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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鞍齐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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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齐峻一脸怔忡。
“夫君想想啊!当初府里传出你在外头养了外室,妾身作为你的娘子。当时只觉得生无可恋,恨不得即刻投缳自尽,躲过这羞辱。最后不是闹到红螺寺要出家吗?还有,圆房的那一晚。夫君丢下妾身,跑去私会吕姑娘,让我这正室颜面何存?你真不能怪我骑马舍掉性命。也要追出去……”在黑暗中,舒眉悠悠地道来,说着说着,她眼里便有了泪意。
“嗤——”被人揭了短的齐峻,顿时垂下头来,呐呐道,“都多久的事了。你尽提些老黄历作甚?”
“不是我非要揭那个短,夫君你只顾着同情大嫂,可曾想过,同为正室的妾身,也曾遭遇更严重的羞辱。妾身可是你们齐府。用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未及笄便嫁给了相公你。在公公灵前也曾守过三年孝。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醒过来后连不上台面的丫鬟,都有胆子踩在我头上……”
舒眉越说到后面,自己都控制不了情绪,声音开始不停地发颤,似是在呜咽低泣。黑暗中,男人虽见不到她的脸庞,可光凭语调。他就能感知妻子的伤痛和委屈。
齐峻终是于心不忍,跨步上前一把将舒眉搂进怀里,顺势拍起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道:“以前是为夫不对,往后我再也不会那般待你了……”
声音里除了藏着隐隐的愧疚,还有几不可察的怜悯疼惜的情绪。
可是。相拥的两人均没意识到这点。
舒眉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地方,就像夫君你,明明不钟意妾身,被人逼着非得娶了我;妾身一直想过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却陷在这大宅门里,出趟府都不甚方便;还有吕姑娘,她何尝愿意这样不清不白地吊着?!大嫂自己没子嗣,又处在那样位置上,心里难免诸多思虑,由惶恐引发一些过激举动,容易将身边人假想成对手和敌人……可若是都怪在别人身上,那些何其无辜?大房万一无嗣继承香火,妾身一点都不介意,将咱们的长子,一出世就抱给大哥大嫂抚养,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齐峻听到这儿,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冲动,恨不得将怀中的人儿,揉进自己肉骨里。只见他双臂紧紧地箍着舒眉,久久不肯放开她。
“你真是这样想的?”他的声音里有些沙哑。
舒眉点了点头,说道:“夫君你不知道,捡回一条命后,我对什么都看开了。若是得到大哥的同意,能提前离开齐府,我也是没意见的。”
“什么?提前离开?离开到哪里?”齐峻忍不住问道。
舒眉含含糊糊支吾道:“一年半以后你便会知道了。”
齐峻此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深究妻子话中的意思,安慰她道:“等这次疫病过去了,我跟大哥说说,让你可以随意出门。”
“真的?”舒眉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惊讶地望着对方。
齐峻点了点头,应道:“君子一诺,价值千金!”
舒眉脸上顿时漾起笑意,说道:“别的妾身不敢奢求。吃苦、忍让都可做到。就有一条,那种打脸的事,妾身不想再遭遇了。就拿这次宫里的传言来说吧!没人相信陛下真会那么糊涂。打个不恰当的比如,若是哪一天,有人传我跟别的男人有了首尾。夫君你作何反应?肯定不会任由风言风语传开,或者听信那些谣言。而是会像四妹婿失礼的那次一样,事后为妾身找回场子。”
女子的声音里溢满浓浓的信任和依赖,这让齐峻精神为之一振。
能被妻子这样期许,他哪里还有怨气和不满?!齐峻顿时来了兴致,故意逗她道:“那是当然的!为夫是你相公嘛!要欺负也只能由我来欺负。”
听到这明显带着傲娇特征的话语,舒眉“扑噗”一声,破涕而笑,抡起拳头就捶起他的后背。
两人这样一打闹,动静就小不了,把守在外间值夜的雨润给惊醒了。她眯着个朦胧睡眼,听到里屋有男子的声音传出,不由唬了一大跳。几步一跨,本能地奔到房门旁边:“是谁在里面?小姐。您没事吧?!”
被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屋里的两人吓得不轻,舒眉觑了齐峻一眼,然后动身前去开门。
“是你们姑爷回来了。不要担心!”
雨润不由一愣,将手里的灯掌朝那个高大的人影照去。
可不就是那多日不见的姑爷?!
