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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冥君入卿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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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晓此刻被那酒虫勾的哪里还顾得了着许多,只端起酒盅一口便已饮尽。
  “入口细腻香醇,回味甜香浓厚,果然好酒。”伊晓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边沾染的酒渍,赞不绝口。
  “公主您身子才好,怎能如此大口饮酒?快,吃些蜜饯散散酒气吧!”清歌自怀中取出一方丝帕为凤梧拭去唇边酒渍,又夹了一枚蜜饯递与她吃下。
  那传酒的侍人见公主饮得这样高兴,竟自作主张又给她倒了一盅,“公主既喜欢此酒,便多饮一盅也无妨,清歌姐姐何苦扫公主的兴呢?”
  “你这酒娘,谁让你这样多嘴了!公主身子若出了问题,你可担待得起?”
  伊晓一时觉得这侍人实在可爱,再看清歌早已气得面色泛红,一双杏眼圆睁,厉色瞅着那个一脸无辜的侍人。
  大约是这侍人素来知晓清歌的脾性,加之她又是公主的贴身侍婢,自己不过是个酒娘,便是公主当真喜欢饮酒,身子也怕是做不得主。
  如此,只得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第九回  天籁之音

  伊晓瞧着清歌依旧是涨红着脸,目光不曾移开,只得低声劝慰道:“好了,好了。乖清歌,别生气了。不过一盅酒罢了,不饮也罢。”
  言罢,又冲那侍人使了个眼色,那被清歌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的小酒娘慌忙作揖告退了。
  伊晓正在心里可怜那个小酒娘时,却听得冥君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卿然在幽冥时,已闻赤炎国公主抚琴之术冠绝天下。今日冒昧来访,不知能否有幸一闻那天籁之音?”
  抬眼一看,他竟双手拱拳对着自己俯身一拜,“公主可否给卿然这个薄面呢?”
  “这……君上多礼了!”伊晓慌忙起身,微微侧身算做回礼,却又忍不住扭过头去向君父离映天递了一个求助的眼色。
  不想离映天非但没有帮她推却,反倒命人速往丝乐阁取琴去了。
  “小女不才,不想这点拙技竟也传到幽冥了。冥君远道而来,自然不敢推辞。”离映天朝冥君拱手轻笑,又对伊晓说道,“凤儿,便为冥君弹奏一曲吧!”
  伊晓暗想,幸好是琴,若是旁的乐器,可就要穿帮了,想着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恰巧,卿然日前得了一柄上古之琴,名曰‘魅’。今日便赠与公主,希望公主笑纳!”冥君魅眼如斯,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褐色古琴。
  宽袖轻抬间,伊晓身前已多了一方案几,名为“魅”的古琴已赫然几上。
  伊晓低首细看,这琴古朴之中透着丝丝灵韵,微风过时,已有若不可闻的音色传入耳中,果然是绝无仅有的好琴。
  “如此,凤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言毕,便端坐于案几旁,纤细如玉的十指轻轻抚过琴弦,一阵低沉悦耳的琴声顿时四散开来。
  既然要奏,便奏自己最擅长的古曲《君心》,那日在演播厅本来就该演奏此曲的,原本以为,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次抚琴。
  不想来的这样突然。
  悠扬婉转的琴声回荡在玉璃殿中,绕梁不息。
  伊晓将这首动人心弦的《君心》奏的天衣无缝,宛如天籁。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神荡漾。
  就连原本在忙碌穿梭的侍人,还有在殿前的守卫都屏住呼吸,生怕稍有闪神便错过了这世上最美之音。
  曲毕良久,众人方从适才的琴音中晃过神来,纷纷向伊晓投去赞许的眼神。
  “公主,您弹得真好!可这曲子往日里清歌怎么从未听过呢?”清歌一脸钦佩的将伊晓扶起,还不忘记小声嘟喃着心中的疑惑。
  伊晓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稍后再说。
  这时,冥君已朗声冲离映天笑道:“君上的赤炎国果然人杰地灵,公主的抚琴之术只怕堪称六界之最。今日卿然有幸一闻,实乃平生之幸!”
  离映天听他这样夸赞自己的女儿,自是喜悦,却还是忍不住客套几句:“冥君谬赞!小女抚琴术略堪入耳,略堪入耳罢了!”
  伊晓见君父处处礼让与他,似乎隐有内情,便上前一步,俯身一拜附和道:“君父所言甚是,并非凤儿琴技出众。实则冥君所赠之琴乃上古好琴,方能奏出美妙琴音。”

