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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依旧盛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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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几的匣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并蒂莲花荷包,把那帕子仔仔细细放进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后轻声问。
赤珠心里一紧,立即答:“回禀娘娘,今日是七月初十,距离下一次朝会还有五日。”
太后把那荷包放回桌上:“这日子倒是过得有些慢了。”
赤珠垂下眼,不敢多言。
就听太后又叹了口气:“可本宫又怕日子太快,早早红颜褪色,容颜不再。”
这话,也不过就在慈宁宫里随口说说。
太后寡居多年,要容颜又有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老妖婆眼看就要闹事,呵呵,朕还治不了你了。
皇后娘娘:敢问陛下怎么治?
陛下:首先,朕醒来以后……
陛下:唉。
第56章
等到了七月十二那日,李令姝早早便醒来。
最近她晚上总是睡不好,整夜翻来覆去的,白日自然就没什么精神。
不过往常要挂红前她也是如此,再加上夏日里炎热,李令姝便没怎么往心里去。
苏果领着四喜进了寝殿,伺候她洗漱更衣。
李令姝坐在妆镜前,忍不住打哈欠。
苏果微微皱眉:“娘娘,下回去乾元宫,还是叫王公公给您瞧瞧看,这些时候确实看起来憔悴许多。”
“本宫知道的,你就爱瞎操心。”李令姝道。
苏果只能心里叹气,手脚麻利低给她上好面油,又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凌云髻,这才算是打扮妥当。
反正是同其他宫妃游玩,她倒是不需要做多隆重的打扮,若是穿得太过正式,反而显得过分严肃,旁人见了反而要笑话。
李令姝不着急穿外衣,起身瞧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小腮红,自己出去做运动去也。
苏果见她不用自己伺候,赶紧吩咐四喜收拾好寝殿,自己则去偏殿准备早膳。
这会儿的寝殿里很是有些安静。
赫连荣臻半眯着眼睛,以顺不顺盯着四喜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阴暗,惯喜多想,总之这几日李令姝看起来精神不振,他就总觉得很是怪异。
南华殿的每一个人,他都不太放心,尤其是这位看起来胆小害羞的四喜。
人做坏事的时候是很紧张的,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心里发慌,只要她心虚,日常行为就会暴露出些许,有人的时候肯定不会显露出端倪,但若无人之时,可就会忍不住反复去查看。
这些日子四喜都没什么机会单独在殿中,今天恰好有这么个时机,若真是她对李令姝做了什么手脚,她一定会忍不住去看。
毕竟她年纪还小,看起来没怎么做过坏事。
所以赫连荣臻每天早上都故意装睡,就是为了等看着这三个宫人谁先露出马脚。
一开始四喜还挺老实。
赫连荣臻看她仔仔细细把罗汉床打扫一遍,又把昨夜用的鹅梨帐中香换掉,然后又用帕子擦拭了整个屋子的桌椅窗台,最后才去妆镜前认真收拾。
若是寻常人,估计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但赫连荣臻变成了鸟,鹦鹉的视野几乎是全方位的,他站在那不动,也能看到背后发生的事情,看东西就更容易看到细节处。
四喜都行为看似很正常。
她一直在殿中忙碌,也不偷懒,一直等到整个寝殿收拾得干干净净,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过去把隔窗再支开一些。
夏日的暖风习习涌入,跟屋内已经化成冰水的冷气卷成一团,吹散了屋里的烦闷和燥气。
赫连荣臻沉默地看着四喜捧着寝衣出了寝殿,微微眯起眼睛。
他发现,整个过程里,四喜都是下意识绕开装有冰山的冰鉴。
长信宫算是前朝的旧宫,虽大越开国后几经扩建,但整体形制都已经定好,除了正中央的几处宫殿宽敞大气,其余的宫室都有些逼仄狭窄。
若是宫里妃嫔人数少,东西六宫住起来也还得宜,若是人多,那夏日真是又闷又热,白日里便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难捱。
这种情况下,用来纳凉避暑的冰鉴便应运而生。
把冬日里早就存好的冰砖放进去,一整夜才会化去,徐徐冒出的冷气能让寝殿里凉快许多,人也不会那么燥热。
李令姝如今住在南华殿,虽然位置偏僻,宫殿也狭窄,但因前后都无遮挡,反而比东西六宫要凉快一些。
因此,李令姝用冰就不是很费,便是冰室那给的不足数,其实也是够用的。
这样一来,晨起之后,冰鉴中的冰水并不会积存很多,凉气也早就淡去,没有夜里那么足。
若是很凉,四喜不惯寒凉不碰也在理,但现在这冰鉴就跟个死物一般,为何四喜要特地绕开走?
