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锦语秋年-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氏心头咯噔一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赵炑说你和他早走私情,如果不是这样,那一晚你干嘛将你贴身丫鬟叫走?”
“不是这样的,娘……我如实给你说了吧,女儿心中早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是贺篷君贺公子……”
王听荷哭哭啼啼的对李氏交代完毕,李氏也着急了。她道:“可你现在这个样子,那贺篷君还愿意来提亲吗?”
王听荷斩钉截铁的说:“我们曾经立过誓言,他不会抛弃我的!”
李氏叹了口气,道:“但这件事不是娘亲能做主的,还要等你爹回来,同老太太一起商量。如果他们也觉得那贺篷君不错,自然会征求你的意见。你现在不要多想,养好身子才是正经的。”
母女两又说了许多体己话,李氏便让王听荷休息。
第二日一早,王文武也匆匆赶回了家中。
李氏将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与王文武和老太太说了,王文武自然是想让女儿嫁去王府,但李氏和老太太却想着为王听荷好,让把贺篷君叫来问话。
毕竟王听荷失了身子,这事儿如何也瞒不住的。
下午贺篷君便携礼拜访来了。
王锦锦去垂花门摘榆叶梅的时候看见了他,喜气洋洋,穿戴一新,压根儿还不知道王听荷出了事。
想到他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表情,王锦锦不免揪心。
事实上贺篷君以为王听荷已经说了非他不嫁的话,正准备来给王家人留下个好印象,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家老太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荷姐儿出了意外。”
等他听完这所谓的“意外”,顿时面如死灰,就连自己呼吸都开始困难。
李氏问他:“贺公子,这件事你看怎办?”
贺篷君没有答话。
于是李氏又询问了一遍。
贺篷君半晌才道:“……老太太、伯父伯母,请容晚辈好好想想……”
老太太发话了,她面无表情的说:“贺公子可回府慢慢思考,这种事毕竟急不得。”
“多谢老太太,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贺篷君离开,险些步子都走不稳,他想问问王听荷心中在想什么,是想他,还是成王世子赵炑?
他心里很乱,可有件事他却记得很清楚。
李氏说,赵炑很喜欢王听荷,要娶她做侧世子妃。
这说明什么?如果他不识相的娶了王听荷,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和赵炑作对,和成王作对!成王晋王向来交好,他好不容易才攀附到晋王府,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眨眼之间,贺篷君便有了思量。
随着时间推移,王听荷的身子也好起来了,她开始心心念念的挂念贺篷君。
然而,她让丫鬟送去的书信,没有一封回音。
眼看没一月便要及笄,王听荷也急了,她又写了一封信,大意是有事情要与贺篷君说,如果贺篷君不来,她就寻死!
丫鬟把这封信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便带来了贺篷君。
一个多月不见,王听荷瘦了一大圈,她明亮的眼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看起来憔悴不堪。
“篷君!”王听荷这么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不顾一切的扑在贺篷君的怀里,多日来的惊恐,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泪如泉涌,然而……贺篷君却立在原地,没有像以前一样,抬手抚摸她的长发。
王听荷察觉到不对,她迷茫的抬头:“怎么了?”
贺篷君退后一步,将她拉开,他低声说:“你以后是要嫁给成王世子的人了,我们应该划清界限。”
“你说什么?”王听荷不可置信。
贺篷君道:“听荷,你既然是成王世子的人,我们就不该继续。今次我过来,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忘了以前的一切,好好当世子侧妃。”
王听荷心中难过至极,可这一刻,她却哭不出来了,她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以前曾答应过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喜欢我,不会离开我的!你怎么突然就出尔反尔了?!”
贺篷君皱了皱眉:“以前都是戏言,不算数。虽然我贺家清贫,但家规却森严,我母亲绝不会允许……不会允许我娶一个不贞洁的女子为妻。听荷,你最善解人意,这些事应该不必我挑明了说。”
虽然他也很不舍,但为了前途,他不得不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
王听荷哭,王听荷闹,但都无济于事。
贺篷君也不想听她再说,怕自己心软,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锦锦一直都在旁边偷看,见得王听荷如此凄惨,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同丫鬟扶她。
“荷姐姐!快起来,地上凉。”
王听荷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她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哭。
王锦锦不想让她再心存侥幸,贺篷君这种负心薄幸之人,也用不着难过。她直言不讳:“荷姐姐,你知道贺公子是怎么证明广大进府的吗?他来时先去拜会了老祖宗,说了什么,想必你也该猜到了。你如今遭难,他便对你弃如敝履,这种人你又何必留恋?”
