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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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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闭了闭眼,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徐氏顿时哑然。

    老太太睁开眼,视线跳过王听桃,看向南明,问他:“你有什么?你能给桃姐儿创造什么?你知不知道,和尚带一个闺阁女子私奔,流言蜚语有多伤人吗?”

    南明神色一愣,随即又是从所未有的坚定:“老太太,我已经还俗了,不再是法华寺的僧人。我现在虽然一无所有,只有十两银子傍身,但我还有双手,还有力气,我也会写字。即便文采不出众无法考取功名,但我可以帮人做事,养活桃儿不是问题。”

    王听桃心中一暖,也插话道:“是的老祖宗,我也可以刺绣去补贴家用,我和南明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家。”

    这话一出口,王锦锦就觉得遭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大怒道:“放肆!你现在还是王家人!这么迫不及待要跟这和尚私奔,难道已经和他做了那档子事儿了?不知廉耻!”

    王听桃顿时脸色大红,她下意识看向梅姨娘,却见梅姨娘满是丢脸的神色。

    她慌忙的解释:“老祖宗,我和南明清清白白!绝无苟且!”

    南明也说道:“虽然我已经还俗,但到底是受佛法熏陶,深知守道清白,梵行高远,没有成婚,万不会伤害桃儿!”

    这番话掷地有声,配上南明那清俊的样貌,倒显得老太太心思龌龊了。

    徐氏这时柔声道:“瞧着也不像那样的人,老太太,你看……”

    老太太半晌才道:“空口无凭,一面之词。这样好了,严嬷嬷,你带桃姐儿下去验身。”

    严嬷嬷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是。

    王听桃跪在地上不为所动,似乎也有些怔忪。

    老太太冷冷道:“怎么,心虚了?”

    王听桃闻言刷的站起来,毫无畏惧的说:“才不会,请严嬷嬷仔细验,可别冤枉了我们!”

    说完,王听桃就跟严嬷嬷去了。

    王听桃前脚刚走,老太太便让众人散了,说是有话要单独跟南明说,王锦锦等人也没有起疑,纷纷告退。

    再说王听桃跟着严嬷嬷东走西走,来到一处偏院,她刚进屋,就觉得不对劲,正要转身问严嬷嬷怎么回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门被关上,几个粗使婆子把守在门口,俨然将她囚禁起来。

    王听桃大惊失色,捶门道:“严嬷嬷!严嬷嬷!放我出去!”

    严嬷嬷叹了口气,隔着门说:“三姑娘,劝你不要再想着出去了。老太太这辈子最恨人私奔,当年……罢了,总而言之,你就忘了那南明吧。”

    王听桃仿佛兜头淋下一盆水,摇着头不可思议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南明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要阻挠我们?!”

    严嬷嬷“哎”了声,说:“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私奔。若不私奔,说不定你和南明还有一线希望,如今却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王听桃皱着眉,泪水连连。

    严嬷嬷不与她多说,只道:“三姑娘就在这院子好好待着吧,老奴告退。”

    “严嬷嬷!严嬷嬷!你回来啊,回来——”

    王听桃发现门外已经没有动静,只有门锁哐当作响,她无力的靠着门滑坐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

    “什么?老祖宗以前还干过这种事!?”

    王锦锦吓的捂住嘴,差些跳起来。

    刘氏看了眼门外,示意她小声一点,又道:“娘亲也是听一个老仆说的,只不过那老仆死了很多年了。当时我才嫁过来不久,以为那是抹黑老太太的假话,可看如今这情形,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王锦锦不禁感慨:“真是想不到呢。”

    谁能看得出,威严又慈善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竟然与人私奔过?而且还是怀着王老太爷的孩子,与一个家塾先生私奔。

    那时候,老太爷忙着经商,长年不在家中。王家有个家塾先生,三十出头,温文尔雅,老太太又喜欢读书写字,经常去找家塾先生请教,那会儿都是妙龄,一来二去,就互相喜欢上了。

    老太太喜欢家塾先生的才华,觉得比老太爷那满身铜臭的商人好太多。结果一年不到就出了事,老太爷还没回家过呢,老太太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一不做二不休,老太太和家塾先生便在一个夜里私奔了。