把灯掌放在案头上后,雨润便朝齐峻福了一礼。跟他问安。
齐峻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将人给打发了下去。
第二日,舒眉安排丫鬟侍候齐峻梳洗时,打发人到霁月堂把齐峻回府的消息,跟婆婆郑氏知会了一声。说是他们小两口子,随后梳洗完毕后。再到霁月堂里去请安。
趁着相公沐浴的空当,舒眉让人将施嬷嬷找来了,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
等齐峻走出净室时,丹露苑的菊儿已等在茶香苑的门口等候多时了。说是高氏急欲知晓国公爷的下落,等四爷得空的时候。到她的那儿去一趟。
齐峻不由朝妻子望去:“大嫂怎么了,身子可还妥当?”
舒眉走过来帮他理了理衣领,一边笑着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你离开的那时得的风寒,差不多快好了。前日里请来了太医院的庄太医复诊过,说是将养一段日子,便可以痊愈了。”
齐峻一把抓住舒眉的手,对她道:“大嫂病的这些日子,你既要接手家务。又要带领全府上下防范疫病。辛苦你了!”
从未料想到,还能从他嘴中听到如此体贴的话语,舒眉一愣,半晌回不过神来。齐峻见她呆呆的,不禁莞尔一笑,说道:“为夫也是大嫂给信。才得知府里的状况。之前我一直以为大哥在府里。”
听他特意跟自己特意解释,舒眉轻轻笑了笑,答道:“这是应该的,总归我是齐家的媳妇。大哥也不知哪儿去了,你这一回来,还能不能出去再找?”
齐峻一愣,随即便明白她的担心,遂安慰道:“不要紧的,出来时我带了崔将军的令牌,府门口的人挡不住我的。”
舒眉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跟他嘱咐道:“对了,等一下大嫂问起大哥的事,不要把咱们昨晚对宫里流言猜想说出来,皇后娘娘总归是她的骨肉至亲。”
“知道了,为夫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从霁月堂出来,舒眉陪着齐峻就前往丹露苑探望高氏。
他们还没有坐一会儿,程嬷嬷就过来叫走舒眉,说是大厨房出了点问题,请她过去拿主意。
舒眉哪里会不知,这是支开自己。好让他们叔嫂说说“体已”话,忙识趣地避开了。
等重新回到丹露苑门口时,便听到齐峻大着嗓门说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近日里大嫂关在府里,这事哪里听来的?”
高氏的声音顿了顿:“我娘家大哥找人递信进来,说是这风声传得紧,只怕齐府的大厦将顷,说是想接我太尉府。”
齐峻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嫂多虑了,您跟大哥是圣上赐的婚,即便齐府出了事,您怕是也能全身而退。何必急在一时……”声音的怒意仿佛一触即发。
“这不是替你们打算嘛!你去打探过,应该知道嫂子所言不虚,我这辈子反正无儿无女了,是没什么牵挂,还是为了你们……”说着,高氏长叹了一声。
齐峻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丹露苑的大丫鬟菊儿冲进来,朝高氏说道:“启禀夫人,不好了,程嬷嬷她……她……”
“她怎么了,快说啊?”高氏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程嬷嬷早晨起来后便有些不适,此时已经昏厥过去了,听姜元家的说,怕是染上疫症了。”
得到这个消息,高氏仿佛遭遇晴天霹雳,手里的杯盏“啪搭”一声,跌落到了地板上。没一会儿,舒眉便带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替丹露苑,处理那些病人用过和触摸过东西。
程嬷嬷乃高氏的贴身嬷嬷,她摸过的东西,几乎遍布丹露苑正屋的每个角落。不到片刻功夫,内堂里的东西,都被翻了个遍。
高氏在一旁见到了,气得四肢冰凉,正要上前跟何嬷嬷她们几个巡查的媳妇婆子们,好生理论一番,突然她脑袋一阵眩晕,跟着便昏厥了过去……(未完待续)
………………………………
第八十九章 驱夫收网
看到大嫂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昏厥了过去,顿时把齐峻吓魂飞魄散,一面伸手扶着高氏,一面喊仆妇过来侍候,屋里自是一片混乱。
在院子外面的舒眉听到了,二话不说,带着人便冲进了内堂,指挥何嬷嬷帮忙把大嫂扶到床上去。
谁也没留意到,刚才高氏所坐的锦榻旁边的案几上,放置一只红漆匣子,匣子上面的有一封未开启的信。
待众人七手八脚将高氏扶上床后,舒眉便安排人到前院去,恳请守在府第门口的士兵将擅长疫症的侯太医重新给请来。
