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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麦加油(解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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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吆喝,西家呐喊,在和老家的几个伙伴打了招呼后,他便向杨勇潜丽琴添油加醋诉说了、他刚回到家门时遭受的“非人”待遇。

    说唱俱佳的控诉,听得潜氏两姐妹满头黑线,也听得杨勇潜丽琴心疼无奈。夫妻俩当下狠狠刮了“谎报军情”的潜小麦,同时也决定,从十月份开始,继续以前每周一次的食物供应行程。

    当天早上,杨勇把菜市场的海鲜搜刮一空,潜丽琴使出十八般厨艺,煎、煮、烹、炸,烧了满满一桌子好料,隆重得比过年还多了两道菜。

    潜小海吃香喝辣后,挺挺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响嗝,倒也自觉,乖乖拿起杨勇的车钥匙,去店里帮忙进货送货了。

    鉴于父母这阵子的忙碌劳累,潜氏两姐妹决定假期哪儿都不去,接手了家里的超市,催促父母去外地旅游休息一个星期。

    拗不过三姐弟的执意相劝。杨勇潜丽琴衣饰一新出了门。但不到两天功夫,夫妻俩又乐呵呵绕回了门,行李袋里装的都是预备给三个孩子带走的特产。

    “爸爸妈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是太想念我们呢,还是怕我们把店整垮掉?”潜小海肩上扛着成箱的饮料,吊儿郎当打趣起父母。

    “你个臭小孩,没大没小,怎么这样跟大人说话。”潜丽琴嘴里抱怨着,眉眼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这么多吃食和电热毯要送到哪里去?”杨勇问。进门之前,他有看了下停在边上的小货车。

    “邻乡的小胖,今天晚上要搞个同学会。我前两天知道了,就把订单接了过来,纪念品就发电热毯。”

    “那我和你一起去。”儿子开车又快又急,南江这一带的公路九曲十八弯,杨勇不放心。

    但急于想独当一面的潜小海却不乐意,父亲这一跟,他不就从“小老板”变成了“小跟班”?却也拗不过母亲的苦口婆心,心有不甘坐上驾驶座,在旁边父亲的嘱咐中转动方向盘,蜗速开出了南江村。

    潜丽琴先向楼下的小女儿询问了这两天的营业额,得到的数据很满意,便提着行李缓缓上了楼。

    三楼的客厅里,潜小麦一身旧衣,正躬身做着大扫除。

    “妈妈,怎么不多玩几天?”

    “没啥好玩的,旅游景点人山人海太挤了。看个鹭鸶,还要排一个多小时的队。我每天早上去菜园地。大老远的,就能看见咱村那只‘高脚鹭鸶’在池塘边散步。我和你爸都觉得,还不如回来陪陪你们姐弟合算。”

    “呵呵。”潜小麦忍俊不噤,过去给母亲倒了杯水,问:“两天功夫,你们就看了一只鹭鸶啊?”

    潜丽琴在沙发坐下,身子疲累地重重往后一靠,招了招手,示意大女儿先别搞卫生:“小麦,过来!妈妈有点事,想问问你。”

    潜小麦放下抹布,洗了手,依言走过去坐下:“什么事?”

    潜丽琴似乎很难启齿,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大女儿:“前阵子,你小姨打电话跟你借钱,你是怎么说的?”

    潜小麦皱了皱眉,心不在焉东摸摸西抠抠,不答反问:“她跟你告状了?有本事让她自己跑来跟我说,把你抬出来压我算什么厉害。”

    潜丽琴也跟着皱了皱眉,轻轻拍了下大女儿的肩,不赞同地道:“女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妈妈好言好语问你。你就这么回答的?”

