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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反派小团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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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所以,驿站的人也就远远看着,低声议论而已,没人敢上去攀谈。
  等大部分人都走进去了,最后才是宁婧两人。轻轻抖掉了衣袖上的弹溅的雨点,宁婧抬头,察觉到了众人的聚焦点,都落在了她身后的峥河身上。
  峥河浑然不觉,朝外合上了油纸伞。昏暗的烛火勾勒出他绝致的轮廓,眼尾泛着点点浩泽的水光。即便身处泥水飞溅的环境,雪白的衣襟也纤尘不染。在一众NPC里,他的光环,确实无人能抵挡。
  驿站是仅供人休息的公共空间,若要打尖住宿,就要去旁边的客栈。
  宁婧招来了峥河,道:“我们是卞州和宜州的外来客,始终对当地不太熟悉。而我刚才看到驿站里停驻着两支商队,商徽我没看清,你去攀谈一下,如果是宜州和卞州那边的商行,或者曾经路经卞州,尽量探听一些消息。”
  峥河沉稳地点点头,说:“商徽我注意到了,均是莲花,十有八九都是卞商。”
  “你怎么知道?”
  “刚才在马车上看了书。”峥河浅浅一笑:“卞州泾河一带盛产香料,以白莲起家,是最先发展起来的卞商,他们的商徽就是莲花。后来,众人纷纷效仿,以不同形态的莲花做商徽。”
  宁婧赞许地点点头,拍拍峥河的手臂,道:“行,你去吧,注意不要说太多我们的事。”
  “我知道。”
  下雨天,客房供不应求,连房间也不太够,需要两三个人住一间。女弟子恰好是单数,宁婧作为这里资历最深的,可以独享一个单间。男弟子人数更多,就没那么幸运了,大多数都是三人一间,峥河也免不了。
  后半夜,狂风急雨,宁婧赤脚踩在了地板上,关上了被吹得撞得砰砰响的木窗。
  靠近床头的位置,放着她的包袱。宁婧坐到床上,掀起了盖着烛火的纱笼,帐内光线顿时大亮。解开了包袱,贴身衣物之中,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的盒子。
  旋开盒盖,里面盛着一抔漆黑的粉末,稍微晃一晃,暗光盈盈,却没有味道。
  费了大力找回鸠刎的筋,在烈火煅烧中,挛缩成了小臂的长度,臭味也消失殆尽。那会儿,宁婧就质疑过这长度怎么可能做得了鞭子、弓弦之类的武器,经过系统解释,才知道那种传世的武器,需要用上好几根鸠刎的筋,所以,每一件成品,都分外难得。
  宁婧还以为这是峥河对战大boss时反败为胜的武器,但系统这么说了,这根筋就肯定不是武器用途的。直到出发前半个月,峥河出外的时间里,系统才告诉了她用途。
  这一次的妖怪,擅于以幻术制造幻境,诱使人们看到自己最爱或最怕的东西。
  曾经做过亏心事的人,将看到最让他们惶恐的情景。没有干过特别的坏事的人,则能看到最渴望得到的事物。
  被幻想诱使着,他们会不受控制地深入妖怪的巢穴,直到被吞进腹中的前夕,才会清醒,在无尽的痛苦、或是美梦破灭后的绝望中死去。
  平心而论,不是菜刀流的,它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布下幻境、让猎物乖乖送到自己嘴边的能力——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无欲无求,无人能幸免。