☆、第十回 婉言相拒

  “哦!君上与公主真是谦逊过人。只是,此次卿然前来,除了想亲自一闻公主抚琴,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君上可否记得?”
  司卿然一言方出,离映天的脸色竟暗了几分,却仍露着笑意,“当日之事,寡人既已亲口许下,必当守诺,冥君不必心急。”
  伊晓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大约是这离映天曾经答应了给这冥君什么好处,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
  司卿然却仍旧不肯罢休,继续说道:“非卿然心急,实则卿然已思慕公主多年,今日一见更是难以自持,还望君上早日兑现诺言,允公主与我同往幽冥行大婚之礼!”
  言毕,一双凤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直直盯着伊晓,似要将她吞吃了一半。
  她只觉全身僵直,眼前突然一暗,十指轻握成拳,强行提醒自己要镇定,镇定。
  这冥君虽然俊美的很,却也不能让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嫁给他吧?
  更何况,她才与他相识不到一个时辰!
  甚至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怎么能够结婚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伊晓,你一定要镇定,冷静,不能露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什么大婚?君父?您倒是说话呀!女儿糊涂了。”
  伊晓瞪大了双眼瞅着离映天,她什么时候与这冥君有过婚约么?怎的清歌未与她说起呢?想着又回头瞥了一眼满脸诧异之色的清歌,好吧,看她这神情也懂了,她不知道。
  她那帅到掉渣渣的君父此刻竟也不敢看她,只是轻咳了一声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时间殿内众臣一片哗然,紧接着已有好事之人开始小声议论了。
  “这冥君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早有传言说他娶了好几房夫人了,君上怎会将公主许配给他呢?”
  “就是啊,唉!可惜了咱们公主万金之躯,竟要嫁去幽冥国那种阴冷酷寒之地,实在可惜啊!”
  “……”
  “肃静!众卿莫要议了,此乃寡人家事,不劳众卿费神了,都各自散了吧!”离映天面色一怔,语调清冷,不容抗拒。
  众人闻言都谢恩退去。
  殿中此刻只余离映天父女及冥君三人。
  三人皆沉默不语,兀自望向殿外,各有所思。
  此刻尚不到申时,殿外原本云朗风清,阳光和煦。
  却不知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刮得玉璃殿外正各自回家的大臣们衣诀纷飞,步履维艰。
  按理说,这些大臣都是跟随离映天多年的修仙之人,不敢说灵力如何高深,却也不至于行走于风中便显出如此姿态。
  伊晓此时正左顾右盼,并未注意到殿外如何,心里只想着如何脱身,一双明媚绿眸万般无辜的凝住她的君父离映天。
  可离映天的心思却全然没有在女儿的身上,而是剑眉微蹙,紧盯着殿外的那股狂风,负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眸中似有浓浓怒意。
  便在这时,冥君司卿然端着一副腻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上前一步,竟抬袖似要去牵伊晓的手,“公主切莫听信无知之人的闲言碎语,卿然从未娶亲,更莫说是好几房夫人了!”

