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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十六)-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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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的话还在继续,“我始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和我是可以互通的,我们的身体和灵魂着有必然的牵扯和关系,我们对于从前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记忆,哪怕如今身份处于敌对的两个国家,却也该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姐妹。可惜,你对我有误会,这个误会又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以至于你我二人弄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是造化弄人吧!”
她摆摆手,似无意再说下去,关于凤家之事,关于姚氏的事,这么多年她仁至义尽,从不觉得欠谁什么。很多话不是说了别人就会信的,除非亲眼所见。可姚氏已死,让这淳于灵去见谁呢?
“我把母亲葬在南界的大漠里,那是一处绿州旁,选了最好的一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那边把守着。”她告诉淳于灵,“当初母亲离世是在南界,天气炎热,根本没有可能运回大顺来,所以只能就地安葬。这件事情在南界人尽皆知,包括她跟凤瑾元和离之后又做夫妻,带着一个假的女儿到那头去冒充济安郡主一事。淳于灵,你若有心,我会秘密派人送你到南界去,你去打听打听,老百姓不会骗你。”
淳于灵眼一亮——“你会送我到南界去?”
“你想去?”
“我想!”她的眼泪哗哗地流,“如果这些日子我在茶馆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谢谢你曾经做出的一切。我想去南界,去看看母亲的坟墓,如果你没骗我,那么你就再为我做件事,让我留在南界陪着母亲吧!我不想再回宗隋,我一天都不想待在那个地方,那里没有我的亲人,那些我叫着父亲母亲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我想要我真正的亲人,求你。”
凤羽珩答应了淳于灵的请求,并且在留了淳于灵吃过一顿饭后,立即就安排人送她往南界去,同时也飞鹰传书于留在兰州的人,让那边做好接应。
送淳于灵走,一来让对方到南界去,把真相了解个清清楚楚,二来,也是凤羽珩的一个私心,正是她跟六皇子玄天风想出来的一个妙计。送走淳于灵,她就不信那步聪会不出现,这一次,他们要将残留在大顺的宗隋势力彻底消灭!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51章 还是斗不过这个女人

淳于灵走时,是凤羽珩亲自去送的,一辆普通的马车,暗里却跟了无数暗卫,以确保淳于灵这一路的安全。
凤羽珩保护淳于灵的心是真诚的,但想要引出步聪来的心也是真诚的。就在她们的四周,六皇子玄天风亦布下大量人马,准备一举将宗隋势力截获。
淳于灵此时此刻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急切地想要到南界去,想要看看姚氏的墓,好像只有到了那座墓前才能够找得到她与从前那个真正的自己之间的联系。可是另一方面她也惦念步聪,一日夫妻百日恩,至少对于这场婚姻来说,步聪是忠诚的,待她也是好的,而且她还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步家的人曾到凤府来提前,就是因为小小的步聪看上了她,执意要娶她为妻,哪怕她跟九皇子之间已经有了婚约,步聪还是那样执着。
她问凤羽珩:“如果有一天大顺跟宗隋大规模开战,如果我的夫君落到你的手里,你……可以饶他一命吗?”