“……是吗?”王听荷抬头看了眼她,却悲惨的笑了起来。
“是!”王锦锦坚定不移对她点头。
作为旁观者,她觉得自己的劝慰很入耳。
王听荷又哭又笑,随即扶着柱子站起身,她看着贺篷君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转身,一步步回了自己房间。
她腰间的锦帕飘落在地,王锦锦忙捡起了,喊:“荷姐姐!你绣帕掉了!”
王听荷听而不闻,径直步入阴暗的房屋里,关上了房门。
王锦锦低头看手中的绣帕,五彩的丝线,勾勒出精致的鸳鸯图,似乎在讽刺着什么,艳丽的残酷。
正文 身不由己
王听荷似乎与贺篷君断了一切。
而成王世子赵炑的求亲名帖也在多日后送了过来,两家结亲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听刘氏说,王听荷寻死过一次,所以院子里现在被层层丫鬟包围,王锦锦和王听桃她们都见不着人。
王文武回来后,神色一如往常,但是去成王府的时候就多了,有时候是成王请他过去吃筵,有时候是他得了好茶叶去送亲家,与皇亲国戚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人也得意了许多。
刘氏很久没有收到王文业的来信了,她去问王文武,王文武也只摆手不知,刘氏虽然没说什么,情绪却极其低落。
王听荷嫁去成王府的日子也定了,就在四月中旬,距离她及笄后半月。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气氛,可王家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王听兰从法华寺回来,便与周姨娘待着,不出来煽风点火,估摸是王听荷的事情吓着了,有些心有余悸。王听桃王听芹也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只偶尔来找王锦锦说会儿话。
王听风也认真去家塾准备秋闱,王听裕偶尔去安慰下王听荷,便也回自己屋子,不轻易出门。
相比之下,王锦锦算是活跃了。
她虽然感慨王听荷的命运,但自己也没有放弃研习医术,后来对药材掌握熟练了,便开始认认真真的学针灸。
回到府上,萧秋年似乎风寒一直不好,这么久都病殃殃的。
王锦锦担心他,便带了新制的药丸,去找他说话。
明明天气已经回暖了,可萧秋年的病却看起来更严重。王锦锦推门进屋,就见萧秋年躺在椅子上,衣襟微松,露出平坦而苍白的胸膛。
“四哥?”王锦锦要去给他把脉,萧秋年又躲开了。
这么久以来,萧秋年都拒绝王锦锦给他诊治,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王锦锦不得不起疑心。
“我没事,你别担心。”萧秋年说完,拢了拢胸口的衣襟。
在妹妹面前衣衫不整,还是不太好的。
但是他刚做完这个动作,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面色通红,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病气。
王锦锦急了,她道:“四哥,你到底怎么了?让我诊诊脉好不?”
萧秋年摇头,王锦锦却由不得他,执意上去拉他手腕,萧秋年还要缩手,王锦锦顿时大怒:“你就是没把我当你妹妹!你还是防备我,顾忌我,总觉得我要害你!”
王锦锦说着说着,自己也信了自己这番说辞,忍不住红了眼睛,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萧秋年最怕女孩儿哭,没办法,他抬手擦拭去她的眼泪,无奈的坐在椅子上。
但却自觉的伸出左手的手腕。
王锦锦破涕为笑,忙弯腰给他仔细把脉。
可她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萧秋年的脉象急数,时而一止,止无定数,竟像是内脏受损,也就是——内伤!