    潜小麦沉默不语,兀自抠着自己的小指甲。潜丽琴也是沉默不语,静静注视着大女儿的一举一动,客厅气氛顿时变得很低迷。

    “你说说看,妈妈不会怪你的。”

    “还能怎么说,我没钱,自然回绝了。”

    惟恐母亲不高兴,潜小麦还轻轻多加了几句解释:“妈妈,我说的是真的。前年买了花园路店面,现在我手头现金很紧,这次创办‘可爱的你’,还跟同学筹借了一些。这些人情以后都要还的。”

    潜丽琴微微点了点头,大女儿的心愿他们夫妻俩历来是知道的,而且也是支持的。这孩子也有志气,说到做到,不声不响就赚了很多钱,硬是独自把这个事情撑了起来。虽然看着大把大把的钱往里面砸,她也很心疼。但一想到生下这孩子批八字时,所有的法师都说福薄命薄,她的心就害怕得发颤。如果积德行善能换来大女儿一生的平安顺遂,那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重要了。

    可是没成想,这好事儿到了别人嘴里,就变成了坏事儿。

    今天,他们夫妻从外地游玩回来,顺道转去大柘口看看大姐潜丽英,准备和她明后天一起回南江参加外甥女苏建芬的订婚宴。恰巧的是,这阵子四妹潜丽华也带着女儿住在潜丽英家里。

    自从他们夫妻俩进门,四妹从头到尾都拉着脸没说半句好话。期间,她还拿了最新的一期《华阳日报》。指着其中一篇文章唠唠叨叨了一阵子。无非是说大女儿有钱,放着自己亲戚不帮,反而跑去帮一些无亲无故扶不上墙的聋哑孩子。

    后来,她还转述了一些亲戚的风言风语,历数大女儿对自己亲戚孩子的小气,送东西无非三瓜两枣和几件粗布衣服,现在对着那些素不相识的聋哑孩子,却是十万百万毫不犹豫地往里面砸。

    老公听了很生气,当场就耷拉着脸吵了起来。然后就攥着她急急往回走,全然不顾大姐在后面挽留叫唤。

    潜小麦察颜观色,见母亲灰败着脸,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放软身子,斜斜一歪,倾倒在母亲的腿上,胳膊肘儿弯过去轻轻环住了母亲的腰。

    说也奇怪,小时候她跟父亲要来得亲近些,但随着年龄的长大,现在她反而跟母亲更亲近些。也许是性别优势吧,毕竟有些心理秘密是只有母亲才能分享的。

    “妈妈,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心里憋闷得慌。”

    那不就是生气了。“妈妈,我不喜欢潜丽华。”

    潜小麦开门见山。现在,对这个女人,她连称呼都懒得假装礼貌一下:“很阴差阳错吧?潜丽华跟小芬婆婆是朋友呢。小芬姐姐亲耳听到,她在外人面前不遗余力用话损我们潜家人……她说,爷爷奶奶是为了贪图三千块钱的聘金,把她卖给乐清的酒鬼,她才会婚姻不幸的……她说,她离婚后我们潜家人都不把她当人看,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爸爸也都没有能力帮她一次。”

    潜小麦承认,她是故意把这些话转述给母亲听的。

    潜丽华诋毁她自己已故的父母。那是她的自由,潜家爷爷奶奶纵使听见了,也不可能从地底跳起来训她一顿。但潜丽华千不该万不该随便拿别人的父亲开涮,光冲着这一点,潜小麦发誓这辈子将与这个女人势同水火。

    “妈妈,潜丽华不是借钱,她是想集资,而且是有去无回的那种。她跟小芬婆婆说,潜家被爸爸这个外人掌了权,我们跟罗店亲戚走得近,家族变得一点凝聚力都没有。潜家亲戚一旦出了事,连个哭诉求助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天降大任,作为潜家的小女儿,她义不容辞要跳出来挑起这副担子,专门买一套房子供‘落难’的亲戚朋友居住。”

    “她跟小芬婆婆说,‘你投资我的房子,以后儿子媳妇虐待你,你就可以到我的房子里住;在我的房子里,我们一起聊天谈心,没有烦恼,没有忧伤,只有阳光般温暖的友情抚慰’……她对我的说法是,‘你投资我的房子,等于为你妈以后买了一份保险。以后你妈和你爸吵架了,你妈就可以住到我的房子里。天有不测风云,你自己以后万一离婚了,住到我的房子里来,也算多了一个疗伤放松的地方’……”