  原剧情中的峥河,就是着了这个道,如无意外,他死在这一关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只要能通过这一关卡,往后的数十年直到沈若帆出现,都没有任何能威胁峥河的东西了。
  原先这段剧情就充满了凶险的不确定性。更不用说,早该跟随着第一波团灭的弟子领便当的陆轻雪,这辈子非但没嗝屁,还跟在了他身边,那变数就更大了。
  故而,让峥河平安地度过这一关,就是宁婧的最后一个剧情任务。
  鸠刎的筋磨成粉末能制毒,没事儿吃进肚子里,会克制人的内力运行。可在关键时刻,它却能逆转功效,成为克毒的助力。
  幻术混杂在迷雾中入心,即使捂住口鼻,也难免会吸入一些。入体后,它会顺着体内的气运行,遍布全身,和渗入血液差不读。鸠刎的筋的毒素,恰好减慢了气的运行,无形中,成为了抵御幻境的最大金手指。
  磨成粉末后,无色无味,在进入幻境前,需要连续服用半个月。
  这段时间,宁婧一直悄悄在峥河的食水中洒下粉末。数数剩余的,刚好能在接下来的路途中用完。
  翌日清晨,云销雨霁。昨日滞留在此的商队已经离去了,驿站空了很多。
  金光宗弟子打点行装时,宁婧望着堂口出神,峥河走过来,说:“陆师姐,我打听过了。因为云浮谷出了事,宜州与卞州的商行人心惶惶,短时间内,都不会走那条道了。”
  和系统提供的信息也差不多,这么说来,云浮谷的boss,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宁婧无端端有几分悲凉:“唉,我们这次可真是鲜肉入饿虎口喽。”
  系统:“……”
  峥河没听清,疑惑道:“什么?”
  宁婧回过神来,低头开始沏茶,道:“我是说,那些人没反问你什么吗?”
  “蔺州境内多武学门派,我稍加糊弄,他们就没追问了。”峥河道:“反倒,他们问了我不少蔺州商行的情况,看来是想为了改到这边经商,来探路的。”
  以身体挡住视线,宁婧垂眸,不着痕迹地反了反手,把袖中的粉末,倒入了其中一杯热茶中,才转身,把它递给了峥河:“润润嗓子,该上路了。”
  峥河不疑有他,高兴地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下去。宁婧佯装喝另一杯茶,隔着茶面的雾霭打量他,暗暗吁了一口气。
  别看峥河现在还是朵纯良的小白花,其终极本性有多记仇、有多小肚鸡肠,没人比通读了剧情的宁婧更清楚了。
  噫!当着他面下药,简直作死。'蜡烛'
  宁婧:“我现在只希望他别在路途中发现。不然,他要是以为我下药毒他,那就死定了。”
  系统:“那画面太美我很想看。”
  宁婧:“……”这个垃圾。


第77章 第五只小团子15
  长途跋涉半个月,宁婧策马,驻足在卞州前往云浮谷的最后一个驿站前,往远处眺望。漫山遍野,危峰兀立,尽覆苍翠,雾气弥漫。
  如此绝美平静的景致,光看外表,压根儿猜不到它已经吞噬了几十条人命。
  “前面就是云浮谷了。入谷的路,虽然不是官府开辟的,但这几十年,走的人多了,车马轮番碾压,路面光秃秃的,没有杂草,很好认。”带路的人,是卞州官府的捕快,十分熟悉这一带:“若遇到了分辨不出的岔路,可以看四周的树木。多人走动的道路,两旁枝桠都系着明黄色的布条。”
  “有劳林捕快了。”
  林捕快朝宁婧等人抱了抱拳,就回去复命了。
  入谷最初的一里路,都是平坦的康庄大道。拐过一处瀑布,路况开始崎岖。林捕快说的话,只对了一半——土地被不同的人来来往往地踩踏,确实是寸草不生,自成道路。只是,拜近几个月的传闻,进谷的人数呈插水式下降。少了人的涉足,光秃秃的泥地,在春雨过后,已经冒出了一层短短的草桩。再过一段时日,就能没过马蹄的高度。
  宁婧慢悠悠吟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浅草才能没马蹄。”
  系统:“……”它记忆库还没坏,别想坑它,这两句诗明明不是这样搭的!