随后,她又指挥下人,将屋里的陈设一一清理出去。这等犯险的差事,自然由何嬷嬷等得过疫病的人来做。只见她走到案上,收拾起上面的杯盏和杂物。正要收起那个匣子时,旁边的齐峻突然阻止:“把信封先放下,这东西想来很重要,你把那东西打开,让爷检看一番再收走。”
舒眉一眼扫了过去,被何嬷嬷此时拿在手里的,正是自己丢失多时的休书。
这东西近日来让她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为了消除隐患,她筹谋多日,甚至不惜求助林家,给她找来能引发相似症状的药粉,先是让紫莞沾上试探高氏,后又设计让丹露苑的主仆,跟着也发了作。这番动作可谓让她殚精竭虑,甚至动用了林家不少关系。
若不是高家势力摆在那儿,也轮不到舒眉来动手。此次紫莞偷走她的东西,恰逢全府被强行禁闭。才让她寻到机会……
顷刻间,舒眉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成败在此一举,希望昨晚对齐峻说的那番话,还能起些效果。更期盼一切顺利。将高氏打个措手不及,让她灰头土脸,在府里没法继续兴风作浪。最理想的结果,让世人知道齐家人没人跟她一条心。
想到这里,舒眉径直走上前去,假意劝说夫君道:“大嫂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去看,怕是会有不妥吧?!”
齐峻把眼朝妻子一横,说道:“有什么不妥的?!大嫂本来就是要拿给我看的。”
舒眉一脸无奈的表情。只得由他去了。还吩咐何嬷嬷道:“还不赶紧把信函展开,销毁之前,定要让爷好生检查检查,大嫂以后便是问起来,咱们也有个交待不是?!”
齐峻点了点头。对妻子的善解人意,心里颇有感激。
何嬷嬷依言把东西打开,齐峻把头凑近去一瞧,顿时面上错愕表情,忙将妻子也叫过去看。
舒眉仔细看过后,一副惊慌的样子,指着那东西,语不成句地叫道:“这…这……东西怎么会在大嫂这儿的?我…我……明明被收在竹韵苑……在床脚底下暗格里放着。”
“是你的东西?”齐峻一时愣住了,又惊又怒。“怎么可能是你的东西?明明上面是大哥的笔迹!”
舒眉扫了他两眼,一脸淡然地答道:“上次从马背摔下来后,我便想着离开齐府,大哥为了安护我,给我立下了这字据,留我在齐府多呆两年。”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齐峻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道,“他…他明明让我留住你,为何又给你出具这样东西,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说完,只见男人耷拉着脑袋,一副落魄的样子。
舒眉瞅了瞅他,腹诽道,这下该清楚了吧!到底是谁要休了谁?!看你还要不要端出那副骄傲孔雀的模样。
齐峻沉思了半晌,一把抓住舒眉的手,质问道:“你为何要让大哥写这东西?”
舒眉斜睨了对方一眼,淡淡答道:“妾身以为,昨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夫君你或许该问的,妾身的东西为何会在大嫂这儿,还被她大张旗鼓地拿出来给你瞧?”
齐峻顿时愣住了,回想着高氏拿出这东西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你大哥估计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这不,他早提前做了防范。万一哪天陛下忌讳齐文联姻了,也好让你了结了这段关系。这不,他早在祠堂祖宗牌位底下,放置了这样一件东西。那天,嫂嫂去祖宗跟前敬香,求他们保佑你大哥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你能拿出什么东西,证明这份封书是大哥交到你手里的?”想到妻子昨天嘱咐他的话,还有之前大嫂的言行,齐峻不禁有些糊涂了。
“相公可曾记得,昨晚我就讲过,要提前离开齐府的话?当时我还说,一年半之后你便会明白了。相公,不信你看这上面的日期。”舒眉伸出手指,朝休书的末尾比划了一下。
齐峻低下头去,果然——那儿是来年的日子,对妻子的话他又多信了几分。
“你的东西,为何在大嫂那儿的?”齐峻抬起头,一脸困惑地望向她。
“那你得问问大嫂才行。”终于问到了重点,舒眉暗松了口气,花这么多功夫,总算没白费。
望着妻子倏然轻松起来的表情,齐峻的疑问更多了。可是没让他想多久,外面便有人禀报,说是侯太医请了来。齐峻忙起身出去相迎。
侯太医给高氏作了一番诊断后,拧起眉头朝齐峻两口子说道:“别的府里早就解封了,怎地贵府染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
齐峻也是困顿不已,前些日子他不在府里,不能解答这疑问,他转过脸望着舒眉,等她的解释。
舒眉面露苦笑,对侯太医请教道:“老大人您觉得,这症状跟前次哪位的比较接近?”