    后来当时的王家主母知道消息,派人大力搜寻,根本不给两人逃命的机会,两人在外过的十分穷困潦倒。家塾先生实在吃不了苦,就主动找王家,告知了老太太藏身的地方,而家塾先生拿了一笔银子就此消失。

    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就是老太太一个人苦也受了,累也受了,骂名也受了,到头来还大着肚子,在王家人也不是鬼也不是。

    本来当时的王家主母要把老太太浸猪笼,可王家主母突然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老太太一条命。

    老太爷从外地赶回来,处理了母亲的丧事,到底是心善对老太太不忍心,只是灌了一碗红花,让老太太生了个足月的死胎,此事便就此揭过。

    “太爷真的心慈,平常男人,谁能容忍这种事?”刘氏说到此处,叹了口气。

    王锦锦也托腮道:“太爷爷做的不错,那个孩子本就不该留下来。虽然残忍了些,可留下来却是一个隐患。”

    刘氏颔首:“自从那件事以后,老太太就开始信佛,日日都要在佛堂诵经。但私奔的事儿,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光是看桃姐儿这次的遭遇就知道了,老太太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王锦锦有些不确定的问:“难道……南明和三姐当真不可能了吗?”

    刘氏点了点头,说:“当真不可能。”

    王锦锦没忍住,不禁叹了叹气。

    事实也的确像刘氏猜测的那样,听说当晚老太太就做了噩梦,第二天就把南明赶走了,而王听桃被软禁在荣禄苑的一个偏房里,除了送水送饭的粗使婆子,一概不许人见。

    包括梅姨娘和王听芹。

    再到后来,连徐氏也不准接近了。

    天气一点点回暖,王锦锦路过花园的池子,秋千架已经有些腐朽,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坐了。回忆如潮水涌来,她想到了自己最初来这里的情形。

    自己从湖里被救起,罪魁祸首便是王听桃姐妹。

    只因为她们想给梅姨娘出气。

    再后来怎么缓和关系的呢?

    王锦锦想到了自己拿被蛇咬了王听桃试手,却莫名其妙结交了这两姐妹,那时候,王听桃就对她不同了,久而久之,王听芹也和她交好起来,梅姨娘也不再是像个炮仗一样的不满意这,不满意那了……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

    已经腐朽的秋千被风吹的微微荡起,池塘里的浮萍漂泊不定的转着圈儿。

    人生也好比这浮萍,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停留在哪里。

    王锦锦正感伤着,就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秀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五姑娘,梅……梅姨娘有要紧事找你。”

正文 计划

    无事不登三宝殿,梅姨娘找她是想干什么?

    王锦锦眼珠子一转,就已经猜到了可能和王听桃有关。

    王家宅院里头,与她关系最要好的便是王听桃,就算梅姨娘不说,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到了院子门口,就看见梅姨娘脸色蜡黄的站在门槛外,她形容憔悴,交叠着双手,不安的四处张望。

    “梅姨娘。”王锦锦上前点了点头,“先进屋去吧……”

    “不必了。”

    梅姨娘打断王锦锦,十分焦急的说:“五姑娘,我就几句话给你说。你知道桃姐儿被关在老太太院子,不仅我没法探望,就连你四婶也不能去了。今早听荣禄苑的丫鬟说,桃姐儿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她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王锦锦没想到王听桃这次会如此决绝,不禁怔忪:“老祖宗没说什么吗?”

    “怎没说呢?如果桃姐儿服软也就罢了,她偏偏脾气硬,和老太太对着干。也不知道她那个样子怎么坚持下来的,本来就瘦,如今怕是皮包骨头了……老太太也是个狠心的主,巴不得她死了清理门户呢。”

    说到此处,梅姨娘忍不住抬手擦拭眼泪。

    王锦锦叹了口气,她知道了老祖宗的往事,也不知该怎么办。她只道:“我去求情,老祖宗也不会给面子的……”

