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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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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临盆在即,我又不在侧,需多唤些人来近前伺候才可!”
“哎,老公,你再这样我真会觉得压力好大!这还没生呢,你就紧张成这样。真要生的那天,我怕你直接晕倒在产房外!其实十个孕妇九个都会肿,等宝宝呱呱落地,自然会消。再说,一时上哪儿找人?咱们王府本来就不喜奢华,没什么冗员,外面的新人你放心吗?真的没有必要!有丫环,有医生,最重要我有你,就已足够!”
我见长恭仍然满面忧虑,也明白这样即便身在外,也难心安。于是再次拉着他的手放在肚皮上感受胎动。这段时间,我不断告诉他胎教的重要,每天都要他听听胎动,隔着肚皮跟宝宝说说话。
“想我沈兰陵,如此平凡,谁曾想,不但嫁个男神,马上又要生个小男神。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我由衷自赞道。
长恭终于笑了,“想不到兰陵如此执着,重男轻女不下斛律将军!”
“哎,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绝对不一样。”我摇摇肿涨的手指,“我只是想生个小肃肃,只要像你,其实男女都无所谓。可能我私心觉得男孩会更像你吧!”
“兰陵……”
“老公,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出门,哪怕每天上朝、练兵、巡营之类的……只要离开我视线的我都不喜欢!……但这次我非但没有丝毫埋怨阻拦,还积极为你出征准备,知道为什么吗?”
长恭柔声道:“兰陵希望我善待百姓,而非当真兵戎相见!”
“没错。所谓圣旨在我眼中从来不过一张纸而已,只要我想、我努力,没什么是不可能逆转的!但那些暴民不是乱臣贼子,只是一群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可怜百姓,不得不暴起反抗。只要有饱饭吃,有衣御寒,生活有保障,都有家有室的,谁想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历来朝代的更替,哪次不是因为暴政被推翻被替换的?”
长恭点头,“可惜陛下……乃至那些门阀大士始终不太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不是不懂,只是当贪字摆在眼前的时候,能让人忘乎所以,不顾一切!放眼满朝,我只相信你能真心体恤百姓,而不是乱用手中兵权,大举杀戮。与其围缫,不如肃贪安抚,远比镇压良民治本!……可我又怕你因此得罪朝中势力,引来不利的……麻烦,我……”
“本王不怕,兰陵亦勿需担忧。我有你,马上又有孩儿,自会为你们筹谋打算,做事拿捏分寸!”长恭沉稳道。
望着他的美眸,我说:“你对我好,我一直知道……不怕你笑话,有的时候幸福多到……多到让我不安,因为害怕失去而深深不安!兰陵王府的大门隔着两个世界。门外黑暗冰冷,百姓水深火热。而门内,你为我营造的温暖幸福又太多太好,我怕奢侈得遭天妒!所以想着分些出去,让门外的人也能多少感受一些世间的温暖,就像你对我的好,哪怕只有一点,只要人心不死,人生就有希望,而不是活得行尸走肉一般。而我也……也能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对我的好。……是不是……怀孕了,人也变傻了……其实我也知道单靠你我,不可能改变大世道……但我真的只是想……”
“别说了!”长恭轻捂我的嘴,怕我着急,“兰陵的心意,我懂!兰陵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必全力达之。”
感动之余,我只能不断点头。
“对了,你看!”我递过之前正在登记的账本,“此次咱们王府和西兰苑一起筹措了不少钱饷。这五万石粮草,已经准备妥当,明早随你大军一同奔赴灾区。另外两万石粮食,五日后跟上。……还有御寒的棉衣,那些门阀富族捐赠的旧衣,太过华丽,我请西兰苑中的妇人们一一改成适用的棉衣,又买了不少麻布棉絮制衣,算算也近三万件,你都带走,有了这些物资帮他们过冬,可解燃眉之急,也许……也许不用一个月你就能回来了!……等到明年开春……长恭,我想把王府闲置的田地以出借的方式,租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耕种,再以赊借的方式出钱让他们购置农具器械,等有了收获,按比例用钱或收成偿还,都行!好不好……还有……”
嘴巴又被轻轻被捂上,长恭说:“兰陵,这些事可否都交由我来处置?你是我妻子、孩儿的母亲,应该习惯依赖我,而不是处处坚强。我……我很心疼!”在我的薰陶下,长恭越来越会表达感情,“如今你只管安心待产,你们母子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好……我知道了!”我如何不能体谅他的担忧,放下纸笔,再次窝进他怀中。“今天谁也不准进来打扰,咱们好好说说话,你也跟宝宝交待两句,要他安心等你回来,你们父子很快就要见面了……还有,明天早上出发可不许哭鼻子哦!”