  好在,每隔十多米,道路单侧的纸头,都系着长长的布条。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明黄的色泽已经不再亮眼,但用来指路,是绰绰有余了。
  众人轻车简行,没有商队的货物拖慢速度,在天黑前,就抵达了前段时间,在谷中失踪的商队,最后一夜驻扎的位置。
  雨水把凌乱的脚印抹去,混乱的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
  这次的领队,是二门中与宁婧的师父同辈的一个师叔,名唤蒋樵。
  把人聚集过来后,他中气十足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驻扎,但不是让你们睡觉,前半夜和后半夜,分两批人守夜。所有人都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了。”
  “是!”
  蒋樵的指令,和宁婧想的也差不多。跑进深山寻找一个会动的活物,无异于大海捞针,还容易失散,倒不如停在原地,养精蓄锐,等boss现身。她就不信这段时间缺粮的打妖怪,嗅到大群鲜肉的气息,会沉得住气不攻击他们。
  蒋樵分配了上下半夜守夜的名单。上半夜,由他携一半人亲自驻守。而后半夜,则由另外几个法力高强的弟子负责监督,人数比前半夜少了三分之一。
  宁婧就被分在了后半夜。
  看来,蒋樵是认为,那不知底细的妖物,有更大的几率,会在上半夜出现。
  在场只有宁婧对boss的种类和必杀技心中有数,如果杀妖失败,在场的人,大概超过一半都会落入妖腹。
  系统:“警告宿主:若是向原住民透露剧情,是会被弹出本世界的。”
  宁婧:“我知道。”
  待蒋樵说完,宁婧想了想,在能说的范围内,拣着提醒道:“各位,一会儿,每人准备一块布巾放在身边。依我所见,云浮谷的雾气有些不同寻常,浓得过分了。尽量不要大口大口吸进去,用布巾挡挡比较好。”
  蒋樵说:“轻雪这番考虑也有道理,做成能戴在脸上的面罩式吧,必要时,才能空出你们的手。”
  对陆轻雪这块金漆招牌,众弟子显然十分信赖,毫不迟疑就道:“是,陆师姐。”
  夜色深沉,温度下降。
  “噼啪”几声,柴枝折断,金红色的火焰闪了几下,无声地扭曲了上方的空气。
  吃了顿饱饭后,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开,以火堆为中心,看似杂乱,其实颇有章法。下半夜守夜的人都抓紧时间休息去了。
  夜深人静,距离火堆稍远的位置,宁婧斜抱着青女剑,懒洋洋地倚在了树下。
  “陆师姐,兔腿吃吗?刚烤好的。”峥河在她身旁坐下,递上了一只热乎乎的兔腿,掰开表皮,外焦里嫩,膏脂金黄,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宁婧惊奇道:“哪来的兔腿?”
  “刚才在那边的树桩一头撞晕的,大概是被雾气迷了眼吧。”
  说罢,他就把兔肉放在了干净的油纸上,把随身的秘银匕首置于火上,煅烧刀刃至发红,才一片片地把兔肉切成薄片。
  宁婧吹了吹滚烫的兔肉,才塞进嘴里。两人躲在一角,分着把一整只肥美的兔腿吃掉了,当然,主要都进了宁婧的肚子里。
  峥河适时地递上了一张手帕给宁婧擦手,拭干了指尖的油渍后,宁婧问:“峥河,你觉得这妖怪是什么来路?”
  来的路上,很多弟子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还未见其形,就已有那么多的同门因此丧命,自然会在心中笼罩着一层阴影。当然,到最后也没有定论,就是胡乱猜测而已。
  峥河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道”,或是随口回几个妖怪名。他认真地考虑了片刻,斟酌道:“上一次,我向卞商打听消息时,发现每一个在云浮谷失踪的人,都是在山中过夜的。凡是清晨上山砍柴,傍晚前就离开的人,都幸免于难。不仅如此,自从进入这里以来,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行略有不畅。所以,我猜测这妖怪的厉害之处,与夜间的雾气有关。”
  宁婧心虚地呛到了:“……”
  系统:“……”
  要知道,峥河之所以会感觉到气行不畅,完全是因为她一直在暗搓搓地下药啊!