王锦锦一脸凝重的抬头,却见萧秋年的神色有些飘忽,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她才低声问:“你知道的,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总得告诉我,这伤怎么来的。”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诉我。”
萧秋年闻言看着自己妹妹稚嫩的脸庞,低声咳道:“与人交手,中了他一拳。”
“那让我看看伤处。”
王锦锦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还是要隐瞒来龙去脉,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去碰钉子了。萧秋年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不愿意说的,打死他他都不说。
萧秋年迟疑了一下,方轻轻解开腰带,褪去上衣,露出脊背上的伤。
乌黑的一团淤青,就在他左脊梁骨下三寸,表皮没有破损,可王锦锦看了一眼就知道,内里的肌肉已经快濒临坏死的边缘了。
“这伤如此严重,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王锦锦忍不住握拳站起,想去摸摸他的伤处,可又下不去手,怕让他疼了。
萧秋年皱了皱眉:“本以为会自愈……”
“呸!”王锦锦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你当是切菜割了手吗?那么容易自愈,你就不会成了现在这幅风吹就要倒的模样!”
萧秋年听她责骂,却微微一笑,合拢衣衫,问她:“那还有得救么?”
王锦锦愤愤的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说:“别人兴许不能,可谁教你走运,自己的妹妹是个‘神医’呢。”
她这话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但这内伤她还真能搞定,只是过程麻烦了些,时间可能也比别的大夫耗费的久。但现在只有她才能治萧秋年,毕竟他这伤,除了自己,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王锦锦叮嘱道:“我刚才给你的药丸,一天吃三次,先固本培元。回头我再抓药给你熬……唔,而且你这伤拖太久了,我要用小刀在上面划几刀,把淤血和脓水都清理了,才能用药膏裹。也幸好这天气不错,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要是再过两月,非把你热出病来!”
她话虽如此,眼神里的心疼却瞒不过萧秋年。
萧秋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锦锦,我并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有的事,你知道太多,对你并无好处。”
王锦锦知道他在关心她,可总觉得有些被排外。但她没有任性,只道:“嗯,我又没怪你,不然就往你伤口上撒点辣椒油了。”
说完,她又抬头看他,说:“反正迟早我都会知道的。”
萧秋年没有答话,眼神却是看向了窗户外面。
一年时光过的真快,转眼,又是杏花纷飞的时节了。
***
四月初,王听荷的及笄礼,匆忙的在祠堂办过。
没过几日,王家上上下下便贴满了大红喜字,挂上了大红灯笼。成王府的聘礼也抬了来,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但光看箱子,也算风风光光了。
李氏毕竟疼惜这个大女儿,在老太太面前求了好久,才加了两箱嫁妆。老太太心里其实是不太乐意的,王锦锦曾经找老太太有意无意的提起过此事,老太太始终觉得王听荷侮辱了家风,未婚与人私通,不管那人是谁,她都觉得这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做的事儿。
这件事王锦锦也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多说,于是只能暗暗祈祷王听荷嫁过去能开心一些。
随着婚期渐渐近了,王听荷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撤走了许多。
在临出嫁的前两天,王锦锦便揣了一兜栗子去拜访这位最给她好感的大姐。
王听荷一段日子没见,看起来憔悴了,但身子却没见瘦弱,反而丰腴了一圈,折让王锦锦有些吃惊。
她还以为自己这位大姐为情所困,要瘦成纸片人了。
“荷姐姐。”王锦锦敲了敲门,走近屋子里。
屋子里的窗户都紧闭着,看起来有些昏暗。
王听荷见她来了,竟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五妹怎么来了。”
王锦锦挠了挠头发,说:“想到荷姐姐要出嫁了,以后很难在府里见到,到底是很舍不得……”
以前大家一起在绣院里刺绣,学针黹,荷姐姐永远是最温柔的一个。
可能她身上有种与刘氏相同的气质,让王锦锦忍不住去亲近。
“这么久,姐妹当中,也只有你来。”王听荷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面容,轻轻的说。
王锦锦干笑道:“兰姐姐忙,桃姐姐她们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不怎么懂事,对了,二哥哥不是经常来看望荷姐姐吗?荷姐姐也不必因此烦扰。”
“我没有烦扰。”王听荷说。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金丝龙凤呈祥镯子,道:“每个女子都有这一天,要离开家,嫁给不喜欢的人,永远困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知道,我都知道,王家的女儿们也是如此,不管是三妹,四妹,还是最小的梅儿,都是如此。”
“荷姐姐……”王锦锦觉得她的语气太悲了,但也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子,都是这样。
这都是事实。
王听荷又自嘲的一笑,说:“五妹,你知道吗,我爹娘以为我要寻死,可我不会。因那赵炑说了,若我不嫁给她,就要对王家发难,所以我不能,我再恶心都不能。而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王锦锦正疑惑,她突然捂着嘴巴干呕起来,屋子里的丫鬟忙端了白水给她,捧来一小碟酸枣。
王听荷干呕了一阵,随即抚了抚胸口,含了一枚酸枣。
“荷姐姐,你没事吧?”王锦锦不是小女孩儿,她当然看出来了,王听荷这是有了身孕!