“好!”长恭莫不应允。
谁知第二天鼻子发酸、涕泪直下那个是我!自从北周皇宫逃出后,我还真没再与长恭分别,几乎每天都在一块儿。突然又要分离这么多天,很不适应,离仇别恨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别这样!”长恭只得反过头安慰我,“宋文扬不是说了孕妇心绪不能起伏过大,会有什么……产前抑郁。兰陵,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很快便会回来!”
我吸吸鼻子,点点头,“要不是挺着个球,我肯定陪你一起去。”
长恭眼中和我一样流露不舍还有……伤感。我怕他人前失了威仪,微微推开搀扶的丫环……有些站立不稳,但我坚持取过披风和鬼面,亲自为长恭一一戴上。“千万小心,好好保重,做任何事之前,想想我和宝宝在家等你。不见你回来,我就不生!”最后我用额头轻触他的鬼面。
“……知道了!”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简单承诺。
“启程!”阳士深大声传令,大军绝尘而去。而我在原地挥手良久,不愿离开。
最后元夕提醒:“风大,娘娘咱们回吧?着凉了,王会担心的!”
我点点头,任由丫环将我慢慢搀进大门。
谁知前脚才进来,后脚就看见高孝珩、高延宗各率家丁数名,搬了几车、一大堆东西进来。
“这是……”搬家?
高孝珩笑道:“老四不在,这兰陵王府的安危就交给咱们弟兄了。从今开始,我们会轮流驻守在此,直至老四回来。弟妹安心养胎待产便可。”
啊?“那你们……你们是要住在这儿吗?”
“可不是嘛!”高延宗接着道:“有咱们镇守在此,看何方宵小还敢觊觎。四嫂你就放心吧!”
“不……不用如此麻烦吧?!”我有些哭笑不得,“长恭虽然不在,但兰陵王府的护卫、暗卫一个都不少啊!再说了,谁会打我一个孕妇的主意?!这……男主人不在家,他的叔伯兄弟住进来,跟弟媳、嫂子共处同一屋檐下,传出去……有损两位王的清誉吧?”我好心建议道,谁知一下引来他俩双双侧目,很是诧异,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果然……”半晌,高孝珩才道:“兰陵,你一向见识非凡,胸襟广阔。可我不止一次发觉,每每涉及长恭之事,无论大小,你都会变成谨小慎微,甚至比寻常妇人还要……迂腐拘礼!”
有吗?……好像宋文扬也这么说过。
高延宗附和,“咱们可没什么清不清誉的,要不是四哥出发前千叮万嘱叫咱们来守着你,谁会放着如花美眷不顾,跑来受你嫌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四哥府上藏了什么绝世美人呢!”
我满头黑线,自知离绝世美人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我绝对算得上兰陵王府一宝!
“连老四都不介意,弟妹你何必如此拘紧!老四也是在意你,怕出意外。如果弟妹觉得不便,我们可唤家眷前来同住。”
“不用了,不用了!”开玩笑,看看这些家当……光是这两位爷,已经够麻烦了,家眷也来,那咱家可热闹了,我得找多少人伺候,到底谁照顾谁啊?“二哥、五弟能来,我自然欢迎之至。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下完全放心睡大头觉了。这个月,兰陵王府的安危就交给二哥、五弟了。元夕,赶紧腾出两间上房来,给广宁王和安德王入住!”