凤羽珩笑着告诉她:“两军交战,岂容我一个女子说了算的?这一次我不上战场,所以男人们的事我管不着。你听我说,在过去与现在之间,你最终只能有一个选择,选择过去,你就到南界去,了解真相之后替母亲守陵,在南界过你的新生活,我定会保你一世平安。你若选择现在,就忘掉你曾经的身份,一心一意去做淳于家的大小姐,去做步聪的妻子。关于曾经过往,决不能再提半句,因为你一旦提了,毁掉的将不只是我,还有你自己,以及步聪,还有淳于家所有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淳于灵苦笑摇头,“我选过去,我一定选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只为过去而活着,只有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才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根本,没有了过去,我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她看向凤羽珩,淡淡地道:“至于步聪,你若愿意再帮我一次,那就放他一回吧!你若不愿意,那也没事,毕竟他活着也是为了步家,而不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宿命,我摆脱不了,他也摆脱不了。”
淳于灵和凤羽珩二人,一个坐在马车里,一个骑在马匹上,淳于灵掀着车窗帘子与凤羽珩说话,面上依然是淡淡的,与很多年前凤家二女儿一模一样。她说:“新生的凤羽珩,再见了,我也许再也不会回来,请你一定照顾好子睿,那是我心中唯一的牵挂。还有,谢谢你让凤家陨落,谢谢你让姚家回来,我走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她放下帘子,对马车说:“走吧!咱们脚程尽量快一些。”
凤羽珩目送着马车远去,一抬手,后方随行暗中保护的暗卫也悄然跟上,一时间,原地就只剩下她一人,就连忘川黄泉都被她留在了府里。
眼看着淳于灵的马车越走越远,凤羽珩开了口,轻声呢喃,她说:“对不起,我决不能放过步聪了。我若再狠辣一些,就该连你也一并铲除,那样才能永绝后患。可惜我不能,我到底没有那样狠的心肠。到南界去好好生活吧!我能保你一世平安,衣食无忧,你若愿意,还可以在那边成婚生子。只是从今往后,宗隋的一切,大顺京都的一切都将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才是凤羽珩,唯一的凤羽珩。”
她说完,将目光从容收回,那颗恐惧了许久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癫狂的情绪已然不在,眼中再现清明,整个儿人锐利得就像是一只豹子。
但见她唇角微扬,头向着一方微微侧去,目光如刀,冷冷地朝着一个地方直瞪过去。随即冷哼,扬了声道:“躲在树后的小贼,还要窥视到几时?”话音落,手往缰绳上一撸,一个铁扣子被她撸了下来,就当做暗器直朝着那躲人的地方就打了过去。
凤羽珩打暗器并不怎么样,这一记铁扣子声势是有,准头儿可就没得看了,歪得那都不只是一点半点,引得贼人都不由得笑了开来。
“御王妃箭法百发百中,却没想到一手暗器使得这么寒碜。”有鸟儿惊鸣,闻声而起,一个身影利落地从树后闪现出来,几晃之下就到了凤羽珩的面前。两人五步间的距离,来人不是那步聪,又是谁?
“步聪,好久不见。”凤羽珩冲他挥了挥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改口道:“不对,也不是好久不见,前些日子不是还扮作一个蓝袍书生上街去吓唬我么!”
“恩。”步聪点头,很痛快地就应了,“当时似乎把御王妃吓得够呛呢!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当初那让你如此在意、差一点就把京城给翻了个底朝天的人和事,现在不怕了?”步聪看着凤羽珩,想在她眼中探出究竟,想在她眼中看出这种平静下隐藏着的恐慌。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女子似乎又恢复到很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有着迷一样的自信。看着看着,他几乎都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这段时日凤羽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像?
凤羽珩看着他,唇角挑起的笑意跟玄天冥几乎一模一样。这么些年过去了,两个人越过越有夫妻像,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挑唇的动作,简直像到了极致。她看着步聪,反问对方:“我应该害怕吗?我应该直到现在还要表现出被你的妖言吓得坐立难安夜不能眠的样子?步聪,别傻了,人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你觉得自己手握乾坤,结果呢?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出现在我的计划当中?乖乖地站到我的面前?步聪,你所谓的秘密,你所掌握的乾坤,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仅此而已。”
笑话吗?步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也现了一阵的恍惚。如果凤羽珩这段时日的表现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在这样一个时刻引他现身,哪怕他也在暗中做了部署,可是他的部署比起凤羽珩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大顺的人填都能把他们给填死,自己如今已经羊入虎口了。
危急之时,步聪反而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指向凤羽珩,大声道:“哪里来的鬼怪?占据了凤家二小姐的身体?”
凤羽珩笑着看他,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他反问步聪:“自己被大顺算计了多年,怎么,如今真相就要揭穿,却没有勇气面对了?”
步聪不解,“你个妖人鬼怪,巧舌如簧!”
“不。”凤羽珩摇摇头,“你只是不愿意面对真相罢了,只凭着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一番猜想,就付诸了行动,对宗隋的你的部下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步聪,从头到尾,你都错了。”
“我没错!”步聪大声道:“宗隋的淳于小姐才是真正的凤羽珩!而你,不过是一个侵入别人身体的鬼怪而已!”