  不过,他把这点原因归结于雾气,也算蒙对了boss的必杀技呢。(=_=)b
  峥河毫不知情,拍了怕宁婧的后背,给她顺气。掌心贴上那温暖纤瘦的肩膀时,馨香盈鼻,峥河的耳根微微发红,最后的两下,比起拍,更像是在……偷偷地抚摸。
  为了压下这股躁动,峥河移开了视线,哑声转移话题,道:“陆师姐,还有很长时间才轮到你守夜,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天亮再补眠也不迟。”
  峥河没有再坚持,起身离开了,片刻后,臂弯里挽着一件衣裳过来,披在了宁婧的身上,才重新坐到她身边,看样子,是打算陪她守夜。
  宁婧笑了下,把衣裳掀开,分了一半给峥河。峥河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宁婧挪动了半步,直到手臂抵住她的肩膀,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
  成败均在今晚,干正事的时候,宁婧不敢放松,瞌睡虫均被她强行压下。茫茫的前半个黑夜,很快走到了快结束的时候。
  这时,宁婧忽然感觉到峥河绷紧了身体,蓦地坐直了身子,全身肌肉一触即发,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紧地前方的黑暗的密林。
  系统:“小心,来了。”
  宁婧心脏猛地一沉,睡意一跑而光。
  目之所及的黑暗里,涌出了一股浓郁的雾气,铺天盖地,仿佛有了实体,无孔不入地渗透了枝桠的缝隙,扑面而来,柴枝上燃点的火焰,脆弱地抖动了几下,骤然齐齐熄灭了。
  几个修为较高的人也同时站了起来,吼道:“都起来!”
  “火堆灭了,停在原地,别走散了!”
  “把口鼻捂紧,别吸入雾气了!”
  它来得太快了,简直像是疾吹而至,快得人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笼罩了四周的空气。那不同寻常、毫不透光的浓白,除非和旁人手牵着手,否则即使是一臂之遥的距离,也看不清彼此的脸。若大声说话,便会吸入雾气,众人只能选择沉默。
  不消片刻,除了身旁的峥河,宁婧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
  宁婧本人倒不怕这股雾气,毕竟,为了任务安全进行,系统早已屏蔽了雾气对她的影响。真正要担心的,是鸠刎的筋的毒力,能让峥河清醒多久。
  树枝沙沙作响,一阵怪风袭来,刚才还迷惑人眼的雾气被吹散了。四周再也不是云浮谷的野外景象,他们身处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前。
  落雪在庙宇檐上积了一层厚沫,寒风呼呼灌入墙壁的破洞。
  峥河的身体骤然僵硬,指骨发白。
  宁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脏咯噔一下。庙中有几个流浪者生了火堆,正在烤火取暖。身后供奉在庙中的一尊佛像,漆掉成了铜绿色,半张脸长满了青苔,冷眼旁观着一切,扭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意图靠近火堆取暖的小孩儿手臂被一个流浪汉提起,撵小狗一样撵开,粗声道:“滚一边儿,真晦气。”
  那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大概是真的冷得受不了才会这样做。被撵走后,他蜷缩成了一团,合上眼睛,皲裂的双颊潮红,每一次的呼吸,体内都像是有个破旧的风箱在作响。
  火堆边上的人对视一眼,都担心这小乞儿带病,今晚死在这里,互望一眼,他们达成了共识,把角落的一团推到了庙外,再搓搓手,把门关上。
  ……
  才一眨眼的功夫,幻境已经布下了,身临其境得超乎宁婧难得想象。四周的金光宗弟子都不见踪影了。
  若是心智不坚定的人,陷入幻象中,死循环到生命结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宁婧:“不是说要么就看到最痛苦的事,要么就是最渴望的事情吗?峥河这回遇上的是苦情牌的考验啊。”
  系统:“……”它噎了噎,道:“宿主,你们虽然还保持着清醒,但一样被困在了迷阵里。现在,请依据我的提示,寻找阵眼,在峥河还清醒的时候破阵。若等峥河失去神智,凭借你一人之力,很难控制发狂的他。”
  宁婧:“知道了。”
  前方四五米处,一个瘦弱的小孩,被一个地痞的小孩骑在了脖子上,蓬头垢面下,是一双桀骜不屈、小兽般猩红的眼睛,以及咬出了血的唇瓣。
  峥河眼神冰寒,死死地看着那儿,喉咙结满了铜臭般的腥味,太阳穴一下下地涨得生疼,其它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只有年幼的他的哭声,一刻不停地钻入耳朵。
  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峥河的眼底浮现一层猩红,右手缓缓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指骨发白,周身开始环绕着盘旋的透明气流。
  宁婧清喝道:“峥河!”