赫连荣臻低下头,他跳下横木,一脚踹开鸟笼的门,扑腾着翅膀便飞了出去。
不过眨眼工夫,他就落在冰鉴上,站在上面从雕花的镂空缝隙往里面看。
之前苏果也念叨过,说是尚宫局冰室的管事黄门特地给送的玉泉山泉水冰,因如此,冰比一般的冰砖要更碎一些,闻起来也有一股清香味。
赫连荣臻也不知道自己的嗅觉好不好用,但他站在这一摊冰水上,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清香,反而觉得有些苦涩的凝滞感。
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味道很是令人不安。
无论这冰有没有问题,李令姝现如今这般境况,都令人心中不安。
赫连荣臻低头想了想,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若是他这么苦思冥想也无法“苏醒”,只能冒着风险再回乾元宫一次,无论如何,南华殿的危险都必须被排除干净,他决不能容忍有人在暗处伤害李令姝。
不过,那个叫四喜的宫女,看样子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赫连荣臻把整个事情都分析清楚,就打定了主意,等今天“遛鸟大会”结束,他明天就会乾元宫,怎么着也得努力苏醒一次!
不过,这冰看起来也实在太碍眼了。
保险起见,还是早些踢出寝殿吧。
赫连荣臻可不是会犹豫的人,想到什么都要立即就干,因此,当李令姝做完运动回来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小黄鸡正在努力踢冰鉴。
看它那小绿豆眼,是又专注又认真,看起来萌萌的。
李令姝忍不住笑了:“小腮红,你做什么呢?”
赫连荣臻一听她的声音,就很凶狠地“嘎”了一声,然后就用小爪爪使劲蹬冰鉴,仿佛跟它有多大仇一样。
“怎么了小腮红?它惹着你了?”李令姝有点好奇,进了寝殿蹲在那看它,“你乖乖的,不要闹,这个是古代版本的空调,夏天全靠它解暑。”
赫连荣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决不能让这东西留下来祸害李令姝,疑似的也不行。
可它不能言,不能语,无论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不能痛快表达出来。
这一刻,赫连荣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急如焚,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不是太后,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早就被掩埋下的恨意复又滔天而起,他突然发狠一样揣着冰鉴,哪怕会伤了脚爪也在所不惜。
李令姝从来没看到过小腮红这么野性的一面。
它那双一直可爱灵动的绿豆眼这会儿闪着莫名的红光,似乎把眼前的冰鉴当成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仇人一样,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胖了一圈,身上的毛全都炸起来。
小腮红已经很久都没炸毛了,自从跟她相处融洽以来,它每天都是特别乖巧的,能陪她说话,陪着她玩耍,偶尔还会唱歌给她听。
虽然唱得很不怎么样。
但在李令姝心里,小腮红一直都是可爱的。
眼前的小腮红,是李令姝从未见过的凶狠。
它怒张着翅膀,眼神锐利,脚爪锋利,细小的喙却大大长着,从口里发出一阵阵的吼叫。
“嘎嘎嘎!呀呀呀!”
这个声音很杂乱,李令姝分辨不出音调,但能很清晰明白:小腮红确实非常非常不喜欢冰鉴。
李令姝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想让小腮红再这么下去。
她回过头来,看苏果和四喜已经赶过来,便道:“把冰鉴抬出去,暂时先放到书房里。”
苏果很听话,也不劝说,直接就叫了四喜上前抬起冰鉴。
赫连荣臻看李令姝愿意安抚他,相信他,不知道为何,心里一下子跟喝了蜜一样,只觉得周身暖融融,哪里都舒服。
它退后两步,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四喜,心里却想:她到底改换了谁的门庭?
等冰鉴搬出寝殿,消失在小腮红的视野里,李令姝才对小腮红伸出手:“怎么样,这下可以了吧?还生不生气?”
