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绝命谷-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彭承基施雄飞事毕返回。
他俩不忘奇异人物适才所嘱,双方再次相会。
奇异的人物目射浩然而严肃的光彩说道:
“找本来极端痛恨你们惨杀古氏一家的行为,虽然事情凑巧,拯救你们脱身死劫,但预料你们两个仍难活命,只不过晚死几天而巳!”
施雄飞和彭承基闻言色变,不山疑惑地互望了一眼。
“可是后来你们心存仁厚,声言埋葬郑天赐兄弟二人的尸骨,我才改变初衷,要救你两个永脱劫难,说来这是你们一念仁慈所行善果,愿你们永记勿忘。”
他俩点头不迭,无法答话。
“你们可知道郑天赐兄弟二人,是死在谁的手中?”
“那个华服怪人,他自称‘死神’的……”
彭承基自以为是,接口回答:
“不是!”
这奇异的人物不等他况完了这句活,就简短地答复了他。
“对了,‘死神’是罗汉钱的执行使者,应该说郑家弟兄是死在……”
施雄飞见地深些,他认为真正杀死郑天赐弟兄的人物,应该是“死神”的主人,名震天下的奇异怪客,人称“武林至圣”的“罗汉钱”。
岂料对方也未容他的语尽,接口反问道:
“你见过‘武林至圣’这位老前辈没有?”
“没有。”
“哼,那么你见过‘死神’此人了么?”
“见过,并且……”
”施雄飞,你认为适才剑诛郑天赐的华服性人就是‘死神’?”
“不错。”
“这样说来,郑天赐兄弟是丧命‘死神’之手了?”
“是的,这是在下亲眼目睹之事,决不会错。”
彭承基代替师兄答上这么一句:
奇异的人物闻言竟然笑了出来,笑声柔美动听至极!
片刻之后,这人笑声方才止住,继之缓慢地说道:
“虽然这是你们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事情,不过,你们确实错了!”
“错了?这怎么会?”
“惨杀郑氏兄弟的凶手,是那身穿华服的性人并没有错,可是他却不是‘武林至圣’座前的执行使者‘死神’!”
“这……”
彭承基疑信参半。
“那……这华服的怪人是谁?”
施雄飞听出端倪,反问内情。
奇异的人物说出了骇人听闻的内幕:
“那个自称为‘死神’的凶手,是你们以为靠山而畏之若虎,却又连面都没有见过,淫恶狠毒寡情无义的“无情仙姬’白冰如的面首,人称‘银面魔’的萧一剑!”
“啊?”
施雄飞和彭承基,惊呼一声,愣在当场!
奇异的人物视若无睹,接着况道:“萧一剑的功力和剑法,仅次于无情仙姬,为人的阴险和狡诈,却又胜过白冰如多多……”
“不过,不过他……他……这太出在下兄弟的意料……”
施雄飞不由打哳奇异人物的活锋,怀疑地反问对方。
奇异的人物冷玲地接口继续说道:
“此贼聪智过人,假扮‘死神’已到乱真的地步,可惜他在素性和习惯上面,有不少事情无法改变,因之你们要能仔细留心的话,仍然可以发觉破绽之处。
萧一剑舍不得他那张丑恶狰狞的银制面具,又认为不可能发生只有万中之一的某件巧事,正好你们虽然久闻其名,却都没见过他,因此他竟然带着那张‘银面魔脸’,出现在你们面前。
他那柄虽非断钢却能折铁的‘地煞寒光剑’,是他成名江湖向不离身的东西,此贼一时计算不到这一点,遂也悬挂在肋下带了出来。
郑天赐那样奸猾狡诈,竟也被他瞒过,终于兄弟二人俱皆惨死在此贼的手中,说来虽然堪怜,不过这何尝不是郑氏兄弟素日恶行的报应!”
