞台剧台词的水族馆,就是现实里,他和宁婧还没在一起时,一同出去游玩过的地方。
这个任务的宁婧的死法是最令顾演崩溃的。目睹自己的爱人炸成了碎片,他心如刀割,后面为了替宁婧报仇,他把策划了这次事件、逃窜到世界各地的人全部挖出行踪,弄得半死不活,让他们后悔自己来过这个世界上。
可报完仇后,他并没有因此而看淡了前事,反而有种失去了目标的无力感。
楚星昀和温悦在绑架案后就离开了楚宅,老屋空了很多。楚星树年纪到了,退下去后,顾演坐上了他的位置,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很多伯父辈的人看他年轻有为,外形又出色,却一直没有女友,都想给他做媒。顾演都拒绝了。
那一夜,自从冲天的火光映在他眼底的瞬间起,他的余生就被愧疚和思念填满了,再也放不进别的人。
这一世,顾演没有遇到什么飞来横祸,平安却孤独地活到了七十几岁,寿终正寝。
悲伤一直持续到任务结束。回到系统身边的顾演记忆回笼,回想起爆炸前宁婧打来的最后那通电话,他诡异地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大同世界是个很有好奇心的系统,它见顾演的脸色不太好看,就问:“宿主,你在想啥?”
顾演:“我在想,她到底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给我。”
系统:“或许是心血来潮呢。”
顾演:“不管是不是,我现在只想逮住她。”
系统:“然后呢?”
顾演咬牙切齿道:“然后操。死她。”
系统:“……”它默默地躲远了点。
有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顾演梦想着要在下个世界逮住宁婧,可进入新世界后,失忆play再度上演。
这次他成了一条叫阿兹迦洛的黑龙,宁婧则是天族的神官。
顾演个人很喜欢这个任务,毕竟,之前无一例外,宁婧都会比他早很多完成任务,之后就把他扔在任务里独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而这一世却不同,宁婧挂了后,很快就轮到他了。
宁婧在天族境内断气。他把宁婧的尸体带回了魔界,用魔法封存起来。悲伤崩溃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周,天界和魔界的大战就打响了。率军来打的是刚刚苏醒的大神官布兰特。
战前,大神官立誓要把魔王的未婚妻的尸体带离魔界这片污浊之地,这对魔王来说是史无前例的挑衅。双方打得不得开交,最后的战役,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天魔两族的战争变成了双方老大的单挑。
顾演其实是记得宁婧给他的忠告的,但他没放在心上,结果就轰轰烈烈地被ko了。
到了下个世界,顾演和宁婧终于不是敌手了。他们进了同一个修仙门派,还当了师姐师弟。
这个世界,虽然宁婧也比他早死很多,但在她离世后,事情却有了峰回路转的变化——系统对顾演的束缚力减弱了!任务还没结束,顾演就想起以前的事了。
那会儿,他已经叛离了金光宗,在濒临走火入魔的时刻,一连串的记忆忽然跃进了脑海。
顾演:“……”
他脸都青了,憋不过气,猛地喷出了一口老血,反而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在任务中途就记起了一切有好有坏。好的是让他从痛苦的泥潭中拔足离开,而且明日可期。至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但也有坏处。什么都不记得时,思念的限度最长也就是几十年,糊糊涂涂走完一辈子,在结束后才记起使命,未尝不是一种幸事。清醒后,思念反而愈加深重了。
顾演蹲在丹炉面前,回忆起前几个任务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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