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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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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白依萍这时全身紫黑色的浮肿情形,竟已完全褪尽,面孔上的紫黑皮肤,亦结成一块块的硬痂,纷纷脱落。
一个面容如花倾国倾城、周身肌肤洁白无遐,滑腻如脂的美人儿,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不是两个月前,那艳美无伦的白依萍么!
她现在不但已完全恢复原状,而且,明艳动人的光辉,好似更有过之。
濮阳维蓦然大喝一声,倾力将一股真气,凶猛的输入白依萍的体内。
于是,一团乌血,突然自白依萍那鲜艳如琼瑰花瓣似的小嘴内喷出。
这时,榻上榻下,一片污秽恶臭熏天,斑斑的紫黑色浆液,迸溅得四处皆是。
濮阳维长长舒出一口气,正待立起身来,怀中的人儿,那紧闭的双眸,已缓缓睁开,她迷惘而迟疑的望着四周,一阵淡朦朦的云雾,已逐渐自她眼中消失。
于是,一张苍白而俊俏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白依萍轻轻咿唔了一声,说道:“哥,你看我睡着了……唉!我怎么如此没有精神……”忽然,白依萍又惊异的睁开眼睛!因为她不但觉得体内清气流转,气爽神朗,而且,那日前翳闷寒冷的感觉亦完全消失,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已恢复了以往的清脆与娇柔。
她疑惑的转目四望首先入眼的,便是那污秽臭恶而四处飞溅的黏液。再者,便是她那如一尊大理石般,莹洁而裸露的肤体。她羞已极的扑在心上人的怀中,柔声道:“哥……你……你把我的衣……衣裳……”
濮阳维兴奋而欣慰的狂吻着白依萍的脸颊,似已高兴得语不成声。
白依萍羞怯怯的道:“哥……萍儿……萍儿的一切,早晚会是你的……现在让我穿上衣服。”
濮阳维激动的笑道:“卿卿,你的衣服已不能再穿了……”
濮阳维指的是心上人的衣裳,早已溅满了腥臭的污秽,委实不能再穿了。
但是……
白依萍却会错了意,她那如白玉似的脸庞,倏飞起一阵红晕。
附嘴在濮阳维耳边低语道:“哥……你要看就看个痛快……随便你将我怎样,我都依你。”
白依萍柔顺的像一只小猫,偎在濮阳维的怀中。
濮阳维知道,心上人会错了意。
他柔声一笑,说道:“将来维哥哥自然是要看的,只是,现在却不能……我不准你穿衣服,是因为你的寒毒已除,我为你脱下来的衣裳里,已沾满污秽……”
白依萍闻言之下,面色更红。
但,她随即离开濮阳维的怀中惊愕的道:“什么?哥……我……我已经好了?”
濮阳维深深的一笑,微微颔首。
白依萍极快的看着自己毫无一丝紫黑浮肿的身躯,两只小手,在那滑若凝脂般的面颊上迅快的摸索着……她突然激动的啜泣起来,倒在濮阳维的怀中哭泣着。
但是,她此刻却是欢欣的啊?不是么,人们在最高兴的时候,也会流泪的。纱缦轻掀,“粉面罗剎”徐妍容静悄悄地进来。她目光瞥见白依萍香躯的剎那间,惊喜欲狂的呼道:“妹妹……你……你已完全痊愈了……天啊……!”说着,她激动的奔向白依萍,将她紧紧的拥抱着。
但是,她却忘了,白依萍却倒在濮阳维的怀中呢。
于是,徐妍容的半个身躯,也倒在濮阳维的怀中了。
白依萍粉臂一展,也将徐妍容紧紧的抱住,她流着泪道:“姊姊,我已痊愈了……这完全是维哥哥与你的赐予啊!”