    梅姨娘哭了片刻,说:“我知道,所以并不是让你求情。今次来找你也是没办法,整个王家,都晓得老太太最疼你,若你去给老太太说会儿话,就去劝桃姐儿吃两口饭,别的我真的不奢望了。”

    她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本就是个美妇人,如今梨花带雨,连王锦锦都看的心疼。

    王锦锦忍不住道:“是了,我们毕竟姐妹一场,不能眼睁睁看着桃姐姐把自己饿死。”

    说到底,就算不能给老祖宗做好思想工作,也得给王听桃做好思想工作啊。

    答应了梅姨娘,王锦锦给刘氏知会了一声儿,便往荣禄苑去。

    荣禄苑。

    门口的婆子丫鬟多了一倍。

    虽然个个面色严肃,但看到王锦锦还是露出了笑脸。

    王锦锦找到凤梧,径直让她带去找老太太,老太太正在佛堂诵经,檀香缭绕之间,看起来十分宁静。

    王锦锦轻轻走近佛堂,就见老太太跟前放着一本《金刚经》,当头一句话正是“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想必老太太正看到这里。

    王锦锦有感而发的跪在她旁边,道:“什么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就像没有分断过昨天、今天、明天。时间不停在变,永远把握不住,说一声未来,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说一声现在,又变成了过去。越拼命想把握住什么,越什么都得不到;越想遗忘某些事,便越记的清楚。”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的问:“何意?”

    王锦锦微微一笑:“就是在解释《金刚经》的这句话,没什么意思啊。”

    老太太看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笑意,问:“明珠儿,你还记不记得《金刚经》中的金刚二字何意?”

    王锦锦答道:“金刚石,喻坚利之意,即以金刚之坚,喻般若体;以金刚之利,喻般若用。历百劫千生,流转六道,而觉性不坏。”随即,她语气一顿,又说,“纵然是最后一个‘经’字,也应该当径字解,常道也,贯摄也,贯穿所应说义,摄持所化众生。”

    “没想到你都还记得。”老太太有些欣慰,“毕竟我只在小时候给你讲过一次。”

    王锦锦才不会说当年为了讨好她,熟读枯燥的经书呢。

    “老祖宗说的话,孙女儿一定不会忘记。”

    “这样就好。”老太太叹了口气,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扶我起来。”

    王锦锦忙将她扶起,一旁的严嬷嬷想要来帮忙,被老太太制止。

    祖孙两人走到佛堂外,檀香味却久久不散。

    老太太问她:“你来是为了桃姐儿吧。”

    王锦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点头:“听梅姨娘说桃姐儿不吃不喝,我真的很担心。老祖宗,你就准了我去探望桃姐姐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劝劝她。”

    老太太没有回答。

    王锦锦不禁有些着急,语气也带了点儿撒娇:“老祖宗,你就让我去吧,好歹一场姐妹情谊,不能这样看着桃姐儿难受啊。”

    老太太看她一眼,神色莫名:“也只有你来雪中送炭了。”

    王锦锦不知道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于是没有回答。

    老太太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梅姨娘和你四婶接近她吗?”

    王锦锦摇头,快人快语的说:“这不合情理。”

    “因为你四婶心软,你梅姨娘又疼女儿,要是桃姐儿三言两语打动她们,她们岂不是要把她给偷偷放走?我这老脸往哪儿搁?王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番话的确如此,可王锦锦从来不在意脸面这些。

    但她不敢反驳,她只想看下王听桃。

    于是她给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想法,老太太到底没阻拦她,说:“去吧,总不能真让她死了。”

    王锦锦得了口令,便让严嬷嬷领着,来到荣禄苑的偏院。

    小小的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严嬷嬷对王锦锦交代道:“五姑娘,一定要快些出来。”

    王锦锦点了点头,便让严嬷嬷开锁,走了进去。

    屋子里阴沉沉的,透着一股霉味。

    早上的南瓜玉米粥和面点咸菜都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王听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王锦锦看出她起伏的胸口,当真以为她死了。

    “桃姐姐。”