    一字一句转述着潜丽华的原话,潜小麦差点喷笑出声。如果不是深刻了解这个女人,她说不定真的会为她的善良构想喝彩呢。

    可是,潜小麦的脑海里,永远忘不了六年前,潜丽华三婚宴客时,那个满脸憔悴绝望的前妻,是如何冲着新婚夫妇恶毒诅咒的。而她也眼尖地发现,那一刻潜丽华的眼里闪过的是一抹得逞得意的寒光。这让潜小麦对她最后一丝同为女人的惺惺相惜也彻底消失殆尽。

    可能是一报还一报,潜丽华千挑万选的得意金龟婿,婚后外贸生意却做得很不顺。几年下来,虽不至于十分拮据,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财大气粗。今年年初,潜丽华带着女儿从国外回来,夫妻俩已是半分居状态。

    静静坐在沙发上听着,潜丽琴的心早已麻木。半晌,她揽了揽怀里女儿柔柔的身子,轻轻叮嘱了一句:“这些话你知道就好,不要跟别人说。”

    “是,我就跟妈妈说说。”

    “后天建芬的订婚宴,你大姨、小姨都会过来的。到时候,你要客气礼貌一点,别‘潜丽华’‘潜丽华’地喊名字。其他亲戚听见了,会说咱们家没家教的。”

    “遵命。”潜小麦悄悄吐了吐舌头,难得地朝潜丽琴撒起了娇:“我就跟妈妈说说嘛。这些话如果连妈妈都不能说,那我还能跟谁说。”

    “是,无论什么话都可以跟妈妈说,没关系的。”

    潜丽琴应着,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浓密长发:“小麦,建芬比你小三个月,后天就要订婚了。你什么时候定下来啊?我和你爸都希望你早点成家呢。这两天,小芬也会赶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几个年龄相仿的表姐妹聚在一起,就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了……”

    潜小麦哂然,轻轻摆弄着母亲上衣前襟的绣花图案,懒洋洋地道:“妈妈,这话好熟悉。昨天晚上电视剧里的老大娘就在说了。你这是严重抄袭,小心人家告你侵权。”

    潜丽琴被逗笑了:“你书都读哪儿去了,这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期望,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潜小麦马上狗腿地谄媚:“是是是,我的妈妈最博学了。”

    潜丽琴乐不可吱,忍不住轻轻捏了大女儿的脸蛋一把,佯怒数落着道:“你这孩子,有你这样取笑大人开心的吗?小海小时候多乖,现在变得没大没小,都是被你带坏的。你们三姐弟,到头来还是小茉最衬我的心意,文文静静,细声细语,又体贴入微,最像年轻时候的我了。”

    看着母亲满脸满眼忆往昔的陶醉表情,潜小麦的笑声变得响彻屋顶。好半天,才揉着肚子,满眼八卦地问:“妈妈,你年轻时候,第一次见到爸爸是什么情景?”

    潜丽琴好笑地嗔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大女儿,这孩子越来越没正形,连父母的隐私都这么感兴趣:“还能怎样?媒人介绍完,见了两次面,然后订婚,然后结婚,然后就是生儿育女、养家糊口。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来了。”

    “就这么简单?爸爸在南江修路这么久,以前就没见过?”潜小麦才不信。没点什么隐约的事,父亲会甘愿窝在南江受这么多的窝囊气。除非他脑子锈烂了。

    “你还想怎么复杂?又不是演电视剧。咱们穷人结婚,就是搭伴过日子。”

    对大女儿满脑子粉红泡泡的异想天开,潜丽琴哭笑不得,欲推开她起身去洗漱,却被潜小麦死乞活赖抱得紧紧的:“我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妈妈就没有一丝丝好感吗?看小海现在长得多帅,那爸爸年轻的时候也不差吧?”