徐妍容双目盈泪,吻在白依萍的面颊上。忽然,她惊呼道:“啊!妹妹………你尚未穿衣服……当心着凉……”于是,徐妍容的面颊,又突然红了个透,她发觉,自己亦在濮阳维的怀中。徐妍容在白依萍面前,从来不愿意与濮阳维接近,为的是免得白依萍不快。
而且,她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觉得自己不配与明艳可人的白依萍同样的爱着一个人。于是,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白依萍却将她搂的更紧了。
同时,在她耳旁低声说道:“姊姊,你不是也深爱着维哥哥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生气的,我愿与你一起与维哥哥……”说到这里,她天真无邪的嗤嗤笑了起。
徐妍容的面色,却更加娇红了。
濮阳维怀中,依偎着两位玉人,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但是,他却宁愿暂时维持着,这可能是仅有一剎那的温馨。
蓦然,楼外这时,传入一声大吼。
一个粗犷的嗓门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不管是谁陪着来,本座的拳头可不认识人。”
濮阳维双目一皱,轻轻对怀中二人道:“萍─你先去净个身……徐姊姊,一切麻烦你了。”
说罢,他极快起身,向室外行去。
第五四章 鱼雁千里 苗疆之约
濮阳维一面急急下楼,一面心中却在暗忖道:“听那口音,又是浩飞老哥哥那粗嗓门……他是在对谁发怒呢?”想着,他已飘然掠到楼外。这时,濮阳维一瞥之下,只见“双连掌”浩飞正如托山霸王也似,沉桩立马,含蕴内力,威风凛凛的立于“流翠楼”前。
在他面前,正有一个面目正方,相貌堂堂的中年秀士。这中年秀士身旁却站着“笑面佛”秋月大师。他正嘻开一张大嘴,口中说道:“浩堂主,适才便算老衲有错如何?来,来,快请让路,老衲有要事禀报帮主。”。
濮阳维一见那中年秀士,觉得好生面熟,他细一思量之下,立时霍然想起这人正是“天山派”掌门人首徒,“独鹤”华一杰。濮阳维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天山华兄千里下访,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说着,连忙大步行出。
“双连掌”浩飞这时已不顾与秋月大师斗嘴。急急问道:“帮主,白姑娘的病势如何?”
濮阳维清雅的一笑,道:“托浩堂主之福,萍妹已痊愈如初了。”
浩飞闻言之下,面色一松,额手称庆。这时濮阳维过去握着华一杰双手,殷殷寒暄。
华一杰此际面孔上却似带有一股隐忧,他微微一笑道:“在下冒昧来访,又直闯濮阳帮主清居之处,唐突之罪,尚乞见谅才好!”
濮阳维连道不敢,又将“双连掌”浩飞为华一杰引见了。
华一杰闻名之下,心头一震,忖道:“想不到昔日扬威河朔的”双连掌“竟是如此一条无遮无拦的好汉!”
濮阳维这时向秋月大师说道:“麻烦大师引路了,此间已经无事,远来贵客,便由在下亲自招呼!”
秋月大师知道“冷云帮”与“天山派”素无渊源,如有,也是“绿娘子”方婉的事。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贸然询问。
于是,他合什一礼,转身退去。
“双连掌”浩飞也隐约地猜到,天山“独鹤”千里迢迢来此过访,大约正是为了“绿娘子”方婉之事。浩飞对“绿娘子”深具好感,他这时心中一动,便赖着不肯离开!
濮阳维知道这位老哥哥,对自己与“绿娘子”之间的情感发展,甚为关切,于是他便也招呼浩飞,三人缓步行向那“浪莽居”而来。
进屋之后,有两个眉清目秀的青衣书僮,献上三杯清茶,躬身而退。
“独鹤”华一杰游目四处打量,只见这间厅室,十分宽大明亮,室内全以斑竹镶嵌,座椅书桌,亦为千年老树之根就势雕成。
壁上挂着一琴一箫,琴为暗绿,箫为萤白,看来形式奇古,不言可知必为极具价值的珍物。四壁尚挂了几幅淡雅幽远的山水画,上面提着几行洒然的瘦金体字,铁划银勾,雄劲之极!
最令华一杰惊愕的,却是屋顶并列着发出灿灿银光的十二粒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
他看着这幽雅出尘的厅室,不由得心中忖道:“人传‘玉面修罗’文武全才,并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难怪婉儿如此痴情了……”
想着,濮阳维已清雅的一笑道:“促室狭小,因陋就简,有辱华兄尊体了!”