“谁信呢?”凤羽珩放声大笑,“步聪,不如今天换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相,你听过之后再仔细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泛起笑来,把一个自己琢磨了五天的故事讲给步聪听,也讲给今日隐在暗处的所有人听。她说——“宗隋淳于将军府的大小姐淳于灵,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意外身死了,如今还活着的那个,不过是端木安国安插在宗隋的探子而已。她是端木安国的女儿,后来嫁给你,不过是端木安国想要借她之手将你控制住罢了。你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端木安国想要的结果:与大顺为敌、回到京城置我于死地、尽自己的力量帮着宗隋做事,这些全部都是他想要的结果。步聪,你最终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而端木安国最聪明就聪明在,他知道你少时曾向凤家提过亲,心中总是对我这个人有些执念的,你说,对吗?”
步聪瞬间就发了懵,心中原本认定的事实一下子就让凤羽珩给颠覆了。原先的鬼神论转而变成了阴谋论,虽然总觉得凤羽珩所说的一切都太过牵强,可一时间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对于这场阴谋的猜测也慢慢地变成了肯定。
是啊!哪来的什么鬼怪,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借尸还魂那样离谱之事。端木安国与大顺为敌,与凤羽珩有大仇恨,研究她都研究了多少年,自然是对凤羽珩的一切都十分了解。于是他制造出这番假象来,让自己也跳进他所设计的圈,一步一步地,通过一个假的淳于灵来牵止他,来让他越来越相信借尸还魂一说。于是他带着淳于灵回到大顺京城,从另外一个侧面给予凤羽珩致命的打击。这种打击几乎让凤羽珩崩溃,可是最终,却还是斗不过这个女人。
真正的淳于灵,早在多年前的坠马事件中死去了吧?又或者……不对!步聪一个激灵打起,不对不对!淳于灵坠马时,端木安国还没跟大顺翻脸,他还不认识凤羽珩,凤羽珩刚刚从西北回京,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她未显现出任何与众不同,怎么可能入了端木安国的眼?端木安国怎么可能从那时起就做足了这一场戏,给了假扮者一个跟凤家二女儿一样的回忆?
步聪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他看着凤羽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指向她,就想说这一切都是骗局!与端木安国无关,她就是个鬼怪!
可惜,这话他永远也说不出来了!凤羽珩手中一个黑色的奇怪物体已经在握,黑洞已经对向他的眉心,就在步聪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时,“砰”地一声响起,就在他双眉中间,猛地开了一个血窟窿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52章 不是家乡,是地狱

“我总要讲一个故事给其它在听着的人吧!”凤羽珩对着步聪那已经坠下马来的尸体呢喃地说,“虽然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步聪,你的生命若也有幸再重来一次,那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是敌是友,自有命运的一番评说。只是今生,你终得是我的手下败将。试图用那样的方法来将我击倒,而我凤羽珩竟险些着了你的道,这真是一生的耻辱。”
她说完,手一扬,道路两旁的林子里,六皇子玄天风立即吩咐手下人捉拿跟随步聪前来的宗隋余党。这些宗隋人里,有人忠坚,有人畏死,有人大声喊着:“端木大人有必胜的把握,你们大顺赢不了。”
也有人苦苦哀求:“我告诉你们宗隋在京城的据点,你们饶我一命。”
步聪死,有同谋叛变,步家的那处地宅很快就被找了出来,可惜,已然人去宅空,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桌上还没喝完的茶水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确曾有人居住过。
凤羽珩在敌人面前从来都不是多讲信用的人,什么说出据点就饶一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有宗隋人全部诛杀,甚至在诛杀之前还严刑逼问出宗隋的三皇子也到了京都一事。
可是再多的,这些个小兵也无从得知了,包括那三皇子去了哪里,长成什么样,他们一概摇头。因为三皇子跟俞千音一样,擅使易容之术,为了隐藏身份确保自身安全,他几乎每天就一个变化,以至于自己人都琢磨不透到底哪一张才是他真正的脸。
玄天风无奈地道:“看似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一切却也才刚刚开始。那失踪的三皇子是会逃离京城还是会继续留下来在暗里兴风作浪呢?”他看向凤羽珩,“不管是哪一点,你都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就在府里好好地待着,静等冥儿回来。待一切都解决,你跟冥儿就能过上好日子。冥儿曾说过,他若继皇帝位,六宫无妃。”
凤羽珩失笑,“可是他并不想当皇帝,我也不想当皇后,六哥受累,大顺就留给你吧!”
