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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依旧盛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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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姝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素手。
  她的手很白,也很软,指腹上有些细微的小茧子,是年少时冻疮落下的痕迹。
  可刚才那位皇帝陛下的手,却也不是那么平滑的。
  他手上也有茧子,在虎口和食指上都有,证明他习武读书很是用功。
  若是可能,她真的不想眼看他就这么逝去。
  李令姝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经她也是这么苦苦挣扎,在生死之间徘徊,现在看到另一个人也是如此,难免有些感同身受。
  “陛下,怎么就这样了?”
  是啊,楚逢年再也维持不住年大伴的风度,垂头丧气坐到床榻上。
  “是啊,怎么就这样了?明明一切还是好好的。”
  楚逢年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油腻腻的嗓音响起:“怎么了?陛下还好好健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感天动地,终于摸到皇后的小手手了!
  皇后娘娘:陛下这是……到底好没好?
  二更!谢谢支持!


第25章 
  王季平也算是宫里老人,一直都在各个局所摸爬滚打,说话就总带着一股油滑的腔调。
  不难听,却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过他这话一说出口,李令姝和楚逢年的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下来。王季平作为一名医者,望闻问切自是擅长,他说陛下好好健在,陛下就应当无事。
  见王季平进了寝殿里,楚逢年就踉跄起身,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王季平不知道先前的皇帝醒来又昏厥的缘故,他今日原本已经行过针准备走了,却不曾想又被叫了回来。
  既然过来,那就得给陛下请脉。
  王季平先是听脉,又看赫连荣臻的面色瞳孔,等都看完了,他才神色古怪地过来给李令姝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他瞧着已经四十几许的年纪,略有些虚胖,眼睛也小,不过那双手,却是保养得特别细致。
  打眼一看,就油光水滑的,竟是比许多年轻姑娘的手还漂亮。
  李令姝也很和气:“陛下如何了?”
  她和楚逢年几乎是下意识地,都没提皇帝陛下刚刚醒过来的事。
  王季平沉吟片刻,说:“陛下血脉不通,经络淤塞,以至于气血亏虚药石不进,这才十分凶险。之前陛下昏迷不醒,臣的针灸之术最最适合陛下。”
  “年大伴找臣找得很及时,臣医术或许没有太医们高明,但一手针灸推拿绝对是这个,”王季平竖了竖大拇指,“行过几次针之后,陛下的状况就稳定了,前两日也能用进药食,再坚持一月有余,陛下身体里的淤塞就能清除,不会再有危险。”
  他不是大夫,也不是太医,是特地被请过来给陛下瞧病的。楚逢年显然已经山穷水尽,所以他说话也直白,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的根本不过心。
  事实很明显,他有本事,能治好陛下,楚逢年就会捧着他。
  李令姝也不觉得他说话冒犯,反而因为听得清晰明了而安心:“这便很好,有劳王公公,不过本宫看王公公面色有异,却是为何?”
  王季平顿了顿,还是说:“一刻前臣还给陛下行过针,陛下的身体也不过恢复五成左右,这就已经算是极快的,但刚刚臣再请脉,陛下身体里的血瘀已经全部清除,臣再行两次针便能大好。”
  也就是说,赫连荣臻醒来这片刻工夫,他的病就好了?
  李令姝觉得这事有些玄幻,却又不能显出诧异和疑惑,只能是高兴欢欣的。
  “如此甚好,那陛下什么时候可醒来?”