华一杰连忙收敛心神,庄容道:“不敢,濮阳帮主神威绝世,盖代奇材,便是浩堂主亦是在下前辈,在二位面前,在下自觉渺小之至!”
“独鹤”华一杰这些话,倒不是违心之论。
濮阳维在武林中名声之喧赫,且不去说,华一杰自天山专程赶来淮阳山,实有要事,他自进入淮阳山“冷云帮”所辖范围之内,已不知受到多少次“冷云帮”明桩暗卡的盘诘。
但是,他亦由此看出了“冷云帮”声誉之隆,纪律之严,确非一般江湖草莽能以比拟!
而且,一路上华一杰瞧见了不少阡陌纵横的田圃,他略一探询,已知倒有大部为濮阳维自耕自食之用。
到达落月峰前,华一杰更觉出四处有不少“冷云帮”的弟子在侧旁监视。及至看到了回雁山庄那肃穆威武的气势,更令华一杰心中钦仰不已。
他到达落月峰下之时,“冷云帮”礼堂堂主,大名鼎鼎“塞外双尊”之一“黑水一绝”孙寒已在庄门外肃容等候。
天山“独鹤”华一杰趋前谒见之下,遂将自己此行任务详细道出。
孙寒不敢自做主张,而又知道此事非经帮主亲自解决不可,故而于禀明监堂“八臂神煞”顾子君后,便谕令化龙堂堂主秋月大师引领华一杰直赴庄后“流翠楼”谒见帮主濮阳维。此刻,濮阳维浅啜了一口香茗。说道:“华兄之言,甚令在下等汗颜不已。未知华兄于此冰山雪地,千里迢迢的至淮阳山下见访,有何赐示?”
“独鹤”华一杰忧戚的一笑,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封浅绿色的信笺来,双手奉于濮阳维身前!
濮阳维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已沁入鼻中。
他目光与信上一行行媚秀俏丽的小字接触,只见上面写着:维郎寓目:雪飞风号离又三月楼台之上珠帘时卷不闻郎玉箫之音不见郎洒然之影日日东望泪珠暗弹床第辗转夜夜难眠郎尚不知妹深思之切抑或郎君早已将妹忘诸九霄雪地冰天妹心较之尤寒维郎,何时来耶?魂萦梦系婉。
“绿娘子”方婉,这封虽然不长,然而却是真情洋溢于纸上之信,看得濮阳维心中阵阵激动,他痛苦的想道:“光只萍妹与徐姊姊,自己已不能兼顾………唉!看样子方婉这丫头的痴心,也不在她们之下!唉!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女孩子如此倾心呢?”
他正深深的沉思着“独鹤”华一杰察言观色,沉声说道:“濮阳帮主,在下不妨向尊驾实言,若尊驾一旦令婉儿失望,那么婉儿必会一死以殉!而且‘天山派’虽然不是贵帮对手,只怕那时亦不会善罢干休!”
濮阳维闻言之下,不由剑眉一轩,但随即又沉默下来,因为,华一杰如此说,并不是有意与“冷云帮”为难,主要的他也是为了“绿娘子”方婉那一片痴情啊!
而“天山派”不论哪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双连掌”浩飞更深深喜爱“绿娘子”方婉这慧诘的女孩子,而且,巴不得自己帮主能早日至天山迎娶。
这时,他低声说道:“帮主,方婉这ㄚ头也够傻的,依本座看来,帮主还是想开一点,自古以来,哪一个英雄豪士,不是有个三妻四妾的……”
濮阳维星目一瞪,就将浩飞下面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华一杰此时不由一愕,急问道:“什么?濮阳帮主已经有了妻室!这……这……唉!婉儿一命休矣!”
濮阳维冷然一笑道:“华兄久闯江湖,亦该听过‘玉面修罗’尚未成家吧?在下虽然不才,却也言而有信!”
华一杰此时面色微变,但他为顾全大局,只好强忍了下去,默然没有出声。
濮阳维缓缓立起,在那以大理石砌成花纹的光滑地版上来回蹀踱着。
他在深沉的思维着,这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情债,该如何处理才好?