  峥河瞬间惊醒,刚起的气流消散了。
  宁婧立在他身旁,清晰而平稳的声音挥散了他的梦靥:“幻象只是幻象,已经过去了。记住,你看到的一切里,只有我是真实的。不要攻击任何东西,它除了消耗你的体力以外,没有别的用处。现在,随我减慢体内的气行,寻找阵眼,冲破这里。”
  峥河呼吸粗重,闭上眼睛,把那个在自己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孩隔绝在心外,半晌才睁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系统:“往西二十步,停,再往东面三十步……”
  所谓的阵眼,不是固定在某个位置的,而是需要在阵法里走出漫长的轨迹,才能找到。可能在现实里,他们是在丛林中绕路,但身陷虚假的幻境时,却像是在原地绕路。
  行走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再说话。沿路上,不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幻境。目不斜视地走过了江南冷雨的大街,景象又会无缝衔接到野外的山洞。宁婧全神贯注地寻找离开的方法,但余光还是难免看到了峥河的过去。
  她看到了峥河和野狗抢食,捡别的小孩儿不要的糖葫芦吃,看到了他被街痞的小流氓殴打,甚至往身上尿尿侮辱,看到了他与死人同睡一屋,看到了他熟练地剥下兔子的皮毛做饭,看到了某年的大年夜,风雪交加,街道两旁的酒楼觥筹交错声起起落落,峥河抱着少得可怜的家当,孤零零地站在路中央,冷不丁被马车溅了一身雪水。他茫然地抬起头,一片冰凉的雪,恰好落在了眼珠上。
  这样的情景多不胜数,宁婧能感觉到峥河的气息有些不稳,呼吸越来越粗重。
  但这已经算是很好了。金光宗的其他弟子,她看不到现状,不出意外,应该都已中招。
  若不是鸠刎的筋的毒性在压制他的气行速度,光靠峥河一个人,又没有系统提供的破阵金手指,他的确很可能在找到离开的方法前,就沉湎于这幻境中,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还不一定找得到出口。
  在这儿绕了不知多久的圈圈,系统终于道:“最后一步——往南直冲九十九步,便是阵眼所在。”
  宁婧与峥河对视一眼,下一秒,一同抽出了自己的剑。大概是意识到阵法要破了,四周的幻象变本加厉,不仅一个场景出现,而是无数段惨痛的片段同时出现。宁婧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大型的放映厅,播的全是峥河的黑历史。
  峥河神色冷凝,飞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心,纯阳之血滴落在剑尖上,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与宁婧对视一眼,同时朝阵眼驰骋而去。
  “凝神!”宁婧喝道:“破!”
  轰然一声,阵法被冲破了!
  幻境烟消云散,原来他们身处的,只是普通的草莽山林而已。
  破阵的效果和爆破差不多,宁婧冲在前方,感到自己的心口挨了一招大力无影腿,痛煞她也!
