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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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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立刻走到梅梦生身旁,探视之下,双眉一皱,他沉思片刻,又瞥了假梦生一眼,才对假梦生说道:

“正好,这人是被“五云真气”击伤,现在你已能够医治,就代我伸伸手吧,我要先去追那只熊狒,不容它再脱出手去,此间事了,立刻到熊狒所居的洞外全面,我断定这畜牲必然回洞,越快越好。”

假梦生应诺一声,秃胖老者已身形腾起,若天马行空,疾射飘飞远去,假梦生毫不疑迟,立即纵到真梦生的身旁,检视了一下受伤的左臂,剑眉一挑,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既是被‘云漫中天’第三绝功中的‘五云真气’所伤,毫无疑问必然是欧阳易下的毒手,想不到这老头儿仍是如此歹毒,此人年纪轻轻,和他能有什么仇恨,我若非曾经身受他十数年抚养之恩,唉!”

说到“抚养之恩”一句,假梦生似无限感伤,叹息一声停住话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随即俯身替真梦生拍开穴道,施展数日以来从那奇异罕绝而古怪的秃胖老者身上所学到的无上神功,代真梦生疗治真气截穴之伤。

片刻时光,五云真气所化的“寒毒”,已被全部溶蚀消解殆尽,假梦生却也暗中发觉身后来了武林中的高手。

因为对方静立身后丈外地方不动,敌友未分之下,是故假梦生也装作不知,直到真梦生微哼醒来,他悄嘱真梦生万勿睁眼,先要自提真气通遍经穴,真梦生颔首之后,他才缓缓站起,沉声问道;

“后面两位朋友,何故逗留不去?”

原来后面站立不动的两个人,正是东川犬叟獒王及哮天夫妇,追索欧阳易不得,心挂梅梦生,赶回古松树旁、

远远已经发觉四条灵獒被人制住,梅梦生身前并且多了一个影子,稍近看出这人竟在施展绝顶“万禅神功”,代梅梦生治伤,不由大喜过望,及氏夫妇经多见广,深知此时不能出声分散救星的心神,是故站立身后也不动。

他夫妇虽未挪动,但从这施展神功救治梅梦生之人的侧面和背影,却已看出此人年纪甚轻,仅有二十余岁。

及氏大妇互望一眼,面上俱惊诧神色,若非亲眼目睹,他大妇绝不相信一个二十几岁少年,身怀这般奇绝的功力?

不过及哮天久站之后,却暗笑此人虽怀无上神功绝技,可惜经验太差,似乎根本未曾发觉背后有人窥探,设若自己夫妇恰是梅梦生或此人的对头,暗下毒手的话,此人和梦生岂非皆是死数?

岂料及哮天念头刚刚转到这里,假梦生却已适时发话询问,不由及哮天不暗中惭愧,竟即含笑道:

“阁下所救之人,乃我夫妇义孙,适才因追伤他之人而暂离片刻,也曾吩咐看家黑犬守护……”

及哮天话刚说到此处,假梦生已转身拱手接口问道:

“如此说来,老丈是东川犬叟及老英雄了?”

及哮天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想到卧地不动的四条灵獒,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对这年轻人物的博闻,却也非常佩服。

立刻拱手还礼含笑答道:

“老朽之人,怎敢当少侠客这‘老英雄’三个字的称呼,我正是及哮天,这是老伴儿端木云,敢问少侠……”

假梦生却在此时接口又问道:

“那掌伤令义孙之人,可是欧阳易?”

及哮天感叹地夸赞着说道:

“少侠客真使老朽心服口服,仅仅看到小义孙所受之伤,即知必然是欧阳易所为,极目武林之中,想还……”

假梦生又没容他说完,含笑接口道:

“老英雄过份谬赞小可了,令义孙寒毒虽已化净,却需数日妥善休养才能复原如初,请即助他真气畅行经脉百穴吧。”

及哮天连应了三个“是”字,然后慨然说道:

“老朽不尚空言,拯救小义孙之肝胆侠肠,更非一谢可报,敬请小哥儿示下名姓,容及哮天夫妇……”

他这句话尚未说完,假梦生已一笑说道:

“武林中人管武林中事,包括路见不平和救助伤患。既是本份自然应该,老英雄为当代奇侠,万望莫以世俗之辈视我,则小可生受多多。谢报二字,再也休提,小可前途尚有急约,即刻告辞。”

说着就要动身,始终不言不语的端木云,此时却拦路说道:

“施恩不望人报,虽是丈夫胸襟,受恩而不思报,却系小人行径,我夫妇又怎能不请尊客赐下名姓就去?”