    潜丽琴仰头叹息,这孩子有完没完:“帅倒不觉得,那年头大家都穿得灰朴朴的,一眼看上去都差不多。不过妈**第一感觉是,你爸这人,品格还算可以。”

    “怎么说,举个例子。”抓到了尾巴,潜小麦岂肯善罢干休。

    看了看像树袋熊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女儿,潜丽琴举双手投降:“那年冬天,雨雪特别多。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妈妈就卷了一大堆的衣物去榕树下坑埠头洗。洗得久了,手指头冻得钝钝的发红,一不小心,你爷爷的昵绒大衣就被溪水卷走了。”

    “然后呢?”

    “害怕啊,那是你爷爷最好的一件冬衣,只在去县里开会办事时才穿的。妈妈那时候特别胆小,怕回去被你爷爷奶奶骂,就没头没脑沿着溪边追了。但雨后湍急的溪水,哪是妈妈能追得上的。很快的,衣服就被卷进了外村的梅花潭。眼看着就要沉到潭后壁了……”

    时过多年,潜丽琴现在想起来还是好笑不已。当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只是卷走一件衣服,就差点把她吓哭了。

    “然后爸爸就出现了?跳下去帮你捞上来了?”潜小麦忍不住插嘴,这桥段……真是够俗的。

    “傻啊!那是三九寒冬。”潜丽琴强烈鄙视女儿的智商:“你爸见了,去找了条长竹竿,抓着小灌木,攀到了谭后壁。就那么轻轻一捞,三两下就捞上来了。”

    “然后呢?”

    “哪有那么多然后?拿着衣服回家呗。”

    “爸爸帮你忙了,你就不会请他喝碗茶、吃碗面吗?”见他是老实人好欺负啊。潜小麦替年轻时候的爸爸抗议。

    “我后来挑水果卖,有少算你爸爸五分钱。”

    “五分钱!……妈妈,你真大方!”潜小麦拍案称绝。他们这相亲前的桥段不仅俗,还够土,够小气吧啦的。难怪夫妻俩都那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那时候五分钱已经蛮大的了……”潜丽琴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一下。

    这时候,潜小麦却是话锋一转,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话,声音柔柔的,有着说不出的迷茫:“妈妈,你和爸爸一定会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吧?”

    “当然。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和你爸已经很多年没吵架了啊。”潜丽琴警觉地问。大女儿非常敏感,家里人一个眼神不对,她就会黯然神伤很久。但最近大家不都是好好的么?

    “妈妈,拜托你和爸爸一定要长长久久、和和美美,那样我才有勇气去找个人恋爱结婚。”

    “潜丽华、苏建芳、小四,这些人明后天就要见到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选择避而不见。她们的语言太天花乱坠,她们的思想太急功近利,她们的手段也太自私自利。尽管她们穿得很摩登,打扮得很时尚,但我还是更喜欢隔壁素面朝天、衣着土气的大舅妈。好在,除了爱碎碎念,她们至今还没损害咱们家什么东西。但是妈妈,我还是不喜欢她们……”

    “为什么呢?说说看,跟妈妈说没关系的。”尽管听着很不是滋味,但女儿难得对自己敞开心扉,潜丽琴不由轻轻鼓励女儿说下去。

    “她们不是二婚,就是三婚,在都市里,跟红男绿女暧昧不断,今天笑得很明媚动人,明天又哭得撕心裂肺。这些年,她们的事情断断续续传到我耳里,我听了都很难过。倒不是谁对谁错、谁是谁非的问题,而是……这些身边熟悉人物的经历,让我的幻想破灭了。妈妈,有她们的经历摆在前面,现在,谁能告诉我什么是‘永远’,什么是‘天长地久’,什么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妈妈,每当接触她们的时候,我都会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觉得她们的状况才是常态,而世上本没有‘执手携老’的童话;也害怕自己的思想会慢慢中毒,然后不知不觉中,和她们走上同一条路……”

    “不会的,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女儿多乖多聪明,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潜丽琴听了惊诧不已,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大女儿,心底居然这么阴暗消极。这是不是电视里讲的心理有问题呢?为什么大女儿这次回来表现得特别伤感呢?她就不能像小女儿一样,整天傻呼呼一个劲儿地开心吗?

