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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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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丫儿帮她拎裙角,准备热水,低头没说话。
含烟看一眼杨丫儿,再见顾皎一无所觉的样子,心下也是奇怪的。夫人处理庄子上的事情,算得上十分通透,许多时候都不得不感叹一声,比寻常男子强多了。可某些时候,她又确实懵懂无知。
她小声道,“夫人,人家不是那意思。”
“那什么意思?”顾皎问。
含烟脸有点红,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人是见你年轻和气,将军又得了大功劳,挣下许多的家业,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顾皎这才恍然,“想给将军送小老婆?”
粗俗!
杨丫儿‘呸’了一口,小声骂道,“那是王家的媳妇,很不讲究的。哪儿有吃着酒席就这样没脸没皮?就算夫人忙不过来要进人,也不该她操心。夫人就不该给她脸,居然还和她搭话。这事就该告诉海婆和老夫人,她们自有计较。”
“等等!什么我忙不过来?”顾皎瞪眼,“我忙得过来。”
告诉海婆和温夫人还是算了,只怕会搞得更复杂。
顾皎也没心情出去应付那些女人,洗手干净后到,“本来吃东西该是件高兴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很没意思了。爹要弄商会,也不要我去旁听,再呆下去很没意义。”
还是走吧,回家和将军耍子去。
“杨丫儿,你去前面给爹说一声,我要走了。”
杨丫儿点头,自去。
顾皎便在更衣间坐着休息,也不愿出去。她看着含烟收拾洗手的水盆,干净的布巾。小丫头因这半年掌了她的账本,和外院的账房先生们来往着,还要按月点算院子里的开销,逐渐沉稳起来。她进退有度,行动不快不慢,再加上天生丽质,顾皎也不免看得呆了。
若是男儿身,真是不愁老婆多。
这么说起来,李恒还真他娘是个不好色的。明明老婆家准备好的小老婆在眼前,他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反而嫌人家不是良家出生,要做小老婆,心不正。
含烟被看得有点发毛,收拾好东西后,有点儿缩手缩脚地站她后面去。相比院子里其它人,她的身份本就多了三分尴尬。刚才多嘴那一句,已经算是逾矩了。若海婆在,恐怕又是一阵斥责。
幸好杨丫儿回得快。
“老爷正在待客,便不来送了。”杨丫儿道,“夫人若想回,便回。”
她又拎出来一个包袱,“这是老爷给的,说之前小姐要,寻了许久才寻到。”
顾皎有些疑惑,接过来打开看,却是一些线装的书籍和文章。她眯眼看了会儿,居然看到许慎字样。
居然,真的将许慎的文章找来了?
她开心地不知如何是好,抱得紧紧地不撒手。
“走,回家。”
一行便分头行动,顾皎和含烟自从后院去夹道,到后门坐车;杨丫儿去宴席上递话,给夫人小姐们告罪,身体不舒服,得先回去休息了。
夹道有灯,但却十分阴暗,并不太看得清路。
含烟要帮顾皎拎包袱,顾皎却不肯。
“这是一位先生的文章,我回去得好好看。现在开心地不行,自己拎着也有精神。你不用帮我,我自己能行。”她一边说,一边和后门看守的小子说再见。
没成想,那小子盯着她看了一眼,突然道,“夫人,请留步。”
含烟便站到前面去挡住,“甚事?夫人要走,马车在外面等着呢,你有甚事?”
那小子连说不敢,看看前后,小声道,“请看那处。”
顾皎顺着小子的指点的方向,是后门正对的后巷。巷子里停了许多马车,好些家人和赶车坐在车架上闲聊,喝酒的,吃肉的,不一而足。因她要走,她的车已经挪到台阶下,开着门等着呢。只再旁边一点儿,却停了另一辆眼熟的车,此时车门半敞着,里面一盏灯照出一个修长的影子来。
李恒不会当真来接吧?