☆、第十一回  走为上策(上)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铿锵有力,似有一股磁力叫人不能不信。
  “司卿然!你干嘛?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强迫别人和你结婚!我伊……离……凤梧可不是贪图美貌之人!再说了,我管你娶没娶过亲,又管你是不是真心!与我何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婚姻!你还是趁早回你的幽冥去吧……”伊晓一把甩开他的手,绿眸圆睁,怒气腾腾。
  若这世间有什么事是他离映天也会害怕的,那便是女儿的离去,他虽活了这几万年,却不过得了这一个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涅槃重生,万不能因一时口舌之快而再次失去她。
  “凤儿不可无礼!”离映天听她一股脑儿越说越过分,赶忙低声喝止了她,否则不知她还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女儿这次重生,不仅身子好了,便是连这脾性也变了许多,以往素来温和,便是受了委屈,亦不会似这般不知礼数。
  可如今,她这样鲜活的站在他面前,他已经该欢喜了,便是重生后有什么不一样,也不值一提了。她那双绿眸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小凤梧无疑。
  “你……小小赤炎公主怎可冒犯君上!”一直隐在冥君身后的一名玄衫男子突然冲上前来,手中利剑已指向伊晓,顿时殿内气氛跌至冰点。
  这一剑直吓得她浑身僵直,双腿微微发抖。
  离映天宽袖一甩,已不着痕迹的将她护至身后,拱手一揖,笑道:“尊使好身手!小女并非有意冒犯冥君,只是婚嫁之事,寡人尚未与她言明,还请冥君与尊使莫要恼怒!”
  擦,吓死了,吓死了。此刻伊晓紧挨着离映天,身子依旧有些发颤,这个玄衣人自哪里冒出来的啊?
  居然想杀我?什么破尊使!君父居然还对他礼让,真是不知所谓。
  只说,这司卿然自任冥君两千年来,头一回被人拒绝,且对方还是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一直带着笑意的脸竟也僵了一僵,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嘴角一邪,“呵呵!无碍,宿迁,不可放肆!公主随性爽朗,卿然初到赤炎国,不知赤炎礼数,唐突了佳人,实在不该。早就听闻,公主体弱,如此千万莫要置气!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听他这样说来,凤梧有些好奇,他居然没事?他堂堂冥君,被她这样一通数落,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脸皮果然够厚。
  伊晓趁势紧紧拽住离映天的衣襟,脑袋一偏,埋首在他怀中竟嘤嘤的哭出声来。
  离映天本就疼爱女儿,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健康平安。
  可如今冥君已找上门来,他又怎能言而无信呢?
  “凤儿乖,不许胡闹!此事为父自有主张。”轻轻将她自怀中推开来,略一抬袖,清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清歌,且送公主回去歇息。”
  伊晓一边俯身施礼,一边又硬挤了几滴眼泪,抬首时竟是一副娇弱无比的神情,完全没有了适才大声叱责司卿然时的威风。
  无意中撇到司卿然看她的眼神高深莫测,此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还是少惹为妙。
  “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说完,牵着清歌的手头也不抬,一路疾步而行出了玉璃殿往西而去。

☆、第十二回  走为上策(下)

  司卿然目送她远去的身影,眸子里突然划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冥君莫急!寡人答应过冥君之事绝不会食言。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且请冥君与尊使前往晨宣殿歇息,一切待明日再作打算如何?”离映天话音刚落,殿外已进来四名玄服侍女,个个姿色出众,眼眸灵动,顾盼生姿。
  “你等今夜好生替寡人招呼冥君与尊使,不可怠慢。”
  “是!”
  夜色初临,白日里尚且热闹的神澈宫,此间陷入一片沉寂。
  水月阁内,伊晓双手抱于胸前,愁眉不展,来回踱步。
  伊晓啊伊晓!你怎么这么悲催呢!莫名其妙来到这赤炎国也就罢了,原本以为做个公主能吃香的喝辣的,谁能想居然才当了两天公主就要被迫与个陌生男人结婚!
  简直欲哭无泪,虽说那司卿然是个美男子,可是……唉,自己除了知道他叫什么,其他可是一无所知。
  真的就要将这大好年华埋没在那幽冥国?
  回想自己在海城时,年少时只顾着学习,没机会早恋。毕业后又忙着工作挣钱养家,还要照顾养母,根本没心思恋爱。
  如今却就要这样走进婚姻的围城?
  不!绝不!伊晓,你是新时代的职业女性,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政治婚姻!一定有办法的,大不了不做公主了。
  想到这里,伊晓已下了决心,离开这里,离开赤炎国。
  所幸,晚间回来时,已将这神澈宫的地图从清歌嘴里套了出来。否则这偌大的宫殿以她平日认路的本领,怕是走到明日也找不到出口的。
  说走就走,想想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不过将发髻随意束起,发簪首饰一律免掉,再带上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够了。
  对了,还须带上几株纤尘草以备不时之需,不然去了外面,可要做流浪乞儿了。
  如此,简装上阵,正要开门离去,却见清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从门外进来。
  “公主,您千万不能别想着扔下清歌一个人跑掉!清歌自小跟着公主,绝不能离开公主半步的!”清歌一面说着,一面竟拂袖抹开眼泪了。
  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贸然跑出去只怕有些冒险。
  不想,清歌居然这么讲义气,连行李都打包好了。
  只是看她这一身装扮,着实有些繁琐,还有身后的包袱,只怕是把全副家当都装上了吧?
  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时辰尚早,若想偷跑出宫,还需天色再暗些更合适。
  想着,便吩咐清歌,道:“你将没用的东西都拿出来,咱们这是离家出走,可不是出门旅游,你带这么多东西,太不方便了。”
  清歌大约没听懂她的意思,依旧被抱着大包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是似乎反应过来公主这是愿意带着自己一起出走了。
  于是,泪痕未干的脸上瞬间有盈满笑意。
  任由着伊晓上前,将她包袱中的琐碎物件,一一翻腾出来,都扔在了一旁。
  只挑了两件轻便的长裙,还有她攒了许久的纤尘草一并带上。