但是她不能说出来,她要装作不懂,这样才能让王听荷心头好受一些。
王听荷摆摆手:“我没事,我好得很。”
她咽下酸枣,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影,说:“我们女子这一生,不管是婚事,还是别的,都很难由自己做主。有时候自以为很美好,其实都是梦幻泡影……”说到此处,她又看向王锦锦,“但五妹你不同。”
王锦锦一愣:“为何?”
王听荷难得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五妹你和我们是不同的。自从你落水后,活的越来越像自己,这样很好,永远也不要改变。”
是吗?
她真的很不同吗?
王听荷又语重心长的道:“答应姐姐,永远做好你自己。”
她的眼神里满含期许,是她自己的,也是对王锦锦说的。
这样的眼神无法让人拒绝,即使王锦锦还懵懵懂懂,不太明白王听荷的用意,她仍然的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正文 又一年
王听荷离开了王家,成了赵炑的侧世子妃。
王家也因攀上了皇亲国戚,各行业都混的水起风生,并且其它商铺在别的州城也开了分铺。
在苏州待了大半年的王文业也在王锦锦生日前夕赶回来了,只是莫名其妙的,与刘氏之间生疏了许多。刘氏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表露,就连王锦锦问她,她也闷着不说。
这一年王锦锦的生辰过的很开心。
白日里带着王听桃王听芹,还有萧秋年,在京城市集吃了一肚子,买了些小玩意儿,去戏馆子里听戏,到了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饭,王锦锦又和萧秋年爬上房顶看月亮,萧秋年不出意外的,又给她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蛋糕”。
“唔,四哥,你知道吗,其实这蛋糕要点蜡烛才像。”王锦锦捧着他带来的饼,如此说道。
萧秋年皱了皱眉:“什么蜡烛?”
王锦锦指了指房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就那种白蜡烛……”她想了想,如果在饼旁边摆白蜡烛,好像场景有点奇怪,就像清明节祭祀贡品一样,于是不往下说了。
萧秋年还在追问:“什么蜡烛,我去给你准备。”
“不用啦,有四哥你在我身边,就很好啊。”王锦锦说着,掰了一半的饼递给他,“祝我们生辰快乐!”
萧秋年微微一笑:“快乐。”
末了,他突然沉下脸,道:“我过两日便要离府一段时日。”
“离府?”王锦锦一怔,“老祖宗准?大伯母准?”
萧秋年点点头:“秋闱在即,本就要出门游学,同行还有王听风王听裕。”
若是以前,王锦锦定要担心他会不会被王听裕等人欺负,可相处越久,彼此便越了解,有些事便不必说了。
王锦锦低下头,问:“什么时候回来?”