虽然她根本不明白小腮红为什么突然不待见冰鉴,要知道这冰鉴从入夏就摆放在寝殿里,小腮红有时候觉得热,还会自己凑上去站一会儿,从来也没见他对这东西有敌意。
所以虽然她选择无条件信任小腮红,却还是想要问清楚。
赫连荣臻往前走了两步,轻轻踩在她手上,然后就迈着小爪子飞快攀上她的肩膀。
他把头靠在她脖子上,这才觉得温暖妥贴。
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是想到了自己的母妃。
当年宜妃身体一直也是很好,她平安诞下两位皇子,也一直精心养育,哪怕长子有些痴傻,她却一点都不嫌弃。
宜妃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女人。
对于先帝,她有着天然的信任和崇敬,但凡先帝来宜妃的景玉宫,两人相处起来都是温馨和谐。
但好就不长。
赫连荣臻那时候年纪还小,五岁开蒙之后,一直跟着兄长们在上书房读书,在宫中的时间并不多。从那时候开始,宜妃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赫连荣臻看着她日渐凋零,看着她缠绵病榻,最后就看着她衰弱又无奈地躺在病榻上,身已将死,心却还在。
她放不下两个年幼的儿子。
赫连荣臻清晰记得,她对自己说:“不要相信萧静茹。”
宜妃病逝的时候他才八岁,被也才十岁的兄长带着在外五所生活,他看着父皇无奈伤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可心底里,他却又什么都不忘。
他想知道,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登基为帝,却依旧什么都办不了,什么都无法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他变成了一只连话都不会说的鸟,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自己也年幼无依的小皇后。
他不能让母亲的悲剧在皇后身上重演。
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所愿,便是让她平安健康地活下去。
等他能鼎立于天地时,她会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依靠。
原来的他不知道为何会对皇后如此亲近,跟她越发熟悉起来之后,更是满心都替她打算。看她委屈自己心疼,看宫人不够恭敬他头要气血翻涌,只恨不得当即就把这些宫人发落。
现在他多少明白一些,渐渐也看清自己的心。
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把李令姝当自己的皇后,从心底里认可她成为自己的结发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古人既有如此所感,确实是情之所至,有感而发。
他原先是不懂的,如今日日相处下来,也渐渐有了感悟。
夫妻本为一体,便是贵为帝后,也不过寻常夫妻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朕的媳妇,自然要朕护着。
第57章
小腮红很快就安静下来。
李令姝以为它没什么事了,便让四喜取了鸟笼来,让小腮红先在鸟笼里淡定一下。
四喜有些犹豫。
她总觉得那只鸟很奇怪。
明明只有巴掌大,又小又可爱的样子,可那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里面似有刀光剑影,刀刀要她命。
不过李令姝的吩咐,她是不敢不听的。
四喜磨磨蹭蹭取来鸟笼,蹲在小腮红面前:“小腮红,进来吧。”
赫连荣臻抬头盯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一蹦一跳进了鸟笼,然后就站在横木上闭目养神。
一会儿的赏花宴,他还得全神贯注守全场,谁知道那些人都想干什么。
李令姝看它老实了,这才去用早膳。
兴许是楚逢年敲打过,这些时候御膳房用心了些,没再跟前些时候一般敷衍,不过到底还是跟皇后御膳有很大差距的。
李令姝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但她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受了欺负就要反抗,她自己犯不着去御膳房闹,让楚逢年出手是最合适的。