玄天风摇头,想就这个皇位的事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只化作一声叹息,只问了凤羽珩:“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她说:“我想去东界,留在府里等他回来对我来说太煎熬了。他总说不让我去不让我去,可是六哥你知道吗?这次出征跟以前不同,我总觉得会出事。”
“会出事吗?”玄天风一直强压在心头的担忧也匆匆而起,他又想到了老七,以那样的方式强行把主帅大任给换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他总觉得老七是去送死的呢?他看向凤羽珩,开口道:“如果真的会出事,我就不能让你去。”
“可是你拦不住我。”凤羽珩笑了起来,“六哥,放心吧!我不去才会出事,我去了,那事就不会出了,相信我。”
前几日,他还让她相信他,今日,却换了凤羽珩来让他相信。玄天风苦笑,“是啊,拦不住你。罢了,想去就去吧!总归你们几个我一个都拦不住。”
他是拦不住,次日清晨,凤羽珩就带着忘川和黄泉从御王府出发,一路往东而去。
她们没坐宫车,只套了辆普通的马车,却用了两匹最好的马来拉车。忘川有些担心地说:“要是班走在就好了。”
外头赶车的黄泉听了这话,立即开口道:“是不是没有班走在,心里没底?我就说不该让班走留在济安郡。”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黄泉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放心,没有班走在,你家小姐我来保护你。”
“小姐!”黄泉回过头来挑开车帘子大声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一路往东路太远了,更何况又是跟宗隋开战,万一路上遇到宗隋的伏兵,咱们……”
“咱们一样可以应服,相信我。”凤羽珩倚靠在车厢里,眼睛半睁半闭,“大不了给你们俩一人配一支枪,总之,别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全力赶路,尽可能早些到福州。不过也不能太快,咱们得跟在玄天冥的后头,一直跟在后头,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也过来了。”
“小姐。”忘川说了句公道话,“您觉得瞒得住吗?怕是咱们前脚出了御王府,后脚就已经有人把这消失往殿下那边传了。”
“是啊!”凤羽珩摇摇头,“到底是他的御王府,不是我的,所以哪怕我说了不许传消息他们还是会传。没关系,知道就知道,咱们不让他见到就行了,哪怕他上阵杀敌,咱们也是悄悄地从旁协助。总之,这一次不要在三军将士面前露面,我总不能让人家背地里说九皇子走到哪都带着个媳妇儿。我一个小女子,也没那个心思去抢军功。”
这边,凤羽珩三人才出京城,一路往东而去。另一头,封昭莲的脚程却已经走了大半,眼瞅着已经到了从京城往东去的第三个省府,再行半月就要到福州了。云萧说:“主子,咱们在前面的安州休整一下吧!属下要换两匹马,吃食上也要做些补给。”
封昭莲没什么意见,整了整衣袍,手中折扇摇起,换了男装的他虽然看起来依然阴柔,可至少行动起来方便了不少,目标也不会太大。“东边儿比京城暖合些,可怎么也下雪呢?”他一边说一边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云萧你说,咱们到安州之前这雪能下多大?”
“下不了多大。”云萧说,“东边没有大雪,最多薄薄的一层,下的时候雪片纷飞,可惜落地之后站不住,很快就化了。”
“是啊!很快就化了,根本没有个下雪的样子。”封昭莲靠回车厢里,懒得再往外去看。“哪里的雪都不如千周,千周的雪才叫真的雪,那样的雪下起来才叫过瘾,那样的冷才冷得彻底。云萧,你说如果千周没有倒,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外头的人没有回答,只闻得马鞭甩起,“啪”地一声打在马背上,车子行得更快了。
“我问你呢!到是说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云萧冷冰冰地道:“没有如果。千周倒了就是倒了,难不成大顺还能把那片土地还回去?”