萧秋年半晌才回答说:“立秋之前。”
王锦锦撇嘴:“这才六月。”
但她也不可能像小孩儿一样挽留萧秋年,于是便自己默默的承受。
两日后,萧秋年王听风几个离开了家。由于是哥几个第一次出远门,老太太恨不得把全府的护卫都塞过去,又让管家跟着一起打理生活起居。
没过十天,王文业又要去苏州了。
他说苏州新开了三家玉器行,必须要好好经营,没多解释,便轻车简从的离开。
刘氏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临行前,把王锦锦叫来,对王文业说:“你看,女儿都这么大了。”
王文业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啊。”
“路上保重,别太操劳。”
“好。”
然后王文业便走了。
头也不回。
王锦锦拉着刘氏的手,只觉得她手冷的厉害,不禁抬起头看她,问:“娘亲,你不要多想。”
刘氏闻言一怔,看了眼王锦锦,又摇摇头:“嗯,回去吧。”
萧秋年王听风王听裕走了,王文业也走了,王听兰已经嫁为人妇,偌大的王家瞬间冷清下来。
王锦锦陪老太太的时间也多了。
毕竟她不喜欢王听兰,不想和她说话,王听桃王听芹又聒噪的很,幼稚的让王锦锦没有共同语言。
只有老太太,总跟她讲起以前的事儿,甚至有一天,跟她讲起了早逝的大伯,王文华。
“你大伯,是我最疼爱的一个。他不像你爹,做事儿优柔寡断,也不像你三叔,脾气暴躁偏颇,更不像你四叔,什么都藏心里,让人琢磨不透。”老太太说到这里,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漂浮的茶叶。
王锦锦“嗯”了一声,说:“大伯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然也不会不顾老祖宗你们的反对,弃文从军去了。”
“是啊。”老太太感慨的说,“早知道他后来会落下病根儿,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拦住他的。”
王锦锦对于大伯的事儿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她对萧秋年感兴趣啊。于是她问:“老祖宗,当年四哥被接到王家来,当真是被当作丧门星吗?”
“你怎么这么问?”
王锦锦有些尴尬的说:“听下人们闲言闲语……说四哥一来,就克死了……所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太太摆了摆手,“也怪不得他一个孩子。”
老太太又说:“只是他这性子确实不好,以前小时候我见过他两面,眼神里总是化不开的戾气。这几年与你亲近多了,没想到还转了些性子。”
“四哥可能父母早逝,所以性格自闭了。他与我说话也不多的,但我知道四哥心底是好的……”王锦锦握着双手,想在老太太面前改善一点萧秋年的印象。
老太太叹了口气:“倘若你大伯母当年没有小产……”
“大伯母有过身孕?”
老太太“嗯”了一声:“没保住。可能是天意如此吧……终究不能给你大伯留下一点儿血脉。”
王锦锦又问:“大伯母身子看起来还不错,怎么会小产呢?”
“你还小,我跟你说这些干么。也是你这两年愈发成熟了,不然我是不会与你糊里糊涂说这些的。”老太也不继续说这个话题,她让王锦锦吃了会儿栗子,便说要去念经礼佛,王锦锦不便打扰,便退下了。
时间一天天推移,王锦锦的针灸医术也在潜心学习下进步大涨。可能她还魂了一次,对任何事情都有天赋吧。
立秋前三日,王听风王听裕两个游学回来了。
王锦锦却没有看到萧秋年。
她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忙去找王听风两个,问他们:“四哥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王听裕不高兴的撇撇嘴:“你就知道四哥四哥,什么时候把你大哥和三哥放眼里了?!”
王锦锦陪笑脸道:“二哥,你们都回来了嘛,我就看四哥没回来,有些担心罢了。如果你和三哥有谁没回来,我也会问四哥啊!”
“就你会说话。”王听裕叉腰道,“他半途和我们分开了,秋闱在即,他肯定会回来的,老老实实等吧。”
王锦锦没奈何,只有强忍着担心。
第一天过去了,萧秋年没回来;第二天,萧秋年也没回来。就在王锦锦按捺不住的时候,第三天夜里,萧秋年回来了。
“四哥!”王锦锦大喜过望,忍不住像树袋熊一样去抱他。
然而萧秋年却后退两步,捂着胸口,朝她摇头。
借着明亮的月色,王锦锦才看清楚萧秋年一身风尘仆仆,面无血色,俊脸上隐忍着痛苦。
“四哥?又受伤了??”王锦锦顿时反应过来,走过去扶住他,“又去跟人打架了?”
萧秋年摇摇头:“回屋再说。”
王锦锦给他吃了药,又施针在百会穴,檀中穴等几大穴位,萧秋年吐出一口淤血,看脸色似乎好了许多。
王锦锦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萧秋年轻轻咳嗽两声,低声道:“游学路上,有点要事离开。不过现在都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担心。”
王锦锦知道他不想说,便也不问。
两人默默坐了会儿,到底是王锦锦率先打破沉默:“四哥,你对秋闱有信心吗?”