☆、第十三回 深夜迷路

  伊晓听着远处更声响过,已是亥时。
  照着清歌之前所言,此刻除却那些巡视的侍卫们,宫中其他人等都该预备安歇了。
  “走吧!轻点!若惊动了旁人,可就走不成了。”伊晓将包袱绑在肩上,牵过清歌的手,轻轻推开了那道旋木金门。
  二人一路蹑手蹑脚,摸黑往宫门口行去。
  一路上倒也顺利,竟一个巡视的侍卫也不曾碰到,夜风轻柔地吹拂着她们的裙角,远处偶有两声夜莺低鸣入耳。
  清歌忽地放慢了脚步,对伊晓低声说道:“公主,今夜宫里出奇的静。清歌有些害怕……”
  “别怕!时辰晚了,他们都入睡了。安静些很正常。”伊晓嘴上安慰着清歌,但心里也微微有些颤栗。
  毕竟,这个世界太过陌生。
  深夜时分,走在看不清方向的神澈宫里,是有些底虚的。
  两人在黑夜中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也找不到出宫的路。
  耳畔传来的低沉更声,提醒着她们,此刻已近丑时。
  她开始怀疑是否清歌记错了路,神澈宫虽大,但依清歌所言,从她居住的水月阁往南行径三处殿宇,再往东走最多半个时辰便能看到永乐门了。
  但如今,别说是永乐门了,就连清歌所说的三处殿宇也未曾见到。
  她们出了水月阁后,确然一路往南走的没错呀。
  “清歌,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开始咱们就走错了呀?”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清歌的认路本领,估计与她不相上下的差。
  闻言,清歌眉心一皱,借着长廊下微弱的宫灯,看向前方。
  “公主,您别急。这永乐门清歌走过无数次了,分明就是这里没错,可为何今夜竟寻不到宫门的位置了呢?”清歌抬手轻挠着额头,有些想不明白。
  她这话一落,伊晓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仰首望着微弱的星光,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鬼打墙,你听过没?”伊晓低声问了一句。
  清歌抬手挠了挠额角,旋即皱眉,摇头道:“清歌愚笨,不明白公主所言。”
  “大概就是可能我们的行动被旁人发觉了,中了别人的陷阱,所以总是绕圈子,找不到出口。”伊晓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思,觉得她们如今站的这处园子,似乎白日里去玉璃殿赴宴时,曾路过此地。
  就在她站在廊柱下,想抬手探下高悬的宫灯,好好望一望此处时,却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因是半夜,她与清歌又皆走了半晌的路,有些疲累,此间听得这笑声后,瞬间便被吓得哆嗦的抱成一团。
  “啊!有鬼!”
  “鬼啊!”
  她二人的连声尖叫,直惊得园子里梧桐树上打瞌睡的夜莺都掉下来几只,此间正扑闪着翅膀飞向夜色深处。
  可诡异的很,她们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动宫中的侍卫,只是梧桐树下似乎站了个人。
  伊晓将扑在她肩头瑟缩不已的清歌轻轻扶起,示意她先凭栏坐着歇息片刻,自己提着裙角走下台阶,冲着树下看不真切的人影,低声喝道:“什么人?半夜在此扮鬼吓人?”