严格说起来,“天山派”这时已成了送媳妇上门的势态,而且,他们为了那明丽可人的“绿娘子”更是不惜在最后以流血手段为要胁,来争取方婉的终身幸福。
“天山派”所有的弟子门人,没有一个不是深深喜爱着方婉的,尤其是“天山派”的长老……铁姥姥,更是对她这个心肝孙女,视若璧宝。
所以,目前“天山派”如此急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华一杰为了方婉之事,不但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这时更在言谈上讨得没趣,按他平日性情,早已拂袖而去,但是,他转目一想,自己千里迢迢所来何为?
如此一走,万一再激怒濮阳维,而方婉的婚事,不就大有可虑了吗?
到时自己回山后,那顿苦头可受不了……
因而,华一杰此刻凝望着自己的脚尖,满肚气苦的在发怔着。
“双连掌”浩飞亦双手互揉,满面爱莫能助之色。
华一杰终于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他低声开口道:“濮阳帮主,在下即将回山,阁下是否尚有信息带于婉儿?”他微一沉吟,又道:“记得三月之前,尊驾曾答应在下师伯,对尊驾与婉儿之事,有一个明确的交代……婉儿对尊驾一片痴心,难道她就配不上帮主你么?”
濮阳维的面色,随着华一杰的言语连连在痛苦的抽搐着,忽而,他微微一摆手,低声道:“华兄不用说了,在下绝不会做出那绝情之事……”
“独鹤”华一杰紧紧跟着道:“濮阳帮主既如此说,在下便放心了,只是帮主什么时候赴天山迎娶呢?便请示下期限,在下也好即日回去,禀明师伯,早做准备!”
华一杰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肯放松。
为了他这位师侄女,华一杰也可说十分卖力了。
“双连掌”浩飞呵呵笑道:“这还不快?只要本帮对外间之事告一段落,便可择日。”
濮阳维被浩飞,华一杰二人一拉一唱,不由弄得啼笑皆非起来。
他这时急急岔断浩飞的话,说道:“华兄,老实说,在下对方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用在华兄面前隐瞒……”
他沉吟了一阵,又道:“只是,目前在下尚有一些帮中大事未曾了结,故而对这迎娶之事,一时恐怕还谈不到……”失望的表情,尚未在华一杰面上显出,濮阳维已急快的接着说道:“请华兄回转天山后,告诉方姑娘,便说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她的一片情意,数月之内,在下必定亲自至天山一行,将在下与方姑娘之事,做一交代……”
濮阳维说话十分含蓄,因为,你能说他对“绿娘子”方婉是没有感情的吗?
他不但有情,而且这股情愫的暗潮已在他于“豊集城”中会晤方婉之后,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涨,只是他尚不愿说出罢了。虽然,他对方婉的态度,一直有些模棱,但是却不能忽略了,他尚也深深爱着自己的白依萍及徐妍容。人们的谣言与有色的眼光是可畏的。虽然濮阳维尚有对他誓死效忠,忠心不渝的全体帮众的拥护。
但这些可以引起非议的谣言,濮阳维却是极不愿意让它来破坏自己与白、徐二位姑娘之间的情感。当然他并不畏惧这些可能发生的谣言,但是,至少他亦不希望让人指责他是一个风流成性,用情不专的浪荡……
“独鹤”华一杰听了濮阳维的话,那忧郁的面孔上,不觉展露出一丝的笑容。
这时,他已经很满足了,濮阳维的这番话中,至少可以证明这名震天下的后起英雄,对于“绿娘子”方婉还有着爱意,只是,尚不知这情意的深度如何?