    摸着女儿瘦削的后背,潜丽琴不由有些头疼。

    “所以……妈妈,以后她们的事情不要跟我说了。好或不好,都太复杂,我听了徒留伤心。她们都是要做大事情的,我这点小钱也不会看在眼里,潜丽华借钱的事情就此作罢吧。后天,我不过去村西了,看到她们实在笑不出来。说不定,还会像上次一样,被她们倒打一耙,说我性格孤傲眼中无人。”

    潜丽琴无奈,只得先答应下来。看来女儿的心病郁结已久,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解开了:“知道了,妈妈答应你。后天你留在家里看店,到时候只要稍稍转过去露一下面就好。”

第二卷 170围城内外

    170围城内外

    天公作美。

    两天后。苏建芬订婚的日子,秋阳高照,宾客云集。

    金灿灿的阳光像被打碎的金子,洒落在村西苏家米黄色的墙砖上,熠熠发光,星星点点地跳跃着,为订婚现场增添了几分喜气。

    上午九时整,准新郎带着八辆轿车前来送聘礼时,苏家上上下下锣鼓喧天,二十发百子炮齐鸣,气氛瞬时到达了热烈的高潮。

    潜小麦挽着潜小芬的手,边走边聊向村西走去,又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进去送了红包。

    此次,潜小芬是替生意忙碌的父母回来送红包的。同时,作为已经成年出嫁的潜家女儿,她自己也有必要再独立封送一个红包。而潜家右手屋的三姐弟,尚都还未成家立业,交际应酬的红包,一向都是由杨勇潜丽琴夫妇综合打理的。但此次,鉴于潜小麦比苏建芬稍长了三个月,所以。她就和潜小芬一样,也封了个同样金额的红包送去。

    姐妹俩向准新郎和准新娘送上祝福后,又逐个和长辈亲戚打起招呼,但还不等她们半圈子转下来,便被兴匆匆跑来“共商急事”的邹佰琼请了回去。

    潜家三楼,潜小麦和潜小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打麻将也成了“共商急事”?

    孙红梅早就在潜小茉的帮助下,摆好了桌椅,连带着把水果零食都准备好了。见潜氏两姐妹愣愣地杵着,不由嗔道:“这种日子不打牌,难道还要去给别人当马猴观赏啊?潜小麦,尤其是你,你往订婚宴里一坐,这准新娘的风头都要被你抢走一半了。今天没少有人给你做媒吧?”

    潜小麦嘿嘿一笑,心下了然。孙红梅总是这么蕙质兰心,刚刚进去送红包她可没少尴尬。于是,拉了潜小芬坐下,四人齐齐动手摆起“龙门阵”。

    潜小芬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手一碰上麻将,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回来也好,省得我尴尬。建芬今天才订婚,就齐刷刷摆开了八辆轿车。想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也就租了五辆轿车,嫁妆都还是三姑父用超市小货车帮我送过去的。”

    邹佰琼国庆也休假,花衬衫,蓝白拖。嘴里嚼着麻辣花生,手里快速出着牌。在抓牌的时候,他总会习惯性地摸上一把,然后再看牌,十有八九都猜得很准。此时的他,脖子里挂着一条粗大金黄的项链,眉目炯炯发光,俨然像个常年混迹赌坊的“赌鬼”,半点没有公安警察的形象。

    “你们女人都有毛病,这些东西也要比……”

    话音未落,他就被在座的三个女人狠狠剜了白眼。好在,邹佰琼识时务,忙不迭端正态度,改了口:“订婚结婚,重在两情相悦。形式嘛,还是低调简单来得好。苏家今天这么高调,小心被关系不好的人嫉妒了,拍下照片寄到纪委,那苏建芬就得不偿失了,说不定在县政府刚打通的职位也要就此泡汤啰。”