也顾不得黑,也顾不得脚下的台阶。
顾皎笑着,将包袱挽在胳膊上,拎了裙子边往对面小跑。
含烟见顾皎猛然跑起来,急了,又不敢大声叫唤,只得也跟着过去。
然刚跑到那马车上,便见敞开的门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将人给捞了上去。
含烟轻呼一声,刚要叫,便听得那个令人胆寒的男声道,“我带夫人走,你们自回去。”
她立刻闭嘴,僵着身体,眼睁睁看车门闭上,里面传来夫人轻笑的声音。
站了会儿,杨丫儿的声音传来,“将军对夫人真好。”
含烟转身,看了杨丫儿一眼,自去车上。
杨丫儿道,“你呀,也该有个打算。”
含烟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抱着膝盖缩在车角落,再不说话。
顾皎被李恒捞上车,还没坐稳,车便开动起来。
她挣扎着坐直了,便见李恒靠在车壁上,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车中挂了一个灯,灯光昏黄地落在他脸上,有种奇异的美感。特别是他选了一件银白色的衣衫,更显得美人如玉。
顾皎心脏砰砰跳,很是把持不住。
她笑眯着眼睛,“延之,你当真来了?”
李恒就着暗光看她一眼,“无事,随意出来走走。”
信他个鬼呀,随意走走是坐车?他那般爱马,应是骑马才对。
“这是什么?”他戳了戳她胳膊上的包袱。
“好东西,我爹给的。”
“甚么好东西?”
顾皎见他挺有兴趣,蹭过去道,“你之前不是说先生大才,师从许慎?我既不知许慎是谁,也没读过他的文章。你提起的时候,什么都不敢说,更何况要与先生斗?只好委托爹帮忙,看能不能找到许慎先生的文章拜读。你要不要看看,是真找着了,还是别人的伪著?”
便打开包袱,露出许多书页来。
李恒随意翻了翻,有眼熟的文章,也有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真假参半。他笑了笑,“怎不找我要?”
说起这个,顾皎就哀怨了。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感受马车在石头街面上浅浅的颠簸,“你那时候冷眉冷眼,对谁都没好话,怎么敢找你?只好自己日日琢磨,私下找爹娘帮忙。”
说完,她仰头看他,“我这算不算投其所好?”
“算。”
“那你开心吗?”
“也没什么开心的。”
“为何?”
“刻意逢迎,小人——”
“打住。”顾皎一点也不想听不好听的话,“延之,先生一定没教过你怎么和小娘子说话。”
李恒看着她两眼在灯火下闪闪,小嘴儿巴巴地讲歪理。他就知道,只要和她说话,道理总在她那边,也不知她脑中装的都是什么。他便只笑,“先生畏女如虎,一直不肯成亲,怎会知道如何与娘子说话?”
畏女如虎?当真没看出来。
“为何?”
李恒说不出来,便换了个话题,“许慎先生未出世,流落在外面的文章也十分散乱。岳父能找到这些,已是十分难得,可惜其中泰半是误传。你若当真想看,可去西府正院的书房,甲字号的书架上有七八个木头匣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了。”
顾皎转了转眼珠,“你们的军机重地,许我进去乱翻?”
李恒只一笑,全不当回事。顾皎便知,书房里并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如此说来,大肚瓶中装的堪舆图,也可看了?
真他娘不容易,来了大半年,才有机会看看地形地貌到底啥样。
顾皎胡思乱想着,不料车已停了下来。她以为是到了西府,推开车门便要下去,结果一阵透骨凉的江风吹来,又有马嘶嘶的声音。
她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是来校场后面了。
校场靠江,龙江乃是大河,上游诸多支流,有溪流汇聚的,有雪山化冻的。因此,即便到夏日,江水也凉得很。
再是夜晚,山影巍巍,银河西坠,似沉入山后面一般,只偶尔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飞舞。
“延之,作甚?”她问。
李恒没言语,首先下车,道,“你在此等我。”
说完,径直往里面走。
顾皎是有点怕的,特别是在广袤的环境里,又是夜晚,到处夏虫在鸣叫,山中不知多少野兽。虽然前面有个驾车的人,但总归不太安心。她只得坐在车中,就着灯光想翻一本书出来看,然那些恼人的虫子又来,手背上被叮咬了好几次。
李恒怎么还不来?他到底要作甚?