假梦生暗中眉头一皱,已将功力提起,含笑扬声道:

“并非小可不情,实有难言之隐,恕我放肆!”

话声才止,倏地腾身飞起,若寒夜流星,一闪已经越过及氏夫妇远射数丈以外,再腾倏落,形影已消失在暗处。

及哮天感叹一声,将灵獒穴道拍开,亲自捧抱着梅梦生,端木云和群獒在后,一起找寻宿处去了。

次日绝早,一处孤峰半腰,在那块十丈平滑的磐石上,有两人一兽,兽是昨夜的熊狒,人是假梦生和秃头老者。

假梦生正在对秃头老者,陈述昨夜之事,刚好全部说完,秃头老者点着头,沉思有顷才说道:

“难怪我在熊狒洞外等了你那么久,原来你和及哮天夫妻已经见了面,为了等你亲自擒这畜牲,欧阳易几乎丧命。”

假梦生哼了一声道:

“说来也许是报应不爽,欧阳易怎地这般凑巧偏偏躲到熊狒洞里医伤,若是您进洞稍迟一步,他算毁了!”

秃胖老者皱了皱眉,瞥了假梦生一眼说道:

“您似乎非常怨恨欧阳易?”

假梦生低下头没答话,秃胖老者感慨地说道:

“其实他也非常可怜,想当年……”

假梦生似乎不喜欢听老者说下去,接口道:

“您老人家还是先说说擒获熊狒的事吧。”

秃胖老者又瞥了假梦生一眼,缓缓说道:

“我在洞外等你,久不见人,这畜牲虎踞石洞正中,似知我若进洞,它必难幸免,故而怪目瞬都不瞬的看着我。”

“那知适时你正医好及家孙儿的伤势来到,我仅偶一回顾,这畜牲竟然乘机闪到洞角,当时我尚在怀疑它要干些什么,蓦地听到有人的急促呼吸之声自洞角传出,才知不好,幸而进洞恰正合适,否则欧阳易必然真力虚脱而惨死。”

假梦生点头说道:

“如今我已救过他的性命,恩既已报,怨也能……”

秃胖老者不容假梦生话罢,冷冷地沉声说道:

“我指示你进洞救他,却不是为着你报恩之后可以复仇!”

“那,难道说罢了不成?”

“你救及哮天的义孙,是否存着令对方报恩之心?”

假梦生正色答道:

“晚辈决无此意。”

秃胖老者慈祥地点头说道:

“我老头子自然知道你决无这种意念。”

“那,那您又怎地说我有……”

假梦生反问老者,话尚未完,秃胖老者已摆手制止他再接说下去,也正色地问道:

“教人性命,施人恩惠,若望得报,已非丈夫应为,我来问你,那么救人性命,所为却是便于自己复仇,莫非这倒应该?”

假梦生俯首无言可答,秃胖老者喟叹一声接着说道:

“佛家讲究‘因果’,儒家首重‘恕’道,令尊令堂所受虽惨,但欧阳易却也是个苦小子!昔日仇怨,大错只在一人,这人既不是那司徒雷,也不是你祖父梅浩然,更不是欧阳易,可惜当时……”

假梦生皱眉接口问道:

“这人是谁?昔日先祖父等人又因何成仇?”

秃胖老者再次叹息一声道:

“说来话长,言之尚非其时,我老头子只能告诉你事实的结论,那就是令祖和司徒雷并没做错,欧阳易虽错,可惜他至今不知错在哪里,好在当年那段未了的公案,即将终结,至时你自会知晓。在‘不归谷’的哑谜尚未揭示之前,我老头子不准你向欧阳易寻仇,望你切记,令堂现在神鸦崖下的一座古废寺中相候,你可前往会合,以你目下所得绝技,或可应付得了未来的变故,好自为之,”

假梦生似感意外,低声说道:

“您就要和我分手?”