不管如何,心里暧暖的,长恭的心意,他连这些都考虑到了,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长恭出发后第三天,便有亲笔家书寄回报平安,为了方便我能阅读,他尽量用些简单的语句,并把每个字都写得很大……此后每隔两日,定时会有书信传回。无外乎告之行程一切安好,让我放心。每晚都要反复端看数遍,放在心窝,才能安然入眠。
不出所料,有了物资、有了朝廷代表的安抚,大军抵达后二日事态便得到控制。长恭当场斩了两个贪官,朝野为之哗然。听高孝珩说,朝堂上弹劾长恭之声颇高,但长恭的确深受百姓爱戴,不费一兵一卒,就为朝廷平息战乱,论功当赏,岂能乱罚功臣!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高纬也懂,只怕是心里越发忌惮长恭了……哎!自古忠义两难全,此时也顾不了许多,毕竟那么多条人命摆在那儿。
等到第二十八天,长恭的家书上说,事件已经全部平息,安顿好诸事,二日内必开拔返京,我开心地手舞足蹈,忙不迭将信仔细折好,压在枕头下。
抬头看到门外徘徊一上午的人影似乎还在,喊道,“二哥,是不是有事啊?进来说吧。”心情大好,我让怜心请高孝珩入厅小坐。
但高孝珩却有些坐立不安,难以启齿。
“什么事?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有没有看到老六?”高孝珩一开口就问高绍信。
我摇头。虽然知道高绍信有跟他们一起入府,美其名曰护卫,但大都还是在护卫郑娘,所以一直没见过面。
“那糟了!老六不见了。”高孝珩哀声叹气。
“他又不是小孩子,有手有脚的,出个门很正常!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我笑了,发现高孝珩愁眉苦脸的样子竟与长恭十分想像,都是为至亲烦恼。
“不是……我已数日不曾见到他。老六平日里再玩劣,或早或晚必向我报备。此番……连郑氏也不见了!”
郑娘也不见了?!我诧异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向怜心,怜心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是我让府里人别打扰你静养。起初也以为是小事,都知道老六钟情……那女子,带她出门散心,也属正常。只是……没想到两人一起没了踪影。弟妹,我知你心思敏捷,他二人会不会……会不会私奔了?”
“不可能!”我直接否决,“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虽然心有芥蒂,但从来没人真正反对他与郑娘来往不是吗?就连长恭都睁一眼闭一眼,从不过问,那他们有什么必要私奔?……郑娘大病初愈,那身体……出门散散心也就罢了……长途跋涉……根本受不住!天下之大,哪里能比兰陵王府、比他眼前更安全舒适!”
“那他们……老六功夫虽不如老四,但毕竟师出一脉,自保应当无虞……”
“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不败的绝世高手,是人都有弱点,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有人拿郑娘威胁他呢?”
“你是说他们……”
“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所有可能性而已。当务之急,只能加派人手先找到他们再说,就算寻仇……我想也会留下线索,不会这么快出京城。”
“好,老五一早已经出去打听了。我这就加派人手,扩大范围!”
第二天,高延宗火急火燎来报,“老六找到了!”
“人呢?”我向后张望,没发现有人跟随而来。
“后宫!老六出事了!”
“他们不是出门散心吗?怎么进的宫?”
“这……我也不知!”高延宗道:“今日宫里来报,说是老六酒后非礼调戏赵嫔,还打碎了御赐的夜明珠,被陛下撞个正着。盛怒之下交由太后处置,说是已经下旨明日午时处斩!”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总不可能是……刚刚吧?!”
“说是五日前,就是老六失踪第二日,原来进了宫,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奇怪吗?”
兄弟二人同时一愣。“既然消息从宫里来,肯定还有下文吧?”
高延宗点点头,“据一位老内侍说太后其实并不想处死老六,加上陆太姬也亦老六求情……但都无法劝服盛怒中的陛下撤回斩令,眼下唯有……唯有神医出面才可令陛下回转心意,陛下一直对神医仰慕有加,所以才……”说着说着他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绕到我身上来了。我低头看着滚圆的肚皮,坚决摇头:“现在哪也不能去。……长恭还有几天能带军返回?”
高孝珩道:“快则五日,慢则十日。”
我相信长恭必定归心似箭,于是对高延宗说:“派人呈禀,不,你亲自去说,我这两天身子不适,需休整五日后,定当亲自前往为高绍信求情,请陛下体谅,宽限时日!”既然冲着我来,高纬应该不会真心想要高绍信死。
但我错了,竖日一早收到的回信,竟是一小截血淋淋的断肢,令我反胃,高延宗和高孝珩也震惊不已。“他们竟然砍了老六的手?!!”
“不是,这是根脚趾骨,末梢神经……也是人体最痛之处,想必这几日高绍信被人虐待了……不管是不是真有圣旨这回事,如果我再不露面,高绍信肯定活不过今天午时,必死无疑!”