埋怨着,听得一点点碎马蹄的声音。
是李恒骑着白电来了,缓缓走到马车前,冲她伸出了手。
顾皎眨了眨眼,将手递给了他。
他抓着她手,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提上马。
夏日衣裙单薄,两人紧贴在一起,很有些汗渍渍的。她有点不太好意思,躲着车夫的方向,“延之,干嘛?这会儿好多虫子。”
李恒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抓着她的手收在马鬃上。他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不是抱怨好几次没教你骑马?本想这次回来教你,但明后日义兄他们恐要来,诸多人和事,十分繁杂,也抽不出时间。因此今天晚上让你先试试,看看到底能不能行。若是怕苦怕累怕痛,又怕虫子咬,便算了。”
顾皎有点愧疚,“我是那么没用——”
“不是没用,是娇。”他搂着她,“稍微用用力,稀碎了。”
第70章 圆房
骑马帅; 骑驴龊。
顾皎一直向往在马背上驰骋; 千辛万苦和驴子亲近; 也勉强学会了坐上驴背。
然而; 马和驴却完全的不同。
白电性情桀骜; 基本不理李恒之外的人。她能稳稳当当坐在它背上,也是因为李恒牵着缰绳,不许它反抗。因此; 当李恒下马后; 白电立刻不安地走动起来,惊得顾皎想叫而不能。
她在信中三番五次表达要夫唱妇随; 要陪着李恒行走天涯。可这时候; 她才晓得真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胳膊无力,拿不稳缰绳; 大腿夹不紧,腰更是挺不直。
当然; 她不想在李恒面前没形象; 所以很控制自己,没有鬼吼鬼叫。
可李恒站在白电身前; 嘴角勾着一点笑; 眼里含着一些戏谑。她就知道,自己的无力; 被看穿了。
“可能行?”他问。
“能。”顾皎其实已经在发抖了; 但还要逞强。
“那走两步试试。”李恒道。
顾皎看他一眼; 示弱道; “延之,你把白电拽紧了,千万别放手。”
“行。”
夜间的校场十分安静,伴着滔滔江水声,又有火把照亮。这本该是个浪漫的场景,毕竟要李恒这般人单为约会将此地清空,很不容易。然顾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体会浪漫的心,她只把全身崩得死紧,生怕一个倒栽葱摔下去。
李恒一掌拍在她腰上,“挺直了。”
她勉强地笑一下,挺直腰。
不想他又点了点她的大腿,“这儿也得用力。”
顾得了手,顾不到腰;控制了腰,腿又放松了。
李恒牵着走了几圈,安抚好白电后,便要尝试着松开缰绳,让她自行控制。
顾皎还是有点怕的,怯生生地看着他。
不想李恒却有些严格,道,“行路难啊。”
难,自然是难的,世上哪儿有不难的事?想她堂堂一个硕士高材生,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过得堪比文盲,能不难吗?
他又道,“你若当真学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车有奴仆,想去哪儿都是——”
“不是。”顾皎有点不满,“延之看不起我。”
“你说甚?”
“才刚学,你怎地说丧气话?”
李恒不解,“上马便知有无天赋。我学骑马,自个儿折腾了半天,便会了。”
顾皎无语地看他,那能一样吗?她很有些不服气道,“想不到延之居然是天赋派的,不承认努力比天资重要?”
他见她小样,道,“你可吃得苦?”
看吧,既不承认她天资,还认为她不能吃苦。可惜她天生便是不认输的人,谁要看轻了她,她偏要撑下去给人瞧瞧。她干脆地将衣裙捆绑起来,拆了头上那些碍事的拆换,整个人立刻清爽起来。
李恒笑了笑,帮她拿着那些累赘的玩意儿。
顾皎便上下马无数次,直折腾得满身臭汗,手脚酸软,最后大约是坐稳都艰难了。
李恒也不劝,就那般看着。
最后见她摇晃一下,这才伸手将她抱下马,“第一次练成这般,可以了。”
顾皎有点丢脸,一直到被送上车,趴了许久不说话。
她咬唇,半晌道,“总有一日,我要将整个河西,乃至天下的官道,全都修成三合土路面的。”
到时候,想骑马骑马,想坐车坐车,简直不要太美。
“好志气。”李恒见她蔫呆呆地,头发全沾在额头上,伸手给拨了拨,“只怕顾家的钱给你耗干了,也不能做到。”
“顾家算什么?”她皱了皱鼻子,“需得河西出全力,整个国土全动员,起码几十年的——”
李恒悠然地看着她,“你算了顾家不够,还要将河西做添头,竟连整个天下都要如了你的意?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顾皎横他一眼,装得倒是挺像的,谁不知他和魏先生存的便是谋天下的心?只要自己能保住一条狗命,待李恒登基之日,自己便是第一夫人。怎么说呢,第一夫人虽然不至于干涉朝政,但为民生出点力,还是可以的吧?