    王锦锦其实很久没叫她姐姐了。

    王听桃这才回过神,转动干涩的眼珠子,盯着来人。盯着盯着,她突然流下眼泪,无声的痛哭起来。

    这一幕让王锦锦十分揪心。

    以前飞扬跋扈,灿若桃花的王听桃,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她身上的麻布布裙正是私奔那天穿的,一直都没有换,若不是天气已经凉爽,她非得臭死不可。

    “别哭了。”

    王锦锦拍着她肩膀,轻柔的安慰。

    王听桃摇摇头,哭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你不会懂……和最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感觉有多难受。我……我和南明互相相爱,也没有越过雷池半步,他有礼,我自爱,不求荣华富贵一生……平平安安,幸福就好……”

    “可就这么点儿愿望,也如此难以实现。五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多伤心?我如果不能和南明在一起,迟早会死的……”

    王锦锦拿出准备好的栗子递给她:“不管怎样,吃点儿东西吧。”

    王听桃哭着摇头:“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死。”

    “这又是何必……”

    “等你有了真心爱的人,你就会明白了。”王听桃闭了闭眼,大颗大颗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王锦锦举着栗子,放也不是,给也不是。

    她叹气。

    王听桃这时突然抬起头,灰蒙蒙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道光:“五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一件事……这一次,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什么?”

    “帮我逃出去,我要跟南明私奔!”

    “嘘——”王锦锦一把捂住她嘴,看向门口那黑漆漆壮硕的两个守门婆子。

    王听桃滚下床,给王锦锦下跪,低声说:“求你了,五妹!帮帮我,帮帮我!不能和南明在一起,我宁愿死!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别闹了!快起来!”王锦锦压低了嗓子,伸手拉她。

    “求求你,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这么久,只有你能进这个屋子,只有你……”王听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瘦的皮包骨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王锦锦到底于心不忍,却也没有答应她:“如果,如果南明他也对你这样真心的话……我就帮你!”

    王听桃闻言一怔:“什么意思?”

    “我明天会让蓝烟去找他,然后安排一个丫鬟勾引他……他若是真的对你情深义重,我就放心你跟他走!就算老太太打我骂我,我也会帮你,可他若是没有经得起考验……”

    “不会的!”王听桃红彤彤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相信他!”

    王锦锦瞪她一眼:“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王听桃却也不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怀疑的问:“那,假如南明通过了考验,你却过来给我说他没有通过,我又该怎么办?总得找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只听你片面之词,我如何能心安?!”

    王锦锦翻了个白眼,也是这地儿没有摄像机,不然非得让她心服口服。

    “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还不相信我,你相信谁?!”

    王听桃看着面前这个神情依旧傲娇的妹妹,心里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感动,她能冒大险帮助自己,已经非常难得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一个道理。

    思及此,王听桃重重的点头:“我相信你。”

    王锦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拿起桌上一个冷掉的馒头扔给她:“在这之前,可别饿死了。”

正文 测试

    王锦锦走出荣禄苑的时候,心情并不愉快。

    虽然她答应了王听桃,也不怕事后被责怪,她怕那南明不能坚守两人的爱情,像贺篷君辜负王听荷一样,辜负王听桃。

    说实话,见的太多,她压根儿不相信还有这种山无棱天地合的感情。

    可心底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这件事太重要,王锦锦不敢告诉刘氏,就连秀柳也没说。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蓝烟。

    蓝烟听到王锦锦的打算,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又的确是王锦锦的作风。

    她问:“那五姑娘想让奴婢怎么做?”

    王锦锦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比划:“找到南明,先给他说王听桃已经不喜欢他了,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和谁谁谁定了亲,五月中旬就嫁过去,让他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在南明不可置信的时候,你去安慰安慰他,看他会不会上钩……”

    蓝烟顿时脸色大红,她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安慰”背后的意思?她一个劲的摇头:“这,这怎么使得?五姑娘,你可别为难奴婢了。”

    王锦锦也很无奈,拉着她手:“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秀柳那家伙太不靠谱,我不放心。而且你也别怕,我会派人守在外头,绝不会让你吃亏!”