    “为什么?”潜小芬好奇地问。她久不回南江,对有些事情都不太了解。

    “你笨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轿车显示的牌号可都是公家专用的。”

    潜小芬马上领悟过来,打出一张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哎!同是表姐妹,同是金田二中毕业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我现在只是个家庭主妇,人家怎么就轻轻松松做了县政府的正式工呢?……”

    孙红梅一直看着手里的牌,原本不打算出声的,但潜小芬的感慨却勾起了她的共鸣:“是啊,人家这衙门进得好轻松。我一个大学舍友的哥哥,公务员都考两次了,申论和行测成绩没话说,但两次都是‘陪别人考试’。下半年,阮慧慧也大四了,听说她爸也让她去考,就不知道有没有戏。”

    “打牌就打牌,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嫉妒呢。”潜小麦粗粗打断他们三人的感慨。

    哪知道,邹佰琼撇撇嘴,还真来了一句:“我就是嫉妒,怎么着?他们搞得这么嚣张,还不许别人说啊?”

    “你当然可以说,但麻烦你不要在我家里说。别人听了,会想歪的,到时候又叽叽歪歪了。有本事,你们公安局就去抓了他们。”潜小麦淡淡地揶揄,手脑也不停顿,快速“吃”了潜小芬打出的一张牌。

    说到这儿,邹佰琼吃瘪了。人家“人才特招”,走的程序也严丝密缝。若不来阴的,或有靠山的人成心跟他们死掐,你还真撬不动他们。

    一想到这里,邹佰琼情绪失落,化悲愤为狠劲,连连和了三局,看着眼前的现钞慢慢叠起,才又露出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潜小麦看了哭笑不得,见他玩得欢,便也暗暗给他放了水。

    都说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样的河流,或许是受潜家三姐弟勤奋好学、全部考上大学的影响,周边原本许多不重视教育的亲戚,也都纷纷攀比着送子女上了高中或高校。苏建芬就是其中之一。

    与前世初中草草毕业的情况不同,今世她和潜小芬一样,都在金田二中念完了高中。遗憾的是她高考落榜了,去温州打了一段短工,去年正月经人介绍认识了在县政府做司机的准新郎,七拐八弯又经准新郎的嫂子的哥哥的妻舅——现任县长秘书的安排,进了办公室做合同工文员,虽然只是做些收、发、打印文件的工作,却也羡煞了许多同村人。今年,办公室有个老同志要退休,凭空多出了一个名额。于是。苏建芬便顺理成章被推荐上了位。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暗箱操作,但却在南江村漾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有道是衙里有人好办事,一时之间,羡慕的有之,吹捧的有之,拉拢的有之。同时,受到心理冲击的人也有之。潜小麦、孙红梅、邹佰琼自身学业职业都不错,除了对社会现实有些微微的失望与无奈,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其他一批高中学历的同龄人,背后产生了很多无端的感叹。

    孙红梅见牌桌上的气氛有些低迷。便聪明地换了个话题,问:“小芬,这次回来,怎么没带洋洋一起?很久没看到她了,怪想念的。”

    哪知,潜小芬闻言沉了沉脸,打出一张“西风”,面无表情地说:“我离家出走呢。还带着女儿干嘛?”