李恒见她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触动的何种心事,居然沉思起来。他想了片刻,敲了敲车壁,让让车夫驾车。
只须臾功夫,便抵达西府后门,自带顾皎入府不提。
顾皎下车不要人扶,自己走着回院子。因已是深夜,四面昏暗的,不太看得清楚路。她小心着走路,然隐约感觉到浑身的肌肉在痛了。她暗暗叫苦,必须要泡个热水澡,否则后面几日可有得痛。
李恒见她不太稳当的样子,伸手去牵她胳膊。她却让开,道,“将军小瞧我,我自己要争口气。”
“如何争气?逞强?”
顾皎不和他斗嘴,加快步伐往院子里走。
含烟开的院子门,行了礼后贴在门边不敢说话。
顾皎叫她找仆妇送热水来,自进屋去。屋中油灯全点亮了,杨丫儿正在规整当季的衣裳,见他们来家,赶紧走了。
她实在热得着急,也管不了身后的李恒,转到箱子间找干净的衣裳。脱了汗湿的外裳和肚兜儿,另换了轻薄的家居服,顺手将头发全拆了,编成一个大辫子绑在脑后。做完这一番,听见有仆妇来送热水去洗澡间,赶紧抱着寝衣出去,不想李恒却在边上看着。
她眨了眨眼,低头看自己身上新换的衣裳,这家伙都看见了?
“延之,你偷看我?”
李恒不知她脑子里装的啥,道,“来看你还站得稳不。”
“我说你小看人,你还不承认。骑个马而已,虽然很累,但不至于站不稳。”她往外走,“延之变了,从郡城回来,就开始看娘子不顺眼了。”
他失笑,跟着走出去,看她要如何。
李恒不回嘴,顾皎便当自己说中了,随手将寝衣放在屏风上,转头对他道,“我沐浴,你不许来看。”
他想了想,“你若是求我去扶你,如何?”
谁要求了?
李恒见她不口软的样子,当真转身,自去箱子间找衣服。
顾皎把人弄走,将屏风挪过去遮挡得严实些。她若是身体无恙,自然开心沐浴的时候勾|引一下,可等会儿肯定会肌肉酸痛,各种揉捏得不好看,何必呢?女人在男人面前,也是要面子的。
她搞定后,脱了衣裳,抬脚便要跨入其中。然这一高抬腿,才发现肌肉不听使唤,幸而抓稳了浴桶的边缘,才没摔倒下去。只好小心翼翼搬了小凳子来,才艰难地泡上热水。
舒服!
若是有个温泉池子,再来一个蒸汽浴的小房间,简直不要太美。
更美的是,再来一个擅长按摩的师傅,从头到脚将肌肉放松。
如此想想,温泉靠自然条件,没有便没有吧;可按摩的师傅,完全可以满足啊。柳丫儿劲儿大,让她去学。学好了,无事便按一按,快活似神仙。对了,还得让她学学面部按摩的手法,等年纪稍大些,需要保养的时候,一天按摩一小时,皮肤光滑赛过十六岁。
只一个,小丫头们长大了,总不能总院呆在院子里。或者放出去嫁人,或者做管家娘子,得重新再挑一波小丫头养起来。
如此想,含烟和杨丫儿的年纪,似乎可以谈婚事了?
未免又想起王家那个讨厌的媳妇,居然觊觎李恒来?
顾皎自己都还没吃到嘴,怎么可能让人。
晕乎乎地起身,擦净身体,穿上寝衣。往日几分钟变成完成的动作,硬是拖延了一刻钟。她到这会儿才明白,自我感知的身体好了,大约只是假象。因此,也顾不得收拾洗澡间,直接瘫到床上去。
李恒看了她一眼,她有些羞惭,直接用薄被子将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笑一声,又出去了。
然躺下,也并非就舒服了。肌肉还是胀胀地痛着,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可具体也说不上到底哪儿有问题。她翻身,打滚,平躺,又斜着睡,还是不对劲。
外面又是行动声,李恒没叫送水,居然就着她的洗澡水洗澡。
顾皎伸手去揉腰和腿,可越揉越不舒服。等到床踏板边走了人来,抬头,李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不强了,道,“延之,好痛。”
“不嘴硬了?”他问。
顾皎摇头,“怎么办?让柳丫儿来帮我揉揉?她力气大——”
李恒摇头,“乱揉没用的。”
“那怎么办?我今晚上不睡了?”
“睡出来些。”他道。
她挪了挪身体,他直接坐踏板上,双手便探入她的衣裳中。
顾皎乐了,“延之,你会捏呢?”