气氛一片凝重。
我对元夕说,“准备上好的饭菜,我跟两位王马上要用膳。”
“这是为何?”高孝珩和高孝宗疑惑不解。
“我想拜托两位至亲兄弟,待会儿入宫无论发生何事,请务必保住我、与腹中孩儿。这是长恭的血脉。”我微微欠欠身子。
“弟妹,快快请起。这是做甚?你当真决定入宫救老六?”两人同时伸手。
有的选吗?那可是长恭的同胞兄弟,也是何安妮的遗腹子,如果眼睁睁看着他死,袖手旁观,恐怕我和长恭这辈子都要背着包袱,难以释怀。
我只能点头。
“多谢四嫂不计前嫌,不顾安危搭救老六。不用你说,我们必定拼尽全力,也要护你周全!”高延宗和高孝珩深深一揖。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来谢去的浪费时间。我只怕此事不易善了,所以大家用饭吧,多吃点才有体力应对……”
皇城守卫果然将高孝珩、高延宗及一干护卫拦了下来,道:“陛下有旨,神医可进,他人未宣,请回!”
高延宗刚要骂人,被我拉住,淡淡道:“是我要他们随我而来近身保护的,如果他们不能入内,这宫我也不进了!”转身欲走。
“这……”守卫统领很是为难,欲言又止。
“这样吧,你让我们进去,有什么事,由我在陛下跟前一力担待,与你们无关。否则,因为你们的阻拦令陛下见不到我,有违圣意,你们吃罪得起吗?”
“不敢,神医,请。”统领想清楚了,一挥手,所有人让出大道,让我们通行。
“哼!”高延宗狠狠一甩袖。
“什么?”昭阳殿外,被人告之,高纬带领一众嫔妃去南郊打猎了。这就是对我的仰慕有加?等我救人?开什么玩笑?
“既然陛下无暇,那我改日再来拜见。咱们走!”此事分明有诈。
才出中门,就听,“神医留步,神医请留步,请留步……”一名白发斑斑的老太监追了出来。高延宗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捉住他的衣襟,怒道:“老东西,竟敢戏耍本王!讨打吗?”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安德王饶命……饶命,听老奴把话说完……”
高孝珩无奈拍了拍高延宗,高延宗这才放开老太监。
“神医、各位王,陛下也是一时兴起,临时决定出宫狩猎。虽不得空与神医相见,不过陛下临行前交待老奴了,只要神医大驾前来,就恕渔阳王无罪。且随咱家去天牢领人吧!”
“还敢戏弄我们?”高延宗根本不信,又要发飚。
“且慢,且慢,听老奴说完……此刻斛律将军也在天牢,正是奉旨等候神医前去领人!安德王不信老奴,还信不过斛律将军吗?”
斛律光?的确,此事处处透着可疑,但我信斛律光绝不会为难我们。毕竟已经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万一与希望擦肩而过,那真是抱憾终身。
“陛下的决定无人能左右,但如果一会儿再看不到斛律将军的话,咱们可再没什么好耐性……别怪安德王手辣啊!”我略带威胁道。
“是,是,不敢,不敢,神医且随老奴这边行!”
我提起精神,迈步向前。
“沈兰陵,你们……都来了?!”斛律光看到我也很讶异。
“天牢在你辖下?”
斛律光点头,“正是。陛下口谕,说是你会来带走高绍信!”
“人呢?”我总觉得斛律光的神情有些迷糊,“赶紧带我们去看看!”
斛律光将我们带进天牢最深处,终于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躺在干草上,要不是高孝珩认出,我真不敢相信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高孝珩和高延宗连忙带人上前松绑解救,随行还有一名医工。
“斛律光,你竟然滥用私刑。就算高绍信真的犯错,还有国法可依,你怎么能……”
“沈兰陵,老夫向来不屑于此!实不相瞒,某也是今日刚刚接收他,放在此处,等你们前来。老夫虽痛恨犯法之人,但还不至于滥用私刑。尤其他乃名满天下之人的徒弟,某不信他会如此荒唐、犯下祸乱后宫之行!”
“你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刚刚收人,特意在这儿等我们来领人?”
斛律光点头,不安的气息在心中不断扩大。我问高孝珩:“他怎么样?没……死吧?”
高孝珩沉重道:“气息尚存,但伤的极重!”
“先带回去再做医治,此地不宜久留!”