    “不是吧?”其余三人的动作全部顿住。

    “你不会是着了哪本小说的魔,学起人家离家出走吧?”潜小麦玩笑着问。Q县姐夫的性情塌实沉稳,和潜小芬感情一向很好,夫妻俩应该不会无端起大冲突的。

    “你就知道埋汰我。”潜小芬冷不丁白了潜小麦一眼,悻悻地说:“你一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哪知道世界上会有‘婆婆’这种难相处的生物。”

    潜小麦噎住,一口酥饼哽在喉里,吞不下去,吐不上来,拍拍胸膛,忙冲进厨房冰箱拿饮料。孙红梅见了闷笑不已,邹佰琼更是不给面子,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大叫“黄花大闺女”。

    “这次又出了什么事?”孙红梅问旁边兀自玩牌的潜小芬。作为小学时期的五连任班长和大队长,她总是很自然地关心问候身边的每一个同学。

    看着眼前七分妩媚、三分泼辣的潜小芬,屋里的三人无不感叹人生如戏。

    从小到大,潜小芬虽然远离父母,一直跟着蓝妹儿留守老家,但好歹过着娇滴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从不需要费心金钱开支,更惶论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要做的无非就是捧着言情小说,做着一个又一个粉红泡泡的女主角梦。

    可是,这一切在潜小芬坠入爱河后,完全来了个十八变。恋爱中的她,又是洗手做羹汤,又是上山送寒衣,兴致一来,还千里打电话给潜小麦,向她请教如何编织男式手套。结婚后,随着女儿洋洋的出生。潜小芬更是一心一意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伺候公婆,养育女儿,洗衣做饭,处理家务,每天忙得团团转,像只勤劳快乐的小蜜蜂。

    一切看起来非常幸福美满,老公勤恳上进,女儿聪明伶俐,家境小康,生意兴隆,似乎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是,生活它总是不愿让人十全十美。在潜小芬婚后收敛本性,一心想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时,她的人生悲催遭遇了一个极品婆婆。婆媳两人性情观点不同,大到家庭收支,小到柴米油盐,都能拿出来嗑嗑绊绊吵上几句。潜小芬的那点泼辣小本钱,在阅历丰富的婆婆面前,根本变得不堪一击,屡战屡败。顾及到夫妻感情,潜小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打电话跟老家几个闺蜜报怨发泄一下。

    反正,有了极品婆婆后,她的脸就丢光了。

    潜小芬愤愤地想,不由破罐子破摔起来:“这次跟以往的小嗑小碰不同,走出家门的时候,我都想不回去了。”

    闻言,大家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纷纷停止理牌,静静听潜小芬说下去。

    “前几天,我处理完家务,难得有空,就拿了本小说去阳台看。看着看着,疲倦袭来竟迷迷糊糊躺在藤椅上睡着了。这个时候,婆婆开门进来,带了几个姐妹淘回来玩。我脑子很清楚,身体却是酸软无力,躺着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婆婆叫了几声,见屋里没人应,也就自己动手倒茶拿水果了。”

    “大伙儿聊了很久。聊着聊着,便听有人说她的准媳妇儿要求和儿子共同登记新房产权。马上地,我就听到婆婆说:‘这个可千万不能答应。’然后,又听到她沾沾自喜地告诉那位姐妹淘,我和洋洋爸爸订婚后,她和公公是如何高瞻远瞩,宁可多花一笔税费,也要把香菇城店面房产证上洋洋爸爸的名字,改回他们老两口的名字。这样一来,媳妇不听话不孝顺,就让儿子离婚,到时候媳妇只能净身出户,就是打官司也分不走半个平方的房产。”

    “老妖婆!”邹佰琼一拳重重捶在桌面上,震得麻将啪答啪答往下掉。

    “姐夫知道吗?”才刚问完,潜小麦就傻冒了,姐夫如果不同意的话,当初房产证怎么可能改得了名字呢。

    潜小芬噬笑:“他肯定知道。当天晚上我就问他了,他当场愣住,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突然地,潜小芬咯咯笑起来,笑容非常明媚,眼里波光流转,却是雾气弥漫,一颗泪珠忍也忍不住,就那么滚落了下来:“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和他订婚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洋洋了……”

    客厅一阵岑寂,孙红梅懊悔不已,原本是想调剂一下气氛才转换话题的,没想到却带出了个更悲伤的。

    “姐姐,那你这次回南江,姐夫知道吗?”潜小麦轻轻按住潜小芬略微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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