李恒不说话,会,有什么不会的?小时候骑马,自个儿折腾,累了病了,魏先生会照顾得妥帖了;稍长大些,上了战场,虽然有许多侍卫,但诸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请教先生和大夫,如何减轻疼痛和疲惫,还是有点儿心得。因此,他些微用些力,便听见顾皎的声音,又痛,又有些舒服。
小丫头说话软和,脾气还是倔的。
头回骑马便折腾许久,一点也不把肌肉酸痛当回事。结果呢?
愁眉苦脸,哼着叫着,这样那样都不舒坦。
稍微舒服点儿了,便开始指点上了。
“延之,这边儿。”她指着大腿。
他的手便过去了,确实皮下的肌肉绷得死紧,明显活动太少。而且她不会用力,导致内侧的皮肤有些磨伤了。他摇摇头,起身去外间,拿了一盒子药过来,给抹上。
她还是有良心的,闻见药味后,“延之,你真好。”
李恒瞥着她,“不求人呢?”
顾皎被问到脸上,有点害羞了。她半坐起来,配合他抹药,然药抹到一半,又不正经起来。她贴着他耳朵,亲亲他的脸,又要去拽他的衣裳。大约是他的寝衣过于松垮,直接滑到腰间去了。她吃吃地笑,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手在后背上乱摸。摸着摸着,便有些不对劲,停在肩胛骨那边不走。
“怎么了?”他问。
“你受伤了?这儿怎么有个新的疤?”她指腹去摸了摸,“是不是那箭伤?”
“没事,已经好了。”
她退开,瞪着他。
“我命硬,死不了。”
她便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样子。
李恒头回见她严肃又不开心的模样,将药丢去一边,“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顾皎的眼圈便红了,要哭不哭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好笑,打仗岂有不受伤的?他是将军,衣甲和武器都是上上等的,又有侍卫保护,一旦受伤也能及时送医。比起普通的兵士来,已经是万幸。
然顾皎显然不这般想,抱着他,头埋起来,居然真哭了。
李恒,有点僵。他抬起手,想拍拍她,安慰安慰,结果她猛然拽他,扯他的衣裳。又因力气小,扯不动,一边哭一边问,“你怎么不动动?”
他哭笑不得,“你要做甚?”
她却认真道,“外面打仗呢,今日活着,明日指不定就死了。咱们先把没办的事办了,免得后悔。你赶紧上床来,咱们要圆房。”
李恒没动。
她却有些挑衅地抬眼,“延之,你会不会?”
这就,有点不能忍了。
她简直是在找死。
第71章 娇气
顾皎知道自己有点作死; 但不作后悔。
李恒虽在书里登上大位了; 但毕竟还是会死的普通人。
她来; 也许已经引起诸多蝴蝶效应; 若他的命运也被改变了呢?
摸着那个凸出皮肤许多的伤口; 她才晓得自己的心也是会痛的。
那话,便冲口而出。
可刚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李恒是什么人呐?管着千军万马; 胆气和血气都潜在身体里。他虽然受伤了; 但精神状态很好,皮下的肌肉随时可以奋起。他听完那话; 眼神就变了; 沉默地看她那样儿,仿佛猎豹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顾皎有种被完全咬住的感觉,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 他直接将她扑倒。
两军对垒; 讲究战法。
前是叫阵,双方派出前锋; 一番口舌; 既要激怒对方,也要鼓动自家兵士的气氛。便找刁钻的角度; 鞭辟入里; 发人深省。因此; 前锋需得是经验老到的老手; 速战速决便显不出他的本事来。需得口头上挑剔着,引诱着,哄着鼓励着,令对方孤军深入,缠斗起来,方才酣畅淋漓。
顾皎自诩老手,应付得来这场面。
然而真实践上了,才知自个儿理论知识再丰富无用,还是需要对手的配合。
李恒嘴上是没大问题了,但真刀真枪却生疏得很。他明显晓得自己的缺点,生怕伤着她,便将她按在床头不许动,自己摸索着任意施为。然那个结构显然超出他想象之外,研究了许久,满头大汗也没弄得通透。
顾皎挣扎不能,忍着他粗鲁,脑子却乱转起来。若任他乱来,受苦的终究是自己;不如不要脸了,亲自教吧。
她便叫他放开自己的手,道,“我帮你。”
他复杂地看着她,眼神晦暗纠缠,最终,还是放了。
她冲他笑,捏着他的手。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弱得稍微用力便会折断,却毫不畏惧拿着另一只修长矫健的。
一通摸索,水泽丰沛。
她道,“这里,知道了吗?”