这位奇异的人物,说到这里,话锋做顿,竟然轻轻地吁叹了—声。
施雄飞此时已有所悟,不禁频频点头,奇异的人物接着说道:
“至于白冰如因何必欲置你们于此地一节……”
他话语未尽,施雄飞已接口说道:
“在下此时已知原因,那是因为……”
奇异的人物却适时挥手说道:
“不必对我况明,我不愿意知道这些事情。”
“是是。”
施雄飞连声应是,彭承基感慨地接着说道:
“在下弟兄承蒙尊驾慨伸巨臂,拯脱水火,救命之恩……”
这位奇异的人物,不等彭承基将话说完,插言说道:
“这是巧合,我适才曾经说过,本来极端痛恨你们惨杀古氏—家的恶行,你们虎狼自残,正是大降罪罚,当时……”
他刚刚说到此处,三条黑影如电屯掣般,由远处投落当场,打断了这奇异人物的话锋。
这三个人目不旁视,恭敬地对奇异人物说道:
“奉令驱逐十里之地闲杂人等,事毕复命。”
“很好,萧一剑下落如何?”
“回使者的话,那贼已如丧家之犬远逃无踪。”
奇异人物轻嗤一声,点点头,挥手对三人说道:
“将小贼尸体放置谷口,然后等我。”
这三个人齐声答应,躬身而退,飞纵远去。
奇异人物这才又转对施雄飞和彭承基说道:
“适才三人,乃我座下‘天、地、人’三十二煞,你们曾经见过,可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
施、彭二人互望一眼,紧皱着眉头,苦思不得。
奇异人物却突然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
他这笑声奇怪至极,美妙动听,和他这身穿着,模样格格不入。
笑声乍歇,他目射着奇异的神光说道:
“刚才。救你们脱身萧一剑剑下的三个人,就是他们。”
“啊?那,那是三……”
彭承基惊啊一声,期期艾艾地半晌说不出整句的话来。
“僵尸只是隐藏他们本来面目的扮像,他们也是人,极普通的人。”
奇异人物缓缓说出经纬,施雄飞心里早想问明一事,这时正是机会,他立即肃色问道:
“施雄飞蒙救残生,怎能不知恩人……”
奇异的人物不等他的话罢,巳接口说道:
“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姓对吗?”
施雄飞和彭承基齐声说道:
“理当拜叩。”
奇异人物点了点头,郑重说道:
“武林至圣座下,有几位‘执行使者’,江湖中人统称之谓‘死神’其意乃江湖恶徒遇之则死,我就是其中之一!”
“死神?”
“嗯,死神,因此那个冒是我的萧一剑,才立即逃脱,逃之夭夭!”
施雄飞和彭承基闻言不禁长吁出声,今宵的确是幸运到了极点,他俩自入江湖至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在“死神”手中漏网,留得残生。
沉思间,死神突然语调严峻地说道:
“你们应该走了,设若欲求今后平安无事,此间所遇各节,必须严守秘密。
“是。”
死神瞥了他俩一眼,冷冷地问道:
“目下,无情仙姬白冰如声势震赫天下,爪牙遍布宇内,你们又是曾立血誓生死不渝的一百三十六友中人,离开这里以后,可曾想到哪里平安?”
施雄飞闻言慨然说道:
“果如前辈所言,天地虽广,恐己无我师兄弟的存身之处,萧一剑功力虽高,白冰如心肠虽辣,找兄弟若将生死置外,复有何惧?
今宵之事,我师兄弟不敢忘怀,不沦是恩,是怨,有生之日,恩当报,怨当雪,生为武林之亡,难免粘血刀头,但却不肯束手待毙或就此罢休!故而……”
执行使者死神,突然接话说道:
“果然是个磊落的汉子,话语慷慨,不失武林英豪本色,只是我所问的与此无关,我是问及你们离此幽谷之后,可有平安的去处?”
彭承基吁叹一声,摇头:
死神突然说出了惊人的言语,他道:
“目下最最平安的地方,就是回到无情仙子白冰如的身旁!”
“什么?您要我们回去?”
死神点头说道:
“不错,我要你们回去,那里最最平安!”