秃胖老者含笑抚摸着假梦生的长发道:

“人生无不散的聚会,何况再见并非无期,归问令堂安康,并代我秃老头子寄上一语,请她莫忘昔日之言。”

说着他抓起那只熊狒,向假梦生颔首一笑,身形跃起,如腾云的白鹤,在半空略以盘旋,疾射无踪。

 

第二十章 前 因

假梦生不由惆怅地喟叹一声,天际已现曙光,神鸦崖的方位,早经秃胖老者示知,此地无可留恋,他清啸一声,双足猛顿,自山峦群峰间向神鸦崖的去路脚纵飞驰而下,转瞬远去。

如今且说那独居熊狒洞中,跌坐调元的笑面银豺欧阳易,他已运气周天,调息完毕,却在沉思往事。

欧阳易由那适才救助自己昔日的义子身上,联想到索魂客沈剑南,索魂鬼爪已然双失,沈剑南怕已不在人世了。他吁叹一声,摇了摇头,他对今宵所遇之事,不能不信,却又似梦幻般不

敢深信,那生擒熊狒的异客,在欧阳易的心目中,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具这般神技,他却怕见这人,那就是他受业的恩师。

生擒熊狒的这位,却不是欧阳易所惧怕的那人,适才他曾很清楚地看到这位奇客的像貌,秃头白髯矮胖身材。他那恩师,却是一位干枯瘦小秃头白髯的人物!

欧阳易又想到昔日的义子,如今竟怀无上身手,若非目睹,怎敢相信,这孩子并非梅氏之子,不管他相信与否,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必须详细说明,此子适才临行曾有恩已相报,怨亦将了断之言,思之令人伤痛。

这孩子既然已到峨嵋,沈珏娘和那小房佩自是也已赶来,数十年纠缠不解的仇怨,在这秀山灵境了断正好。

当年一时大意,不料及东风竟是东川犬叟之子,无心结成大仇,如今彼等若相互联合,峨嵋必成自己埋骨之地。

梅三丰之子,果有乃父风范,他……

欧阳易忖念至此,却突然惊呼一声“不好”!

现在他才记起来,梅梦生是身中自己的五云真气之伤,除自己外,无人能够替他医治,算计时间,还来得及保全梅梦生那条左臂,立即站起,飞纵出洞,照分手时及哮天夫妇所去方位,疾驰而去,自然他已经无法再在原地找到梅梦生和及哮天夫妇,但他却是十分真诚并焦急地在搜寻,也曾扬声呼唤过。

在晨光曦微中,他蓦地发现数十丈外,一株参天古木之上,垂吊着一个黑黝庞大之物,他并未深思,人如脱弦之箭,疾射而往,等相距十丈左右的时候,已然看清所吊之物竟是那洞中的熊狒,不禁惊咦出声。

熊狒未死,被一条极细的银色之物,倒吊在粗如水桶般的枝桠上面,睁着一双碧眼,乞怜地看着自己,但却不能挪动。

欧阳易看到这条银亮细长似索而非索的东西,心头猛震,面色陡地改变,一言不发,转身悄然欲退。

岂料身后高处,突地传来一声哈哈大笑!

欧阳易凛然止步,随即听到有人沉声说道:

“什么人?妄窥我老头子的秘密!”

欧阳易暗皱眉头,缓转身来,在那参天古木之上,霍然出现一人,正是昨夜生擒熊狒的秃胖白髯老者,他立即拱手说道:

“昨夜深感老丈盛情,彼时在下……”

秃胖老者冷哼一声,沉声叱道:“哪个认识你这小子,我老头子问你是谁,来此何干,怎地这般大胆,妄窥我老头子的秘密?”