萧秋年点点头,说:“这你不用担心,此次游学,我与王听裕他们一起拜访了岳麓书院的夫子,他们出的考题,我都对答如流。想来就算正式科考,也不会太难。”
王锦锦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毕竟她后半生能不能幸福,就要全靠她这位四哥了。想到王听荷身不由己的命运,王锦锦不得不树立起危机意识。
——
秋闱当日,王听裕王听风萧秋年都去了。
临行前所有人都在门口相送,林氏更是破天荒的取了一枚玉佩给萧秋年戴上,美其名曰金榜题名。先中秀才,再中举人,此后高中状元,金殿传胪平步青云,这是她幻想了一辈子的事。
她对萧秋年的期许,比任何人都要多。
但萧秋年却没有与她多说,反而是跟王锦锦叮嘱了几句,便率先登上马车。
王锦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到底是希望这些哥哥个个都能如愿,毕竟对于王家这种商户之家,有钱不够,有权才是正道。
科举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又有一个月的等待时期,放榜之日,王家的下人来来回回跑了五次。虽然只是区区秀才,但老太太依旧重视,李氏与周姨娘更是翘首期盼。
不多时,去看放榜的下人急匆匆的跑进大堂。
老太太立刻站起身,用拐杖指着他,厉声问:“怎样?可有好消息?”
那下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回老太太话,中了,是秀才了。”
“三个都是?”
“不不不……”下人一连串的摆手,“只有四公子的名字。”
李氏觉得不可能,自己裕哥儿明明比萧秋年还要多读书两年,怎么可能萧秋年中了秀才,王听裕没中!?
她厉声呵斥:“瞎眼睛的奴才,你是不是看漏了!”
“没有,三奶奶不信,大可让贴身丫鬟与小的一起去一趟。”
李氏不甘心,便让亲近的丫鬟秋菊跟着去。那周姨娘在暗中看了一会儿,对王听兰使了个眼色,王听兰便让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去了。
几人回来,皆垂头丧气。
老太太看样子便知道只有萧秋年中了秀才,对凤梧交代了几句,便督促李氏等人加紧王听裕王听风的学业,随即摇摇头离开,难掩失望之色。
正文 外室
萧秋年虽是中了秀才,可除了老太太送来十两金,刘氏送来一套文房四宝,便再无人道贺。
王听裕王听风却是惨了,被自家娘亲训斥的晕头转向,整日关在屋里读书,除了上家塾,连院子都不曾迈一步,仿佛两个大家闺秀。
这样一来,王锦锦也轻松,偶尔找找萧秋年说话,逢年过节,还能与刘氏外出赏花,春去秋来,日升日落,时间如白驹过隙,飞快流逝。
眨眼两年过去,这两年来,王文业回来次数越来越少,就连一直不怎么上心的王锦锦,也怀疑王文业是不是在苏州养了外室。但刘氏不提,她也不好议论。
再说王听兰与周姨娘,因着王文业不归家,她倒是对刘氏没那么多算计了,偶尔想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可奈何王锦锦把老太太哄的滴水不漏,根本就没她们告状的份儿。有时候说的太多,反而让老太太对她们一顿呵斥。
王锦锦在王家的地位依旧是掌上明珠,任何人要如何都要看她的眼色。所以王听兰也学乖了,避其锋芒,学着讨好王锦锦,时间长了,两人关系反比以前好了些。
王锦锦也很疑惑王听兰和周姨娘的转变,直到刘氏告诉她,王听兰今年中秋及笄,此后便要说定人家,而她才是二房主母,如今王文业又长年不归家,只有她和老太太能拿定主意,所以周姨娘和王听兰的转变,一切都事出有因。
现在还是春天,离入秋还早着呢。
但离春闱却很近了。
萧秋年如今是秀才,若再中春闱,便是实打实的举人。王锦锦对他有信心,这一点根本不担心。
再说王锦锦,又长了两岁,如今已是十一年华,身量也拔高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胖嘟嘟矮唧唧的模样。
可能她本就有个成人的灵魂,外貌也成熟了不少,如今不梳双髻,不带铃铛,穿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