“萧一剑岂肯饶过我们?何况……”
死神咯咯一笑,接口断然地说道:
“听着,萧一剑适才逃脱,逃之夭夭,对你们和我相会畅谈一节,根本不知,白冰如她邪淫恶的儿子,小太岁白芝山,已然被我处死,尸体现在谷口!
你们出谷之时,可携彼之尸体回去,见到那无情仙姬,实话实说,只要隐起已知萧一剑假冒我名之事,和你们与我相会等情,贱婢虽然自认聪智盖世,也将深信不疑,她必然错当我那手下三煞,突接严谕,来不及杀死你们,你们因而侥幸漏网,以我判断,你们非但再无危厄,反而自此将得贱婢的信任。
兹后有朝一日,我将亲率三才三煞为武林除此巨恶,彼时我自能暗中知会你们,设欲必报今宵之情,到那一天我将有事相烦,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死神话罢,立即转身缓步踱进了那唯一的小石屋中。
施雄飞彭承基,只好对着死神的背影一揖,双双无言飞驰出谷而去。
第六十三章 隐伏巨变
这间劫后仅有的完整石屋,宽阔仅有丈余,里面储存着不少油盐和各种菜蔬的种子。
盐,一包一包,是用草绳搓成的相袋紧包着,有十几包,每包约在百斤上下。
如今已有两三包被利刃削断了草袋,微带红色的粗盐粒儿,撒满地上!
油,一篓一篓,每篓百斤,大约有七八篓的样子。
内中一篓,纸封已被撕毁,油篓倒翻地上,怪,地上却不见点滴油痕!
小小石屋,除去这些油篓盐包之外,能够供人立足的地方,不过三尺。
这时,在盐包油篓中间,背门而立,站着那位身穿银色短袄,雪白长裙的披发少女。
她是这“翠柏山庄”古氏一家小的劫后余生,古晓眉,又一个名字叫作“元霜”。
现在,她正在石屋的梁上打结着一条长带,左足旁的一个盐包上,放着一个软软的棉被包儿,棉破包裹里,竟是一个看来尚末满月的婴儿!
古晓眉雪裙碎裂,星星条条已堆遮掩她那一双玉腿,甚至……
此时!
梁上长带已然打结成圈,她惨笑一声,投颈环中!
双足恰好离地虚悬。因为投环必须前挺,是故虚悬之后,全身自然地前后摆动不停!
当她系带结环之时,死神已经站在她的背后,不知是何缘故,死神并不拦阻,只是威严而庄穆地看着她引颈投环。
在她身体虚悬摆荡的刹那,死神却震声说道:
“姑娘放心去吧,小贼已死,我将他的心肝生生挖了出来,末了事,古家仇,自有我死神和这个孩子去办!”
说着,死神俯身抓起那个棉被包裹,闪身飞驰而去。
幽谷一片悄静。
山庄残毁碎散。
尸体横卧地上。
鹅毛大雪却突然由半空飞降幽谷中。
小小石屋内,那高吊着的绝美少女,已逐渐停止了摆动!
突然,
自群山峰峦间,飞般驰来一条人影。
峰间无路,高可千丈,在时近清晨的刹那,竟然有人飞纵来到这残毁了的翠柏山庄,岂非怪事?
瞬际,这人已然投落山庄以外的谷径之上.