  但这个关头,她不敢表露,两人连滚带爬地向前冲出了两百多米,来到了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坪,终于力竭地扑倒在地。
  落地的时候,峥河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宁婧的后脑勺,反倒是自己的半个身子磕到了石块上,闷哼一声。宁婧砸趴在了他身上,哇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系统:“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实时总值:85%。”
  看来这个副本真的很重要啊,一干完就提高了10%的完成度。只不过,每次做完都又伤脑又伤身,敢不敢事后加点补贴!(Q益Q)
  系统:“警告:【血条警告值】已跌破警戒,实时总值:20点。”
  这稀薄的血条啊,一会儿boss随便拍她一掌,她就得嗝屁了……宁婧生无可恋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冲在前面的人会呕血?”
  系统若有所思道:“下次告诉你。”
  宁婧:“没有下次!”
  这时,峥河忽然动了动,宁婧还趴在他胸膛上,连忙直起了身子,急道:“峥河,你感觉怎么样了?”
  峥河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张开,乌黑的眼珠,竟浮现了一层骇人的猩红。宁婧的手愕然地停下了半空,一股大力箍住了她的腰,视线倒转,宁婧已变成了被压在身下的那个。
  现在还是半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宁婧这具身体,虽然比峥河年长近八岁,平时也习惯了峥河听话的模样,可若是动真格,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只手就能制住她。宁婧的手被摁在了头顶,怎么也抽不出来,峥河已低下头来,湿润热情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鼻尖、耳垂上,最终堵住了她的嘴唇,舌头笨拙而生涩地向往里钻,粗重的喘息不断喷在了她的脸上。
  宁婧惊得脸都要歪了,像只被钉在砧板的青蛙,在脑海里扯着嗓子吼道:“系统,系统!”
  “来了。”系统:“我估计他现在是压不住毒力,看到了遗留的幻觉。没办法,他又没有金手指,光凭意志力,能撑到破阵,已经很不容易了。”
  宁婧崩溃道:“道理我都懂,可他刚才的反应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十分钟前看到的明明是苦情黑历史,现在却化身野战小王子……
  哦豁,她不想打野战啊。'蜡烛'
  系统解释道:“有的时候会看到最痛苦的事,有的时候会看到最渴望的事。他现在看到的幻觉,可能是后者那种调调呢。”
  宁婧呼吸不畅,侧头汲取新鲜空气,余光忽然瞥到了婆娑的树影间,有什么黑色的巨大生物在飞快掠过,遮蔽了从云层洒落的光线。
  ——宁婧的瞳孔剧烈缩小!
  ……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宁婧才悠悠转醒。脑中第一个听到的,是系统的提示音:“警告:【血条警告值】…10,实时总值:10点。”
  昏迷前的最后印象,是她和峥河同时被一根滑溜溜的东西卷住了。收得太紧,宁婧喉咙剩下的半口血也呕了出来,接着便昏了过去。
  系统:“宿主,你们被鹧蛇拖回了它的巢穴了。”
  宁婧缓缓睁开眼睛,她窝在了一个少年滚烫的胸前,此人不是峥河又是谁。
  峥河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颀长的双腿从她身体两侧伸了出去,抵住了对面的岩壁,侧头看向外面,犀利而警惕。宁婧稍微一动,峥河便以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唇,示意她别做声。
  他们躲着的这个地方,距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是一个巨大洞穴中的凹槽。因为侧面有块扁平的石头凸起,挡住了视线,一时半刻,没人会看到。
  宁婧以传音道:“我们在鹧蛇的巢穴?”