  王季平就卡了壳。
  说实话,如果身体状况恢复,病人醒来是迟早的事,但皇帝陛下的情况特殊。他一开始是伤到了头,而太医又未曾全力医治,导致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人也一直都陷于昏迷中,没有清醒的迹象。
  现在哪怕他身体里的沉疴血瘀都已疏通,可人醒不醒这个真不是大夫能决定的,很多时候,都要靠病人自己。
  他就是再耿直,也不敢给皇后娘娘打这个包票。
  李令姝一看他这脸色,立即就明白过来:“王公公极是辛苦,这些日子也全赖你费心,陛下这里有太医和王公公在,本宫还是十分放心的。”
  “只要你给陛下用过心,陛下心里就有你,本宫心里也不会少了你。”
  王季平的心就一下子落了地。
  看来这位年轻的皇后娘娘,还是很懂宫里这些门门道道的。
  她这是给王季平兜底,万一以后治不好,也有太医在前面挡着,绝对不会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
  王季平想了想,还是道:“娘娘,那臣就斗胆再说一句。”
  “陛下这般养着,须得特别精心,每日按摩、针灸、翻身不能断,人也得保持干净整洁,他日若是能醒,身体才能迅速恢复过来,也不容易留下什么病症。”
  古代可没植物人这一说,但大夫见的病症多,到底也是有些见识的。
  这些睡症病人能不能醒来是一说,家里人若是保养得当,那身体状况确实会更好一些,也能多维持几年寿数。
  李令姝听他没把话说死,就估摸着他对陛下醒来不抱希望,但陛下刚才确确实实是醒过来的。
  她同楚逢年对视一眼,楚逢年就道:“咱家明白,高欢,去送送你王叔叔。”
  高欢就笑嘻嘻过来,陪着王季平出了寝殿。
  等人走远了,李令姝才道:“陛下这里,就劳烦大伴精心照料,陛下如今身体好转,能用下药食,就已经很好了。”
  楚逢年抹了一把脸:“娘娘放心,臣绝不敢敷衍。”
  李令姝扶着苏果的手起身,过去看了看已经安眠的皇帝陛下,才道:“若是陛下能就此好起来,便是上苍垂怜。”
  说了这会儿话,时辰便差不许多,李令姝转身出了寝殿,楚逢年亲自送到殿门口。
  李令姝顿了顿:“年大伴,本宫知你出乾元宫难,若是有要紧的事,尽管派人去寻张大福,他很机灵。”
  楚逢年:“是。”
  安排好这一切,李令姝就干脆利落离开乾元宫,直接回了南华殿。
  原本以为今日就可以顺顺当当过去,结果刚一到南华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四喜的哭声。
  李令姝面色不变,却是轻轻捏了一下扶着她的苏果的手。
  两人进了南华殿,穿过跨门,抬头就是巴掌大的院落。
  南华殿的后院自然跟坤和宫的完全没办法比,却也精巧雅致,往日李令姝最喜在这运动纳凉,天气极好的午后在玉兰树下布一张桌,就连临出来的佛经都带着玉兰香。
  而此时,李令姝却没心情看了。
  后殿正厅里现在围了三两人影,李令姝打眼一看,却发现从未踏足后殿的琥珀竟也在。
  除了她,还有正捂脸哭的四喜和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蟠桃。
  只不过此刻蟠桃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凶一些。
  她们这会儿都围在厅中,根本没听到李令姝的脚步声。
  苏果微微皱眉,上前道:“都在瞧什么?娘娘从前殿回来,竟是无人伺候。”
  琥珀回过头来,看一眼李令姝,往后退了一步。
  李令姝这才发现,她们三个中间围着的,竟是小腮红的鸟笼。
  她心中一颤,两三步上前,一眼就看到小腮红躺在笼子里,小腹微微颤动,似乎只有微弱的呼吸。
  李令姝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怎么回事?”李令姝沉着脸,先问还算淡定的蟠桃。
  蟠桃就福了福:“回禀娘娘,娘娘之前刚一离开南华殿,这边小腮红就突然一头栽倒在鸟笼底,四喜正巧在寝殿内收拾,瞧见小腮红有异样就过去看,结果发现……”
  她这么说着,声音都越发低沉下来,显然也不是那么淡然。
  小腮红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的玄凤鹦鹉,但它却担着神鸟的身份,若真的在她们南华殿出了事,这谁也担待不了。
  李令姝看她半天也不敢继续说,自己也着急,打开笼子去摸小腮红的小身子。
  还是热乎的。
  “不要啰嗦,有一说一,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李令姝沉声道。
  她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从来也不曾跟她们这些宫人发脾气,便是现在搬来南华殿,也从不见她多有郁结之气。
  这还是几个小宫人都一次看李令姝发火。
  四喜原本胆子就小,加上害怕,这会儿更是满脸泪痕,一句话都说不利落了。