“是啊!不可能还回去的。”封昭莲自嘲地笑笑,“你说我是不是挺窝囊的?自己的国家亡了,我却跟敌人混在一起,与敌人为友,甚至还给了敌人那么多兵马,帮着敌人去开疆拓土……老祖宗们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上来掐死我。”
外头的人依然没有回答,就封昭莲自己在车厢里嘟囔:“云萧你就这点不好,太闷葫芦,一锥子都扎不出血来。”有的时候他真想要一个话唠精卫啊!封昭莲想,这漫漫旅途,就应该有个爱说爱笑的人陪着,那样才不至于寂寞。他伸出手来,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形虽好看,可是几处变了形再难恢复过来的地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跟他提醒着曾经遭受的一切。
寂寞吗?寂寞这种事他应该最习惯了才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被浸泡在各种药缸中,有的时候整整一年都看不到一个人,耳边只有药水浸泡身体时发出的咕噜声,他就靠着数那样的咕噜声才能挨过来,才不至于迷失和疯狂。那才叫寂寞,如今这又算什么呢?
封昭莲笑笑,到底都抵过去了呀!他对云萧说:“就算千周死而复生,我也讨厌那个地方。你说是不是那样的寒冷把人的心都给冻硬了?冻得变态了?以至于什么样的事都干得出来?据说阿珩手里有一种东西,叫做天雷,圆滚滚的一颗扔过去,能一下子炸开,死伤无数,房屋都能摧毁。如果千周那帮畜生还活着,那我就跟阿珩要上几颗,把他们统统都给炸死!”
封昭莲说这话时,面上是带着笑的,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般,一点都不正经。可是云萧知道,封昭莲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周复生,他一定会带着天雷再把那地方给炸平。因为对于封昭莲来说,那地方不是家乡,而是地狱。
这日天擦黑时,封昭莲的马车终于进了安州城。雪果然如云萧说得那样,虽然一直在下,可地上也不过薄薄一层,跟京城比都差远了,就更别提去比北界的大雪。可雪超薄路就越滑,这种程度的雪最是难行车,还不如下得厚重些,马踩起来也实在。
“主子,咱们再往城里走走,不要住在城门边上的客栈。”云萧十分谨慎,马车难行,一边要注意马蹄打滑,一边又要小心路上的行人。总算是走到了安州繁华的街道,两人寻了家看起来挺有些气派的客栈落了脚,马匹也交给店小二带到后院儿去喂了。云萧安排着封昭莲:“主子先上楼去休息,属下到附近转转。”
“有什么可转的。”封昭莲没听他的,自己到是走出了客栈大门,一扭身,冲着西边儿围了一群人的地方指了指——“你看,那处不就有热闹,咱们一起去看好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53章 云朵

云萧无奈,他不是去转热闹,他是去观察一下这周围的环境以确保封昭莲的安全好吗?怎么他这位主子的想法永远都不在点子上?
不过,那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聚集了那么多的百姓围观?
恍神的工夫,封昭莲已经朝着那处走了,云萧赶紧跟上,追上之后小声劝道:“主子千万小心,出门在外不比在大顺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是什么热闹都得去凑的。”
“不碍,不过是有人在卖奴隶而已。”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那处热闹的地方,封昭莲接着几只大笼子对云萧说:“用铁笼子把奴隶装起来集中贩卖,这种事以前在千周不是常有么?没想到在大顺却稀奇得还能被人围观,这些人可真是没见过世面。”他摇摇手中折扇,虽然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有些不论不类,可就凭这副长像,也还是吸引了无数少女及少妇的目光。
云萧的眉心却紧紧皱起,面前这一幕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这只是巧合吗?在安州境内出现千周人惯用的卖奴隶的方法,只是巧合吗?他叫声对封昭莲说:“主子千万小心,属下总觉得此事不太寻常。”
封昭莲亦是一声冷哼,“是啊!很不寻常呢!此地临近福州,既然端木安国人已经在宗隋了,那么,很有可能是他把这种陋习带到了大顺东边来,这对大顺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云萧无奈地道:“属下是怕这些人是冲着主子来的。”
“不会。”封昭莲很有信心地摇了摇头,“我如今没权没势,手里也没有端木安国想要的宝图,他冲着我来干什么?如果真是非得冲着谁,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我。”他说着,目光望向来时的那条路,“你说,在我们身后,会不会还有什么人也往东边来了?会是谁呢?阿珩?”
两人正说着,身边也有百姓指着笼子里的那些孩子议论了起来,有人说:“作孽啊!现在的人伢子都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些个手段?居然把人关在铁笼子里!他们就算是奴隶,可也不是小兽啊!怎么能这样被关着?”