    毕竟是主子的命令,蓝烟再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再说了,有王锦锦保证,她的确不用担忧自己安全。

    本来摆在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寻找南明。

    可没想到,王锦锦和蓝烟才从后门出去,就看见墙角瑟缩着的男子,浑身是伤,脸色苍白,抱着双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男子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刻站了起来,四目相接,王锦锦才认出他就是南明。

    “……你一直在这里?”王锦锦心下有些震撼。

    南明踉跄着上前,脸色灰白,嘶哑的问:“五姑娘,桃儿呢?桃儿她怎么样了?!”

    王锦锦和蓝烟对视一眼,心道,幸好之前排练过了,现在就开始演戏吧。

    虽然他这幅模样已经让王锦锦相信了几分真心,可不测试一下,还是不能放心。

    思及此,她咳了两声,将南明拉到墙角无人的地方,低声说:“实不相瞒,是桃姐儿让我来找你的。”

    “她……她怎么样?”

    王锦锦一脸严肃的道:“我三姐想了两天,觉得你们可能真的不合适……她是大家闺秀,自小锦衣玉食,穿的绫罗绸缎,而你?虽然已经还俗了,可到底做过那么多年僧人,家中又一贫如洗,无父无母无依靠。现在一时冲动私奔,可这之后呢?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要花钱,你去做工,一个月又能有几贯钱?”

    南明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桃儿不是这样的人!”

    “她以前只是没有想通罢了。”王锦锦叹了叹气,又说,“你想想看,我三姐在家中,早上吃的是碧梗莲子粥,中午要吃福瑞祥刚做的点心,不多不少一样来一个凑一盒,也是三两银子。下午燕窝,雪蛤,花胶都少不了,总得来一盅垫垫肚子,到了晚上……各色水果,珍馐美馔,都要用骨瓷的残酷盛放,不然变了味儿,就不好吃了。”

    南明脸色铁青。

    王锦锦觉得有些不忍心,可是她还得继续演戏:“三姐跟你在外私奔了一日,吃的是粗面馒头黑荞粉,喝的是溪水大碗茶,你仔细想想,她当时是不是没吃几口?”

    南明想到那日一幕幕,他掏出的馒头,王听桃确实没有吃完。

    顿时心情复杂,他太让她受苦了。

    其实王听桃并没有挑嘴,只是王锦锦猜测,任何一个在外逃奔的人,应该都不会有胃口,这南明傻乎乎的,就被她给绕进去了。

    王锦锦看了眼蓝烟,继续说道:“三姐现在回来喝了几顿燕窝雪蛤,脑子也清醒了。这不,她想通了,就让我来给你说清楚……但她毕竟对你愧疚,让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银子。”

    说到这,王锦锦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给南明一看。

    里面是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百两面额,那一叠估摸有三四千两,出手阔绰,让南明都愣了一下。

    王锦锦却是心疼,这可是她存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啊,今天也是拼了。

    “这些钱可以保你一辈子无忧了。”王锦锦朝他一笑,又把蓝烟拉过来。

    蓝烟低着头,面色绯红,羞涩极了。

    她本就是好样貌,虽然不如王锦锦王听桃,可身材纤细,肤白唇红,也是个可人儿。

    “三姐心想不能陪你,为了弥补,便让我带丫鬟给你,一来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二来,也可以当个伴儿……啊,你放心,是良家子,清白着呢。”

    说完,王锦锦微微一笑,便要将蓝烟塞给他,“这多好啊,就算以后不喜欢了,有了门当户对的女子,给她当个妾当个通房也没问题,她不会计较的……”

    “够了!!”

    蓦然一声怒吼,让蓝烟和王锦锦都吓了一跳。

    南明赤红着双眼,眼睛里的情绪又愤怒又悲伤又绝望。这一幕,让王锦锦心头一震。

    南明颤抖着问:“她……当真这样说?”

    “……你觉得呢?”王锦锦突然不敢欺骗他了。

    南明无力的坐在台阶上,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为什么?”

    南明看了眼她,随即自顾自的叙述起来:“我和她结识在法华寺,起因是因为一个钱袋……对了,当时五姑娘也在吧?”