怎么也要让这些宫人们知道,皇后娘娘性子好,却也不能随意拿捏。
今日这早膳,打眼一看便都是好做不费事的蒸点,需要时间和火候的炖盅一样都无,就连皇后该有的定例都不够数,打眼一看,汤食就只给了一道最简单的银丝汤面,其他鸡汤馄饨、酒酿汤圆、热锅等都没有。
苏果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当着李令姝的面却不显,只劝:“御膳房知娘娘最喜欢吃汤面,早上特地给叫备着的,奴婢去的时候刚才出锅。”
宫里的面都是现做的手擀面,面条弹滑劲道,配着浓厚的高汤炖煮,出锅时再加两片青菜,便鼎鼎好吃。
随是一路从御膳房拎回来,除了更软烂一些,味道是一点都不差的。
李令姝也没说什么,只先用了一小碗汤面,才开始吃其他的蒸点。
今天有南方很有名的小笼汤包,包子不过小腮红的爪爪大小,一口就能吃下一颗。
把包子吹得冷热适中,在嘴里轻轻要开薄如蝉翼的面皮,里面的肉皮汁水就如瀑布般喷涌而出,唤醒了沉睡的味蕾。
蒸点在宫里是很安全不出错的膳食,但手艺和技术可见一斑。
李令姝原就喜欢细品美食,现在唱过这么多御膳,到也有了些品鉴的能力,待一整个小笼包吃下肚中,她才觉得今日略有些三成饱。
“今天的小笼包和面,应当都是御厨做的,很地道。”
她这话,其实也是安慰对御膳房不满的苏果。
若是她们还住在坤和宫,这些早膳都应当从坤和宫的玲珑膳房出,现做现吃,那滋味才叫一个好。
现在娘娘都已经这么通情达理,御膳房的人还要糊弄,实在是太不知道尊敬人。
不过李令姝这一句,确实令她好受不少。
苏果知道这是娘娘体恤她,心里越发难受,却也强笑道:“是呢,看着卖相就比徒弟们做的好。”
平平淡淡用完早膳,时辰也差不了些许,苏果给她重新梳头,又从妆奁中多挑了两支团花,妆点在脑后的位置。
李令姝现在大概已经学会用古代的化妆用品,她自己给自己轻轻上了一层敷粉,然后又用眉膏染眉,眼线放着不去上,只在眼皮上淡淡上了一层浅橘色打底。
待脸蛋上在上一些几乎看不出来的腮红,整个人的气色立即就好起来,打眼一看就十分精神。
苏果给她弄好发髻,见她脸上的妆容也画好,不由笑道:“娘娘布妆的手艺太好,以后还望娘娘不要嫌弃咱们。”
李令姝也笑:“你这丫头,惯会打趣本宫。”
妆面都布置妥当,蟠桃就送了今日的新衣来。
近来她略有些空闲,便把织造所送来的所有常例都改了一遍,绣纹不好去动,穿上总也得合身一些,要不然松松垮垮得没办法瞧看。
她今日送来的是一身浅碧轻红配色的衫裙,中衣是最透气的棉麻,外面罩一层织造所特地给选的浅青色蕉纱,行走之间,仿若在连花丛中穿行,很是飘逸灵动。
李令姝的面容靓丽娟秀,若穿浅色轻灵的,便就显得清纯可爱。若着眼红明媚的,便显得妩媚多情。若身穿大礼服,浓重的墨色压下来,却是那么端方高压,令人不敢直视。
赫连荣臻从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什么样的场面都经过。
也不知是不是偏心,但在赫连荣臻看来,自己的这位皇后,无论是气度还是容仪,都比被世人称赞的太后要好上一层。
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出色,让人会下意识把她的样貌牢记心中,时常品味。
李令姝穿好衫裙,在妆镜前瞧了瞧,自己也很满意。
苏果便让她坐下,叫四喜给她穿上厚底的并蒂莲绣花鞋,自己则从匣子里选了一条璎珞,给李令姝戴在颈间。
“这条璎珞是尚宫局刚送来的秋例,奴婢瞧着品相极好,正巧今日得用。”
尚宫局隔三差五就要给送一回份例,除了不给钱,面上的东西都还过得去。李令姝仔细瞧了瞧,看这条璎珞确实做得很用心,上面的宝石颜色也都很饱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确实不错。”
打扮完,差不多就可以出门了。
临出门前,李令姝俯身看着笼子里的小腮红,半天没说话。
赫连荣臻:“……”
不知道为什么,朕有些害怕。
李令姝看它慢慢低下头,看起来很弱小无助,就忍不住笑起来。
“小腮红,一会儿是大场面,好多其他的娘娘和其他的神鸟,你一定要给娘亲好好表现,”李令姝认真说,“若是表现不好给娘亲丢脸,罚你三天不能出笼子。”
赫连荣臻:“……”
娘啊,你真是严厉的母亲。
想他一国之君,又怎么会给媳妇丢人呢?不可能的!
赫连荣臻挺起小胸膛:“啾啾啾。”
你放心!
李令姝笑笑,知道它应该都听明白了,也不叫锁上笼子门,只说:“乖乖的,可不要到处乱跑,就是跑了也要记得回家。”
赫连荣臻不高兴了,用小脑袋顶她的手:“咕咕咕咕咕咕!”
真怎么可能乱跑!