高孝珩点头,深有同感。
斛律光命人抬进一副担架,众人将简单包扎后的高绍信放了上去。
斛律光亲自护送,一路无阻出了天牢,向宫门外走去。一路上非但无人阻拦,甚至连过问的人都没有……更加让我不安,不由加快脚步,却因肿脬,左右摇摆。
“四嫂……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怜心继续扶着我向前走不要停。一切似乎太过顺利……猛然惊见前方梁柱倒塌,挡住了去路。
老太监又及时道:“神医有所不知,前方宫殿正在修葺。请随老奴往这边走。”
我看看斛律光,只见他一点头,便不疑有它,改变方向。
越行越远……“站住!”斛律光突然喝道:“这是何地,为何以往我从未来过?”
我一惊,打量四周,好像一个简单的四合院,方方正正,只是空无一人,连一个路过的婢女和侍卫都没有。
老太监一言不发,待缓缓转过头,只见满面青黑,表情木然,一缕黑血顺着嘴角流下,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重重倒地不起。
所有人惊骇不已。
“大家小心!”斛律光惊呼,紧接着一阵剑弩如急雨般铺天盖掠来。三个男人,即刻将我围成桶状,打掉所有剑弩。再看高绍信,保护他的侍卫大多躲避不及,被射成了蜂窝!
“老六!”高延宗大喝一声,将高绍信捞起来,所有人退至墙边,戒备四周。
箭雨停止,四周诡异的宁静。
“咚……噜……嗦……”莫名的声音传来,令所有人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什么。突然有人喊道,“是墙,大家别靠墙,要倒了。”
一声巨响,身后的墙真的倒塌了,不过……还好情况并不严重,无人受伤。但更可怕在后面……地动!地在动……就像地震一样,越来越强烈!
因为无知,才害怕!所有人脸色剧变。
“轰”一声,地面裂开,躲避不及,人不断往下掉。
我大叫着抓住地缘,却撑不到两秒就掉了下去。绝望将我彻底包围,昏厥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宝宝……宝宝不能出事!
也许信仰的力量真的很大,再次清醒时,发现那么高摔下来,非但无明显疼痛,相反身下好像……好像很柔软。
借着透下的一点阳光,原来是高延宗那个肥硕的软垫子还有受伤的高绍信,全被我压昏了,宝宝才能无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兰陵,你们还好吗?”黑暗中传来斛律光的声音。
“没……没事,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某巡视皇宫多年,从不知此处机关。像是新设,有人故意为之。”
“哎,终究还是掉进陷井。就觉得这事蹊跷,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弟……妹,无碍吧?”
“还好!”
“那老五和老六呢?”高孝珩的声音很狼狈,气虚,应该受伤了!
“没事,只是昏了。有法子上去吗?”我问
“凭咱们的轻功,攀壁而上,不是大问题,只是弟妹你……”
“轰隆,轻隆……”高孝珩的话未说完,头顶又传来巨响,只见头上那个洞越来越小,亮光越来越少。
“不好,地面要合上了。不管了,你们能走的先走。上去再找人来救咱们!二哥,斛律光,别磨蹭了,赶快上去啊!”
“好,沈兰陵,你们且在此处稍候!某倒要看看谁敢在某眼皮下如此放肆害人,定教他不得善终!我这就去找陛下!”
斛律光提气向上一纵,却见高孝珩力不从心,口吐鲜血。又飞身下来,将高孝珩一同往上拉,凭着过人的勇猛,终于抵至洞口,再一提气,双双飞身跃出。我突然想到……大喊:“千万不能去凉风堂啊!斛律光,不万不能去,千万不……”
黑暗彻底将我笼罩,恐惧将我袭倒,我捧着肚子不断安慰:“没事没事,妈妈在,宝宝不要害怕。……怜心,怜心……”
☆、第 115 章
“娘娘……奴婢在此。您可还安好?!”一个细弱的声音终于清醒过来回应道。怜心没事,我微微安心。
“我没事,你不要害怕,会有人来救咱们的!”我嘴上如此安慰,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突然,无数支蜡烛好像一瞬间点燃凭空出现,照亮四周。
原来这是一间石室!有木架、铁链镣铐……应该都是刑具,难道这是刑房?怜心满身血痕擦伤跑到我身边,而高绍信和高延宗仍然昏迷不醒。
“咻咻咻……”几只冷箭飞来,将仅剩的几名苟延残喘的侍卫全部射死。顿时间石室内只剩四个活人。怜心吓的瑟瑟发抖,泪水涟涟,“娘娘……娘娘……”
“别怕,别怕,都是冲我来的,只要待在我身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不断安慰,然后冲着周围大声道:“出来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露面吗?柳萱!”