华一杰清了清喉咙,沉声道:“有濮阳帮主的这几句话,在下已经深为解怀,只要尊驾能了解在下那师侄女对尊驾的一片痴情,也就够了……。”
华一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寓意十分深长的瞥了濮阳维一眼。
濮阳维玉面微赧,他默默的低下头来。忽然,他又对华一杰道:“华兄且请稍候,在下进入内室一趟,稍停即来。”说罢离座而去。
这时“双连掌”浩飞环眼一转,悄悄附在华一杰耳旁道:“华兄!本座贡献给你一个意见,你可一定要遵行啊……方婉那妮子,本座对她甚为喜爱,能否完成她这个心愿,咱们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华一杰面上顿露喜色,亦低声道:“在下久闻婉儿提起前辈大名,并谓贵帮之中,前辈与她最是相得……目下尚请多予指点。唉!在下也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何况婉儿又是再下痛爱的师侄女。”
浩飞闻言之下,不由眉开眼笑,他向内室一望,又低声道:“华兄无庸客套了……帮主与本帮各人,将于近日内赴云贵交接处之‘青蜈山’黑石岭,与苗疆派那些魔崽子一清旧账,那时华兄可径携方姑娘至那黑石岭相寻……须知近水楼台先得月。”
华一杰心想妙极,他与“铁面红线”梅云,乃是“天山派”中恩情弥笃的一对伉俪,这朝夕相处,情爱暗生的事儿,又怎会不知道?于是,华一杰极为轻松的笑了。说道:“浩老前辈对婉儿如此爱护,将来好事偕成,全为前辈一手所赐。”
浩飞哈哈大笑,正待说话,目光一瞥,已看见濮阳维自内室行出。
他连忙止住笑声,目光却盯在濮阳维手中一个水色的信封上。
濮阳维将这封信交于华一杰手中。微微一笑道:“华兄,在下回复方姑娘一函,请华兄转交于她。”说着,濮阳维又向身后一招手,适才那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僮子,又双双进入,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朱红木盘。
木盘中,一面盛着百张金叶,及三粒银光流灿的明珠。
另一盘中,却放置着一方色作翠绿,精致十分的翡翠玉盒!
华一杰急说道:“濮阳帮主这是为何?在下并不需要这些珍贵之物!”
濮阳维微微一笑,说道:“这三粒明珠,乃是请华兄携回转呈掌门人‘雪灵老人’及铁姥姥二位前辈,其余一粒,便算在下敬致华兄的一点小小心意,华兄千里奔波,为他人之事成全其美,这点不成敬意之物,尚请哂纳。”
濮阳维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又向那些金叶子一指道:“至于这些区区之数,更属微不足道,只是在下为华兄路上万一之需而备,尚祈华兄万莫推拒………”
华一杰又连忙道谢,却坚拒那为数甚钜的黄金……
这时,浩飞在旁连使眼色,华一杰无奈之下,始感激的收纳下来。
濮阳维又一指那翡翠小盒道:“此为在下赠送方姑娘的一件薄礼,亦请华兄代为转交。”华一杰连连颔首称诺。
这时,濮阳维那英挺无伦的面庞上,展露出一丝诚挚的微笑。
说道:“华兄千里奔波,尚请在此小住数日,在下亦好略尽地主之谊!”
华一杰正待答话之际,门外又进入一个青衣小僮。
他躬身肃立,清朗的道:“敬禀帮主,监堂顾堂主在外求见!”
濮阳维不由微感一愕,因为自己这清居之处,顾子君除非有重要之事,轻易不会进入,目前莫非又有什么重大之事发生了么?
天山“独鹤”华一杰这时乘机站起,向濮阳维抱拳长揖道:“华一杰迢迢来至贵帮,传书致意,承蒙濮阳帮主宠召,又蒙厚赐,在下本思多事逗留,奈因山中俗事尚多,师伯等人更殷殷盼切,在下就此告辞,他日有缘,自当再谒尊驾!”
濮阳维又挽留了一番,但华一杰去意甚坚,他亦只有作罢!
这时,华一杰将盘中之物及那封书信纳入怀中。
濮阳维目视“双连掌”浩飞,说道:“浩堂主,便烦请代送华兄一程,并传出主持外围警戒化龙堂的青龙符令,传谕本帮弟子不得耽误华兄行程!”
浩飞恭应一声,在濮阳维的肃手送客中,三人缓缓行出室外!