侯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对他们答道:“跟上回婢女的样子很像,贵府不是把人都送走了,怎地还没清除干净吗?”
“上回的婢女,是哪位?”齐峻想起妻子说过的情况,不由喃喃道,“丹露苑最后一个染上的是琴儿。不过,她已经送出去都快半个月了,怎么还会拖累大嫂的?”
侯太医一脸怔忡,朝两人望了望,说道:“不是才三四天之前的事吗?怎么会有半个月的?”
舒眉嘴角抽了抽,朝齐峻解释道:“太医指的是咱们院里的紫莞姑娘,她是最后一个送出府的。”
齐峻不解地问道:“紫莞的症状跟大嫂一样?难道是她们之前有过接触?”
舒眉摇了摇头:“大嫂一直卧病在床,紫莞之前一直忙咱们院子搬东西的事。”
侯太医一旁提醒道:“疫病一定得找到传染源和传染途径,不然,后面还会有人中招。不知那丫鬟发病前,跟国公夫人可有过接触?”
他扭头地望向妻子,求证道:“之前,你可曾派紫莞给大嫂送过什么东西?”
舒眉让人叫来施嬷嬷,拿原话责问于她。施嬷嬷回忆了半天,最后摇头否认:“咱们院里的人刚搬到茶香苑,涂妹妹送走后,人手本就不够。大夫人一直在丹露苑养病,老奴哪敢派人去打扰她?就是有联系,也是让人将她们院里的菊儿姑娘叫过来的。”
齐峻忙问道:“菊儿她现在有没有事?”
施嬷嬷摇了摇头:“菊儿姑娘好着呢!就是进了咱们院里,也是避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齐峻眉头一挑,他脑中疑窦一闪而过,随后便让人将菊儿叫了进来。这时,舒眉走到丈夫跟前,跟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齐峻脸色顿时大变。
这事不查访清楚,怕是没法交待了。
这太医在京中高家大户之间行走多行,且对方知晓自己贴身丫鬟,是让闭户养病的大嫂也传染上疫病了,今天若不交待清楚,明日怕是就有流言传出。说不定高家会找上门来问理,说齐府趁着疫病,想谋害他大嫂的性命。
对伏在地上的菊儿,齐峻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奴才,主子一生病,你们便无法无天了!老实交待,你们当中是谁,平日里对大嫂积有怨气,将病人用过的东西,故意带到丹露苑害大嫂的?今天不给小爷交待清楚,小心我将你送回太尉府,让亲家老爷发落……”
菊儿扑嗵一声跪下,大叫冤枉:“自从琴儿姐姐被送走后,奴婢跟程嬷嬷贴身伺候夫人,平日里除了安排奴婢跑跑腿,这四五天来,程嬷嬷和夫人都没出过院子。”
在旁边,舒眉忙不迭地问道:“之前,可曾到有人到过你们院子里?”
菊儿睃了齐峻一眼,心虚地垂下头来。
她是高氏的贴身丫鬟,主子染病她难辞其咎,责任重大。虽然自己是高府的家生奴才,而平日里得夫人的赏赐,还没紫莞接的多。听说主子还托她娘家兄弟,关照紫莞父亲铺子的生意。
没想到那贱蹄子,自己染了病不打紧,还连累夫人中招,让丹露苑满院子的奴才给她背黑锅,世上哪有这般没天理的事儿?!