  琥珀看了看低头不吭声的蟠桃,又看看只会哭的四喜,不由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莫急,刚才情形臣大约知道一些,小神鸟似乎是突然昏厥,又没了气,四喜吓坏了,就去求臣过来瞧瞧,当臣和蟠桃赶到的时候,小神鸟瞧着倒是有些微弱的呼吸,就是不明显而已。”
  李令姝点点头,略松了口气,把小腮红从笼子里捧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看。
  小腮红这会儿正闭着眼,小小一团躺在她手心里,脸蛋微红,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就跟睡着了一般。
  李令姝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肚子,又摸了摸它圆圆的小脑袋,最后整个上下摸一边,发现手感还挺好。
  “小腮红只是困了吧?”李令姝不太确定。
  不管刚才是否真的没有生息,现在的小腮红还好好的,李令姝也没见过鸟类生病到底是什么样子,一时间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琥珀也过走过来仔细瞧看一眼:“娘娘,臣看小神鸟应该无碍,今日就让它好好睡,待明日看看,若是还不醒再去司羽监叫羽医。”
  李令姝轻轻嗯了一声,让蟠桃去取个小垫子来,整齐放在鸟笼底部,让小腮红睡得舒服一些。
  一般鸟类都是站着睡觉的,平日里小腮红也是如此,今日闹了这么大动静,只能让它躺着睡下。
  等安顿好小腮红,李令姝才亲自送琥珀回前殿。
  “今日有劳姑姑,小宫人们不懂事,给你添了麻烦。”
  琥珀面上淡淡,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温和:“娘娘宫里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李令姝也知道琥珀不要那些打点,于是再度道谢,这才回了后殿。
  她一进去,就沉下了脸。
  四喜还很惊慌,不敢上前,就连一向都很冷静的蟠桃也犹豫了,两个人就缩在外厅,一声都不敢吭。
  李令姝坐在贵妃榻上,苏果过来伺候她更衣净面,待一切都安稳下来,李令姝才道。
  “过来。”
  四喜跟蟠桃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进了寝殿,然后蟠桃就利落跪了下来。
  “奴婢知错。”
  她这一跪,四喜也跟着跪下。
  李令姝淡淡问:“哪里错了?”
  蟠桃顿了顿,低声说:“奴婢先没照顾好神鸟,又慌慌张张弄得草木皆兵,最后还打扰了琥珀姑姑的清静,实在该罚。”
  四喜这会儿却是不敢哭的。
  “奴婢,奴婢哪里都有错。”
  她一直都在照顾小腮红,对它感情比苏果和蟠桃都深,加上本来就胆子小,一看神鸟突然没了气,可不就吓坏了。
  慌张之下,人就容易办错事。
  她千不该万不该,直接去求琥珀姑姑拿主意。
  李令姝叹了口气,却不叫她们起身。
  “四喜,之前司羽监那一回,本宫以为你长进了,”她说,“没想到你骨子里还是甩不脱这胆小慌张的毛病,今日是琥珀姑姑性子好,没怪你打扰,他日若碰上别的什么人,直接治你一个看护神鸟不力的罪名,你又当如何?”
  她话音落下,四喜的面色惨白如纸。
  一边的笼子里,小黄鸟微微动了动翅膀。
  朕一会儿不在,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不在,都没人镇场子了,没了朕皇后可怎么办?
  皇后娘娘:凉拌吧。
  三更结束~!明天见么么哒~


第26章 
  本来今日李令姝挺高兴的。
  眼看就要进宫一群人去太后那打眼,她又能经常过去看望一下皇帝,最神奇的是皇帝居然还醒过来,甚至跟她说了句话。
  桩桩件件,都显示日子即将有好兆头。
  结果刚一回到南华殿,里面就一团糟。
  李令姝怎么能不气?
  神鸟是什么样的身份,她一个穿越而来的人都深有感触,若是真让人拿住她“养不好”神鸟的把柄,她就连南华殿也住不下去了。
  遇到这样的事,不先想着自己解决,反而慌慌张张满宫里找人帮忙,若四喜以后再这么下去,李令姝就真不敢再继续让她近身伺候。
  宫里规矩这么多,轻者要钱,重者要命。
  李令姝没钱又惜命,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折损的。
  四喜这一次是当真不敢哭了,她“嘭嘭嘭”给李令姝磕了三个头:“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一边说着,虽还有些哽咽,可到底没落泪。
  “娘娘,奴婢明白娘娘苦心,还请娘娘责罚,奴婢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不犯错。”四喜这么说着,又不停磕头。
  李令姝微微一叹,道:“起来吧,去院中跪一个时辰,晚膳也不许用。”