红发红髯的“八臂神煞”顾子君,正恭立门口。
这时,他向濮阳维躬身一礼,又与天山“独鹤”见过。
浩飞始终伴着华一杰,缓步向前行去,浩飞看着濮阳维与顾子君二人的身影消失于门扉之内后,急急转头向华一杰说道:“华大侠,本座想一睹帮主送给方姑娘的信物,不知是否使得?”
华一杰正在随意浏览着四周幽雅的景色,闻言之下,不由愕然一怔!因为他作梦也想不到浩飞竟会说出这窥人隐秘的话来!
“双连掌”浩飞一瞧华一杰怔愕的表情,亦觉得自己出口太过孟浪,他急急解释道:“华大侠不要误会本座的意思,本座是担心帮主请华大侠转送方姑娘的信物之内,或有些使她伤心的事物也不一定。你我既然有意成全方姑娘,便应顾到这一层上。”
“独鹤”华一杰一想也是,于是二人便悄然折入一片梅林之内。华一杰随将怀内那封水色信函拿出,好在并未封口,他微微犹豫了片刻,始缓缓将信抽出。
只见上面寥寥写着一笔雄劲的瘦金体字:千里寄情素笺犹温如闻卿之低语如见卿之微颦云山虽隔相晤匪遥箫音愿传心意莫以兄为负心之人也卿厚待我我岂薄卿耶字迹寥寥,铁划银雕,虽无上下落款,但却表露出书笺之人一番隐隐情怀。
浩飞与华一杰二人,看罢相视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将信笺置回。
这时,二人又急忙的将那方晶莹翠绿的玉盒开启,目光一瞥之下,不由皆惊异的叫了起来!
原来,这方小小的翡翠玉盒中,铺垫着厚厚的银白锦垫,锦垫上,是一尊大如拇指,雕刻得神乎其技,翩翩若生的人像;这人像身着玉带轻裘,姿容俊逸超凡,刻工之精致细腻,端的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二人向那人像仔细一望,不由又是齐齐惊呼出声,原来……正是濮阳维自己的塑像啊!
华一杰轻轻将盒盖上,叹道:“谁说贵帮帮主玉面冰心,性格孤傲?他致送婉儿的这一函、一像,不正是含蕴着极深沉的寓意么?贵帮帮主,的确是至情至性之人,若婉儿能得此人为夫,今生今世,必已不作他求了……”
“双连掌”浩飞亦哈哈一笑,轻拍华一杰的肩头,二人愉快的向梅林之外行去……
这时,在濮阳维那“浪莽居”中,适才华一杰坐过的椅上,正坐着“八臂神煞”顾子君,他此刻正洪声道:“始才经本帮东郭镇分舵弟子快马传报,谓安窑于茅津度,砥柱山的江北绿林盟下,已于五日之前,由他们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及新任副盟主‘黄衫客’上官予率领,兼程往云贵边境赶去。”
濮阳维这时双目微闭,缓缓说道:“依顾堂主之见,那露网之鱼公孙无畏,不去躲避本帮追寻,反而又倾巢往苗疆一带行去,是否含有什么企图?”
“八臂神煞”顾子君一捋红髯,说道:“依本座看来,莫非‘九指魔’公孙无畏在沙河县近郊一役漏网之后,犹想在集残兵,作孤注一掷之举?而他又深知凭一己之力,无法与本帮抗衡,故而与苗疆一派,暗通声息,狼狈为奸………”
濮阳维微微笑道:“不错,在下猜忖,那公孙无畏亦是此意……”他倏然星目骤睁,问道:“顾堂主,分舵弟子可有续报么?”
顾子君沉声答道:“东郭镇本帮分舵,已遣出大批精练弟子,沿路追踪,并传讯各地分舵,合力监视……”濮阳维点了点头,面上展露出一丝嘉许的笑意。
“八臂神煞”顾子君这时仰首一想,又道:“苗疆之约,仅有一月余暇,未知帮主策定何时启行!帮中各人有那些随去?”