欧阳易今非昨日,否则必然早已恶言相向,闻言说道:“在下欧阳易,峨嵋与人相约会面,不幸途遇敌者,身受毒伤,事急觅地疗治,岂料误入熊狒洞中……”

他话尚未完,秃胖老者已接口说道:

“一派胡言,欧阳易人称笑面银豺,我老头子听人说过,这个东西模样儿非常清秀,故而又称为玉潘安,那虽是数十年前往事,但不论这个东西怎么变,也变不成你这副伤残丑怪的样子,说实话,你是什么人?”

欧阳易并不着恼,喟叹一声说道:“在下并无谎言,只因三十九年前,仇家夜袭,杀我爱妻毁我容貌残我一目,才变成这般模样。”

秃胖老者轻哦一声,又冷冷地说道:

“仇人是谁?因何结仇?”

欧阳易叹息一声,然后恨恨地说道:

“说来令人难信,仇家是昔日名重武林的两位剑客,司徒雷和梅浩然,至于因何成仇,却是个无法解破的哑谜。”

秃胖老者冷笑一声道:

“天下人能信得及你这番话的,怕没有几个吧?”

欧阳易如今有些恼了,沉声问道:

“难道老丈认为欧阳易这般不肖?”

“我老头子一生待人全凭诚信,对谁都是一样。”

“既是如此,老丈又怎说天下人皆难信我之言呢?”

“司徒雷人称剑圣,梅浩然素有方正之誉,若无必然而应该的原由,岂能杀尔之妻,残尔之目?”

“也许欧阳易昔日所为,实有取死之道,但那司徒雷和梅浩然,当年仗剑突临寒舍之时,却未曾说明原由。”

欧阳易本是平静地述说经过,话锋至此,微然一顿,冷哼连声,面色陡变寒凛,独目暴射煞威,恨声接说道:

“况拙荆与人无怨,更未曾得罪过武林中人,江湖上讲究是恩怨分明,我欧阳易哪怕是个万恶之辈,人人得面诛之的淫徒,杀我足矣,与妻室何干?难道武林之中,也和朝纲宫廷一般,有祸灭九族的规法?”

此时那秃胖老者,双目眯成一线,缓慢地点着头,似乎也已队为欧阳易所言颇有道理,欧阳易话并未停,语调越发高昂,神色悲壮,满面肃穆,内心中交揉着忿慨和感伤,一字字有力的说道:

“古人有言,士可杀而不可辱,欧阳易虽不敢自比为‘士’,但却是个宁死不受侮辱的武夫。

但我却忍受了三十九年的残酷侮辱,为什么?为了要解破昔日司徒雷、梅浩然杀我爱妻的原因,也为了复仇!”

秃胖老者眨了眨眼,淡淡地接上一句话道:

“你当真还不知道结仇的原因?”

欧阳易悲伤地点了点头,秃胖老者长呼一声道:

“可怜的娃儿。”

欧阳易虽然觉得秃胖老者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但他却了然老者必是一位武林前辈,感叹之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似乎是极为平常的事,故而他并未曾深思,秃胖老者却开怀地问道:

“武林之中,虽无祸延九族之说,但却是非分明,这仇,或许正是令妻所惹,你再仔细地想想看?”

欧阳易惨然一笑,摇头说道:

“您可惜没见过拙荆,我敢说不管什么人,只要看到她那种仁慈温柔的形貌,都会自然生出亲切之感,虽然她也算是武林中人,但却并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其心地之良善,非言语能形

容,娴庄贤淑,纯是大家风范,要说结仇的原由是在她,欧阳易死也不会相信。”

秃胖老者不知具何心肠,竟含笑道:

“她必然是对你很好,否则……”

欧阳易不愿老者话语说完,即接口道:

“不瞒老丈您说,我夫妻的情爱,纵海枯石烂而不渝,并不只在她对我好否,或我待她怎样……”

秃胖老者也没容欧阳易说完,接口叹息道:

“如此说来,岂不是恰似白居易所作‘长恨歌’中那句‘在天愿作比冀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欧阳易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幽幽接句道:

“何只恰似,如同写照,我欧阳易今日也果然落了个‘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如同泣诉般,喃喃吐语,至此微停,霍地扬声道:

“上天为证,真真你佑我,欧阳易三寸气在,若不将司徒老贼剥皮抽筋,万剐千刀,誓不为人!”