李令姝嘱咐完,就起身出了南华殿。
今天出门倒是没有什么“偶遇”,一路平平安安抵达御花园,因着贤妃已经说过实在四海升平阁看戏,所以王有亮也没叫停,直接把李令姝送到四海升平阁的门口。
苏果和四喜上来伺候她下步辇,抬头就瞧见半山腰上放了许多杜鹃,瞧着便很是妖艳。
李令姝笑道:“还是御花园景致好。”
她话音落下,另一道柔和的嗓音便响起:“还好娘娘喜欢,咱们这些时候的布置没白费。”
李令姝扭头一看,就见惠嫔王小怜笑着走来,到了跟前跟她轻轻一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惠嫔妹妹快快请起,今日咱们是悠闲小聚,无需多礼。”
李令姝看到惠嫔身边的小宫女拎着鸟笼,里面有一只蔫蔫的绯胸鹦鹉。
绯胸鹦鹉的脸是灰白的,眼睛黑漆漆,胸前有一整片绯红的羽毛,很像是在小身体上围了个毛茸茸的围巾,瞧着也很可爱。
这种鹦鹉是保护动物,所以在现代是不能饲养的,李令姝只在动物园见过。
现在距离这么近看到,难免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赫连荣臻:“……咕!”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皇后注意起别的鸟,他还有点不高兴。
惠嫔很有眼色,见她似乎很喜欢鸟,就上前来亲自扶着她:“娘娘若是喜欢,回头臣妾多带绿映去给娘娘请安。”
绯胸的身体大部分都是绿色的,这个名字倒也妥贴。
李令姝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腮红:“再说吧,本宫的这只玄凤,脾气可不太好。”
论说长相,当然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但皇后的这只玄凤鹦鹉确实看起来异常可爱,不过脾气不好也是真的,上次她就跟皇后说了那么几句,就惹得这只鸟大发雷霆,瞧那样子凶狠得,似乎想要啄死她一般。
惠嫔也不怎么敢招惹它,听了皇后的话,便抿嘴一笑。
她们两个慢条斯理上了四海升平阁,刚一到门口,就瞧见两个面生的大宫女站在那,见两人到场忙行礼。
惠嫔便说:“贤妃姐姐和端嫔姐姐可是到了?”
左边的大宫女就回话:“回禀惠嫔娘娘,两位娘娘均已到场,就等皇后娘娘呢。”
单独说要等皇后,就把惠嫔撇下来,但惠嫔却似全然不在意,跟李令姝笑意盈盈。
“两位姐姐到得倒是很早,也不知说了多少话了。”
李令姝也笑,知道她这么含沙射影,却是不说话。
宫女通报之后,竹帘被拉开,李令姝当先一步便踏入四海升平阁。
今日的阁内布置十分精巧,四周摆放着姹紫嫣红的花丛,前有戏台,后有流水,当间是一组桌椅,正是让娘娘们休息用的。
因着一共没多少人,阁中瞧着空空荡荡的,倒是有一种古朴的宁静之感。
贤妃跟端嫔这会儿已经起身,往门边这里迎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谢皇后娘娘赏光。”
李令姝点头,等惠嫔跟她们两个见礼,她才道:“自家姐妹无需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今日阁中摆放的是四组桌椅,李令姝的自然在第一排正中央,左手边是贤妃,右手边是端嫔,而惠嫔的位置被单独摆放在左边的副位上,若是一会儿好戏开演,她还得侧着身瞧。
惠嫔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昨日她来,布景还不是如此。
“这四海升平阁的奴才,真是不知好歹。”惠嫔低声嘲讽道。
贤妃却是不理她,只扭头跟李令姝道:“娘娘这位置最好,瞧得也清楚,不如咱们先看戏?”
李令姝心道:她们今日这唱的是哪一出?
————————
李令姝原本还以为这三个是要联合起来糊弄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想要在惠嫔身上做手脚?这个结果令她很费解,她其实都不知道这些人在斗什么。
皇帝好好活着还好说,争些宠爱位份,若真笼络好皇帝,说不得还有改天换命的机会,宫斗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李令姝万万没想到,就光她们这几个宫妃,就已经可以斗得风生水起了。
她总觉得这些人是因为太闲了,不斗难受。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她只要不招惹她们,应当就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李令姝心里如此想,便就被贤妃请着在主位上坐下,立即就有个宫人立了木架过来,让小腮红能稳稳当当挂在她身后。
贤妃同端嫔对视一眼,贤妃便笑道:“娘娘的这只玄凤真好看,咱们的都比不上呢。”
说着话,她们三人的神鸟也都被请上来,一个个都在笼子里站着,瞧着都很淡定。
李令姝回头看了一眼小腮红,见他昂首挺胸站在那,明明是身量最小的一只,却偏偏站出山大王的气势,别提多神气了。
“瞧瞧你们的神鸟,都很漂亮,足见用心。”李令姝道。
贤妃跟端嫔立即就捧场地笑,惠嫔就孤零零坐在边上,黑着脸也不说话。
位置这么摆,确实很打她的脸。毕竟也是一宫主位,却偏偏在在场四人里位份最低,陛下身边并无侍寝宫女,因此宫中也无低位小主,王小怜就直接成了末位。
既然是末位,就要有末位的位置,四海升平阁这座位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既气着王小怜,又让她无话可说。
倒是十分恶毒。
李令姝淡淡瞧她一眼,决定充当一回脑子不清醒的和事佬:“惠嫔的绿映刚路上瞧见过,很是可爱,跟小腮红玩得也很好。”
小腮红:“……”
不,不好。
贤妃垂下眉眼,淡淡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开戏吧?”