  四喜立即行礼:“是。”
  李令姝把目光放到蟠桃身上,今日这事其实跟蟠桃没太大关系,她一直在偏殿熨烫衣物,根本没听到外面闹的动静,等她听到闹起来时,一切就都晚了。
  不过今日若非蟠桃领着四喜过来跪下,李令姝的怒火或许更难压制。
  蟠桃就那么跪在那,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却身姿匀亭,到底不是腰杆软的奴才。
  李令姝也发现了,蟠桃其实是那种不能轻易跟人弯腰的人。
  她进宫之前的身份,肯定比苏果和四喜要好得多,就只看她修长洁白的脖颈,便能猜到一二。
  不愿意做奴婢伺候人,可又迫于无奈,蟠桃顶着这么一个喜庆的名字,努力做自己的份内工作,也努力在这南华殿立足。
  她面冷心善,看四喜怕她不敢跟她说话,却也会在这种情况下照顾她周全。
  其实是个挺温柔的小姑娘。
  等四喜退出去,李令姝才道:“你也起来吧。”
  蟠桃没有动。
  李令姝就说:“本宫命你起身。”
  蟠桃顿了顿,这才迟疑着爬起身来:“娘娘息怒,奴婢自请受罚。”
  李令姝扫了一眼她的眉尾,说:“你心里清楚,今日你没有什么大错,”
  “奴婢有错,奴婢身为大宫女没有教导好手底下的小宫女本身就是错,”蟠桃低声说,“出了事,在她跑出来的当口奴婢也未曾注意到,这是再错。”
  这充其量就是个连带责任,还不是很大的那种。
  李令姝搬来这里将近一月,还从未同她谈过,蟠桃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
  借着今日的是,李令姝必要说她一说。
  “蟠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是,没有人生来便是奴婢,但过去终究是过去,人得朝前看,我们大多数时候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却可以走出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蟠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想了李令姝。
  李令姝吃了口茶,扭头看向她。
  “本宫知道你心里怨、恨、愤懑,知道你不想屈居人下,可时移世易,你已经进宫,成了本宫的大宫女,总要为以后着想。”
  蟠桃动了动嘴:“娘娘……”
  李令姝就笑了,妩媚动人的面容上,却满满都是自嘲。
  “你看,人人都想当皇后,可这皇后头衔落到本宫头上,本宫高兴吗?”李令姝道,“但不高兴又能怎么样?本宫是能去跟太后对骂还是去乾元宫催着皇帝赶紧醒过来?这都是不现实的。唯有从心里接受这个皇后的身份,接受这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才能把以后的路走得稳当一些。”
  “蟠桃啊,人是不能往回走的,人生也无回头路。”
  已经有许多年,蟠桃没有掉过眼泪,此刻听到李令姝这番肺腑之言,不知为何,她竟想起了早就已经化作尘土的父母,想起曾经意气风发的长兄。
  六年宫闱生涯,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压抑和愤懑。
  她不想伺候任何人,不想做这个所谓的“奴婢”。
  就这么耗着,拖着,被各宫所丟來塞去,最后扔到了没人愿意去的坤和宫。
  能被分去坤和宫的宫人在宫里没几个混得像样,张大福都算是好一些的,不也依旧哪里都不能挪动。
  一开始蟠桃是极看不上这个胆小如鼠的皇后娘娘,她厌烦她,也不愿意让这样的人当自己的主子,可自从搬来南华殿,她却又发现皇后娘娘不太一样了。
  她变得自信而笃定。
  蟠桃看着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少女一天一天绽放光华,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每天跟四喜和苏果两个一起伺候她,闲来背背佛经,再听她读读书,日子竟是有些岁月静好。
  蟠桃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平静生活。
  可好景不长,她听到太后要选秀,而皇帝陛下那边,却是眼看就要不好。
  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天塌一样的事,到了这位皇后娘娘面前,也不过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担忧,也总是平平淡淡的,偶尔那只聪明的玄凤鹦鹉多说几个字,才能听到她欢快的笑。
  若不是今日这件事,蟠桃觉得她会一直这么压抑下去。
  却不料,这位看起来不声不响,对宫里一切都那么生疏的皇后娘娘,却把她的事猜对了一多半。
  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人告诉她,不要再追忆过去,要珍惜当下,展望未来。