秃胖老者心中猛地一凛,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

“豪气决心令人敬佩,这仇你却报不成了!”

“老丈此言怎讲?”

“天下人无不尽知,梅浩然已死多年,剑圣司徒雷,在十二年前,与笑阎罗莫天池双双并骨峨嵋神鸦崖下,你这两大仇家,俱已不在人世,我老头儿倒要请教一番,你还能怎样复仇?”

欧阳易闻言,蓦地仰天震声的大笑起来,笑罢问道:

“梅浩然已死多年,果然不假,老丈却又凭着何种证据,敢说那司徒雷老贼,已和莫天池并骨峨嵋了呢。”

秃胖老者正色答道:

“神鸦崖下,有座孤坟,坟上有一残石,石面凿字,宇乃‘剑圣司徒雷暨双翼恶煞莫天池之墓’,岂……”

欧阳易再次震天狂笑,截断老者话锋,冷冷地说道:

“死者有莫天池不假,那一个却不是司徒雷!”

秃胖老者心中又是一凛,也冷冷地再次问道:

“玄妙得很,不知那另外一个死者是谁?”

欧阳易独目一眨,笑着说道:

“我非但知这人的名姓,我还能说出残石留字的人是谁,不过老丈您能相信吗?哈哈……”

他似是得意非常,哈哈地大声笑着。

秃胖老者面色庄严,心情却十分沉重。

两个人半晌都没开口,最后还是秃胖老者笑道:“设若你说的话不假,这简直是太神奇了!我老头子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是谁立的碑?”

欧阳易哼哼嘿嘿地一阵怪笑,淡淡地说道:

“是梅浩然之子,人称‘美剑客’的梅三丰!”

秃胖老者全身一颤,故作淡然地接着问道:

“你的话就像玄妙神奇的魔法一般,听来令人惊诧不寒而栗,假若你的话想要我必信,却须还我点证据才行。首先你要告诉我司徒雷既然没死,人在何处?次之,我想知道你凭着哪一点。敢说这立碑之人是梅三丰?”

欧阳易瞥了那根倒吊着熊狒的银线一眼,点头说道:

“可以,不过老丈却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

秃胖老者哈哈一笑道:

“六十年来,天下无人敢对我老头子索价还价,今朝倒还是第一遭遇上像你这大胆量的娃儿,有点意思!谁让你的话忒煞神奇得呢,听得我老头子忍耐不住,必须问个清楚,也罢,我就为你破次规例,有话说吧。”

欧阳易闻言竟然深施一礼,才正容肃色说道:

“欧阳易自知要求得过分了些,但事关我的安危和复仇大局,不得不小心点儿,尚祈老丈多多原宥。”

秃胖老者立即接言道:

“我老头子最恨假言虚意,和噜嗦不休,你想问什么,就赶快直截了当地讲,别惹我不耐烦。”

欧阳易颔首说道:

“只有两件事情,拜请老丈指示:

一、我想知道老丈的姓名。

二、倒吊熊狒的这根千年‘冰茧’丝,老丈由何处得到手中,最好能够连年月日期都说明一下?”

秃胖老者立刻答复欧阳易道:“我秃老头子和你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也姓欧阳,又名‘子规’,号‘天下独一叟’,人称……”

说到这里,他含着奇异的笑容,瞥了欧阳易一眼,停下了话锋,半晌之后,他又噗地轻笑一声,才接着说道:

“你第一项是只问我姓名,我说得已够多了,其余的我也要暂时保留一下,不久或许可能有人替我老头子告诉你。关于第二件事,这根千年‘冰茧寒索’,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就到了我老头子的手中,确实的年月……”

他话尚未完,欧阳易已急急地接口说道:

“所谓很久很久以前,总不至于在五十年前吧?”

秃胖老者淡淡地说道:

“早,比五十年还要早些!”

欧阳易闻言之后,不由自主地惊咦了一声,连连称怪?

秃胖老者接问一句道:

“你说怪!怪什么?”