濮阳维缓缓起身,在室中来回踱着,他沉吟了一刻,始道:“在下之意,再隔三日之后,便可动身前往,近日帮中各人,连日奔劳征战,身心俱已极为疲乏,也好让他们乘着三日之暇,多作休憩。”濮阳维说到这里,向“八臂神煞”顾子君一瞥,道:
“在下之意,届时由顾堂主、吴堂主、孙堂主与内外三堂堂主及属下香主十二名,随在下同行……但是紫芒堂秦堂主,却定须留在庄内养息,芙蓉堂堂主秦柔柔亦留在庄中相伴。”
“八臂神煞”顾子君想了一想,问道:“帮主!二大护法不去么?”
濮阳维一笑道:“俞护法将留总坛,一来他尚须陪伴勒老前辈,再则,尚须他在此暂时主持帮中内务。”
“八臂神煞”顾子君红眉微皱,说道:“帮主!俞护法为人鲁直,帮中好手尽出,他一人留坛,不知是否适当?”
濮阳维一笑道:“有秦堂主兄妹二人在此,辅其一切,想不致有所差错………”
“八臂神煞”顾子君低头沉吟,觉得如此亦可,好在全帮菁英虽然尽出,但不久之后,即可回山,在这短暂的数月中,料必不至有什么差池。
第五五章 青蜈山险 黑石岭恶
十月之后,“流翠楼”中。
娇艳绝世的白依萍,正斜倚在锦榻之上,含情脉脉的睇视着坐在她身前的濮阳维。
秀丽清雅的徐妍容则坐在白依萍身旁,玉臂轻环着她的肩头……
濮阳维这时剑眉微蹙,望着一对如图画中的美人,心中却在沉思,如何把自己又将远行的事告诉两人。
这数月的期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在一个深深陷入感情旋涡中的少女来说,却也是个不算短的日子。
濮阳维十分明白,徐妍容世故较深,为人亦较为理智,自己将赴苗疆约战群魔的事情说出后,她虽然亦会难过,但定然会克制得住这悲别离苦。
但是,白依萍便不同了,她那纯朴天真的心灵中,早已将濮阳维与她自己的心影紧紧相连,就好似沙漠的行者对绿洲的倚恋一样。她需要濮阳维的呵护,关怀与滋润。
而且,如今她大病初愈,更不能过份令她伤感……而濮阳维又是多么不愿看到心上人的悲哀神态啊……这时,白依萍美丽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阵迷惘之色,她幽幽的说道:“哥……你为什么紧皱着眉头?你是不高兴萍儿么?或是心中有着心事不愿让萍儿知晓呢?”
濮阳维强颜一笑道:“别瞎疑心,我永远不会的,而且我也舍不得啊……”
濮阳维从来不在徐妍容的面前论及他与白依萍之间的事,这几句绵绵的情话,自他口中说出,使徐妍容听来,又是新奇,又有些羞涩。
但是当她看到白依萍那湛然纯洁的脸孔时,又不禁深深陋弃自己这种世俗的想法。
濮阳维这几句话,是说得那么自然而真挚,在白依萍那纯洁的心中,更是没有丝毫的扭妮作态之感。
白依萍展颜一笑,轻轻的道:“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恨萍儿的,是吗?”
濮阳维深情的一笑。微微点头。
忽然,白依萍又说道:“哥,你除了爱我之外,不是也爱着徐姐姐吗?”
濮阳维面色骤然一红,尴尬的看了徐妍容一眼。
于是,徐妍容的面孔,更红艳得似天边的晚霞一样了……
白依萍轻轻推一推徐妍容,将脸儿贴在她的香肩上。说道:“姐姐,你干嘛脸红呢?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我爱谁就是爱谁,因为我爱维哥哥,所以我便毫不保留的说出,藏在心中,该多难受啊。”
徐妍容这时微红着脸,悄悄的一瞥濮阳维。
濮阳维正双眸望着地下,手指在毫无意识的伸直,又弯曲……
白依萍赖在徐妍容的怀里,瞧着二人这副模样,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那娇憨的模样,真是令人又喜又爱……
忽然,白依萍又说道:“哥,将来我与徐姐姐……”
濮阳维玉面更红,他有些窘迫的抬起头来。一咬牙,说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
白依萍嘤咛一声,又扑在濮阳维怀中。不依道:“哥,我不许你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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