“咦?这……”
此人目睹山庄残碎,尸横院落之变,不由惊咦出声。
“去岁偶经峰上,望之……”
说着他已飘进庄院之内,足下恰好有具尸体横卧阻路,此人俯身在尸体嘴眼五官地方略略注目,眉头一皱接着又道:
“此间惨遭杀劫.时尚未久,真……唉!我本想找一清静地方,静坐周天,以便恢复千里奔波之劳,哪知……”
他自言自语说到这里,目光瞥处,突然发现了那间小小石屋,话锋不觉自动停下,秀眉一展,随即腾身而起,直扑石屋而去。
适才“死神”走得匆忙,石屋木门未曾关闭,因之当他落足门前之时,立即发现有人悬梁自尽。
他再次惊咦一声,飘身而进,极端迅捷而谨慎地将姑娘抱扶下来。
触手处尚有余揾,随即跌坐盐包之上,将姑娘抱于怀中,点指出掌一连着弹拍了姑娘六处大穴。
接着探手囊中,取出一丸药物,塞于姑娘口中,直到姑娘微然呻吟出声,方始缓缓将姑娘抱扶于盐包之上。
晓眉姑娘魂魄返舍,悠悠醒来。此时,天泛鱼白,已是清晨。
她无力地张开了失神的星眸,瞥望着面前这位陌生人物,随之一声幽幽怜人的长叹吐出,星眸再次紧阖。
这位陌生的人物,突然低沉而诚挚地说道:
“在下千里奔波,已然乏极,必须静坐片刻,姑娘切莫再寻短见,在下愿代姑娘解决一切难题,只能信我!”
话罢,此人立即再次跌坐盐包上面,垂目,静心,不再言动:
晓眉姑娘这时星眸再启,如今,她方始看清面前这位陌生人物的模样。
这人约有二十一二岁,眉聚异采,长遮双眸,睫毛柔密,此时虽然难睹他那双目神色,但她适才已经看过一眼,黑白分明,莹光豪射。
此人唇红若涂胭脂,玉面娇似芙蓉,左颊近鼻地方,有一豆大微痕,望之非但不现残缺,反而觉得有些英挺的气概。
一身丝制薄薄棉袍,色呈天蓝,背插一柄古剑,腰系一条淡紫扎带,带配一只亦玉小牛,望之超拔吐俗。
带右系一古色金钱,钱大如同玉碟,钱孔之上下左右,各铸一字,那是“武林至圣”!
晓眉姑娘目睹这武林至圣四字,霍地坐起,探手银袄之中,摸索半晌,也取出来了一枚金钱。
此钱与这陌生人物腰闯所悬的那一枚比起来,小了很多,只有碗底般大,颜色却是一样,钱孔四方,同样铸有“武林至圣”四字!
不知何故,晓眉姑娘却突然悲泣起来,声调虽低,但却哀怨至极。
她耳边回响着翠柏山庄大祸突降之时,老父在焦急之下,对自己那种慈祥而坚决的嘱托——
“眉儿,收好这枚金钱,这是名震武林的一位奇侠客的信物,执此可报血海深仇,你幼弟磊儿,我将他藏在石屋之中空油篓内,古氏一脉的香烟灵火,老爹爹全托靠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此时此地,将这重大责任罚成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是不仁不慈,只是……只是强敌杀家之下,古氏一家皆须力拼生死存亡,唯有你素不喜武……听!这是你二叔惨号之声……”
“姑娘,你这枚金钱由何处得来?”
她耳边回响着的声音,被人突然打断。
但她好像知觉并未恢复,仍然迷惘追忆往事……
“姑娘,请告诉在下,你这枚‘罗汉’金钱的来处?”
陌生人业已趺坐醒来,再次追问有关这枚金钱的事情。
岂料姑娘却蓦地翻转身去,悲泣痛哭起来
这—来,使陌生的少年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半晌之后,姑娘哭声渐歇,陌生少年方始说道:
“姑娘尊姓,可能告诉在下,你这枚罗汉金钱是……”
哪知姑娘猛然回头,冷冰冰地接口说道:
“你一再追问这枚金钱,难道它还有什么不得了的……”
陌生少年听出姑娘似有轻藐这枚金钱的意思,不由沉容说道:
“姑娘难道不知,你所保有的这枚金钱是一件至尊至贵的信物?”
“哼!至尊至贵?莫非它还能左右别人的生死?”
陌生少年闻言笑了,缓缓解释说道:
“原来姑娘不知内情,这就难怪你了,此钱名‘罗汉信令’,持着非但可以避祸免死,并……”
姑娘恼了,霍地站起,手指着庄院沉声说道:
”住口!你来时可曾经过院中?”
陌生少年剑眉一皱道:
“自然必须经过。”
“院中地下可有什么东西横陈?”