欧阳易皱眉深思,并未立即作答,秃胖老者再次问道:

“对了,你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千年‘冰茧’之丝所结成的长索,你定然曾经见到过此物,你在何处见过?”

欧阳易瞥了老者一眼,仍然没有答言。

秃胖老者耸了耸肩头,转变话锋说道:

“咱们无妨暂且放下‘冰茧寒索’的事情,记得你刚刚答应过我老头子,我要回答了你的这两个问题,你就要答复我询问有关司徒雷下落的事,和你怎生知道,残石留字乃梅三丰所为的始末。如今你问的,我老头子都已答复过了,现在应该到你详细解说我老头子询问的事啦,欧阳易,我已在等候。”

欧阳易闻言先瞄了那根冰茧寒索一眼,然后俯首沉思了片刻,蓦地抬头一声喟叹,然后说道:

“好,但请老丈先告诉欧阳易一句,就是在老丈的心目之中,看那‘剑圣’司徒雷是哪流人物?”

“这个很难,但武林之中,都说司徒雷乃一仁厚任侠的长者,为人肝胆义气,称得起是位英雄人物!”

欧阳易陡地扬声狂笑道:

“好一个仁厚任侠肝胆义气的人物,依欧阳易看来,这老贼却是个狠毒恶极奸猾狡狯万端的匹夫!”

秃胖老者面色一沉说道:

“背后论人已非君子,何况这般歹毒的批评,莫非那司徒雷的人格声望,还不如你笑面银豺欧阳易不成?”

欧阳易冷笑一声道:

“欧阳易自知罪深孽重,愧对‘武林’二字,但要比起这万恶的司徒雷来,却敢扬声对天下人高呼,欧阳易的人格胜他多多!”

“我老头子莫名其妙,愿闻个中因由?”

“说来话长。”

“何不捡紧要的说?”

“老丈可知道那梅浩然和司徒雷的关系?”

“世人传言,他两人乃知己道义之交。”

“不仅如此,他们更是亲师兄弟,司徒雷大些,是师兄,他两人携手武林,名震天下,故有‘天下双剑’之誉。”

“我老头子越来越难测你心中的玄妙了, ‘天下双剑’四字,是世人崇敬他俩的称谓,非但不是……”

欧阳易冷哼一声,截断了老者的话锋说道:

“老丈请别插言,让我简短地说出司徒雷……”

秃胖老者也不容欧阳易说完这句话,就接口道:

“那你就只说事实,不必考虑辞句。”

欧阳易独目微阖,残眉一蹙说道:

“梅浩然为人方正,一向敬重司徒雷,却梦想不到,司徒雷早就生心欺骗这个老实的师弟。”

“昔口他两人有一位长者,在峨嵋神鸦崖下的古刹之中,藏有一物,不知何故,却将事实只告诉了司徒雷一人,后来又不知为了什么,司徒雷却又转告了梅浩然,梅浩然深信不疑,岂料司徒雷暗藏阴谋……”

秃胖老者虽曾应诺不再插言,此时仍然接口道:

“欧阳易,恕我老头子又插嘴了,我要知道的是有证据的事实,请勿再说‘不知何故’‘又不知为了什么’等等你自以为‘当然’或忖料的话语,您凭什么敢说他俩有位长辈,曾在神鸦崖下古刹之中藏有一物呢?你又凭着哪种根据,妄言司徒雷曾很早就暗生欺骗梅浩然心意?那位所谓你自认是他俩长者的人物,姓什么?你在何处见过。”

欧阳易等老者说完,根本不作答复,话锋一转又道:

“原来司徒雷早已将古刹所藏之物,用‘偷天换日’之法更换,他深知师弟梅浩然的为人,若无重大事故发生,梅浩然决不会去古刹寻觅所藏物件,因此他放心大胆地做这昧心的事情。岂料在梅浩然死前,竟将古刹藏有奇物之事,告知其子梅三丰,后来梅三丰身遭不幸,忆及其父生前遗言……”

第二十一章 藏 引

秃胖老者冷笑一声接口问道:“梅三丰是遭受了什么不幸?”