便当真,真刀真枪了。
唯一的感觉,痛。
顾皎眯眼,小口喘息着,眼里满是李恒不可思议的表情。
显然,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太大,少年人的世界被颠覆了。
他常识性地动作,极力想要忍耐,但没一会儿理智显然要败退了。
她有点儿着急,用力推了推他的胳膊。他低头亲了亲她,趁着最后关头撤退收兵,算是安全到岸。
顾皎松了口气,摸摸自家汗湿的额头,再摸摸他的额头,俩初哥完成任务一般。
李恒侧躺着,没说话,似在回味。
半晌,顾皎只一个字,“痛。”
他起身,去外间弄了热布巾来,拿在手中却有点儿羞怯。
顾皎趁机撒娇,“延之帮我,我动不了了。”
确实动不了,腰痛腿痛,里面也痛。
他当真帮她,全身弄得干净清爽。
待一切平息下来,李恒复又躺下。她便蹭过去,抱着他胳膊不放手。
“果真不会有喜?”他再次确认。
“十成十不好说,但机会应该很小。”顾皎胆儿肥,“我运气好,肯定没事。”
他侧头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好不好?”她问。
“好。”他答。
顾皎心满意足地笑了,身体缩得更紧,便要闭目睡觉。不料,他手落在她脸上拍了拍,居然翻身又起,压着她又动作起来。
毕竟是还没二十的年轻人,便如刚开了荤的野狼,不餍足是不会停的。
“延之,你——”慢点,小胳膊小腿,受不住的。
“皎皎。”他小声,“你乖乖儿的,别那么娇气。”
顾皎一点也不娇气,尽全部能力配合他。可她那身板,怎么跟得上他的节奏?没一会儿,腿脚彻底酸软,怎么也动不了了。她求饶,撒娇,耍混,然以前奏效的那些通通都不奏效了。
他就跟咬着肉的狗一般,没个够的。
同舍的妹子恋爱经验丰富,曾和她这个爱情困难户无私地分享过一些经验。纵观男人,从十八岁至八十岁,最好用的永远是年轻的。热情,单纯,体力好,发展空间巨大的,曾创下一夜用完两盒三个装的安全用具。
顾皎当时是不信的,书上都说了,一分钟算正常,一次是极限。
妹子嗤之以鼻,意味深长地告诉她,“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个男人,十八岁和三十八岁,也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顾皎深刻理解了,不一样之处到底在哪儿。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抽抽噎噎,“延之,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
李恒意犹未尽,揉着她的臀部,“你身体太差,体力不行。”
说完,又咬着她的耳朵,“不过,确实是胖些了。”
顾皎一睡不起,整夜都是些绯色的乱梦,唯一的相同处便都是被压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许多杂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闭眼,双手乱捞,抓着他的衣袖便不放。
李恒在她耳边轻声,“你睡,我让她们今日上午不吵你。”
说完,将衣袖给抽出去了。
她很有些不满,然,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有许多事忙,但午食会回来吃。”
这才有些满意,放开了他。
他起身,却没立刻走,在窗前站了许久。
她眼睛在眼皮下感觉到阴影,然身体实在太累,又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中天。
顾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伸懒腰,大腿和腰背的肌肉抽抽的痛。
她‘哎呦’出声,窗外便有了声音。
“夫人,可是醒了?”杨丫儿在问。
“醒了。”她道。
外间便有了行动,杨丫儿要进来伺候她穿衣梳头。
顾皎忙道,“别,别进来。”
杨丫儿在外面探头,“夫人昨晚上骑马去了?可是累着了?将军今晨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要打扰你。”
她翻身,就要坐起来,可那酸痛跟钉在身体里一般,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钝痛。她忙不迭道,“对,骑马了。很累,全身都在痛。你千万别进来,我自己揉一会儿。”
说是要揉一会儿,其实是收拾烂摊子。
床上被搅得一团糟糕,各种形迹可疑的痕迹,还有丢在旁边的湿巾子;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最可怕的是所谓初夜落红,是真的有。不过没传说中那般夸张,什么染红了半片手帕之类的,但确实沾染了几滴在床单和薄被上。
顾皎可不想这些东西被丫头看见,一个是难为情,二是过于隐私了。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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