紫莞是齐府的家生子,若是高家真追究起来,四爷自然交出自己,当替罪羊来替齐府脱责,只怕夫人到时未醒,她就要命赴黄泉了。一条小命说没就没,还要连累在高府当差的家人。
之前只是对紫莞有过忌恨,此时想到还要替她背罪,被人当成棋子牺牲掉,菊儿悲愤之余,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续)
………………………………
第九十章 无所遁形
见菊儿久不言语,眼珠还在眼眶里直转,就是不肯出声。
旁边的侯太医,见这阵势是审奴的架式,人家府里的家务事,他不好掺和,忙朝齐峻拱了拱手,说道:“四爷可否安排人拿些笔墨过来,在下这就为国公夫人开一些方子。”
齐峻也知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刚才众人否认竹韵苑派过紫莞前去,齐府的嫌疑自可洗清。
接下来审问高家过来的奴婢,若是结果出来不好看,将会引发高齐两家的纠纷。想到这里,齐峻陪着侯太医到书房,亲自替他磨墨。
将侯太医送走后,齐峻让人把菊儿带到了书房,还请了母亲身边的蔡嬷嬷,陪着舒眉一道前来听审。
等仆妇将人押来时,菊儿打量了四周一圈,思忖道:四爷果然要秘密处置她了。今天还有没命活出这屋子,还是未之数。她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齐峻见她这副形状,心知里面一定有内情,忍不住怒吼一声:“大胆刁奴,还不快从实招来?难不成你还有同党,从外面拿进这些东西,故意谋害大嫂的?”
被这声怒吼一威逼,菊儿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磕头求饶:“不是奴婢做下的奴婢哪里也没去。”
齐峻哪里肯信她:“为何大嫂和程嬷嬷都得上了,就你一人还好好的?”
“是紫莞……带进丹露苑里的。”说完,她还偷偷觑了四夫人一眼。
见她终于肯老实交待了,舒眉暗中松了一口气。
菊儿是高氏的奴婢。若是她能亲口供出,倒省却了自己许多功夫。
“胡说,刚才娘子和嬷嬷都证实过,没派紫莞去过丹露苑。”齐峻声色俱厉地喝道。
现在他急欲为舒眉撇清关系。不管当初她是身不由已,还是爱慕虚荣,总归现在是他的妻。大哥未在不好求证,护她周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眼看着齐峻便要以势压人,菊儿心里一颤,只想着该怎么保命,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辩解道:“紫莞自己跑来找夫人的,夫人经常……不。是紫莞有时会跑来巴结咱们丹露苑的人……”
齐峻跟妻子对视一眼,舒眉心领神会,忙出声问道:“紫莞是齐府家生子,父母在太夫人跟前也得脸,她为何要巴结大嫂?”
菊儿心里一横。把紫莞的老底,直接就给揭了出来:“她父亲开的铺子时常给太尉府供货……”
听到这里,齐峻神情不由晦涩起来,他随即便想到先前的婢女青卉,被遣出去前好像也是听说,跟丹露苑那边走得近。难不成真是大嫂不死心,为了兰妹妹进门,处处跟妻子为难,逼得她一天也呆不下去。一心想着想着出家为尼或者和离?!
想到这里,齐峻目光晦涩地望向舒眉,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是双重逼迫,让她对自己死了心。
舒眉却没理睬他,对菊儿淡淡说道:“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偷偷摸摸?!还有,爷刚开始问你时,何故不肯老实交待?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让人如何肯信你?反正紫莞如今不在府里了,任凭你一张巧嘴胡诌,也没人出来指正。”
齐峻点了点头,一脸怒色地质问道:“没错!大嫂的规矩严,如何肯私下见紫莞的?定是你为求脱罪,胡乱攀咬的……”
见他们不肯相信,菊儿顿时急了:“是夫人……是夫人不让奴婢说出去的。没想到紫莞包藏祸心,她经常避着人夜里来丹露苑。肯定是她把病带到丹露苑来的。那天晚上,她避了人怀里揣着一样东西,不知是什么。好像挺宝贝,拿来献给了夫人。”
“是什么东西?”齐峻紧蹙眉头,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菊儿觑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
齐峻一脸不信:“信口雌黄!大嫂出嫁前乃堂堂的高门贵女,咱们竹韵苑能有什么东西,值得紫莞拿出去偷偷献上的?”
菊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齐峻见状,不由大怒:“来人,把这满口胡言的背主刁奴,给爷架在凳子打……”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便出来几位健妇,把菊儿按在春凳上,用三寸来宽的板子打抽。
没两下,菊儿便被打得哭爹喊娘,拼命嘶嚎求饶,承认知道那东西放在哪儿,自己因不识字,所以不晓得是什么。
舒眉见不得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连忙出声为她解围,问道:“你说紫莞巴结大嫂,可有什么凭证?不然,我跟你四爷如何信你?”
凭证?只知夫人通常会赏紫莞一些首饰。以前她见过,对方托人带出去交给亲人变卖。府里封闭将近一个月,肯定东西还在住所,何不由他们带人去搜?