☆、第十四回 冤家路窄

  大约适才的笑声着实骇人,伊晓问话时,气势虽端的很足,但心里其实胆怯的很。
  生怕那人回过身来,是张阴森可怖的面孔。
  可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长廊下的宫灯忽地一亮,园子里顿时亮若白昼,突然的明亮让她有些不适,脚步略微踉跄,已觉冷香扑面而来。
  不等她抬头去看,已听得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不知是公主凤驾,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海涵!”
  伊晓蓦然抬首,眼前站着的黑袍男子,银发随风飘舞,一双细长丹凤眼半眯着,好似刚睡醒一般,慵懒迷魅,比起今日玉璃殿中的俊朗邪魅来,又添几分风情。
  大约是盯着他看的时间有些久了,就连一旁廊柱下的清歌什么时候跑到身边向他施礼,她都不知。
  “清歌见过冥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伊晓觉得面颊有些微微发烫,下颌一收,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扫向别处,故作镇定的道:“冥君好兴致,夜半三更不睡觉,却在这里扮鬼笑!”
  语落,又觉得有些欠妥,如今仔细一瞧,却见对面一幢三层阁楼,楼阁中央的牌匾上端正的写着“晨宣殿”三个大字。
  “晨……”伊晓捂嘴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这里分明是君父安排给冥君的寝殿,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大半夜带着贴身侍女这等打扮,跑到人家殿中,还对他兴师问罪,思来想去顿觉理亏。
  可话都出口了,遑论如何不妥,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她是绝不会嫁给他的,他也休想以今夜之事要挟于她。
  这么想着,便冲清歌使了个眼色,道:“走吧,清歌。本公主乏了,今夜的锻炼就到此结束吧!”
  清歌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明白她说的锻炼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她预备强行拖着清歌离开时,冥君终于睁开了他那双慵懒的眸子,笑望着她,道:“公主既乏了,不如由卿然代劳,送公主一程可好?”
  他的好意在她眼里,全然都是虚情假意,虽然不知道君父为何会匆匆应下她与他的婚事,但终归她并非是真正的离凤梧,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终身交代给旁人。
  是以,就在清歌听话的将手上的包袱递到了司卿然手中时,她二话不说,便一把抢了回去,顺便扔下一句,“神澈宫的路,本公主熟的很,就不必冥君代劳了!已是深夜,冥君还是早些安寝吧!”
  言罢,转身便往外走了。
  清歌见公主走远,急忙冲冥君尴尬一笑,疾步跟了上去。
  待她二人走远,司卿然的目光扫过长廊上方的牌匾,三个烫金大字高悬其上,正是伊晓与清歌遍寻不见的“永乐门”。
  原先的长廊也慢慢没入云雾中,却有一座雄伟的深褐色宫门毅然耸立眼前。
  再看黑袍银发的冥君司卿然,此间却是唇角一扬,扯出一抹无声的笑,魅长的眼底竟是戏谑之态。

☆、第十五回 食不知味

  白日在玉璃殿中,他向离映天提出婚事时,便已瞧出她的不悦,却没想到她会想着连夜出逃,只为了躲避与他成婚。
  先前在碧清园中散步时,已发现她二人鬼鬼祟祟,往永乐门来,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待看清她们果真是要离宫时,他心里便生了戏耍她的心思,于是施术将这永乐门稍微变幻了一般,而后便躲在那可梧桐树上,看着她主仆二人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围着永乐门不停的转圈。
  直到自己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惊到了她们,这才不得已显出身形来。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伊晓与清歌回到水月阁时,已近寅时,天色依旧暗沉,微风拂过面颊时,略觉清凉。
  未免旁人起疑,清歌将她送进屋后,便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只等着卯时三刻晨钟敲响,她再起身为新一天的工作做准备。
  伊晓实在是累的够呛,原本前日醒来时,就浑身酸疼,昨日又在玉璃殿中应承了半日,再加上走了这大半夜的路,此间只怕是脚都走肿了。
  是以,才一进屋,已飞奔向床榻,抱着锦被,不消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将近午时,清歌担心她的身子,硬将她摇醒,唤她吃些东西,可她依旧是晕头转向的,三言两语将清歌打发了出去,仍旧蒙头就睡。
  临近黄昏时刻,离映天打发了人过来请她前去轩云阁中用晚膳,她知道推拒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终归是这一天没有白睡,当她出现在轩云阁中,离映天瞧着她气色看起来,愈发比昨日好些。
  她原以为就是她们父女二人一同用膳,不想才与君父行礼,尚未入席就坐,便听门外侍人传话,说是冥君到了。
  伊晓的脸色瞬间一白,一旁侍奉的清歌也有些紧张,离映天因昨日她当面拒婚之事,只以为她此刻心里仍旧别扭,故而才会如此。
  便也没有多想,只吩咐侍人,好生侍奉冥君。
  话才落音,司卿然已大步走了进来,仍旧是黑袍银发,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扫过伊晓主仆后,便自拱手与离映天见礼。
  “卿然来迟,让君上久候了!”
  离映天微微一笑,示意他与伊晓入席。
  伊晓有些局促,席间,始终心不在焉,好几次离映天与她说话,她都答非所问。
  若不是清歌在旁提点,只怕昨夜之事早已露馅。
  睡了一日,本就腹中空空,可这一顿饭她着实没有吃在心上,身旁的清歌也为她担心。
  清歌自幼陪伴公主,知道她身子虽弱,性子却尤为倔强。
  此番君上为公主定下的婚事,公主不喜,只怕无人能劝得动她。
  昨夜未能成功出走,难保她不会再寻机会。
  反正不管如何,公主去哪儿,她就去哪儿。绝不能让公主一个人自外面受委屈。
  清歌不停地为她布菜,可她没有胃口,即便是山珍海味,亦是犹如嚼蜡。
  须臾后,实在坐不住了,便寻了个身子不适的理由,拉着清歌中途退席了。