  蟠桃的泪如涓涓细流,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飞溅在青金石地砖上。
  李令姝叹了口气:“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心里就不会再疼。”
  蟠桃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越来越汹涌。
  李令姝低头喝了口茶,看了一眼也红了眼眶的苏果。
  “给她擦擦脸吧,明日仔细眼睛痛。”
  这边主仆三人敞开心扉,那边鸟笼里,赫连荣臻微微睁开眼,脑子里还盘旋着李令姝的那一就话。
  其实从李令姝踏进南华殿时他就醒了,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没接受自己又重新变回一只鸟的事实,正有些迷蒙。
  缓和好一会儿,又听李令姝训斥了宫人,这才渐渐苏醒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原身的短暂醒来,似乎并不能维持多久。
  原本他还有些沮丧,没有什么比喜从天降又转瞬即逝更令人难过的,但李令姝的那几句话虽然是对她的宫人说,却也让赫连荣臻听进心里去。
  她说得极是:人生没有回头路。
  既然事情已经变得这般诡谲,那便要这么闷头走下去,现在他能苏醒一刻,把事情交待清楚,已经相当不易。
  这算是难得的胜利,他应该高兴的。
  不过,这小皇后原来也不知是多少年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很令赫连荣臻意外。
  意外归意外,赫连荣臻倒也心平气和下来。
  反正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他总能看到她更多面目,倒是不急于一时。
  李令姝也不知道自己的走地鸡躺在笼子里偷听,开解了蟠桃一番,就让她下去思考去了。
  这么忙忙乱乱一天过去,李令姝到晚间时分才有空闲抄经。
  等她把一整卷写完,苏果跟蟠桃就进来伺候她洗漱,南华殿地方狭窄,李令姝要沐浴非常麻烦,只能把浴桶搬进雅室,让张大福往里运水。
  今日李令姝又要沐浴,张大福早早就忙活起来。
  李令姝回寝殿卸下钗环,看小腮红还直挺挺躺在那,就说:“带着她一起去雅室吧,本宫同它说会儿话。”
  赫连荣臻:……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这片刻工夫,浴桶便已准备好,李令姝拎着小腮红,把她放在浴桶边上的方几上:“为娘陪着你,你就能好起来。”
  她这么说着,苏果就过来伺候她更衣。
  这些时日,她早就适应被人服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的生活,倒是一点都不扭捏。
  可她不扭捏,在一边假装昏睡的赫连荣臻却是就捏上了。
  大胆!不知羞!
  赫连荣臻心里来回念叨,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了小绿豆眼。
  入目就是一片莹润的荧光。
  李令姝很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烛光照耀下,她整个人都似在发光,美得令人窒息。
  苏果扶着李令姝进了浴桶,笑问:“今日用了玫瑰澡豆,娘娘可喜欢这味?”
  李令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轻轻喟叹一声:“挺好的。”
  赫连荣臻只觉得脸上似火烧,也不知道那两坨腮红是不是更红了,他躺在那,哪怕已经闭上了眼,脑海里盘旋的依旧是刚才那片莹润的光。
  终于,赫连荣臻忍不下去了。
  他扑腾两下翅膀,重新飞起来站在横木上。
  “咕咕咕。”就是偏着头,不敢看李令姝。
  李令姝听见这边动静,挪了挪趴在浴桶边,看向小腮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正她觉得小腮红的脸颊更红了,显得异常可爱。
  不仅如此,它还歪着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蠢萌蠢萌的。
  李令姝噗地笑出声来:“说来也巧,那边陛下刚醒你就突然没气了,陛下睡过去你就又好起来,难不成你就是陛下?”
  李令姝这么说着,还同苏果玩笑:“本宫也是心急,一只鹦鹉懂什么。”
  可偏偏,别的鹦鹉不懂,这只鹦鹉很懂啊!
  赫连荣臻听到她的话,不自觉又挪了挪小爪爪。
  嗯,他的小皇后,还是很聪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
  皇后娘娘:咦小腮红,你的叫声怎么都颤抖了?
  陛下:………………呜呜呜。
  以后开始早九晚六双更~努力更新!