菊儿哭着将这些情况一一报告了。
齐峻给旁边的何嬷嬷递了个眼神,后者忙到出门自搜查去了。
舒眉沉吟半晌,把话题重新拎回正题,对菊儿问道:“既然你不识字,那也怪不得你,你赶紧起来带爷去寻找。”
菊儿点了点头,她刚被齐峻打了一顿,神思虽已模糊,却知道只有把紫莞供出来,自己才能脱罪,完全忘了此举无疑也是背主。
可话说回来,四爷跟四夫人为求得罪太尉府,将她拎出来顶罪,自己小命此时会难保。还是把眼前这关过了,到时在夫人跟前,就说是担心紫莞害她,为寻找线索为夫人申冤才交待的。
想到这里,菊儿交待道:“只知是一个信封,写是什么奴婢就不知道。夫人当时看完后,似乎很高兴。”说着,菊儿爬了起来。带着众人回到高氏内堂。
来到案几旁边,指着那只红漆匣子,“那东西后来就收进了这里。”
齐峻神色大变,指着那封休书。牙齿上下打颤:“你没记错吧?!”
丹露苑高氏的卧寝里,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只听得屋里寂静一片。没有半个人影。高氏支起身子,朝四周扫了一眼——还是在自己屋子里。床上的被褥铺盖,全都换了一套新的,屋里陈设跟以往的也有些不同了。
高氏当下骇然,忍不住地叫了声“来人”。可惜嗓子嘶哑,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出来回应她。
沉思过了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记起在昏厥之前,贴身伺候的程嬷嬷,早已经先于她病倒了。
看来,之前的担心没有错。到底她们主仆俩还是染上了。还是没能逃过此次的疫情。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伤眼的一天。
念及此处,高氏神智总算清明了一些,只觉得身上软绵无力,嗓子眼干得跟烟熏火燎似的。
高氏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便要去够床边案桌上的茶盏。谁知身体未渝,力气不够,杯盏没拿到,把汝窑出产的青莲提梁茶壶。从桌上反带下来了。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位妇人匆匆赶了进来。高氏抬头望过去,认出那女人是齐淑娉的生母——贺姨娘。她闭了闭眼睛,重新倒回床头的引枕上。
“夫人要拿什么,吩咐妾身一声便是!”贺姨娘走上前来。殷勤地跟她说道。
“怎么是姨娘?”高氏神情恹恹地问道。
贺姨娘上前坐到床边的杌子上,对她轻声地说道:“可不是奴家?!夫人觉得哪里不妥?要不要妾身去叫太医来?”
高氏抬起头来,吩咐道:“口有些渴,你帮我斟一杯茶过来!”
贺姨娘闻言一喜,随后便端上一盅白开水,嘴里还解释道:“太医说了,喝汤药期间,夫人你不宜饮茶……”
高氏接过杯盏,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底朝天。接着,便把茶盅递还给了跟前的人。
“还要不要?”贺姨娘轻声询问道。
高氏摇了摇头,贺姨娘起身,将茶盏放回到案桌上,一转身便望见高氏盯着拔步床的边上雕花围栏在发呆。
贺姨娘回到杌子里,等着高氏回过神来。
高氏思忖片刻,抬起头来望向贺姨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是太姨娘你在这儿?”
贺姨娘连忙解释道:“夫人你染上疫症,妾身主动请缨才派来照顾你的……”
“姨娘跟我说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府里怎样了?”高氏急欲知晓现状。
“你跟丹露苑的程嬷嬷都染上了疫症,得亏发现得早,四夫人当即立断,封了这座院子,允许咱们几位曾染上过的留下来照看。”贺姨娘解释道。
“程嬷嬷人呢?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吗?”高氏有气无力的问道。
贺姨娘忙答道:“本来是说要送的,谁知随后夫人你便昏到了,四夫人怕耽误病情,请了负责疫情太医进来诊治。”
“是侯太医吗?”高氏扫了她一眼。
贺姨娘凑到她跟前:“可不是?!当时可把大伙急坏了……”
“侯太医可有说过,咱们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高氏一脸郁色。
“听说好像是四五天之前吧!”
四五天之前?那不就是紫莞将休书,亲手交给她的时候。涂嬷嬷那会儿已送离齐府三四天了,没想到紫莞这贱蹄子,也会那般不小心,连累了自己……
“程嬷嬷怎么样了?”高氏盯着贺姨娘的眼睛问道。
“她比夫人更严重一些,不过也在康复之中。”贺姨娘老实地说道。
高氏想起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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