有人接话道:“唉!既为奴,哪里还有舒服日子过。你看那些个奴隶,还都是些孩子呢!这么冷的天儿也不说多给穿件衣裳,皮肉都露在外头,冻也要冻出毛病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有人用笼子关奴隶了吧?唉,这些孩子真是可怜。”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大了些,被那奴隶主听了去,那人一脸凶相大声冲着人群喝道:“要是有人可怜他们,就出银子买回家去,别没钱还在这儿指手画脚的。既然为奴,就由不得他们选择舒不舒服,有个笼子关着就算好了,你们没听说么?还有人用铁勾子把奴隶从这里串起来——”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脖子下锁骨处的地方,示意人们就是在这个地方穿进铁勾子。
人们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从骨头下面穿进去,那得多疼啊?所以说,宁愿贫穷,也不能为奴,哪怕到大宅子里当奴隶也是不行的,因为你的主子对你再好,你也无法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主人家出了事,又或是把你给卖了,你就会落到人伢子手里,下场与眼前这些孩子一般无二。
封昭莲看着笼子里的那些人,侧了头对云萧说:“都些十岁出头的小孩,还多半都是女孩儿。你说,会有人买吗?”
云萧摇头,“属下不知。”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主子还是回客栈休息吧!”
封昭莲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又自顾地道:“你看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儿,对,就是披着头发的那个,是不是很与众不同?”
云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可是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她明明很冷,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可是却并不像其它人那般哭闹,也不求着人们买下她,只是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一双拳头握得死死的,像是跟谁有仇。
啪!
人伢子一鞭甩上那女孩身上,大声道:“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别人都是怎么做的吗?还不跪下去给老子求人!求人买下你,老子可不想晚上还要供你们吃喝。”说完,他又冲着人群道:“别光站着看啊!谁想买奴隶的就上前来挑一挑,家里缺下人的这里有手脚麻利干活勤快的,您要是想养个清倌儿在府上,这里也有长相清秀肤白齿嫩的。总之一切应有尽有,想要什么样的人自己上前来挑挑看!”
这人一吆喝,很多只是看热闹却没钱买的百姓就无奈地摇摇头走了,剩下一些衣着富贵的到是有了几分兴趣,特别是有些浪荡公子模样的人,直奔着几个看起来十分清秀的小男孩儿就凑了过去。那人伢子一看就笑了起来,赶紧上前去招呼,不停地介绍着那些孩子有多适合被玩弄,有多适合被年轻的贵公子们养在后院儿。
封昭莲却是朝着那个吸引了他注意的小女孩儿走了过去,女孩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眼死盯着封昭莲,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封昭莲撇嘴摇头,“还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孩子,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地求我把你买下,好逃脱这只笼子吗?”
那女孩十分倔强,憋了半天竟是憋出来一句:“你买不买是你的事,我没必要求你。关在笼子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们不会让我饿死。”
“啧啧。”封昭莲扎扎嘴,“年纪不大,脾气到是不小。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等着,我去谈谈价钱,要是合适就买了,正好路上缺一个聊天解闷的。”
女孩子瞪圆了眼睛出言警告:“我不会陪人聊天,你买了我会后悔的。”
“没事没事。”封昭莲摆摆手就往人伢子那边走,“左右本公子钱多,不差买你的这一点儿。”
此时,那人伢子正在跟那几位贵公子讲价钱,四个小男孩儿能同时被卖出手可是把他给乐坏了,算计着可以便宜些,毕竟这算团购嘛!而封昭莲的到来就更是让他眉开眼笑了,“不瞒您说,那个小女孩是最不好卖的一个,小人这笼子里的人都换过三拨了,就那丫头一直没有被人成功购买,眼瞅着就要亏本砸手里,现在您问了价,那小人也不跟您要幌,五两,就五两,这是小人买她时出的价钱,这么长时间供她吃喝的钱就不跟您算了,您只要给小人五两银子,这人您立马就领走!”
五两对于封昭莲来说的确很便宜,他吩咐云萧给钱,很快地就把那小女孩从笼子里给领了出来。那人伢子还在旁嘱咐:“跟在主家身边,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总是一副倔哄哄的样子,知道吗?要懂得察言观色,要知道如何去哄主家高兴。只有主家高兴了你才有好日子过,不然再被卖一次,你我看也就只能卖到窑子里去了。”
小女孩子冷哼一声,用眼狠狠地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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