李令姝低头吃了口茶:“如此甚好。”
这一出缠绵悱恻的折子戏,很快便唱了起来。
李令姝其实并不是很能听懂古代的戏曲,不过今日的流畅安排不长,不是全折戏,倒也还能忍受。
台上的戏唱起来,台下的鸟儿们也会忍不住哼唧两声。
鹦鹉学舌很厉害,它们算是最聪明的鸟类之一,说话能力和思维能力都是一流。
大戏刚开始一盏茶的工夫,李令姝左右的鸟都唱起歌来。
左边是贤妃的葵花鹦鹉,叫白凤,它的体量是最大的,头上的冠羽翘着漂亮的弧度,又高大又威风,整只鸟都很精神。
它唱歌的声音偏高昂,特别亢奋,瞧着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李令姝看了它一眼,贤妃就立即解释:“还请娘娘宽恕则个,臣妾的白凤就是这般性子,略有些吵闹。”
“无妨,还挺可爱的。”李令姝夸赞。
赫连荣臻听不下去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夸别的鸟了!
“啾啾啾!”赫连荣臻提醒她注意分寸,不要随便移情别恋。
刚才贤妃的葵花和端嫔的虎皮都跟着唱,只有它安安静静站在那,仿佛对戏台上的唱曲不感兴趣,贤妃还以为它不爱说话呢。
没成想,叫声等在这里。
贤妃看了看它,对李令姝笑道:“娘娘这只玄凤,真的好聪明。”
端嫔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当然聪明,贤妃姐姐也不看是谁养的。”
她们刚才还姐妹俩似得排挤惠嫔,现在就又开始内杠,李令姝只觉得台下的戏比台上的还精彩,很是看不过来。
“神鸟之所以是神鸟,就因为它们天生聪慧,”李令姝和气道,“本宫看着,妹妹们的鸟都很神气呢,一只比一只可爱。”
赫连荣臻瞪了她一眼,这次倒是闭嘴了。
场面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端嫔也会奉承:“娘娘说得是,臣妾也总觉得神鸟能听懂人言,平日里最喜同它说话聊天,倒也算是解闷。”
她那只葵花只比小腮红略大一些,看上去健康又精神,睁着那双黑漆漆的小豆眼,以顺不顺盯着台上的旦角看。
李令姝道:“确实可爱,就跟它能听懂一样。”
赫连荣臻低头喝了口水,心里却说:这三只都是傻子,什么都听不懂。
之前在司羽监的时候,大灰就跟她说过,公里头只有太后那只葵花开了灵智,能跟它交流,其他的小神鸟都还年轻,什么都不懂。
赫连荣臻也能听懂,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只鸟,若他真的是小腮红,现在肯定也是傻了吧唧的,在那咿呀乱唱。
这么一想,赫连荣臻竟然还觉得很骄傲。
他真是一只毫不做作的清新脱俗的走地鸡。
然而还没高兴多一会儿,赫连荣臻就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醒醒啊,朕是皇帝,是个活生生的人,什么走地鸡啊,呸呸呸!
李令姝自然不知道小腮红都在那胡思乱象什么,她用了一小杯茶,佯装特别感兴趣地,在那听起戏来。
端嫔和贤妃也都闭上嘴,不再相互指桑骂槐,倒是让阁中和谐许多。
今日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戏,大概是演一对男女因家中媒妁之言成为未婚夫妻,两个人从小相识,日久生情,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成亲之前,女方家突然落魄,从富甲一方的大宅门变成了破落户,男方家自然就不肯承认这门亲事。
无论男方怎么争取,最后都抵抗不过家中,被迫娶了另外一位富家小姐。
婚后自然是不甚和谐的,男方相思成疾,以致重病在床,还是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知书达理,知道这一典故之后,便恳请公婆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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