欧阳易这次答话却很快,低沉地说道:“是我寻仇,迫得梅三丰到峨嵋取物。”

秃胖老者哦了一声,没多说话,欧阳易接着又道:

“当梅三丰到达神鸦崖下古废寺之日,也恰是司徒雷与莫天池因事争搏,互分生死之时。

也就是司徒雷施展狡狯的阴谋,使另一位武林中也极有声望的人物,代他受死,和莫天池双双埋骨峨嵋之日。

司徒雷见到了梅三丰,自然他知道梅三丰的来意,诚恐梅三丰坏他的大事,故将‘假物’赐于梅三丰,梅三丰怎料这位名重武林的大剑客,自己的师伯长者,竟是个狠毒的匹夫,才上了大当。

次日并错认崖下白骨是司徒雷老贼,才埋骨立碑残石留字,随即携带‘假物’,进入‘不归谷’,因此二十年来渺无音信,生死不知,司徒老贼对师弟及伤残的师侄,尚且这般阴狠歹毒,何……”

半晌并没开口的秃胖老者,这时却又接口说道:

“证据?我要证据!”

欧阳易冷哼一声道:

“年前江湖上流传一个‘银盒’,内有司徒雷老贼手抄的一卷文件,落在了我的手中,适才所说一切,多是老贼暗藏在那卷文件中的自供,并非欧阳易所杜撰,是故我才知道,这老贼还活在世上,半年前,我曾来过一次峨嵋,到过神鸦崖,可惜……”

“司徒雷的那卷文件呢?”

“老丈问它作甚?”

“有证有据,这也并不能证明是绝对真实,古今多少冤狱,都是在有证据之下造成?因此我要索看文件的真假。”

欧阳易有心的问道:

“老丈认识司徒雷?”

秃胖老者似也另有用意的答道:

“何止认识,熟透熟透,所以我才要文件过目,只要叫我看上一眼,当时就能认出是否司徒雷的笔迹。”

欧阳易陡转话锋又道:

“这是二十年前之事,老丈至少和司徒老贼,也有二十岁年没见面了,文件字迹真假,怕一眼不能分明吧?”

秃胖老者像是未能聆悟言中之意,笑道:

“这你不必多问,我总认不错就是。”

欧阳易心中已有决念,他淡淡地说道:

“可惜,可惜文件在我那义子的身上。”

“谁又是你的义子?”

欧阳易瞥了秃胖老者一跟答道: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却自认是梅浩然的孙孙,梅三丰的儿子梅梦生,其实梅梦生另有其人,并且也已到了峨嵋。”

秃胖老者闻言心头一凛,皱眉问道:

“事情越来越妙,你自己的义子,怎会不知其姓名来历?梅梦生又怎地会突然出来了两个?欧阳易你别想骗我!”

欧阳易含笑答道:

“老丈请恕我必须保留点滴事实,不过欧阳易却敢对天发誓,所言无一虚语,不像老丈您……”

秃胖老者沉声说道:

“我老头子有什么虚假之言?”

“欧阳易不敢相信老丈您的姓氏……”

“欧阳易,莫惹我老头子生气,漫说对你,就是六十年前在‘子午岭’头,面对‘人寰神魔’之时,老头子也未曾有过虚言!”

欧阳易闻言面色陡变,独目对着秃胖老者眨了又眨,似是深受惊骇,秃胖老者盯了欧阳易一眼,冷冷地又道:

“如今可信我老头子不说假话了吧?”

欧阳易犹豫半响,才迟疑地说:

“您老人家就是六十年前,在子午岭头,弹指震神魔,绝技惊群煞,人称‘长寿老人’的……”

秃胖老者额首接声道:“是我,但世人知道我复姓欧阳双名子规的却不多,至于那‘天下独一叟’的称呼,如今已无人知晓了。”

欧阳易怀疑地哦了一声,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试探地又问道:“有一位欧阳子律,您可认识?”

欧阳子规却不回答他这句话,接着说道:“天下独一叟,却是在七十多年前,武林异丐‘米天成’和圣僧‘天觉’,在‘圣心寺’中,武林盛会之上所赠的称呼,如今那些故友良朋,几无一人活在世上,因此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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