“不少尸体!”
姑娘殊泪顺颊滴流着,悲声叱道:
“不少?那是三十一具尸体!”
“在下虽是一瞥而过,但巳数过,确是三十一具残散死尸,余外还另有一头死狼,不知姑娘谈及这些……”
“这些死者,无一不是我的亲人,他们虽非因为这枚金钱而死,但是这枚金钱,却也没有像你适才所说‘避祸免死’!”
陌生少年闻言似是极感意外,脸上神色,除三分羞惭而外,另有七分怒容,他略略沉思,低声问道:
“院中死者,都是姑娘什么亲人?”
“父、母、叔、婶!兄弟姊妹一家!”
“姑娘却又怎能幸逃不死?”
姑娘闻言一怔,缓缓地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
“难道因为我还活着,你不高兴?”
陌生少年此时已知所问不合,含笑说道:
“姑娘恕过在下一时失言,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当时的实情……”
“当时敌我拼搏,我目睹慈亲惨死,记得只悲号了一声就昏倒地上,醒来……”
晓眉姑娘说到这里,难止悲楚,再次咽泣起来。
陌生少年突然正色沉声说道:
“悲泣何补于事,姑娘既是身怀‘罗汉信令’,在下就义不容辞必须过问详情,务祈暂忍伤怀,将经过告知在下,在下敢斗胆进言,复此血仇如同探囊取物,祈能信我而实言。”
准知晓眉姑娘突然问道:
“是你救我下来的?”
陌生少年点了点头,姑娘秀眉一蹙又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救我?”
陌生少年闻言一愣,随即低声说道:
“在下焉能见死不救?”
“你可知道自尽要有勇气?”
“姑娘,勇气二字,似难加在自尽这一方面来连贯……”
“怎么不能?”
“姑娘又怎知能够?”
“当然,我曾自尽过,知道在那一霎时,必须要有勇气!”
陌生少年心中一凛,但他随即正色说道:
“姑娘当真心存必死之志?在下知道还有另外一个死法!”
晓眉姑娘惨然一笑说道:
“我很懂你的意思,要我存必死之志,为复仇而生。”
“不错!”
“唉!救人不死自是好事,但是救人的事后走了,被救的却未见得真被解救,未来岁月绵绵无期,被救者身受的痛苦和煎熬,却绝非救人者所能想象!
譬如我吧,你救我不死我自应感激,但我一个弱质女子,全家尽死敌手,今后何以为生?
茫茫人间,诲角天涯,我在何处立足存身?
血梅冤仇日夜牵系心头,不报寝食难安,但我手无缚鸡之力,雪耻复仇谈何容易,如此何异日困愁城……”
她话未说完,陌生少年已慨然接口道:
“请恕在下中途插言,姑娘所说果系实情,只是在下适才曾经说过,姑娘身怀罗汉信令,阁府耻仇,自有昔日赐此信令之人代为了结,故而在下始有义不容辞之句,怎地姑娘却不相信呢?”
晓眉姑娘瞟了对方一眼,幽幽说道:
“复仇是一件事情,我今后的出处却又是一件事情,况……况我另有难对人言的隐痛,世间无人能够解我恨忧,生不如死!”
陌生少年剑眉紧皱,沉思有顷。毅然起身说道:
“姑娘出处,在下已有办法解决,但不知所谓恨忧隐痛,可能相告在下否?”
晓眉姑娘苦笑一声答道:
“若能告诸他人,何来恨忧隐痛?”
“只请示知,事出人为还是……”
“人为。”
“这人莫非已死?”
晓眉姑娘心头一惊,自忖片刻,方始点头作答。
陌生少年面色凝重而感伤地说道:
“此种凄凉苦情,在下亦曾身受,然天意难违人无可悔,姑娘似应看开一些。”
晓眉姑娘已知对方错会到别个地方去了,吁叹一声说道:
“果如你所想象的话,我还有什么恨忧?”