“轰”一声,四周落下铁栅栏,将我们牢牢围困。
“呵呵呵……”笑声伴着拍手声,一道人影由上缓缓而下,由暗渐明,意气风发地隔着铁栅栏道:“沈兰陵,你终于落入我手,任我摆步。看看这儿,是我专门为你所设,怎么样,还不错吧?就连当今皇帝都不知道,更别说高长恭了,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什么人能救你出去?!”
“难道你不知道斛律光和高孝珩已经去搬救兵了吗?”我镇定道。
“那又如何?你总说现代人的伎俩在古人面前是小儿科,不值一提。我就让你看看,我亲自为你设计的牢笼,是多么坚不可破。别说进来救人,恐怕连入口都找不到!你们都出不去了,斛律光和高孝珩也不会知道是何人所为,谁都……不会知道是我设计抓了你?!”
“你对我不满,有怨有恨,我都明白,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折磨高绍信,你不是对他心存愧疚、真心爱护的吗?”
“没错,何安妮的死是与我有关。我也真心想过要对他好,尽力弥补,可他怎么回报我的?他把我的儿子害成什么样了?……刚刚没让人放箭将他射死已经仁至义尽!”
“他把骆婆提怎么了?不就打了一顿?你儿子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不该打吗?这要放在我们那儿,要吃官司坐牢的,打他一顿算便宜了。我还花钱给他治伤,你还想怎么样?”
“只是打了一顿?你说的好轻巧,他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跟他妈一样,只会颐指气使,乱发脾气。凭什么别人都得众星捧月地围着他们,受他们的气?”
“人都已经不在这么久了,想不到你心中的怨气还没散啊。跟个死人置气……就凭这点胸襟气量,你还想母仪天下?我告诉你,这次你还真就错怪高绍信了,他没有冲动乱使性子,骆婆提的确欠揍!”
“闭嘴!沈兰陵,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口口声声要我尊重法治,那我儿子被关在兰陵王府、被执行私刑的时候,你的正义跑哪儿去了?假仁假义!我儿子、骆家就因为你们,不可能再有后了!”
震惊两秒,我笑了,“果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柳萱,你还不知错悔改吗?如果不是你放纵儿子伤害郑娘,如今你已是三代同堂。是你们亲手绝了自己的后路。当日我检查过骆婆提的伤势,虽重但都是皮外伤,不足以伤本。无后……是你们平日素行不端、枉顾人命的报应。”
“报应?沈兰陵,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的手上就没沾染过人命?洛阳之战,陈国对峙、周国兵变……多少人因你而死?凭什么你能置身事外,尽享尊荣?跟我说报应,那就先把欠我儿子的还来!”怨毒的目光慢慢移到我肚子上。她想干什么?我心中恐惧,却一点不敢让她看出。
我尽量云淡风轻道:“柳萱,你觉得即便到了今天这步,我有怕过吗?”
柳萱微微一愣,我又问:“还记得上次皇宫相见,我直呼弘德夫人为穆夫人,你觉得是巧合吗?”
“弘德夫人贤名远播,你知道她姓氏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我径直说下去:“穆邪利,小名黄花,后改舍利,其母亲名唤轻霄,原是穆子伦家中的一位婢女,私通生女穆黄花。后到侍中宋钦道家中当婢女。宋钦道伏诛,穆黄花入宫为奴,成为斛律皇后的婢女。不久,受到高纬的宠爱,初为弘德夫人,宫内称为舍利太监。公元570年生子高恒。公元572元十月,在高纬乳母陆令萱的帮助下,被立为皇后……怎么样,还想往下听吗?”
柳萱一脸震惊,交杂着惊喜、不敢置信……最后喃喃道:“原来……我真能扶她上后位!此事当真?!……沈兰陵,你怎么知道的?”
我扯起嘴角不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你……你知道历史?!”柳萱一指我,“我,不,陆令萱在历史上是不是很有名?”
“知晓还谈不上,你知道我是学的是医,并非历史。”我故意吊她胃口,“只不过……到底名牌大学毕业,知识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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