    王锦锦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冬天的早晨。

    “后来是一场误会,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她却主动来找我道歉,她当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更多的是张牙舞爪的故作声势。我那会儿也是奇怪,竟然不觉得她讨厌,反而觉得她脸蛋红扑扑的,很可爱……”南明说到这里,傻傻的笑了笑。

    他又接着说:“后来在法华寺那一个月,她几乎天天都来找我,给我说山下的笑话,还有说猪肉牛肉有多好吃……后来你们都走了,她临走之前,把那个丢失的荷包送给我,说明年还会来。”

    南明一点一点的讲述他和王听桃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王锦锦也听的入迷了。再到后来,他们打破了陈规,发誓这辈子都要在一起。

    说完这一切,南明又看向王锦锦:“我不要钱,我也不要丫鬟,只要桃儿的一句话。如果……如果她真的不愿和我在一起,我不会拖累她。”

    王锦锦没有答话,半晌,转身便往后门走。

    “五姑娘!让我再见她一面吧!”南明还在苦苦哀求。

    王锦锦忍不住叹息一声,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他,问:“你经后打算怎么办?”

    “如果桃儿跟我在一起,肝脑涂地也要让她好过;如果……她不愿意跟我,那我就继续做和尚,做一辈子。”

    王锦锦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两眼,笑了一下:“那你走运了,这辈子都不用当和尚了。”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在这里等好消息。”

    王锦锦说完便进了王家,只留下南明一个人在那里欣喜若狂。

    如果这样的测试都还不能体现南明的人品,她无话可说。

    早知道,金钱和女子都不要的男人,有多难得。

    不是爱之深,怎会差些哭出来?不管最后南明和王听桃的结果怎么样,至少这一刻,南明的所作所为不会让王听桃后悔。

    过了几天,王锦锦才又说通老太太,见了王听桃一面。

    她转告了南明的事儿。

    王听桃先是悬着一颗心,随即便忍不住又哭又笑,拉着王锦锦的手说:“我就知道,他不会辜负我。”

    王锦锦点头:“如此,你跟他走,我才放心。”

    “什么时候?我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南明他需要我,他一个人露宿街头,怎么可以……”

    王听桃心疼的不得了。

    王锦锦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声一点。你不要急,就现在荣禄苑的架势,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丫鬟婆子,哪怕你变成一股烟都很难逃出去,更别说要走这么远,离开王家。”王锦锦分析的很有道理,“就算幸运离开了,可出城也要花时间吧?老太太再找王大人帮忙,几十个衙役出动,你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被抓回来?”

    王听桃想到当初自己和南明的情况,忍不住绝望了。

    “那岂不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王锦锦摇了摇头,说:“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以后没有。”

    王听桃一愣:“怎讲?”

    “现在正在关键期,老太太会把你看管的很严。可只要等两个月……在二姐出嫁的那几日,王家会异常忙碌,老太太也要招呼宾客,分身乏术,不会注意到你,到时候我们再临行逃跑的计划。这样,就算被发现,也起码是一两日以后,到时候你们连夜赶路,天高海阔,还怎么把你们抓回来?”

    王锦锦说的是自己的想法,可王听桃越听越觉得可行,忍不住拍了下她肩膀:“好,就照你说的办。”

正文 宝堂斋

    王锦锦刚离开荣禄苑,就见绿蓉在门口等她。

    “五姑娘,二奶奶请你过去一趟。”绿蓉如此说道。

    王锦锦点了点头,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

    知女莫若母,王锦锦这样频繁的探望王听桃,已经让刘氏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再想想王锦锦平时的作风,她不得不给她敲警钟。

    王锦锦一进屋,就见刘氏端坐着,神情严肃。

    “娘亲。”

    王锦锦上前抱着刘氏的胳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的与她亲近。

    刘氏无奈的摇头,柔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记得娘给你说过老太太这事儿吧?所以桃姐儿这次是不会有转机了,你也不要白费力气。连累了你事小,万一桃姐儿彻底败坏了老太太的情绪,怕是什么好处都落不到了。”

    王锦锦也很无奈。

    王听桃和南明那样子,分明是做好了“生同衾死同穴”的架势,若她不帮忙,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棒打鸳鸯,逼迫她们去死吗?

    可刘氏既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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