☆、第十六回 舐犊情深(上)

  回到水月阁后,清歌又单独为她做了些清淡小菜,熬了一碗灵芝汤,生怕她还似往日一般羸弱,再因此事郁结在心里,生出病来。
  面对清歌的悉心照料,伊晓感动不已,终是道出了心里话,“清歌,我不想嫁给冥君,是否是不孝之举?”
  清歌微怔,递过汤碗,道:“公主多虑了,君上膝下唯公主一女,这些年来如珍似宝,公主若当真不喜冥君,何不试着与君上好好说说。或许此事尚有回旋余地。”
  清歌的话,不无道理。
  伊晓听她一说,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胃口也好了些,喝了灵芝汤后,又吃了几样小菜。
  待清歌收拾碗筷离开后,她撑着额角坐在窗下,想着如何才能让离映天答应她,不这么着急将她婚配与人时,旋木金门蓦然开启。
  离映天一袭暗色锦服飘然而至,身后无一人随侍。
  伊晓连忙起身上前,提着裙角,正要施礼,却被离映天伸手拦住了。
  “凤儿,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君父传御医过来看看?”离映天语带担忧,眉宇紧蹙,牵着她的手临窗坐下。
  她将将坐下,却又突然俯身跪下,低声哀求:“求君父开恩,取消这桩婚事!女儿还小,不想离开君父,离开赤炎!”
  闻言,离映天突然一挥衣袖,旋木金门蓦然紧闭。
  沉沉叹息之后,才伸手将她扶起,道:“凤儿,此事都怪君父鲁莽,你万不可生君父的气!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瞒着你了。”覆上她细长的手,“凤儿体弱,当日莫名殁了,却不曾浴火,眼看已要魂归幽冥,为父实在痛心不舍,只得亲往幽冥求冥君相助。不想冥君一口答应为父,定当让凤儿涅槃重生,却让为父许下诺言,若凤儿重生,定当许配他做幽冥君后!”
  伊晓见离映天说的泪眼婆娑,好不伤心。
  此时方才明了,原来他救女心切,不惜以女儿婚姻作为交易,只求她能重生。
  这样想来,实在悲凉。
  “君父……可我并非……”她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眼前的这个帅哥老爸,虽不过与他相处两日,却不知为何,自己对他有一种强烈的依赖感,不愿让他如此伤心难过。
  或许与她自小失去父爱,如今突然有父亲疼爱,便倍感珍贵吧。
  想这离映天着实可怜,痛失爱妻之后只有一女相伴,想必这九百年来父女感情甚浓。
  “如今凤儿重生不过三日,那冥君已亲自登门提亲,为父着实不愿将凤儿一生的幸福就此交到那放荡不羁的冥君手中,如今唯有这一条路可行。凤儿你听仔细了……”他说话的声音虽小,听在她耳中却如惊天雷鸣,震入肺腑。
  离映天果真疼惜凤梧,竟愿意助她离开赤炎国,送她渡过幽冥河,往人间碧水去。
  可她若就此离开,那冥君如何会轻易罢休,到时君父与赤炎百姓岂不危矣。

☆、第十七回 舐犊情深(下)

  虽然她并非真正的凤梧公主,但毕竟与他做了几日父女,也算有缘,如今怎能袖手而行,只顾自己逃命而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呢。
  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君父,不可。女儿虽不愿这样嫁给冥君,却也不能因此连累君父与我赤炎的无辜百姓。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应付此事!”
  离映天见她如此知晓大义,疼惜百姓,更加心酸不已,“凤儿不必担忧这些,只管听为父安排。那冥君明日再来提亲,为父自有办法打发他走。定不会让他发觉此中有异。”
  伊晓想起昨夜在永乐门附近,与冥君的离奇偶遇,她就有些心悸,总感觉那司卿然在暗中偷窥自己的行踪。
  若当真是如此,离映天之举定然行不通。
  想着,仍旧不肯点头答应。
  离映天轻叹一声,宽袖一摆,只见一名身着淡粉色罗衫裙的女子忽地凭空出现在她跟前,吓得她赶忙躲到离映天身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还不忘厉声喝道:“谁?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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