  鹧蛇是这次的boss的学名。形如双头蛇,一头有两张口。一个头爱吃阳气旺盛的男子,另一个头却偏爱阴柔的女子。鹧蛇不会用两个头同时控制身体,一个在操控时,另一个就沉睡。每日晨昏交界时,就是两个头交换控制权的时刻。
  以黎明和黄昏为分界,它白天喜欢吃女子、嗅不到男子的气味。夜间则相反,喜欢吃男子,嗅不到女子的气味。
  峥河凝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被这鹧蛇拖回老巢的那一击,让她稀薄的血条再掉一半,但也让峥河彻底清醒了。
  “你还记得我们被抓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峥河的眼神闪了闪,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可对着宁婧,则茫然又无辜地摇了摇头。
  竟然全忘记了,宁婧牙痒痒的:“你倒是忘得好。”
  “我醒过来时,我们被扔在了尸堆里,鹧蛇正在进食。”峥河道:“洞中有数不清的白骨和尸骸,金光宗的其余弟子,我暂时没看到。趁着鹧蛇不注意,我把你带到了这里藏起来。”
  宁婧点点头,好在峥河知道要等她醒来,否则,昏迷的她要么就会成为他的拖油瓶,要么就可能会在打斗中被踩死。
  “你打算怎么办?”想到了自己的血条,宁婧就心酸。
  如果要硬着头皮和鹧蛇打,她很大可能不会活着回来。'蜡烛'
  系统屏蔽了痛觉,但生命警戒值都快跌到零点了,并不是开玩笑的。宁婧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就好像生命力被凿了个窟窿,正不断地流失着。
  峥河的手指颤了颤。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里,鹧蛇无法发现陆轻雪的存在,她是绝对安全的。可过了这个时段,作为洞中罕见的女人,鹧蛇一定能嗅到她的味道,那她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更不用说,陆轻雪受了重伤,趁她昏迷时,峥河把了她的脉,真气凋散,聚不成形。若不尽早离开,用药石保命,后果不堪设想。
  峥河闭了闭眼睛,心头刺痛。明明陆轻雪还好好地坐在眼前,可那种抓不住对方的恐慌,和极度轻微、毫无道理的撕心裂肺,似乎是由潜意识中,曾数次涌现的惶惑和怅然带来的。
  再无时间说话,峥河睁眼,略微强硬地让宁婧倚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这才转身,无声地抽出了染血的长剑,长眉下,那阴沉凌厉的眼神,和刚才幻境中幼小的他,其实无出一二。只是,从前是爪牙未锋、仅凭本能撕咬的小兽。如今,却是因为有了要保护的人,充溢了沉稳和决心。
  峥河一手扶着洞穴的一侧。手劲儿太大,势如千钧,碎石龟裂,滚落了十多米的岩壁。他轻声道:“陆师姐,你待在这里,别乱跑。”
  宁婧:“一般来说,这种台词,都是主角挣经验值前说来耍帅的。”
  系统:“……”
  她当然不会傻得冲出去送死,更不担心峥河会杀不死鹧蛇。对他来说,真正的难关是前面的幻境。鹧蛇的厉害之处,也主要是那个能不费吹灰之力置人于死地的幻境,本体的战斗力还不至于那么歹毒。以峥河如今的实力,和满满的血条,要料理它,并不是难事。
  宁婧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好欣赏一场大战了。谁知道,一眼过去,除了音效之外,满目都是厚厚的马赛克。
  宁婧:“……统统,为什么都是马赛克?”
  系统:“你血条值太低了,战斗画面血腥,你若是受了刺激,血条可能会再掉几个点。为了你的安全,就屏蔽了。”
  宁婧泪洒心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晃动的马赛克平息了下来,糊者马赛克的鹧蛇尸体轰然倒地。洞壁中已经被溅了数不清的粘稠热血。
  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峥河已经攀上了岩壁,停在了宁婧面前。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模样狼狈极了,用浑身浴血去形容,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宁婧眨了眨眼睛,福至心灵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去吧,找回金光宗的人,我们回家。”
  系统:“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实时总值:97%。”
  系统:“等你目送峥河回到金光宗,才算是剧情任务的结束。届时,最后的3%,就能填满了。”
  鹧蛇被灭,金光宗得以打道回府。这一次的人马,不免折损了三分之一。但这生还率,和第一轮相比,已经是从无到有的质的飞跃了。
  随身行李中有不少的药品,生还者在卞州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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