陌生少年此时方才恍悟内情的隐秘,他也喟叹一声无言可答。
晓眉姑娘反而安慰他道:
“你不必代我悲伤,刚刚你说的耶句话很对,天意难违,我所身受的只能说是魔障冤孽,你一番善心,我总是知情感恩,别误了你的大事,你曾经说过千里奔波,想来事必紧要……”
陌生少年以感慨的语调,接口说道:
“在下虽有急事,时间尚有空余,姑娘不必代我操心……”
晓眉姑娘摇头淡淡接话说道:
“我的事既然无人能解决,你还留在此处作甚?”
陌生少年闻言怔得一怔,方始说道:
“听姑娘的口吻,令人难以放心,在下是怕……”
“你怕我在你走后再次寻死对吗?”
“在下不能不这样想。”
“那,难道你能永远不离开我?”
陌生少年无法答话,半晌,他突然记起—事,含笑对姑娘道:
“姑娘,你那隐痛恨忧之事,有人能够替你解决。”
“谁?哦,你在骗我。”
“在下怎敢欺骗姑娘,那人是在下的一位亲长,离此只有几天路程……”
晓眉姑娘笑了,真美,陌生少年不知何故,心弦突然震动,竟然低下了头,话锋因之停顿。
哪知晓眉姑娘娇笑过后,却开口说道:
“你这个人真好,反正我已将生死去怀,走,我跟你走。”
此言大出陌生少年的意料。不由立即问道:
“姑娘可是已经打消了必死的念头?”
“谁说的?”
“那……”
“你说有位亲长,居处离此不远,或能解我隐忧,言下之意不是要我跟你一道前去吗?”
陌生少年点了点头,姑娘再次说道:
“那就对了么,咱们走吧?”
陌生少年尚欲有言,姑娘又嫣然一笑道:
“你别老不放心好吗?我既然答应你一块儿去,没到目的地,我决不会再来寻死,这总成了吧?”
陌生少年闻言默默一笑,点了点头,他已有决念,是故不再多言,当先转身走出石屋。
哪知姑娘却又突然娇呼一声道:“哎哟这怎么能走出去呢!”
陌生少年已知姑娘语中之意,淡然说道:
“此谷无人,待出谷之后,在下替姑娘想个办法就是。”
“我冷!”
陌生少年一言不发,立即脱去那袭薄棉袍儿,扔进石屋之中。
有顷,晓眉姑娘含羞而出,少年心中一颤,他不敢多看一眼,眺望远处说道:
“在下带路,姑娘请仔细脚下。”
“你……你不冷?”
陌生少年摇了摇头:
“你尊姓?”
第六十四章 奇女子
陌生少年一面缓步前行,一面答道:
”在下姓梅,姑娘你呢?”
“我姓古,名字有三个。”
“哦!三个名字,莫非……”
姑娘未等陌生少年将话说完,已接口说道:
“先父喊我阜儿,先母呼为元霜,其实我名字却是晓眉,这样算起来……”
陌生少年闻言一笑,立即接口问道:
“我应改怎么称呼你呢?”
姑娘淡淡地答道:
“随便你吧,好在这只是几天的事情,”
“在下不懂姑娘这句话的用意:”
姑娘只微然一笑,并未答话。
陌生少年暗中微蹙剑眉,似是自语,又像是有心说给姑娘来听,他喃喃说道:
“照这样走法,出谷则非要一整天不可……”
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她接着少年的话锋,也似乎自语地说道:
“只不过稍微慢了一点,人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我早就知道,做一件事情全始全终不容易,唉!救人么尤其是难。”
陌生少年闻言面色一红,他并不停步回顾,却接口说道:
“姑娘万勿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
“公子只是有些着急对吗?”
“不瞒姑娘说……”
“梅公子,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姓名,称呼上是不是可以简单些呢?”
“嗯……古姑娘……”
姑娘咯咯地娇笑连声,笑罢说道:
“要你简单些,这可好,又加上了个字,公子,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字‘傲霜’,梅傲霜,听来像个女孩子是不?”