第27章 
  一晃就到了五月末。
  这个时节的长信宫也开始闷热起来,便是偶尔有些微凉的春风,也穿不透幽深曲折的宫巷。
  南华殿位置偏僻,前有景阳宫,后是北五所,遮挡不算太多,因此倒也不是热得受不住。
  只是日常就得一直开着门窗,也好能透透气。
  今日趁着李令姝午歇睡下,蟠桃跟苏果说了几句,就领着四喜出了南华殿,一路往尚宫局行去。
  经过之前那次挨罚,四喜瞧着话少些,人倒是还爱笑,但遇事也确实沉稳起来。
  蟠桃现在心境变了,又有上次同担之谊,两人倒也渐渐融洽。
  路上,蟠桃还给四喜讲尚宫局的事。
  四喜进宫年份短,不过两三年光景,前几年都在杂房那边当差,就是做些简单的扫洗差事,等闲见不着尚宫局大姑姑的面,对尚宫局也只有那么两三分好奇,其他是一概不知。
  蟠桃就道:“如今尚宫局那位珊瑚姑姑,是先帝潜邸时的旧人,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后来先帝继承大统,她便一起陪侍入宫,自此开始掌管尚宫局,成了司德姑姑。”
  司德姑姑是正七品的官位,便是朝臣们见了,也都要给这位“内女相”几分薄面。
  四喜点点头:“那这位珊瑚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蟠桃抬头瞧了瞧天色,眯起眼睛:“她啊,是个很厉害的人,等会儿咱们去尚宫局,你就能感受到了。”
  四喜一开始没听懂,等到了尚宫局,看见迎出来的那位大宫女面上带笑,客气又亲昵,心里便多少有些感悟。
  面上看不出喜好的,对谁都是一般无二,才能四平八稳,屹立尚宫局十几年不倒。
  那个大宫女瞧着二十来岁的年纪,人长得很是清秀,她上来就介绍:“我是珊瑚姑姑跟前近身伺候的,名叫蕊珠,这位妹妹就是蟠桃吧,长得真俊。”
  蕊珠见人三分笑,瞧着十分和气,可四喜却莫名有些怕她,往蟠桃身后躲了躲。
  蟠桃现如今虽不是时常笑着,但这会儿也比以前要柔软许多,闻言也跟着笑笑。
  “给蕊珠姐姐添麻烦了,只现如今夏日眼看便来,南华殿又没那么敞亮,竹帘得尽早挂上才好。”
  每年夏季的份例、竹帐蚊香、一应扫洗物品都应该由尚宫局安排往各宫发放,盛京里,六月就进入盛夏,往常五月初尚宫局就会有动作。
  只现在一直到了五月底,皇后娘娘的份例都没来,苏果这才有些着急。
  她跟蟠桃两个嘀咕几日,觉得还是不能坐在那等天降福泽,只能自己厚脸皮过来要。
  这种事,蟠桃最擅长,便由她领着四喜过来。
  蕊珠听了蟠桃的话,眉眼一挑,立即点头:“妹妹说的是,这事也是不凑巧。原这竹帘咱们自然早就精心准备好,只皇后娘娘突然搬去南华殿,又不是常住人的宫殿,尺寸规制都不同,这一月来营造司可是披星戴月,才好不容易把竹帘赶制出来。”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意思就足够,然后她就抿嘴一笑。
  “原我还想赶紧给皇后娘娘送去,没想到同蟠桃妹妹心有灵犀,这就来取了。”
  瞧瞧,让人这么一说,这还成了忠心耿耿的好事。
  蟠桃垂下眼帘:“多谢姐姐周全。”
  说罢,她也叹了口气:“咱们住在南华殿,位置偏僻不说,宫人也少许多,也不过就这三四个人在娘娘跟前伺候,这一忙就忘了正事。”
  她说着,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扯了扯蕊珠的袖子。
  “好姐姐,您同我交个底,娘娘的正经份例,什么时候才能到?”
  蕊珠心里一顿,知道这是要那二百两黄金,可想起珊瑚姑姑的嘱托,却又是不能给的。
  她立即就为难了:“好妹妹,这事原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
  她冲蟠桃眨眨眼,手指那么一勾,轻轻点了点房顶。
  蟠桃立即又叹了口气,佯装一脸愁苦相。
  蕊珠知道南华殿日子不好过,这位皇后娘娘恐怕手里一个大子都没有,但谁又会去在意她呢?如今御膳房还是一应份例俱全,就已经是太后娘娘宽厚仁厚。
  这宫里,可不养吃闲饭的人。
  蕊珠这会儿又勾起唇角:“妹妹也别急,昨个赤珠姑姑还亲自差人过来说,叫给娘娘的份例准备得周全一些,咱们这一晚都在忙,就怕耽误娘娘渡夏。”
  她领着两人进了库房,就瞧见竹帘已经备好,正整齐码放在箱笼上,而另一边,放了几个精巧的檀木盒子。
  蕊珠一样一样打开给她瞧。
  “这是南边御贡的樟脑薄荷丸,夏日放在箱笼衣柜中,最是得宜。这是各色花香澡豆并各味花露,也好让娘娘夏日换个新景。”
  这一盒一盒的,大多都是夏日最得用的物品。
  从澡豆、花露、薄荷丸等常用之外,还有花露、玉容散、茉莉油等不太常用的稀罕物。
  然而这还不算完,蕊珠又取了一匣子荷包并三盒不同香味的香盒。
  “这是驱虫清脑的清夏丸,放荷包里戴在身上最得宜,这三种香都是南边新晋的御供,姑姑们选了又选,给娘娘选了三种味甜不腻人的,看看娘娘是否喜欢。”
  她讲的这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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