姑娘听到梅傲霜三个字的时候,面色陡地变为苍煞,只可惜梅傲霜并末回顾,因之他根本毫无所觉。
但他久久不闻姑娘答话,遂再次接着说道:
“据家慈告我,这名字是我阿姨给起的……”
“你见过你阿姨吗?”
梅傲霜闻言一笑,他笑女儿家不管到何地步,总带着女儿家喜欢多问的天性。
笑罢他故意说道:
“自然是见过,可惜那个时候我太小,认不得她。”
他想,姑娘听自己这样说,必然会笑。
哪知事实恰恰相反,姑娘闻言反而长长地嗟吁叹息了一声。
梅傲霜实在想不起再说什么,只好依然缓挪着脚步,不再多话。
“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看一位怎样的人物呀?”
姑娘终于开口,所问却已改换成正题:
“姑娘……”
他刚刚才称呼出声。姑娘已接口说道:
“你比我大三岁,称我一声阜妹就是。”
阜姑娘这句话的声调,特殊的庄重而严肃,竟使梅傲霜不能不听从于她。
“阜……阜妹妹!……”
他费了不少气力,才勉强地仅仅称呼出口。
突然!
他心中一动,霍地转身问道:
“你怎敢断定我比你仅大三岁呢?”
“你二十一,我十八,难道不对?”
“对是对……不!你又凭着哪一点,敢断定我是二十一呢?”
“不但这点小事,我还敢断定你是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见谁!”
梅傲霜剑眉飞扬,摇头正色说道:
“姑娘……”
“阜妹妹,你要称呼我阜妹妹才行?”
“嗯!阜妹妹,你……唉!”
他最后竟然叹吁一声,不再发问,转身之后方始说道:
“走吧,目下还是早些离开此地的好。”
“怎么?你怕?”
梅傲霜哈哈大笑道:
“一不愧天,二不怍人,大丈夫无所惧怕!”
“那,你为什么有话想要问我,又突然作罢了呢?”
梅傲霜肃色正容冷然答道:
“此时此地,我觉得没有再为小必要的闲话耗费梢神和时间的道理:”
“你别走,转过身子来,我有话问你!”
阜姑娘竟也严肃有威地冷冷下令。
梅傲霜万般无亲,只得转身停步,静静地注视着姑娘。
“我记得你曾说过,因为我有一枚‘罗汉钱令’,你才义不容辞……”
“是的阜姑……阜妹妹。”
“我要知道个中的原故。”
梅傲霜眉头一皱,简短地说道:
“我须听从持此钱令人的吩咐,因此……”
阜姑娘不容他的话罢,立刻说道:
“像现在一样,我持有此令,是不是也能够吩咐你呢?”
“能!”
“那,霜哥哥……”
阜姑娘突然称呼他一声“霜哥哥”,只惊得梅傲霜连退了两步:
他神目射威,脸上已经笼罩了一层严霜,直视着姑娘,瞬也不瞬。阜姑娘视若无睹,反而星眸微闪,满面含笑地说道:
“霜哥呵,对不起了,目下我持有钱令,要吩咐你做点事啦。”
梅傲霜冷哼一声,并未答话,但面色却越法难看。
“我要你一定问我适才你想问而又半途中止了的那些话!”
梅傲霜闻言,如释重负,他长吁了一声,面色依然极端肃穆地答道:
“阜妹妹曾说猜到我要带你去见何人,去向何方,我实难相信,故而想要问个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就能回答你,霜哥哥你信吗?”
梅傲霜剑眉再蹙,震声说道:
“最好是用你、我来彼此称呼,霜哥哥三字,在下实在听不顺耳。”
阜姑娘咯咯一笑,娇极,美极,她美目瞟盼,柔声说道:
“霜哥哥三个字要真听不顺耳,那只好请霜哥哥你委屈一些先将就一点了,霜哥哥你等我答复完了你所问的话后,要是仍然认为霜哥哥三个字听来既不合情又不顺耳的话,咱们再改好吗?”
梅傲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